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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到平行时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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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女人看起来很年轻,模样也是极其端丽漂亮的,在这之前,冯鞘从未见过她的样子,但奇妙的是,当他第一眼看到女人的面孔,心里便立即清楚了对方的身份。
冯鞘不由握住了薛沥的手。
这个女人的面容和薛沥有几分相似,她的眼角有浅浅的笑纹,说话的时候声音婉转,乍一眼看上去,她是一个极易和人亲近的人。
冯鞘小时候不清楚薛沥家里的事情,长大之后也断断续续听过一些,只知道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后来薛沥父亲不允许他再碰触油画方面的东西,与他的母亲也有一定的关系。
再后来,有一回冯鞘无意中和薛沥谈起她的事情,薛沥似乎完全忘了自己生母的事情,恍惚地愣了一下,而后云淡风轻地朝他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她虽然生下了我,但二十几年来我们也未曾真正有过什么母子之情,想来就是纯粹地没有缘分而已。既然是这样的一种关系,想太多也是没有意义的。”
薛沥不喜欢为难自己去追求不切实际的东西,况且,没有人规定母亲必须留在她的孩子身边,就是他自己,不也彻底违背了父亲的意愿,走上了一条和他母亲差不多的道路。
既然薛沥自己不觉得难过,冯鞘自然也不会多在意那个从未出现过的人,但此时此刻,冯鞘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适感。
他是头一回遇见薛沥的母亲,也从未幻想过这样关系的母子相遇会出现什么热烈的气氛。
但他还是觉得不舒服。
哦,是你啊。
冯鞘面容微沉,什么啊,搞得好像他家的薛沥是什么路边的小猫小狗一样。
就在这时,薛沥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忽然反握住了他的手。随即,他站起来,对着他许多年没有见过的母亲有礼而又生疏地点了点头,微笑道:“是有好些年没有见过了,祁夫人,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这里碰面。”
祁雪音并不意外儿子的冷淡,反倒心情很好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也确实是有点巧了,几年前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对你说了那番话,后来仔细想想,我还以为我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在见面了,毕竟我那样地破坏了我们重修旧好的机会。”说着她冲程岸笑笑,“程老先生,你应该不介意我再留一会儿吧,好久没有见过我儿子了,正巧这会儿碰见,我们母子俩说几句话。”
“母子?”这话是齐朱子说的,他惊讶地看了看的薛沥,又看看祁雪音,满脸错愕,“仔、仔细一看,长得是有点像。”
但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件事,就连旁边那位程老先生,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讶异,程雪音在艺术界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人说过她还有这么大一个儿子。
况且,程岸看了一眼薛沥和冯鞘,穿得整整齐齐,看起来也规矩,老头心里刚觉得他们十分顺眼,下一秒就想,这俩小子谁啊?怎么找到他这儿来的?
但程岸还是毫不在意地说道:“随意。”
“几年前?”冯鞘留意到一个关键字眼。
他和薛沥对视一眼,彼此都知道,以薛沥的性格,是绝不会去找祁雪音的。
可眼下他们又是在第二时空。
在整条时间线上,中间一旦出了什么差错,就会引起暴风急雨般的蝴蝶效应。
薛沥脑子里把祁雪音的话转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他笑笑:“抱歉祁夫人,几年前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
祁雪音却忍不住盯着他看,“你忘了?”
顿了顿,她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也是,忘了也好,当时你满身落魄地来找我,我却误以为你要依靠我的身份而数落了你一顿,后来想想应该是我误会了。”
薛沥眸中渐渐漫上一层寒霜。
薛沥不自觉地喘了一口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
幸好祁雪音的心情在这一瞬间变得比刚才更好了,她面带笑容地将脸颊的发丝撩至耳际,眉眼间流露出欢愉的风情。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了?”她像一名母亲那样柔声地询问自己的儿子,但不等薛沥回应,她便又问了一句:“你现在应该已经不碰油画了吧?”
说到这里,冯鞘终于忍无可忍。
“阿姨,你够了!”
“阿姨?”祁雪音眉梢抖了抖,面露不悦,“你是什么人?我和我儿子说话关你什么事?”
“儿子?”冯鞘蓦地提高音调,面色阴沉,“我是他男朋友!你说他是你儿子,他小时候发烧的时候你在哪里?开家长会所有孩子身边都父母双全的时候你在哪里?后来他走上绘画这条路的时候被他爸爸赶出来,你又在哪里?”
