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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医香-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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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紧闭,大门也自关的紧紧的,事实上,如今的郢都,知道远黛回来之人,可算寥寥。

百里聿行到广逸王府门前,也并不客气,抬起手来,便扣上了门环。门环重重的响了几声后,便有人过来开门,却是一名白发的老者。显是见百里聿气度不凡,那老者便也不敢怠慢,只行礼道:“这位公子……”

他话还未了,已被百里聿打断:“劳烦老丈将这件物事送了进去与你们郡主!”口中说着,他已伸手入怀,从怀中取了一面巴掌大小的金牌出来。那金牌上头,四面饰以飞凤蟠龙,正中,却是两个古朴篆字:百里。左下方一角上,却标了一个字:七。

这面金牌,正是北周皇室嫡支子弟都有的身份铭牌。在大多数时候,这面金牌便代表这百里氏的子弟,见人如见牌。百里聿相信,远黛若见了这面金牌,必会见自己一面。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惊人往事

注目看向百里聿,远黛面上既有意外之色,却也并不太吃惊:“你……这是要离开?”见礼过后,她直截了当的问道,语气却是肯定的,显然早已猜知了百里聿的来意。

对于远黛的敏锐,百里聿早有所知,何况他今日过来,原是忙里偷闲,并无多少时间可供耽搁,闻声之后,当即答道:“父皇病重,我又怎能不回!”他有心想将话题绕回到石青妍身上,然念及父亲病重,自己却还这般儿女情长,却又不免心生歉疚。

远黛何等玲珑,这些话又何劳他说出口,微微颔首之后,她先问道:“你可是见到他了?”

百里聿点头,坦然道:“他虽未曾应下,但也并未拒绝我与青妍之事。只是我这一去,一时半会的,怕是不能再来,所以……”他说到这里,终不能再说下去。若然延德帝果真就此驾崩,等待他的,必是长达三年的孝期。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并不短,他不知道,三年过后,他与石青妍又会是什么模样,一念及此,百里聿便只觉心中寡淡到空落落的疼。

淡淡扫他一眼,远黛宁淡道:“你回去后,可告诉你二哥,只说我明年春上必定回去,使他不必挂心!至于青妍,两心若在久长,三年也不过转瞬而已!”

百里聿闻声,却不由的浑身一震,心下愧意也自狂涌而起。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猛然醒悟,远黛并不仅仅是南越的明珠郡主,他还是自己二哥百里聿的王妃。而自己满心里想的都是石青妍,一心只想着,远黛必能帮得上自己二人,以致全未顾虑到百里肇。

这个念头一起。他不觉又想起几年前,百里肇受伤,以致残了双腿之事,不觉默然噤声,心下惭悔无极。只是这些话,他偏还不好说出口,只臊的俊脸通红,仍无一语。

远黛所以说出这话,倒也并非专为让百里聿难堪,见他如此。少不得开口道:“我知你着急要赶回去,我就不留你了!青妍那边,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她性子执拗,已决定的事,旁人便想扭转,也是不易!你回去之后,不妨赶在皇上驾崩前。将此事定下,当可无忧!”

被她这么一提醒,百里聿这才恍然,他本不是巧舌如簧之人,心中虽也感激远黛提醒,然碍于前事。却是说不出来,顿了一顿后,却朝远黛感激的深施一礼。这才告退离去。

目视他离去的背影,远黛反倒怔忡起来,出神的坐在花厅的太师椅上,久久不语。绘春无声的走了进来,见她如此。却也不敢言语,只默默守在她身边。觉出绘春进来。远黛便抬眸朝她一笑,却忽然问道:“绘春,你觉得安亲王如何?可配得上青妍吗?”

绘春本来见她出神,心中不免担心,这会儿听她还有心情说这个,也不觉笑了起来:“原来这当儿郡主竟还有心情说这俏皮话,不过这样也好,奴婢总算也放心了!”

