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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懒癌福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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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老爷子收到信,一开始还觉得很有意思,被逗得哈哈大笑,但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在任时主持了几场科考,心情顿时就郁闷了,独郁闷不如众郁闷,他当然要把它分享给自己的好儿子啦,当今圣上也顺便寄一份叭。
  小房相:……不就是收了你的拜帖没见你吗?要这么报复的?
  姚晨:……还有没有隐私了?信都能随便传的?
  说起来,这段时间朴嘉言与姚晨关系有些僵。
  主要是姚晨与小狼狗闹别扭。这只狗听不进人话,不想亲,不想抱。
  朴嘉言想办法哄他:“京城无宵禁,读书辛苦,我带你去马行街逛逛夜市罢。”
  姚晨知道情况有点不对劲,那个是否留京的话题讨论不下去,否则两人怕是要继续别扭着,也就顺势答应,缓和一下,暂时先不管。
  二人乘马车到鹌儿市的十字口,口北有著名大酒楼任店及和乐楼,和乐楼门前即卖马市,故名马行街。这里除了马市,还有医馆、药铺,更有茶坊酒店、勾肆饮食,夜市通晓不绝,灯火照天。
  姚晨快速扫了一眼,各种风味小吃不下百种,简直吃货天堂。
  他还瞧见一群身着少数民族服装的苗人女子,在食肆前唱歌跳舞,旁边幌子上书“炙肉”,有小二托着做好的牛羊肉之类从后厨出来,当街叫卖,招徕客人,虽然没有用竹签子穿着,但闻香味是烤肉无疑。
  姚晨两眼放光:旁友,撸串去!
  两人没带仆从,与人摩肩接踵,朴嘉言怕被人群冲散,紧紧牵着姚晨的手,生怕一错神人就丢了,他让姚晨在位子上等着,选好想吃的东西,自己去取。
  看着小狼狗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姚晨突然瞥见旁边一桌坐了个眼熟的年轻人,二十来岁,他侧对着自己,正与旁边的人说话。
  虽然出来是为了二人世界,但都坐这么近了,姚晨不好装作没看到。
  “泰清?”姚晨唤了一声。
  对方闻言转过头来,正是房玉山,字泰清,小房相之子,朴嘉言的舅舅辈,虽然不是同一房,但他们年龄相近,交情还不错,因此与姚晨也算相熟。
  房玉山此时也已经看到了姚晨,非常惊讶,没想到夜市之中还能遇到熟人,暗道时机太不巧了。
  房玉山将姚晨介绍给身边年纪与他差不多的青年:“这位是姚景行,今科举子,曾在晋阳见过一面,是我祖父新收的弟子。”
  那青年得知姚晨身份,突然想到不久前被分享的《小房相与我娘亲二三事》,内心有几分古怪,面上不露声色。
  房玉山在介绍青年的时候,有点迟疑,那青年便主动道:“见过姚小哥儿,果然一表人才,我姓赵,京城人士,家中行三,唤我三郎便是。”没说表字。
  姚晨与他见礼,同时打量那赵三郎,他气宇轩昂,丰姿潇洒,身着时下郎君士子流行的窄袖褙子(有点类似风衣),腰间佩玉,手上有写字的薄茧,是个读书人。姚晨顺带瞥了眼赵三郎身后的仆从,年约三十,须发皆黑,垂首低眉,看着训练有素,没什么存在感。
  赵是国姓,虽流传较广寻常百姓中也有姓赵的,但能与房家相交,说不定是皇亲国戚。
  这就说得通了,房玉山已经有了官职,朝臣与皇亲交往过密毕竟不美,得避讳着些。
  姚晨自以为找到了答案,便说自己与朴嘉言一道来的,刚好可以与他们合坐在一桌。
  姚晨先问候了房家长辈,和房玉山客气两句,后者有点心不在焉,频频留意周围。
  姚晨当他对这环境不大自在。
  “我是第一次来逛夜市,真没想到会这么热闹。”
  赵三郎亲切笑道:“真巧,我也是第一次来。”
  “三郎是京城人士,竟也不曾来?今晚还不是过节,听说每到庙会,人山人海,府衙和皇城司还要派差役和侍卫维持秩序。”
  “确是人头攒动,盛况空前,不过我只在城楼上看过。”
  姚晨自认发觉了赵三郎的本质,怕也是宅男一枚,惺惺相惜,顿生几分近亲。
  “其实我也不爱出门,你平日做什么?”
