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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毒梅香-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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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天下真有这等鬼神莫测掌法,若是配上那‘诘摩神步’,平凡上人的‘空空掌法’尽管精奇无伦,怕也不那么就一定胜得了这套掌法,若是世外三仙一齐合力研究武学,岂不是替天下武林多创无数武功?”

正思索间,忽然一条人影快似闪电般地飞了过来,一眨眼间使到了面前,却是那平凡上人!

慧大师道:“臭和尚怎么又跑来啦?”

平凡上人急道:“咱们不比啦,我大戢岛上来了强人,我得赶紧回去——”

说着提起手上一物,众人一看,只见他手中提着一只死鹰,咽喉边上插着一支短箭。

辛捷认得那鹰,正是大戢岛上的鹰,想是被人射了挣扎着飞到这里死了,当下上前细看那箭羽。

那箭羽的质料样式都极怪异,看来不是中土所制,但细看上面却刻着小小三个汉字。

辛捷凑近一看,原来竟是“金鲁厄”三个字。

辛捷啊了一声,把字拿给大戢岛主看,大戢岛主一看之后,怒道:“原来是这胡小子,哼,他竟敢杀我鹰儿——”

接着转身就走,辛捷心想既是金鲁厄,只伯多半是要寻自己晦气,立刻叫道:“上人且慢,晚辈也去——”

慧大师却哼了一声,一跃数里落在石林中。

平凡上人带着辛捷摧船疾行,渐渐行近大戢岛,远远就望见两艘大船泊在岸边,平凡上人心中一急,双袖向后一拂,两股排山倒海的内家真力推出,船行如箭,船底虽已触了沙,但仍如箭一般直冲沙滩。

平凡上人催道:“娃儿,快!”

一手挽起辛捷,脚下用力,身体腾空而起直落在六七丈的一棵老林树上。

辛捷居高临下,只见下面林中一大群人正在拼斗,竟是十七八个和尚围着四个人拼斗,那四个人打扮甚是古怪,倒有三个人是和尚装束,却都着了一身大红袈裟,另一人却是儒生打扮,四个人轮流发掌,似乎威力大得异常,那些和尚没有一个敢近身。

待那儒生一发掌,辛捷恍然大悟,低声对平凡上人道:“那儒生打扮正是金鲁厄。”

平凡上人冷笑道:“那三个和尚是高手,哼,怪不得金鲁厄这小子敢到大戢岛来撒野,原来有了靠山。”

辛捷闻言注视那红衣和尚,只见其中一人呼地一掌劈出,正面一个中年和尚闪身一让,砰的一声,后面一棵桶口大的巨松竟然应声而折。

辛捷不禁骇然,暗思:“这三个红衣和尚功力之高只怕不在世外三仙之下,定是那金鲁厄的师辈的了——”

回看平凡上人,却见他正凝视着那一群和尚,脸上神色甚是古怪,辛捷不禁大奇,也细看那群和尚,只见共是一十八个,其中却夹着一个俗家青年,细看之下,竟是那“武林之秀”孙倚重!

辛捷恍然道:“呵,少林寺!”

再看那十七个少林僧人和孙倚重,八成是按着一种极纯熟的步法困着红衣僧及金鲁厄,他心中一震,暗道:“这怕就是闻名天下的‘罗汉阵’了。”

忽然平凡上人道:“不好,那天兰和尚就要施辣手,少林和尚就要落败,咱们快去——”

响声才落,人己腾空而起,辛捷一怔,紧接着也不身而起,在空中已闻惊叫声起,原来这三个红衣和尚及金备厄果然己反守为攻,着着进击。

刷地一声,平凡上人己如飞马行空般降了下来,两袖一扬,正好把当先一个红衣僧的一掌接了下来。

砰的一声,那红衣借被震得身躯一窒,平凡上人竟也是双肩乱晃,两人都惊咦一声。

那红衣和尚面如笆斗,怒瞪平凡上人一眼,扬掌又是一记推出——

平凡上人反手一记削出,不进不让的硬迎上去,砰然一响,两人竟都退后半步!

