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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滔天大罪-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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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深记忆中最后一次服侍别人,还是七岁时为了两吊钱,给一个官老爷外养的私生子搓背……后来这官老爷就死在他的手里,血濡了被子,也吓傻了私生子。
他从小就是个煞神,七岁不是第一次饮血,更不是最后一次,却难得之后十几年,仍有一日会心甘情愿蹲坐在灶台前,吹一脸的热浪和锅灰。
第80章 第八十章
欧阳情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所有的饮食起居都在偏殿之中。
这里看上去凌乱阴森,但欧阳情很会打理,乱自然是乱了点,处处挂着招魂的幡布,却不脏。慕云深将衣服下摆一撩,捡了块破旧的黄蒲团,盘腿坐在上头。
他的脸色也不好,水下了锅,柴入了膛,便一只手撑着脑袋,阖上眼睛假寐。
慕云深像是座玉雕的人,如此闭塞昏暗的环境下,仍是有一层清冷的光辉笼罩,整个人安静且矜持,与周围疯疯癫癫额环境格格不入。
那厢,欧阳情出手极快。他阴沉的面目凑在一块儿,眉心拧成一条深刻的印纹,这时候倒显出年纪来了,不像是药罐子里泡出来二十开外的年轻样貌。细细的汗珠挂在眉毛上,不留神就掉进眼睛里,腌的又疼又痒。
他手底下的病人还是直挺挺的躺在床板上,半边身子扎的跟箭猪差不多,尤其是丹田与脑门,密密麻麻的一层,银晃晃的乱颤。
“是谁下的手?先剔了一身内力,再往里强加一层,导致气海与经脉阻塞难通,乃至逆行……虽后来有人善加引导,手法也过简陋仓促——你们在笏迦山上有仇人?”
针已经全数扎完,欧阳情正在一根一根的拔。这里头更有些门道,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几乎跟排兵布阵一样。
“这年轻人也受的住疼,就算是我在这个年纪受这般苦,怕也挺不住了。”
欧阳情就像是在掂量市场上的肉值几文钱的语气,虽是夸奖,却说的不痛不痒,末了还接上一句,“早晚是个祸害,何必留着。”
像是随时要下杀手的样子。
慕云深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屋中所有的光亮仿佛都藏在这一线之中,定定的落在欧阳青的后背上,“你可以试试。”
话至此,欧阳情只是自嘲的笑了笑,“岂敢。”
他的精神气本就剩的不多,每拔一根针又跟着散开点,这会儿面如死灰,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只能靠一点热乎和有进没出的呼吸强撑着,证明是个活人。
这买卖可做亏了。
欧阳情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慢腾腾站起身来,捶地的长袍就挡在脚边,几乎一步一绊,踉踉跄跄往后头的隔门里走,“你照看好他,别进来。”
似乎在寻找一处安心的地方,奔命似得逃窜过去。
慕云深仍是坐着没动,冷冰冰的眼神先是停留在欧阳情颓唐的背影上,转而不动声色的温柔起来,微微叹了口气,认命似的将一锅开水搅了搅,装上一盆,来给萧爻擦擦脸。
这张脸上一半是灰,还有几道刮伤的血痕,唇色苍白,整个人既不活泛也不唠叨,安静的有些出乎意料。
萧爻之前不管受多重的伤,总是醒的很快,就是生死门前徘徊一遭,也能吼一声让人安心,现在不出声了,也是个血肉之躯。
慕云深将毛巾放在热水里润了润,先沾湿萧爻干裂的嘴唇,然后顺着额头慢慢擦下去,在肩颈之间流连片刻,叹了口气,“你呀……何苦认识我。”
萧爻昏迷中似是听见了这句真心,眉梢一动,发出一声轻微呓语,“……命。”
“哈……”慕云深摇头苦笑,俯身吻在他的额头,“好好养伤吧。”
这一层冰冷的外壳在萧爻的面前终于肯撕开了,露出里面最温柔可爱的部分来,转眼却又一变,故作矜持的坐正了身子,似与往常无甚区别。
忽然,外头传来一阵响动,打破了属于偏厅的宁静,乃至在这严严实实堵上的窗户口震开一丝缝,月亮已经攀升至中天,薄而稀松的光芒颇为吝啬的占据一个角落,就像是无意渗进来的人气。
沈言之已经回来了,神色略有些困顿,除此以外也看不出更多的异常。
他的衣服在这一轮的折腾里,虽不至于破败,却也谈不上光鲜,在一帮洗干净等着吃晚饭的人里,多多少少显的有些灰头土脸。
沈言之一直是人模狗样的,陡然间这么不拘小节——嘈杂的大厅一时安静,全都撇过头来看着他。
“沈宫主这是怎么了?”阮玉坐在柳白瓮的身边,夹枪带棍的嘲讽道,“刚做了假君子真小人,让人踹了吧?”
