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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大师兄的男人厉害了-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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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中人插手朝中事,这是你我才知的辛秘,于世人而言,只是数位集大成的修士被一个名为魏长泽的魔修杀了,皇上更不会承认,他用如此腌臜的手段铲除异己,因此——”
他的眼中光芒愈甚,望向众人道:“是魏长泽杀红了眼,企图将东胜神州这池水搅乱。”
“言语最能蛊惑人心,将流言放出,将这人嘴脸揭露,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离识期魔修,他越厉害,就让人越恐惧,人人自危,群起而攻之不过是水到渠成。”
麻子脸道:“恐怕不成,你想的太容易了。”
江必信看着他道:“并非我想得容易,而是魏长泽早已树敌万千,只等他落井,不愁没人会往下扔石头。”
“或许有人畏惧,不愿出头,”江必信道,“然而若是已有人挑起了大梁呢?”
麻子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谁。”
“你我。”江必信道。
“世人都是利己的,他们只会帮胜者,只会跟风而起,你我数人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个头必须由我们起,只有把火苗给点燃,才能燎原。”
“我已将此事悉数告知吴鹏,他近日给我答复。”
麻子脸却忽然怀疑地望向了江必信,“我为何好像从未见过你?”
“我初来,”江必信笑容和煦,“您不必怀疑,我确实与魏长泽有私仇,三年前他杀了我全家,我侥幸得救,我与尚衷尚大人有些表亲,这些年来一直在他府中做事,不巧,前些阵子尚大人也死于那魔修的手中。”
“我虽求新仇旧恨一并消除,但此法却当真是唯一全身而退的法子了。”
在座的人均是一时沉默,谁也知道这是一步险棋。
其中一个人忽然道:“三年前灭门,与尚衷有亲缘的,你莫不是江家人?”
“世上已没有江家,”江必信只是道,“我现已无根无缘。”
这场火因此而起。
魏不忌的名号是忌讳的,一般只流传于街头巷尾,妇人汉子哄弄家里孩提,让他们安分些,这个时候便会搬出魏不忌来,权当大灰狼的故事一样来用,而所有道中人,都很少提这个人,这人就算是入了魔那锋芒也让人胆寒。
他们既然无可奈何,那就只能闭上嘴权当不知。
然而魏长泽近来的所作所为好似在扒开他们的眼皮让他们看着自己,不能再装聋作哑。
魏长泽半月内杀了十二人,均是有头有脸的正派人士,化神期以上的就有八个,可谓浩劫。
不说人人自危,却也少不了暗自反省自己可曾得罪过这人。
各种辛秘唯有当今圣上和死了的人才知,可死的人不会说,当今圣上更不会说。
他们会怕,是因为有人告诉他们应该怕,风声从四面传来,说魏长泽已入离识期,化魔在即,清算旧账,遇佛杀佛,遇神杀神,为亡妻的黄泉路上多拉些垫背的。
方胜将这些风声告诉邵日宛的时候,邵日宛正在从井里打起一桶水,他行动已经自如,不再那么僵硬了。
方胜急道:“怎么办?”
“等着。”邵日宛随意道。
方胜懵懂着接过他手里的水桶,“等啥?”
