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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无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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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下听道:“方儿,你年纪还轻,别说‘谈’话。”

慕容方巾愣道:“昙花?什么意思?”

席下仰翻而笑。易鹤见道:“方妹,别跟他瞎扯!”

慕容方巾欲语,谁知,药翁也跟着笑了起来。

符贞微敛神色,道:“方妹,不是昙花,是谈话的谈。”

慕容方巾依然不解,欲问,就见到公二单、上官荆二人从内室里出来了。

与此之时,爱巾三人也走到了门边。

慕容方巾喊道:“姐,你们怎么才来啊?”

跳佛道:“丫头,等不及了?”

慕容方巾道:“是啊,好久没尝到……申公公您的手艺了啊!”

跳佛哈笑数声,对公二单道:“二单,蝉儿呢?”

上官荆道:“义叔,你别管她了。”

跳佛却道:“她在哪儿?”

公二单接道:“义叔,算了,让她一人多待会儿吧。”

跳佛不再说什么,只道:“二单,你们先吃,厨中还有几道。”说着,欲去。

但爱巾道:“公公,这么多已经够了,别去了。”

跳佛道:“不行。那可是你最爱吃的哟!”

慕容方巾一听,笑道:“那您太偏心了呀!”

跳佛笑而欲语时,爱巾道:“方儿。”

慕容方巾这才注意到在场的气氛有些不对。

哪知上官荆道:“方儿,那你最爱吃什么呢?”

爱巾欲语,却被席下道:“夫人,她应该最爱吃‘无痕水’。”

上官荆不解道:“这……是什么?”

席下笑道:“方儿说不能偏心,那只有将这碗水给它端平了啊。所以……它就叫无痕水。只是不知跳佛前辈能否……”

跳佛道:“谁说这‘勇者无谋’啊!好,方儿,你等会儿,啊。”

慕容方巾欲语时,他已去。

药翁对席下道:“看来你得和元略那小子换换名号了。”

席下却道:“堂老哥,世上真的存在无痕的水吗?”

药翁怔了怔,道:“何意思?”

席下道:“一切都是相对的。”

易鹤听道:“有人就是喜欢‘一现昙花’!”

上官荆接道:“易姑娘,说的是谁?”

易鹤不语了。

上官荆又道:“菜快凉了,大家快用吧。”说时,侧眼看了看丈夫。

沉默了好一会的公二单终于从连习的身上转开了目光。恰巧的是,转开的瞬间却和注视着他的符贞四目相遇。

而事实上,在坐的每一个人心中都在嘀咕着这氛围。

爱巾给方儿加菜的同时,也在给连习加。

这时,公二单道:“爱儿,你义弟可是江湖上传说的第九客?”

爱巾愣道:“是,怎么了,爹?”

公二单道:“既如此,我也就不再拐抹了。爱儿让他把爷爷的剑还给第二庄。”

此语一落,爱巾一时间也失措了。

唯一还可说话的药翁开口道:“二侄,你说这瞎伙子是那……第九客?”

公二单不语。他的夫人道:“庆叔,你的堂弟没对您说吗?”

席下一听,道:“夫人,您不是就说了吗?”

上官荆笑道:“是啊,席少郎。真是天生的辩者!”

席下笑起来了。

易鹤见道:“你笑什么?”

席下道:“妹子你总是在我‘一现昙花’的时候,说我点什么。是不是妹子你对我席下有那个……有一点……”

易鹤忍不住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席下狂笑道:“今年是谁的本命年啊,我的妹子?”

易鹤一听,侧向笑着的药翁,眼神里不禁冒火。

药翁连连摆手道:“你的生辰绝对不是你老表哥说的,真的。”

“此地有银啊”啊!一旁的符贞淡笑起来。

这一笑,却让公二单立刻皱起了眉心。

爱巾明白此时已非常尴尬难为。

慕容方巾微红着脸,道:“二叔,三哥的驴失踪了。您……”

公二单已道:“既然是他的,他就一定有办法找它回来。”

慕容方巾止住。这会儿,连习却还是沉默。

上官荆笑起来:“你是巾儿的义弟,我就叫你……哦,对了,忘了问你叫什么了!”

连习平声回道:“我叫祈连习。”

上官荆道:“好,那就叫你阿习吧。阿习,应该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二叔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你别上心。如果你能将剑找回来,了却你二叔这一生的最愿,那真是太好了。当然,如果太难为你了,就-----算了。我没还是一家人嘛!”

