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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大师兄的男人厉害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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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必信握紧了手中的剑,神色犹豫且难看。
他是在斟酌,在这里与邵日宛一战他不可能不受伤,那势必会影响明日的会战,然而此时再不拔剑,又显得过于软弱。
江成武终于赶了过来,声如洪钟响彻众人耳际,“何事聒噪!”
这样的小事,竟然也能请的动天极门掌门人亲自出面了,而且竟来得如此之快。
邵日宛冷道:“这就只有这点胆量吗。”
江必信终于被激,忽然拔出长剑,“来战!”
等得就是他这句话,邵日宛瞬间出手,江必信飞身扑上,两人在空中缠斗,两个金丹期的剑修,溢出的剑气扫在地上能将石头劈成两半。
江成武赶来,愠道:“住手!”
两人听若未闻,只是转眼间便已经过了数招,两人都是心中有恨,下手毫无余地,让人看得阵阵心惊。
方墨竟然还有闲心叹道:“这剑意当真果敢绝妙。”
魏长泽和众人一起看向缠斗的二人,神色却很平静。
方墨话说出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魏道长,这里是有你的朋友的吧。”
魏长泽‘嗯’了一声,道:“这里有个破绽。”
邵日宛有些急气,稍显浮躁,震剑时真气泄了,江必信一剑提上,被他堪堪躲过。
方墨也道:“但他剑意着实太好了,应该会赢。”
“能赢。”魏长泽道。
半空之中,邵日宛咬牙反手扔出长剑在半空中打了个摆子,真气猛然拔出,逼入长剑之内,一时间数道剑光横扫而出,江必信的胳膊顿时开了一道口子,迸溅出血花。
下面的人看的心急,一个剑修上前迈了一步,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个人拦住他。
魏长泽道:“这不大好吧。”
那人顿了顿,退了回去。
江成武往这边看了一眼。
方墨还在这边感叹道:“这便是轻如鸿雁,骤如闪电之势吧。”
邵日宛双手合握道道剑光汇拢合一,白光阵阵杀意破天,江必信忽然将长剑离手,在半空中凌空展臂,人与剑仿佛一体同生,啸然而出,两个人均将毕生所学用到了极致,狠狠地交碰在了一起,一时间真气震荡将枯木生生震碎,众人被逼得退后一步,站立不稳。
两人谁也没有放手,死死撑住。
江成武道:“够了!”说着忽然冲了上去。
魏长泽眼见不对,立马跟了上去,江成武双手摆出术士,喝道:“封!”
只是那术士却是偏向了邵日宛的位置!
魏长泽二话不说直接一剑飞了出去,将那真气打散,长剑在半空中个划了一飞回到他的手中,正好拦在了江成武的身前。
就在这边,邵日宛怒喝一声,忽然祭出了十二分力,将周身气焰涨大到再无余地,生生地将江必信逼出了一口血,慢慢地顺着嘴角流出来。
邵日宛骤然反手提剑,长剑肆意翻飞道道残影,最后一下江必信终于没有挡住,被狠狠地在胸前刺了一剑。
江成武飞身上前,将他接住,落在地上怒斥道:“天极门岂容你等如此嚣张!”
邵日宛收剑收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江成武正欲说什么,却被江必信拦住,“……师叔,算了。”
众人见此一战,莫不敢多言。
可不管怎样,江必信这次都是丢了脸的,若是因此去找邵日宛的麻烦,只会更加的丢人罢了。
邵日宛缓缓落地,扫了一眼众人道:“还没看够吗。”
魏长泽失笑着摇了摇头,道:“走吧。”
他不着痕迹的扶了邵日宛一把,不管这许多的人,直接转身走了。
两人走得很慢,刚拐了个角,邵日宛便靠墙停了下来,慢慢地往下滑去。
魏长泽直接打横抱起来,“严重?”
