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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色可餐-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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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体里的火立即窜了起来,叫嚣着似乎要爆炸。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冷静下来,他不舍的离开若溪的嘴唇咬着她的耳朵喘着粗气说道:“以后再也不生了!”

若溪听了轻笑起来,娇嗔地骂道:“色狼,为了那点子破事连孩子都不要了!”

“色狼?有我这样苦命的色狼吗?十个月了,我是天天看着红烧肉喝凉水,真是造孽啊!”他痛苦的哀嚎着,一副被蹂躏的模样。

“哼!”若溪咬着牙敲了一下他的头,“你说谁是红烧肉,我很肥吗?”

“我说错了,娘子息怒!应该是剥了壳的鸡蛋,又嫩又滑。”他嬉皮笑脸的说着。

若溪推开他,刚想要骂上几句,就听见桂园在外面回禀,“二爷、奶奶,三奶奶好像要生了。老太君已经去了听雨阁,太太也去了打发善喜妹妹过来瞧瞧。”

“快请进来。”若溪忙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坐好吩咐道。

片刻,侯夫人跟前的善喜走进来,见过二人方笑着回道:“刚刚听见三奶奶羊水破了老太君已然赶了过去,太太也跟过去瞧瞧,另外打发奴婢过来看看奶奶。太太吩咐了,若是奶奶有动静要赶紧回禀,太太一定会赶过来,让奶奶不用害怕。”

“我知道了,有劳你亲自跑一趟,打发个小丫头过来就成了。三弟妹的产期本就比我早了几日,估计我还得几天。你回禀太太不必担心,我这里一切都好。太太身边离不开你,我就不多留了。”若溪闻听笑着回道。

善喜答应着告退,若溪又打发畅春去听雨阁请安,她身子重不方便过去好歹也要有个言语。

半晌,畅春回来了。

“怎么样?”若溪问着,语气中有一丝紧张。她岂能平静的下来,毕竟田氏跟她的预产期是脚前脚后,眼下田氏羊水破了,估计她也不远了。虽然她知道产前准备已经万无一失,丫头、稳婆都是信得过的人,可毕竟她是第一次生孩子,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宜宣攥着她的手轻轻拍着,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安躁动。

“回奶奶,稳婆早就进去了,奴婢到的时候满屋子都是人。三奶奶在产室里不停的嚷疼,稳婆出来回禀说是胎位很正应该会顺产。不过三奶奶是头胎生得慢,估计要两个时辰左右。众人劝老太君回去等消息,老太君执意在听雨阁等,所以太太等人谁都没走都在陪着。”畅春回禀的很细致。

若溪听了心中一松,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情况很好,不过要生两个时辰,岂不是得疼死?她的身子微颤了一下,心头有一丝恐慌。

“别怕,不行我就进去陪你!”宜宣轻声安慰着。

畅春闻言眼神一闪,却不敢言语。她知道这男人历来是不能进产室的,不然可是极其不吉利的事情。她知道二爷疼奶奶,这可真是疼到骨子里,竟然连这样大不违的事情都敢做。

“你进去我更害怕!”若溪瞪了他一眼,又吩咐畅春下去瞧瞧稳婆,让她们都打起精神来。

她又把桂园喊进来细细叮嘱了一遍,只要是她这边有动静,就赶紧关院门谁敲都不能开!另外小丫头、粗使婆子不能靠近上房半步,一定不能泄露半点风声。

桂园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她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自然是半点都不敢马虎。

看着桂园下去,宜宣轻声说道:“桂园这丫头稳妥经得起事,只是年纪大了,等你生产完事,该给她寻个好人家嫁了。”

“这件事我早就提过不止一次,可她总是淡淡的,我又不能随便抓一个人把她嫁过去。你也知道这丫头对我的忠心,我是想看见她幸福无忧过下半辈子。最好能找个知根知底在眼前的,万一婆家胆敢欺负我也好为她出头。

原本我瞧上两个府里管事的儿子,找个借口让她瞧过,她虽没说什么不过我知道她不上心。你有合适的人选帮忙留意着,今年该把她的婚事定下来了。”若溪一直在帮桂园张罗婚事,可那丫头就是不愿意,总说愿意侍候她一辈子。

若溪知道她是个有想法有主张的人,必定是有些话在心里没说出口。等她生产完得了空找桂园好好聊一聊,知道了桂园真正的想法才好打主意。

“最好是在府里找,她在你身边我放心。”宜宣一边轻抚着她的头发一边说着,“你看小城子怎么样?”

