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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渣受送终[快穿]-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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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他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时候:“吴郁好像就是……”
  柏城说:“是,那天吴郁自杀了,送到医院抢救,本来都要抢救活了,突然心脏麻痹,死了。”
  “心脏麻痹?”
  “没错。”
  没有人会将这两桩事联系在一起,除了柏城。他并没有把吴郁死于心脏麻痹的事告诉警方,宿郢也没有,两人心中各自有各自的有考量和猜测。
  接受了两天的调查,查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后,警方无奈地放了他们回家。
  回家的路上,柏城一直默默不语,连着几天他都是这个样子。宿郢觉得他可能是在为苏印的死感到伤心,并没有说什么。
  他知道柏城有着前两个世界任务对象的记忆,对苏印、吴郁那两张脸有着难以说清的感情,当初吴郁死了,柏城连着疯了很久,差点把他弄死在床上才罢了,还不要说现在,苏印也死了。
  这对于知道部分真相猜到部分真相的宿郢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伤心的大事,可对于柏城来讲,半年内死了两个喜欢的人,这相当于是很严重的双重打击了。
  早在来见苏印的时候,宿郢就已经想好了一些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虽然最终也没预料到是这种结果,但是这结果却告诉了他很多事情。
  比如……系统跟苏印、吴郁是对立的两派。不然的话苏印、吴郁不可能都双双离奇死亡。
  比如……他已经猜到苏印的死和他的记忆断层是系统做的手脚。除了系统,没有人能做到这样的事。
  再比如,柏城似乎知道点什么,只是他不想说。
  他们走在回酒店的路上,柏城一直默默不语。宿郢路过一个卖玉米的摊子,停了下来,买了两个甜甜的玉米,一个给了柏城。
  柏城拿着玉米,没吃,他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不能在大街上边走边吃,但宿郢以为他是伤心了,道:“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苏印。”
  “没有。”
  他也以为自己会伤心,但是事实上并没有。不仅没有,还出乎意料地平静。
  “真没?真没的话你这两天为什么这么沮丧?”
  “有吗?”
  “有。”
  柏城走着走着停了下来,宿郢也跟着停下来:“怎么了?”
  “你看那个人是不是你妈?”柏城指着宿郢背后不远处的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女人,犹豫着问。
  宿郢本想抬头看,但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他拿出来看,是汪小华的手机号。他接了起来:“姐。”
  “清择,你小心一点,你妈在废品场买了硫酸,我不知道她要拿来……”
  汪小华的话说了一半,柏城突然闪身抱住了他,紧接着头顶响起一声划破天际的惨叫,一阵阵刺鼻至极的气味传来,他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
  【午间新闻为您报道:近日于天临大酒店附近一十字路口处发生了一起硫酸泼人事件,受害人是天临大酒店董事长柏城,因伤势极为严重,已送往市医院急救中心抢救。目前,警方将施害人汪某刑事拘留,据称,汪某为柏城同行友人的母亲……】
  “滴、滴、滴、滴……”
  急救室外红灯亮起,宿郢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眼睛无神地看着窗外。
  他的耳边还回响着柏城昏迷前的声音。
  【太好了,你没事。】
  *
  两年半后,柏城和宿郢的协议到期,两人彻底分开了。
  ※※※※※※※※※※※※※※※※※※※※
  明天最后一更,加上番外一起发。


第65章 大佬的秘密(二十一)
  宿郢无微不至地照顾了柏城两年半; 协议到期的时候; 他被柏城赶走了。被赶走的那天早上他还跟往常一样出去买了菜回来,回来时一开门就看到了好几箱子被收拾好的东西以及在沙发中央正襟危坐的柏城。
  “这是干什么?”他根本没想起来这天是协议到期的日子。在照顾柏城的这两年半时间里; 他完全忘记了这份协议。
  柏城把协议拿出来,说:“三年时间到了,从今天开始; 你就要搬出这里; 我给你在新修的绿湖小区里买了套三百八十平的小别墅,里面家具齐全,也已经打扫干净; 现在就可以直接住进去; 房子记在你的名下; 还有我的一辆没有开过的迈巴赫,也给你; 除此之外; 我再给你五千万,你拿去花; 不够用了再来问我要。
  宿郢提着两袋子菜静静听他说完,淡定地转身去了厨房; 一边走一边道:“都已经试探了我七八十回了,有意思吗?我跟你说过我不会离开你,不管协议到不到期; 都不会离开; 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没做到过; 你得相信我,不然日子没法过了。”
  他把菜放到厨台上,打开冰箱,再将菜一一从袋子里取出来放进去仔细摆好,边摆边说:“你不是说今天要吃汤圆吗?我买了糯米粉回来,还买了些干果和葡萄干,你想吃什么馅儿一会儿你自己挑,我给你弄。”
  “不吃了。”柏城说。
  “不吃这个,那你想吃什么,米饭?还是重庆小面?”