“不严重。”邵日宛气息不稳道。
魏长泽什么也没说,稳稳当当地抱着他,一路回了屋里,将他放下。
邵日宛咳了一声,看着他道:“你……”
“没生气,”魏长泽笑道,“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下回提前跟我说一声。”
他没什么道理去生气,说到底邵日宛是为了他才去收拾江必信,况且这人还极有心气骨气,他不可能让这人全然依靠自己,邵日宛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在这人想要自己动手的时候,他当然不应该去左右什么。
况且被人捧在手里的感觉确实挺让人得意,他受了那么多冷遇,这样的被人维护任谁也难没有触动。
邵日宛道:“明日便走吧,一刻也懒得见他。”
魏长泽却笑了,没有说话。
邵日宛等了他片刻没见回应,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只见魏长泽为他掖了掖被角道:“你养伤吧,别着急赶路了。”
“明天我去迎战,”魏长泽道,“我就等着最后遇上他,给你收拾他一顿。”
第50章 天有不测(六)
邵日宛想也不想便道:“不行。”
现在不是要逞能的时候,魏长泽身上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这个时候最好便是蛰伏。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魏长泽道,“我一直没有显露是怕日后不好收手,要是想以后离开这个圈子,不好太过招摇。”
他从有了这个计划,就开始做着这样的准备。
邵日宛道:“那就装到底。”
“之前是之前,”魏长泽笑道,“这不是改主意了吗。”
邵日宛躺回去,看着房顶道:“我今天其实就是找了个茬,江必信一日不除我心里就难安,不过还是本事不到家。”
魏长泽却道:“还想多厉害?已经很好了。”
他倒是一直要求不高。
邵日宛懒得对于这个标准问题和他争辩,魏长泽一直用行业最低标准来度己度人,最大的优点可以算是安于现状了。
说到底,这个人已经懒得没边了。
邵日宛伤情不重,若是当时及时止住横冲的血脉估计一点事都不会有,但他当时执意装着,用力过猛有些反噬,筋脉受损,这算是修仙者最常见的伤势了,养两天便好。
第二天擂鼓站响,方墨抽了第三个上场。
江必信昨日重伤,看上去精神倒是还不错,他抽了第五个上场,排在了倒数,对手是那个姓刘的剑修,也不是个好对付的。
邵日宛坐在观战席上坐定,他这次挑了个角落里的位置,一时懒得与人搭讪,另一个就是也听不见旁人聒噪地分析战局。
一个瘦老头撑着一支桃木拐杖慢慢悠悠地往这边走来,坐在了他的身旁,与他隔了一个椅子。
邵日宛无意的扫了一眼,见是那日那个山羊胡老头,便直起身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老头也回了个礼,神色倒是颇为慈祥的样子。
正在此时,台上战鼓鸣,道童报双方名讳,声明点到为止,但死生不论。
老头转过头去,专心看向了站台。
今日剩下的这十几人已算是这一辈的年轻人中的个中翘楚,战局自然是好看的,邵日宛在台下也颇觉得感叹,观此一战恐怕比他自己钻研半年都有用处的多。
站台上是一个武修与一个药修,这两种路子都是十分极端的,一般给人的印象也十分的刻板,武修五大三粗,药修每天背着个瘦弱无力,每日背着个药罐子,不过站台之上这两人却并不这样。
若不是各自亮出了武器,座下的人甚至难以分出哪个是药修,哪个是武修,两人的精神面貌都极好,看上去颇为自信。
战鼓响,果敢出手,一招一式毫不迟疑,动作行云流水令人眼前一亮。
看这样的比试,总让人莫名的精神振奋。
身旁的老头捋了捋胡子。
世人总会对继承大业之人抱有偏见,这大概就像是班主任对每一届的学生说的都是‘你们是最差的一届’一样,他们被赋予了过高的期望,也就被迫的被扣上了‘差’的帽子。
东胜神州千百余年,往来仙名数之不尽,人们总是忧心着,像是杞人忧天一般,觉着仙途没落了,世道不如从前了,年轻修仙者的实力也大不如前了之类种种。
但真得坐在这里,看到这些佼佼者们的比试,你才能切身感受到,这都是扯淡的,仙途从未没落,大道不死,只会蒸蒸日上。
说没落的都算是坐井观天,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前人用血肉开辟路途,后人没道理越走越差,在无数的天才和勤恳的人的践行下,这条路会慢慢地变得门槛更高,越来越多人会被关在门外,叫嚷着世道没落,只有极少的人能打开那扇门,站在巅峰。
邵日宛只有这样一种感受,就是他还差得太远了。
台上武修名叫石敢,已经金丹三层,可以看出和魏长泽的境界有一拼,都卡在了化神期,武修的最高境界是肉身成圣,这条路和修旁的道的都不一样,是最凶狠的一条路。