连习不语。爱巾接道:“娘,谢谢您。”

上官荆道:“好了,菜都凉了,大家用吧。”

话音稍落,跳佛就将最后几道菜端上来了。

第一道:就象夜盘中那轮皎洁的明月,给你那种思念,那种泪水。只是,它不是唯一的,而是无数的。因为每一个的里面充满着水,流动的水,而且正在凝结着一滴一滴透澈的珠儿,在上面。

慕容方巾见道:“您这不是糍粑吗?”

跳佛笑道:“是,但它有个别名。”

慕容方巾欲问时,席下道:“让我猜猜!会叫---什么呢?嗯,这一滴一滴看起来真让人垂涎!不会是叫……泪……糍吧?”

慕容方巾不懂道:“你怎么……这么……”

席下笑道:“方儿是说我为什么话一下转弯吗?其实这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你看啊,这么绝色绝味的东西,能吃上一回,一个人这一生也就不枉了。如此一来,为这一回的无撼而流泪啊!”

易鹤接道:“无撼,就一定要流泪吗?”

席下道:“对我来说,是这样啊!”

易鹤横了他一眼,不语了。符贞则摇头,笑了起来。

药翁问道:“老跳佛,说说吧。这到底叫个啥?”

跳佛道:“老发瘟,这的确是叫泪糍。但意思嘛,得由你来尝。”

药翁道:“难道我还怕你那一手?”说着,就动筷先尝。其余人也跟着起筷。

惟独连习只是干坐着,沉浸。

跳佛一见,对爱巾道:“孙女儿,这小子嫌我做的难吃吗?”

爱巾不由一愣,侧目道:“怎么了?”

连习道:“没。姐爱吃这个?”

爱巾道:“为什么这么问?”

连习道:“没什么。姐,我想尝一下。”

爱巾道:“我给你吧。”

送入口边时,连习舌尖就已感觉到火辣辣的。不一会,额角浸出了汗莹来。最后连泪水也被逼了出来。

爱巾见道:“原来你不习惯吃辣啊!要不要喝水?”

连习此时根本动不了口。席下笑道:“驴上人,吃香喝辣看来真不是你这种另类俗人受得了的啊!

慕容方巾接道:“我知道为什么叫泪糍了。原来是辣得流出了泪!”

符贞听道:“那也该叫‘辣糍’啊!”

跳佛道:“你这丫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符贞道:“申老前辈的深意,晚辈可猜不到啊!”

跳佛笑道:“今儿这桌菜,看来准备得还是个时候。”

上官荆道:“义叔,说的是……”

跳佛道:“都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其实能聚到一起,就已经是每一个人的缘分了。何况你们几个又都是后起之秀,难得啊!好了,还有两个菜,该上了。”人去。

但这些话却让深思的人陷入得更深了。

上官荆又开始催大家动筷了。公二单却在这时道:“药叔,你先用,二侄回书房了。”

药翁点了点头。

公二单侧身对一旁的管庄道:“让蝉儿来见我。”

而管庄去约一会,跳佛连上了最后两道菜。

第二道,三条半斤来重的火鲤,游在这立锅热炉间,大有鼎立一世界之势。而这片片秋鳞也始终不因沸腾之水而改变丝毫----它们在夕色的烛光中就如那沉落湖底已有千年的黄色之金----永不褪色!

可在锅炉正中处,却矗立着一根长约三尺的小石棒。

这究竟是……

慕容方巾见道:“这----叫什么啊?”

跳佛了当道:“绕梁三鱼!”

慕容方巾接道:“不懂。但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除了这根石棒杆子之外。”

席下听道:“方儿,你只说对了一半半。”

慕容方巾道:“哦,那席大哥就说说你的‘一半半’吧。”

席下耸耸道:“好。这第一,锅中清水是大有讲究的。别看无色,但实际上却是包罗了许多大锅鱼的配料。比如生姜榨碎乳、磨椒汁、春晒秋储的藿香叶末等。不过……”

易鹤截道:“这些谁不知道!”

席下道:“不过,还有一种……就是高粱酒。”

易鹤不语。慕容方巾道:“席大哥,是不是你之前都尝过这两道菜啊?”

席下道:“上述之言,都是我猜的。”

慕容方巾不禁道:“可你说起来却象是真的。”

席下笑而未语。跳佛这时道:“老发瘟,你这堂弟看来还真是‘猜神’!”

药翁此时的表情却非常严肃认真,不语。

慕容方巾忍不住问:“公公,这道菜究竟有什么意义啊?”