这真是百年来从未有的事,以慧大师无恨生的功力,在和功力深厚的平凡上人过招时都尽量避免和他硬碰,这天兰和尚竟然和平凡上人硬打硬拉,难怪平凡上人要暗惊不已。

那天兰和尚心中却更是惊异,他掌上功夫在天兰是第一高手,竟被平凡上人震得有些心气浮动!

那金鲁厄指着辛捷叫道:“师父,就是这小子!”

站在最后的红衣僧打量了辛捷一眼,操作生硬的汉语道:“你可是这和尚的徒弟?”说着指了指平凡上人。

辛捷正待回答,平凡上人喝道:“娃儿,别理他!”

那天竺僧瞪了平凡上人一眼。忽然干笑道:“这位想必是人称世外三仙中的平凡上人了,贫僧兄弟能见

这等世外高人,何幸之有。”

接着指着先前和平凡上人对掌的和尚道:“这是敝师兄伯罗各答——”

又指着另一个全面和尚道:“这是敝师弟盘灯孚尔——贫僧是金伯胜夷,敝兄弟人称‘恒河三佛’,嘿嘿,其实恒河只是条小河,咱们兄弟总想若是能改成‘黄河三佛’,那可真有意思,再说咱们入住中原对中国武林也大有裨益,中原武林人物没有一个不是高兴万分的——只是,只是令徒却硬来架梁,本来这事我也不管,不过咱们一打听之下,原来是你世外三仙做他的靠山,这个咱们就要管一管啦……”

这时双方拼斗早已停止,那十几个和尚突然由一个老和尚带着走来,到了平凡上人面前,一齐跪了下去,老和尚道:“弟子少林第十四代掌门智敬率门下拜见灵空祖师——”

平凡上人脸色大变,一跃而起,双手乱摇道:“和尚你找错了,贫——贫僧不是灵空,灵空早就死了——”

平凡上人虽是和尚装束,但百年来早已不以和尚自视,这“贫僧”两字说得好生生琉。

少林寺的辈分是按灵清明智自定来排的,这少林寺掌门是“智”字辈,而他说的灵空竟是四辈以前的“灵”字辈。

那“恒河三佛”见这群和尚突然对平凡上人拜跪,都不禁一

辛捷却陡然想起那孙倚重及少林和尚无故找自己较量的事来,他暗道:“少林寺的人显然发现平凡上人的‘大衍十式’才找我较量的,这老和尚方才又称平凡上人什么‘灵空祖师’,难道平凡上人当真与少林寺有关联?嗯,平凡上人方才虽道‘灵空’早就死啦’,但是显然他是认得‘灵空’的了,莫非——”

这时那金鲁厄的师父金伯胜夷道:“平凡大师,咱们索性说个清爽,今日恒河三佛要找世外三仙较量一下——”

平凡上人似乎心乱如麻,转首对跪在地上的少林僧道:“你们找错了,我——贫僧真不是灵空啊——”

那智敬老和尚叩头道:“祖师还要瞒弟子么?那辛师祖的剑法正是少林失传的秘技啊——”

敢情他比“灵空”矮了四辈,他称辛捷为师祖是以为辛捷是平凡上人的徒弟之故。

那金伯胜夷不耐道:“平凡上人若不敢应战也罢,只要把这姓辛的小子让咱们带去——”

平凡上人心乱如麻,忽听恒河三佛要带辛捷去,不禁怒道:“放屁!”。

他两头无措之下,心一横,暗道:“我老人家只好一走了之。”

当下一把抓住辛捷,一声不响,斗然施出绝世轻功,眨眼不见踪影。

恒河三佛不料他耍出这一手,一怔之下急叫一声,也如飞追去,只剩下呆跪在地上的十八个少林弟子——

平凡上人极喜辛捷,他知恒河三佛是要杀了辛捷,用辛捷的兴颅到中原去镇压人心,替他徒儿金鲁厄出气,一面疾奔,一面低声对辛捷道:“那几个天竺老鬼是想要你小命,我老人家不依,但我一个人却不是他们的对手,为今只有一条路好走——”

辛捷冰雪聪明,接口道:“到小戢岛去!”

平凡上人道:“正是,咱们快赶!”

辛捷沉吟了一会道:“只是,只是——”

平凡上人道:“只是什么?”