  “当值,读书。”
  “读什么书?”
  “史书多罢。”
  赵三郎大概觉得这般闲聊很有趣,与姚晨有问有答,说得口渴了就抿一口茶,兴致不减。
  “看话本吗?”
  “……不看。”实际是看过的,但他不要面子的啊?!
  姚晨看他的眼神有点怜悯。
  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本手绘的册子,本来要给朴嘉言的,但是最近他让自己有点不爽,刚好难得遇到同类,对方不是上班就是学习,居然连小说都没有,太可怜了!
  “这是我闲来无事画的三国故事,给你当消遣,看完了还我。”
  “……善。”
  赵三郎随便翻了翻,墨迹是新的,目光微动:不是在备考吗?还有时间作画?
  这时,朴嘉言端着各种吃食过来,客气地与人见礼。
  刚才他远远地就看到小兔子与两人坐在一起,待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心中顿时一紧,恨不得立刻过去把小兔子带走,却被暗中的侍卫拦住,连他给小兔子买的吃食都被检查了一番。
  负责护卫工作的侍卫首领朴嘉言也认识,对方几乎是哀求地让朴嘉言看顾着点,别带人到其它地方了,鱼龙混杂的,怕出乱子,不好安排保卫工作。
  姚晨见到了心心念念的烤肉,没有多想,便招呼大家一起吃。
  他吃得津津有味,烤肉滋味颇佳,唯一的遗憾就是不用竹签子,差了点情怀。
  可惜其他几人胃口不佳,大概是已经用了晚饭才过来,赵三郎倒是每样都试了,但他为人克制,饮食有度,大多数吃的都进了姚晨的肚子。
  回程路上,朴嘉言按揉着小兔子吃撑了的肚子,有些无言。
  临别前被赵三郎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他还是没有把对方的身份告诉小兔子。
  姚晨突然叫了一声,似乎想起什么:“我还没告诉他我住哪里,他怎么把绘本还我?”
  “他总有办法的。”朴嘉言幽幽道。
  姚晨以为他在吃醋,主动亲了亲小狼狗的嘴唇,算是终结了这段时间莫名其妙的不愉快,他安慰道:“你别不高兴,那只是第一回 ,三国故事没个百来回讲不完的,以后每一回我都先给你看。”
  “……”所以你这是把人给坑了?
  朴嘉言恨恨地说:“你要是真能做到我就让你在上面!”
  姚晨:骑乘式我也很喜欢哒!