  “都不吃。”
  宿郢把东西放好,转过身:“那吃西餐?”
  柏城说:“杨清择,我跟你说真的,你该走了。”
  “走?”宿郢低头看了看手里刚买来的糯米粉,问,“我走了这些东西怎么办?谁给你做了吃?”
  柏城那张可怖的脸上露出一丝畸形的笑:“这就不归你管了。”
  宿郢抬起头,认真看着柏城的脸。那次泼硫酸事件给柏城造成的伤害极大,他的后脑、脖子、后背、大腿以及右边侧脸、耳朵、眼睛都不同程度地沾上了硫酸,眼睛失明,重伤,抢救了整整两天,差点死了。两年过去,伤好了,却毁了容,剃了光头,摘除了一只眼球,容貌大变,伤处疤痕凹凸不平,即使已经做过了多次整容手术,看起来也依旧相当可怕。
  “柏城,我说过我不会走,为什么你就不信呢?”
  一次又一次地试探,一次又一次地让他走,如果真的想让他走,为什么昨天还在跟他说今天的菜谱?为什么昨晚还要缠着他跟他上床?为什么不提前跟他说,非要这个时候才开口?
  宿郢根本不信他的话,协议也没被他放在眼里。如果那份协议有用,那柏城就不会为他挡了那一桶硫酸。
  如果说他曾经还有离开柏城、反抗系统、不做任务的念头,那么汪娟那一泼就泼灭了他所有的想法——他不可能离开一个为了他几乎毁了后半辈子的人。而且这所谓的后半辈子,对于柏城来说,也不过就只有不到十年而已。
  即使是为了报恩,他也会留下。
  “我信。”
  “那不就……”
  “可你只是为了报恩。”柏城冲着他扯了扯嘴角,“我不需要你报恩。”
  果然话题又这个上面了。宿郢叹了口气,捏了捏鼻梁,突然对这种屡试不爽的试探有些腻烦。
  如果按照平时的标准答案,他会回答“我不是报恩,我是因为爱你所以才留下”。他知道柏城在乎什么,想要什么,想听到什么,又在担心什么,三年朝夕相处,他太明白了。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三年期限的缘故,加上柏城这两年中来来回回地试探折腾,他有些累了。
  “柏城……”他在想怎么酝酿自己的话才会让柏城安心时,柏城突然打断了他。
  “你的任务是什么?”
  宿郢愣了一下:“什么?”
  柏城偏着头看着窗外暖洋洋的日光,将没有受伤的那半边脸留给宿郢,他的声音很平静:“你说,这个世界是真的吗?”
  他伸出手掌,五指张开地放在阳光下,然后慢慢握住,仿佛要抓住阳光一般:“这阳光明明这么温暖,是假的吗?”
  “你在说什么?”宿郢问。
  柏城还是看着窗外,趴在沙发背上,不看他:“我跟周卑、赵果都是一个人,所有的任务对象都是一个人,你只是一个做任务的……人。”
  听到不可能从柏城嘴里说出来的两个名字,宿郢一下子瞪大了眼,瞳孔缩小。
  “谁给你的任务,是系统吗?它给你的任务是什么?是接近我吗?应该是的,你跟苏印、吴郁都是被派来接近我的,或许还有别的要求,比如要对我不离不弃之类的,是吗?”柏城轻笑了一声,把那半边可怖的脸转过来,用仅剩的一只眼看着宿郢那一脸“见鬼”的表情,怪异地笑了。
  “我猜对了吗?对了吧。不然的话,你怎么会对我说出‘不会离开’这种话呢,你看我现在这幅鬼样子,头发没了,眼睛没了,脸烂了,像鬼一样,连我自己看了都想吐。如果不是因为任务的话,你怎么可能会亲我、还跟我做。爱呢?如果不是任务的话,可能早吐了吧。”
  柏城闭上唯一的那只眼,在沙发上卷着睡了下去,头埋在沙发里侧:“你跟苏印见面的那天,我在你的衣服上安了窃听器,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但是你晕倒不记得了,可能是系统做了手脚,我知道你想知道这些,抱歉,我告诉你得有点晚了。”
  宿郢被一连串的信息量震得回不过神来,脑子记下了每个字,但却无法完整地理解其中的意思。
  柏城说:“你走吧,我不强迫你做任务。”
  “柏……”
  “就这样吧。”
  *
  宿郢走前,坚持留下来陪了柏城最后一天。
  那一天,他还是给柏城做了手工汤圆,陪柏城看了电影,电影看了半截就亲上了,亲到最后亲上了床。他们相拥着亲密,激烈而热情地释放着最后一次任性。
  做完后,柏城就将宿郢踢下了床:“走。”
  宿郢没说什么,起来穿了衣服,然后拿了个小行李箱装他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几件东西。其他的行李早在白天时就被柏城派人送到了宿郢的新家里去,现在屋里就剩下卧室里搁着的两套睡衣,一双拖鞋,一个水杯,几本睡前财经类读物,两盒烟,一个打火机。
  柏城就坐在床边歪着一只眼看他整理,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我要走了。”宿郢收拾好东西说。
  “走吧。”柏城半眯着眼假寐,随意地挥了一下手。
  “柏城。”
