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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救世日常[快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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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确定,要是自身意识被严重影响了,会不会有后遗症,或者干脆直接疯了。如果这样,再回到白墙医院,也算是极为合适了。
个鬼啊。
夏一南有些头疼,但又不想轻易放弃。
还是再等等吧,反正也就几个月了,杀不掉特感照样得回去。现在不该用的能力不用,不该碰的东西不碰就是了。铤而走险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深吸一口气,稍作休息后,往射击场走去,那里也是不少人演练异能的地方。
教授的能力被记录在档案内的名字是“黑刃”,上次他是在无意识下用出的,还未完全掌握,但与他和猎犬搏杀时的特殊能力,几乎一模一样。
至于那突然爆发的精神力,似乎没有任何人知道,笔记上也找不到说明。
不管怎样,精神力他不敢贸然使用,眼下只有黑刃有实战价值。既然要亲手杀掉特感,那平日训练就不能有一点的懈怠。
第五天的时候,黎朔的消息终于传来了。掠夺者再次埋伏在路障区边缘,对他们进行了堵截。
夏一南估摸着也是时候,再去杀些感染者了。而只有实战才能意识到更多问题,这同样是个锻炼的好机会。
支援小队共十人,整装待发,他也在其中。归根结底再多的勇敢,都是因为死亡对于他来说,不是永眠,所以多少有恃无恐。
敞篷越野车碾过大地,无数感染者跟在后头咆哮,身躯摇摆,手脚并用地不断追逐。此时黄昏已近,夕阳拖长了它们狂乱的影子,落在破旧的街道。
枪声与爆炸声在前头逐渐出现,烟尘不断涌起,冲向天际。嗅觉变得太过敏锐,夏一南闻得到空中飘来的淡淡腥血。
这让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车辆的目标太大,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就停下。勾爪从手部装甲射出,钉住了某栋楼的楼顶。这次不再需要“信”来进行减速了,在抵达勾爪的高度时,夏一南直接断开绳索。
风如利刃,划疼了暴露在外的下半张脸。十道身影越过楼顶高高飞起,阴影划破街道,在空中俯瞰整个战场!
在空中的那几息,感觉很奇妙。犹如飞鸟俯视大地,一切变得渺小而清晰。就连风都远去了,天地间只有赤云,残阳,与无尽的荒城。
几秒钟后,世界上下颠倒,失重感拥抱住夏一南,而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推进器启动,方向偏移,他在空中调整姿势,径直往那边落去。
呼啸的风声中,黑色粉尘状的物质萦绕在他指间,逐渐变得浓稠,最终化为了如黑色线条般的利器,三指宽,约莫两米长,尖端闪着诡谲的光。
地面街道上正有两人在仓皇逃窜,逐渐远离路障区,他们身后是耀眼升腾的火光——黎朔多半正杀得上头,没半点追上来的意思。
夏一南就这样带着数千公斤的冲击力,从天而降。手中的黑刃插进了街道地面,连带着其中一人的躯体,如刺穿一块豆腐。
黑刃的直径不宽,不会瞬时致死。可撞在骨骼上的力度,足以让人立马昏迷,即使是装备着外骨骼。
夏一南不顾外骨骼的警告声,只用了少量的“信”做缓冲。而他踩在了那人的身上,缓解了不少力度。
地面已经轰然开裂出深坑,裂痕如走蛇蔓延,脚下人的外骨骼被踏得粉碎,血从破碎的金属里涌出。
按理说他完全可以做到,不严重损毁外骨骼,就制服或杀死敌人。可眼下他在意不了那么多。
脚下人不动弹了,随后夏一南轻轻松松,拔出了几乎整条没入地面的黑刃,甩甩上头淌下的血,就手一掷。
黑刃撕开空气,钉穿了更前头逃跑的那人,把他整个人带飞出去,穿过数十米的长街,最后狠狠撞在了墙上。
夏一南瞄准的是他的手臂。现在他被摇摇晃晃钉在墙上,身体因为重量下垂,顿时扯开了更宽的伤口,半截骨混着汹涌的血,森然外露。
周遭的感染者嗅到了血腥味,已经嘶吼着冲了上来,面上扯着可怖的笑,嘴角接近耳根。
那人甚至没装备外骨骼,在撞击的眩晕中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接下来无疑是一场盛宴与狂欢。光是想象那副画面,夏一南就兴奋得瞳孔放大,身躯微微颤抖,指间的黑色粉尘飞舞得也更张扬,浓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高,随时能凝出新的利器。
记忆中的画面还鲜活:惊惶的眼神,昏暗的暴风雨,炽热的血从动脉里,带着灵魂一同飞溅。