站起身来,远黛慵懒的伸个懒腰,无谓道:“与其相对愁眉,不如找些乐子,日子也过的快些!走吧,陪我过去后花园喂鱼去!”绘春答应着,便忙上前搀了她的手,一路出去。

…… ……

次日,远黛用过了早饭,一时兴起,便带了绘春,往后花园去。腊月时节,后花园的腊梅花正自开的芬芳,只是郢都气候温暖,赏起梅来,却真不如平京雪覆梅花之冰清艳绝。

远黛正自立在一株腊梅树下,抬手指了那梅同绘春说起绿萼岭寒冬雪落时节的盛况时侯,却见那边晴宁匆匆的走了来禀道:“郡主,明瑜公主又来了!”

远黛听得一怔,倒也没有多想,便吩咐道:“你去请明瑜公主同来赏梅吧!”

晴宁闻声,却是一时踟蹰,而后毕竟低声禀道:“郡主,公主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眉心不期然的一蹙,看一眼身侧面色不无凝重的绘春之后,远黛这才点头道:“既如此,便回去吧!”言毕朝着绘春略一示意,转身径回含玉轩。

含玉轩外头,此刻正守着七八名侍卫,另有十余个太监宫女,见远黛过来,忙自躬身行礼。远黛却只一颔首,便直直的往自己屋内走去。行到门口时候,早有两名宫女上前拦着:“主子请郡主一人进去说话!”态度虽则恭谦,神态却自坚决。

远黛早猜知里头是谁来了,当下也不多说,便朝绘春使了个眼色。绘春会意,便拉了晴宁守在了门侧。那两名宫女见状,这才道了一声谢郡主恩典,而后伸手揭了夹帘请远黛入内。

远黛迈步进门,目光微动之下,便已落在了正坐在桌边的江太后身上。事实上,这屋里,除了江太后外,也并无他人。微微一笑,远黛缓步上前,蹲身盈盈施礼:“数年不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风采依旧,委实可喜可贺!”既无惊喜,也不诧异,有的只是纯粹的客套。

见她如此,江太后却不免在心中暗叹了一声。从前她亲近远黛,虽确有讨好广逸王与石传钰兄弟之意,但这份心思,可从未表现在面上。许是因为无有母亲的缘故,远黛与她,也是极为亲密的,但今日远黛表现出的态度,却明显与从前大不相同,怎由得她不心生惆怅。

只是她也是宫中打滚多年的,又怎会将这些放在面上,见远黛行礼,少不得站起身来,笑吟吟的扶了远黛起来,又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了。上下仔细打量了远黛一番后,江太后终究赞道:“青螺如今可真是长成大姑娘了!”言语之中,却是怅然中又带失落。

远黛自是能明白她的,而也正因她这由心而发的失落,让她对江太后多少有了些同情,微微一叹,她道:“太后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其实也该满足了!”言下甚是诚挚。

绝美的面上泛起一丝自嘲,江太后慢慢的道:“人心若有足时,哪里却还有这些乱子!”

远黛闻声,却也是好一阵无语。

静坐许久后,却还是江太后先开了口:“青螺可知道哀家此来,是为何事吗?”

远黛本也没有多少与她虚以委蛇的打算,当下笑道:“太后此来,想是为了做说客的吧?”这句带了几分戏谑的言辞一出了口,屋内僵滞的气氛倒是为之一改。

抬手轻戳一下远黛额头,江太后笑骂道:“皇上说的果然不错!几年不见,你这丫头,脾气倒是一些也没有变!”见远黛只是笑,却并不驳嘴,她才又接着说下去:“哀家此来,做不做说客,倒还在其次,只是有些事情,哀家总觉得,该让你知道才好!”