  “走吧。”柏城声音提高了些,有些不耐,他把头偏向里侧,不去看宿郢。
  宿郢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他,最后说了声“保重”,然后就离开了。
  卧室的门被打开了,卧室的门被关上了;大门被打开了,大门被关上了。脚步声渐渐远了,远了,消失了。
  屋里安静了下来,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柏城睁着一只眼木木地看着房间的一角,那里什么也没有,空空的。他就那样看着、看着、看着。
  在床上坐了一整夜,他什么都没想,什么也想不了。窗外的月色渐浓,繁星闪烁,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掀开被子,愣了几秒后下了床,草草地套了衣服,穿了拖鞋,向门外冲去。
  此时才刚刚凌晨三点,多数的人还在睡梦中。酒店中安静得只剩下墙面上挂着的钟表发出的滴答滴答声,空气只有一丝凉,但那一丝凉却透了骨,让人浑身发疼颤栗。
  值班的服务前台正昏昏沉沉地盯着电脑屏幕,强打精神地处理着值班信息,虽然眼睛还睁着,但大脑已经处于放空状态,她们这样的前台服务在上班期间连打盹都是不可以的,有时候实在睡意来了,就站一会儿,稍稍走动走动。
  这名敬业的前台刚刚站起来要清醒清醒,就听见电梯口发出“叮”的一声,门开了,走出来一个男人。她没有看清楚是谁,习惯性地弯起嘴角准备招呼。
  “早……”上好。
  后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她就瞪大了眼,看着从电梯里出来的那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穿着睡衣的男人一起一伏颠簸着往门口跑,他毁了容,一颗眼球被摘除了,那边的眼眶都成了平的,微微凹陷下去,加上皱皱巴巴的颜色灰暗的一大片皮肤,看起来活像从哪个坟堆里跳出来的僵尸。
  在这样安静的夜里出现这样一个人,前台服务员的魂都快被吓掉了。等着人瘸着腿奔了出去,她骤然跃起的心跳才慢慢在几次深呼吸后平息下来,回过神后,愣了半晌,脑中才渐渐浮现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是……他啊。
  自出了那事以后,柏城跟宿郢住到了酒店最里侧最偏僻的独栋豪华楼里。从那里到最外面的大门如果不开车的话,只有一条小路可通往最前边的地方,大概要走半小时,即便是跑着,也要十来分钟。
  天黑着,虽然有月亮有星星,还有一盏盏柔和的路灯,但柏城依然看不太清楚。一只眼睛没了,仅剩的一只眼因为手术视力也稍稍下降了一些,平时白天时都需要戴眼镜才看得清,更不要说灯火灰暗的深夜。
  他就这样在这条昏暗的小道上颠颠簸簸、起起伏伏地跑着,残疾的腿让他跑不快,并且动作还滑稽又可笑。跑了一会儿,头被自己颠得有些晕了,眼前泛花,他不得不放慢了些速度,走了几步,缓了一会儿后又继续跑起来。
  这条小路仿佛被月光拉长了,他觉得他跑了很久,但实际上并没有,只不过三四分钟罢了。
  可就这三四分钟,也已经让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头昏眼花。
  那条常常出毛病的瘸腿这会儿也像故意跟他作对,膝盖突然疼了起来,他深一脚浅一脚的,猛不丁一脚下去,膝盖就没了力气,一下子跪到了地上,他条件反射地用手掌撑住地,地上的小碎石将他的手掌磨得生疼,肯定出血了。
  真是人老了,腿也老了。
  他有些疲惫地自嘲,等着疼过了劲儿,他才勉强撑着地站起来起来。抬起头,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一个男人。
  唯一的眼睛眨了两下,虽然还是看不太清,可他瞬间就认出了那是谁。
  杨清择。
  他没走。
  他还来不及想为什么杨清择走了这么久了还在这里,就看见对方的身子似乎晃了一下,抬起腿要向他走来。耳朵边是不绝的蝉鸣声,像放了一桶的鞭炮,炸得噼里啪啦,吵得他心烦意乱。
  一步、两步、三步。
  他看着杨清择越走越近,在近得只剩下两步之遥时,他突然转过身掉了头,一手按着疼痛的那条腿,快速地往来时的方向返回。
  “柏城。”
  杨清择在身后叫了他。
  他吓了一跳,直接跑了起来,比先前跑得更滑稽,但速度好歹是快了些。他跑得模糊了视线,什么都看不清了,可还在跑。
  跑过这条小路,跑回了大楼里,进了电梯,电梯门开,进了房间,反锁上了门。他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眼前朦朦胧胧一片。
