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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琢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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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演变成这个结果,最主要的原因是在章武二十五年的春日,太子被废黜……原因是太子喜欢男子,曾被皇帝和大臣当面撞破他与某翰林大臣在宫中欢爱,而且更匪夷所思的是,太子居然是承受的那一方……太子娶太子妃多年没有子嗣终于有了答案,章武帝雷霆震怒,在众臣弹劾下废黜太子。既然太子被废,那么重新确立新的储君自然理所当然,于是康王、静王和宁王之间的斗争便愈发轰轰烈烈。
玉黎倒是无心参与其中,毕竟神仙打架,凡人还是躲开些为好。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判断和态度……在他看来,静王会与萧谨言此人一道,必然不是什么好货色,而宁王元瑛倒是沉稳正直,而且前世卑微如他,因为收养了麟儿,就让他亲自派人来埋葬他,可见此人算是宽容仁德,可以算是帝储的最佳人选。
不过话说回来,玉清的话其实也不尽然……他自己与谢淮阳来往,而谢淮阳的亲姑姑便是宁王元瑛的母妃,如此,他想撇清关系,也不能完全全身而退吧!
所以,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想摆脱就能摆脱得了的。
就像他无意中把长乐公主的儿子带在了身边一样……
他曾问智雪,长乐公主来认你回去,你高兴吗?
智雪便握住他的手,诚挚地说:“能认回母亲,我心中自然高兴,只是舍不得你,怕你在玉府被人欺负。不过我后来想了想,虽然以后不能在你身边了,但是能够有这样一个母亲,也许就能够庇护阿黎你了……”
玉黎当然很感动,同时也十分感慨,谁会想到,那个在乡野小寺中长大的少年,竟然会是堂堂长公主的儿子?且若不是他为了报答前世智雪的爱护之恩,把他带到玉府来,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事了……
也许这便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只是看你能不能把握机会罢了。
第45章 东窗事发(上)
八月二十六日的时候,玉黎在黄昏时分去给玉老夫人请安,当时秦氏也在,见玉黎进来,便笑着说道:
“黎儿,正说你呢,你就来了。”
玉黎被秦氏这样一说,心中就立刻觉得秦氏又要闹幺蛾子了,只是面上仍然露出笑容,问道:“母亲说我什么呢?”
秦氏便解释道:“正说九月初一我去相国寺进香一事,你如今拜了祁公为师,又得了九皇子的青眼,这对咱们玉家可是大大的喜事。所以我想着,此次进香不如你陪同我一起去,也算是去给菩萨佛祖还愿了。”又笑着转头问玉老夫人,“您说是吧,母亲?”
玉老夫人最是信佛,因此亦笑道:“我说也是呢,你这孩子平常最虔诚,时常抄写佛经,不如你这几日也抄几卷佛经去,初一那日去也好孝敬菩萨,为你自己,也为咱们玉府积点德。”
玉黎虽觉得此事由秦氏提起,多半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她和老夫人都如此说了,他也没有推却的理由,只好笑着答应了,道:“好,母亲和祖母说得正是,那么我这几天去准备便是了。”
“就知道你是好孩子。”秦氏闻言,笑着夸奖道,只是那眸中的冷意生生将那笑容也感染得有几分不自然了。
玉黎见了,微微垂下了眼睑。
……
九月初一一早,秦氏便派了冯安来请玉黎,说是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让他不要误了时辰。