本只是无心之语,却不留神正戳众人心事,许崇明的眼神一时有些复杂,白胖的脸上强挤出一个笑容,和和气气的劝道,“小姐,好不容易家里人都聚齐了,您今晚就少说两句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许崇明虽然上山时间并不太长,但对阮玉还算不错,糖块零嘴没少了她,但凡有个稀奇玩意儿,也是第一个先拿来让阮玉把玩——简直当成了半个女儿。
这大概是一种影射的心理,许崇明早早失去了自己的女儿,或多或少见到小女孩便有种泛滥的父爱,偏偏还和阮玉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阮玉“哼”了一声,撇过脸去,就当看了许崇明的面子,暂且放过沈言之。
柳白瓮便在一旁拄了拄拐,戳在木板铺造的地面上,发出空落落的声音——建造逍遥魔宫的人的确技艺超群,这么一层薄弱的木片踩在脚底下,生生顶着几张大桌无数的人,不仅不见塌,甚至越踩越紧实。
“这饭也太难到嘴了吧?要不皆散了,明日起早?”
老爷子精神这时候反倒越来越好了,一扫之前踉跄上山的疲惫,挺直了腰板坐在椅子上,眼眶里两个黑漆漆的窟窿,虽看不见周围的情况,却也意料得到,想必沈言之出去一趟吃了亏。
他打心眼里有些解气,又拄了拄拐杖,“这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沈言之笑了笑,他虽看上去像是赶了大半宿的路,中途还摔了一跤的样子,但这股君子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再狼狈,也是蒙尘暖玉,温润儒雅,“抱歉,让老爷子久等,我这便遣人布菜,不会耽搁。”
他一招手,许崇明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心里膈应着去做事了。
许崇明是个顾大局的人,不会当众让沈言之下不来面子,但他也是个有心思的人,越是憋的长久,这心思便越滚越大,到最后更难收拾。
通常许崇明这个逍遥魔宫的大管家,还要顾着欧阳情的吃喝,一边布着热菜,还留出一份来放在食盒中,让小丫头提来放在偏厅门前。
今日菜多,欧阳青那儿也不只一个人,小丫头很见点本事,两个半人高的食盒,她能一手托着,轻飘飘站在门前敲了敲。
她好像有些怕偏厅里这不见光的怪人,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声如蚊蚋,还有些发涩,“杏儿给您送饭来了。”
“你放门口吧,我过来拿。”
今天这声音似与往常不同,虽是一样的冷漠无情,但少了一种阴沉,泠泠如弦上之音。杏儿脸一红,忽然想起许崇明说过,这屋里还有两个山下来的公子。
她正踌躇着,门已经开了。
披着长衣的公子面如冠玉,冷清清的从她头顶看下来,眉头轻微一皱,似乎拿这两个巨大的食盒有些无奈。
“可否请姑娘将食盒送入屋中?”慕云深道。
他脚步虚浮,说话之间也缺乏一种练武之人的中气,杏儿虽然只是个打下手的小丫头。二流的身手,却也能看出来这公子是读书人的身板,所以干脆的点了点头,“好。”
这还是杏儿第一次进来偏厅,平素欧阳情只把她堵在门口,别说进来,就是多看一眼都不敢。
她有些好奇,安安静静的呆在慕云深的旁边,却也知道规矩,没有乱瞟。萧爻还睡在床上,睡姿十分不雅,虽然没有醒,但恢复了一些精神,被子翻倒在旁边,显然是能动了,下意识的乱折腾。