辛捷道:“只是怕那慧大师不肯——”

平凡上人道:“我好歹要激她出手——我们一到小戢岛,待我上了岸,你立刻驾船到无极岛去找那无恨生,那‘恒河三佛’武功强极了,只怕我与慧大师两人抵不住了。”

辛捷一听要到无极岛去,顿时心中一震,菁儿那如花娇靥立刻浮上心头。

平凡上人挽着辛捷奔到海边,距那小艇尚有十丈,己是腾空飞起,人落在小舟,冲力却恰巧使小艇冲入海水中,借着一个浪退回,小舟己飘出丈余。

辛捷一把操起木桨,猛力一板,小舟如箭而前,平凡上人却站船上双袖连挥,用内力鼓舟前进。

辛捷虽然不善驾船,但他臂劲极强,千桨板出不下数百斤,是以不消几板,船儿己到了海中。

回首一望,那恒河三佛及金鲁厄也匆匆赶到海边,跳上一条大船,启锚追来。

大船上帆桨并用,极是快捷,但辛捷这边却仗着小舟轻快,是以不致被赶上。

再划得几桨,辛捷抽空回首一看,只见三个红衣僧都站在船上用衣袖鼓船前进,是以大船速度大增,竟是渐渐追近——

平凡上人俯身在船头提起铁锚,将绳子扯去,待大船追近,突然斗手将铁锚打出——

平凡上人何等功能,那铁锚竟挟鸣鸣之怪响,疾如流星地飞了过去,拍的一声,大船上竟有三张主帆因桅梁被折,落了下来,那大船速度顿时一减——

辛捷连忙趁机运桨如飞,船行如箭。

一个大浪掀起小舟,小戢岛已模糊在望——

波涛汹涌,浪花拍击处,激动漫天水星——

平凡上人站在船首,真力灌注,双袖交相往后拂出,内家真力发出,再加上辛捷那每一下都有几百斤的力道板桨,船更是有如天马行空。

辛捷不时回首眺望,果然那艘船仍然在后面追,面且速度也甚是惊人,并没有愈距愈远的趋势。

小戢岛己然在望,平凡上要双袖猛然一拂,小舟登时如脱弦之箭,一冲之下,距岸边仅有十丈开外。

平凡上人蓦然顺着船势一冲,身体腾空而起,由于小船前进的力量,加上平凡上人盖世轻功,竟一掠十丈罗刚刚落足在岸上,辛捷一语不发,操桨一板,转过船首向无极岛离去。

平凡上人才上得岸,“恒河三佛”船也己迫近了,平凡上人驻足遥望,瞥见三佛在船上,用内力催舟,闪电即近,一起技上岸边。

平凡上人清啸一声,吼道:“接招——”

乘那三佛身子仍在空中,劈空一拳狂劈而出。

这一拳成势好大,发出的劲风直袭三人。三人身在空中,真气提不上来,不由大惊齐呼。

为首一个披发头陀怒叱一声,猛力一拳由上压击而下,平凡上人哈哈大笑,拳式突然全收,等那头陀招式用老,左拳闪电劈出,竟用的是“烘云托月”硬打硬捶之式!

那头陀一来身在空中,二来真气已然混浊,硬拉之下,身体被平凡上人一击之力带得翻了一个筋斗,往海心直落下去,而平凡上人却稳立有若泰山,仅仅衣抉拂起而已。

蓦地里,船中飞出一块船板,正落在那头陀足下,头陀借力一跃,己落在岸上,船上也跟着掠出一人,看那儒生打扮,正是那在无为厅见过的金鲁厄!

