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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医香-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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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听得眨一眨眼,面上神色也颇意动,只是她也知道光是自己想去,也是无用,当下并不吭气,只拿了一双明眸去看秦同旭。秦同旭心中其实是不愿秦晚过去清苑的,他也是个精明之人,到了这会儿,岳尧的那点意思,在他看来,几乎已是昭然若揭。而初炜,在他看来,又实在并非妹妹的良配。然而清苑……那可是他费了许多心力,也不能一入的所在,他更知道,只要秦晚能进清苑,他作为她的兄长,自可借口接送,光明正大的进去……
只是……这养颜丸与妹妹的终身……两者孰轻孰重,怎由得秦同旭不心中犯难。
秦晚瞅了兄长半日,却只看到哥哥神色变幻,满是犹豫挣扎,心下顿然大是失落,扁一扁小嘴后,闷闷的垂下了头。远黛在旁,早将二人神色看在眼中,心内顿然生出疑窦。
按照秦同旭此刻的表现,她实在很难相信秦同旭竟会答应将秦晚嫁入宁亲王府为妾,除非……秦同旭如今的表现,都是在做戏给他们看。这么一想,远黛倒忍不住的挑了眉,眼尾余光则扫过百里肇,有心看看他的反应又是如何。然而百里肇神色如常,对于此事,竟像是全不在意一般,倒让远黛看的有些失望。
包间里头,也因此沉寂,众人竟是有志一同没有言语,仿佛都在等着秦同旭表态一般。
为难一刻后,秦同旭毕竟醒过神来,惊觉此状,不免尴尬,忙道:“舍妹……自幼跟在家母身边……这个,清苑……是个好地方,想来……家母也会喜欢舍妹与袁东家相交的……”
他原意是想说秦晚一直跟在母亲身边。故此她的事儿自己须做不得主。然转念一想,清苑乃是姑苏城内有数的名园,有缘一观者,无一不是赞不绝口,沅真的声誉,在姑苏生意场上也是出了名的好,自己若这么一说,倒好像是母亲看不上清苑与缘记一般,因此话到一半,终究没好说下去。最终也只能是含含糊糊的敷衍了几句。
诸人闻言,都是一笑,沅真更含笑道:“久闻秦四爷孝子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一面说着,已举杯略略示意:“诸位,让我们同敬秦四爷一杯如何?”
这一杯饮讫,屋内气氛顿然一松。才刚的事儿似乎也就这么揭了过去。这一顿饭,吃的倒也算是宾主尽欢,虽碍于百里肇等人在旁,秦同旭不得机会同沅真说起“养颜丸”之事,但能有这个机会,与沅真攀上些交情。于他而言其实也算是件意想不到的美事了。
秦晚则大为失望的坐在一边,闷闷的拿了乌木箸,捣弄着碗内的食物。小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失望之情。见她如此,远黛倒不免微微一笑,抬眼看了一看身边的沅真。
沅真会意,当下朝她稍稍颔首,示意自己已明白了。
用过饭后。众人略叙了几句后,便自起身拱手作别。
含笑的上前一步。甚为自然的牵住了秦晚的小手,沅真柔声的道:“妹妹回去,可莫要忘记问一问令堂,若令堂允可,可要时时过来清苑陪我说说话儿!”
秦晚本道这事已没了指望,却不料临别时候,还有这等转机,一直郁郁不乐的小脸霎时阴郁尽去,杏眸更是光华奕奕,浑身上下竟也仿佛透出了光芒一般:“谢谢姐姐!我一定去!”
秦同旭在旁看着,心中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却终于没有说些什么。
两下里别过之后,便各自上了早已停在西麓酒楼门口的马车。百里肇四人来时,原是分乘了两辆马车,远黛与百里肇一辆,沅真则与岳尧一辆,这会儿如前上车,却让一边骑在马上相送的秦同旭愈发确定了沅真与岳尧的关系。目送两辆马车离去之后,秦同旭微微迟疑,却忽然翻身下马,走到马车跟前,轻叩一下车厢门,而后推门钻了进去。
秦晚正自心神不属靠在车厢上发愣,忽然听得车厢门响,不觉一惊,忙移眸去看时,却正瞧见秦同旭弯腰进来:“四哥……”她诧异的叫了一声。
微微颔首,秦同旭在车中坐下,迟疑片刻,才道:“小九,你知道,对缘记,四哥是势在必得的!四哥不肯答应让你去清苑的理由,想来你不会不知!”