跳佛却对符贞道:“丫头,你来说说看。”

符贞微笑道:“申屠前辈的厨艺天下唯一,晚辈要说也说不出多少来。不过,从这菜名来看,却象是出自那个典故----绕梁余音,三日不知肉味。”

跳佛道:“果然不愧都是‘后起之秀’!嗯,祈连习,你来说说看。”

连习似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但道:“这清水中应该有红高粱酒。酒,一可用来去除腥味,二……二可以‘愁更愁’。”

跳佛听道:“好一个‘李太白’!还有吗?”

连习沉默会儿,道:“酒,是时间的泪水。泪有千种,其境就更有万千。”

跳佛道:“精辟!如此来看,这个‘第九客’还真是名存实在!接着往下说。”

连习欲起身,却又没有。他道:“水中世界,天籁沉寂,无你无我,只是心碎。”

众人中,听不懂的已经越来越惑。

跳佛面色已变,道:“如此年纪,竟能明白我这道用了近十一年之久才悟出来的,今天第一回上桌的菜的----意义。”

爱巾听道:“干公公,你在说什么?”

跳佛述道:“这道菜,是我第一次听到你的笛声而思悟起来的。这清水中除了刚才那些通常的配料之外确实还有红高粱酒。荆儿,你还记得在三十二年前,我与你公爹一起在鸽岩煮酒论学吗?”

上官荆道:“义叔,怎么突然会这么问?”

跳佛道:“因为那次的酒就是红高粱酒。老发瘟,你也不可能忘了那种味道吧?”

药翁道:“故人已去,往事当忘。”

跳佛道:“若能如此,今日你又何需故地重游?”

药翁道:“就正因为难忘,才如此啊!”

伤心的两个人,心底正记忆着那段年深日久的往事。

爱巾见道:“您俩怎么了?”

跳佛道:“二十一年后,我在岩边喝酒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曲人间天籁,那就是爱儿你的笛声。每次听到这样让人心碎的声音,我都会记起它。时间越久,我就越难自拔。沉醉中,我突然想到将自己一生的技艺融进这记忆之音中。就让心中的思念永如这沸腾之水,永如片片秋鳞!”

大家沉浸起来。

慕容方巾问道:“申公公,那这根石棒是……”

席下道:“就是绕梁之‘梁’呗!”

慕容方巾

却道:“那意思太粗浅了吧?”

席下笑道:“驴上人,你给她一段深邃的阐述吧。”

连习此刻有些觉得这宴象那鸿门宴,虽然并无刀光剑影。听他道:“这……这我不懂。”

席下道:“不可能吧。怎么说你也是……”

跳佛回道:“这是根磁石棒。我把它放在这中间,并没有多大深意。不过,却有一个难释的疑问。”

药翁接道:“这根磁棒,不就是他生前手中握着的遗物吗?”

上官荆听道:“义叔,是什么疑问?”

跳佛道:“磁棒的特性与热量有什么关系。”

慕容方巾道:“特性?是指能辨别方向的功用吗?”

跳佛道:“如果磁棒还存在着另一种不同的量,假设就叫磁量,那它与热量是一种什么关系呢?”

易鹤不禁道:“申老前辈,您这是在说什么?”

跳佛道:“这个疑问是汗弟生前与我讨论的最后一个疑问。我说出来,只是希望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能从你们后来人中知道答案。”

爱巾道:“您会知道的。哦,对了,不是还有一道菜吗?我和您去端吧。”

跳佛笑道:“不用。”人又已去。

上官荆这时道:“药叔,快用吧。大家也是。”

药翁却道:“难咽。荆儿,我去散散。”

药翁起身离开。易鹤见道:“庄夫人,晚辈去一下。”

上官荆道:“姑娘去陪陪药叔,也好。”

在两人去后,席下就道:“驴上人,解出来了吗?”

连习道:“没有,你呢?”

席下道:“别问我。我一概不懂,尤其是这些我没必要去弄懂的问题。不过,有一个人绝对不会例外。我说的可不是你,驴上人。”

慕容方巾问道:“谁啊?”

席下笑道:“我大哥。”

慕容方巾道:“原来元大哥是个‘林’外之人。”

席下道:“‘林’外之人?恰当极了!”

上官荆接道:“哦,元略是这样子的一个人?”