智雪一边替他收拾需带去的佛经,一边压低了声音道:“她单独请你一同去,必然没存什么好心,咱们可得小心些。”
“嗯。”玉黎点了点头,又对智雪道,“你让公主派来的两个暗卫跟紧一些吧,我怕她要挑在无人的地方对我们下手……”
话说到这里,智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眼神毅然地点了点头。
玉黎走到门口,就见秦氏已经在马车上了,见他出来,便从马车车窗里看出来,朝他笑道:“黎儿,快上马车吧,咱们早些去早些回来。”
玉黎朝后面望了望,果然见到了另一辆马车,便装作疑惑似的问道:“母亲,怎么还安排了两辆马车?反正绾儿妹妹也不在,无需避嫌,我与母亲共乘一辆也可以。”
秦氏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意,随即笑道:“母亲这马车里坐了林妈妈,你和你的小厮再进来怕是不够宽敞,再说咱们府里又不是缺马车,你尽管去坐便是了。”
“好吧,还是母亲安排得周到。”玉黎像是毫不在意似的笑了笑,转身往后面的马车去了。
马车行进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相国寺。
相国寺的僧人和秦氏已是非常熟识了,毕竟她每月初一都要来进香祈福,偶尔遇哪位菩萨的诞辰、成仙日玉老夫人还会和她一起来,除了进香,当然还会捐献许多香火钱。因此来迎接的小沙弥恭敬地将他们二人请进了寺中。
玉黎跟着秦氏进行了一系列的进香、祈福、捐献香火钱等等活动,也没有发绝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但愈是这样,他对秦氏的目的便愈是警惕起来。
后来稍微用了一点斋饭之后,秦氏便说还要去听某位大师讲经,玉黎怕是不会喜欢,让玉黎先回去。
玉黎听到这里,终于明白她要做什么了……怕是要让自己先走,然后带到什么荒郊野外雇人杀害,到时候只称是强盗便可,反正人都死了,死无对证,谁会怀疑她?
他在心中冷冷一笑,故意跟她找茬,面上一副殷切的模样:“哎呀母亲,既然是得道高僧,不如让儿子也去听一听罢?我与智雪出身寺庙,对于佛理还算略知皮毛。再说了,把母亲一人留在此处,儿子一个人回去总归不好。”
秦氏果然百般推辞:“哪里会不好,这是母亲体贴你。再说了,那虚云大师讲经时恐怕不喜外人在场,你还是先回去,跟你祖母一个交代,也省的母亲等下再去辛苦口舌。”
秦氏说得好听,若是不知情况的外人,还真当秦氏和玉黎是亲生母子呢!
玉黎微微一笑,露出一对无害的酒窝:“那好,便依母亲所言。”
“嗯,乖孩子,去吧。”秦氏朝他挥挥手,眼中甚至流露出一丝掩藏不住的兴奋。
“那我先回去了。”玉黎说着,转身离去,可想而知身后的秦氏心中是何等的雀跃。
等上了马车,玉黎便压低了声音对智雪吩咐道:“等下无论出什么事,你都不要惊慌,明白了吗?”
智雪点点头:“好。”
马车很快便行了一段路,马车里的玉黎和智雪一直安静地坐着,像是在等待什么的来临,可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也没有任何动静,玉黎不禁有些怀疑起来。
他掀开马车车窗帘子往外一看,立刻蹙起了眉头……外面的景色十分陌生,根本不知道是在何地!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是一段山路,一边是茂密的树林,一边则是深不可测的深涧,地形非常的复杂,一不小心就会摔下深涧车毁人亡!
赶马车的车夫正有些纳闷为什么里头的人安静得反常时,忽然发现一把雪亮的匕首无声无息地横在了自己脖颈边,然后便传来少年清冷的声音:
“停车!”
车夫被这景象冷不防唬了一跳,但是一想里头只是两个黄口小儿,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狞笑道:“终于发现了啊……夫人吩咐,今日可不能让你们活着回去!”
说着,猛地拉紧缰绳转了个弯,马车猛地一震,持刀站在马车口的玉黎一下子站立不稳,猛地跌进了马车里:
“可恶!”