“等他翻起天来。”邵日宛道。
井里打出的水冰凉,邵日宛舀出一大瓢喝了口,感觉浑身都精神了。
邵日宛抬头看了眼,叹道:“今天天真好。”
“是啊,”方胜心不在焉,“暖起来了。”
邵日宛却觉得自己一直过在寒冬里,四处都是深得没膝的大雪,烈风呼啸卷集,他好似已经过了六个严冬,环顾四望不见回路,而如今才终于见到了春。
该给筹备单衣了,魏长泽体寒,冬天的行装是邵日宛回来时现给置办的,他自己从不管这些,新年那日推开门相见,只穿着黑色单衣落了一身雪,如今天暖了,他又还穿着棉衾不换。
还应该是黑色短打,金线纹祥云,胸口绣麒麟兽,又帅又大气。
他心里盘算着。
四月初,柳絮纷飞扰人,法会临近尾声。
赤胆城内。
邵日宛站在窗前,拿着个小壶浇一盆花。
魏长泽自身后环住他,下巴也枕在他的肩头。
外面的白色棉絮飘进了屋里,大片大片的落在打开的书上。
魏长泽道:“营飞柳絮雪,门耀戟枝霜。”①
邵日宛笑道:“这些东西烦死了。”
说着将窗关上了。
魏长泽将人情账如今一一还清,这世上的声讨之声愈演愈烈。
风雨漫天的一个月过去了,他已经不欠任何人了,接下来只等最后讨回自己的帐了。
这世上化神期大家不多,超过半数都愿意为剿灭一个魔修而出力。
法会之上,坐坛高有百米,立于山顶,风声凛凛吹拂开众人宽大的衣袍,莹莹蓝光若隐若现,在坐坛中心射出,有近十位化神期修士围坐于此。
这些人均是活了几百年的人了,身后站着都也都是能叫得出名号的青年才俊。
麻子脸道:“我等已明前路难寻,虽人微言轻不足一提,也均做好殊死一搏的打算,天道公正,这祸患留不得,危途大道。”
吴鹏是化神期的武修,鬓角微霜拢于脑后,长得就仁义礼智信,坐于坛中,“不过是一个魔修,我等合力,定能铲除。”
必须得合力,因为谁也不想会独自出头,若有失手惹上这个魔头,那岂不是自讨苦头,众人聚于此处,终于决定风险均摊。
李舒立于人群最后,沉默无语。
一群人端着架子,谁也不肯纡尊降贵,就连讨价还价也要让身后弟子看着脸色替其说话,自然是奇慢无比,却还是将此事定下了。
李舒的眼神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去,看着这些妄想遁入仙门的修士,只觉得极为可笑讽刺。
忽然他的视线和化德门的年轻掌门人对上了。
他对这人有些印象,这些天日日讲经念学,这人叫方墨,说的话很有意思,却像是个呆子。
那人的视线与他短暂的交错,却马上慌张地转开了。
李舒莫名奇妙。
再回去时天已经很黑了,众人飞身而下,李舒还未推开门,就知道里面有谁。
郑千秋坐在一片黑暗中叫了他一声,李舒便回了句‘师父’。
“您不是追求自由去了?”李舒调笑着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郑千秋却直接道:“魏不忌一事你不许插手。”
李舒挑了眉,一时没说话。
郑千秋道:“他入了歧途,有错在先,你现在是代表了十二坞的立场,看清大局。”
李舒笑容慢慢地落了下来。
郑千秋接着道:“非我不顾忌师徒情谊,他杀戮过重已犯了忌讳,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十二坞百年基业,一直不招惹是非,不能在此处毁了声誉。”
“你既然已是掌门人,就该担起责任,”郑千秋深深地看向他,不容反抗地道,“做人就是这样,一路有舍有得方得始终。”
李舒沉默半晌,苦笑着道:“徒弟明白了。”
郑千秋道:“如此甚好。”
李舒此时恍然想明白了方墨的那个眼神的意味,当年事出时,他连夜赶往石寿庄,是见过这个人的,他也帮过魏长泽一把。
不过当年也是一个黑夜,他没看真切,也没记在心上。
原来他早自己一步受了良心煎熬。
日子定在三日后,四月十日,黄历上写宜出行,婚丧嫁娶,忌动土。
赤胆城,兵临城下。
未鸣战鼓,剑却已然出鞘。
今日起了一个大早,魏长泽系好袖口绑带,前襟处一头栩栩如生的麒麟仿佛要扑出来,他转身看了一眼。
邵日宛微笑着替他整了整领口。
魏长泽抓住他的手道:“给我也加个buff?”
邵日宛便按过他的脖颈,在脸上亲了一口,“刀山火海,待君凯旋。”
“成。”魏长泽简单应道。
自诩正道人士自然不一样,飞身立于半空,看着魏长泽好似悲悯。
魏长泽仔细想过,好似宋长彤也是这样的修为和年岁,原来相貌差别竟影响也有如此之大?
来者约有百人,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气势倒是极其足。
一山羊胡白衣男人开口道:“认罪伏诛,为时不晚。”
魏长泽正欲开口,忽然听得一声如洪钟般的怒吼,“藏名山众人来也——”
三年了,黄明功也长进了。
一群武修呼啸而至,这些面貌都已有些模糊,竟然也千百里赶来还恩情了。
魏长泽高立于城墙之上,黄明功往上望了一眼,恭恭敬敬地行礼道:“仙君。”
魏长泽不可自抑地勾了勾嘴角。
藏名山众武修转身声音震天,“魏不忌!魏不忌!魏不忌!”