  他木然地想,就这样吧。
  ※※※※※※※※※※※※※※※※※※※※
  番外……想了想还是写一个,晚上回来有时间就写。
  还有七个世界,大纲已经定好了,不用怕坑。前五个世界是现实向世界,后五个世界是奇幻不科学世界。
  我更文确实挺慢的,大家想弃就弃,想养就养……qwq等完结了来看也行。
  过年也日更,只不过字数就这点儿了,大家别嫌弃。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大年三十给大家发红包。


第66章 大佬的秘密(番外)
  大清早; 鞭炮声四起。
  头一天工作到凌晨两三点的刘岫被噼里啪啦的声音吵得实在头疼; 心里暗骂环保局是吃闲饭的,炮炸成这样了也不知道管管; 要不小心哪儿给点着了烧到了死了人,他这年就又过不了了。
  正这么想着,枕头边的手机就响了; 眼睛一瞥。
  完了; 特案组。
  他念了几句三字经然后接了电话,无奈地把手机夹在脖子上,开始穿袜子:“喂; 老哥; 有时间; 您来电话没时间也得有时间不是,说吧在哪儿。”
  连着两个年都是在凶杀现场过的; 今年看来也不例外。一到过年时; 就是医院、警局、消防部门、交通部门的重点值班日子。年年过年前,政府各部门就会开始各种念经; 千叮咛万嘱咐,开车小心; 不要醉驾,看好小孩儿,放烟花要小心……千防万防; 可一到这日子; 还是到处出事儿。
  尤其是醉驾的
  他脑子昏昏沉沉地听着电话里的絮叨; 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从电话里传出来,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哈欠打了半截顿住了,他神色慢慢凝重起来:“你说谁死了?”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柏城。”
  刘岫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的,一只袜子穿好了,另一只还没穿,他跑到门口几下把脚踩进鞋里,提了件皮衣就往外跑。
  特案组来的电话,说柏城死了。
  在他家里,心脏病突发。自硫酸事件后,柏城身上就没一处好的地方,杨清择走后,他就更是往死里糟蹋自己的身体,谁也拦不住,有这么一天,倒也正常。
  如果是一般人的事儿,还轮不上特案组上门,但偏偏死的人是柏城这位大佬,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因为柏城的身份和他手里掌握的许多不可告人的文件,上面对他的死极为重视,一早接到消息后就派了小组过来查案,封锁现场。
  柏城的管家清早去清理房间时发现的,人死在二楼的书房里,被发现的时候身体早凉得透透的了。
  鉴于刘岫跟柏城的关系,特案组组长第一时间就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案子没什么疑点,根据鉴定,柏城确实死于心脏病突发。加上他曾两次因心脏病进了急救室、差点被下了病危通知书的既往病史,没人怀疑这次鉴定结果。
  要说唯一有什么奇怪的的,那就是柏城手里的那封信。
  那封来自杨清择的信。
  早在七年前,杨清择出国后,除了每年一封的从世界不同的地方邮寄来的信,就再也找不到他的任何消息。刚开始是柏城不去找,后来去找时,又找不到了,因为都是匿名寄出,且隔的时间太久,没人记得是谁托寄的。
  每一封信都是年三十寄来的,信上面也没什么奇特之处,就写着一句杨清择亲笔的“新年快乐”。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整封信都是杨清择新手写亲手画的,如果是兔年,那就在新年快乐后面画个兔子,如果是狗年,那就画条小狗。但无一例外,除了“新年快乐”四个字,没有别的。
  唯独这封信,这封被死去的柏城拿在手里的信上没有写新年快乐。
  上面只有两个字:再见。
  落款上终于有了日期,一个七年前的日期。
  刘岫将那一叠被柏城整齐码着摆在桌子中央的信一一抽出来看,仔细对比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些信是杨清择亲笔,于同一天、用的同一支笔、同一种信纸写的。只是从不同的地方寄出,在不同的时间寄出。
  杨清择为什么样这样做,没有人知道,也没办法再查证。甚至,连他本人是否活着都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情:如果说杨清择活着,那他为什么要一天内写完七年的信,且分七年寄出?为什么不每年写一封呢?为什么要匿名寄信呢?
