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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到平行时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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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一切只是暂时的。
  黑先生不敢再说下去,他总觉得后面还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
  “怪不得。”薛沥恍然了悟,“我明明记得很多事情,但心里却没什么感觉,原来是因为感情消失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没有留意到,一缕很细的黑烟悄悄缠着他的双腿,牵着他跟随黑先生往隧道的另一头走。
  他很轻,就像风筝一样被牵着。
  当他发现自己失去情感之后,记忆便格外清晰。
  几乎立即的,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但仔细一想,他能想起来的几乎全都是冯鞘。跨越时空找到他的冯鞘、崩溃得想要杀死他的冯鞘、抱着他死死不肯放手的冯鞘,还有,最后把他送回这个世界的冯鞘。
  这个冯鞘有许多张面孔,或高兴的,或得意的,或痛苦的。
  每一张他都极其熟悉。
  可不是吗,他们认识数年,从来都是形影不离。
  薛沥忽然觉得极其不舒服,浑身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在发狂,一道道惊雷在他脑海中闪过,最后,尽然化作了一声叹息。
  他可是答应了冯鞘许多事情,差点就又被拐跑了。
  就在这时,隧道的景象倏然一变,两侧变成了汹涌的海水,疯狂朝中间卷席而来。
  但中间始终是一条干燥而又幽暗的道路。
  紧接着,一道身影远远走来。
  他全身漆黑,在薛沥看来,又像一颗明亮的光球。
  他越走越近,黑先生的情绪便越发明显地糟糕起来,薛沥没忍住又笑了,忽然,黑先生猛地倒退好几步,惊慌失措回过头,接着便看见他笑脸相迎,但黑先生却觉得这人才是个真真切切的魔鬼。
  那几缕黑烟仿佛有实体,被薛沥拽在手里。
  他笑眯眯地对黑先生说:“我想起了很多事情,包括一开始你对我说的,我才是这个空间的主人。”
  话音未落,他眼眸冰冷,毫不留情地扯断了绑在自己身上的黑烟。
  在曼德兰镇的时候,那位祭司曾经跟他说过一些话——
  理智会将他困住,应该顺着他的心去寻找答案。
  既然如此,薛沥失笑地摇摇头:“那就发疯试试。”
  伴随着黑先生充满痛楚的叫喊,薛沥面无表情地来到另一个“自己”面前,这个人依旧戴着黑色的头罩,死气沉沉。
  下一瞬,薛沥撕开他的头罩,一个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眼前,但对方和自己又不尽相同,这个“薛沥”容色冰冷,还是头一回,薛沥发现自己和神情冷肃的父亲也长得如此相似。
  对方也在打量他。
  片刻,几乎同一时间——
  “再见。”
  说完这句话,他们便转过身,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走去。
  这条路很长,薛沥越走越快,几乎在跑,这是当然,他是在逃,但黑先生远远在后面,并没有追,这也很奇怪。
  隧道里的景象也变了又变,春夏秋冬,山海林木。
  但他从未感到如此轻松,他在逃亡,他想活下去。
  就连他的心脏,也兴奋得颤栗。
  马上就到了,很快他就会见到冯鞘,无论生死,他都将回到自己的世界。
  不只是冯鞘,他的所有朋友都在等他。
  酸甜苦辣也在等他。
  这就是生命的味道。
  忽然,薛沥的脚步停了下来。
  在他面前出现了七条道路,眼下又回到了隧道,只不过,他面前出现了分叉口,旁边立着一座坟墓,墓碑上写着他自己的名字。
  薛沥挑挑眉,不屑地嗤了一声,那座墓碑随之消失。
  但问题来自于那七条道路,远远就听见道路另一头传来的鬼哭狼嚎,这七条道路每一条都不同,有的水声波荡,有的烈火炎炎,有的狂风怒啸,有的平静无常,只在门口看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动静。
  然而薛沥也仅仅犹豫了一瞬。
  他走进了那条充满了烈火的道路,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火海,岩浆滚滚流淌。薛沥并不畏惧这些烈火,他第一脚踩进去,第二脚也就踩了进去。
  等到他踩第七脚的时候,他几乎感觉自己就要再死第三次了。
  就在这时——
  周围瞬间清凉,一切消失得无影无踪,恍若幻觉,一团白色的烟雾出现在薛沥面前,声音惊叹地说:“你好,薛沥,初次见面,很少有人能够见到我,在这条路上这么快的,你是第一个。”
  “你是谁?”薛沥问。
  白色烟雾声音里带着笑意,“你叫我白先生就好。”
  顿了顿,未等薛沥多问,他便自发地说了下去:“世界的规矩是宽容的,每一个自然死亡的人,都有生存的机会。和那位黑先生相反,他负责死路,而我负责生路,只有找到生路的人才能见到我,但很少。人们只要进入死亡状态,就会失去情感失去记忆,当他们失去一切,要想回头几乎是不可能的,可世界并没有规定在那条路上的灵魂不能回头,因为即便回头,等到他来到分叉口的时候,也会迷失。”
  说到这里,白先生忍不住感叹:“当然,在成千上万的灵魂里面,能找到我也并不稀奇,我没想到的是,你不但来了还来得这么快,你那位情人能安全地跨越时空,这很可怕,而你,同样可怕。”