第18章 农家子不想科举17
  这日,赵三郎完成了日常工作,长吁口气,放松身体倚在靠背上,随手拿起一本书册。
  册子正面写着“三国演义画本”这六个大字,正是姚家小子借他看的那本。那小子挺有趣,他有了几分兴致,便翻开看看。


引言道故事出自湖海散人(罗贯中),某年某月某日读史有感作此本以自娱。
  湖海散人?赵三郎从未听过这个名号,猜测也许是民间写话本的。
  扉页有开篇词《临江仙》,作者博南山人(杨慎)。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赵三郎品味一番,笑谈古今,胸怀开阔,暗道:若博南山人是姚家小子的别号,那他确有几分诗才。
  一曲词定下格调,想来文笔也不会太差。
  之前他收了这本子,只随意翻了翻,觉得画与文字结合的形式非常新奇,人物生动,颇有可取之处,今日他有了闲暇,终于有时间仔细读读,不想一拿起来便放不下了。
  第一页上书:第一回 ,宴桃园豪杰三结义,斩黄巾英雄首立功。


第一回 ,莫不是还有第二回第三回?跟说书一样,他带着疑问往下翻。
  然后,开篇第一句话就把他牢牢吸引住了:“话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赵三郎凝眉,细思朝代更迭这一历史规律,似乎没有不兴的朝代,也没有不灭的王国,兴亡更替。每到王朝灭亡前后,群雄四起,逐鹿中原,夺取皇权,终有一姓统一天下。
  配图是东汉的虞图,也不知姚家小子是如何考据的,赵三郎觉得与自己在皇家藏录里看过的并无二致,因为这上面还勾出山川大河,重要城邑的位置,他甚至觉得这幅图更精确。
  他遂命人去把虞图找来,欲稍后做比对,自己继续看。
  翻过一页,只见最上面画了巍峨的皇宫,空中阴云密布,雷电交加,幡旗被狂风卷起,一条青蛇忽然从梁上飞下,将一头戴冕旒的黑袍男子惊倒,旁边侍从慌忙上前救驾。汉代以黑为尊,那男子原本坐在皇椅之上,赵三郎一下子就看出其身份——东汉皇帝汉灵帝。
  这是个很不称职的同行。他在心中如此评价。
  旁边文字道:建宁二年,帝御温德殿,殿角狂风骤起,有大青蛇飞下,将帝惊倒,后异象频出,天降冰雹,洛阳地震,雌鸡化雄。
  种种奇异的现象抓住了读者的心神,不禁引人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而熟读历史的赵三郎无比清楚:天降异象示警,世间必有大恶。
  果然,接下来叙述了十常侍祸乱朝廷,朝堂乌烟瘴气,以致天下人心思乱,盗贼蜂起,民不聊生。
  由此引出黄巾起义。
  大概任何掌权者对“起义”都有天然的厌恶与警惕,赵三郎有些惊讶姚晨以此开篇,但也不是很难接受,毕竟黄巾之乱拉开了三国的序幕,为巍巍大汉敲响了丧钟。
  紧接着的是一幅精致的彩色人像,画的是不惑之年的将领,双臂覆盖金色盔甲,双手戴金属手套,手上有闪电纠缠,仿佛有控制雷电之力。
  此乃“太平道人”张角,人像旁边有题字: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整幅画主调为橙黄色,似火,似电,赵三郎从未见过如此配色,却不觉得违和,反而感受到一股奇特的冲击力。此画描绘地恰到好处,让人觉得大贤良师便该是这副模样。
  明明应该唾骂乱臣贼子,但看着画中的张角却还是生不起恶感,只觉英姿勃发,光明普照,对奇能异士心怀敬仰。
  刚才看虞图和宫殿并不明显,但一看到整幅人像,赵三郎顿时就把姚晨与风靡一时的三国杀联系在了一起。
  三国杀卡牌皇宫中也有收藏,他子女有好几套,偶尔还缠着自己让陪玩几局。
  他听闻不少人在找寻这位神秘画师,没想到竟会是这小子……
  这个猜测在看到刘玄德、关云长、张翼德这三人的形象后更是笃定。
  画本里有不少夸张渲染与史不合之处,比如张角从仙人处求得《太平要术》以普救世人,刘关张三人虽情同兄弟却并无结义之举,汝南许劭评曹孟德“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等等,皆是艺术创作。
  尽管知道是虚构,然而在画中,那桃园花开正盛,一片春光烂漫,三人焚香而拜,发出“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仍让人看得热血沸腾,心向往之。
  另一边,故事分出另一条线,画了少年与青年时期的曹阿瞒,将他少时恶作剧捉弄长辈,与袁本初游猎厮混还抢人新娘,年轻时为官设五色棒惩戒权贵的有趣故事娓娓道来。这与历史上魏武帝的形象形成巨大的反差,让人觉得鲜活,容易亲近,仿佛是自家偶尔淘气顽劣、又有一腔浩然正气的子侄后辈。
  随着角色一个一个出现,故事慢慢推进,各方投入战场围剿黄巾贼,刘备持双股剑,张飞挺丈八蛇矛,关羽舞青龙偃月刀,战斗画面紧张激烈,故事节奏有快有慢,精彩纷呈。
  赵三郎手不释卷,不知不觉翻到最后一页。
  故事在刘关张三人救董卓却被轻视,张飞欲提刀入帐杀之的地方戛然而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赵三郎:……
  房玉山一直觉得姚晨厉害,不仅仅是因为他能得自家祖父青眼收为弟子,还是因为他与人相处泰然自若,不管贩夫走卒还是达官显贵,他都能保持本心,不矜不骄,好像自成体系,对任何人都应对自如。
  他初见姚晨是在朴嘉言的生辰宴上,姚晨居然敢拿祖父逗趣,那个他平时被看一眼就要抖一抖的祖父。
  有人试探他,问是如何拜师成功的。
  “说起来也不难,我的拜师礼可是独一无二。”
  “所以是因为拜师礼才收的你吗?”那人很惊讶,“不知是何宝物?”