席下道:“夫人,大哥虽然也有一身难测高深的武艺,但我从未见他去研究什么武学绝技,也从未见他施展过他的真正武艺。平常最多的两手也都是平常的。他就爱推理解疑,就象是一官府中人。不过,他人却身在江湖。所以江湖中人,就给了一个江湖称谓‘哲郎’吧。”

上官荆道:“又是一个独特的人。难怪她老是……”

跳佛此刻将最后一道菜味端上来了。

若说这是一锅水,一点也不为过。

可是,大家却都沉默着,谁也不说话。

跳佛有些叹气,道:“民以食为天。食者,最重要的还是养生。只有活着的时间足够了,人生的价值才能实现!方儿,这就是为你准备的----无痕汤!”

汤,无色,无臭,无味。

但它却融含了天地之间的精华!

慕容方巾喝后,道:“申公公,这……是怎么做的?”

跳佛笑道:“用心做的。”

慕容方巾道:“它真象是水,什么味道也没有。”

跳佛笑而不语地转看不喝的连习。观察了会,他问道:“年轻人,在想什么?”

连习此时却摸起碗,喝了一口。

跳佛又道:“味道如何?”

连习道:“是水,但却是……汗水,咸的。”

其他人喝起来什么也没有,惟独连习是这么语出惊人。

跳佛忍不住道:“不可能。你真的喝到了汗水的味。”

连习道:“对。”

跳佛不再问了。慕容方巾道:“三哥,你……的舌唇也太……不可思议了!”

连习却沉默起来。

席下道:“说说吧,驴上人。”

但连习还是不说。

爱巾见道:“连习,你真的喝到了咸味?”

连习点了点头。爱巾道:“这……不太可能啊?”

连习沉静半晌,终于道:“流着汗水的手,流着诚意,流着情。”

席下道:“好个‘三流’!竟一下言尽了---无痕汤的真谛!不愧是‘驴上之人’!”

易鹤接道:“你这到底是夸人,还是在损人啊?”

席下道:“兼而有之。”

易鹤欲语之际,符贞道:“前辈您能在不多久的时间里悟出这道汤,可让晚辈开了眼。前辈,您的厨艺究竟是怎么达到这样让人……让人太难以形容的程度啊?”

跳佛道:“食,既然是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那么它就得在人生百态中去寻索,去融合。”

符贞微微应声。

跳佛道:“今天,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祈连习,若可以,你我就为‘忘年之莫’吧。”

连习心中一动,没想到跳佛的性情很“老玩”。他轻道:“好。”

跳佛对这样简洁的回诺,不由漾起了嘴角,道:“知人难寻,今却得二,太足矣!”

席下听道:“前辈所说‘得二’是……”

跳佛道:“一者已去,二者今来。”

席下道:“前辈一生,憾已无几,而……而流浪的人依却在河边……流浪。”

慕容方巾接道:“席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

席下道:“伤叹!伤叹哟!”

上官荆道:“席少郎,少年当歌莫空嗟。”

席下道:“夫人,那可有酒啊?”

上官荆接道:“红高粱,如何?”

席下道:“行!”

上官荆便起身道:“我去窖库给你拿来。”

席下道:“不敢。夫人让管庄领我去就可以了。”

上官荆接道:“他去叫蝉儿了。”

席下道:“可也过了好一会了啊!他应该……”

上官荆截道:“那好吧。就让爱儿带你去吧。”

爱巾听道:“流浪的人,走吧。”笑起来了。

去时,爱巾又回头对连习道:“你喝吗?”

连习摇头道:“不用了。”

爱巾又接着问正品尝着汤的符贞:“贞妹,你呢?”

符贞微笑道:“巾姐,你呢?”

爱巾笑了笑,便与席下去了。

平静了一会,上官荆道:“符姑娘,师承何处?”

符贞道:“夫人,晚辈师承天下众师。”

跳佛听道:“好个‘师承天下’啊!”

符贞道:“申老前辈的话,晚辈不敢当。”

跳佛却连连点头道:“一个女子有如此胸襟和见地,了不起,了不起啊!”

符贞道:“晚辈的话,太妄了。”

上官荆接道:“姑娘之言,透着男儿气概。当今江湖,象姑娘这样博学心善的人已经太少有了!”

跳佛不待符贞话起,又已道:“荆儿,说得不错。如今女儿已不输男儿了。当今武氏则天就已让千百年来的传统观念焕然一新!也许正因为如此,才有大唐之兴啊!但,要彻底将这些世俗的旧物淘去,却还需时间之河的力量。”

上官荆接道:“义叔,这真是一次论宴啊!”