  薛沥一怔,逐渐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
  “对。”白先生说,“恭喜你。”
  剩下的路很平静,甚至能感觉到微微的风拂过,远处有一道光,嘈杂的声音能那里传来,那是现实世界的声音。
  白先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重点无非是请求他和冯鞘隐瞒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或许说了更多,但薛沥已经无心听下去。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结果,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有一丝不知所措。
  那道光马上就到了,白先生停下来,“下面的路我不能再走了,再见。”
  薛沥回过神,朝那里走去。
  在走到那道光之前,他突然又停了下来,不带情绪地问:“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白先生说:“我不知道,但是祝福你。”
  而薛沥想来也并不怎么好奇他的答案,还未等他说完,便走了进去。
  等到他走后,一团黑色烟雾出现在白先生身边,白先生笑了一声,说:“你放水了吧?”
  黑先生沉默地看了薛沥离开的方向一会儿。
  “他差点就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真狠。”
  而薛沥很快就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
  疼痛感自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传来,他的身体很沉,大脑刺痛,仿佛每一个地方都收了重伤。这突如其来的痛感险些让他没能缓过气来,但他确定自己不会再死一遍。
  晨光熹微,光从缝隙里隐隐落下。
  救护车乌拉乌拉地叫着,薛沥一睁眼,就看见旁边一名医生盯着他,两人的视线正好给对上了,他笑了一下,医生的脸抽了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时间大概是回到了他出车祸的那一天。
  冯鞘也在这辆救护车里面,他晕倒了,但几乎同一秒,他也醒了。
  冯鞘的手还死死攥着薛沥的衣服,当他清醒过来,他愣了一瞬,所有事情都想起来了,他不敢去看薛沥,明明不久前两人还在沙发上拥抱,结果马上就要看到他毫无生气的样子,他受不住。
  他只是抱着膝盖将自己整个缩起来浑身发抖。
  他还不能适应现在这个世界。
  忽然,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他脑壳一下。
  冯鞘以为是错觉,那只手又不客气地拧了一把他的耳朵,他这才幽幽抬起通红的眼睛,结果正好对上一双含笑的眼。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
  冯鞘眨了一下眼,没反应过来。
  下一瞬,他错愕地睁大眼,傻子似的张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还有一些番外,薛沥和冯鞘的,薛二和冯二的,还有蔺舟的,天啊我写完了才发现我竟然把这么个玩意儿给忘了

    
第55章 番外:无尽无期
  薛沥昏迷了一段时间; 人是活过来了,但身上受的伤半点也不假,该哪疼还是哪疼。从手术室里出来后睡了很长一段时间; 像是要把之前未能满足的完全补足。
  这期间偶尔会听到旁边传来零零碎碎的声音; 有他父亲的,也有他那群久未谋面的朋友的; 最后是冯鞘,凶悍地把这些吵闹的家伙全都赶走了。于是他一觉醒来; 睁开眼就看到了冯鞘的脸。
  这个人是双眼皮; 眼睛大; 眉毛也浓,此时抿紧唇线,睡着了也眉心紧蹙; 不大像他平常的样子,显然这几天也不大好过。
  病床就这么大,他还是不肯放过,小心翼翼贴着薛沥挤在最边沿; 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翻个身就会滚下去。
  薛沥一睁眼就看到他这个样子,怕把人惊醒,没怎么敢动; 但他身上受了许多的伤,睡着的时候倒还好,醒了就觉得哪儿都不得劲,正在恢复的擦伤觉得痒; 严重一点的觉得疼。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没忍住,谨慎地朝旁边挪了一下。
  大概就半个指节的距离,冯鞘的眼睛立即睁开,知道是他醒了,眼里闪过一抹亮色,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好像看见了肉骨头的小狗,热情洋溢得就差摇尾巴。然而片刻过去,他的眼睛又泛起水光,最后还是薛沥先回过神来,低哑地对他说了一句:“别看了,以后有得你看的,我想要一点水。”
  “你等等。”这句话彻底取悦了冯鞘,他一转身就从床上翻了下去,手忙脚乱倒了一杯水过来,又亲自将他扶起,“你有没有好一点?医生说你受伤很重,险些伤了心脏,很多地方都受到了损伤……”他噼里啪啦地说着,仿佛为了缓解些什么,一刻也闲不下来。
  薛沥安静听着,昏迷这几天的事情都被他讲了个仔仔细细,眼看他连隔壁房的病人一天出几次门都要说出来,他这才笑了一声,声音平稳而又不容置疑:“冯鞘,没事了。”
  冯鞘一怔,缓缓俯着身,脑袋轻轻地枕在他的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腰,目光茫然呆滞:“怎么回事,我是在天堂?”
