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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妃弃夫有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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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药本是她要柳翠配出,惩治那时常欺负母亲的尹公纪一小妾的,没想今日还能派上用场了。

可从鄞璟瑜的神色中,知他定是不会采信她的建议,但她也只是耸耸肩,不再奉劝。

此时花红和柳翠从外入内,见尹非烟颈项上的淤痕,慌了神,尹非烟好是一番安抚她们方是定下。

在柳翠为她涂抹药液之时,她轻问道,“柳翠,你觉得那语妃有孕几分可信?”

花红柳翠在外多少还是听闻了,尹非烟和鄞璟瑜的对话,柳翠本也是没号出□语的喜脉来,可鄞璟瑜这般的肯定,她也不由得怀疑起自己号脉时的准确性了。

“这……小姐,奴婢现在也……不敢肯定了。”

尹非烟轻点头,若有所思道,“且不论真假,这语妃我是要再会会了。”

□语被赐毒酒之事,东宫之中早已传开,令那些妃嫔皆畏惧于尹非烟,但也令她的名声再蒙上了阴毒善妒的恶名。

故而今日带着玉妃和柳翠花红,走在东宫花园中,不少人皆绕她而行,避忌她如瘟神般,她也不恼,反而喜这无人来扰的清静。

不多时,□语所住的偏殿便在眼前了,门处往来之人脚步皆是匆匆,内还不时传来鄞璟瑜失控的咆哮。

“娘娘。”玉妃有些害怕道。

尹非烟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和花红在此候着吧。”罢了,便与柳翠不请自入。

内有不少御医大汗淋漓的手足无措着,宫人们也都跪倒一地,更是无人阻拦尹非烟的进入。

掀开那不住摇曳的珠帘,只见一精美镂空雕花的九格床,□语闭目静卧在上,鄞璟瑜在旁轻握其手,虽不时向那群御医咆哮着,但当面对那昏睡中的女人时,却又分外的温柔了。

尹非烟用眼神向柳翠示意,便见柳翠用指尖沾了点宫人们端来的汤药,放进口中一番品尝后,低声在尹非烟耳语,也终让殿内之人察觉她们二人的到来。

“滚。”鄞璟瑜的情绪比和尹非烟谈判时,显得更为暴躁了。

尹非烟不以为然,“非烟本觉得□语姐姐也该起身吃食了,才好心送来缓解毒性的解药,既然太子殿下要非烟走,那□语姐姐便继续睡好了。”

“你会这般好心?”一夜未眠的鄞璟瑜,抬起布满血丝的凤尾眸怒向于她。

“太子殿下,非烟可是还要□语姐姐的命保自己的命了,若是此时她死了,对非烟也没什么好处。”

虽不知尹非烟此番前来的用意,但鄞璟瑜也知她话是不假的,若是□语死了,她所求之事便不可达成了,故而如今她若是再下毒手害□语性命,是不智的。

“拿解药来。”鄞璟瑜阴戾命令道。

尹非烟毫无惧色,淡然轻柔道,“太子殿下,若是不让非烟把□语姐姐如今的脉象,如何知该用多少分量的解药?”

鄞璟瑜知她有理,可又放心不下,在犹豫之时,便见好几位年老的御医有些慌张的上前,阻止的意思甚浓,“太子妃娘娘,若是要问脉象,臣等可全盘告知,无需再劳太子妃费神。”

尹非烟暗笑在心,还真的无需她费神呀,这般简单便找出那暗中为语妃掩护的人了。

从这般看来,人数不少,能这般操控御医院,看来这语妃的后台势力不小呀。

尹非烟也不再执意要号脉了,一切已了然在她心中了。

柳翠上前将一颗药丸递给鄞璟瑜,他虽仍有犹豫,但还是将药丸喂入了□语的口中。

片刻,□语便有轻轻的嘤咛声,可知快要醒来了,有御医赶紧上前号脉,这一号不打紧,让那老御医蓦然脸色大变,后众御医一一上前一番把脉,皆脸色不对。

鄞璟瑜见状便问,但御医们又皆齐声同道,母子无恙,请太子安心。

而尹非烟知此次前来的目的达到了,便旋身款步离去,且还边走,边似无心般道,“这‘孩子’保是安然的,且今后脉象是定会愈发强劲的,勿用再这般遮遮掩掩的。”

她这话本就是说予那群御医听的,旁人听不懂,不少御医闻言后狂拭额间的冷汗。

尹非烟倏然在一御医前立住身形,轻声只可让其听闻,“因我很是好奇,到时语妃是打算用枕头装肚子呀,还是用圆竹筐。”

罢了,便姗姗离去,留众御医惊魂未定,又不知她的用意到底为何?