秦家长房与二房的矛盾,在姑苏一带,绝非是什么秘密。在秦家,二房原先确是占着优的,无奈秦同旭之父秦斐却是个短命的,不过三十余岁年纪,便已急病而亡。秦斐遗孀安氏又不是个有才干的,二房没了顶梁柱,本已甚为艰难,加之长房秦炆串通族中人等处处紧逼,便愈显得捉襟见肘。秦罡去后,韩氏已是秦家名义上的老太太。她是秦斐生母,对二房虽是竭力照应,然秦家自有秦家的规矩,她心中再如何偏着二房,面上也不好表现的太过。
好在秦同旭是个出息的,尚不满十四便勉力支撑起了二房,这些年惨淡经营下来,二房这才逐渐的有了起色。然而这一切,显然并不能让秦同旭就此抛却旧日仇怨。
因此这几年来,秦家长房、二房之间暗地里的争斗非但不曾稍缓,却更愈演愈烈。
而缘记的养颜丸,在秦同旭看来,便是能够彻底压倒长房的一颗砝码。他能看出此点,长房秦炆父子又岂能看不出。两下里齐齐发力,可说是用尽手段,只是可惜,他们遇到的乃是沅真。沅真是何等人物,又岂是秦家的那些威逼利诱的手段所能挟持得住的。
秦同旭原是谨慎惯了的人,行事手段自比秦炆父子要温和的多,也正因此,每每他投贴来见,十回里头,沅真总还会与他敷衍个一两回,似秦炆父子,却早成了拒绝来往户。
秦晚单纯,却并不是蠢笨,尤其近一二年,随着她年纪的增长,秦同旭也会似有意若无意的在她面前说一些外头的事情,因此她也并不真是那种纯挚的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儿。
“大哥的意思,我都懂的!”良久,秦晚才低声的道。
懂了,却并不代表她就会去做。这一点,秦晚与秦同旭心中都明白。叹了口气后,秦同旭道:“我至今也还是想不明白,那个俞初,究竟有什么好的?”
听他说起这个,秦晚不觉有些恼了,当即扬起精致的下巴愤愤然的看向秦同旭:“四哥从未见过他,怎么就知道他不好了?四哥自幼修学,难道竟不知‘知行合一’之说吗?”
陡然听了这么一番话,秦同旭不觉瞠目结舌。他这个妹妹,与他年纪差着八岁,几乎便可说是他自幼看着长大的,如今虽已十六七岁了,但在他心中眼内,却仍是当年那个梳个丫髻,蹦蹦跳跳的稚嫩丫头,却是万万没有料到妹妹会为一个外人说出这种顶撞他的话来。
怔愣半日,秦同旭才有些无力的苦笑道:“我听说他残了一臂……”
秦晚正自气恼,却哪有心思去考虑自家兄长的一片苦心,当即大声答道:“那又如何?那个白二爷还是个瘸子呢,我看凌姐姐也没嫌弃他什么!要我说,独臂总比瘸子好吧!”
她这话说的声音极大,秦同旭乍然听得,早被惊得脸色都白了。也顾不得秦晚,便忙揭了车帘往外看去。待得确认百里肇等人的马车早已去得远了,这才略略的松了口气。
含怒瞪视一眼秦晚,秦同旭低声道:“莫要胡说!那位白二爷气度不俗,又自平京而来,只怕是京中的贵胄子弟,这等人,岂可随意议论!至于你的那个谬论,简直荒谬至极!想那白二爷虽略有腿疾,但借助拐杖,仍能行走自如,那俞初可能?”
秦晚撇嘴,然心中终究不服,过得一刻,仍是忍不住顶了一句:“四哥为何不去看看他再来同我说这些话呢?”