  “是不是在天堂我不知道。”薛沥笑,“但是天堂一定没有我,我只活在人间。”
  冯鞘抬起头,贪婪地看着他:“我还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活着的样子了。”
  “本来我也以为,谁知道我又活过来了。”
  “真的?”他没有问为什么,那是以后才要关心的事情。
  “真的。”
  薛沥的声音很轻,这两个字就像一把密码,彻底攻破了冯鞘这两天的防御系统。他看见冯鞘缓缓阖上双目,脑袋很沉地垂下来,呼吸也逐渐变得舒缓绵长,他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睡着了,眼皮底下有很深很重的黑眼圈。
  “真傻。”
  薛沥滋味难言地说了一句,眸光明明灭灭,最后用自己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地捋着冯鞘乱七八糟的头发。
  这场事故到这里就结束了。
  但很快,薛沥就知道了这场事故的另一个主角,中间警察过来说了一句,随后他听见对方的名字还是忍不住惊讶地挑了一下眉。
  蔺舟,这是一个十八线小模特。
  不过就在不久前,他的事业彻底终结,娱乐媒体铺天盖地都是他的丑闻,什么被包养,什么酒驾,诸如此类层出不穷,而马上的,他又将迎来新的丑闻——吸|毒。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点,但事故发生之后车辆并未被炸毁,后来警方调查,立即就发现了放在车里的□□。而蔺舟也还活着,具体伤势薛沥并不知道,只知道事发当时,他大概是毒瘾发作了。
  “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可以好好休息了。”警察说。
  冯鞘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那个人以后会怎么样?”
  “他的情况不好,以后大概会永远留在戒毒所,况且,究竟他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我们还需要深入调查。”
  总而言之,他一辈子也不可能再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待警察走后,冯鞘才愤愤地说:“我讨厌他。”指的是蔺舟。
  薛沥好笑地瞅了他一眼:“我喜欢你。”
  冯鞘还皱着眉头,唇角反而先翘了起来,漆黑的眼睛晶亮闪烁。
  更巧的是,这回薛沥也伤了右手。
  兴许是“复活”的缘故,自他醒来,伤便好得极快,短短几天之内,他身上的擦伤便恢复得连疤痕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靠近他心脏最严重的那个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唯有他的右手,迟迟没有恢复,大概有些事情真的是冥冥中就已经注定。
  冯鞘小心翼翼不去提这件事,总归是担心他心情不好。
  薛沥倒无所谓,他和另一个自己不同,两人所经历的人生南辕北辙,性格处事也不一样,假如回到当年,十几岁的时候,尚有可能受到伤害,但他现在已经将近三十。
  朋友们知道他醒来,陆陆续续过来看望。
  薛沥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再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复活了,这个才是属于他的世界。
  又过了几日,他胸口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身体各项指标正常,被允许出院。
  家里好些日子没有人回去过了,布满灰尘。
  冯鞘猛然惊醒,连忙说:“先别进去,我们先去旅馆住几天。”
  薛沥摇摇头,“冯鞘,我想回家。”
  冯鞘愣了一下,眼眶不知怎么红了,他牵住薛沥的手,点点头。
  “嗯,我们回家。”
  他们的家并不大,家具都是两个人亲自去置办的,每一件东西都充满了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气息。
  但才打开门,薛沥就皱了一下眉,随即又释然地舒缓,只觉得以前讨厌的东西都顺眼了许多。
  墙上挂满了画,是他自己画的,不过他把这些画当做失败品,并不是很喜欢。薛沥对自己的画总有一些傲气,他觉得不好的,总是不喜欢。可冯鞘就不一样了,无论好坏,总要将这些收藏起来,当他觉得特别适合做挂饰的,又喜欢挂在墙上。
  薛沥看了一会儿,喟叹一声,这才是他与冯鞘的家。