小城子?若溪闻言脸色一变,她想到了死去的青玉。若是青玉还活着,恐怕跟小城子连孩子都该有了。虽然自从青玉死了临风居上下无人再提这个名字,可是若溪从未忘记过她。毕竟她们是患难主仆,走到那一步是若溪最不愿意看到的。

青玉的结局是她咎由自取的结果,当时若溪还是忍不住心痛。她知道人都会变,可为什么变的人是青玉?她一直当青玉是好姐妹,一直想着让青玉跟自己过上好日子啊。

“宣,你说我是不是个冷血的人?”青玉死的时候她一滴眼泪都没掉,也再也没提过她的名字。

“你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宜宣看见她的脸色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后悔不该提及小城子,让她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往事。

“都是我不好,胡说八道让你心里不舒服。”他搂住若溪,“你向来不是个刻薄狠毒之人,对待身边的人更是宽待容忍。有些人不知道惜福,得到报应是自作孽不可违!眼下咱们的孩子就要出世,你要保持心情愉快,我给你讲个笑话。”

若溪听了笑起来,“我可是领教过你的笑话,不敢恭维。”

“我可是满心想要哄你开心,你怎么还嘲笑起我了。”宜宣有些委屈的回着。

看着他脸上带着撒娇的样子,若溪的心情突然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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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

若溪一直在临风居坐月子,不过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却瞒不过她的耳朵庶色可餐。她知道公婆似乎在冷战,心里不觉有些奇怪。在她看来,公公不是好色之人,怎么会因为宠爱两个小丫头而冷落、厌烦发妻呢?况且婆婆一直大度能忍,又怎会突然耍脾气?

宜宣见到跟着操心,笑着说道:“子女不管父母之事,况且你正在坐月子还是静心将养的好。”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公婆这么多年一直相敬如宾,突然怎么就闹起不愉快了?我心里好奇,你就半点不想知道?”若溪心里一直替自个婆婆委屈,贤惠持家满身的功劳,可还是抵不住一个接一个的姨娘进府。

女人无限度的退让,只能让男人觉得是理所应当!在若溪看来,婆婆早就该拿出点气派,好好敲打敲打一下公公。别说婆婆并未做错半点,就是偶有闪失,看在多年夫妻和养育德妃娘娘的份上,也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她公公偏生跟婆婆对上了,这几日对那两个丫头赏赐不断,听说还一晚上把两个人全都叫去侍候。此等荒唐事岂是堂堂定伯侯能做出来的?他就不怕寒了发妻的心,惹怒宫里的德妃娘娘,毁了自个半辈子的清誉?

谁都明白的道理,侯爷岂能不知晓?光是这一点就让若溪觉得非常奇怪,反常即妖,这里面恐怕有隐情。

看着若溪一脸的若有所思,宜宣过去搂住她,“别胡思乱想了,后天就是孩子们满月,到时候宾客全都来,你少不得带着孩子们露面。眼下天气转寒,我担心你的身子受不了。”

“没事,你看我现在比之前还要精神。光是汤就喝了有一水缸,那可全是营养。”若溪笑起来,那张脸宛如盛开的艳桃,生生让宜宣瞧得呆住。

若溪见了踮起脚轻轻敲着他的头,娇嗔地骂道:“瞧你呆头鹅的样子,好像不认识我一般。”

“溪儿,你是不是天上下凡来报恩的仙女?怎么会越长越漂亮,让我怎么看都看不够。”他把若溪往怀里圈了圈,贪婪地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和奶香混合的味道。

若溪嫁给他时才十三,不过是个还未发育起来的小丫头。身材虽然有些凸显,却不及眼下凹凸有致。原本的她是青涩的花骨朵,如今经受雨露的滋润缓缓绽放,那半开半敛的妩媚难以用言语来描绘。

他贪恋若溪的飘逸灵动,沉迷于她的妩媚性感,却更加倾倒在她的睿智洒脱上。没有一个女人能像若溪一般,深入到他的灵魂深处,深深刻在他的骨子里,这一辈子都无法剔除!