明了她的意思,远黛又是一笑,却道:“有些事,我本没打算非要追根究底,不过太后既来了,又想说,我也只得听着了!”对于石氏兄弟争位一事,她其实所知不多。这里头的原因,若说了起来,倒也并不难于理解,她乃是石氏兄弟心中最要保护的人,这些个兄弟相争的丑事,二人瞒她犹且不及,又怎会同她说起。

江太后一听这话,便知远黛的意思。死者已矣,从前之事,她已不想再问也不想知道,然而远黛却又很清楚,她既亲自来了,有些话,她便是不想听也得听着。

摇一摇头后,江太后也并不说破这一层,只道:“青螺,你可知道,你大哥与你四哥,乃是亲兄弟?”

这话入耳,远黛便是一震,看向江太后的眼神也一时古怪。

“他们……是亲兄弟,都是……你父王的亲生骨肉……”说着这话的时候,纵然明知左近无人,江太后仍是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声音。轻轻细细的声音,恰可入得远黛之耳。

到了这个时候,远黛满面的震惊之色,已再掩饰不住,直愣愣的看向江太后,她已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她虽一直知道,当年之事后头,尚且藏了不少的秘密,却万万没有料到,真相会是这个模样:“我……父王……他……可知道?”良久,她方艰涩问道。

“先帝是一直都知道的!”江太后没有答她的话,却反提到了景轩帝,眼见远黛面色一时变幻,眼角肌肉甚至都因之痉挛之后,她才又慢慢的说下去:“广逸王,他一直以为,只有皇上才是他的亲子!”

她没继续说下去,远黛的心中却早如一瓢热水浇在了滚油上一般:“可是……先帝,他……一直也没有说。而且……而且……”而且他还对石传珉疼爱有加,对于石传钰,却是一直淡淡的冷落。让知情之人看在眼中,便不由的生出怀疑来。

这样的景轩帝……远黛想着,不由自主的便打了个冷战。

“先帝……他恨极了广逸王……”江太后平静的为这件事下了一个注释。

景轩帝恨极了广逸王,所以,他有意挑得二子相争,面上一意扶住石传珉,私底下,却暗暗相助石传钰。不,不仅仅是这样,他一定还布设了其他的手段……

远黛颤颤的坐在椅子上,屋内烧着旺旺的火盆,但这一刻,她却只觉得冷,冷得甚至连牙齿都在打颤。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劝说

见她如此,江太后也便不再言语,只默默看她。及至她面色稍缓,她才又慢慢的道:“当年种种,若你想听,哀家可仔仔细细的说与你听,若是……”

她话还没说完,已见远黛摇头道:“多谢太后美意!不必了!”事已过去,再细说从前,又有何意义可言。更何况,个中便有再多的缘由,归根结底却还在人心:“太后此来,只是为了要同我说这个吗?”她慢慢的问着,面色恹恹,显然已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

仿佛沉吟了片刻,江太后很快下定决心,当下坦然道:“青螺,哀家今年才不过三十四岁!青妍又将远嫁,哀家希望,你能留下与哀家作个伴儿!”远黛的性子,她亦是明白的,与其拐弯抹角的让对方看出,倒不如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打算,反倒可能成功。

对于此事,她确是存了私心不错。正如她对远黛所说的,她今年才刚三十四岁,还有大把的岁月要在宫中消磨。石传钰非她所出,而唯一的爱女又将远嫁,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是希望宫中能有个知根知底之人,与她相互扶持。思虑再三之下,她觉得远黛乃是绝佳人选。

远黛与石传钰自幼一道长大,感情深厚自不待言。甚至可以肯定的说,只要远黛愿意留下,石传钰是断然不会委屈她的。而以远黛的聪敏玲珑,再加这一份幼时的情谊,皇后这个位置于她,几乎便是万无一失。更不说远黛若因她的劝说而留下,石传钰又该如何感激她了。

这话一出,江太后的心思,几乎已是昭然若揭。深深看她一眼,远黛才自缓缓言道:“太后难道不觉得。没有我,四哥其实能过得更好吗?”