  他的右手使不上劲儿,冯鞘什么也不许他做,时间一晃过去就是一周,薛沥站在阳台看着自己的右手,不由蹙起眉头,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已经恢复,因此他并不觉得自己恢复不了,但麻烦不只是在这儿。
  这不,他才出来吹了一小会儿的风,冯鞘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外面风大,你快点回来。”说完又忍不住嘟囔,“怎么我才上个厕所的功夫你就不见了,吓死我了。”
  夜风拂过,家里的灯坏了一盏忘记叫人来修,光线幽暗。薛沥站在阴影之中,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应声,冯鞘的眼神立即变得有些慌张,他这才伸出手抚摸着冯鞘的脸,口不对题地说:“我的头发有些长了。”
  心里却低叹一声,自从回来之后冯鞘便一直是这个状态,他没有安全感,容不得他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之前那件事给他造成了太大的心理阴影。
  “头发长了?”冯鞘凑过来,手指捻了捻薛沥的发梢,脸上带着笑,“是有点长了,我给你修修。”
  薛沥的头发长得很快,才那么一段时间就遮眼了。
  他个子也高,坐在椅子上微微躬着身,眉眼低垂,昏黄的光映在白皙的皮肤上,影子被拉得很长,看着有几分忧郁。冯鞘拿着剪刀过来,薛沥抬眸冲他一笑,气氛便柔和了。
  “这么久没剪,不知道手艺有没有生疏。”冯鞘苦恼地说。
  “反正在它变得更长之前,只有你一个人能看见我。”薛沥微笑着说。
  这句话彻底取悦了冯鞘,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欢喜:“嗯。”
  过了一会儿,地面便添了一些乌黑柔亮的碎发,薛沥额前的头发剪短,抬眼便能更清楚地看见情人拿着剪刀一脸认真的模样。
  “有点痒。”他从肩膀上捡了一根头发。
  头发都掉到脖子上了,刺得人浑身发痒。
  “洗澡?”冯鞘低头看他,眸光晶亮。
  “嗯。”
  浴室里水汽氤氲。
  薛沥站在镜子前,从镜子里,看到冯鞘站在他旁边,小心谨慎地替他解开衬衫扣子,没忍住笑了一声:“你太小心了。”
  冯鞘瞅了他一眼把衬衫脱下来,“不小心怎么行。”
  水声哗啦一下,薛沥坐到浴缸里面,姿态闲散地张开手,热气熏得他昏昏沉沉,冯鞘出去拿毛巾了,他等了片刻,忍不住半阖双目,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冯鞘回来便看到这一幕,薛沥慵懒地躺在水缸里,波荡的水令他的腰身若隐若现,赤|裸的上半身水光潋滟,他的身量修长却精健,水珠沿着漂亮的肌肉线条落下,胸口处有一道很淡的伤疤,马上就要消失无踪。
  听到动静,他抬起眼,醉酒似的面色微红,却衬得他的眼越发黑亮。
  “你回来了。”
  冯鞘挽起袖子,拿着毛巾沾了水,仔仔细细地擦拭着他每一寸皮肤。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觉得水汽蒸得他浑身发热,头晕脑胀,险些就要失去呼吸,手里拿着毛巾,着了魔似的缓慢往下擦拭着。
  就在他觉得自己即将窒息的前一秒,薛沥的声音忽然钻进他的耳朵里。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不知道。”
  下一瞬,薛沥忽然握住他的手腕,猛地将他拽进浴缸里。冯鞘立即清醒了,眼角余光瞥见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泛红,眸光湿润,眼神仿佛带着勾。
  他的衣服也全都湿透了,衬衫将近透明,湿漉漉地描绘着底下的躯体。
  “我知道了,我想。”他说。
  想要什么没有说出来,但薛沥却冲他勾了勾唇,笑得有点邪,随即松开手,直勾勾地望着他,命令道——
  “脱掉,自己弄,坐上来。”
  冯鞘漆黑的眼里似有火焰,热情激烈地摇曳。
  过了一会儿,他目不转睛地对上薛沥的眼,手指拧开了衬衫上的扣子。
  这一夜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过得很快。
  太久没有过情|事,冯鞘睡得不大安稳,后半夜醒来摸到床边冰冷,蓦地就惊醒了。
  薛沥不在。
  冯鞘茫然了一瞬,立即起身去找,直到他慌慌张张地来到画室。
  月光自窗户倾泻而下,落在薛沥身上,前面还有他的画架。
  冯鞘的心这才安定下来,缓慢走过去,随即止不住一愣,画上画着他自己,是睡着的模样,每一笔都十分仔细,昭示着拿笔的人有多细心。
  “你以前从来不认真画我。”冯鞘酸溜溜地说。
  薛沥笑,“你就活在我身边,想看着,不想画。”
  冯鞘从后面搂着他的腰,闷声问:“那现在怎么要画了?”
