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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琢玉-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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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黎的唇角忍不住扬起来:“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说着,意识到什么,立刻红了脸不再说下去了。
“情人眼里什么呀?”元珩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故意凑到他面前去逗他,“你说呀,我这是情人眼里出什么?”
玉黎面上臊得慌,忍不住别过头去不看他,却一直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
元珩笑出声,也不再戏谑他,眼神宠溺地看着他。
一时间房间里一片安静,只能听见细微的,烛火燃烧的声音,两人之间流转的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
玉黎有些羞涩,忍住与他对视的欲望,说:“夜深了,你回宫去吧,被人发现了不好。”
元珩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摸摸捏捏:“哪有人会找我,我便是一夜不归也不会有人发现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两人刚在一起,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元珩本身又是个十分黏人的性子,因此十分不愿离开玉黎,恨不得整天整夜都跟他在一起。
想了想,又说:“我再跟你说说宫里的事,你再让我陪你一会儿,好不好?”
玉黎本也喜欢深夜时两人一起坐在灯下的这种感觉,便半推半就道:“就一会儿。”
“嗯。”元珩点点头,黑眸熠熠生辉。
玉黎怕见他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总觉得自己会溺毙其中,忙转了头,假装去写字了。
元珩便坐在他身边,给他磨墨,一边磨墨一边说:“跟你说说皇后吧。皇后这个人生得很美艳,不过人却有些蠢,倒不是说她真的蠢笨如猪,只是她相较于很多嫔妃不够聪明,而且特别听父皇的话,所以父皇对她很满意,毕竟有这样好控制的皇后,倒也不怕外戚干政,故而,后妃们虽都野心勃勃,但都知道皇后的位置不是她们能肖想的,这倒是她蠢的一个好处了。以后你见了皇后,也不必怕她的威势,只消说几句看上去真心实意的话,她就不会为难你了。”
玉黎想了想也是,若是贾后真的聪明、心机深沉的话,后宫就不会如此“百花齐放”了,章武帝的皇子也不会有这么多了……
元珩又说:“其实皇后还挺喜欢我的,毕竟我长得这么好看,又孝顺,一看就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他说话时语气自得,颇以为傲的模样。
玉黎听了,“噗嗤”一声笑出来,道:“不害臊,还自我夸耀起来了。”
元珩两手托腮捧着尖俏的下巴,微侧着头,薄唇轻扬,微微笑着看着他。
他生得俊美,此时做出这样一副单纯无害又温柔痴情的模样来,丹凤眼光华流转,红润的薄唇微扬,着实让看他的玉黎心底一颤,仿佛被猫儿轻轻挠了一下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脸颊上又漫上绯红来。
元珩便轻轻凑过去,凑过去,直到二人额头相贴,鼻尖相触,四目相对……玉黎下意识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一样微微扫过元珩的眼睑,在他脸上心底留下轻柔的触感。
“唔”
两人缠绵地交换了一个吻,彼此都有些心猿意马。
元珩也有点脸红,说:“夜深了,你早点歇息,我等你睡了再回去。”
玉黎面红耳赤心乱如麻,胡乱地点了点头,待回过神来,自己和元珩都已在床上了。
元珩搂着他的腰,把他抱在自己怀里,轻柔地说:“你睡吧,黎儿。”
玉黎乖巧地闭上眼睛,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元珩看着他,看着他饱满的额头,细密的睫毛,挺翘的鼻梁,嫣红的小嘴……心中一点也舍不得走,只想再抱他一会儿,多抱他一会儿,就好像一个珍宝一般,真恨不得永永远远都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第92章 事成(上)
六月十一日。
玉黎坐在窗下,一手持着书卷,一手托着腮,细密卷翘的睫毛微微落下,视线专注地落在了书上。然而,真正有否看进去,却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今日是太后的寿诞,整个皇室和权贵重臣都去参加了,不过毕竟不是过年过节的宴会,因此家眷是不得参加的,他便只能在家中等消息,不过这也好……若是到时候皇帝或者太后问起他的意见来,他还真不好回答:
若是回答愿意嫁给元珩,这便显得他好像迫不及待似的。若是回答不愿意嫁给元珩,便又有不识好歹、故作清高之嫌了。
还是他本人不在场,让太后和章武帝慢慢去查,查到那个生辰八字是他玉黎的再说。
不过他虽身在家中,但心底还是担忧紧张,心魂也快要飞到皇宫中去了……他怕计划有闪失,他怕太后或者皇帝认为此事荒唐,根本不想承认,他怕……
这也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有这么焦虑的时候,甚至连抄写经文都无法静下心来。
不过他还是相信元珩的能力的,所以在焦虑之中,也多了几丝激动与雀跃。
碧笙进来时就看见他魂不守舍地拿着书卷望着虚空发呆,便故意轻手轻脚走到他面前,猛地叫了他一声:“少爷!”