“阿黎,你没事吧?!”智雪忙上前扶他,“你把刀给我,我来……”
“不行!”玉黎自然不肯,先别说兄弟之情,只说两人的身份……智雪可是长乐公主的孩子,死了他也不能伤及智雪。
“我会拳脚,你在后面扶住我便好……”
两人还要再争,却发觉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玉黎那纯澈黑亮的眸子猛地一睁,随即立刻上前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
马车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的,已经没了人影,马车前站着四个蒙面黑衣人,手中都拿着寒光凛凛的刀,那刀弯弯的,顶端还十分的尖锐,一看样子便知主人十分的凶悍狠辣。
一阵山风吹过,甚至还能听见风擦过刀刃的声音。
第46章 东窗事发(中)
玉黎见状,眸色一沉,问智雪道:“阿雪,公主派来的两个人武功如何?”
智雪看了眼外头的情形,有些不确定地说:“她说是皇室训练的暗卫,武功应该不会差吧?”
“哦,那就好。”玉黎神情一松,十分镇定地下了马车。
四个黑衣人见二人淡定地从马车上下来,都有些诧异,其中为首的人朝他喊道:“小子,有人要取你的性命,若是想死的痛快些你便自己跳下去,免得我们动手!”
玉黎唇角微扬,露出一个酒窝来,黑亮的瞳仁带着熠熠光辉:“死之前,我想先问问你们,是谁买通你们来杀我的?”
另一个黑衣人听了,不耐烦地说道:“废什么话,你得罪过谁你自己不清楚吗?”
那为首的听了,说道:“诶,既然他想知道就不妨告诉他好了,毕竟他就要死了,让他做个明白鬼便是了!”说着,站直了身子,收起了先前出招的姿势,一派悠闲的样子道,“左丞相府冯管家,他给了我们五百两,叫我们来取你的性命……也不知你是哪里得罪了他,让他买通了我们来杀你,不过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今日你二人的性命,便要交代给我们了!”
玉黎闻言,微微蹙起了眉……果然,秦氏不会自己出面做这种勾当,这样哪怕事情败露,她也有替罪羔羊。不过遇上他,她可别想真的全身而退!
他抬眼看眼前四人,笑道:“希望你们到了京兆府,也能说得这么坦白……”他说着,面色平静地击了两下掌,随即就见两个黑衣侍卫从不远处飞来,他们轻功了得,瞬时便站在了玉黎和智雪的身前,颔首行礼:
“小主子和玉公子有何吩咐?”
只听玉黎的声音不轻不重,缓缓道:“把四个人抓起来,要活的。”
“是!”
那四个杀手亲眼看见玉黎召来两个轻功极好的侍卫,还没想明白这个普通的庶子怎么会有如此身手了得的侍卫,便见那两个侍卫迎面攻了上来,他们也不得不立刻上前迎战。
不过,普通的杀手,怎么会是皇室训练出来的暗卫的对手呢?即便是他们以四敌二,也完全没有任何胜算,很快就被两个暗卫卸了武器制伏在地。这四个人也并非死士,没有暗杀不成便立刻服毒自尽的倾向。
“小主子,玉公子,请问如何处理这四个人?”其中一个暗卫问道。
智雪看向玉黎,用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玉黎也不立即回答,只微微笑着往那四个杀手所在处走了几步,问道:“你们可有愿意去京兆府供出幕后主使的?”
其中一个杀手立刻破口大骂道:“臭小子,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还不至于如此贪生怕死出卖雇主!”
“好,真讲义气。”玉黎不怒,笑容反而愈发平静,对暗卫道,“这个人如此守信以至于宁愿舍生取义……你们还不立刻成全了他?”
那骂人的杀手猛地睁大了双眼,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旁的暗卫手起刀落,自己胸口一凉,便再也没有吐出下一口气。
智雪从没这么近距离的见过杀人,吓得立刻躲在了玉黎背后。
另外三个杀手也被眼前这个果决狠辣的少年给唬住了……这么小的年纪竟然面无怯色地指使手下杀人,见到杀人的场面更是连眼睛也不眨一下,这是何等的可怕……
玉黎的面上仍是平静,只是掠过那三个杀手时的目光阴冷得砭骨:“那么你们呢?去了京兆府供出幕后主使以后,是死是活我不管,但违逆我的意思,即刻死!”