江太后一怔,正要言语时候,远黛却早又继续的说了下去:“于我而言,看见四哥,便会让我不由的想起大哥。四哥虽未提过,但我知道,他又何尝不是如此!”虽已过去了四年,但时至今日,再提及石传珉时。却仍让她的心一阵发紧,面色也因之有些难看。

江太后眼见如此,倒不好再继续说下去。过得片刻,方又道:“青螺,哀家如今年纪虽还不大,但在宫中也待了近二十年了!也看过了昨儿哀家听皇上说,北周……那边……”

远黛何其玲珑。一听这话,便知江太后这意思是在说百里肇继位几乎已成定局,而北周后宫的风云诡谲其实也不输南越。然而在南越,她既有广逸王当日留下的一应人脉,与石传钰又有青梅竹马之情,如此一来。去往北周又怎及得上留在南越。

淡淡一笑后,远黛出言打断了江太后的话:“太后的意思,我已尽知!只是我心意已决。还望太后莫再多言了!”有些话,她不觉得有解释的必要,但也不想继续听江太后说下去。

江太后素知她的脾性,听她这么一说,不觉叹了一声。当下转了话题道:“今次哀家过来,青妍原也是要随行的。却被哀家拦了,那孩子,与你倒是投契!”既不能说服远黛留下,她便转而提起了石青妍,言下之意,却是拜托远黛在北周多多照顾石青妍。

远黛颔首,沉静道:“太后放心!我与青螺自小一道长大,早已将她视作姊妹!”

江太后闻声,面上这才露出几分欢容来,只是她最想的事,毕竟未成,到底消磨了几分兴致,与远黛闲聊了几句北地风光后,便也起身辞了出去。远黛欲待要送,却被她以不想暴露行踪为由止住。远黛倒也并不强求,稍稍客套之后,毕竟送出了房门。

目送江太后一行离去之后,远黛便朝绘春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陪自己进屋。及至进屋之后,绘春忙问道:“郡主,太后娘娘她这是……”

“只是劝我留在郢都而已!”远黛简单的将江太后之意说了一遍,待见绘春面上神色颇有意动之意后,却不禁笑了出来:“绘春,上回我问你,可愿陪我同去平京,你还不曾答我?”

听她又在问起,绘春不免苦笑起来:“请郡主容奴婢再仔细想一想吧!”

远黛一看她的神色,便知她仍是不愿离开,当下点了点头,道:“你既不想走,这事我从此也不再提了。这阵子,若得了机会,我好歹为你讨个诰命,也不负你的一片心!只是有一件事,你须应了我才好!”说到最后,已然正了面色。

绘春听她不再相强,早已喜出望外,对诰命只说,却不甚在意。说起来,她如今也已是宫中的四品女官,身份本也不算低了。当即应声道:“郡主有话,只管说来便是了!”

远黛静静看她,良久才道:“他已经死了,我想,他若在天有灵,也会希望你寻到一个好的倚靠!”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却忽然想起石广逸遗下的那卷册上所写的话语。

若是……人死之后,果有来生,那么……父王他……现在会在哪儿?是仍然保留着今生的记忆,还是已忘却了这一切。而自己……百年之后,又当如何?

这么一想起来,她竟不由的怔怔出神起来。以至于竟错过了绘春犹疑的神色。

…… ……

平素腊月十五过后,大周宫中必已张灯结彩,红绸高挂,等着静候新年。然而今年,时已将至腊月二十,大周宫中,却仍沉浸在一片肃穆与宁静之中。因着延德帝的病势愈见加重的缘故,各宫各殿都透出一种无由的凄清来,在这种气氛的压制下,那些平日花枝招展的年少宫女们非但穿的素净了许多,便连走路,也都显得小心翼翼的。

萧后在宫中的青石板路上缓缓而行,步履之间,竟是略显蹒跚。数月之前,犹显娇艳年轻的面庞,已然苍老憔悴了许多。延德帝病重的这些日子,她日日在旁亲侍汤药,委实也累的不轻。然而她的心中,却无由的只觉满足。有多久了,有多久她没有与他这么亲近过了?