尹非烟在确定得知□语实是假孕后,便让柳翠给□语吃的那颗药,不但可解昏睡症,还可令其现真实的,确切可号出的滑脉来。

是滑脉,疑似喜脉的一种脉象。

她这般做表面之上看似掩护了□语,实则她不过是不想让□语借此机会顺势假装流产。

这般不但将这祸害皇室血脉的罪名加于她头上,还可借此机会为这假孕做个合理的了结。

走出那满是苦涩汤药味的偏殿,一抹阳光迎面而来,秋风已掠去了阳光灼热,留下暖意阵阵在人间。

尹非烟抬手额前,用衣袖挡去阳光的炫目,似是无心般的问道,“玉妃姐姐,如今是谁掌凤印?”

凤印本是掌管后宫的象征,也是皇后所有之物,但皇后已故多年,释帝也一直未再立后,就算如此这后宫也是需人来管理的。

按赤夏礼法,若是后宫无皇后,便由太子妃掌管凤印,如是无太子妃则有长公主掌管凤印,若是连长公主都没,又或是长公主已嫁人,便由太后掌管凤印。

玉妃在听闻尹非烟之问后,便自作聪明的道,“娘娘,如今你已是东宫太子妃了,不论这凤印如今在谁手中,按礼法,国中无皇后那这凤印便是由娘娘您来掌管了。”

尹非烟侧目向玉妃,虽然目光淡淡却让玉妃无端全身泛寒,不由得紧忙道,“回娘娘话,凤印在太后手中。”

闻言,尹非烟将意外隐在心中,道,“玉妃呀,有时像你这般,也是安全的,因无人会将你当做对手。”后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玉妃,径自离开了。

尹非烟思忖着,这凤印怎会落到太后的手中?

纵然后宫无皇后,鄞璟瑜在此前也未立太子妃,这凤印也不该落太后之手呀,因尚有长公主未嫁。

不由得又想起了太后宫中那不是太监的太监来。

从那人的言行看来,他绝对是宫外之人,但为何会在祥宁宫中了?

花红曾推测说,应是太后的奸夫,尹非烟觉得不是。

那日藏在祥宁宫中的男人绝对是释帝,他似乎也是知那假太监的存在,由此可见那假太监绝非太后的奸夫,没有那个皇帝能容忍太后做出这等丢皇家颜面之事来。

尹非烟回到自己的宫中,失神的立于窗前,花红与柳翠知她在思考,便也不打搅。

此时有宫女前来传话,可说些甚么她却未听清。

但见宫女传话,又顿时让尹非烟恍然大悟,那假太监若非奸夫,那便只有一种用处,便是传话。

作为宫里和宫外的传话人。

可这太后和释帝到底在给谁传话呢?

在宫外,朝中大臣皆以尹公纪为马首是瞻,不愿多和皇族扯上关联,能和他们母子搭得的上关系,只有燕王的鄞晟瑜了。

燕国与宫中暗中串通?这样又能做些何?

倏然,她又想起了凤印,凤印如今在太后手中。

这凤印在手,便意味着后宫每月的钱与物皆控制在手,这其中有多少是真的都用在后宫了,又有多少挪作他用了,便成了一笔糊涂账,除了太后没人知道了。

这每月后宫的开销都是很大的,若是大部分都挪作他用了,可不得了了。

而燕国地处多民族部落群居地,是穷乡僻野之地,可想而知绝非富国,可这些年来,燕国却有着出乎人意料的兵强马壮,令离国与楚国都不敢轻易动手。

如今倘若将这两者牵连一起,便能解释为何太后会掌管凤印,燕国为何会一夜暴富了。

就在尹非烟出神的思忖间,一抹高大的红龙盘身的黑色身影已至她跟前,生生将窗外的明艳挡去,留一阵阴冷予她。

其声依然如山间的回音,但他却出人意料的压低了声线,唯他与尹非烟可听闻,但那其中的的怒意不难听出,“尹非烟,竟然敢动本王的人,你就以为本王真的就不敢杀了你?”