邵日宛之前在藏名山接触过很多的武修,从未体会到这样的气场。
石敢只站在了台上,莫不敢犯。
他眉眼尚未完全张开,就像是一个邻家年轻开朗的小伙子,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灰色短褐,两手腕处围了一圈玄铁雕成的老鹰图腾,震出的流星锤已经将站台砸出了数个大坑。
只见他双手骤然合十,二指并拢,流星锤旋转数圈带出阵阵气流漩涡,卷得那药修凭空往前摔了个跟头。
药修名唤李灵,周身散出荧紫色的毒气,就连石敢也不能近身,然而若是旁人也还好,可这石敢的武器恰好是流星锤,最适合的就是远攻,此战胜负其实已有定数。
这一战打了快有两个时辰,两人真气也耗得只剩一二分,石敢手中的流星锤已经被毒气腐蚀地斑驳不堪,李灵双臂震出,紫气凛然扑了一面,将他团团围住,石敢咬下牙关,再耗不下去,不顾死活地屏气直冲进毒气之中,右臂狠狠的一轮,全部真气汇于锤中,荡尽了全力打破屏障,大吼了一声击中在李灵胸口。
两人同时倒地,李灵被打得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墙上,滑了下去。
石敢毒气入体,脸上迅速褪去血色,嘴唇泛黑,微微颤抖着身体倒在地上。
台下赶紧冲出了一群人将二人抬了出去。
邵日宛暗自出了一口气,看得有些心惊,换了个姿势,却见魏长泽过来了,正坐在他和那老头中间空着的椅子上。
邵日宛道:“你怎么过来了。”
“还轮不着我,”魏长泽道,“这都是肉啊,不好打。”
邵日宛正好有事要说,便赶紧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魏长泽笑了,“没事,你放心吧。”
本来邵日宛还是有些信心的,现在看了上一场的惨烈情况确实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魏长泽暗暗地握住了他放在下面的手,笑着转移话题道:“我在那边实在待不下去了,方墨拉着我说个没完,脑袋都要炸了。”
“说什么?”
“道义、功法、剑谱、魂器,”魏长泽道,“想到什么说什么,我哪懂这些啊,实在招架不住了。”
邵日宛便嘲道:“大概是你装的太像了,他以为你多深的道行呢。”
恐怕世人谁也不知道不忌和尚人后的那一副模样。
魏长泽笑了笑,坐了回去看着台上。
石敢已经将站台毁了个七七八八,这也算是常事了,场中备着数块铁板,就等着备不时之需,此时正让人铺在站台上抢修。
那老头转过头来道:“小友第几个出场?”
魏长泽道:“第三个。”
那老头笑得一脸褶子,眉眼不见,“第三个好,也不算熬人。”
“确是,”魏长泽随意道,“挺好。”
“由此,”老头道,“在下便预祝小友拔得头筹了。”
魏长泽挑眉看了他一眼,“不敢,您说笑了。”
老头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魏长泽在这里做了不到半个时辰,第二场便开始了,由一个天极门的弟子好声好气的请回了备战席。
他也实在太过不守规矩,让邵日宛赶了回去。
第二场是魂修胜,也战了足有一个时辰,其中那魂修的魂器真气溢出,将台下的几个修士都给伤到了,前面再不敢坐人,空出了一大片,只剩下那些等着上场的修士们。
邵日宛从这个时候开始有些心慌,袖口下面的手几度攥紧,手心和脚心都有些微微发凉。
他想上前面告诉魏长泽别闹了,但又想到这人怕是会不乐意,也可能会折损了他的自尊,男人都好面子,或许不该当着众人的面这样说。
魏长泽在这种事上从来都有自己的主张,邵日宛之前从不会插手,此时真的犹豫慌张了。
就这样一直熬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魏长泽已经上场了。
战鼓鸣三声,震得人心间都颤了一颤。
那道童道:“化德门魂修方墨对战,十二坞符修魏长泽,此战非杀,点到为止,死生不论。”
邵日宛大大地吸了一口气,又将它呼出。
那老头笑着捋了捋胡子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邵日宛笑道,“他还受着伤呢。”
老头道:“战事之中,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三点缺一不可,只要把握好了便胜券在握。”
“巧了,”邵日宛道,“若是按这三点来说,他一点也不占。”
老头却摇头道:“他已占齐了。”
邵日宛一愣,皱眉看向了他,老头却不再说了,故作高深一般的笑了笑,转过了头。
站台之上,方墨颇为恭敬的行了个礼,“还请魏道友指正。”
魏长泽回礼道:“方道友指正。”
此战正式开始。
方墨这次并未率先祭出白狼,他就地打坐,展臂慢慢腾空而起,周围一阵虚虚地透明气体漫步站台之上,将站台内的情景变得朦朦胧胧,看不大清楚。
梦魂术!