玉黎被她吓了一跳,猛然回过神来,啐道:“你这蹄子,故意吓我做什么!”
碧笙得逞地大笑:“少爷您今天发了一天的呆了,想什么呢?”她对玉黎和元珩的关系略略有些知道,故暧昧道:“难不成……想九皇子呢?”
“胡说什么!”玉黎笑着瞪她一眼,“你跟谁学的,也不害臊!”
碧笙拿着帕子掩了掩唇角,仍是止不住的笑:“就许你害相思,还不许我说说嘛?!”
玉黎无言以对,笑骂道:“你再说,我就叫人打你的嘴巴了。”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碧笙说着,敛了玩笑的心思,道,“方才老太太那里遣人来说了,说等下午膳让您过去和她一起用,那边做了您爱吃的腌笃鲜,叫您也去尝个鲜。”
玉黎哪有什么心思吃东西,不过心知自己担心也没用,因此道:“省得了,去回话,就说我稍后就过去。”
“是。”
玉黎换了身衣服,收拾了一下,便去玉老夫人的竹寿堂与之一起用午膳,祖孙俩刚用了午膳,乌夜啼就进来了,对着玉老夫人和玉黎分别行了个礼,随后在玉黎耳边低声道:
“主子,事情成了。”
玉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说的事,可是我想的事?”
乌夜啼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恭敬道:“正是。”
一旁玉老夫人疑惑地问道:“黎儿,可是出什么事了?”
玉黎忙笑道:“无事,祖母不必担心,不过是我让乌夜啼去给我买了本《玉溪生诗集笺注》的孤本。”又转头对乌夜啼说,“你也是,祖母又不是别人,买个孤本还遮遮掩掩的。”
一边说着,唇角都不自觉翘起来。
玉老夫人见他喜不自禁的模样,还以为他是因为买到了孤本而欢喜,笑道:“瞧你的模样,得了孤本像得了价值连城的珍宝似的,他确实要悄悄儿说了,否则有个闪失,可不是要了你的心头宝去?”
玉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意味深长地笑了:“祖母说得是。”
祖孙俩又说了一会儿话,玉黎便告辞回砺锋院了。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玉章辞也回来了,不过他一回来,连夫人萧氏也没见,直接把玉黎叫进了书房里。
“父亲,您找我?”
玉章辞站在窗下,转身看向玉黎,只见他身穿一件浅蓝色绸缎长衫,乌黑入墨的乌发落在腰间,阴柔俊美的小脸在一双灵动而纯澈的双眼的衬托下,愈发气质出众。他微微蹙了眉,问道:“今日的事情,是九皇子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玉黎也不与他虚以委蛇,道:“是九皇子的主意,但他曾与我商量过。今日父亲怎么说?”
玉章辞缓缓道:“我并没有同意此事。”
今日,那张天师说太后福泽绵长,但九皇子有劫难逃,需娶一男子来化解灾厄,并将那男子的生辰八字都一一报出,玉章辞一听就知道是玉黎的生辰八字,但却故意做出一副不愿承认的模样低着头。章武帝便问群臣:
“众位爱卿可有现年十五岁的麟儿正是这个八字?”