尹非烟先只是一阵愕然,俞锦离怎么来了?后想起宫女曾来传话,怕是说的便是他的到来吧。

而在听闻他压低声线与她耳语后,尹非烟轻笑道,“离王阁下,就冲着你这般小声的与非烟耳语,非烟便有这样的把握,你不会在现下便杀了非烟。”

闻言,俞锦离那染了冷峻的俊彦顿时一愣,后欲怒,又没恼起,欲笑,又生硬的止住了,一副怒笑不得。

尹非烟向侧迈开一步,欲走出他阴影的笼罩,不想却被他蓦然拉住了手腕。

那手腕被鄞璟瑜捏伤,至今还未痊愈,痛便因他不知轻重的大手给再度激起了,令她不禁轻声唤起,“痛,放手。”

俞锦离见她面露痛色,不禁垂眸,入眼的竟然是连他都惊心的黑青一圈在皓洁的腕上。

“谁伤的你?”

“放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呀,你不要名声,我还要呢。”尹非烟不想和他说这事,便岔开话。

俞锦离却冷然道,“你还有体统与名声吗?你那三嫁之‘烈女壮举’,已和荡妇同列了。”

尹非烟的用意,便是让他别再固执于她伤如何来,既然目的达到了,听闻了他的话,她也不恼,手腕也不着痕迹的一反挣脱了,又道Qī。shū。ωǎng。,“是呀,从中还让离王阁下绿云罩了一次顶。”

“你……。”

俞锦离此时,觉得自己有点犯贱,秦溯明言最好不要来找她,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想来,看看她是否还沉寂在他看不懂的忧伤中,是否还是那般的连哭泣也不敢出声,默默的流着泪。

那样的她,莫名的让他牵挂,就怕她会和姐姐一般,坚强的尽头便是凄然的陨落。

可他将她推到如今的地步,她终也是难逃香消玉殒的,他明知这些却莫名的担心她此时是否在哭泣。

他不愿多想这其中的矛盾,也不敢深想,终落得一身的烦躁,令他郁郁。

“好了,言归正传。”尹非烟拉开与他的距离,“多得离王到访,终让非烟知晓了,语妃的后台是谁人。也只有你离王有这能耐,让全御医院的人皆为她的假孕打掩护了。”

被她激起的怒意和一身的烦恼尚在,便蓦然怒道,“你知又如何?你觉得有人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尹非烟一耸肩,“非烟干嘛要说呀,非烟还帮你们把这出戏做周全了呢,你该感谢我。”

犀利已凝结在俞锦离的眸中,“尹非烟,本王警告你,若是你敢坏了本王的大计,那尹非凡绝无好下场。”罢了,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然到了殿外,俞锦离方想起自己欲问谁人伤的她,又被她岔开了,但此时又不可回头再问,终又再落一身恼火咬牙离去。

而在俞锦离离开未久,尹非烟悠悠转身向窗外的明艳处,刻意将冷揉入声音中,生生刻出彼此的界限来,“尹大人;此番来也是为了语妃?”


第十五章 失明

一身墨绿武将朝服,将阳光的明媚化作他的器宇轩昂,镂空乌纱将其内之发髻齐整清晰呈现,与之乌纱相较,发丝更多了份柔亮。

而那其中最为引人的是那全身上下唯一的白,便是一支轻别于他发髻之上的白玉簪。

许旁人是不知的,但尹非烟却不可能不认得,因那是她送予他的。

那玉簪虽玉质不够上乘,虽做工不够精美,却是在那段最为艰苦日子里,她冒险买给他的礼物。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七岁那年被尹公纪打得死去活来的原因,就是想抵死保住那枚捡来的尹公纪大房的耳环。而那年若不是师父的出现,她怕是要那样便去了。