杏儿将食盒放下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这公子瞧起来年纪甚小,清清秀秀的,还没仔细辨认清楚,慕云深便不动神色的挡在两者之间,阻断了杏儿的目光。
杏儿只得抿嘴笑了笑,细声道,“那我先出去了,公子若有事吩咐,可摇动门口的铁铃铛。”说完还福了一福,这才退了出去。
屋中便又安静下来,艰涩的毒虫草药味荼毒着慕云深的嗅觉与味觉。从他复生开始,几乎是泡在这一类的东西中昼夜不离,若非甜食,简直压不下舌尖常年累积下来的苦。
慕云深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服,因四体不勤而养的青葱白嫩的手将盒盖推开,往里看了一眼——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里头有一盅熬煮好的粥,精挑细选的材料,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慕云深上一世有段时间过的并不好,虽后来勤于练武将以补拙,但因常年吃不饱的原因,忌辛辣重油,有时候甚至只能喝粥——这食盒里端正放着的,正是这一碗粥。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这粥喝不喝都是祸事,慕云深却也不避讳,老神在在的将小盅捧了出来。
他自中午开始便粒米未进,这时候早就饥肠辘辘了,偏偏现在这具身子比起之前还欠七八分,要是没个暖胃的东西,慕云深也不愿委屈了自己,照他的脾气,能饿到明早。
盅不大,一锅米里也就滤出了这么一把,剩下的自有小弟子们解决——笏迦山上自给自足,养猪养牛养驴的,就算宴席铺天浪费,最后的残羹也自有去处,算不上糟践。
慕云深想了想,又从食盒中挑出一个小碗,分出一半在里头,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无声叹了口气,“我多少规矩都坏在你这儿了。”
话是这么说,伺候起人来笨手笨脚的慕大公子还是勉为其难的动了动,将碗端到床头,就着半坐的姿势,把萧爻拉扯进怀里,喂两口吃的。
昏迷中的萧爻好不容易挨到一块软肉,整个人贪图安逸的“哼哼”两声,倘若还有些力气,恨不得直接挂到慕大公子的身上,将他当成一块毛毯,垫吧垫吧这硬邦邦的棺材板。
从鸟巢里出来后,萧爻就感觉腾云驾雾了一路,周围的声音都稀薄成蚊蚋,但身体的感觉还勉强存在。整个人摔进床板上的时候,他心里哀嚎一声,“不好,这次怕是闹过头折在里面了,这还没停灵先入了棺……也不知道埋在哪里,有个墓碑不,还有慕大公子伤心后悔了没……”
随后又认命的想,“罢罢罢,死都死了,等到头七再来看看故人吧。”
扎针灸那会儿,萧爻又自以为下了地狱,绞尽脑汁反思了自己一生,不知悔改的腆着脸,“也没怎么丧心病狂啊,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这时候舒舒服服躺在慕云深怀里,小口小口无意识的吃着送到嘴边的热粥,快活似神仙。
这人生,也算大起大落了。
至于慕大公子,秉承着一些稀缺的同情,和对萧爻的独一无二,竟然忍到一碗粥喂完,这才将人妥善的放平,还掖了掖被子。
兴许是热粥的香味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将自己关在小屋中修仙的欧阳情终于肯露面了,他打了个哈欠,眼底下的淤青越发严重,身子也略有些佝偻,扶着墙,慢腾腾磨了过来。