“对,我本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丫头,因为打破了娘娘心爱的琉璃盏被罚。你是天上的二十八星宿之一,碰巧遇见便为我求情,打那以后我就铭记于心。后来,你犯了天规被打落凡尘,我便跪求王母娘娘要下来报恩。眼下孩子已生,恩情已报,王母娘娘传召我回去呢。”若溪一本正经的回着。

“不行!”宜宣知道她不过是玩笑话,可心里却莫名的恐慌起来,他抱着若溪的手越发的用力起来,“别说是王母娘娘,就是玉皇大帝都抢不走你!这辈子,下辈子……你永远是我的!”

“傻瓜,我快要被你勒得上不来气了。”若溪捶着他的胸口说着。

宜宣听了忙稍微松开些,攥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摩挲着,“明知道你在打趣,可我这心里就是难受。生平活了二十多年,才体会到失去一个人就像失去性命一般。溪儿,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们的孩子!”

她闻言眼神一闪,里面有感动闪过。宜宣是个骄傲清高的人,是个对人对事都冷酷的人,唯独在她面前放下了所有的自尊。

“宣,你把我宠坏了!”她靠在宜宣怀里,轻声撒娇地说着。

“呵呵,我故意的!”宜宣轻笑起来,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白皙光洁的脖颈上,让她有些酥麻燥热,“我就喜欢宠你上天,这样其他男人就受不了你,不用怕你被谁抢走!”

“原来你是预谋已久。”她撅着嘴巴伸手在宜宣的腰上拧了一把。

看着她娇憨的模样,宜宣只觉得浑身冒火,看着她的眼神登时变得炙热起来庶色可餐。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舔了一下嘴唇魅惑的轻语道:“溪儿,我们进去,嗯?”

听见他拖长的暧昧的尾音,若溪的脸上有些发胀。虽说眼下她还在月子里,不过羞人的事竟比之前还要放荡。每每她忸怩着不同意,可架不住宜宣死皮赖脸的央求,最后都是乖乖顺了他的心意。

“然儿和怡儿快醒了,我要过去瞧瞧。”若溪灵活的一扭腰肢,滑出他的怀抱。

他见状立即委屈的哭丧着脸,“哼,都是这两个孩子霸着你不放!原来你是我一个人的,偶尔逸浚和菲虹还过来捣蛋,眼下又多了两个小家伙,真是头疼!”

“挺大的人吃孩子们的醋,真是出息了!”若溪听了捂着嘴巴笑起来。

看着她细嫩的小手,笑得头上朱钗微晃,宜宣再次失了神。

若溪瞪了他一眼,扭身出去了。

那两个孩子越来越好带,白天吃三遍奶,晚上睡觉之前吃饱一睡就是一宿,连床都很少尿。若溪便把他们挪到旁边屋子,让绿萼和奶娘照看着。

等她去的时候,然儿醒了,怡儿还在睡。那孩子见了母亲立即呵呵的笑起来,小胳膊小腿乱踢,一副高兴的样子。

若溪把他抱起来,他小脑袋使劲往若溪胸口上拱,还用小手扒着若溪的衣服。

“小色胚子!”宜宣打外面追进来,见了笑着骂道。

若溪扭头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回道:“还不是跟你这个父亲学的?哼!”