魂修修魂,练的是三魂七魄,心性气海,算得上是最沉稳的修士,在识海中千锤百炼,将自己折磨的遍体鳞伤,直至再无一人能将其打倒。
梦魂术可是将对方拉入自己的识海之中,用对方最为恐惧之事去恐吓、蹂躏、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
站台在那气蕴之下显得模糊不清,邵日宛只能看到站台之上那个黑色的身影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魏长泽最恐惧的事情能有什么呢?
若是不刻意去想,他只会觉得那人什么也不怕,但是恐惧是人的本能,没有人是什么都不怕的。
他想不出魏长泽会怕什么,因此连担心也无从担心的起。
但这样反而感觉心里更加虚了。
足有一个时辰,魏长泽都没有破开梦魂术,站台之上一片平静。
不会是死在里头了吧。
身旁那老头忽然道:“不知小友师从何处?”
“清明山,”邵日宛心不在焉道,“剑修。”
那老头笑道:“原来是剑修,清明山一事我也是后来才听说,当真惋惜。”
邵日宛对这种事已经轻车熟路,随意道:“人各有命,大概天意如此吧。”
“小友倒是看的开,”老头道,“还不知你名姓?”
“邵日宛。”
“好名字,”老头道,“日宛是一个晼字,白日晼晼,将其入兮,你爹娘大概求你平淡一声,无波无澜罢。”
邵日宛顿了一下,“多谢,敢问您……?”
“一个不知趣的老头子,”他道,“你切莫辜负父母期望啊。”
邵日宛微微皱眉。
老头却指了指战台之上,“快了。”
话音刚落,只感到一股强大的真气扑面而来,石阵场内生气一阵飓风一般横扫过境,无人落座的椅子纷纷被卷了起来,拍在了各处,狂风起时,衣角翻飞,站立不稳。
邵日宛霍然起身,迎着这排山倒海一般的真气看向了站台之上,只见台上那水雾一般的迷阵已被打散,方墨跌落在在了地上。
魏长泽微微站立不稳向后退了一步,又马上站了回去。
方墨马上起身,二话不说祭出魂器,白狼引出,真真切切摆在众人面前的这一战这才开始。
白狼呼啸而出,魏长泽飞快地咬破拇指以血画符,道:“威严大道,斥恶如敝,金门凛凛,日月失光,顺吾咒者,速来伏降,达吾咒者,倾死灭亡,急急如律令!”
一只黑色的猛虎呼啸撕裂长空。
这一狼一虎其实是完全不同的,白狼是魂修祭出三魂七魄中的一魂练就,人狼合一,而魏长泽只是召出了一只猛虎的冤魂,借力而已。
但是无论是谁,两走兽厮杀至死,折磨的都是施咒的人。
战台已经面无全非,掀起的铁皮被猛虎一口吊住,扔在了白狼的身上,让白狼猛然后爪蓄力腾空躲避,再落地时地面都剧烈的颤了一颤。
不少人已经退到了最后,这显然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比试,台上的二人谁也保证不了下面的人的安危。
邵日宛一直站在原地,此时前面已经没人挡在他的面前。
魂器作战,方墨也没闲着,只见他周身泛起一道蓝光,慢慢地形成了护盾一般的模样,抬起双手便是半透明的利爪,他脚下生风只取魏长泽心脏而去。
魏长泽急退两步,一张隐身符咒骤然生效,消失在了原地,随之连气场也消失了。
方墨顿时警戒四顾,忽然转过身去伸手前倾,魏长泽的身影在半空中出现,一脚将他的手踢开,稳稳地落在地上。
白狼一个猛扑踏在了黑虎的身上,尖锐的牙齿狠狠的咬在它的脖颈处,魏长泽顿时一个闷哼半跪在了地上,脖子上三道血痕。
邵日宛猛地转过身去,不再看了。
身后异动频响,好似战事激烈不已,邵日宛稳了稳,又转回了身。
白狼和猛虎互相撕咬,扑来扑去,血腥气遍布全场,让人心生胆寒。
方墨浑身如包裹了坚硬的护盾,他的魂就是他的盾,保他无虞,魏长泽近身不得,终于拿出了桃木剑,上贴血符杀阵,剑剑带着凌厉血光。
他待符修出战,不能用剑修的功法,只有一把桃木剑是可以通用的。
两人分居两侧,眼里一时都只有这场战斗,忽然大喝一声,向着对方扑去——!