深深看一眼秦晚,秦同旭淡淡应道:“你说的不错!我是该去见一见他!”他本来是没打算去见那个俞初的,然而如今见了妹妹这样,倒觉得自己确是该走这一趟。
沉默片刻,秦晚才低声的道:“那……现在,你又是怎么打算的?”她想去清苑,不只是为了俞初,还为了眼前一直疼爱自己的四哥。这么些年来,秦同旭的辛苦她都看在眼中,在她心中,也未始不希望能帮上兄长的忙,而今终于有了机会,她又岂肯放过。
轻轻摇头,秦同旭平淡道:“这事且等我见过了那个俞初再说吧!”他的意思已很明白,若是俞初能入得他眼,他就同意秦晚与清苑走动,若是不能,一切休提。
听出他的意思,秦晚却忽然的便有些心虚起来:“我……”她嗫嚅的张了张口,好半日才以细如蚊蚋的声音道:“其实……他也未必就……就……喜欢我……”
这一阵子,可说是使尽了种种手段,偷溜去小酒铺,所得到的结果却是,她能见到俞初的次数却反愈发的少了。她虽单纯,却并不蠢,自然不会不知道对方是在刻意的躲着自己。然而她虽知道此点,却仍旧没法让自己不去想他,不去找他。
第三卷 第四十一章 情不自禁
斜靠在缓缓前行的马车车厢内,远黛若有所思的看着百里肇。百里肇倒是一径的悠然自得,全没有分毫异样,觉出远黛的目光,甚至还朝她微微的笑了一笑。见他如此,倒让远黛颇有些无从下口的感觉,摇一摇头后,她索性单刀直入的问道:“王爷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为之失笑,注目看向远黛,百里肇忽而反问道:“眉儿对这种事似乎很有兴趣?”
远黛一噎,回思片刻,面上终不免现出几分古怪来。事实上,百里肇若不说,她还真不曾注意此点,而今回想起来,无论是萧呈娴还是沅真这两桩婚事里头,她似乎都有插手,尤其是萧呈娴的婚事。这么一想之下,她原先早已准备好的话一时竟也问不出口了。
见她神色,百里肇倒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伸指在远黛白腻如凝脂一般的小巧鼻尖上轻轻一弹:“初炜是个有主张的,他的事儿,你就莫要管了!”
即便他不说这话,醒觉过来的远黛也早下了决心,决意不去管这事儿了。萧呈娴乃是她最好的朋友,沅真却是她自幼一起长大的姊妹,这二人的事儿,她伸手去管一管,那是理所当然,秦晚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她对秦晚颇有好感,倘或力所能及,她也并不介意拉秦晚一把,然而如今事情牵扯到初炜头上,她反不好胡乱插手了。
一直以来,她都并不希望百里肇乃至他身边的任何一人觉得她有拉帮结派,收买百里肇身边之人的意思,而极为不巧的是,秦晚之事恰恰属于她避之惟恐不及的范围。
淡淡一笑后,远黛道:“王爷放心,我明白了!”即使以二人如今的亲密程度。她也依然并不以为,对百里肇,她可以予取予求。无论人前人后,她都必须掌握好分寸。这一点,是由百里肇的身份决定的,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之间终究不能如寻常俗世夫妻那般亲密随意。
一看她面上神情,百里肇便已约略的明白了她的意思,深感无奈的摇了摇头,微微欠身过去。张臂将远黛揽入怀中,他温声的道:“人前,你谨慎些自是好的。但私底下,我倒更愿意你有什么说什么,你放心,这事就算你不问,岳尧也必会掺和在里头煽风点火的!”