平凡上人一击之下,挫了那“恒河三佛”的首一位,哈哈一笑,回身掠开,往岛心奔去。

“恒河三佛”在“大戢岛”上见过这借人的功夫,自知单打独斗自己三人都没有取胜的把握,但如今四人在一起,不再迟疑,飞也似往大戢岛主奔去的方向猛追。

平凡上人虽然功力盖世,但对方三人的功力实在太强,自知以一敌三决无胜理,是以出主意引三人到小戢岛上,想合同慧大师连手抗敌,心思一动,身体狂然一转,向那石林所布的“归元古阵”窜去。

“恒河三佛”脚程不慢,平凡大师才入得石林,三人也己跟到,恒河三佛此次入中原本要见见挫败自己两个得意门徒的少年,那知却逢高手,尤其是平凡上人,功力似还在自己三人之上,三人心中惴然不服,是以临时改变计划,决心和平凡上人好好较量一番。

三佛的见识也甚为多广,一瞥之下,已知这石林正是所布的一种什么阵法,但三人自视极高,做然不惧,抢步入阵,连金鲁厄也跟进石林。

平凡上人曾被小戢岛主用这古阵困了近十年,还是辛挺指示,才得以出阵,这对他的印象可以说极为深刻,是以事隔甚久,竟也能记得这古怪的阵法,左转右弯,转出阵末,却见恒河三佛一行四人在古阵中东绕西转,显然己被困住,不由哈哈大笑。

要知这归元古阵以平凡上人参禅十年,仍不可解,恒河三佛再大本领,也自然被困在石林内。

平凡上人有过这种经验,这时见又有人和自己一样被困,他本性不羁,不由哈哈大笑,神色间十分欣喜滑稽。

平凡上人得意了一阵,心念一动,飞快往岛里奔去,想找那小戢岛主慧大师来对敌。

小戢岛方圆不过十里,平凡大师此等脚程,那消片刻,便来到岛心,进入房中,却不见人影,小戢岛主分明不在岛上,心中不由大失所望,又惊又急。

须知平凡上人虽然为人不羁,但好胜心却极为浓厚,他和慧大师为争强赌胜,一困就是十年,由此便可见一斑。他平日总以为自己功力是盖世无敌,而现在却逢异邦来的三个高手,说实话功夫竟不在他之下,而且口口声声要吞没整个武林,他的功夫是来自中原,岂能容异邦野人如此狂妄,况且他还是一个极端好胜的人哩!是以他出计想使“世外三仙”一起和那“恒河三佛”折斗一下子,瞧瞧到底是中原武学胜还是异域强。

他有这个决心,但偏慧大师好似不在山上,眼见自己一人决计敌不住三人,假若他不敌,世外三仙其余二子就是联手也不见得敌得住“恒河三佛”,那么中原将永久沦为异族人的武力下了!

他可没有想到自己可以乘三佛仍困在阵中时一走了之,皆因他乃是何等人物,根本想不到这一头上来!

他猛一顿足,反身便走。

蓦地里——

“轰”的一声,像是什么重物坠地,隐隐的,小岛都有一点震动的样子,平凡上人微吃一惊,心念一动,已知必是恒河三佛走不出古阵,竟用蛮力动手推折石笋。

当年他被困时,也曾想用力推断百笋,但心知假若能推折石林,自己功力必会损失一甲子以上,看来这恒河三佛竟也作如此打算了,最糟的是对方有三个人,人家三人联手齐推,不但可以减少损伤,而且可以一一把此古阵毁掉。

他知道这古阵乃是慧大师花了极大的力量才建成,自己自以为妙计把敌人引人古阵,假若因此毁阵,自己实在对不起她,心中一动,身体已腾空掠过阵前。

阵中恒河三佛正准备合手硬击第二根石笋,平凡大师心中一急,大叱道:“喂,有本领的走出阵来——”

那三佛中第二位,亦即是金鲁厄的师父哈哈笑道:“我们还以为这阵有什么古怪,老实说,这样一个阵,我们还不放它在眼内哩——”

他虽然会说汉语,但却生硬,不若他徒儿金鲁厄纯熟。

话声尚未落下,蓦地里石林后面一个声音冷冷接口道:“好大的口气,你倒试试看。”

恒河三佛大吃一惊,以他们自己的功夫,十丈之内,落叶可辨,这会儿竟有人无声无息走来,他们不能发觉,这份轻功,可说骇闻动听的了。

平凡上人心中已知必是慧大师,心中大喜,高声道:“老尼婆,快来,来得正好——”

石林后慧大师冷然一哼,恒河三佛蓦见眼前一花,慧大师已由石林后掠到石林前和平凡上人相对而立。

这一个身法古怪已极,三佛没有人能清楚看见人家是怎么样掠过的,世间竟有这样的轻功,三佛都不由大惊失色。平凡上人看在眼内,暗笑忖道:

“老尼婆这一套‘话摩步法’果然举世无双,神妙无比,莫说你恒河三佛,就是老衲也自叹弗如哩!”