皇帝也没抱多少希望,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吏部的某位官员正是元珩安排的人,立刻就说:
“臣有闻,左相公家三公子正是十五岁,亦是七月二十生日,至于出生时辰,便不得而知了。”
玉章辞见这完全是有人设计好了的,便也不再当作没听到,主动承认了是自己的儿子玉黎的生辰八字。
章武帝听到这,便起了疑心了……他怀疑张天师是被人买通,或者说,是被玉章辞买通了,好让自己的儿子嫁进皇室……所以当时他就试探地问玉章辞道:“爱卿,不知你愿不愿意将公子嫁与珩儿?”
玉章辞最怕皇子疑心自己要攀附权贵,立刻找借口推脱:“臣不怀疑天师所言,但男男成亲毕竟荒唐,更何况犬子虽不才,但亦是臣寄托厚望之人,盼其成材还来不及,哪里愿意他嫁为人妇?还望陛下成全臣的拳拳爱子之心,怜悯臣膝下可成才的子嗣凉薄……”
章武帝听到这里是既满意又不满意:满意是因为玉章辞推掉了,而未答应,而且看样子也不像是欲擒故纵。不满意是因为元珩虽不会说话,但好歹也是皇子,人中龙凤,玉章辞居然不肯把儿子嫁给他……
因此章武帝便只好说:“今日是太后寿诞,此事容后再议。”
玉章辞也松了一口气,不过心中很是不高兴……元珩这么做,根本就是在害他嘛!毕竟皇帝不会怀疑自己儿子居然喜欢男子,只会以为自己的臣子厚颜无耻妄想将儿子送进皇室……
因此,他带着几分怒气地质问玉黎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们怎么不与为父商量?”
玉黎心中不禁发笑:元珩堂堂九皇子,他想做什么事,要与你商量做什么?不过他还是非常恭敬地说:“儿子怕您不答应,所以就未曾与您讲……更何况,九皇子也不曾与我说具体细节。”
想了想,又说:“父亲,此事定然会有各方博弈,您无需害怕,儿子和九皇子会保您平安无事的。”
玉章辞静了片刻,没说话,好半响才道:“事情都已经到了如此境地,再说这些也无意义了,不过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我是不会松口的。”
毕竟,只消他一直不松口,皇帝就绝不会以为他有攀附之心,反正元珩会自己想办法,他和玉府,只消扮演一个受害者就成了。
玉黎知道他既要得个好听名声又要把自己嫁给元珩的心思,也不点破,只在心中暗自讥讽他的虚伪和沽名钓誉,口中却语气恭敬道:“儿子理解,让父亲忧心了。”
反正等他嫁给元珩,也就不必再天天看他的嘴脸了,就让他演着吧。
第93章 事成(中)
这日过后的两天,元珩都没有上演“深夜幽会”,只在第三天的晚上让水龙吟传来消息,说第二日章武帝将召玉黎进宫,让他做好准备。
果然,翌日章武帝就派宫人来传召玉黎,欲接他进宫。
当时玉黎刚从青桐书院看了祁公回来,甚至都还未来得及更衣,便被宫里来的马车接走了。自然,玉章辞和李氏也未来得及嘱咐他什么。
玉黎坐在宫里来的马车上,心情有些不能平静,倒也不是激动或者惶恐,不知为何……他竟有些恍然:前世之事还历历在目,如今的自己,竟要去面见天颜?而且还是因为可能要嫁作天子儿媳……
诚然,他对于章武帝,心中并无多少底气,毕竟他出身不高,长相也不符合大多人心目中的美男子形象,再加上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华……但是为了元珩,他愿意努力去试一试,就如同元珩为了他,努力去试一样。
这样想着,他的心情倒也平静了许多。
不多时,马车就到了宫门口。
大约是受到了盘查,所以马车停了一停,玉黎正等着马车再度前行,突然从车窗缝隙中“啪”的飞进一个东西来。