  如果说他死了,那为什么要在最后一封信上标注上写信日期,且用同色笔、同一种信纸呢?这不明摆着告诉柏城他早就死了吗?
  杨清择到底是怎么想的?
  刘岫不清楚柏城跟杨清择之间发生了什么,让处了三年的感情一夜之间说崩就崩,分道扬镳。那些年他看得清清楚楚,两人之间不是没有感情,就算当初是以协议开始,可最后柏城为杨清择挡的那一下硫酸就足以证明柏城对他的感情,而杨清择后来的两年多时间里,对柏城细致入微的照顾也让周围的人感叹他的不离不弃。
  明明最难的时候都已经度过来了,是什么让他们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地说分开就分开?
  如果说杨清择不爱柏城,那那些年的陪伴,这些年的信又是为什么?
  如果说杨清择爱柏城,那突然地离开,和几乎言明永别的最后一封信又是为什么?
  刘岫看不懂这操作,他只能为柏城惋惜,可怜他这一生都追着一个梦里的人,追到最后身边依旧谁也没留不住。他空空地来到世界上,又独身一人地离开,没人陪着他,也没人在乎过他。
  柏城的葬礼上来了不少人,柏家人、刘家人、生意伙伴、官场上认识的人、曾经受过他恩惠的人都来了,数了数,大约有三四百人,算不上多,也不少了。连柏城的外婆,柏家老太也来了。
  本以为这么多人维持秩序会很难,却没想到人来人往的大堂里依旧安安静静,大家排着队献花,献完后就完了,走的走,留的留。走了的多是没有亲缘关系的,留下来的也是碍于亲戚情面留下来做个样子,站在一边儿发呆的发呆,走神的走神,连象征性的眼泪都没人流。
  这也就罢了,葬礼进行到一半,主持正在念悼文的时候,柏家那位上了岁数的老太可能是年纪大了,体力不支,坐在椅子上听了一会儿给听睡着了,呼噜声打得满堂都听得见。最后还是主持葬礼的柏城的侄儿看不下去,将老太给请了出去。
  老太一走,不少人也站不住了。借着上厕所的名头,溜了一大半,大概是回去继续欢欢喜喜过大年了。
  最后到晚上守灵时,留下来的只剩下不到二十人。
  刘岫叹着气给柏城守了一晚上灵,烧了一晚上纸,心说自己或许也该成个家了,不然等死了,可能也差不多跟柏城一样,连哭丧的人都没有。
  柏城下葬那天,已经回了春的天突然下起了大雪。雪大得连送葬车都不敢开了,在路边停了好几个小时,等着天快黑了,雪小了些才慢慢开着走,到了柏家墓园的时候,下葬吉时已经过了。
  法师说没办法,错过了吉时,柏城就不能再下葬,不然的话会破坏柏家的运道。柏家人一听,问怎么办,法师说要把柏城的骨灰放在坟堆边什么都不能遮盖就这样晾上一年,让风雨把这丧星的霉气给打磨没了,等着年底十一月了才能再葬。
  柏家同意了,刘家也同意了。
  只有刘岫没同意,他指着两家人的鼻子骂:“等个屁的年底,到那时候柏城的骨灰都被吹干净了!”