而这白玉簪便是用那耳环换来的钱买的,只为当时只有十二岁的他,能有个体面的模样去赶考。

在他十六岁高中文武状元之前,他还曾不时的戴着,后来便少见了,取而代之得是各种名贵的翡翠玛瑙发簪了。

她曾问过他,那白玉簪呢?他说珍藏起来。

可她知,他说谎了,那白玉簪她曾在一个角落见到过,后来悄悄的放回了他的发簪盒子中,被他的其他名贵发簪深埋着。

今日他再度戴上,其用意就似她明白他,他也了解她那般,清楚明了。

想罢,尹非烟垂下了眼帘,用那纤长的眼睫掩去了悲伤,再度强迫着自己冰冷,道,“尹大人,有何指教。”

“Sorry。”声低而磁性十足,比曾经他的声音更多了份感性,却也失去了曾经她所熟悉的阳光。

他的道歉,尹非烟已不再感到感动了,因每每他总这般。

也只有在致歉时,他方会说这样的话,因他清楚,这样她会更快的原谅他。

尹非烟让眼眸全然暴露在阳光下,毫无保留的阳光的刺目全然敛入瞳眸中,哪怕阳光将她的瞳眸刺痛,她仍固执的望着那金光万道,直到眼前现了一片黑暗,她也不愿再去看清那个她仍无悔的,愧疚的爱着的男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理解。”她刻意的冷,让她的声音透着生硬的哽咽。

“NO,itsnotwhatyouthink(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烟儿。”尹非凡有些急了。

“那我该想成怎样?”

“Thisisonlymyexpediency(这只是我的权宜之计)。”他似是在试探一般的,慢慢向她走来,用她一直所眷恋的温柔,“Insuchcircumstances;wehavenochoice;youknow;soonlytemporarilysubmitted。infact;ihavemappedout;andalreadyattheborderarrangementsforthebanditslaidfortheway;willyoutake……(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你是知道的,所以只能先暂时屈服。其实我已经计划好了,也早已在边境上安排好埋伏了,假装匪徒半路将你劫走……)”

后他再说些什么,她已无法入耳了,此时此刻她多想自己能单纯再单纯些,这样便能再度幸福在他所编织的谎言中。

“哈哈……。”尹非烟突然笑了,连她自己都不可止的笑着。

带着泪,带着剜心的痛笑着,直到他的怀抱将她紧紧的困缚,她没有挣扎,逃避一般的躲在眼前的这片黑中,懦弱的将这片黑权当她世界的全部。

她暂时性失明了……


第十六章 只想你能任性一次

尹非凡是何时离去的,夜是何时降临的,萧末歌又是何时到来的,她全然不知。

只知眼前这片黑暗终让她找到了可逃避的地方,纵然那形同掩耳盗铃,且只能欺己不可欺人。

泪早已被风干,但那淡淡的痕迹却还是印在了月华下倍显苍白的小脸上。

青丝几许飞舞于琉璃眸前,许是那青丝的搅扰,也许是今夜的月色过于华美娇柔了,令那琉璃眸逊色了许多,黯然更是顿生,令望见之人不胜叹息之,更欲怜惜之。

他踏着如水的月色而来,翩翩胜雪的白衣,墨发比夜风更为轻柔,代替他几欲抬起的手,抚在了那苍白的小脸上。

“末歌?”人儿轻声而唤,但也有不难察觉她也只是蓦然醒来。

“嗯,我听说你赐鄞璟瑜宠妃毒酒,公然与鄞璟瑜对持了,我……。”

萧末歌后本想说,我担心你有不测,可最终他还是未道出。

可尹非烟却听懂了,也甚是感动在心,就算此时再难,心再苦也要为这个男人绽出一丝笑来。

人儿的笑,就似那夜色中悄悄绽放的花朵,暗含芳香,柔柔沁人心扉,但却也是夜色中独自孤苦开放的花儿。

“末歌,让你担心了。”