那是在灯塔如鬼魅般闪过的光中,轰然倒下的庞大生物。
去屠杀,去施虐,去征服。
没什么比这些,更让人血脉偾张。
然而在最后一刻,夏一南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别过脑袋去,强迫自己看向他处。
恍惚间又回到了多年前,有人轻轻捂住他的眼睛,说:“别看。”
她的声音温柔得像冬阳,或是世界上任何的美好事物,每次都将他从地狱的快感中扯出,强行回归现实世界。
或许就是因此,这么多年下来,他还能称得上是人,有着可自控的理智。
夏一南花了好些时间,大口呼吸,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忽视掉背后细小的啃食声。附近还有很多掠夺者,他咬咬牙,大步向前,继续支援。
第11章 歌声已朽(10)
不远处黎朔引燃的火海依旧在翻涌,他明显知道夏一南在接近,抽空往他的方向瞥了眼。
夏一南面无表情,下手越发迅捷起来。
不去思考不去体会,暴力也不那么有诱惑力了。黑色线条不断从他手上挣出,扭出一条条锋利的痕迹,在空中诡异如毒蛇,追着敌人的身影而去,在接触到的那一瞬间凝成实体,化作利刃,贯穿了皮肉。
这些掠夺者比起上一次的,简直是一群乌合之众。
又或者说,上次那帮人才是反常。这些劫匪一般来讲都是小群体活动,没有精细的战术与谋略,还是内讧与谋财害命的代名词。
这场战斗中,他们实际占据的,只有偷袭和人数带来的优势。之前黎朔带着那几人,已经撑下来最凶险的开头。等夏一南所在的支援队及时赶到后,掠夺者就更加不堪一击。
他们有些仓皇逃窜,有些被直接杀死,有些被俘获,打了麻醉针,绑作一团丢在了越野车上。
周围人还在忙碌,把伤者、战俘和缴获的装备搬到车上。夜晚就要降临,天地以可见的速度昏沉下去,周围的感染者狂躁起来。他们离路障区还远,时间不多了。
不多时,夕阳最后一抹光被城西的远山吞没,夏一南独自站在废墟间,缓缓平复呼吸。
他们是怎么偷袭的?
按理说,他们绝对不知道车站的计划。黎朔他们有车辆,机动性很强,又没有理由拖沓。如果掠夺者刚好遇上,根本没时间做好埋伏。
车站的通讯设施,也是军用级别的,几乎不可能被窃听。
所以问题到底出在哪?车站的系统有被忽视的漏洞?是歪打正着,掠夺者本意不在他们?还是说有内奸?
如果是内奸,那情况就更不能理解了。首先,黎朔他们并不是去收集珍贵物资,而是拿居民档案,一种对生存毫无帮助的东西。其次,稍微看一下这支队伍的配置,就不该有人敢冒然攻击。
除非他们知道档案的重要性,准备铤而走险,以此要挟,换取更多好处。
不管怎样,他现在都得不出结论,只能期待被俘获的几人能开口。
黎朔远远地在喊他,周围的人也向车辆转移。夏一南便走过去,上了车,街道在眼前飞速闪过。
这里离路障区太远,城市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貌,很快绿色眼睛四处都是,死水般的眼神中,偏偏又藏有极致的疯狂,脓水不时从眼眶中流出。
没人敢放松警惕,任何隐隐的嘶吼,都是潜藏的危险。
那些只顾盲目追逐的丧尸,是比不上有捕猎本能的高阶感染者的。它们懂得隐藏,拥有足够的耐心,只在最合适时杀出。
和普通感染者不同,高阶感染者必须补充能量,才可以存活,不然早晚会完全腐烂。平日它们便残杀感染者,但无论如何,人类都是最好的选择。
夏教授曾经研究过,一个刚吞吃人类的高阶感染者——这个凶兽在那天,高兴地一口吞了个不慎的科研助手。
巨颚感染者的利齿极为发达,助手被咬中了几口才被吞下去,已经没救了。当时实验室分成了三派,第一种在尖叫和呼救,第二种在抓紧记录仪器数值,观测感染者的异变,第三种在边尖叫边记录。
但反正最后研究有了进展。巨颚感染者在吞噬活体后,全身数值在不断变动,表皮开裂,数小时后产生了类似蜕皮的效果。
接近二十小时,异变停止,情况稳定下来。它的表皮增厚,利齿更为突出,咬合力大增。
后来也有几次实例,高阶感染者在吞噬人类逃窜后,再相遇时,已经变得更为强大。
它们依靠着人类,在不断进化。所以人类对于它们,是任何时候都值得捕猎的对象。
改装后的越野车速度很快,将大部分感染者甩在后头。黎朔受了一些伤,但因为暂时不方便脱下外骨骼,只能先在手臂上打了几针,又把药水淋上伤口。
车上弥漫着血腥味,和药水的味道混在一起。在外几天,黎朔大概真的累了,也没和夏一南说几句话。
这就让气味变得更无法忍受了。夏一南揉揉眉骨,把脑袋靠在前椅的靠背上,努力做到心无旁骛——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个错误决定。
尽管还带着半覆盖式的战斗头盔,目镜也已经收起,但街道坑坑洼洼,越野车的颠簸不断,砸的他脑袋疼。
他刚想抬头,就看见一只手伸了过来,恰巧抵在他身前的椅背上。
“……”夏一南沉默了一下,扭头看黎朔,轻声说,“你手上的装甲那么厚,是想把我直接磕死么?”