冯鞘气得声音都在颤抖,纵然他知道这是另一个时空,可是有区别吗?
区别能大到哪里去?
祁雪音哪管你是哪个薛沥,她这么对他,就是这么对他!
“他依靠你的身份?他依靠你什么身份了?”
冯鞘想起刚才薛沥看到她那一瞬,身上竟然条件反射似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以前不知道,但现在明白了,薛沥不是不介意,现货,他的理智上是清楚的理解的,可情感上,却依旧能够受到影响。
祁雪音蓦地被他说了这一串,脸色阴晴不定,片刻,她笑了一声,这些年保养得如玉脂般白皙漂亮的双手轻轻地搭在腿上。
这个将近五十,却依旧貌美的女人望着薛沥感叹:“看来这些年我确实关心你关心得太少了。”她的目光在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上停了停,语气带着一丝关心,“你现在竟然和男人在交往?也不是不行,只是在我们国家,两个男人在一起到底有些困难,不如我帮你们移民?这样的话,至少可以结婚,到时候你们的婚礼我会去参加,如果婚礼太冷清的话,这个也没有问题,我可以带上我的朋友一起……”
她说着说着,越发满意自己的计划,这个国家暂时不允许同性婚姻,她并不介意自己的儿子和男人结婚还是女人,但是被冯鞘这么一说,她忽然觉得自己又有点兴趣去扮演母亲这个角色。
但她却听到薛沥对她说——
“不用了。”
薛沥神情冷淡,语调亦毫无起伏。
祁雪音皱了皱眉头,她以为自己的儿子是那种彬彬有礼的绅士,就像他刚才表现出来的样子一样,而一名绅士是不会像现在这样的。
薛沥勾了勾唇,眸子冷凝,他依旧还是用那种生疏而有礼的语气,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已经不再那么客气。
薛沥极有条理地一一回应她的话:“我最近过得不错,在这之前几乎已经放弃了绘画这件事情,不过最近又重新捡了起来。”
他是在用这个时空的薛沥的身份说话,随即他用力握了握冯鞘的手,又变成了他自己。
“虽然这个国家暂时不允许同性婚姻,但我和冯鞘也没有移民的打算,更不需要祁夫人您的帮助。”他笑笑,眼中却毫无笑意,“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冯鞘爱我,我也爱他,至于谁祝福我们,谁又不祝福我们,婚礼冷清热闹与否,这都不重要,喜欢我们的朋友想来自然回来,要是不来,我们也没有损失,倒是祁夫人也不必勉强自己,省得到时候既浪费了你的时间。”
说到这里的时候,祁雪音脸色已经不是很好了。
但她依旧面带微笑地坐在沙发上,模样端庄美丽,尽管她现在正疯狂地思考着,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居然顶撞她,甚至暗指她自作多情,这实在是太糟了,那个男人竟然是这样教导自己的孩子。
偏偏薛沥又在这个时候补充道:“但是祁夫人,有一件事请你务必了解,无论如何,我从未想过要依靠你做些什么,我不关心你是谁,也不好奇你至今走到了什么地位,你我本就是不同的个体,我会重新拿起画笔,或许有一天,如果可以的话……”他微微一笑,“我会站到比你更高的位置也说不定。”
比她站得更高?
这不可能。
祁雪音眯了眯眼,目光停在薛沥的右手上。
“你又能画画了?”她冷冷地睨着薛沥,“几年前你过来找我的时候问我如果你的手坏了,你还能不能继续,当时我的回答是否定的。事实上,我认为即便你的右手没有坏,你也做不了什么。你父亲对艺术的敏感度几乎为负数,这其实是我和他离婚的最主要原因。另外,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在你十几岁的时候我曾经回去看过你,当时我凑巧看过你的画,很糟糕的是,你似乎几乎百分之百地遗传了你的父亲。”
“孩子,你不行的。”
第30章
话音刚落,冯鞘蓦地站起来,不敢置信地瞪着她说:“他是你儿子!”
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儿子说这种话的吗?