这一点,却连她自己,也都想不起来了。

也许是打从董后过世,也许是……自打百里肇残了双腿……也许是……

算了起来,她与他,也是二十余年的夫妻了。她恍惚的想着,心中无由的只觉凄恻。她入宫时,不过才刚及笄,正是青春年少之时。而他,也只得二十余岁。

差不多,也就是如今百里肇这个年纪吧。其实……他们父子,生的是颇有相似之处的。她默默想着,心中忽然便是一酸,双眸也随之一阵发涩。与他初见的那一天,是个什么日子来着。仿佛是一个极好的天吧。春日暖阳熙和,庭前秀女云集,那时他才刚刚登基不久,正是勤政之时。她记得,他是在太后的三催四请之下,才匆匆从书房赶来。

那日他没用华盖,穿一件明黄圆领盘龙袍,头戴翼善冠。阳光落在他的身上,那一抹的明黄刺得人眼睛发花,但却依然比不上他展露的熙和笑容,他看向起身迎上去的董后,面上笑意微微,仿佛能够暖到人的心里去,他的眸子,映着阳光,光华明灿却又柔和而深情。

只是一眼,他便扯动了她少女的心,她甚至想,这一生,只要他能这么看她一回,她也心满意足了。命运似乎是偏帮着她的,她入宫不久,董后便宿疾发作,乃至缠绵病榻。

而他,也愈来愈多的过来她的宫中。他会对着她笑,笑容温柔雍雅;他会听她絮絮的说一些少女心事,耐心的听她讲她童年时候,与兄长一道的快乐时光。每每此时,他的眼中便会闪动着那种足可令她迷醉的光芒,他会笑着抬手点一点她的额角,笑骂一句:“真是调皮!”

然而她还是不满足,因为董后。他虽也会对她笑,也宠她,甚至爱她,待她也极温柔。但每每遇到董后之事时,他却仍会以她为重。她其实不是不能理解,董后是他的结发妻子,与他结缡已将十年,同甘共苦,又一贯夫妻情好,只是她虽明知这些,心中却还不由嫉妒。

但她是聪明的,她虽嫉妒,却从不表现在面上,相反的,但凡得了空儿,她便会过去凤仪宫看望董后。她的用心,一开始其实是简单的,若说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只怕便是宫中太后,也未必及得上董后。董后知道他的一切喜好,她也只是想借着董后了解他而已。

那时候,董后已有一子,便是如今的百里肇。从一开始,她对百里肇确是真心疼爱的,只因百里肇与他,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她喜欢看这孩子的笑容,喜欢看这孩子眼中那抹如星的邃亮,与他如出一辙的灿灿光亮。她对他的疼爱,都被董后看在眼中。

于是董后待她,便也愈发的好。甚至在过世之后,毫不犹豫的将百里肇托付给她。

而后,董后薨逝,她也顺理成章的登上了皇后之位。但很快的,她便觉出了不对。宫中嫔妃,接二连三的怀孕,惟有她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开初,她以为是自己年纪尚小的缘故,然而当时比她年纪还小的汪贤妃也都产下龙子后,她终于再坐不住了。

她命人悄悄送了一封信给自己的兄长萧灿,让他延请名医,为她诊脉。在接连换了七八位名医之后,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病根。

PS:

额,说下,本书将在日内结束,新书已经上传,腆着脸求个收藏。

咳,这本书更新实在不力,简直是无颜见江东父老了,飘过吧。

正文 第九十九章 紫萼参

萧灿为她找来的那位名医并非大周之人,而是自南越前来平京游历的一名游方大夫。

那大夫为她诊了脉后,便道她从前曾错服过一味奇药。那药名曰紫萼参,其形状与老参无异,惟根须处略泛一种清浅的粉紫,若不留心,根本难以察觉。若论起补身效果,紫萼参甚至远过于寻常的百年老参。唯其药性大寒,大不利女子坐胎,若有人居心叵测,细加炮制,甚至可令女子一生不孕。好在萧后这药,当是误服,虽是不易怀胎,却还有几分治愈可能。只是来日若果然坐胎,却须千万小心,免致意外。