他低头一看,是一个锦囊。他弯腰将之拾起,见马车又开始行走,便小心翼翼地将锦囊打了开来,只见里面是一块佩玉,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道:
将之佩在腰间,只说是你在郊外拾得的。别怕,我在外面等你。
玉黎自然认得出来,这是元珩的字迹,想必东西也是元珩让人给他的。
他忙将玉佩佩在腰间,又将锦囊和纸条小心翼翼地藏进怀里放好。
做完这些,没过多久,马车便到了乾午门,到了这里,外面进来的马车便不得再进去了,因此,玉黎下了马车,跟随内侍一起去往章武帝的紫微宫。
走了不到一刻钟,紫微宫便到了,不过章武帝此时正在启徽殿批奏折,因此还需往里走。
宫中自然不比寻常人家,到处都是巍峨雄伟的宫殿,雕梁画柱的殿宇更加比比皆是,玉黎一路走来,见广场宽阔,台阶敦实,宫人队列井然,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慨来……
这便是天家气概,只可惜这些底下掩盖着的,却是权力的倾轧和利益的争夺,若稍有差错,便有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自己更需步步小心,时时留意才可。
走了大约百来步,启徽殿便到了。
这是一处格外令人心底生肃然之意的建筑,不过这只是玉黎的初印象,因为他还未来得及观察,就被请到了门口。一直领着他的内侍笑着恭敬地对守在门口的年轻内侍道:
“孙内侍,玉公子到了,奴才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那年轻内侍长得很白净,眼睛细长,笑起来自有一股阴柔之意:“劳烦林内侍,咱家自会带他面见天子。”
玉黎也朝那林内侍笑着拱了拱手。
那年轻姓孙的内侍笑眼看着他,面上看不出来任何情绪,只说:“玉公子稍后片刻,咱家先到陛下跟前禀告一声。”
玉黎恭敬拱手道:“有劳内侍。”
孙内侍只笑着点了点头,便转身进去了,没过多久,果然又出来,笑着对他道:“玉公子,陛下召您进去说话,请随我进来。”
玉黎便跟着那孙内侍进去,跨过高高的门槛,往左手边走了几步,便可见十几步见方的一个房间,地面由光滑的大理石铺就,其他装饰和摆设玉黎不敢多看,只低着头跟着那内侍往前走,内侍停下后,他便在距他几步之遥后停下脚步。
“陛下,玉公子到了。”
玉黎忙下跪行大礼参拜:“小子玉黎,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围静得一丝声儿也没有,那年轻内侍已然退下,殿中只余章武帝和跪着的玉黎二人。
玉黎压下心头的不安,强自镇定,然而让察觉到后背隐隐生出了一层冷汗。良久,他才听到上首道:
“起来说话。”
“多谢陛下。”玉黎规矩地起身,仍是不敢抬头直视皇帝。
坐在上首的章武帝仔细打量了玉黎片刻,只觉得此子身材瘦削纤细,但气质倒不文弱,不像一般官宦人家的公子,而且风度仪态都还不错,勉强有当皇子妃的资格。他问道:“朕之前在庆王寿宴时见过你一次,不过并未仔细瞧你,如今一看,玉卿倒是生了一个宁馨儿。”
玉黎立刻谦虚道:“陛下谬赞了。”
章武帝面上仍是无喜无怒:“你在家读过哪些书?文章辞赋做得如何?”
“回陛下的话,小子在家塾上过一些时候的学,只是小子资质愚钝,勉强能入得老师的眼罢了。”玉黎恭敬道。
“你不必谦虚,朕听张思任说,你曾求教于他,他也看过你的文章,说你的文章甚有灵气,只是缺乏高屋建瓴的立意……”章武帝说着,不再说下去了。
玉黎便回道:“那是张先生见小子还不算懒惰,肯以勤学补拙,故而为小子张口罢了。”
大约是太子为了促成这门亲事,还特意让张思任在章武帝面前提了他,夸奖他,也不过是为了让章武帝肯把他嫁给元珩罢了。
章武帝对玉黎的应答还算满意,又问道:“你大概也知道千秋节那日之事了吧?”