“你愿意了?”他听了立即眼睛放光,凑到若溪耳边暧昧的说着。

若溪立即想起昨晚上他非要吃奶的事,脸上一阵发烧,瞥了丫头、奶娘一眼抱着孩子不再理睬他。

绿萼见惯了二人低声轻语调笑的样子,笑着扯了扯奶娘悄悄退到了外间。

然儿似乎是饿了,见拔不开母亲的衣服便气呼呼的哼哼起来。若溪笑着揭开衣扣,露出浑圆的雪白,立即有大小两个男人眼睛发直了。不过小的那个呵呵的笑着一口叼住,满足的吮吸;大的那个满脸的欲求不满,怨恨的瞪着儿子。

“快去瞧瞧女儿,应该要醒了。”若溪抬眼瞧了他一下,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他色狼的模样。

宜宣不情愿的过去,看到女儿醒了乖巧吐泡泡的模样心情顿时舒畅愉悦起来。

“我的宝贝女儿醒了,让父亲抱抱!”他轻声说着,熟练自然的抱起孩子,满脸的慈爱温柔,“将来我们的小宝贝要嫁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不然岂不是委屈了小宝贝?”

若溪闻言笑起来,“没见过你这样的父亲,跟还未满月的小孩子说什么嫁人不嫁人的事。”

他听了却不介意,依然笑呵呵的跟女儿自言自语。这宜宣似乎偏爱乖巧的女儿,见了儿子就骂,到了女儿跟前便慈爱地不得了。

若溪习以为常,低下头哄着儿子吃奶不理睬他。

夫妻二人每人抱着一个孩子,轻声细语的哄捧,偶尔掺杂着孩子依依呀呀的侬语。幸福的味道在屋子里缓缓流淌,让所有看见的人都忍不住羡慕。

菲虹就站在门旁,半晌默默扭身回去,满脸的失落酸楚。她独自一个人回了房间,豆花见了奇怪地问道:“姑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去看四公子和五小姐吗?”

“嗯。”她恹恹的回着,满腹心思的倒在床上谁都不搭理。

豆花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子,忙过去伸手摸她的额头。她却扭头躲开,“我没有发烧,只是觉得身上没有力气。你不用理睬我,让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奴婢这就去回了奶奶再去请大夫。”豆花不敢大意,说着就要往外面走。

“回来!”菲虹厉声喊着,吓得她赶紧收住脚步,“你到底是谁的丫头,我的话都敢不听了!明个儿我就回了母亲,让你去母亲身边当差,免得不把我当一回事!”

豆花立马跪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菲虹发这么大的脾气。

“奴婢错了,姑娘息怒!”她赶紧求饶。

菲虹厌烦的摆摆手示意她下去,然后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可眼前总是出现方才看见的情形。原来她那个刻板冷酷的父亲,竟是那般的慈爱和蔼,只不过对象不是她这个女儿罢了。

再想到若溪给弟弟喂奶的样子,她心中更是涌上一股子难以言表的落寞哀伤。她一直把若溪当成了亲生母亲,可弟弟妹妹的降生让她突然意识到血脉的微妙。不管她怎么努力,始终改变不了的就是这个!

晚上,她打发丫头去回禀若溪,就说她贪嘴吃多了点心就不吃晚饭了。若溪听了打发桂园过来瞧了一番,又吩咐厨房留了饭菜,等她什么时候饿了再吃。

菲虹见状心中越发的失落,平日她若是这样说辞,母亲一定会亲自过来瞧。眼下添了弟弟妹妹,母亲只打发个丫头过来,看来在母亲心里她已经不是最重要的孩子了。

其实不过是她想多了,若溪本想亲自过来,可不巧正在给怡儿喂奶。怡儿吃的不多,而且吃奶的过程一旦被打扰中断便不会再吃庶色可餐。所以若溪只好打发桂园过来,听见菲虹气色精神尚好才放心。

晚上,若溪想着过去看看菲虹,宜宣拉着她说道:“那丫头饿了自然会自己张罗要吃的,你还是安生歇着吧。这满月都还没出就这样操心,落下毛病怎么办?菲虹早晚都要长大,你不要总像老母鸡一样把她护在翅膀下面。”

若溪听了觉得有几分道理,这才耐住性子没去。菲虹等到掌灯都不见若溪来探视,一晚上翻来覆去没有睡安稳,第二天起来顶着个黑眼圈。

早上过去给若溪请安,宜宣见了轻声苛责道:“你已经不是小丫头了,还是这般贪嘴。晚上一定是消化不良连觉都没睡好,让旁人知道还不笑话?”