即使是杀人如麻的杀手也在此时感觉到了慑人的气势,他们知道,现如今这个少年杀了他们就如同碾死蚂蚁一样简单,更何况这个少年并非吓唬他们……已经有人尝到了死亡的滋味。
“怎么?考虑不好?”玉黎挑了挑眉,阴柔俊俏的脸上露出无害的笑容来,“那就一个一个来,之前那个死得太利索,接下来那个,不如换一种死法……”
他话音一落,立刻有人喊道:
“我愿意去官府招供,我愿意,不要杀我!”去京兆府,顶多杀人未遂被判个流放,总比死在此处要好,姓冯的又不是他什么人,他没必要为了他平白赔上性命。
“很好。”玉黎满意地扬着唇角,余光瞥过另外两个杀手,“那么你们二人也就用不着了,欲害我性命的人,我从不手软……你们还不快动手!”
暗卫听话的手起刀落,结果了另两个人。那个屈服的杀手眼睁睁看着其他二人死在自己面前,鲜血溅了自己一脸,表情都呆滞了,恐怕做了半辈子杀手,也没见过自己的同伴如此窝囊如同牲畜一样死在自己面前。
“好,就是你。”玉黎面不改色地在那存活地杀手面前蹲下来,说道,“等你去了京兆府,立刻招供,不仅要说是左丞相府的冯管家,还要说出左丞相府的夫人秦氏,要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杀手立刻点头如捣蒜。
“好,你们两人带着他去京兆府,为了避免智雪和公主的事情泄露,你们只需跟京兆府的杨秀之杨大人说,你们是公主派到外面办事的,偶然遇见我们便从杀手刀下救了我们,明白吗?”玉黎对两个暗卫吩咐道。
“是!”两个暗卫眼见玉黎一系列的处理,这才在心中佩服眼前这个临危不惧做事果决的少年……若是直接杀了这四人,的确可以消了心头之恨,但是却没有办法指认幕后黑手。但若是直接把他们抓去京兆府,那么他们最后供出来的人便是冯管家,秦氏定然会把自己的嫌疑摘得干干净净。所以他便以杀鸡儆猴的方式,用死亡来恐吓他们,只要有一人贪生怕死,他的目的就达到了……秦氏哪怕自己没有出现,如今也逃脱不了干系!
玉黎又指着一边的树林道:“等下你们到了京兆府,便立刻让官府的人来这里寻我们,只说我们被吓得不敢动弹,你们人手又不够,只好让我们先躲在此处。你们快去快回,智雪由我保护,不会出事的。”
“是!”
眼见暗卫带着那杀手以极好的轻功消失在面前,玉黎立刻把智雪拉到自己眼前,见他面有惶色,嘱咐道:“阿雪,别怕,不会有事了。还有,我们刚刚是差点被杀手杀死,所以要弄得狼狈些,你自己把衣服撕了,弄得越灰头土脸越好,等下我们要在京兆府尹面前演一场戏。”
智雪瞥了一眼那倒在不远处的三个杀手……方才他是眼睁睁看着两个暗卫将他们一个一个地杀掉的。如今见他们死相可怖,仍是镇静不下来,面色发白,手都在发抖。他望向玉黎,见他杀了人后面不改色的模样,心底觉得有些可怕,忍不住问道:“阿黎,你,你难道不觉得残忍吗?佛门戒律第一条便是不得杀生,他们方才已经放下屠刀了,你,你为何还要杀了他们?”