闻言,萧末歌心中一暖,仿佛他们又回到了那些把盏对饮的日子。

虽然总是他在说,而她只是在听,但他知她能明白他,哪怕他老爱话说一半。

可以正是是如此,让他愈发的有话在心口难开了。

见几许发丝搅扰在她眼前,他不禁为她拂去。

然,当手不经意挡去那月色时,她的双眸却不正常的一动不动,犹如死水一滩,令他心生出疑惑来。

轻轻在她眼前晃动长指,琉璃眸没有丝毫反应,他心中一惊,但很快人儿便察觉了他的用意,素手将他的手包覆。

“末歌,我没事,只是有点失神了。”

“不。”萧末歌蹙起双眉,桃花眸中更是止不住的涌出夹杂着愤怒的心痛来。

“不对,烟,别骗我,”颤颤挣脱她的手,将她脸轻轻捧起,“告诉我,你眼睛怎么了?”

他掌中的暖意,微微灼痛了尹非烟冰凉的小脸,但她并未避开,依然笑得柔而美,并用脸颊轻轻摩挲着他掌中的温暖。

“好温暖。”

“烟。”他第一次这般大声的向她咆哮。

然,她还能说什么,她只能沉默了。

“走,跟我走。”萧末歌突然拉起她便要离开。

“不,末歌,非烟不可这般,那样会牵连我的家人,我不可。”尹非烟挣扎着。

“家人?”萧末歌蓦然回头,“你心心念念牵牵挂挂,为他们百般着想,可他们又是如何待你的,一次又一次的将你推入火坑,只为保全他们的功名利禄,你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棋子而已。”

萧末歌毫不留情的话语,就似刀子般剜开她心中方止血的伤口,痛绵延,血难止了。

泪无声,泣难忍,可那牵挂更难舍呀,“末歌,我何尝不知。”她凄然道,双手摸索着抚上他的俊彦,用记忆引领着指尖去勾勒他的容颜,安抚着他。

“就似你,纵然无心于权术,但还不是无法全然割舍那份母子情,兄弟情,而全然置身于纷争之外。”

萧末歌叹沉然,为她而心痛更是难言,“但你怎能让自己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末歌,我……。”她想说,她很好,可话置唇边便不可出口了。

他轻轻挑她下颚,她不可看见了,但却让他终不再掩饰任何,让一丝似水柔情,染上了俊彦。

“烟,你是知的,我终是难逃纷争的,因我无法做到孑然一身。生为萧氏,生在乱世,如若我不能驾驭权势,便只能沦为他人权势的血肉基石。我一人便罢了,但我还有母亲有兄弟,我要保护他们。”

说到此,他轻轻拥她入怀,“如今……还有你。”

尹非烟欲言些何,却被他一指头轻点朱唇,禁了声。

“烟,我已经任性的享受过了我想要的逍遥了,就算从今往后永被囚困在尔虞我诈的纷争也无悔了,因我曾经拥有过那样的逍遥了。”

他慢慢的俯近她,那带着馥郁酒香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她知道,她与他只是咫尺,许是他那酒香醉了她吧,她竟然不愿离去,任由着彼此的气息融汇成暧昧的柔情。

“烟,我知你也同样有着难以割舍的牵绊,但你一直是在为别人而活着从未为过自己,故而烟,我想保护你,是希望你能任性一次,任性的为自己活一次,那怕只有短短的一年,甚至是一月,去过一次你想要生活,后无悔于这牵牵绊绊的红尘中。”

那夜之后,萧末歌以楚国世子之名,一跃成为了俞锦离和鄞璟瑜最为强劲的对手。

“任性一次吗?”

尹非烟轻声自言道,后她又笑了,笑得凄婉,因她知她是没有任性的资格的。

眼前虽黑暗无边,但那萦绕在身的温暖,让她知今日又是艳阳天,她坐在白玉护栏上,肆意的享受着那份阳光所给予她的,无偿的暖意。

直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风更是将来者那满是了情欲放纵后糜烂的气息送入她鼻尖。

她轻轻晃动悬在白玉护栏外的小脚,“按时间算,是该来了。”笑武装上唇角,令她不再凄婉,尽显自信的坚强。


第十七章 叶笛声声乱了谁的心

鄞璟瑜似乎并不喜那太子龙袍,总是一身浅浅的银灰色褒衣,宽大的衣身广袖飞扬,可尽显他极力表现在外人眼中的不羁与颓废。

然,此刻的他却比往时更要愈发的放荡不羁了。

衣襟大敞,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发髻已成一团蓬松的凌乱,银灰的褒衣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背,凤尾眸中更有放纵情欲后的疲惫一丝。