冯鞘气得眼眶发红,心里又觉得堵得慌,他在和谐美满的家庭下长大,纵然知道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但当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边,尤其是薛沥身上时,犹觉得艰涩难受。
闻言,祁雪音抬眼看着冯鞘笑:“正是因为他是我儿子,我才狠下心对他这么说,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你以为,这条路是这么好走的吗?”
“你放屁!”
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薛沥走这条路又多不容易。
冯鞘冷笑说:“难道你明知几十年后会死,现在就不活了吗?”
祁雪音神情一冷,对薛沥说道:“本来我还在犹豫你这些年是不是有所改变,现在看来,你的审美一如既往,你这位情人似乎不太懂得礼貌。”
薛沥静静地看着她,表情很淡很淡,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识的人。
这是他头一回这么长时间地注视他的母亲,关于幼年的记忆几乎已经忘得七七八八,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星半点关于母亲和他的温情回忆,现在想来,不是想不起来,而是根本没有。
小的时候他也曾经好奇过自己母亲的样子,便从父亲的柜子里悄悄翻到了老相册,终于得知了对方的样子。他也确实清晰地记住了对方的模样,以至于后来他一眼就从电视里面认出来,那个年轻成名的美人画家就是他母亲。
但他没有多想,也并不想从对方身上获得什么,时间越长,感情越淡,连半点温情也未曾幻想过。况且,父亲一边骂着她是个疯子,另一边又颇为理解地对他说,她有自己的追求,她是展翅的凤凰,这个家并不适合她。
而在那个时空,薛沥和祁雪音亦如同两条不想交的平行线,在同一领域里听说过对方的名字,但从未有过交集。
世界那么大,这又算得了什么。
薛沥没想到的是,竟然是会以这种情况产生交集。
他终于控制不住嗤笑一声,这在剑拔弩张的屋里显得格外突兀。薛沥站起来将冯鞘拉到自己身后,面带讥诮,居高临下地睨着祁雪音。
“祁夫人,我的情人怎么样,轮不到外人说话,你未免管得也太多。况且,冯鞘很好,今天明天后天,这一生我都会和他在一起。”
“哦?”祁雪音笑容僵硬。
“至于这条路适不适合我走,你想仔细看看吗?”薛沥双手撑在桌面,面上带着笑,眼神却充满了攻击性地望着他的母亲,“我知道不久后的神秘夫人联展是您举办的,但您似乎并不打算参加,这实在是很可惜,而且很抱歉的是,你可能会不喜欢,不过这个联展我也要参加,既然你不相信我能比你站得更高,不如……你也一起参加试试?”
他牵着冯鞘的手,睨着祁雪音笑了一声:“当然,如果你不参加,这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话是这么说,但他眼里却是明明白白的嘲讽。
祁雪音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下去,她满脸震惊:“你爸就是这么教你的?”
“嗯?”薛沥想了一瞬,再看她时,唇角一勾,声音却极其平淡地说了一句——
“关你屁事。”
此后他再也没看祁雪音半眼,转过身冲程岸恭敬地点点头:“程老先生,看来我今天拜访得不是时候,我和冯鞘下次再来找你。”
程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点点头。
“走了,冯鞘。”
冯鞘看着他的背影怔了一瞬,快步跟了过去。
程岸的家已经是巷子尽头,少有人会经过。
周围静得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冯鞘东看看西看看,最后目光停在薛沥的背影上,薛沥发现他不走了,正想回头,身后忽然一具温热的躯体贴了上来。
冯鞘从后面抱住他,笑眯眯地说:“我男朋友今天很帅。”
薛沥脚步一停,挑眉说:“我还以为我男朋友觉得我每天都很帅。”
两人身型相当,冯鞘抱着觉得有点困难,但他还是不肯放手,双手环着他的肩膀,觉得不太舒服便索性环着他的腰。
半晌,冯鞘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处,闷闷地说:“今天特别特别帅。”
薛沥好笑地拍拍他的手,“那真是谢谢你的夸奖了,不过你力气太大,勒得我有点难受。”
冯鞘抬头亲了亲他的耳朵说:“没办法啊,你太好了,竟然为了我跟别人吵架,我舍不得放手的,别人不爱你就算了,可是我爱你啊。”
薛沥听出他的担心,心头一暖,原先梗在心里的不适感忽而散去了。
他转过身,捧起冯鞘的脸吻了一下他的唇,故意发出“啵”的一下声音。
“不要脸,谁为了你跟别人吵架了?”