  “可以说吗,老师?”他没回答,而是看向老爷子,眨了眨眼睛。
  “……”
  祖父当时的表情可谓一言难尽,他看了问话的那个一眼,后者顿时变成锯了嘴子的葫芦,恨自己多嘴要做这出头鸟。
  姚晨还不觉知足:“哈哈,我会替你保密哒!”
  这胆子也忒大了。
  所以,姚晨与赵三郎结交还赠予自己的画册,房玉山竟然没有很震惊,反而觉得这才是正常的。
  毕竟他不知赵三郎的真实身份。
  不然也不敢给他进这类消遣玩物,否则被台谏喷成佞幸都是轻的,仕途都成问题。
  纵是如此,在他被陈内侍找上,要他将书册代为归还姚晨,再问一问下一回何时出的时候,房玉山还是觉得懵懵的。
  房玉山上门拜访,朴嘉言觉得不开心,他和姚晨刚和好,正亲热呢,结果多了个电灯泡。
  房玉山其实也是不想来的,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自家父亲,死低着头不敢看父亲的脸色。
  要是被台谏发现,他家就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小房相沉默半晌,道:“带话去吧。”
  “那……”我们家会不会也被牵连,当成佞幸奸妄啊!
  小房相:早就是了,多这一件事也不多。
  自他爹退了就开始放飞自我,他独自撑着这个家,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姚晨对房玉山倒是很欢迎,从他与老爷子这边的师徒关系算,房玉山还是他的晚辈呢。
  而且最近小狼狗比较生猛,他下面吃得有点撑。
  房玉山道明来意,姚晨没想到房玉山是来催更的,他连忙推脱道:“最近备考,实在抽不出时间作画。”
  而且,不知道为何晋阳的老爷子最近给他写的信里,拟了不少题目让他做,好像知道了他不务正业一样。
  该不会是房玉山在告密吧?
  姚晨看了人如其名君子如玉的房家郎君一眼,又觉得有点不像。
  房玉山也知道自己的请求不大合理:“只是问问何时能出,不急于这一时,毕竟不能耽误科考正事。”
  姚晨想了想:“至少春节之后吧。”刚好要给小狼狗准备生辰礼物,就是三国演义第二回 了,等朴嘉言看完了再借给那位宅男新朋友。
  姚晨算盘打得叮当响。
  房玉山:这不还是在春闱前吗?备考的借口也太敷衍了吧?
  他与朴嘉言默契地对视一眼,心有戚戚。
  姚晨不觉得自己闲啊,每日写上万字的文章,还要费神修改,偶尔作画换个思路,劳逸结合,反而有利于提高学习效率。
  再说,三国演义的故事是现成的,他参照自己看过的漫画,对分镜略懂一二,总体也不大讲究,比较随性,复杂的地方就不画,用文字代替,专画好看又自己擅长还简单的,做起来也不复杂。
  这种文字与图画结合的形式比较新颖,对没怎么看过画本的人来说,大概很有吸引力。受限于雕版印刷技术,纯文字的书籍都非常珍贵,更不要说彩色图画了。
  姚晨对朴嘉言能搞出三国杀卡牌的翻刻版,还将之商品化,其实也是有点佩服的。
  朴嘉言见姚晨对印刷有点兴趣,便提议道:“说起这个,我还未带你去过印书坊,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去?”