  薛沥抬了抬自己的左手,“左边画的,第一次想画你。”
  冯鞘的纳闷一扫而空,既高兴又惊讶:“什么时候?”
  “这几天你没有没有留意到的时候。”
  “我没有留意的时候……”冯鞘心情复杂地喃了一句。
  薛沥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你不高兴?”
  冯鞘摇摇头,“不,我很高兴,我比任何人都高兴。”说完,他感觉自己手里被塞进来什么东西,摊开掌心一看,是他们的结婚戒指,薛沥的。自从进了手术室之后,薛沥的戒指便被摘了下来,之后便一直没有戴上。
  “冯鞘。”他的声音似有几分蛊惑,低低地在冯鞘耳边响起,“你是否愿意和薛沥在一起,与他结为一体,无论生死祸福,爱他,安慰他,守护他,忠于他,直到世界尽头?”
  月光皎洁,画室里明亮而静谧。
  冯鞘一怔,片刻,颤抖着捧着他的手,虔诚地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我愿意。”
  薛沥反握住他的手,亲吻他的眉心,随后郑重而真挚地说:“那么,薛沥将永远属于冯鞘,与他生,与他死,哪怕世界分离,灵魂死亡,也不会放开他。”
  冯鞘眼眶微红,怔怔地看着他。
  薛沥一笑,抱着他轻轻摇晃,“所以,请你放下心。”
  冯鞘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些日子的不安全都被看在了眼里,心里瞬间像是被打翻了五味坛,既酸涩,又像是被最烈的酒熏满了香气。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将脸埋在薛沥的肩窝,点了点头,掩饰自己眼里的水光。
  “嗯。”
  他们已经不记得这是彼此相识的第几个年头了,这不必仔细去计较。
  未来无尽无期。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番外是冯二和薛二了_(:з」∠)_本打算开个车,想了想不太妥,罢了罢了。

    
第56章 番外:归来(上)
  四周都是黑的。
  这里是一个特殊空间; 好像被生生劈开,无人无声,极致静谧。薛沥幽幽站在这里; 像一个垂死的病人; 死气沉沉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但他确实知道自己是谁,他被一个死神带到这里; 而现实生活中,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正代替着他活下去。然而这一切都不怎么重要; 自从死后; 他便一直处于这种状态; 无论是生前死后,贪嗔痴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薛沥认为这是好事,死前的记忆并不怎么美好。
  此时; 这个空间里突然有了动静。
  薛沥抬起眼皮看一眼,那个黑色死神突然带了一个人闯进这个空间。
  也是个熟人,他在现实世界里的发小。
  分明一丝光线也没有,薛沥却能清楚看到对方的模样; 冯鞘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然后缓慢走到他面前,还是那么看着; 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又似夹杂着狂风巨浪的情感。
  冯鞘不出声,他也就不说话。
  薛沥平静地接受着对方的打量。
  而冯鞘也并不期望自己能得到对方的反应,在来到这里之前; 他已经从那名黑色死神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薛沥现在的灵魂状态很糟。
  兴许这里是特殊空间的缘故,与现实世界不同,薛沥的身体是由五颜六色的水晶组成,冯鞘也是,他们都是,这是人脱离了躯体之后的灵魂的模样。和冯鞘相对健全的灵魂形态不同,薛沥的颈部布满了裂纹,右肩塌陷,几乎是已经碎了,而他的心口处有一个巨大的窟窿,心脏也已消失。
  每一道裂痕都是他心灵受过的伤害。
  过了很久,冯鞘才说了一句:“你总是不把事情告诉我。”
  薛沥的腿损毁,此时以坐着的姿态,闻言,缓慢地抬起头去看冯鞘,紧接着便听见噼里啪啦的脆响,脖子上的裂痕似有粉末飘荡。
  冯鞘脸色变了变,跪坐下来与他平视。
  薛沥这才感觉稍微好受,其实很疼,每一道伤口都令人痛苦。
  两人便一直维持着这种姿势沉默着。
  在这期间,这片黑暗的区域中突然有了光亮,前面出现了一个圆,仿佛一个巨大的屏幕,里面将现实世界的事情展现得清清楚楚——另一个时空的薛沥和另一个时空的冯鞘。
  那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模样令薛沥想起他和冯鞘的过去,也曾经有过那样的时候,如果那件事情没有发生,或许他们依旧是彼此的挚友,又或许像那两个人一样,发展成那样的关系。