明眼人一看便知了,他方才做了了甚。

而尹非烟虽看不见,但从风所送来的他的气息便可知,他因何而来。

鄞璟瑜似有顾忌,怒已熊熊在眸中了,却一再压抑着,在殿内一通无头绪的乱找。

终在那荷池边上看见尹非烟时,纵身跃起在空中画出一道银来,将那秋日的金添了一抹冷光袭向人儿。

尹非烟只觉衣襟一紧,他那刻意压低的声音便灌入耳中,“你到底对语儿做了什么?”

闻言,尹非烟嫣然一笑,许是由于看不见了吧,让她不自觉的流露了真性情几分来。

也正是她这一笑,让鄞璟瑜看呆了。

往日她虽也常浅笑在唇,但也止在唇上而已,笑意从未入眼,故而那些笑便只予了人刹那的惊艳,后再品也只有淡而无味。

而现下,她的笑终是入了眼,琉璃美眸予她那笑添了点点的闪烁,就似落花缤纷的时节,香韵淡淡的花瓣随风飘飘洒洒,美极了,令人不禁欲抬手去触摸那份美,可当抬手时又却不知该伸手去接住那一片落花的娇柔,终只能陶醉于缭乱之美中而不能自拔了。

“先道一声,辛苦了殿下。”

她说这话时,又让那笑添了点点的顽皮在内。

鄞璟瑜那如冠玉般的颜面上,无端的染上了令人意外的红来,后他方想起来意,便又让怒覆盖了那红来。

“尹非烟,语儿为何会……那样?”末了那两字,他一再压低,不欲让旁人听见的意味更为明显了。

尹非烟狡黠道,“非烟记得,曾经提醒过殿下,这段时间莫要太过于靠近语妃了,可殿下并未理睬非烟提醒才会这般,故而殿下可不能怪罪非烟。”

这欲罢不能的药效可不是盖的,也为难他一夜被□语需索无度。

“为何会这般?”

鄞璟瑜凝眸望进她眼中,欲在她那双将阳光化作五彩流光的琉璃眸中看出些什么,却反而让他生了疑惑在心。

琉璃眸依然美丽,但不知是否是错觉,似乎没有焦距,不由得便问出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顿时,不论是她的笑,还是她瞳眸内的流光溢彩,都悉数被她敛起,只留点点眸光在纤长的眼睫间隙中若隐若现。

“太子殿下与非烟约定之期已过两日了,但与非烟约定之事,仍毫无进展。”尹非烟话锋一转,生生挑起了鄞璟瑜的怒。

下颚倏然被他捏住,痛丝丝入骨,“尹非烟,就算你用尽这般肮脏的手段,想将我与语儿分开,你也别指望着我会宠幸你。”

尹非烟微微一愣,后淡然笑道,“太子殿下果然聪明绝顶,轻易便识破了非烟的真正用意,佩服佩服。”

鄞璟瑜也知是自己失言了,她连太子妃之位都不在意,又怎会在意他的宠幸。

“别再顾左右而言他,快说,如何解语儿症状。”