萧后乍听此言,当真是如被雷亟,当场被惊得面如土色。她出身富贵,又嫁入皇宫,人参燕窝等物,自是向来不离,这一时半会的,想要寻出一个究竟来,却是难如登天。但若说她误服,她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后宫本是是非地,何况她一入宫,便颇得圣宠,如今又贵为皇后。她心中思绪翻涌,只切切想着,那个狠毒之人究竟是谁。

那边萧灿见她神色,如何不知妹妹心思,暗自叹了口气,却暗暗伸手推了她一把。被他这一推,她才猛然醒悟过来,忙自上前,求那大夫施救。那大夫倒也爽快,当即开了药方给她,又道此药性猛,他也难有十全把握,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她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恚怒无它,然而也别无它法。及后回宫,自己细细忖度,虽仍难以肯定,但心中却已有了疑心之人。而这当中,最让她疑心的,莫过于已然过世的董后。

董后临终。将爱子托付给她抚养,当她答应之时,她看到她的面上流露出明显的欣喜与安心。如今想来,这种欣喜与安心,只怕便是因为她早已安排下了后手。她若终身无有所出,那百里肇无疑便是她日后安身立命之本,如此一来,她又怎会不将他爱如己出,且全力扶持。

她心中既存疑虑,不免寻了错处。将几个董后在时的心腹之人一一拿下,又命人仔细拷问。而真相,也果真不出她所料。她又气又恨。从此迁怒百里肇,从此对他少有霁颜悦色。

只是死者已矣,她便有再大的恨怨,也难寻到对头之人。又知即便将这些话说与延德帝听,他也信了自己。却也于事无补。而延德帝若知道了她的恨意,只怕日后百里肇但凡有个三长两短,她都难逃嫌疑。这般一想之后,她终于还是咽下了这口恶气,未对他人提起。

让她欣喜的是,那名大夫所开的方子竟极见效。她持续服药半年后,终于如愿的怀上了身孕。她异常小心的保护着这个得之不易的孩子,唯恐有个闪失。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怀孕将及八个月之时,正是盛夏,她一时身热口馋,多食了一块西瓜。初时尚且无碍,顿饭工夫后。却忽然腹痛不已,却是足足痛了一日一夜。几次以为自己不能生还之后,这才产下了百里聿。由此一事,让她对董后愈发切齿怀恨。只是如今的她,早非当年初进宫时的小小少女,她心中虽自恨极,面上却是一毫不显,对百里肇虽不及从前,面上看着却也尚可。

或因生产之时,受了太多苦楚的缘故,她休养了足足年余,这才养好了身子,但自此之后,她便再也不曾怀过身孕。董后的所作所为,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让她变得愈发的心狠手辣,以至于自打百里聿出生之后,后宫之中,再也难闻儿啼之声。

也不知延德帝是否看出了一些端倪出来,其后的几年,他与她的关系,便也一日淡似一日,而延德帝的后宫,便也一日充实过一日。只是这些妃嫔,便再有宠,也总难得怀孕。一度,她也曾想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些,但当她收了手后,她却忽然发现,后宫之中,仍少有婴孩诞生。于是她忍不住的失笑了,原来……她们也都与自己抱着一样的念头啊。