魏长泽已经不能在熬下去了,这一次必须分出胜负。
就在此时,魂器却忽然分出了胜负,猛虎哀嚎一声,‘扑通’一声被撕咬至死,消失在了原地。
魏长泽作为宿主一个步伐不稳,身形晃了两下。
邵日宛心惊了一下,翻身便要上前,身体却好似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就在瞬间,战场之上风云突起,那头白狼好似忽然疯魔了一般,巨大的爪子忽然挥向了方墨!
方墨纵是如何也没想到会被魂器攻击,直到被击倒在地仍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这巨大的反转让众人均是一愣。
魏长泽勉力站起身来,走到方墨面前递给了他一只手。
方墨却呆呆地看着白狼,问道:“为什么。”
白狼一击便好似失去了全部的气力,扶趴在地,喉咙中发出警告一般的低吼声,看着方墨。
于魂修而言,魂器就是他身体中的一部分,自入道那日起便朝夕相伴,自己灵魂绝不会背叛自己,他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
方墨抬头道:“我输了……你做了什么?”
魏长泽愣了,“我什么都没做。”
道童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那……方道长可是认输了……?”
方墨看向了自己的白狼,抿唇点了点头,喉结上下吞咽了一下,好似隐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邵日宛本好似定在原地,在此时忽然可以动弹,他瞬间四顾望了一望,却发现身边那个老头已经不见了。
在这之后,今日封场了,由于场面实在不可控,接下来的比试都顺延至了明天。
两人回去之后,邵日宛说了他碰上的异事。
魏长泽沉默了片刻,道:“我今天应该是输了的,到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方墨的魂器忽然开始噬主了。”
邵日宛忽然间就想起了那个老头的那句话,‘他都占齐了。’
可两人谁也不知这个老头的来历。
魏长泽受伤很重,但还不至于卧床,下午的时候去找了方墨。
他平时装的浑然不羁的样子,却最难欠下别人的恩情,此时有异,邵日宛知道,他于心难安。
开春的时节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外面有些料峭的冷意,邵日宛煨着手炉坐在桌前拆开了信。
刚刚送来的家信,一连两封。
近来事情太多,他都不知道该先发愁哪件。
信是由他娘写的,第一封还很含蓄,说了一串的家长里短,说前些日子家里遇上了些小事,后来有幸得了贵人相助已经无碍了,让他安心,只在最后提到了魏长泽,问他俩是否还在一起。
第二封的语气明显就急切了起来,让邵日宛马上归家,离魏长泽远一些。
这事很莫名其妙。
邵日宛惯常一样,又看了一遍没什么遗漏便走到火炉处,将盖子打开,把信扔了进去。
就在这个瞬间,他忽然脸色一沉,长剑骤然引出——!
房门被一脚踢开,数个黑衣人冲了进来!
邵日宛正抬手提剑,恍然间上午时那被定住身体的感觉再次袭来!
他顿时心惊,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上来四五个人将他围住,直接掳走!
第51章 风云不测(七)
方墨的房门紧闭,将门推开时,看到里面也是一片阴暗。
魏长泽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醉得一塌糊涂的方墨,他抬头看了一眼。眼神里有些茫然,“魏道长。”
魏长泽坐到了他身旁,看了一眼他脚下的酒罐子,不过是一小罐子酒还剩了一大半,问道:“喝了多少?”
方墨坐在地上,半天没有说话。
魏长泽拎起了地上的酒罐,大干了一口,两人一时都是沉默。
方墨半天了,才道:“我自七岁,就和庚金在一起,那时我还什么本事也没有,庚金大大小小受伤无数……也陪我走到了今天。”
“庚金是从我的三魂七魄中分出来的,与我一体同根,魂器有情,我却总觉得他比别的魂器更加重情义,照顾我至今。”
魏长泽低声道:“那它现在如何了?”
“收在乾中,”方墨道,“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不大敢看。”
魏长泽道:“今日一事……我确实不知是为何,我曾在识海之中催动过魔气……也或许,是这个原因。”
说到此处,方墨才想起这事,看向他道:“识海之中,我很抱歉。”
魏长泽随意道:“这没什么,本就是比试。”
方墨歉然道:“未曾想到,魏道长也有这样的往事。”
梦魂术施术时会将对方的痛苦点滴都极为清楚,因此方墨今日看到了魏长泽的恐惧。
魏长泽道:“人嘛,难免。”
方墨道:“我见你梦中……有些闻所未闻的事物,那是什么?”