一时间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吴鹏道:“好大的笑话!魏不忌,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话说大了,”魏长泽随意道,“你来试试。”
“多说无益,”一个佛修道,“他自甘堕落,已无退路,动手吧。”
封丘就是在此时出现的,一撩衣袍挥走黑气,凭空站在了众人的面前,站在了魏长泽的身边。
或许谁也不知封丘是谁,但来此的佛修不可能不知,只见他瞪大了眼睛,将干瘪的皱纹撑的更皱,退后了一步。
有人问道:“这又是谁。”
封丘道:“一个魔修。”
“混账、混账!”那个佛修的话越说越大声,“你竟然……你眼里还有没有佛祖!”
封丘神色却从未动过,“我已入魔,何谈佛祖。”
魏长泽只备了这一条后路,沾了他大师兄的光。
有人呵斥道:“我们只找魏长泽,你若不想死赶紧滚开!”
其实却谁也唬不住,谁也看得出,封丘绝非善茬。
封丘道:“我与人有约,此番只来杀人。”
说完此话,右手拔然一张,一把武魂之刃撕破仓空。
那佛修道:“封丘,你要下地狱不成!”
却谁也没能威慑的住,魏长泽和封丘已然足尖点地,身形骤然消失在了原地,武魂之刃双双劈开空气,带出凛然煞气。
藏名山众人抡刀怒喝,肆意向前冲去——
此战定将劈天裂地,流血千里。
“魏贼!”一个彪形大汉抡起带血的长刀,他须髯如戟,目眦尽裂,大吼一声道,“你这畜牲!今日我等便要替天行道!”
魏长泽站在高处,长袍迎风猎猎作响,他一身血污道:“有种就来!”
魏长泽声如洪钟,“我命在这,有本事便来取!”
城外杀意滔天,小院之内也迎来了客人。
江必信还是一身白衣,站在了院中。
邵日宛将门推开,道:“请。”
江必信却笑了,“邵道长莫非是在等我?”
“算是。”邵日宛道。
江必信道:“您是明白人,魏长泽未必会死,还是拿捏着您更踏实些。”
邵日宛好似轻嘲道:“你倒是三年也未变。”
“人若是有恨就难行进一步,”江必信道,“我还困在原地呢。”
邵日宛笑了,“彼此彼此。”
江必信左右看了眼,“你倒是放心,身边没留下一人守着,可是都让魏长泽带走保命了?我可是记得邵道长已经修为尽失了。”
“没有,”邵日宛道,“我自己就足够了。”
江必信长剑铮然引出,眼中杀意骤然出现,“那便看看吧!”
他这一剑自诩刁钻果敢,已然用了全力,却只听‘叮’地一声响,却被挡住了——
邵日宛手执沙湖剑,一击便将其招式拆了。
江必信满眼的不可置信,“这不可能!”
邵日宛冷眼看着他,手中剑势不停,全然是当年的巅峰状态,江必信当年就不敌邵日宛,又被魏长泽打成重伤大伤元气,几招下来就已然落于下风。
只见那手腕翻飞剑意果敢,沙湖剑残影四起,忽然一个欺身上前剑柄横敲向江必信的手腕,直接将他的剑脱手了。
邵日宛一个凌空翻身,剑尖直指江必信胸口,停住。
江必信大声吼道:“这不可能!不可能!你根本不可能恢复功力!”