冯鞘脸颊倏然红了,呐呐说:“你怎么这样的?”
两个成年人打啵还发出声音,这简直太羞耻了。
薛沥又在他额头上啵了一下,一脸坦然正直地问:“怎么样?”
冯鞘清楚看到他眼里的笑意,顿了顿,他倾过头去吻他的唇,“这样。”
冯鞘有一双极其明亮的眼睛,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眸中仿佛藏着一片星海。
薛沥看着这样的冯鞘,却不由在心里低低地叹了一声。
有冯鞘在的世界才是他的世界。
可这世界又能维持多久?
“怎么了?”冯鞘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
薛沥目光微凝,“有一些事情我必须问清楚,关于你。”
他与祁雪音并不亲近,因此无论对方说什么,他也不会有太多感觉,但冯鞘不一样。
薛沥甚至过分理智地思考着他和冯鞘的未来,并且这种思考始终指向一个结果——
他和冯鞘没有未来。
第31章
薛沥从来没有忘记他已经死过一次的事情,当身边所有人都既熟悉而又陌生的时候,这种意识更是格外地清晰。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是谁,更清楚自己在哪里。
冯鞘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缓缓地叙说着那天之后的事情。仅仅是回忆他接到那个告诉他薛沥出车祸的电话,他的唇色就已经白得吓人,眼睛失去了焦距。
但他并不需要薛沥的安慰,冯鞘的眼睛倏地有了光亮,从梦魇中清醒过来。
冯鞘盯着薛沥,抿起唇笑:“幸好这已经过去了。”
他的笑里带着一丝幸福的满足,薛沥的心却微微沉了下去。
这一切真的过去了吗?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些话他并没有问出来,只是静静地听他说。冯鞘将他遇到黑先生的事情说出来,并且半真半假地说了一些关于时空隧道的事情。
他故意将时空隧道里的一年缩短为三天,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如实相告,薛沥肯定会很难受。
即便如此,在那一瞬间薛沥还是瞳孔一张,面色微微沉了下来。
但薛沥也什么都没有说。
他知道冯鞘为什么要来,他无话可说,尽管他并不赞同,但他也不愿意糟蹋冯鞘的心。可他的心却像失控的巨石,疯狂地朝着黑暗深渊下坠,砸得他四肢百骸都疼得发颤。
冯鞘一脸欣喜地对他说:“我是来带你回去的。”顿了顿,他又不满意地拧起眉头,“以前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自从工作以后,我们就很久没有出去旅游了,不如我们去试试全球旅游?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曾经说过自己想当一个旅行画家,有钱的时候去沙滩去古都或者任何地方,一旦缺钱就停在街头为路人画像,二十块钱一张,直到攒够路费,而我是你的经纪人,你不用担心钱怎么处理的事情,我会为你解决,而我的力气又比较大,可以帮你提一切作画需要的工具,这样你不会累。”
冯鞘坐在沙发的一侧,之前薛沥去给他泡茶,回来的时候就顺便坐在了他的对面。茶雾氤氲升腾,犹如薄纱飘飘渺渺地遮在了中间。
冯鞘兴奋热切地说了一堆,结果没有如愿得到薛沥的迎合,疑惑地蹙了蹙眉,撑着桌子起来,拨开茶雾向对面倾过去。
也就在那一瞬,薛沥的手粗暴地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拉了过去,冯鞘一时重心不稳,膝盖跪在了桌子上,偏偏薛沥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忽然整个将他抱了起来。
冯鞘一米八的男人,即便是这个时空,也不是身娇体弱的,他怔了一下,双手下意识搂住薛沥的肩膀,两条长腿也不由得交叉扣在他的腰上。
薛沥像抱着一个过分高大的孩子般,接过了冯鞘全身的体重,随即在冯鞘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将他压在沙发上疯狂地啃咬着他的嘴唇。
他的吻并不温柔,焦躁地顶开冯鞘的唇齿,狂风般掠夺他的一切,偏偏冯鞘立即就反应过来,顺从地配合他迎接他,用比之前更热情的力道拥抱他,双腿勾着他细细摩挲,随即一个用劲翻身而上,捧着薛沥的脸喘了一口气,又低头吻了过去。
两人彼此侵略,直到口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这才在差枪走火的前一秒停下来。
这强撑着一口气结束,冯鞘才懒洋洋地瘫在薛沥身上,亲昵地蹭着他的下颚:“你不高兴。”
这个角度,他看不到薛沥的眼神。
薛沥眸光幽暗地望着天花板,“没有,我非常高兴。”
冯鞘在他身边,他怎么会不高兴?