“难得外面这么热闹,杏儿这丫头还记得我。”欧阳情瞥了一眼桌上的热粥,不曾多想,转而将食盒拎了起来,“沈言之对你这个朋友可真不错,这碗粥我可多年未见了。”
“怎么,一碗粥还有其他意思嘛?”慕云深仍是端正的坐在桌旁,慢条斯理的喝着盅里头的稀奇玩意儿。他这份“不知道”,在欧阳情的面前显的十分贴切,甚至有些令人轻鄙的无知,欧阳情觑了他一眼,又慢腾腾的拎着食盒缩回他的一亩三分地里。
许崇明兴许是好心,可这半人高的食盒里碗筷码的足斤足称,东西比外面只多不少,两个半活人根本吃不完。
现下欧阳情独自一人承包了一盒,剩下一个半的人也只能盯着食盒发愁——慕云深本来吃的就少,萧爻就更别提了,喝两口粥也要吐出来,喂也是浪费。
外面的热闹被一层木门分隔开,仿佛和门里的人什么关系都没有,这偏厅中安安静静的,甚至能听见另一头传来的咀嚼声,躁动且低沉,好像养着什么怪物。
不一会儿,欧阳情便将空食盒提了出来。
慕云深只是个名义上的“客人”,若不是攀上了沈言之这株高枝,欧阳情早就想在他身上动刀子了,兴许还会严刑逼供,将他那些故弄玄虚的话全部铺成开,讨个答案。
所以有些事,慕云深不会现在问,自找没趣不说,搞不好还有杀身之祸。
“大夫,萧爻他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慕云深道。
他正就着茶水慢条斯理吃着点心,优雅的好像在吟诗作对,连点皮渣都掉不下来。
欧阳情的动作十分迟钝,闻言方才回过头来,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脱了人形,显的更加憔悴,浑浊的眼珠子似乎不会转动,只能靠脖子改变角度。
“最晚两个时辰吧,会醒一次——你放心,他的命很大,阎王留人也得先问过我。”
他的气息阻塞,似乎是停了一下,好久才平复下来,“我这辈子只有一个人救不回来了……”
欧阳情越说越低,絮絮叨叨着,佝偻着身子又重新回到那扇门后,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拼命吸引着他,要他倾尽所有,要他葬身于此。
针对欧阳情这样的反复无常,慕云深没有过多的干涉,他的手轻轻撩开挡在窗户上的厚重布帘。
大厅正端着酒菜的丫头和小弟子往来穿梭,没心没肺的相视而笑,营造出一种其乐融融的假象。正儿八经的宴席在二楼,热闹更甚,此时已经酒过三巡,不痛快的话也假惺惺的泡烂在肚子里,只说些旧事故人。
这会儿“慕云深”正是话题的中心。
他们这些人,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愿意还是不愿意,终究有些年岁是绕着慕云深打转的,有他才有逍遥魔宫和笏迦山,有他才有之后种种。
“他的脾气很坏,倔的很,有些话怎么说也不听。”阮长恨一仰脖子,将一杯酒不经喉咙的灌进肚子里,他摇头苦笑道,“有年冬天,云深怎么都不肯吃饭,说是不合口味,送什么来第二天都冻成冰坨子,结果胃受不了,疼了有有……”
“三天。”沈言之也笑道,他轻声接口,“偏偏还要面子死撑着,差点酿成大祸。”
沈言之的目光深邃,似乎只是在回想过去的事,脸上带着一丝憧憬,又道,“那时候,我刚上山两年,还不清楚这逍遥魔宫的宫主竟然也会这么任性。”