菲虹听了一咬嘴唇,委屈的瞥了若溪一眼,见若溪正在忙着给弟弟穿衣服似乎没听见的模样,不由得越发委屈快要哭出来。

宜宣见了一皱眉,往日里他也没少教训菲虹,为何今个她摆出一副被冤枉了表情?真是姑娘大了心思就重,还是小的时候单纯又好明白。饿了、不舒服就哭,舒服吃饱了就呵呵的笑,不需要去探究琢磨。

菲虹见到父亲训斥了自己扭身去去瞧妹妹,母亲压根就没理睬自己,顿时心里凉飕飕的。

这功夫逸竣进来,给父母请了安也是直奔弟弟妹妹。

不一会儿侯夫人过来,明个儿就是孩子们满月,她过来叮嘱瞧瞧。

“孩子们明个儿要穿得衣服都准备好了?不要光想着好看,保暖最重要。小孩子受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她一再的叮嘱着,还让丫头把准备好的衣物拿出来细细的检查一番。

看完孩子们要穿的衣服,侯夫人又问若溪打算穿什么。这边还没说完,那边逸然哭了,奶娘一瞧是尿了。

“四公子最爱干净,哪怕是一滴尿都不干。”奶娘一边利落的换着尿布,一边笑着说道。

侯夫人见了笑着回道:“这两个孩子乖巧讨人喜欢,身上总是清清爽爽一股子奶香,不像其他孩子走近了就带着骚味。”

逸然被换上了干净的尿布立即呵呵地笑起来,他伸出小胖手拽住逸竣的头发不松开。逸竣喜欢看弟弟笑,便宠溺的由着他去。

“他们兄弟感情真好。”侯夫人笑得分外安慰,他们这样的家庭最忌讳的就是兄弟失和反目成仇。眼下见到逸竣对弟弟妹妹很上心,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侯夫人心里十分高兴。

菲虹就在一旁冷冷的瞧着,感觉自己成了局外人,似乎被所有人排挤在外面。父亲、母亲、祖母,就连一向疼爱自己的哥哥都变了样!

侯夫人并未多坐,急匆匆离去,这次满月酒不同以往,皇上会有圣旨和赏赐下来,不能有任何闪失。

她回了潋滟阁,早饭糊弄了一口就开始传唤管事的媳妇。安排好一切事务,她又去老太君那边请示回禀。

老太君对这次满月酒也十分重视,细细的听了她的回禀,对她的安排非常满意。

“嗯,就照这样安排下去吧。”老太君笑着说道,“你办事妥帖周全,交给你让人放心。”

侯夫人赶忙自谦了几句,无非是说自个婆婆调教有方等等。老太君听了自然是受用,越看这儿媳妇越满意。不过想到这几日府里的传言,她又皱起眉头来。

“等这满月酒完事你就清理清理内院,别让两个蹄子玷污了侯爷的清誉。放心大胆去做,若是老大敢对你发火,就往我这个老太婆身上推。我就不信了,为了两个丫头,他还反了天了不成?”老太君用手中的拐杖捶着地,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她这三个儿子当中,属侯爷打小就让人省心,可没想到这老了老了竟犯起糊涂。看样子是舒坦日子过久了,摊上贤惠大度的媳妇把他惯出坏脾气来了。这次她咬坚决站在儿媳妇这边,不能让儿子胡作非为!

侯夫人对侯爷已经心灰意冷,打算由着他去闹腾。她这辈子有出息的女儿,孝顺的儿子、儿媳妇,可爱的孙子、孙女,足够了!