黎朔好像才反应过来,笑了笑,把手缩了回去。
跟平时比他的面色有些苍白,大抵还是因为过度疲劳和伤势。脑袋也不大清醒了,连这么低级的事情都做得出。
夏一南只扫了一眼,就撇过头,留心观察黑暗的街道。
追随的感染者越来越多,越野车上四方都装了紫外线灯,微微映亮了些许地面。感染者被照射到,大多数行动变得迟缓,再也跟不上车辆的速度。
在最前头开路的车辆,更是用紫外线驱赶着挡路者的同时,以大灯照亮前路。黑夜中,车队犹如一撮流光劈开了死城,所过的街道亮起又黯淡,携着生机永不停息地向前。
夏一南见到飞速远离的建筑,莫名想到了白墙医院。
那时他在病房里,隔着小窗口,看外头林立的建筑。他好像在那里待了很长时间了,又好像没有,最深的夜里楼宇无光,和现在一闪而过的残楼,并无区别。
他就这样,一边保持着战士应有的警惕,一边有些微微恍惚,好似分裂成了两人,一人在安静的医院,一人在飞驰的车辆。
就在这时,忽而外骨骼内响起了警报声。通讯系统里传来杂乱的声音:“狼群!”
暗红色的眼睛闪烁在夜里,从道路两面逐渐夹拢,它们胸腔中是如兽的低喘。
这些奔袭者们的全速,比车辆尽快上几分。警报响起的刹那,夏一南掏出噪声手雷,拼尽全力砸向狼群深处——
说是叫狼群,其实本质还是感染者。它们的身躯附有暗色皮毛,四肢着地奔跑,骨骼有一定形变,后腿关节反曲。越强大的狼群感染者,越不成人形。
单独的狼群感染者很弱,甚至不如稍强的普通感染者,只有速度极为突出。可数十只感染者聚在一起就变成了真正的“狼群”,由“头狼”带领,配合捕猎,围追堵截,被列为高阶感染者。
此时它们遇上了车队,自然不会放过诱人的猎物。
同样投掷出去的,还有四五个噪声手雷。爆炸的瞬间,外骨骼自动进行反应,屏蔽了大部分听觉。但夏一南还是感受得到,车身因为过强的声音在颤抖。未被屏蔽的极少数声音,也足以让他耳朵有些不适。
狼群感染者的听觉发达,噪声对它们来说是利器。一时间场面混乱,无数感染者在地上翻滚抓挠,从喉咙深处逼出痛苦的嘶吼,耳部涌出腐臭的汁液。
车辆仍在向前,数十个狼群感染者已经跟不上速度,留在后头。剩下来的都是最强壮的,夏一南略微扫了眼,大概还若隐若现,见到了近二十双眼睛。
此时对于支援部队,装备时间还未到能够激活异能。而夏一南在追捕叶淮之后,就发现自己也和黎朔一样,能随时调动异能——为此他也被研究了很长时间。
他毕竟是个例。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已经十分疲惫的先遣队,还要继续用异能进行战斗。
情况有些危险,但还在控制范围内。
黑刃和大多数战斗异能一样,被拥有者的感官所局限。在这种黑暗里,即使是夜视能力极强,夏一南也无法做到,准确定位如此高速的物体。
他只能在狼群接近光源时,甩出黑刃,钉穿它们的喉咙。而狼群极为狡诈,在两个感染者死在他手上后,它们便不冒然接近。
很快在反复的试探中,它们发现了车队的薄弱处。那是第五辆车,就在夏一南的后头。上头坐着主要是先遣部队,还有一个支援者负责驾驶。
他们的战力稍显不足,被狼群盯上了。一只暗色皮毛的感染者,拖着涎水,张了血盆大口扑上去。
轻微的“咔哒”一声后,刹那灯光亮起,周围恍若白昼,数百瓦的车用探照灯配合着紫外线灯,直射入感染者的眼睛!