“回陛下的话,小子听家父说了。”
“那你的态度如何?你可愿嫁给元珩?”
他说罢,殿中立时安静下来,仿佛气氛被人一下子捏住了喉咙,什么声响也发不出来了。
玉黎斟酌了一下,回道:“回陛下的话,自古言婚姻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小子愿听从父亲的意愿,不过家父在日前已在家中表明态度:他虽不愿看见九皇子殿下受劫,但亦不愿被人说‘卖子求荣’,故而冒着顶撞陛下您的危险拒绝了您。此事实难决断,放在小子身上也是如此……那日庆王寿宴,九皇子殿下救玉黎一命,因此玉黎愿以男子之身嫁与九皇子,为他祛除灾祸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然难免有人以为小子是不知廉耻卖身求荣……”
他顿了顿,继续道:“自古‘忠孝’二字顶天,‘忠’字又为首位,故而,小子愿意听从陛下的命令。”
玉黎将自己所面临的抉择利弊一分析,最后将难题抛给了章武帝,倒让章武帝无话可说了。他本想看看玉黎是否有攀附之心,可如今玉黎言语诚恳,又将自己面临的难题坦诚地分析给他听,叫他如何再怀疑他呢?
章武帝忖了须臾,道:“若朕打算将你嫁与元珩呢?”
玉黎想了想,道:“那就请陛下不要因为我而让家父得到半点益处,如此可免除他人对家父的诋毁,这便是对家父最好的赏赐了。”
章武帝对他的回答甚为满意……不仅是对他这种不同于常人的想法,也是对他这种临场的应变能力颇为赞赏。不过他可不介意再刁难他一下:“那你就真的一点要求也没有,愿意以男子之身嫁给珩儿?”
玉黎闻言,立刻跪下,语气却是不紧不慢的:“回禀陛下,玉黎有个不情之请。”
“说。”
“玉黎可以嫁给九皇子殿下,但是必须是正室……宁可在九皇子劫数过了之后将小子休妻,但小子不愿作妾室,求陛下成全。”
这话有点出乎章武帝的意料,但他细想一下,却也是情理之中:身为男子嫁做人妇已是耻辱,更何况还是做妾?玉黎毕竟是堂堂官宦之后,如此礼义廉耻还是有的。
不过,反正他是男子,不能生育,到时候哪怕元珩不休了他,他要长久地立足,必定需要继承子嗣,到时候挑元珩的妾室之子养在膝下作为嫡子也不是不可,更何况劫数一过,说不定就可以让元珩休了他再娶,现在暂时让他做正室倒也无妨。
章武帝正想说话,突然眼尖地看到了玉黎腰间挂着的玉佩,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微微沉了面色。
第94章 事成(下)
“你腰间的玉佩,是从何而来?”章武帝突然开口问道。
玉黎像是没料到他的会问这个似的,不过还是很诚实地答了:“回陛下的话,这是小子在郊外偶然得到的。”
章武帝面色微霁,只是望着那玉佩不说话。
整个殿中一下子静极了。
玉黎跪在大理石上,只觉汗出浃背,如芒刺在背。
好半响,章武帝终于疲乏似的,道:“你出去吧。”
“小子告退。”玉黎微微松了一口气,起身时膝盖都感觉有些僵硬了,但他仍是态度恭敬、一丝不苟地退出去了。
姓孙的年轻内侍见他出来,面上露出笑容,道:“玉公子,您出来了。”
玉黎朝他笑着颔了颔首。
“十三,你带玉公子出去吧。”
“多谢内侍。”玉黎笑着拱了拱手,随手将一片金叶子塞给那孙内侍,“有劳内侍照顾。”
孙内侍不动声色地收下了那片金叶子,细长的双眼光芒半露半敛:“玉公子客气了。玉公子走好。”
玉黎点了点头,便跟着那个叫十三的宫人原路出紫微宫。
方走出紫微宫,穿过一道垂花门,就见元珩站在门口,正俊脸含笑地望着他。
玉黎不知为何,突然觉得甚是难为情,忙低眉不去看他,站住了行礼道:“参见九皇子殿下。”
元珩站在原地笑着看了他,也低了头,唇角的笑容愈发灿烂了。不过他并没有多做停留,像是一眨眼的功夫,便与玉黎擦身而过。
玉黎起身,仍跟着宫人往前走,心中却是砰砰跳个不停。
那名叫十三的宫人一边领着他往前走,一边道:“听说玉公子要嫁给九皇子了?可真是要恭喜玉公子了,咱们九皇子虽然不会说话,但待人是最最温和的,长得又是十分俊美,有不少大臣的女儿想嫁给九皇子呢!”