  姚晨欣然应诺,对自己这个产业也有几分好奇。
  印书坊名曰墨韵,带着点文弱之气。
  朴嘉言解释道:“是我娘亲在世时取的名字,她喜欢诗词小笺,就是那种有诗文有花草的精致小册子,比如《诗经》之类,常做了送些亲友。”
  他目光怀念,神情柔软,像只小奶狗,姚晨趁人不注意,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朴嘉言连忙躲开,有点嫌弃,觉得这有损他世家子弟的派头。他收敛了情绪,傲慢地说:“我会让它名扬天下。”
  姚晨:“嗯。”你开心就好。
  倒不是说朴嘉言对印刷产业有多大热忱,他只是眼高于顶,习惯性地将与自己相关的一切设定为最好的而已。
  啧,世家子。
  印书坊分内外两部分,外面是书坊,卖些常见的书籍作品,里面才是印刻的地方。
  这时印刷已经比较发达,只大多还是社会上流阶层的产业,印的书种类也非常有限。官府刻书绝大部分是儒家经典著作或佛道经典,私人刻书则主要是家谱、先人著作、私人作品这些,偶有商家图利,刊印话本或小报。当初朴嘉言印制卡牌售卖,也算开了先河。
  他们先参观了卡牌的制作,匠人们几人一组分工合作,从上墨,分步染色,印制,修饰,到晾干,有条不紊。因图画颜色多样,层次分明,又配文字,一张小小的卡牌要重复以上步骤多次才能完成,复杂些的甚至要十数次,全手工,里面还有高薪聘请的工匠和画师,监控成品的质量,不合格的便要销毁。一开始报废率很高,现在做熟练了,已经能把损耗控制在两三成,非常不错。
  如今大多书坊都在印刻三国杀的卡牌,有彩色的也有单色的,大概因为墨韵书坊的技术比较先进,成品质量过关,大多数人还是会认准品牌,书坊的订单源源不绝,已经排到了年后。
  除了在赶制卡牌订单的,还有刻印佛经的,年前年后寺庙香火极好,佛经基本不愁销路。工匠们正在用雕版印刷,那版子看着已经有些年头了。
  姚晨看了一会,问朴嘉言:“你有听过活字版吗?”
  朴嘉言表示有所听闻,活字印刷其实在先秦时候就有了,强迫症资深患者秦始皇统一全国度量衡,在陶量器上用木戳印四十字的诏书,这应该就是活字排印的始祖,可惜因为技术原因一直没有推广开来。
  而且活字印少量基本谈不上什么效率,印几百甚至上千本,效率才能体现,一般印书坊觉得投入太大,难以回本,不会轻易冒险尝试。
  朴嘉言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觉得要将书坊发扬光大,必定是要扩大产量的,尽管现在连要印什么书都没有定,他便命人去寻有经验的活字印刷匠人。
  印书坊管事听得连连擦汗:到时候这年终报表不好看啊……
  姚晨回去后整理了一下他能回忆起的全部内容,一一告诉小狼狗,免得赔了本。
  “你如何知道这些的。”朴嘉言一脸怀疑。
  “梦里呀。”姚晨半真半假地说,他的脑子被拿去解剖做实验的话应该能帮助古蓝星全人类获得进步吧。
  “你梦里除了我还有别人?!”朴嘉言抓重点的能力一直很棒棒。
  “……”你很讨厌知不知道!