他们可以去做尽一切快乐的事,怎么会不高兴?
薛沥沉沉地阖上双目,唇角带着笑,但笑意却越来越浅,近乎于无,到最后,他连维持这个表情也做不到了。
冯鞘,你被骗了。
他在心里说。
黑先生彻底地欺骗了冯鞘。
那可是一位死神,引导灵魂走向时间尽头是他的使命,却因为两个时空的薛沥相遇,他的使命因此而失败。
而他补救的方式,就是将冯鞘骗到第二时空,让他将薛沥带回正轨。
正轨是什么?
是死亡。
薛沥讥诮地笑了笑,眼眸里却一片死寂。
怀里的冯鞘十分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说话的声音如同梦呓:“幸好我找到你了,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没有留意到薛沥身上的皮肤几乎是冰凉的。
薛沥似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缓缓变慢,有一种由生到死的过程,但他知道这其实是他的错觉。
他只是不忍心。
冯鞘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应该知道,天下绝对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不会平白无故地相信人死而复生这种荒谬的事情。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是绝不会相信黑先生的话。但这一切都发生了,他亲眼看着他浑身鲜血,从那一瞬间开始,他就彻底失去了理智。
黑先生之所以能骗他,其实只是因为他已经穷途末路,哪怕是半点希望,他也不会放手。
“是啊,我们还有很多机会。”
薛沥低声地应着,语调极其温柔。
但冯鞘只要一抬头,他就会发现薛沥温柔的面具之下隐藏着深沉的忧郁。
薛沥已经猜到了后果。
一旦冯鞘发现自己其实只是将薛沥从复活的假象带到另一条死路,到那时,他可能会彻彻底底地崩溃。
从地狱到天堂,再由天堂到地狱,这就是他的路程。
可怜的冯鞘。
你不该来的。
薛沥用手指轻轻地捋着冯鞘微卷的头发,至于他,他或许会在黑先生的带领下走向未知的尽头,那片领域或许会出现许多传说中的名人,比如说发现新大陆的欧洲人、历史上的某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又或者是某一时期屠杀百姓的恶魔,当然,也可能什么也没有。
但无论如何,这始终指向一个结局——再也没有冯鞘了。
然后他会随着时间的流失,慢慢遗忘一切,最后化作尘埃。
而在冯鞘的世界里,他还留在原地,但薛沥却消失了。
这比两个人一起死去更可怕,因为冯鞘是不会走的,他就是这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是he,是he啊!
然后明天有事不更哦_(:з」∠)_
第32章
“既然你来了; 那这个时空的冯鞘和薛沥去哪里了?我记得他们就是在你来的那一天晚上消失的。”
冯鞘抬起头,想了一瞬,说:“黑先生曾经说过; 两个时空的灵魂绝对不能聚在一起; 否则会被世界知道,到时的后果恐怕会很严重; 所以他要我快点解决这里的事情。”顿了顿,他蹙起眉头; “我们什么时候走?”
薛沥正在想其他事情; 漫不经心地问:“怎么走?”
“只要重新经历一次你死前的事情; 这样可以让你和原来的世界再度重合……”说着说着,冯鞘的脸色逐渐变得不对劲,他摇着头; 双手忽而颤抖起来,“不行,不对,那个时候你发生的是车祸; 万一……”
冯鞘骤然间没了声音。
薛沥抬眼便看见他双手捏得死死,眼睛里漫着红血丝。
他低叹一声,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他又问:“黑先生还有没有告诉你; 那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冯鞘怔了一下,说:“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黑先生了,不过在这之前,他曾经说过他无法在这个世界逗留太久; 所以那两个人可能是在这个世界的某一处。”
“好,我知道了。”
薛沥垂下眸,心中滋味复杂难言。
在这之前,他从未有过留在这个世界的想法,但此时却忽然有了私心。
墙上挂着一个电子时钟,上面附带着日历。
这一天,正好是四月二十九日。
薛沥睁开眼,手指摩挲着冯鞘的眼角,声音平静而坚决地对他说:“一个月的时间。”
他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冯鞘却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要留在这里一个月?”