既知此点,她便也乐得放手,毕竟她如今也已有了儿子,总得为儿子积些阴德的。

百里聿一天天的长大,不知不觉中,他已取代了延德帝,成了她生命的重心。那个孩子,她的亲生孩儿,纵便是将天下所有的一切美好东西,全都给了他,她也仍嫌不足的啊。

午夜梦回之时,她甚至会忽然想,其实董后的用心,她都懂,事实上,当日若将她与董后异位处之,只怕她也会这么做吧。只是她虽是这么想,却也绝不会原谅董后的所作所为。

百里聿与百里肇自幼便是极亲密的,她一度曾想过要提点爱子些什么,然转念之间,却又觉得,孩童心地最无城府,自己若说的多了,难免他不漏了出去,徒然招致延德帝的不悦与百里肇的疑忌。怀着这个念头的她,对百里聿与百里肇之间的情谊,便也没有插手。何况百里肇本极聪敏,又是文武全才,百里聿与他接近,其实对他自身有益无害。

然而她提防着、小心着、甚至谋划着,却终于还是比不上北疆一战中百里肇的大放异彩。一夜之间,整个大周都将目光凝聚在了百里肇的身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相信,他们的太子,有足够的能力一举扫平北狄,从此熄了北疆之乱,乃至一统天下。

如日中天的百里肇,让其他皇子黯然失色。宁亲王百里肃身为皇长子,又有李淑妃竭力为谋,也在这样的情势下彻底死心。这却让她大感失策。

她原本想的是,诸皇子中,百里聿最幼,若能让年长的几人先就争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到了最后,她只需轻轻伸手,便能将那只早已熟透的桃子给摘了下来。如此既省事又省心,又何乐而不为。只是她却万万没有料到,她等到的,竟会是这个结果。

就在她以为此事已全无希望,甚至为百里聿一直与百里肇交好,而自己也未从中作梗而感到欣慰的时候,她却突然发现了延德帝的变化。

对百里肇,延德帝无疑是疼爱的,毕竟百里肇乃是他的结发妻子董后留下的根苗。从百里肇极幼之时,延德帝便不止一次的表示,此子足堪承祧,甚至在他年纪尚幼之时,便立了他做太子。照说,百里肇立下此等大功,他该欣慰有此佳儿,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她与延德帝做了一世的夫妻,对他,又怎会不了解。细忖之下,便也明白过来。有些时候,功劳太重,光芒太盛,其实也是会灼痛人的。至少,延德帝从前,就从未有过这等光彩。

功高震主,又怎能不为所嫉。若然延德帝此时,已然年老力衰也就罢了,然而其时的延德帝又正当年富力强,如此一来,父子之间的关系便变得有些莫测起来。

察觉了此点的她,自然不会放过。

于是她一面暗下安排,一面却又私下送了信给兄长萧灿,问他与当年的那位大夫可还有所联系。当其时,百里肇正与萧家议亲,有意聘定萧氏长女萧呈娴为正妃,对她的要求,萧灿虽也暗觉诧异,却也不疑有他,当即便依她要求,将那人的联系方式与了她……

默思往事,她忽然只觉得可笑。自己穷尽了那许多心思,结果,却又给百里肇送去了一个帮他治愈双腿的妻子。天意这两个字,果真是莫测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站在一株腊梅花下。腊梅开的正好,清浅的暗香盈溢开来,被暖暖的冬阳一蒸,竟有一种熏人之感。她身后跟着的一应宫人,虽对她忽然停下脚步,多有不解,但见她面色变幻难定,却也不敢上前相扰,便悄无声息的立在她的身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萧后忽又恍惚的想起如今正自缠绵病榻的延德帝:我费了那许多的心思,最终落得一场空;而你呢,你默许了我的行事,甚至有意无意的帮了我一把,却绝不会想到,才只是四年而已,你的身体却已亏负如此。

一念及此,萧后也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叹,恰在此时,一阵散乱而急促的步伐骤然的传入她的耳中,却让她不由的皱了眉头,心中大感不快。延德帝病重之后,她明明已三令五申,命举动小心,不得惊扰,却不料仍有人在寝宫左近地方这般匆忙奔跑。才要发作之时,却听得身后的心腹女官秀娟上前一步,轻声禀道:“娘娘,是秋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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