这几句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竟然真有点化干戈为玉帛的架势,指指点点都敞开了心扉,将此刻毫不知情的慕云深数落了一遍,从“不好好吃饭”到“性情冷淡”,大有指着棺材骂街的意思。
末了,却又恍然想起,骂的这个人多年前已经尸骨无存,一瞬沉默。
“繁华富贵转头空,最后剩下来的,只有这些故人。”沈言之叹了口气。
他这句话说的很轻,却引得众人侧目,有冷笑的,也有感同身受的,最后都淡化在觥筹交错间。
“好了,高高兴兴一顿饭,提他干什么?”柳白瓮摸索着,自桌上端起属于自己的那杯酒,周围没人迁就着他,他也乐的清净。
他老人家自诩为书生,自然得和举止“粗鄙”的江湖人区分开来,这酒也是喝的万分文雅,小口啜着,看来怎么喝都不会醉。
“是啊,提他干什么?”阮长恨也是脸一拉,“当年扔下我们凭空消失……”
话没说完,阮长恨心里也清楚,这么多年慕云深都没露脸,恐怕早已凶多吉少了,只是心里始终记挂着,不肯放下罢了。
他这酒喝着,又叹了口气,“倘若我下辈子如此倒霉再遇见他,必要先动手,讨回些债来。”
“来来来,喝酒,这年关将至,山下却不太平……阮大侠不如先留在魔宫里吧,等过了年再说。”许崇明看着眼色,适时的添酒布菜,说两句留人的话,他又道,“刚传来的消息,朝廷恐怕又有行动,矛头直指江湖几大门派,闹的人心不安。”
许崇明看了一眼沈言之,有些话不说自明,“也只有逍遥魔宫中怕是还风平浪静了。”
他现下已经知道了沈言之与段赋的勾结,段赋就算贪心不足,也不会白白舍了嘴边的肥肉,非要跟逍遥魔宫作对。
“许大哥这是什么意思?”一直闷头喝酒,不置一词的谢远客忽然抬起头,眼色瞬间锐利起来——他这个人兴许像阮玉说的那样,迂腐沉闷不知变通,但作为逍遥魔宫的执法者,于事于理异常敏感。
“魔宫的确实力雄厚,但江南世家,还有六山八水间诸多门派建立的时间都长于魔宫,经历了无数朝代更迭,就算一时式微,依然屹立不倒……朝廷敢动这些人,却不会染指逍遥魔宫?什么道理?”
“这……”许崇明出于一时义愤,话说漏了嘴,他的八面玲珑这时候没了用处,猛然间有些窘迫。
幸而沈言之也是个会说话的,他的失态收敛的很快,这时候笑了笑,接口道,“策师,逍遥魔宫跻身朝廷与江湖之中,自然是要做点肮脏的活计——慕宫主在世时留下的这些人脉,你我都清楚,这里人多,何必戳穿。”
他这么一说,慕云深活在记忆中的高大形象瞬间颓唐,又变成了有血有肉的“奸商”,啃死人的骨头喝活人的血,与沈言之的作为半斤八两。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文下给个公告,我要出差一个多月……早出晚归的那种,没法保持日更了,但会尽量保持隔日更!如果有时间也会日更!实在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谢远客被这么一噎,他的公理公正虽然不容情面,却是建立在逍遥魔宫的稳定之上,现下确是人多口杂,要是中间真有什么龌龊,传扬出去,怕又是一场内乱。
他将酒杯一举,全当赔罪似的一口饮尽了。
这两个人,正都是阮玉心头上的刺,一日不挖苦,她这嘴里就没味儿,吃什么都像是在嚼蜡。
正看不顺眼的时候,来了这么一出,阮玉非是不知道轻重的人,但逮着机会擦个边,也非要让人不痛快,“没想到沈宫主这人做的也不怎么样么?”
阮玉昂了一下头,笑眯眯的继续道,“策师的铁面无私可是公认的,他怀疑到您的头上,您不需要反省反省吗?”