“用一个月的时间来考虑那个时候的事情。”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坐起来,“况且这个世界的一些事情,我认为有必要解决一下。”但他心里却想,一个月的时间就好,他还想和冯鞘过完最后一个月,在这期间,冯鞘也会慢慢了解到,薛沥其实已经死去了这件事情。而他霸占了这具躯体,作为补偿,会选择性地替这个时空的薛沥处理一些事情。
他希望冯鞘不要受伤,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唯有去降低他可能受到的伤害。
生老病死,谁又没有个终点?
冯鞘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却也认同了他的想法,毕竟他确定自己是不能接受车祸的事情重演的。
人生苦短,不如玩个爽。
“不过你说还有事情要解决是什么事情?”冯鞘只知道少许这个世界的事情。
薛沥想了想,将他来到这个时空之后所发现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冯鞘听完就不高兴了,“怎么回事啊这个时空的冯鞘,如果说在薛沥出意外之前时间线发生的事情基本一样的话,薛沥只要有个智商,都知道冯鞘更好啊。”
说这个话的时候他完全将他们两个当成了另外两个人,完了又忍不住小声嘟囔:“太不争气了,怎么可以把薛沥让给别人呢。”
薛沥笑着捏了捏他的耳朵,“所以我觉得很奇怪,你也不信我是这样的人。”
“那不是你。”冯鞘挑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拉下来抱住,“他简直像被鬼迷了眼一样,太奇怪了。”
被鬼迷了眼?
倒还真的挺像。
薛沥笑了一声,“目前来说这个世界我看到的鬼只有我一个,我不认为这是一个灵异世界,真要说的话,我宁愿相信他是因为这辈子右手再也不能拿东西而失落到放弃一切。”
说完他发现冯鞘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那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冯鞘?”说起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冯鞘有点别扭。
薛沥怔了一下,摇摇头没有给出答案。
但他心里其实清楚,正是那个人是冯鞘才不愿意告诉他。
因为冯鞘会比他更焦急、更难受,这种话他没有说出来。而冯鞘也没有再问,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薛沥是什么样的。
“中间还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并不知道,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过比干和卖菜大婶的故事?”薛沥微微蹙起眉头。
冯鞘立即反应过来,“你是说,祁夫人和薛沥,就像卖菜大婶和比干一样?”
比干被挖了心,一路走到菜市场,问卖菜大婶:你说人如果没有了心,还能再活下去吗?
卖菜大婶应他:蔬菜没有了心尚且活不下去,人没有了心,那不是更加活不下去?
“对。”薛沥点点头,“如果像祁夫人所说,这个时空的薛沥去找到他,问他关于右手的事情,那么祁夫人的回答无异于给了他最猛烈的一击,当然,人如果失去了右手究竟还能不能画画,答案肯定是有的,但对当时的薛沥来说,恐怕已经无法去想更多。但是——”
薛沥话锋一转,神情复杂地说道:“但是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即便如此,我也不认为我会就此结束,中间肯定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他走这条路极其不易,甚至背弃了父亲的所有期望,就这样放弃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冯鞘想了一会儿,“我觉得……问题出在蔺舟身上。”
薛沥正想接话,电话忽而响了。
他看了看,竟然是齐朱子。
冯鞘整个人挂在薛沥背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随后又用鼻尖蹭着他的耳朵,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薛沥搓了一把他的头发,和电话里的齐朱子说话。
这边的冯鞘像条缠人的大犬,可劲儿地抱着他蹭,偏偏薛沥淡定得如同入定老僧,一边接着电话,面上却神色如常跟啥事也没有似的。
冯鞘正纳闷,下一瞬整个人被拽到薛沥跟前,视线里映入薛沥的脸,冯鞘一时有些猝不及防,耳根唰的一下就红了。
薛沥摁着他的双手,似笑非笑:“你想干什么?”
他缓缓回过神,眼里泛起一层水波,他勾起唇角:“想被你干。”
当然他也就这么一说,两人都用着别人的身体,亲个嘴还行,真要做点什么还是没有多大的兴致。
薛沥黑幽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虽然不能如你所愿,但是喂你三分饱还是可以的。”
话音刚落,冯鞘只觉得薛沥低头吻他,他怀恋地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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