慧大师掠到平凡上人面前,冷然道:“臭和尚又到这里吵闹作什?”

平凡上人心知这当儿还是不要拉下脸来为妙,于是哈哈一笑,一本正经道:

“平日你老尼婆深居简出,不问世事,今日你却非出头不可——”说着便把恒河三佛和两个徒弟想人主中原的事略述一述。

慧大师见他说得诚恳,一时倒不好作答。

平凡上人见她脸上犹有不信之色,大怒忖道:“我平凡上人一生不求人,今日为顾全大局忍气吞声,你不答应也罢,竟好似不能置信,难道我平凡上人竟要来骗你?”他越想越气,而慧大师仍然不能作决定,冷然一哼,叱道:“不想小戢岛主竟是怕事的人。”

慧大师怒道:“谁说我怕事了?这倒要追究追究!”

平凡上人冷冷激道:“人家逼到咱们‘世外三仙’头上,你仍然不敢出手——”

慧大师怎不明白他用意在激将,仅仅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头。平凡上人激将之计不成,反被慧大师冷然嘲笑,不由有点老羞成怒的样子,冷冷道:“你道我平凡上人是打不过人家才来请你臭尼姑?”

慧大师道:“你既打得过何不一人去抵敌?”

她顿了顿又道:“以刚才他们三人推石笋的功力,你能以一敌三?”

平凡上人暗暗忖道:“果然不敌。”口中却道:“敌不过又怎么样,老尼婆不出手,我自去找无恨生去。”说着转身作势便要向前奔去。

慧大师突道,“且慢——”等平凡上人转过身来,缓缓道:“臭和尚,你以前逗怒贫尼和贫尼打闹的事,咱们以后一概不记——”她说得很慢,但语气斩铁断钉。

平凡上人已知她已答应,也缓缓微笑道:“老尼婆困我十年,咱们这笔帐一笔勾消——”

慧大师倏然伸出手来。

平凡上人一怔,随即会意,伸出右手轻轻在她手上拍,哈哈笑道:“君子一言——”

慧大师轻声道:“快马一鞭!”

在石阵中的桓河三佛见两人一言一句,谈个不了,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大眼内,不由大怒,金鲁厄叱道:“喂,你们以为我们出不了这阵儿?”

慧大师傲然根本不予以理会。

倒是平凡上人答道:“是又怎么样?”

恒河三佛中的二佛,亦即是金鲁厄的师父道:“我们把你这石头尽数推翻——”

平凡上人冷然道:“你倒试试看。”

三佛不再客气,猛然吐气开声,齐出一堂,朝面前那一株石笋推去。说时迟,那时快平凡上人一拳出手,也劈出一掌。

这一掌用的乃是百步神拳的功夫,平凡大师虽是虚虚一捣,力道和劲风己是排空击出。

恒河三佛冷哼一声,齐把力道转向平凡大师。

平凡上人蓦然一收,他内力造诣高极,力道收发自如,一收之后,真力全泄。

平凡上人这一拳是故意打向一块空地,并没有石笋,他突的一收招式,三佛收招不及,打在地下。

三人这一式好大威力,那么干硬的土地,竟被击出一个浅浅的土坑,小块小块的泥土漫天飞舞着。

平凡上人哈哈长笑,夹杂着恒河三佛暴怒的化声响着一团,显得这情势十分混乱的模样。

慧大师到底有点可惜自己心血交集的归元古阵,蓦然身子一动,窜上石笋的顶尖上,冷冷道:“上来吧。”

恒河三佛心中怒火上膺,顾不得,一齐纵上石笋,只有金鲁厄留在地上,同时间平凡上人也落在石笋尖,对恒河三佛叫道:“咱们就在这石笋上决胜负吧!”