  年节在甜蜜温馨的气氛中悄悄来临。
  各家纷纷净庭户,换门神,挂钟馗,钉桃符。
  京城的年节格外热闹,大大小小的酒楼店铺纷纷推出新春大优惠,年节大酬宾,全部商品统统只卖跳楼价。更有商铺采取分期付款的新姿势,叫“义会”,今年卖明年的货,每月顾客到铺子里定期存款,存到过年,铺子会将客人预订的年货送货到家,价格优惠,令人叹为观止。
  姚家特地托人送了一坛屠苏酒过来,书信中说由姚晨的弟弟喝了第一口(姚晨:这么小真的没问题吗?),然后是姚星,现在寄给姚晨喝。平日敬酒是先长后幼,表示敬老,过年要反过来,要先幼后长,据说一是为了祝小孩多长一岁,二是避免引起老人离死亡更近的悲伤。
  姚晨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叫人加急寄回去,估计能赶在大年三十前送到。这酒按照顺序会给姚曼和长辈们喝,众人分享同一坛酒,算是变相地一家团聚了。
  姚晨是个很能自得其乐容易满足的人,人人都道每逢佳节倍思亲,他在这么浓郁的节日气氛下,还是憋不出半句思乡的诗来,大概也因为一直备考被议论文洗了脑的缘故。
  朴嘉言很是不舍。为什么别人过年团聚,他过年就要分别?
  按照年俗他要在府中守岁,达旦不寐,与一个两看生厌的人(他爹)度过漫漫长夜……想想就觉得悲伤。而且朴家是大族,亲朋故旧不要太多,过年这段时间根本腾不出空。
  再加上房家因为小房相任主考官要避嫌,姚晨今年只能和李管事一家过节了。
  “要不我夜里偷偷来。”朴嘉言抱着小兔子,把脑袋埋在他的后颈上,呼吸全是小兔子温暖的气息。
  姚晨真替他家操心:“大过年的就别惹你爹生气了。”
  他吻了吻舍不得松手的小狼狗:“去拜年路过书坊的时候留心看,有惊喜。”
  小狼狗的眼睛亮了亮。
  “现在就把我给你备的新衣换上罢,就当提前过年了。”
  他说着便动手给姚晨宽衣解带。
  “来得及回府吗?”
  “来得及来得及,很快的。”
  “唔……”也不用很快……
  “玉带不要脱,留着。”
  “哈……”


第19章 农家子不想科举18
  大年初一,天方微亮,便有百姓起来,在自家院中或街道边打扫五更天放鞭炮留下的余烬。
  孙家六娘穿着新衣,照着铜镜梳妆打扮,她戴上阿娘给她新打的银钗,正欲描眉,忽然听到外面的惊呼声,差点手不稳画出一字眉来。
  “阿姐阿姐你快出来看!”
  是七娘,比她小一岁。
  “每日咋咋呼呼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她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把青黛放下,站起来快步走出去。
  孙七娘跑得发髻都有些乱了,脸颊通红,鼻尖冒汗,要是被娘亲看到了,必逃不了一顿骂。
  两人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家中对她们的言行举止就加强了管束,像这般呼叫跑动太不像样了。
  “你快跟我走,晚了就看不着了!”
  “看什么,莫不成是俊俏的小郎君吗?”六娘打趣。
  “是真的俊!跟天神下凡一样!就是假的……”七娘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哎呀,别啰嗦啦!跟我走就是!”