正在撕自己衣服的玉黎闻言,手上动作一顿,随即抬起头来,有些好笑地看着智雪:“阿雪,你身在红尘中,却跟我谈论佛门戒律?恶贼要杀我,难道我也要遵守戒律等着他杀我吗?他放下了屠刀,可是他们背后的那个人放下屠刀了吗?我惜命得很,要我舍身饲虎,我却是不肯的。”
智雪略一怔忡,随即低下了头。
玉黎伸手撕他的衣裳,温声道:“对于欲取自己性命的人,或者有这种倾向的人,千万不要心慈手软,否则,养虎为患,你不是佛陀,舍身饲虎未必能上西天极乐!还有,你知道你亲生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智雪一愣,猛地抬起了头,他自然不知道,因为长乐公主并没有告诉他。不过,连他都不知道,玉黎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人说的。”玉黎见他一脸疑惑便主动告诉他,又解释道,“是先帝知道长乐公主和你父亲的事,亲自派人杀了他,又把你辗转送出宫去……你父亲可是他女儿的挚爱,而你是他的外孙,可是他眼里只有皇家的颜面,哪有半分温情可言?连至亲都是如此,更何况旁的人?你若分不清楚对谁应该心慈对谁应该心狠,那就是在害你自己和你所爱的人!”
智雪听了,震惊之余,也如同醍醐灌顶……是啊,在玉府,他所看到的一桩桩一件件难道还不够多吗?玉黎若是对敌人不残忍,等待他的,便是敌人对他更残忍!不是玉黎心狠冷血,是有人逼着他不得不这么做!他今日若是稍有差错,秦氏便会无惊无险地从这件事中全身而退,然后继续想方设法地谋害玉黎的性命,玉黎想要保住自己的命,自然要狠心决绝,将秦氏狠狠地推到这个泥潭中来!
他紧紧地握住玉黎的手,道:“我知道了阿黎,是我糊涂了。”
玉黎笑着拍拍他:“你只是从未亲眼见过杀人,所以一时间不能接受罢了。”
智雪立刻不服气道:“你难道就亲眼见过杀人吗?!”
玉黎朝他笑了笑,没说话。
心想,我不仅见过杀人,我还亲手杀过人!
第47章 东窗事发(下)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京兆府尹杨秀之终于带着人赶来了,在山道旁的小树林里找到了满身狼狈的玉黎和智雪主仆二人。
玉黎见到杨秀之,仍是惊惶不已,好久才满脸委屈地对他躬身行礼,道:“求杨府尹为我做主,光天化日天子脚下,怎么就会有强盗拦路抢劫!亏得长乐公主的两位侍卫出手相救,否则晚辈今日就葬身于此了!”
杨秀之也是匆忙知晓此事,还未审问那活着的杀手,听玉黎一说是强盗,立刻提起了心思……光天化日,还是京都城中,竟出了如此胆大的强盗,若是让人知晓,尤其是吏部和刑部的人知晓,他今年的政绩考核定然得遭殃!
因此,擦了擦额上因赶路而跑出来的薄汗,杨秀之忙道:“是左相公家的三公子吧?贤侄莫怕,有本官在此,定然为你查明真相,给你和左相公一个交代!”
玉黎感激涕零似的,忙又作了一揖:“多谢杨大人!”
杨秀之又与他寒暄了几句,问清了事情始末,玉黎便说路上遇到的那几人自称是强盗,还提到了马车夫不知为何偏走了这一条寻常不走的山路。
杨秀之能当上京都的府尹自然有他的厉害之处,如今听玉黎说到马车夫特意走了这一条路心里便有几分怀疑了……这条路回相府显然是在绕远路,所以这个马车夫定然有问题,想至此,他立刻问了玉黎那马车夫的姓名容貌打扮,叫人循着山路去将那马车夫抓回来。
玉黎前世也听说过杨秀之这个人,此人办案很是厉害,而且做官圆滑,最擅长的便是与人打交道,否则在京都这个满城是权贵到处是高官的地方,他这个京兆府尹哪里做得长久?如今他说遇到了强盗,杨秀之肯定不愿意……毕竟这可是关乎他自己的政绩名声,他哪里愿意在自己的管辖之地发生这种事?所以他到时候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最好是这伙人根本不是强盗而是有人蓄意为之,那他的政绩面子就保住了。
不过这个杨秀之定然不会想到,等待他的,会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杨秀之和手下人一起送玉黎回去,刚进城,就看见玉章辞和冯管家还有玉清带着人匆匆忙忙往城外赶。杨秀之忙下马行礼:
“下官参见左相公,左相是要……”
话还未说完呢,就被一旁的玉清打断了:“杨大人,我弟弟不见了!他去相国寺回来的路上不见了,能不能请您派几个人帮着一起找找?”