邵日宛冷然道:“你只需要记住,是我杀了你。”
“你欠了我的,魏长泽的,此番一起还清。”
江必信脸色却变了,仓惶地道:“不、不能这样……”
邵日宛却听也未听,直接一剑斩了下去,血溅上了他的衣襟和脸颊。
江必信的尸首横前,邵日宛又是一剑下去,断绝一丝一毫的活路。
然后收剑走出了院子,一步步地走向了城墙。
下面恍若一片人间地狱。
魏长泽和封丘立于原地,众人逃的逃、伤的伤、死的死、已经过了赛点了。
李舒蹲在一旁,他半边胳膊血肉模糊,半死不活地坐在一旁缓气。
方墨神情有些恍惚,他的魂兽白狼团在他的身边,一下一下的舔着他的脸。
藏名山剩得人不多了,活着的都坐在城墙角。
魏长泽一抬头,正看见邵日宛在看着自己。
两人视线交错。
一切都结束了,赤胆城一战结束了,书中关于魏长泽的最后一个剧情,此番终于落幕。
楼烈从地平线那边跑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紫砂坛子,往城墙上一扔,邵日宛接住了,开盖痛饮。
他彻底失去了修为,天穴已开,回光返照也结束了,宋长彤问了他数次,还是如此决定了,这些日子燥热难忍,也是因为被上涌的真气冲撞,日日拿着井水降温。
封丘站在原地看向二人,又看向了一地的血肉模糊,恍然间明白了为何他百年不能突破,他悟了,懂了邵日宛找他时说的那句‘万物有情’。
万物都有情,只他没有,他不算活着,不过是一具行走的皮囊。
邵日宛太过有情,所以他身上有着封丘的机缘。
成仙成魔都需人斩断情丝无欲无求,可在那之前,有都需要去尝一尝情为何物。
在酸甜苦辣中泡过一遭,才能走入大道。
这条大道邵日宛不去寻了,魏长泽也不寻了。
只余封丘自己还要去寻找。
注释①:出自
酬令狐相公春日言怀见寄
【唐】刘禹锡
前陪看花处,邻里近王昌。
今想临戎地,旌旗出汶阳。
营飞柳絮雪,门耀戟枝霜。
东望清河水,心随艑上郎。
——全文完——
63。番外一
在临近广林城,有一交通往来要塞小镇,这处地方并不大; 但位置很好,行客过往京城都顺这走,还算繁荣。
镇中有一开了百年的酒肆名唤‘隔世楼’,此楼宇建于街头最熙攘的地方; 酒旗挂在房前; 上书‘现沽不佘’迎风招摇摆动。
此店酒水客络绎不绝,常年无休。
隔世楼老板并不常来; 平日看管店铺的是家中请来的管事的,这事只有后来的熟客才知道,旁人都只当这个老头就是老板。
这酒肆真正的主子往往半月才来上一次; 也不久待,包上一份冰皮月饼就又走了。
今日来的却不是这个人。
那老管事快步迎出来,“您来了。”
魏长泽‘嗯’了一声; 望了一眼; “没什么事吧。”
“都好; ”老管事从柜台上接过帐房递过来的账本; “您看看吧; 这个月的账目。”
魏长泽找了张桌子坐下,就听那老管事问,“今日怎么是您来了?邵道长呢?”
“回家了,”魏长泽咳了声。
老管事没多问,只在一旁细细的解释着这月开销收支,大抵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厚厚地一本账本过完,魏长泽道:“你去叫厨房做一份花雕鸡和一份桂花糕,糕做甜一点儿。”
老管事应了,已经苍老的脸笑出褶子,“您二人每次点的都不一样。”
魏长泽道:“他以为我爱吃那些东西。”
出了隔世楼时日头还当空照着,魏长泽也没回家,直接往广林赶去。
昨日他与邵日宛出了些小小的,无关原则性问题的小矛盾,直接导致邵日宛今天回家了。
这可能是两人相处这么多年最为严重的一次危机了,之前就算有什么争执也从未上升到回娘家的高度。
魏长泽多少有点忐忑,多年走南闯北,横行无忌,世人口中的混世修罗,有些微忐忑,然后选择直接翻墙进了邵府,溜进邵日宛的院中。
屋里是有人的,他敲了两下却没人应。
魏长泽心里有数,这是甭指望人家来开门了,因此手中一震,门应声大敞开来。
邵日宛望向他的目光可以算是凶狠的了,手中折扇一摔,砸得桌子‘砰’地一声响。
魏长泽两辈子修来的脸皮都用在了这时候,顺手将手中油纸包放到桌上,直接坐到了邵日宛身边,一手接过了折扇,另一手搂住他的腰,“还生气呢?”
邵日宛冷眼看着。
凭良心说吧,这世上是难找比邵日宛更宽容大气的男人了,且温柔且帅气,这次的事情魏长泽没什么可推卸责任的。
“我错了啊,”魏长泽看着脸色道,“大师兄?”
邵日宛长出口气,没说话。
魏长泽道:“真是怕你担心来着,谁也不知道坐化成魔会发生什么,跟你说了也没什么用。”
“之前他帮过你我,既然开了口我也没法拒绝。”
邵日宛平淡地道:“你知道这是第几次了吗?”
魏长泽:……
愤怒都不是一次爆发的,可见邵日宛已经忍了很久了。
魏长泽多少是有点这个毛病的,他性格中的一部分是武断的,是有男人的劣根的,他无疑有责任和担当,可他更多时候只想自己担当,为数不多的坦然也是他已经自我约束了的结果。
是因为他有意想当一个好男人。
从前日子过得慌里慌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魏长泽自己独自做了很多的选择,邵日宛并不去说什么不满,他们走下去就很不易,在风风雨雨面前感情总会异常坚固。
但既然一切都已平息,他们过着再平淡不过的生活,邵日宛决定不再惯着他。
魏长泽这才恍然邵日宛是为什么生气。
他认错的态度不能再良好了,直接道:“不知道第几次,但保证是最后一次,成不成?”