跳佛道:“然也!”

上官荆道:“义叔,反正我也不太懂。你们就先聊,我去一下二哥那儿。”

跳佛点了点头,就又续道:“看来我还不是很老嘛。还跟得上这个时潮啊!”

慕容方巾这会儿接道:“您啊,就象那诗仙太白满腹的诗情!”

符贞道:“但也有圣杜的沉郁之心。”

跳佛不由大笑起来。

第六章 第二庄的夜

 连习从老人的笑声中,知道老人已有好久不曾这么放怀过。细思自己,生命却从未象老人这样真正饱经风霜,真正性情一回!对老人的这种感情,他渴望拥有!

见连习陷得很深,符贞问道:“连习,在想什么?”

连习却忘了回答。

符贞看了一会儿,才又道:“连习,你没事吧?”

连习仍未醒过来。

慕容方巾见道:“哎,三哥!”

连习表情有些愁。

跳佛见之,伸手示意了符、方二人。三个人一起守视着深思中的连习。

连习在安静的氛围里,脸上的神情愈显得忧痛。可想而知,他的渴望越来越浓烈。最后,他竟一个人垂首离开宴席,仿佛就他一个人一样。

他要去哪儿?

跳佛三人尾随而去。

连习在星夜下,有如梦游般地朝鸽岩走去。

西沉红月,在岩边守侯。

连习轻轻坐下来,抬首。

静静中,他呓语起来。

----你没有大海的胸

----你没有小河流淌的旋律

----你没有群山的围绕

----你没有汹涌澎湃的浪花

----你没有波光粼粼的风

----呵,我的湖!

----你没有沙漠的阳光

----你没有激情的岩浆

----你没有鸟儿的呼唤

----你没有浪漫的雪

----你没有多情的诗歌

----你没有森林的呼吸

----哦,我的湖!

----你没有大地的肩膀

----你没有田野的春天

----你没有人们的手臂

----你没有云朵的守侯

----你没有鱼儿的人生

----喔,我的湖!

----你没有远行的路

----你没有雷电交加的雨

----你没有船的古老

----啊,我的湖!

他的眼角,流出了泪光。

那可能正是沉月的心情啊!

它已经红透了,快要醉下了。

连习此刻心中舒畅了许多,在最后,他笑起来:“总有一天,时间会死去,生活的人们将忘却人生所有一切,珍惜哟!”

他一起身,跳佛就道:“这句话,象是……岁月说的。”

连习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跳佛见连习神情窘迫,笑道:“偷听者,是我们。你又无过,不必如此。”

连习无语。

符贞道:“连习,刚才见你笑,你的心情是否好了一些?”

连习道:“原来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后,就是这样的感觉,轻松的感觉。”

符贞道:“是啊,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将烦恼的一切暂时抛开,把心中的感情化作另一种天籁,传给万物听,这可是一个治心病的不二处方啊!”

跳佛道:“丫头所言,句句入心!”

慕容方巾接道:“我还是不陪你们了,你们说的话,都难懂。”

见慕容方巾欲走,连习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跳佛却道:“你们先走,我还待会儿。”

于是,三个人回到了厅间。

慕容方巾咬起嘴皮,道:“一个人都没有。”

符贞道:“觉得郁闷了?”

慕容方巾点着头。

符贞道:“时候不早了,方妹,不如就去睡吧。”

慕容方巾道:“好吧。”

慕容方巾一去,符贞也欲回房,她道:“连习,你也睡吧。”

连习道:“好。呃……贞姐。”

符贞回过身来,道:“说话怎么吞吐起来了?说吧。”

连习却又犹豫起来。

符贞微笑道:“连习,你可不是这样的啊!说吧。”

连习道:“在贞姐心中,有些失落,对吗?”

符贞怔道:“为什么这么问?”

连习道:“在最近这些天里,在我认识的人里,有一个人让我有些好奇。贞姐,能猜到他是谁吗?”

符贞细思会儿,道:“是那个叫红善的姑娘吗?”

连习不由一笑,道:“她不是。”

符贞嫣然道:“回答得很快嘛!”

连习道:“她……是个好姑娘。”

符贞道:“看得出来,你说的是真话。不过,我更好奇能让连习感到好奇的人是谁。”

连习此时却微敛神色,道:“贞姐再猜。”

符贞道:“那是仲孙大哥吗?”

连习摇头道:“仲孙前辈,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符贞沉思片刻,道:“那就是你姐夫了。”

连习道:“姐夫是个情真性烈的人。”

符贞又笑道:“那总不能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吧?”