面色微微一红。远黛略挣了一下,觉百里肇抱的甚紧,便也不再去做无用之功,只仰了头去看百里肇:“敢情王爷是早打算好了?”她微嗔的道。
百里肇轻笑,宽阔而温暖的胸膛微微震动,让倚在他怀中的远黛没来由的有些晕眩:“你说是便是吧!”说话时候。一只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掌已缓缓上移,轻柔的抚过远黛顺滑的长发,停留在白皙如玉、细腻如脂的纤细脖颈上。感受着指下柔腻的触觉,一时竟舍不得挪开手去,摩挲几下后,逐渐的便有了些温度,大有往下探索而去的趋势。
觉出百里肇的意思。远黛心下不觉大窘,用力一挣之后。匆匆抓住百里肇意欲使坏的大手:“马车!”她急急的开口提醒,嗓音略沉微哑,面上晕红如霞,更增颜色。
指掌之间尤且残存着先前那柔滑如花蕊一般的细腻感觉,眷恋不舍之余,百里肇心下其实也真是有些不解的,他从未觉得自己是那种放浪形骸之人,至少从前他一直都是如此认为的,然而如今,这种认知却似乎开始变得不那么确定,至少在遇到远黛时候是这样的。
二人各自静默了一刻,远黛那边已坐直了身子,整理一下有些皱褶的衣衫,再抬眼时,却见百里肇正自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眸光颇有些古怪。深吸一口气,平息一下有些紊乱的呼吸,又下意识的以手轻触了一下仍自有些发热的双靥,试图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一些。
“王爷在想什么?”被百里肇的眼光看得有些不安,远黛终忍不住问道。
定定注视她,百里肇徐徐的道:“我在想,为何眉儿总能令我情不自禁?”这话若从别人口中说出,怕是难免便要落于轻薄,然而由他说来,却似乎自有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不料他会说出这话来,远黛一怔,才刚稍稍退了些热度的双靥顿然又烧了起来,芳心震荡的同时,又有那么一丝丝的甜蜜滋味缓缓洇开,陌生却又令人不由沉醉。
狭小而密闭的车厢,在这一刻,更恍似与世隔绝一般,浮动着一种奇异的气氛。似乎只是为了不打破这种异样的气氛,二人一路都没在言语,只是不知何时,却早十指相扣。
及至到了清苑门前,下车前,远黛方默默抽了手去,百里肇也并未再拉住她。远黛下车之后,岳尧早快步的走了上前,扶了百里肇下车。远黛在旁冷眼旁观,见岳尧难得是一脸神采飞扬,也不知才刚在车内与沅真商量了些什么。
远黛看得暗自一笑,却也并不多说什么,便与三人相偕入了清苑。
…… ……
秦氏兄妹只比远黛等人稍迟一步动身,而细论起来,秦家甚至还比清苑离着虎丘更要近些,因此这会儿却早到了秦家。秦家宅院,早在秦罡去世之后,便在韩氏的允准之下,被划成了东园与西园。东园住的乃是长房一支,西园住的,自然便是二房了。
秦同旭将秦晚一路送入后园,又拜见了母亲,这才辞了出来。他才出来,早有人迎了上前,低声禀告他,二房的几位掌柜如今正在书房里头等着与他商议事情。
秦家承接的乃是宫中的锦绣绫罗,宫中每季总要置办新衣,因此秦家的这些贡品,也是依照四季进贡的。如今虽才入了秋,但金秋的织物却早贡了上去,这会儿已要开始为岁尾的贡品忙碌。立在原地微微失神一刻,秦同旭才叹了口气,举步往书房行去。
他掌执二房已有了不少时日,自然深知秦家如今的困境。如今的秦家,外有李家处处针对,内则两房争斗不休,互有损耗,而这,也正是秦同旭一心想要拿下“缘记”养颜丸秘方的缘故。若真能得到养颜丸的秘方,他再上下打点疏通一番,不难让养颜丸成为新的贡品。
如此一来,他便可脱出如今已愈发难为的江南织造行当,也可与长房更进一步的划清界限,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而今日虎丘巧遇,却让他愈发的看到了希望。
秦同旭一面迈步往书房走,心中尤且想着这一些事儿,竟连已然步入书房也不曾发觉,直到书房内候着的几位掌柜一道上前见礼,他才陡地醒悟过来,忙挤出笑容,按捺下浮动的心思,与众人说起话来。临近韩氏大寿,长房二房虽不合已久,但碍于一个“孝”字,也仍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闹出什么事儿来,因此几位掌柜过来,也只是问些寻常事务。
然而虽是小事,若在平日,秦同旭仍会不厌其烦的一再说明,但到了今日,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他,却只简单的敷衍了几句,便将几位掌柜打发了走,倒让几位掌柜各个吃惊。
打发走了前来商议事情的几位掌柜,秦同旭难得的在书房静静出神许久。直到日落西山之时,他才站起身来,走出了书房。书房外头,他的长随秦安见他出来,忙快步迎上,正要说话的当儿,却被秦同旭抬手止住:“去备马!我要出门!”