魏长泽是有意想当一个好男人的,他一直挺努力的。
封丘坐化成魔了,从此不老不死肆意潇洒,成仙是要历劫的,成魔也得有一道坎,封丘多少有些紧张,便请来魏长泽给他护法,而魏长泽是个饱受现代仙侠小说荼毒的穿越人士,他以为是要去遭雷劈的,因此很自然,很理所当然的没告诉邵日宛,自己去了。
但整个过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心动魄,封丘只不过是数次陷入识海,噩梦连连寻不到出路,数次要丧失心智癫狂而死,魏长泽并未切实的帮上什么忙,守了一天一宿,封丘睁开眼睛跟他说了句‘多谢’。
然后就结束了。
最可恨的是他最后也没告诉邵日宛。
等到邵日宛从方胜的口中听到封丘已经坐化时十分惊奇,然后又听到是魏长泽为其护法时变惊奇为愤怒。
这种事难道还有从别人的口中听说才能知晓?
然后他恍然想起来,确实有一次魏长泽一天一夜未归,说是李舒回来了,要与他比试切磋,巧的是那两天李舒确实回了中原,还特地去家里露了个脸,骗得很走心。
于是更生气了。
“平心而论,”邵日宛道,“魏长泽,我要是瞒着你,豁出命去给人护法,你会怎样?”
魏长泽无话可说。
邵日宛道:“你是嫌现在的日子过得太好吗,非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昨天他怒上心头,为了不因为气急说出难听的话,便直接躲了过来,今天倒是忍住了,缓和了很多。
“我的错我的错,”魏长泽道,“之前也都错了,我长记性了,一定改。”
他已经舍弃争辩了,现在一点脾气也没有。
其实就算当初封丘开口所托之人是邵日宛,邵日宛同样也是不会拒绝的,可现在哪是讲道理的时候?
魏长泽道:“我买了花雕鸡,要不要尝尝?”
说着便凑上来,去拿鼻子嗅着邵日宛脖颈间的气味,环在邵日宛腰间的手将他往过拉,带着些强硬和温柔。
邵日宛没好气道:“一边去。”
魏长泽充耳不闻,低笑着在他脖颈上连连落下吻来,牙齿磨着他的血管,偶尔轻咬两下,一点一点地向上爬着,从下颌到脸颊再到额头。
咬得有些疼,有时重了便会落下两枚亲吻好似安慰。
邵日宛心里觉得好笑,就这一招,他恐怕能用上一辈子。
他其实懒得跟魏长泽吵架,因为这人太聪明了,说上两句话就被闹得消气了,最后往往都理论到了床上。
而且魏长泽也不错,有心经营感情,对爱人很好,不是很难以忍受的事情,邵日宛不会去折腾这一遭。
魏长泽连手都伸进衣襟里了,在衣服的遮盖下,一双手来回游走,看着有些有伤风化。
院中却传来了脚步声,魏长泽神经敏锐,老早便听见了,心里嫌烦没理会,谁知却真的是冲着这院子来的,只好收了手,将邵日宛的衣襟重新拉好。
邵日宛神色已然带了些许沉迷,此时见他忽然停了,愣了一下。
魏长泽笑着道:“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邵夫人的声音便从院门口传来,“日宛?”