那着急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弟弟而不是堂弟不见了。
玉章辞也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有细想,只以为是兄弟情深,又转头对杨秀之道:“杨卿,犬子从早上去相国寺,如今正午了也不见回来,内子与他一道去的,但如今内子已经回府,他却还未回转,杨卿若是有空,能不能帮我找一找犬子?实在感激不尽。”
他一回家,就听秦氏大呼小叫的,说玉黎明明先她一步回来,但此时还未回府,会不会遭遇不测,玉老夫人本就视他为福星,如今大孙子不顶用之后便把他视作宝贝,这样一听便急坏了,立刻叫玉章辞带人去寻。玉章辞以前虽并不重视玉黎,但如今经历玉玄之事和玉黎与九皇子有交往一事,他也不得不重视起玉黎来,更何况哪怕再不喜欢,也是自己的儿子,自然也会心急,便立刻派人前来寻找,怕人手不够抑或玉黎去了青桐书院,故而还特地去通知玉清,让他帮忙一起找。
杨秀之见状笑了笑,道:“左相公不必担忧,我方才接到两个侍卫的消息,原来是令郎遇到不明人士袭击,恰巧被路过的长公主侍卫所救,现在四个贼人三个已经伏法,一个正在京兆府大牢内待审,令郎有惊无险,正在后面马车内。”
玉章辞、玉清等人松了一口气,一旁的冯管家闻言却是猛地慌了神……那杀手不仅没得手,反而被人抓去京兆府了?
不妙,大大的不妙!
正在这时,玉黎下了马车,忙到玉章辞面前,一边是禀告一边是诉说委屈:“父亲,儿子让父亲担忧了!”
两方人马正巧在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相遇,因此驻足围观者甚众。
玉黎不待玉章辞说话,便立刻管自己说下去:“也不知怎的,那马车夫李贵今日偏偏挑了一条小路,那小路我从未去过,一边是树林,一边是深涧,甚是骇人。走到一半,便有四个贼人拦路劫道,李贵不知怎的,我们下车便已逃之夭夭,若不是长公主的侍卫来得巧,恐怕儿子都已经没有性命见您了!”
杨秀之怕百姓以为是强盗,便立刻对玉章辞说:“这马车夫在今日偏偏挑了一条远路,恐有蹊跷,因此下官怀疑并非强盗拦路劫财,而是三公子得罪了什么人,有人要害他……”
“什么?!”玉章辞倏地蹙起眉,他自然不曾怀疑自己的夫人,只以为有人如此大胆,敢害他堂堂丞相的儿子,因此面露寒意道,“杨卿,此事交由你去办,必须给我查个水落石出!”
杨秀之为人圆滑,也不敢全盘应承,况且也知道此事恐怕没有强盗劫财这么简单,因此给自己留了条退路,道:“这是自然,在京都发生如此骇人听闻之事,下官必将禀告给刑部和大理寺,如此定当查个水落石出!”