  两姐妹一路小跑着到街口,六娘记得那里有家书坊,每次路过都能闻到墨香,还有商贾顾客来来往往,前段时间大概外墙重新粉刷,外面都用帷幔遮了,只露出大门供人出入。
  今天书坊外的帷幕已经拆了,外头却围着许多人,远处似乎还有人正往这边过来。
  两姐妹仗着身形娇小,灵活地钻到最里面。
  “就是这儿了!我没骗你吧?”七娘兴奋地喊道,而六娘双眼圆睁,瞳孔扩大,已经听不进妹妹的声音了。
  白色粉墙上画着一位玉面郎君,如真人大小,剑眉星目,英气勃发,温柔专注地看着画外之人。他身着红色金纹织锦华服,手牵白马,宽大的袖子与衣袂随风飘起,更显得潇洒俊逸。
  他一路行来,芳草鲜美,夹道落英缤纷,人面桃花相映红。白马神骏,马蹄踏青草落花,仿佛来自梦中仙境。
  英俊郎君飞扬的发丝根根分明,眼神表情栩栩如生,那被风扬起的花瓣,有的落在他的衣服上,有的拂过他的脸颊,似乎要飞出墙来。有人盯得久了,竟然伸手欲接,最后回神,只能遗憾喟叹。
  门的另一边也围满了人,男子居多,或目露痴迷,或啧啧称赞,孙家两姐妹算来得早的,占的位置正好能看清楚两边墙上的人像。
  右边墙上画着一位二八年华的美丽少女,与左边郎君相对,她侧身站立,只露出半边脸,饶是如此,也让人觉得倾国倾城。那年轻女子一身浅色银边儒裙,外笼紫色轻纱罩衣,头戴朱玉,发钗是从未见过的款式,呈凤飞状,镂空处镶嵌各色宝石,红绿蓝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她唇边带笑,手持画扇,站在花丛之中,正低头看着旁边的鱼塘,里面有锦鲤游弋,鱼尾扫动在水面制造层层波纹,打破了美人的倒影,水光潋滟,仿佛真的有水在晃动。
  不知有多少男子想化为那池子中的游鱼,只愿得她一顾搏她一笑。
  孙七娘发自内心地赞叹:“我觉得比菩萨身边的金童玉女都要好看!”
  孙六娘久久才回神,喃喃道:“这大概就是金童玉女长大以后的样子吧!”
  姐妹俩的对话刚好被旁人听去,竟迅速传开。
  墨韵书坊的金童玉女壁画一时间轰动京城,不知有多少人听闻此事,从城南城北各个地方跑来观看,一看之下惊为天人,久久不去。
  “真有这般神奇?莫不是传言过分夸大了吧?”
  “半点虚言都没有,那画像栩栩如生,宛如真人,好像下一刻就会从墙上走出来。”
  “听说有小郎君观画后情根深种,茶饭不思,都不想说亲了。”
  “这可真是胡闹……他那双亲不得急死?”
  “可不是,还有小娘子说要嫁也只嫁金童的呢!”
  “那她也得先是玉女才有可能……”
  人越聚越多,皇城司的巡卫闻讯而来,维护治安。书坊也派出了当值的仆役日夜看守,生怕有人将墙给拆了搬走或有所损坏。
  管事的也是今天早上开门时才看清楚壁画的模样,昨晚拆帷幔的时候天太黑,没有看得很清楚。他内心无比懊悔,早知如此定然不敢瞒着朴小郎君,谁能料到竟惹出这么大的风波。
  姚晨对此一无所知,此刻他还在家中吃饺子。
  时人年节吃汤饺多,姚晨特别吩咐了厨娘才给自己做成干的,旁边放几碟酱料,有陈醋、辣菜还有肉酱,沾一下吃一口,美滋滋。
  他昨晚和李管事一家一起守岁,三更才睡,后来又被此起彼伏的炮竹声惊醒,日上三竿方起来,浑然不觉自己给京城的婚姻嫁娶带来了巨大的打击。
  他暗暗想:小狼狗应该看到他在书坊门口两边画的年画了吧?左边红衣金线,马到成功,右边繁花似锦,锦鲤招财,各个都象征着好兆头啊!
  什么金童玉女?没听说过。
  姚晨用了饭,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不看书了,回屋睡个回笼觉。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壁画的事情还在发酵。
  “有人欲买下整面墙,你猜出了多少?一千金!”
  “吓!这都能买下几个书坊了!”
  “那书坊主人可应了?”
  “哪儿能呢!听说是朴家的产业。”
  “莫不是那个朴家?”
  “京城还有几个朴家?当然是吏部侍郎那个。”
  “啧啧,他们家可不差钱……怪不得能请到画技如此出神入化的画师。”
  “他家门槛都快要被求画的踏破了吧?”
  “这年节过得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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