“桓河三佛”已是怒火中烧,默不作声,打在一团。

且说辛捷别过大戢岛主平凡上人以后,全速赶往无极岛,无极岛距小戢岛不远,仅有五六个时辰的路程,辛捷心知事急,有关中原武林名誉,更是全力使为。

天气很好,太阳普射,映在海水上,闪闪耀起片片金光,很远很远的天边和海相连,蔚蓝色的一片,平静而安详。偶而海风拂过,带过海水成咸的味道,辛捷这艘独桅舟在顺风下饱张三角帆,飞快的驰着。

波涛并不大,没有汹涌的样子,只有微风拂过,微微的起伏,一个一个浪儿追逐而去。

海水是深蓝色,天空是浅蓝色,两边四岸全没有边际,再加上晴空一碧,万里无云,令人有着极其辽阔的感觉。

偶而一二只纯白的海鸥比翼而飞,安详而曼妙的飞行姿态,透出那么样子的和平气氛。

海上烟波浩渺,辛捷每一桨有力的拍在水上,使得船行有如说弦之箭,加之顺风而驰,更是有如快马加鞭。

渐渐的在那遥远的天边,出现那么一线淡淡的灰影,敢情是无极岛已是在望了。

海外三仙,大戢岛首,小戢居次,无极断后,而以无极岛最为阔大,而且地位也最适中,正好和大、小战岛成等腰三角形而居中。

慢慢的,愈来愈近了,辛捷已可以清晰的看清岛上的一切,船行渐慢,波涛也渐大,敢情是靠岸的原故。

岛上两边全是树木,而且显然是有人工种植,那些树木都长得十分整齐,笔直的夹出一条角道。

上得岸来,岸边都是沙滩,波浪在岸边总比在海中间要大得多,冲击在岸上,由于是沙子的原故,发出“咔”“察”的声音,低沉而悦耳。

沙滩形成一个斜斜的坡儿,爬上坡儿,那地面上都铺着一层细小的石子,以免雨水冲积,使路面塌下坡儿去。

顺着夹荫的树儿往前走,约莫盏茶时刻,辛捷不敢在无极岛上使展轻功,仅缓缓的行走。

走到角道尽头,向左转一个弯,夹道的树木较为稀散,但是树与树之间却长满了些野花野草,远看过去,红红黄黄一大片,茵茵而可爱。

辛捷也曾到过大、小戢岛,两个岛的岛主虽都是盖世奇人,但岛上布置却都简陋不堪,小戢岛上光秃秃的,大戢岛上更是乱七八糟,都远不及无极岛。

眼前绿荫为盖,芳草为茵,尤其是从只有单调蓝色的海中上来,益发觉得五光十色,美不胜收。

无极岛很大,光就是这一条道路就有一里多长,走到尽头,便见屋角,敢情这才算到了无极岛上。

辛捷略整衣冠,高声向那屋子叫道:

“晚辈辛捷,拜见无恨生前辈,并有急事相求——”

屋中一片沉静,静悄悄像是根本没有人在的模样。

辛捷试着往里面走,转过那一丛花树,到达屋前,忽然眼前一花,不由得惊叹出声。

原来这无极岛主生性风雅,虽然隐居在海外,却花费许多心力布置无极岛,住屋完全采用世外高人的洁朴,辛捷一路行来,所见的尽是花草树木,目不暇视,走入岛心,眼前景物却是一变。

但见一幢古朴的房子,四周并没有种植奇异花木,却围着长,了一块绿油油的草皮,一条小径通出来,通到和大路连在一起,小径铺得平坦已极,弯弯曲曲的。

东首有一条小河,大约是引取海水导致的,一眼望去,便知是人工开辟,河面仅仅宽约一二丈,河水流动得很缓,中间还有一象征性的桥。

古雅而充满着美感,气氛非常清丽,辛捷顿时感觉心神一畅,神智有一种清凉的感觉。

这儿离海已是很远了,听不到海水冲击的声音。

周遭很天然,像是没有人的样子。

辛捷渐渐沉醉了,他自小受盖世才人梅山民薰陶,己经自然养成一种高深的艺术感,对于这种朴实的气氛,更加感到真实和难为——

蓦然耳边响起一阵声音:“好小子,你竟到岛上来了——”

辛挺闪电般回身一转,瞥目之下,竟是无极岛主无恨生。

辛挺此行全是为了要请他出手,这时见到他,不由大喜,正待发话,那天恨生冷然道:“张菁呢?”