尹非烟抬手拨开他捏在下巴的手,从衣袖中摸出绿叶两片,“只要别让她三步之内有男人便可了。好了,殿下,恕非烟不送了。”送客之意明了。

说罢,她将那两片绿叶含在唇边,轻轻的叶笛声便悠扬而起。

池水悠悠,荷花婷婷,荷叶连绵,风起,荷叶掀起碧波,白荷婷婷起舞。

人儿的青丝随风飞扬,襦裙飘飘,娇小光赤着的莲足,悬在栏杆外,惬意随着叶笛声的晃动着。

池水将光阳折射于她双靥,令其忽明忽暗顿现了虚幻了,此时她便似丢失了羽纱的仙子,无法再回天庭而流落于荷池。

那曲子是他从未听过的,但那曲子却在刹那间入了他的心。

眼前顿现一副夜色漫漫,流水潺潺,芳草萋萋,萤火点点,流光飞舞的美景。

人儿便在那景致中,用叶笛声扣问,情到底是缘还是劫。

叶笛声声,随风轻送,飞过荷池,越过高墙,落入他的耳,止住了他黑色王袍身影的匆忙;落入他的耳,令他那胜雪的白衣再添牵挂的飘渺。

唯独那墨绿朝服的身影,只是少顿了脚步,轻声道了句,“流光飞舞?”便又再度匆匆。

一曲罢了,尹非烟知鄞璟瑜未走,“殿下还有何吩咐?”

鄞璟瑜看了她许久,直至一丝花絮随风飘在她眼前过,粘在了她发梢上。

他未做过多的思索便抬手为她摘下,“我要将语儿安置你宫中。”

尹非烟愕然,后又顿时明了,“太子殿下想反其道而行,最危险的地方,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鄞璟瑜倏然肯定道,“就算瞎猫的爪子再锋利,终归也只是只瞎猫,不足为惧了。”

尹非烟不承认,也不否认,因再道任何皆是掩饰而已。

就在她以为他会离开时,他却又突然道,“你放心,这段时间内,我也不会让你再有危险的。”他以为她的双眼是被人所害的,后宫明争暗斗他比谁都清楚其中的残酷无情。

“危险?”尹非烟轻声,似是自言自语般道,“就怕比起我对她的危险,她比我更危险。到那时为自保,殿下可别怪非烟出手毒辣。”

她声虽轻,但他不是不可闻,可他依然大步离去,似是未闻,可在尹非烟看来他是默许了,又或是说他自信他的语儿的善良吧。

其实鄞璟瑜的默许,除了如尹非烟所想的那般,他自信着□语的善良绝不会伤人之外,还有便是他无由来的相信了尹非烟,相信她非无端生事之人。

正是如此,他方决定将□语安置在尹非烟身边,如今这东宫除了她,也再找不出能保□语周全之人了,更确切的说是,在余下的八日内,只要□语在尹非烟身边,无人敢伤□语分毫。

由此,尹非烟的寝宫中,入夜后前殿总是灯火通明,后却是一片阴暗的幽静,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也不知从何时起,她喜欢上了坐在窗边一杯接着一杯的去品试着各式的佳酿。

让夜风携着冰凉尽情吹拂,惬意的感受着味蕾上火辣过后的醇香。

有心追逐一醉也罢,无意也罢,她却总是半醉半醒间,听着每一声蛙叫虫鸣,感觉着那些或者匆忙,或者悠闲的脚步声,等待着天明的温暖驱逐满身的寒意。

可看不见了,却让听觉越发的好了,好到有时不想听闻的,却声声入耳。

就似他的求见,她知他便在殿外,可她不敢让他见,怕他担心,故而一次次让花红回绝了他。

想罢,却又让一抹凄凉的笑漫上了小脸,他还会为她而担心吗?

“今日尹非凡又来了吧。”鄞璟瑜的声音突然而现,且还在她身边,让她一惊,方察觉自己又失神了。

“还是不见?”他再道。

尹非烟却似未闻般,将手中的酒杯饮空。

“他还不知你眼睛的事吧。”

尹非烟依然不语,再度将两片绿叶含于口中。

叶片颤出的曲子,依然是那首流光飞舞,但潺潺中却多了几分欲挣脱俗世做那冰清玉洁的飘雪,只为追寻一份无悔的缠绵,哪管情是缘还是劫。

夜色的幽暗给她最好的掩护,让颤抖着的双手谁也看不清,就这样一遍一遍的用叶笛声诉说着心。

蓦然,琴声浑然而起,绵远而悠扬,与叶笛的颤声出乎意料的和谐。

琴声虽同是弹奏着那首流光飞舞,有着她所没有的霸气与狂野。

此时,不知从何处飘进一片红叶,落在她的襦裙上,终让那素白惹了红的妩媚。

将叶笛放下,纵然明知看不见,她依然放眼,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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