邵日宛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扬声应道:“娘。”
门被毁了,大敞着,邵夫人一进门看见了魏长泽,“啊,魏道长也来了。”
魏长泽起身笑着打了个招呼。
邵夫人忽然没啥话说了,她本想再仔细问问邵日宛是为什么忽然转性回家了,可现在一看,很明显是两人置气了,现在已然好了。
那就说什么也没必要了。
魏长泽笑着道:“我出去方便,你们先聊。”
邵夫人略有些尴尬,“啊……好。”
魏长泽出去随便转了两圈,邵府如今已经变了样,翻修过一次宅院,假山假水好看得紧,如今仍是邵长忠把持家业。
邵齐虎视眈眈,多半也只能功亏一篑。
这家业辗辗转转,恐怕还是会落到邵日宛的头上。
他二人的清闲日子能过一年是一年。
再回去时屋里的人已经说完了,邵夫人执意要留他们留下用饭,可若是留下吃了饭,就已经天黑,那就势必还得留下过夜,因此二人当下便走了。
邵日宛是真没打算在家多待的,连行李也没带,两人像没事人一般直接回了镇上家中。
这一次邵日宛全面生气不足二十四小时,就又全面消气了。
也是好伺候。
64。番外二
楼烈大约过了五六年之后送来过一封信,他过得很好,回了乌恒打过胜仗; 还在拼。
信送来的时候魏长泽正在院前扒拉着园子里的土豆秧,裤腿挽着露出精壮的小腿,衣冠不整趿拉着鞋,活像个臭流氓。
手里就差一根烟了。
邵日宛说院子太大; 有点空; 于是就有了这片小菜园。
但他自己并不伺候。
两人院中只顾了一个婆婆,照顾着两个大男人的起居; 这活自然落在了魏长泽的肩上。
邵日宛偶尔会来除个草浇个水,但这片地之所以种活了东西,是因为有魏长泽。
这日子就像水一样平淡; 晃晃悠悠地便过去了数年,感觉像是昨天他们二人才初见。
李舒已经很久都不回中原了,十二坞没有因为掌门人的站队而倒台; 那次活着回去的人太少了; 没有人真的去编排他们。
方胜已经不能称为小王爷了; 他身子在头两年开始拔高; 变声期时自卑了一段时间; 等过去了,忽然就变成了一个大人。
或许是少年人的不好意思,他反倒和邵日宛不那么亲密了。
只是感情仍然在,偶尔也会派人送些新鲜玩意来,他自己却不常来了。
邵日宛和魏长泽倒是都不觉得有什么。
就像李舒所言,方胜真的不那么在意过往了,也不会再对李舒过于执着想念了。
或许再过两年,就没人会叫‘方胜’这个名字了,毕竟他名字其实是‘李真’。
人的一生就是要不断的说再见,在未找到自己的位置之前,都一直在说再见。
藏名山仍旧是一个小门派,里面还是一群忠肝义胆的汉子。
方墨已然到了化神期,是东胜神州一个新的传奇。
他振兴了魂修,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这一切慢慢地就发生了,等反应过来时才惊觉,竟然已经都过来了。
他俩像年迈的老夫老妻,慢吞吞地牵着手,将这一切慢慢走过。
也曾经在雪地里漫步,在寒风卷雪的荒野中深吻,重走来时路,只觉得步步惊险,万幸一切都已过去。
这片土地野蛮、迂腐、未开化,但幸好来了。
邵日宛的筋脉已经不可能再修炼了,宋长彤给他开了天穴,让他将所有的可能都压在了那一瞬间,江必信死了,也带走了他毕生的修为。
所谓回光返照,他也不后悔,反正最后还风光了一回,就算不这样做,他也未必再能找回当年的修为。
只赚不赔。
魏长泽尊重他的选择,咬着牙尊重的。
邵长忠在过完六十大寿后不到半年驾鹤西去,古人命短,他已算是长寿,没有了修为的邵日宛再没理由拒绝一个父亲的希冀,邵家换了新的掌舵人。
魏长泽笑着说:“也挺好,邵道长以后也是有事业的人了。”
两人不再像是以前那样自在,经受了些流言,但所幸他们都不将这些放在眼里。
日子过着总不会一直顺心,有些不大痛快也还成,可以接受。
膝下无儿无女,也没有抱养,一辈子都是二人世界。
65。番外三
七点半,枕头下的手机忽然一阵的震动。
魏长泽恍然睁开双眼,一行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他没有反应过来; 仍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
白色的天花板。
过了两三分钟,他才发现枕头下一直有东西在震动。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手机落在手中触感异常真实,也异常陌生。
是闹钟。
他动作有些迟缓; 慢慢地手指一滑; 将闹钟关了,忽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原地转了一圈,看向了四周。
这是他的房间。
这样的缓冲用了两三个小时也没缓过来。
他在卫生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只觉得陌生; 恐惧从四肢百骸传来,电话铃响,是他的同事打来的; 问他为什么不去上班。
魏长泽慌张应对两句; 拿上钱包出门。
去c市最近的一张机票是中午十二点; 这期间的等待让人觉得百爪挠心。
然而真的到了; 他却并不知道邵日宛在哪。
他记得邵日宛是b大的学生; 穿越前正在网吧玩《创世神》。
魏长泽挥手打车,去b大。
在这个过程中手冰凉颤抖,至今不能分清是梦还是现实。
他们一起过了很多年,就在昨晚,邵日宛先他一步去世,魏长泽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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