连习道:“刚开始,是好感。相处下来,已如亲人。”

符贞道:“那----我猜不到了。”

连习道:“虽然我不能说清为什么,但我肯定贞姐一定曾经认识,他。”

符贞道:“这么肯定?”

连习道:“是这样。不过,现在却不是道明的时机。”

符贞道:“连习,有话就直说吧。”

连习道:“没有割舍,没有人生。在岩边的时候,我重思着一个永恒的话题。曾经舍去的,已成为一种经历。往后的时光,是珍惜还是割舍?选择的答案,不可能是唯一的,但求心中少愧少憾。贞姐,你又是否迷茫?”

符贞接道:“没遇到他之前,没去想过。遇到后,却真不知如何面对。但他却好象已经作出了选择。他,这个人好象……一直都是这样。”

连习道:“也许不是,可我看不出来。”

符贞道:“这就是你好奇的原因?”

连习道:“应该还因为申屠前辈的这些菜。”

符贞道:“这些菜,给人的味道是与众不同的。它会勾起人心中许多的回忆。”

连习道:“那干脆就给它起个名,就叫心宴。”

符贞笑起来:“谢谢你,连习。”

连习道:“要谢,就谢申屠前辈吧。”

话落之时,易鹤奔了过来。

符贞道:“怎么了,鹤妹?”

一身白气的易鹤喘道:“老表哥,回……来了没有?”

符贞道:“你不是跟着他吗?”

易鹤道:“他那怪性子,谁能跟住他啊!”

符贞道:“鹤妹,应该没事的。”

易鹤道:“可我觉得这次……他跟往常不一样,我真担心他会……”

符贞道:“怎么不一样了?”

易鹤道:“他一向嬉皮笑脸,惟独这次,看起来很憔悴。也不知道是什么使他变成这样。”

符贞道:“可能是这……几道菜。”

易鹤道:“贞姐,他以前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

符贞道:“你别太焦急了,先去休息吧,走吧。”说着,符贞拉起易鹤先行回房了。

而连习一个人在桌边坐了一会,就走到廊下,发起了呆。

倏地,空中旋来一束流光,直飞连习泥丸处。这是什么?

连习不能细想,只觉它是带着戾杀之气。可是他却不想闪避。

当它就要穿进连习额中时,两根手指在一瞬间将它夹住了,不能再动丝毫。

就在这一刹那,它竟又破茧而出另一束,光。

在这半微的距离之间,手指竟依然夹住了它。

这到底是什么暗器?这又究竟是什么武功?

连习此时的手里露出的是----一长一短、一粗一细的两根青黑色的针。

连习夹了一会,就轻轻落下了这对亲如母子的针。

而暗袭的人,也有了身影。

这个人道:“第九客,原来真不会武功!”

这话让人费解又惊诧。

连习听着这个万切千真的女人音,不语。

而她又道:“一个人真正的武功,绝对要是自己的。”

连习还是听着。

她没回身,道:“虽然你将---默指的境界,提高到了另一个层次,但它终究是属于默氏绝学。”

连习有些惊讶这句话,但始终未语。

她似乎忍不住了,回影道:“你是一个哑巴?”

连习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这叫什么?”

她回道:“孕针。”

连习道:“玄奇的暗器。不能夹住它的人,就已被它穿过,可夹住它的人,也很难过。”

她道:“指力若太小,则不能夹住,指力太大,则给了它足够的压力,使腹中之子破茧而出。当然,还要有足够的手速。不过,我还是没料到你如此年纪却将默指练到了这样的化境。”

连习道:“明明暗色的东西,却给人的是刺眼的感觉。要达到这种神奇,速度必须近于光,而能达到这种速度的人,功力就可想而知了。”

她道:“你不能看见,却能感觉得如此清晰,不愧是他们所称的—第九客!”

连习不再语了。

她又道:“世上能接住我暗器的人,你目前还是第一个。不过,往后,你就……太难了。”

连习让她说。

她则道:“今天,你还没让我失望,所以,在往后的机会中,我不会杀你。不过,别跟我作对。”

说完,怎么来就怎么去了。

连习没有为那一刻而感到畏惧,相反,他有些高兴,因为这是他的机会,去拥有的机会。想着想着,不由朗朗一笑。

谁知,传来了席下的声音:“驴上人,对这种事还能笑得出来,真不简单啊!”

连习转过身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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