  但世间并无如果。
  当他意识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心灵状态亦或是身体状态都已经糟糕至极,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他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冯鞘忽然这么说了一句。
  声音很低,几乎微不可闻,也同样意味不明。
  薛沥瞥了一眼,对方神情寡淡,看不出半点情绪。
  冯鞘也变了,性格越发内敛沉默,有时薛沥知道他其实很累,彼此都不好过,两人相识多年,吃着同样的饭菜,遇见同样的人,看过同样的风景,如若牵上一层血缘,他们便是最亲密的兄弟,无论是谁出了事,都不好过。
  但一开始并非如此。
  有一回冯鞘来探望,那天薛沥正想将真相告诉他,他也曾经无助而软弱。然而面对冯鞘满是信任的眼睛,薛沥心里却有一股掐死他的冲动,怒气和杀意在心中弥漫,在他真正对冯鞘动手之前,他将人赶了出去,自此不愿再见面。
  蔺舟对他的灵魂下了很多道命令,这就是其中之一。
  至此他便清楚,这件事谁都帮不了他,哪怕冯鞘也不能。
  你得自己走下去,像你小时候那样,既无母亲关心,父亲也没有时间理会你。后来薛沥总是这么告诉自己。
  但他很难过,看着冯鞘逐渐泛白的头发,还有他黯淡却不愿放弃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难过。
  “他和你不一样,其实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冯鞘又说了一句,眼神平静无波,似乎在说今天的早饭吃了鸡蛋。
  薛沥便点了一头,他没法说话,总不能不给人回应。
  冯鞘却看起来心情很好,唇角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其实他也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宽大的荧屏闪着光,他们亦坐了很长的时间。
  而后荧幕里出现了一副巨大的深海宫殿画,冯鞘抿紧唇线看了一阵,说:“我觉得你能画得更好。”
  薛沥心里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须知他和另外那个薛沥,虽说是两人,实际上又是同一人。
  与他差太远,你失败了。
  他在心里低叹一声,荧幕黯淡下来了,这时,那名黑色死神再次出现。
  “你该回去了,薛沥。”
  冯鞘蓦地站起来,攥紧拳头,“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为什么没有留下来?”
  他甚至情愿和薛沥一直待在这个黑暗的空间。
  对方却冷冰冰地回了一句:“这是规矩。”
  冯鞘抿紧唇线,挡在薛沥身前说:“我不让你带他走。”
  然而下一瞬,薛沥便如同一只纸风筝,被黑先生用一缕黑色的烟雾牵了起来,冯鞘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伸手去抓,手指却什么也没有碰到似的越过了那缕黑烟。
  “怎么会这样?”冯鞘茫然失措。
  黑先生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条隧道,他用黑烟牵着薛沥的灵魂往前走,“我们走了之后,你自然会回到你的世界。”
  “你要带他去哪里?”冯鞘试图去抓薛沥的手,却听见噼里啪啦的破碎声,眼里闪过一丝绝望,他收回手,踉踉跄跄地跟过去,“别走,薛沥,别走,留下来。”
  “他不属于任何一个死神的管辖范围,我只能把他带回时空隧道。”黑先生停了一下,“此后要去哪里,全凭他自己,作为被世界放逐的灵魂,这就是他必须承担的后果。”
  “那你为什么不把他留给我!”冯鞘低声怒吼。
  “这不符合规矩。”
  “不、不可以……”冯鞘追在后面,声音嘶哑干涩,像在沙漠里游走数千里的亡魂。薛沥看着他泛红的眼睛,忽然觉得浑身的伤口都在发痒,身体破碎的地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
  他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下意识地握住了冯鞘伸过来的手。
  冯鞘眼睛亮了一下,牢牢地握了回去。
  薛沥头一回知道,原来灵魂也有热度,冯鞘的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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