小姑娘几日不见,这么稍加梳洗打扮一番,越发水灵,活脱脱一个小美人,只是这美人痞的很,着实气人。
她说着,翻了个身,从凳子上跳下去,动静之间略显窒碍,明显是还被封着内力。
“去哪儿啊?”谢远客的脸色一沉,伸手拉住了阮玉的腰带,小姑娘一个踉跄,差点没脸朝下摔个狗啃泥。
“怎么,我身上几个大穴都被策师点住了,你还不放心啊,”阮玉拽了一把桌角,勉强稳住身形,回过头来气哼哼的瞪了谢远客一眼,“我就在魔宫里逛逛,你要不放心派人跟着我也成。”
阮玉说着,将自己的衣服一点一点自谢远客的手里抽出来,“我兄长和柳叔都在这儿,我还能闹翻天不成。”
她老神在在的将手一背,谢远客也不好再拦着,当真遣了两个小弟子跟在后面,瞧着阮玉在前头摇头晃脑的溜达。
她下了楼梯,停在偏厅的门前,两个小弟子就不乐意了——欧阳情的古怪和不择手段在逍遥魔宫都是数一数二,他们有几条命能这么糟蹋。
可偏偏欧阳情得罪不起,阮玉和谢远客他们也得罪不起……真是进了逍遥宫也不得逍遥。
“你们可以等在门外,”阮玉故作大方的摆了摆手,“这偏厅就一扇门,窗户也成年成载的封着,你们只管看着我,不让我溜走,但没必要进去送命吧?”
老实一点的嗫嚅一下,似有点犹豫,机灵点的赶紧拦下同伴,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小姐快去快回。”
阮玉拍了拍他的肩膀,颇为赏识的点点头,“不错,很有悟性,跟着谢远客那个木鱼疙瘩还这么会做人。”
也不知是夸是扁。
偏厅的门其实只是一个装饰,还是一副老朽污浊不甚和谐的装饰,里头从不落栓,只要一推自然能开。
不过逍遥魔宫里谁都知道欧阳情的规矩,所以这门虽形同虚设,但要进去,从来都是先敲两下,得了应允,这才敢推开。
阮玉自小就有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说好听了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难听了便是“整个脑仁都被水挤了出去”,兀的蛮不讲理。
她没料到这门向来被人温柔以待,这时候大力一推,“砰”的连栓带鞘全扑在地上,腾出一层灰,朦朦胧胧的照在视野之中。
除了罪魁祸首阮玉,此刻正出神的慕云深也受了惊,眉头一蹙,淡色的瞳仁微转,从窗户上移开,落在了门上。
“慕哥哥……”阮玉小小雀跃了一下,转而又想起什么似得,将话音压下来,故作稳重的回头瞪了一眼,示意身后跟着的人自重。
没了这层门板的阻隔,就像露天洗澡,让人看了个干净,实在别扭的很。
但幸好欧阳情是个极致的变态,门后面还有一层丈厚的帷幕,在本就已经黑漆漆不透光的房间里,这层帷幕是挂起来的,仿佛灵堂前的丧幡。这时候门板一坏,反倒显现出它的价值了。
“慕哥哥……”阮玉奋力举着竹竿,将帷幕挑了下来,重新阻隔两个世界。她这回长了记性,说话都细声细气的,蹑着手脚凑到慕云深旁边。
“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想着你这么回逍遥魔宫,必然惹祸上身,不能耽搁……”慕云深将手放在阮玉的头顶,小姑娘这些年长大了不少,头顶上的黄色小碎毛都不见了,端的是柔顺服帖。
“可是现在魔宫里乱的很,我又这样了……”阮玉晃了晃自己软乎乎的手腕子,泄愤似的瞪了一眼躺在床上睡大觉的萧爻,“……你身边也没个人,倘若姓沈的突然发难该怎么办?”
“他暂且不会。”慕云深微微阖上眼睛,“沈言之做事谨慎,向来不会冒进……更何况,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还未可知。”
所谓敌手,惺惺相惜。
慕云深了解沈言之就像后者同样了解他,若当年全数做戏,那沈言之根本没机会背后捅那一刀。
“可是……”阮玉的话还没说完,老实在床上挺尸的人忽然发出呻吟,将慕云深所有的注意都吸引了过去,纵使阮玉有千万个不情愿,还是嘴一撅,跟着慕云深上前查看萧爻的情况。
照欧阳情的说法,萧爻这个时候要醒还是太早了。
那毕竟是个论的上名的大夫,往夸张了说,得手掌阴阳,脚踹阎王,兴许时辰有差,也不至于相差如此巨大。
就像十月怀胎,这才五个月就迫不及待——慕云深有些担心出岔子。
萧爻毫无自觉的暴露在殷殷目光中,他辗转了一会儿,竟然真的清醒过来,眼睛还是还是敞亮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定定的落在慕云深的脸上,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道,“咳咳……这位公子,你靠的太近了……”
不只认知,整个人都仿佛脱胎换骨,忽然正经文雅起来,像是讨饭的花子学了琴棋书画——糟践文人。
“萧爻,”慕云深刚刚抻开的眉心又蹙在了一起,“你记得我是谁吗?”