眼下听了老太君的话,迟疑了一下淡淡地回道:“老太太不要听信传言,没得气坏了身子。内院之事传扬出去是我的疏忽,往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老太君听罢瞧了她一眼,片刻才叹了口气。她闭上眼睛幽幽的说道:“这内院交给你打理,我不该指手画脚。你记住我曾经跟你说得话,别总像个受欺负的小媳妇。这几日安排满月酒的事你也累了,下去好生歇着,明天才是重头戏。”

侯夫人听了忙站起身告退出去,心中觉得既感动又有些愧疚。她明白老太君的心意,可却不想那样去做。打发了两个丫头又如何,侯爷的心收不回来,无非是增加二人之间的敌对罢了。

她不想到这个年纪还生事端,侯爷喜欢做什么就随他去,她管好内院守住属于自己的幸福就成了。

出了安福居,她刚刚拐过假山,就看见房贵妾带着丫头往听雨阁那边去了。

这段日子她瞧见房贵妾好几次,每次都是往听雨阁去,看样子她跟二房走得很近。

这房贵妾性子爽利说话滴水不漏,因为是老太妃的亲戚在府里倍受老太君喜爱。不过她从不争抢什么,似乎是专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可是侯夫人总是觉得她不简单,这些年在大房、二房之间来回应酬,倒是左右逢源,光是这份手段就让侯夫人不得不侧目。

侯夫人瞧着她的背影思忖了一会儿,随后才扭身走了。

第二百四十

宜宣出了潋滟阁,刚刚走到园子拐角处便见侯爷行色匆匆的过来,急切地样子倒是少见庶色可餐。

“父亲。”他忙上前见礼,侯爷好像才发现他的存在,硬生生才停住脚步。

“哦,是你啊。”侯爷瞧了一眼他过来的方向,“从潋滟阁来的?”

“回父亲,儿子听说母亲病了过去探望,眼下媳妇儿留在那边侍奉呢。”他闻言回着,还特意瞥了一眼父亲的脸色,“请了大夫进来瞧过,药也吃了,不过母亲精神不太好或许是这阵子累着了。”

侯爷听了眼神一暗,拔腿走了两步又停住,背着手瞧着潋滟阁的方向拧眉站着。他心里惦记侯夫人的身子,可又有些不敢去见,生怕她见了自己再似那晚一般掉眼泪。

侯夫人满脸是泪的模样一直在她脑子里盘旋,每每想起便觉得心痛。回想他们夫妻在一起的这二十多年,何时见过侯夫人掉过眼泪?她一定是伤心欲绝,可侯爷就是想不明白,被冷落的人是他,被当成好色之徒的人是他,想求欢不成反被撵出去的人还是他,她为什么要哭得让他心碎?

他这半辈子从不去探究女人的心思,也不需要他去探究。在他看来,夫人是打理内院延续香火的,小妾是用来服侍自己讨好自己的。她们自然是天差地别,不过却都与感情无关。

侯爷从来不认为女人会懂得男人的事情,所以进了内院不会提及外面的任何事,也不会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他的女人只需要谨守本分各司其位就好,居家过日子不就是这样吗?

这些年侯夫人把内院打理的很好,从未让他心烦操劳过,一切都是他希望的那样。

可如今他或许连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开始想要弄明白侯夫人的想法,想要让她明白自己的想法。他厌烦了姨娘们小心翼翼的讨好媚笑,看着侯夫人趋于客套的支言片语心生不满。他也弄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直到昨晚喝多了抱住侯夫人的那一瞬间,他才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感觉到有些孤单,那颗心被包裹的太久,似乎已经蒙尘了。妻妾众多,没有谁能走进他的内心深处。眼下就连一直相敬如宾的夫人都有些厌烦了他,先是费了初一十五留宿上房的规矩,接着允许姨娘留下他用早饭,难不成就这样不待见自己?

侯夫人做的这些让他心里不舒服,所以才想到去外书房独宿,指望着她反省自己的错误。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侯夫人竟然变本加厉,弄了两个跟女儿年纪差不多大的丫头过来侍候。在她眼中,自己真得这般不堪吗?