秦安一怔,旋讶然道:“四爷这是要去哪儿?”
无意对他解释什么,秦同旭淡淡应道:“我自有去处!你只去备马就是了!”秦安见他已有不耐之色,不敢多问,忙自答应着,转身正要离去的时候,却又被秦同旭叫住:“且慢,你只备一匹马便够了!”这意思,却是打算单身前往,不带秦安了。
秦安愕然,脚下也随之一缓:“四爷……”
抬手止住他劝谏的言辞,秦同旭干脆的道:“我自有主张,就这么着吧!”
秦安在他身边也有了不少年头,自然知道他的性子,闻言之后,也只有答应了一声,匆匆的退了下去。秦同旭也不多留,便举步径往秦府外头去了。等他到了秦府门前,秦安早备好了马候着,秦同旭翻身上马,双腿微微用力,也不用马鞭,那马已扬蹄疾奔而去。
他这一趟出门,乃是为了俞初,自不会带什么随从。这事虽八字还没有一撇,但传了出去,于秦晚的闺誉却仍颇有损伤,他自是不愿旁人知道的,即使是自己贴身的长随也是一样。
他与秦晚乃同母所生,自幼感情极之深厚,当日秦晚私下出门,被街头混混围住调戏,却恰恰被初炜所救一事发生不久,他便令人查了个水落石出。这其中自也包括了俞初此人的一应情况,因此他从前虽未去过小酒铺,但却早已知道了小酒铺的方位。
没费多大气力的,秦同旭便找到了小酒铺。夕阳已将落,黯黯的暮色落在小酒铺外头飘展的酒旗上,却衬得这家小小酒铺愈发的陈旧落魄,只是一眼,便让秦同旭不由的皱了眉。
第三卷 第四十二章 受打击
小酒铺无疑是一家很寻常的只有下九流才会前来饮酒的酒铺,酒铺不大,很破旧,甚至称不上干净二字。而在秦同旭看来,酒楼饭馆可以陈旧,可以小,但却绝不能与腌臜这两个字扯上关系。只因再小的酒铺,那也是个吃饭喝酒的地方,岂容如此。
然而毫无疑问的,眼前的这家小酒铺在他眼中,就是腌臜的。
秦同旭的目光不无挑剔的扫过酒铺中不知从何处弄了来的破烂柜台、柜台跟前,坐在小杌子上念书的小二;还有那不多的几张桌椅板凳;寥寥无几、穿粗布短褂、手足粗糙,面上颇见风尘的客人;甚至还有那几样装在笸箩里头的莲子、菱角、茴香豆等简陋下酒菜……
愈是看着,秦同旭的心中便是愈发的不悦,甚至有种冲动,想要掉头离去。然而他终于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既来了,好歹也该见一见这位俞初。不管如何,对方也曾救过秦晚,在之前秦晚身份不曾泄漏之前,他还可以装作不知此事,然而如今秦晚已在那白显尧跟前露了底了,自己若不上门道谢一番,来日再与白显尧相见,面上难免不甚好看。
如此一想之后,秦同旭终于还是走上前去,冲着那正自坐在小杌子上一心看书,似乎全未察觉他的到来的小二叫了一声:“小二哥……”在他的想象中,听得自己的招呼,眼前这个店小二必会一下子弹跳起来,恭恭敬敬的招呼自己,自己也便可以顺理成章的问起俞初。
然而没有,眼前这个正自认真看书的小二甚至连眼也没抬一下,口中更顺口溜一般的道:“本店只卖酒!客人若要喝酒,只管自取!下酒小菜,尽在这边!”仍不抬头。只随手一指。
秦同旭为之瞠目结舌,他虽年纪不大,但十八岁后,便时常在外应酬,全姑苏略有些门脸的酒楼,他几乎都去过,但似小酒铺这样,他却还真是第一回见。错愕片刻,秦同旭毕竟忍下了从心中不快。取出一块碎银,信手的抛了给那小二。秦同旭沉声道:“烦请通禀一声!”