玉黎笑了笑:“九皇子自然好,不过此事还未定,一切且听陛下安排。”
十三闻言,打了个哈哈,便也不再说话了。
长安宫颐寿殿。
太后穿着一身菊纹宫装,正倚在贵妃榻上,一旁的宫女正为她捏腿。太后虽已六十多,但保养甚好,一点都不见老态。她喜欢兔子,此时正一手托腮,一手为兔子顺毛。
贾皇后和贤妃一起坐在下首,贾皇后衣着华丽,大红缕金凤的锦衣和耀目的凤冠衬得她本就艳丽无比的五官愈发雍容华美,一旁的贤妃穿着一身海蓝色缕百蝶的宫装,长相端庄之中流露出娇美,虽年过三十,但仍宛若二十好女。贾皇后虽美,但如同没有灵气的木美人,贤妃容貌虽不如她,但却风采卓绝,两人坐在一起,倒也分不出谁高谁下。
贾皇后笑着看了一眼贤妃,先开口对太后道:“母后,臣妾此次是前来为贤妃妹妹进言的。”
“哦?”太后眉一挑,示意她说下去。
贾皇后转头看了贤妃一眼,像是安慰她,随后对着太后道:“母后,自从那日张天师说珩儿有劫数之后,贤妃妹妹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珩儿自小身子羸弱,好容易长成如今模样,可是让妹妹吃了不少苦,担了不少怕……皇家的体面自然重要,但珩儿的性命更重要,否则,恐怕珩儿还未有事,贤妃妹妹便先有事了。”
贤妃闻言,拿帕子点了点眼角,亦哽咽道:“太后,珩儿自小多灾多病,嫔妾是担惊受怕将他养大成人,说句大不敬的话,嫔妾也不指望他能为陛下和太子殿下分忧,只盼着他平平安安、一生顺遂……可如今这张天师所言,是要生生剜了嫔妾的心头肉啊!”
太后闻言,抬眸看了贤妃和贾皇后一眼,问道:“那依你们看,应当如何?”
贾皇后便笑道:“珩儿的年纪的确也到了娶妻的时候,那玉相家的公子虽是个男子,但论身份,倒也能做皇子妃。”顿了顿,又道,“男子三妻四妾本也正常,珩儿娶了他,再纳几房侧室,也不至于断了香火。把他当个摆设养在府里,等劫数一过,休了便是,到时候好好安抚玉相,想必玉相也不会有意见。”
她是巴不得元珩娶个男的,日后侧室也不纳,断子绝孙最好。
贤妃看了贾皇后一眼,微微垂下了眸子。
太后用手顺着兔子的后背毛,静了片刻,道:“上次长乐认子,把那孩子带来给我见过,人倒是不错,长得也尚可,只是他亲娘是个歌姬,出身到底低贱了一些……”顿了顿,又说,“怎么偏偏是他呢?”
贾皇后想也不想,道:“母后瞧您说的,这种事本就鬼神莫、命运安排,谁晓得那人会是歌姬的儿子还是农妇的儿子呢?”