想到最近自己受到的种种待遇,侯爷心里就越发的忿恨起来。可转念又想到她满脸的泪水,想到如今她病着,心里又满是疼惜。

他该怎样做才能让她明白?难不成真让他放下脸面,对她说“我不要什么姨娘、丫头,只想要你来关心,只想你多在乎我一点”。这不是他的风格,不是他这个年纪该说的话!

或许侯爷没有想明白,有话不说别扭的想要吸引夫人的注意,更不是他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一切都在悄然改变,有些东西随着时间渐渐深入骨髓。当你发现的时候已经戒不掉,融入了血脉之中。

看着父亲站着发怔,宜宣犹豫了一下说道:“母亲那边有若溪照顾,父亲不用担心。”

“哦。”侯爷怔过神来,扭身走了两步说道,“咱们爷俩好久没喝过酒,走,陪我喝一杯!”

宜宣闻言赶紧跟上,父子二人去了外书房。宜宣吩咐小厮去置办酒菜,片刻就准备齐全。

父子二人都是冷性子,坐在一起话也不多。宜宣清楚的记得,他们父子上次在一起喝酒是他娶若溪进门之前。也是在外书房,也是这般的对坐,先开口的是他。

当时他想要娶若溪做正室,侯爷有些不赞同,他便借着酒劲跟父亲长谈了一次,说了不少心里话庶色可餐。或许是他的掏心掏肺打动了父亲,最终事情定了下来。

时隔快三年,父子二人又坐在一起,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物,可父子二人的心境却完全相反。

侯爷满腹的心事,几次张嘴却又几次闭上。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跟媳妇感情好的不得了,什么时候看见两个人都是含情脉脉的模样。他从来没想到过冰山儿子会有绕指柔的一天,而且竟比傻瓜还要傻气。一提自己的媳妇就眉角眼梢都是温柔,见了自己的媳妇眼里就再也没有旁人。

“若是当年我不同意你媳妇以正室之礼进门,你会怎么样?”侯爷突然问道。

宜宣听了毫不犹豫的回道:“父亲一定会同意!”

“哦?你就这么确定?”侯爷听了一怔,有些时候他真弄不懂自己的儿子在想些什么。他只有宜宣这么一个儿子,还是长房嫡长孙,心里自然是多了几分宠爱和期望。

宜宣格外的懂事,打小就中规中矩从不让他费心。三岁开始启蒙,五岁就能读不少书,聪慧的程度在同龄人中很少见。成年之后他娶了大将军的嫡女为妻,夫妻和顺转年得子,众人都以为他会马上被册封为世子。可就在这时发现逸竣腿部有疾,不仅世子的册封迟迟未下,他连大考也不参加毅然从商。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侯爷打心眼里不想让儿子走这条路。可宜宣很坚决,他便想着等有了健康的孙子再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来年。

宜宣做什么事都有股子劲,不出几年竟在商界打出一片天地,生意越做越大侯爷也渐渐不再提及仕途之事。可在他心底,觉得自个的儿子是屈才了。不过命运捉弄,没有健康能承袭侯位的子孙是硬伤!

如今宜宣得了龙凤胎,皇上下旨册封了世子,一切都突然峰回路转。侯爷虽然不迷信,不过当初合八字的时候高僧就说过,若溪的八字旺夫旺子,眼下想来这其中确实有若溪的功劳。

看来当初宜宣的决定很正确,可宜宣非以正室之礼求之似乎不是因为若溪的八字好。侯爷一直奇怪儿子为什么这般执着,喜欢的女人可以娶进门。以他们侯府的地位,再找给他找个匹配的媳妇不是两全其美吗?

“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父亲同意!”宜宣坚定的说着,“错过若溪会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这一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确定了。我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好像兜兜转转只为等待她的出现,好像我们认识了好久走散了才重逢。我竟然有了不想再次失去她的感觉,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抓住她,给她幸福!”这是宜宣第二次在父亲面前袒露对若溪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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