  他把柏城的骨灰带走了,葬到了一处公墓里。公墓里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你掏钱买地,就给你埋。
  把人葬好后,他让人在柏城的墓碑上只刻了柏城之墓几个字。其余柏家、刘家的人一字未提,他相信柏城不会在意那些人,而那些人,更不会在意他们的名字会不会上柏城的碑。
  他想起两年前,柏城在会议室里心脏病突发被送往医院急救,医生下病危通知单时病房外头只守了一个秘书,连个给柏城签字的人都喊不来,最后还是他急匆匆地赶来夺过笔签了字,吼着骂着让做了手术。
  人活到这个份上,也不知道该让人如何评价了。
  曾经他还想不通为什么柏城会愿意找他来聊天,现在懂了。没什么别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没人罢了。也可能是因为柏城觉得,他会理解他的遭遇。
  天知道,当初他听到柏城说他爱上一个梦里的人时,几乎是把这个秘密当成个笑话来看的。
  也幸好,柏城不知道。
  “走好。”他在柏城的坟头放上了一束雏菊。
  *
  柏城将他所有的私人遗产,一半捐了出去,剩下来的一半一分为二,二分之一给了刘岫,二分之一给了那个替他主持葬礼的侄儿。
  同年,汪娟出狱,精神失常,被汪小华送到了精神病院里。
  三年后,刘岫成了家,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刚开始,他还记得每年替柏城扫墓,后来,偶尔会忘记,两年去一次、三年去一次、四年去一次……
  再后来,他就没去了。
  ※※※※※※※※※※※※※※※※※※※※
  白天被我爹客客气气地请出去过年了,今晚修仙补更。
  从此章评论中挑一百人发红包。


第67章 采生折割(一)
  漆黑的夜里响起了“咕噜噜”的滑轮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伴随着这声音的; 还有木棍杵在干泥地上的闷闷的响动和沉重的呼吸。
  咚、咚、咚、咚。
  咕噜噜噜、咕噜噜噜。
  *
  “午间新闻,今日清晨七点一刻; 一环境监测员于郊外工作时在渠中发现一袋被肢解的碎尸,经鉴定辨认,尸体残块分属两人; 且不完整; 只有两受害人尸体的三分之一,受害人的头颅均被凶手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斩碎,五官缺失; 以致法医完全无法通过容貌判断受害人身份; 次碎尸案是本市十年以来的特大犯案; 为了尽快查明真相,现警方为此设立特案组; 将竭尽所能将穷凶恶极的真凶捉拿归案……”
  方一看了一会儿新闻; 眼睛有些受不住,便关了小电视睡觉了。他只有一只眼睛是好的; 要是不好好保护着,搞不好以后就要瞎一辈子。
  他眼睛刚合上没多久; 还没开始做梦,就听见有人敲了他的铁门。
  “哐当铛铛。”吵得要死。
  一听就知道,又他妈是那个傻子。
  他冷冷地睁开眼; 看着长了蜘蛛网的天花板; 由着那躁人的敲门声响了十来分钟; 等着那傻子耐不住走了,才又慢慢合上眼,翻了个身,被子一拢,继续睡了。要不是他今天心情好,不想跟个傻子计较,不然的话,他铁定把那傻子的脑花都敲出来。
  门外,傻子见敲不开门,瘪了瘪嘴,转头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又退回去,把自己布袋子里刚刚捡来的小矿泉水瓶拿出来,在铁门门口的水泥砌的半立方米不到的水槽里装了些水。
  这水槽子是方一砌的,夏天用来接天上的雨水,冬天就用来堆雪化水,省水钱。
  只是让傻子不解的是,明明前些天才狠狠下过一场大雨,前天来时水槽里都还是满满的,这不过才过去了一天,里面的水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只剩下最底下混着泥沙的浅浅的一层。他们这样的乞讨者,几个月不洗澡都是正常事儿,洗得太干净形象太好反而不利于他们的“职业发展”,所以,一般来说,一槽子水能够用将近一周,只用来冲洗碗筷和平时的喝水。
  一周的水两天就没有了,是为什么呢?
  傻子摸了摸后脑勺,没想出个所以然。他本来智商就只有不到六岁,根本想不了太复杂的东西,注意力又常常不集中,所以只盯着水槽看了七八秒就没再想这个了。
  他把水装进瓶子了,拧上盖子,然后一溜烟地跑了。他脚下一点人也没有停,一直跑,跑得他呼哧呼哧地直喘,半个小时后,等他跑到天桥下时,发现那里的人已经没有了。
  “人……呢?”他喃喃着抓了抓头发,一手紧紧抓着瓶子,低下身子在天桥下看了又看,没看着人。
  这时,一个年轻男人拎着半瓶矿泉水,步履沉重地走过来,掠过他坐到了天桥底下,靠在石柱子上闭上了眼,眉头微蹙。
  傻子见了人,立马眼睛亮了,抓着瓶子跑了过去,将装着浑浊的水的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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