辛捷怔得一怔,答不出话来。

无恨生厉声道:“你——你——哼哼!”

想是他气愤已极,话都讲不出来。

辛捷见状心头一怔,呐呐道:“张菁,你是说令援?”

无根生脸色铁青,用力点了点头。

辛捷心中一震,急声道:“她不在岛上吗——”

无恨生冷然道:“她,她在十天前吵着要去找你,嘿,一去不返——”辛捷听到那张菁竟千里迢迢去找自己,心中不觉有一点甜甜的感觉,但转念想到张菁一个人毫无江湖经验,行道江湖不知要闹出好大麻烦,心中大急,高声道:“晚辈这几天流浪在海外,她去什么地方找哦——”

无恨生道:“她说是到中原去了,唉,菁儿年幼无知——”

辛捷抢着道:“这个晚辈也曾想到,只是晚辈现在有紧急之事在身,等此事一了,立刻踏遍神州,找回令媛——”

无恨生见辛捷好似并不焦急自己女儿失踪的事,竟还要在办完什么事以后去找她,看来他对菁儿是毫不关心,倒是菁儿自作多情。

他越想越是气愤,忍不住怒叱一声,就想出手一拳把辛捷打死。突然一个念头一转,忖道:“菁儿想是对他情深意重,假若我现在就把他打死,菁儿这一辈子都要和我过不去,这事万万鲁莽不得——”

心念一动,厉声道:“好小子,我这就把你赶出岛去,我限你三声之内,远远离此岛,永远不要见我——”

辛捷一怔,答不上话来。

无恨生冷冷道:

“一——二——”

辛捷心中大急,高声道:“且慢!我若不是有急事相求,根本也不会踏上这岛半步,只是,只是事关天下武林——”

他一口气说出来,以为无恨生必会追究是什么急事,哪里知道无恨生火在心头,根本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冷然数道:“三——”微微一顿又道:“好小子,你是不把我放在眼内了,看我无恨生把你这不知好歹的小子赶下岛去——”

话声方落,已是一拳打来。

辛捷牢立不动,不躲不闪,无恨生倒也不好打下去,收手道:“好小子,你不动手?”

辛捷朗朗道:“论功夫,晚辈怎能及得上岛主之万一呢?不过,岛主若是挟技而凌人,说不得,辛某我倒要冲撞——”

须知辛捷天生傲骨,从不受任何人的气,今儿乃是因为平凡上人被困在小戢岛上,急须无恨生相助,事关紧要,才忍气吞声。

但那里知道无恨生由于爱女失踪,竟而不近情理,辛捷大非儒弱之人,气极出言冲撞,一口气说完,丝毫不觉后悔,反到有点痛快的感觉。

无恨生不料辛捷有如此大胆,心中一怔道:“好小子,有志气,你要冲撞我无恨生,还得去再苦练十年廿载——”说着不屑的一笑。

辛捷见他语气中好似根本瞧不起自己的功夫,知道这乃是由于自己上次和他交手一个照面即被擒得的原故,这不啻是瞧不起梅叔叔的功夫,不由怒火上冲,冷冷道:“我倒认为不必如此之久——”说着也还报以不屑的一笑。

无恨生大怒,叱道:“那你便试一试——”

话声方落,身体一动,双掌挟势作“泰山压顶”之式当头盖问辛捷上盘,攻势好不锐利。

辛捷见他掌中带有其他招式,虚忽不定,自己有过经验,上次自己便失手在这手功夫之下,这手功夫乃是无极岛主无恨生的绝技“拂穴”手法。

辛捷上一次当,学一次乖,况且近来功夫直线上升,而大戢岛主平凡上人本曾特别授他破解无恨生拂穴手法的招式,是以不慌不忙,双腿微曲,待无恨生双掌攻到顶心不及四寸的地方,才用力向左一转。

无恨生冷冷一笑,双掌一分,化作千百个地方攻到。

辛捷不慌不忙,要的就是要无恨生如此,蓦然双掌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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