萧爻竟然还会顾及体面了,将薄被拉了拉,疏离而礼貌的摇了摇头,“恕在下浅薄,似并未见过……”
酸的阮玉牙一倒,上手就想照脑门来一下,把人拍正常了。
“你!”慕云深陡然升起一股无名火,但这股无名火即将烧到萧爻身上的时候,又忽的被扑灭了。
他竟然一时语塞,所有的理直气壮和唯我独尊都有了屈服的方向,甚至良心发现的希望萧爻能这样脱身其外,别搅和进自己的破事里。
“哈……哈哈咳咳咳咳,慕大公子你也有这一天……”萧爻笑呛了,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他这会儿还算个病人,就已经不要命的伸手讨揍了,倘若真恢复过来,铁定比之前更加祸害。
感情这内力还有遗传的效果,把白锦楠的疯转嫁给了萧爻,转眼变成个不要命的了。
“你你你……”慕云深还没急,阮玉先火烧火燎的想给他一拳,要不是旁边有人拦得快,萧爻非得自找苦吃。
“慕哥哥,你也太维护他了!”
阮玉跺着脚,十分不满。
她原先还把萧爻视作朋友,此刻只恨他瓜分了慕云深的关心,小姑娘愤恨的站在床脚,大圆眼睛瞪着,跟不会眨似的。
慕云深一言不发的坐在萧爻身边,先替他换了额头上的毛巾,后者现在才知道卖乖了,仰躺着,小心注意着慕云深的反应。
“慕大公子,你不生气啊?”萧爻咽着口水小声问。
他原以为自己遭此大劫,虽没死但到底脱了层皮,再醒过来肯定虚弱得很,四肢无力,头脑发花……现在却发现低估了自己,除了笑太急呛到的口水,萧爻现在精力充沛的很,一扫之前的消极怠工,给他个机会,能脚踹苏木,拳打沈言之。
“松开……疼。”慕云深动了动被萧爻握着的腕子。
勒出的青红在萧爻肉多的指头下有些触目,萧爻赶紧一松手,“那什么,我力气是不是大了?”
他现在的感觉,就跟无意钻进了别人的躯体一样,碰什么都是瓷做的,稍不讲究就坏了——萧爻心里暗暗叫苦,就他这排山倒海似的粗心眼拿来穿针,得翼翼成什么样儿啊。
“萧爻,”还没等另一个人回过神,慕云深忽然开口,他神色虽与往常没什么分别,冷淡而温柔的脸上似积年累月覆盖着面具,眉心却微蹙着,他道,“你怪不怪我?”
此话从何说起?
萧爻刚有些困惑生出来,忽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脱胎换骨,都是慕大公子见死不救的后果……因祸得福暂时还算不上,但苏木那一掌,和白锦楠强制性的“救命”方法,却是实打实差点将他疼死。
如此想来,很有点愤愤不平。
萧爻的念头一转,先撇开这层“恩断义绝”的愤慨,没头没尾的问,“她人呢?”
“谁?”慕云深也是被问的一愣,他有点跟不上萧爻的思维跨度。
“白……老前辈,她人呢?”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萧爻打从一生下来,全身上下都烙刻着他爹的印记,从姓名相貌,乃至所作所为。
幸好他不是个爱计较的,否则但凡是个有点骨气的世家公子,都想摆脱家族的荫蔽父亲的光环,要什么扬名立万,还要什么万人景仰。
更何况萧爻和他爹相处的时间分外稀少——所谓“稀少”就是砂砾里头挤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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