他怕若是牵扯出什么别的达官贵人,比如玉章辞的政敌蓄意报复之类的,前车之鉴不要太多,到时候他夹在中间不好做人,还是立刻将事情禀告给刑部和大理寺,那么无论到时候查出来真相如何,他也不会得罪人。
玉章辞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便道:“如此有劳杨卿。”
玉黎闻言,亦是十分满意,他心知杨秀之怕得罪人,最好的做法便是交由第三者介入,那么哪怕到时候秦国公府出面想把此事压下去,也要掂量掂量刑部和大理寺的态度。
只不过站在后面的管家冯安却是愈听愈怕,两股战战,神思慌乱,恨不得立刻回玉府找秦氏商量,可是他却根本不能这么做,因为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很容易露出破绽,只好战战兢兢地跟在玉章辞后面回府。
玉黎看了他一眼,幽幽地勾起了唇角。
等到他们回府时,原本等着玉黎死讯的秦氏都还没来得及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就看见玉黎完好无损地跟在玉章辞身后走了进来,她瞬间以为自己是出了幻觉,还没回过神来,就见玉黎笑着叫了她一声:
“母亲!我回来了!让您受惊了!”
“怎、怎么会。”秦氏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玉老夫人倒是很心疼他,上下看了看他,见他毫发无伤,这才道:“好歹是有惊无险,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压压惊吧!”
“是,多谢祖母!”
秦氏听说非但玉黎没事,反而杀手被京兆府尹给抓了,立刻就有些心虚,虽然她没有出面,一切都是指使管家冯安去做的,但是马车夫李贵却是知道真正要取玉黎性命的人是谁,若是他被抓,很有可能就会供出她来。因此,她立刻以给娘家送东西的名义将冯安派去秦国公府,一方面让秦国公府庇护冯安,另一方面,也让自己父亲赶紧派人去京兆府,送礼也好施压也罢,总之不能让他们再查下去。
因此,等到是日下午申时,京兆府尹杨秀之才惊觉自己接了个十分烫手的烫手山芋。
京兆府的总捕头叶厉疑惑地看着面前来回踱步的杨秀之:“大人,那贼人既然已经招供,咱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您怎么还是愁眉不展啊?”
欲取玉黎性命的贼人已经招认,说是由左相玉章辞的管家冯安出面,但言谈之间谈及夫人秦氏才是幕后主使,更何况他们后来在山中抓到了马车夫李贵,也招认了是秦氏欲害庶子。既然事件已经真相大白,怎么杨秀之反而一脸愁云呢?
杨秀之自然不会是只一门心思办案的愣头青,否则也不会混到今日地位了。他瞥了一眼叶厉,道:“现在重点是真相吗?现在的重点是我要站哪边的队!”
“啊?”叶厉一头雾水。
“秦氏你知道她是谁吗?”杨秀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是秦国公的长女,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我若真把她抓起来判个流放,秦国公他能放过我吗?再者说,虽然是秦氏要害玉公的庶子,但谁知道在玉公心中,妻子秦氏的分量大一些还是庶子的分量大一些呢?到时候我若是贸然公布此事真相,玉公也不喜,那我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叶厉可算明白了,大约有的时候,真相如何不重要,权贵所希望的“真相”才重要。他问道:“那您的意思,咱们就当普通强盗劫财落案便罢了?”
“不可不可,若是当作强盗落案,我今年的政绩不好看!”杨秀之忙摇头,“陛下是有意让我在京兆府锻炼,到时候要升我去刑部的,若是出了强盗一事,升迁一事恐怕得再等几年。”
“那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您到底想如何?”叶厉刚说完,就见有个属下进来禀告道:
“大人,九皇子殿下来了,正在堂中等您。”
第48章 风波将定
杨秀之一愣,什么?九皇子来了?他跟九皇子八竿子打不着,此时他来做什么?不过也不能摆架子不见,因此杨秀之便揣着疑惑出去了。
大堂中,九皇子元珩正坐在上首,他穿着银白色的锦衣,锦衣上用蓝色的丝线绣了华丽的云气纹,衬得他本就白皙俊美的脸愈发俊雅夺目,他虽才十五岁,但是身高却早已如同十八九岁的男子,只是毕竟还不到年纪,没有十八九岁男子那么魁梧,便犹如一棵挺拔修长的劲松。
“参见九皇子殿下!”杨秀之忙行礼。
元珩朝他笑了笑,又做了个手势让他起来,样子十分温和可亲,他也算是几个皇子中最没有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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