那银子从他手中抛出,恰恰的落到了那小二正自捧在手中的书册上,那小二似是没想到。一时盯着那块碎银子,竟是愣住了。但很快的,回过神来的他,已毫不客气伸手掸了掸那卷书册,碎银应声落在青砖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看那动作,倒仿佛是掸去了什么脏污一般,抬眼去看秦同旭,那小二淡淡道:“本店只卖酒!客人若要喝酒,只管自取!下酒小菜,尽在这边!”他重复的道。语气之中却比刚才更要多了几分冷淡,甚至还夹带着些些的不屑。
小酒铺中不多的几个酒客听得这边的动静,早各转头看了过来。及至瞧见地上那块碎银子,眼中均各有炙热之色。只是秦同旭与那小二立在那处,却终于没人敢过来捡它。
不意他会有此举动,怔愣一下后,秦同旭终究收起轻视之心。目光落到了那小二手中那本《大学》上后,秦同旭面上更现异色。客客气气的朝那小二一拱手,他道:“烦劳小二哥为我通禀一声,就说姑苏秦家秦同旭来访!”
轻哼一声之后,那小二伸手一点地上那块碎银,冷冷道:“你的银子,收好了!”言毕也不理秦同旭,便掉头往柜台里头走去。秦同旭自不会弯腰去拣那块银子,而是目送那小二进了柜台,揭起柜台一侧的青布帘子,迈步走了进去,看那意思,像是去通禀了。
见他如此,倒不由的秦同旭不暗暗的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他却不觉又苦笑起来。松口气,他为何竟会有这种感觉呢,事实上,自己来此,深感受宠若惊的该是那俞初才是。
他这里正想着,那边青布帘子一挑,那小二已板了脸过来,朝他略一作势:“请自便!”那意思,竟是让秦同旭自己进去。
事到如今,秦同旭也真是没了脾气了,不想多说什么,他举步才要进去,却见那小二已走了出来,却是目不斜视,行至那块碎银跟前,更是眼眉不动,足尖一挑,却将那块银子生生的踢出了酒铺。酒铺内,那些喝酒的客人见状,早惊呼一声,更有那动作快的,眼见银子飞了出去,他也忙跟在后头猛扑了上去,居然真被他眼疾手快的将那银子抢到了手中。
小酒铺里一时喧哗不已,然而这些喧哗却只让秦同旭觉得面上火辣辣的,颇有些下不来台。讪讪的紧走了几步,秦同旭揭了帘子,疾步的走了进去。
小酒铺的后头,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院,勉强可算得清爽,但看在久居深宅大院的秦同旭眼中,却不过寻常而已。穿过一进相隔的院落,前头却是一道月洞门。在月洞门前站得定了,秦同旭有些不放心的左右看了一回,确定只有这一扇门后,这才犹疑的走了过去。
月洞门是洞开着的,秦同旭可以清楚的看到里头是一座小院子,院子正中是一颗硕大的数人合抱的大槐树,树冠伸展开来,堪堪遮住了半个院子。而在大槐树底下,却正有一人懒洋洋的歪坐着,见秦同旭进来,他也只是一挑锐眉,浑若无人一般的将杯中酒水饮尽。
目光落在对方那空荡荡左臂处,秦同旭便已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只是他再怎么想,也没想过俞初竟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只是一眼,他便忽然明白,为何秦晚会迷上他。
只是随随便便的坐在落叶遍地的院子里头,静静的喝着酒,没有作势、全无排场,却在一扬眉间挥洒出一份近乎睥睨的傲气,如此男子,也难怪情窦初开的妹妹会为之动心。
沉默片刻后,秦同旭终是走上前去,朝着初炜一拱手:“初次见面,若有失礼之处,还望俞东家多多海涵!”他初来时,对小酒铺虽是诸多不满,但在外头却一脚踢在了小酒铺小二这块石头上,心中的锐气早已泄尽,这会儿再见了初炜,语气自然更见谦逊。
抬手指一指自己对面的石凳,初炜淡淡应道:“既来之,则安之,坐吧!”