“一些奇景,”魏长泽信口道,“并非这世上的东西,我在梦中偶然得见。”
方墨便钦佩道:“魏道长果真是能人。”
这话魏长泽担不起,因此便随意换了个话题,“庚金若是魔气入体,那便是我的罪过,你若有所需要,我在这方面倒是有些经验,可以帮上一二,今日算是我捡了个大便宜,本来我是输了的。”
方墨摇头苦笑了两声,“大抵……是我命该如此吧。”
“年纪轻轻何必信命,”魏长泽却道,“信你自己就好。”
方墨到底是个有心气的年轻人,恢复的也很快,此战他也算闯出了些名堂,虽没有预想的那番成绩,但也不坏,他日是要算衣锦还乡的。
庚金的事情他并不欲让魏长泽插手,只说晚些时候入识海与它好好谈谈。
二人聊了许久,魏长泽看着饭点快到了,便起身告辞。
方墨道:“啊……你要是不介意便留下用饭吧,化德门是带了自己的厨子的。”
“不必了,”魏长泽笑道,“还是回去吧。”
方墨忽然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一句,“是了……邵道长,那个……”
魏长泽微笑着点了点头,“走了。”
“慢走。”方墨赶紧道。
来的时候天还是大亮的,出门后就已经微微地暗了,天极门上下这些日子一直热闹非凡,这时却忽然肃静了下来。
来往并没有什么人了。
魏长泽四下看了一眼,往院中走去,刚迈进院门,便忽然感到了不对劲。
他快走两步却见房门大敞,冲进里去,里面空无一人。
房内毫无打斗痕迹,所有东西规规整整的原位放好,邵日宛却不见了。
魏长泽喊了一声并未有人应,马上转身跑了出去,却见院中站着一个人。
正是那个山羊胡老头。
魏长泽停下脚步,沉着脸看着他。
老头道:“世子,不要再往前走了。”
魏长泽冷然道:“人在哪。”
老头子道:“于今日住手,是最好的时机,您的前程容不得这样的污点,肯求您止步于此。”
魏长泽长剑洒然引出,剑锋顿立带出杀气凛然,他震怒道:“人在哪?!”
老头子一直弓着身子,此时忽然抬了眼,对他道:“家国大业近在眼前,您还不醒醒吗!耽于虚梦一场,何谈英雄丈夫!”
魏长泽却再也不听他墨迹,足尖一点身子飞出,长剑劈了下去,却只见那老头躲也不躲,眼看就要死在剑下,身形却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魏长泽长剑凌乱一通挥,院中被剑气射地七零八落,树木被隔空劈断,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老头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顶,居高临下道:“您剑已乱了,□□迷眼,让您失了锋芒,如何成以大器?”
魏长泽忽然退后一步,看着他道:“你是何人。”
“您既然已经猜到了,”老头道,“又何必再问。”
魏长泽冷然道:“我自被赶出家门那一日起,便从未想过回去,数年来我多次命悬一线,也从未有人拉我一把,如今一切都已变好,却忽然来认亲了吗。”
老头道:“这是血脉的责任,您狭隘了。”
魏长泽嗤笑一声,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房顶忽然被劈成两半,他竟然生生催动内力将剑气砸了出去!
那老头反应神速,半空中迎上他,两指夹在他的剑上,只是一弹,就让魏长泽右臂猛烈一颤,险些脱手。
这个老头子竟然是化神三层的功法!
他道:“悬崖勒马,尚还不迟。”
魏长泽怒道:“闭嘴!”
只见他眉目之间煞气满满,挥臂间带出真气拔然而出,颇有些不死不休的气势。
那老者却笑了,好似满意也好似不屑,手中的桃木拐杖往地上一杵,‘砰’地一响真气震出,房梁断了两根,脚下的瓦片处处破裂,延展着碎开。
魏长泽被真气冲撞,往后倒去。
他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眼中煞气不改。
老者叹了口气道:“石阵里,你去看最后一眼吧,只是你记住,你今日应了旁人的任何威胁,都没人能承担得起。”
魏长泽嘴角紧抿,死死地盯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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