太后心中一觉,倒有几分怀疑起此事的真实性来……贾皇后说话间颇为得意的模样,仿佛此事就是她安排似的。自己喜欢元珩、看重元珩,皇后会不会趁机陷害珩儿,让他娶个男子为妻,为人所耻笑?
她眉头微微蹙起,问贤妃道:“贤妃,你去问过珩儿自己不曾?他怎么说?”
贤妃想了想,道:“嫔妾问过他说,他说玉家的公子看着是个好的,他上次在庆王爷的寿宴时曾出手救过他,心中本就有三分好感的。他虽是个男子,但娶他倒也不是什么为难事。”
太后听她如此回答,将心微微放下了,片刻道:“既然珩儿自己也中意,那就按照皇后说的办。”又对贾皇后道,“皇帝那里,哀家自己去说,你只消将喜事办好即可。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这么多皇子王孙里,哀家最喜欢的便是珩儿了……”
贾皇后自然知道此事,不过元珩是个哑巴,再如何得太后喜欢也是不能做储君的,所以她是相当放心的,心中虽有几分嫉恨,但到底不至于动怒,因此笑得恭敬道:“别说您喜欢珩儿,便是臣妾,也是很喜欢珩儿的。”说着拍了拍贤妃的手,道,“妹妹放心,本宫定然为珩儿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贤妃忙起身谢恩:“嫔妾多谢太后,多谢皇后对珩儿的庇佑。”
第95章 待嫁
很快,皇帝的赐婚旨意便下来了,整个京城都轰动了……皇帝居然真的同意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男子为妻!
娶男子为妻之事民间并非没有,但是例子甚少,若是哪里有人娶了男子为妻,那简直是惊动整个县城的大事……男风虽不足为奇,但爱男风爱到娶为正室却是罕见。先不要提有违人伦,便是长辈最重视的子嗣又当如何?妾室生的终归是上不得台面,是以甚少有名家大户出现娶男妻这种情况。
如今皇室例子一开,恐怕民间少不得要效仿起来:你瞧当今皇子都娶男子为正室,咱们老百姓娶个男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玉章辞才不会如此简单地就接受了圣旨,他在家接了赐婚旨意之后,立刻前往宫中求见章武帝,想要说服皇帝收回旨意,奈何章武帝根本不见他,他在启徽殿外跪了许久,还是内侍总管将他劝回去的。
于是许多人都同情他,好不容易有个有出息的儿子,却要嫁给一个男子。当然也有人嘲讽他不识好歹……能嫁进皇室那是你玉家几辈子的福气,竟还敢拒绝陛下?
不过别人怎么说不打紧,玉章辞是对自己很满意……总归他做足了样子,皇帝也不会再疑心他有借机攀附之意了。
玉老夫人对于皇帝的赐婚还是很高兴的……玉黎若去科举考试,官做得再大,能比皇子妃大?而且她听说九皇子元珩为人非常不错,只因是个哑巴才少女子爱慕,若是能说话,恐怕爱慕他的女子要从宫里排到城门口去。
因此,她嘱咐了萧文鸾,要将此次婚礼办得隆重而喜庆,嫁妆更是不能短了,需比上次嫁玉彤还要丰厚。她本来还考虑玉黎是个庶子,想将玉黎过继给萧文鸾,但被玉黎婉言拒绝了……
他虽对自己的亲娘柳氏并没有多少感情,但是好歹是生身的母亲,更何况他母亲被人害死,命已经够薄的了,他不能让她连儿子都没了。
婚期定在八月初一,那一日是个大吉之日,尤其宜婚嫁。
玉黎从接到赐婚圣旨到量体作吉服,都还不敢相信自己是要嫁给元珩了……他觉得这一切简直像在做梦一样,大约以前得来的东西都相当不容易,而现在他视作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得到却丝毫不费力气,几乎让他有些恍然如置身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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