秦同旭闻声,少不得谢过了,便走了上前,在初炜对面坐下。他原是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物,然而一进这个普普通通的小院子,竟会没来由的只觉得压抑,以至于坐下许久,也仍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初炜也不在意,仍是顾自的喝酒,直到桌上一壶酒饮尽,这才不甚满意的晃了晃酒壶,确定壶中已然酒尽后,他才不无遗憾的将那酒壶搁了下来,移眸去看秦同旭:“你是为秦晚来的?”
如此之快的介入正题,实在让就有些窘迫的秦同旭更觉尴尬,他正思忖该如何说话才最妥当时候,那边初炜却已闲闲的道:“听说你家里有意将她送入宁亲王府为妾,你可知道?”
这话于初炜只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听在秦同旭耳中却恰似一道惊雷一般,陡的一下站起身来,秦同旭的失声的叫了出来:“什么?你说什么?”
抬眸瞥他,初炜淡漠反问:“难道你竟还不知此事吗?”
被初炜这么一问,秦同旭忽然就怔住了。颓然的跌坐在石凳上,他喃喃的道:“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们……怎能这样?”很显然的,在这之前,他也是听到些微风声的。只是在他想来,这事是绝不可能成真的,因此却从未将之放在心上。
初炜只是看他,目光淡淡,面上更没有太多的表情。
发了好一阵子的愣,秦同旭终于醒过神来,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来,朝着初炜一拱手,秦同旭更不多言,一个转身,已自步履匆匆的走了出去。
目送他离去的背影,久久,初炜才轻轻的叹了口气,而后也跟着站起身来,径往自家存酒的酒窖行去。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脚步忽然便有些虚浮,背影也显得格外的落寞。
…… ……
不无错愕的注视着手中的一纸信函,岳尧面上的神色很有些古怪。他与百里肇二人虽都离了平京,但一些较为紧要的事儿却仍在不断的通过一些隐秘的渠道送到他们手中。而他如今手中拿着的这封信函,正是才刚自平京送到他手中的。
信的内容很简单,而且也绝不算是什么机密,大不了就是比寻常消息更快了一步而已。
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岳尧站起身来,又在身边的那一叠信函中简单的挑了几封出来,袖在袖笼里头,举步出了自己所住的这座小楼,一路往绿杨苑行去。
他所住的这座小楼位于沅真所住的伴月阁偏西,离着绿杨苑甚近,岳尧一路行的甚快,折过一道曲廊,便见了前方的绿杨苑。遥遥便见绿杨苑外的九曲桥上,正有两道娉婷身影漫步在一池荷花之内,岳尧眼光何等锐利,一眼便知那是远黛与沅真二人。
岳尧下意识的快走了几步,将将行至岸边,那边正说着话的远黛二人却早见了他,带笑的看了一眼沅真,远黛略带戏谑的道:“怎么?如今你二人竟是一刻也离不得了吗?”
第三卷 第四十三章 产业
沅真听得面上微红:“小姐又在胡说!”口中说着,明眸却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岳尧,而后却道:“只是我看他那样儿,倒并不像是来找我的呢!”以岳尧的性子,若要找她,该不会过来绿杨苑,而应当是去伴月阁。而他若是去了伴月阁,她身边伏侍的丫鬟必会告诉他她如今的行踪,并请他稍坐略等。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以为岳尧会巴巴的过来找。
如此一来,岳尧所以会过来,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他是有事而来。
远黛笑笑,眼见岳尧已上了九曲桥,她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只是神情悠然的等着。那边岳尧紧走几步,早走了来,先是朝着远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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