尽管这种感染者不以视力见长,但这刺目耀眼的光足以使其混乱几秒钟,在极度痛苦中,完全丧失视力。
果不其然,扑上前的感染者哀嚎一声,在空中动作走形,生长出来的尖利指甲堪堪擦过车门,留下一窜飞溅的火花。
下秒它的身躯被高周波刀挑起,血雾炸开,又很快被车辆甩在身后。
夏一南刚站起身向后,准备支援,就看见黎朔指尖火花缠绕。
刚开始脱出的只是细小而灵活的火流,随后爆炸声响起,灼热在瞬间炸开,太过强烈,以至于隔了一段距离,夏一南都觉得半边脸上发烫。
火光冲天而起,席卷了车队的右侧,同时被小心地控制住,只将狼群与其他感染者灼烧得满地翻滚。
街道远看犹如在燃烧,这么大规模的攻击后,本就疲劳的黎朔有些气喘,面色更加苍白,手上和额前有冷汗。
他后仰,靠着座椅休息了一阵,才有力气拿出新的一管针剂,扎在手上。
澄清无色的液体被缓缓推入体内。夏一南知道这是他注射的第三支激素,已经是可承受的极限了。
强行压榨力量的感觉并不好,整个人会感到一种病态的兴奋,心跳加速,长时间下会引起恶心,其他后遗症还很严重。黎朔对这场战役认真到他不理解的程度。
或许是记忆太完整了,这家伙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吧。夏一南这样想。
开到稍微空阔的地方后,车上的机枪有了用武之地。“信”凝成的子弹有着极强的穿透力,狼群尽数覆灭,就连头狼都被弹药射成了筛子,倒在路边,拖曳出一长条暗绿和红交织的液体。
安全区就在前头了,标志性的路障出现在面前,旁边有紫外线灯安装在路灯与楼顶,逼退了绝大多数感染者。
只要进去其中,就可以说是安全了。
车辆速度越发快了起来,风在身边呼啸,后头成群的感染者都不足为惧。
通过路障的瞬间,夏一南松了口气。末世的压迫感太强,即使是他也未完全适应,有几分忌惮。
他们身后,车队有序通过。地面却有些微微颤抖,好似有什么在迅速接近。
就在最后一辆车接近路障时,异变突生——它被凌空挑了起来,在空中被砍成了两截。
银光再次迅捷地降临,将它分为四块,继而是八块,十六块。
那该是一把绝好的刀。
和车辆残骸一起轰然下坠的,还有断肢与鲜血,交杂着“信”外泄的淡蓝色。就像一场诡谲的大雨,在忽而破开云层的月光下,反着温柔的光华。
如此突然,甚至没有人反应得过来。
难以自抑的兴奋与恐惧同时窜上脊椎,夏一南的瞳孔微微放大,高度紧张下,世界都变得缓慢起来。
来者骑了高头大马,身着联盟军装,手持未锈的长刀。
它面容可怖,眼窝深陷,红色亡马的白骨森森。但在朦胧黑暗与月光的交织处,恍惚仍能想象到,它为人时征战的英姿。
斩尽拦路者。他们叫它,“审判”。
第12章 歌声已朽(11)
“审判”没有继续动作,只是朝前望去,一瞬间夏一南以为,它正在和自己对视。
随后它将长刀归鞘,缓缓举起了右手。
来不及深究这动作是想做什么,一发火箭炮已经轰在了它胸前!巨响与火光中它整个人后仰,身上本就有些破损的外骨骼开裂得更加严重,被直接炸下了亡马,狼狈翻滚出去数十米,撞倒了一堵墙。
气浪翻滚,烟尘中马匹在仰脖嘶鸣,扬起前蹄。声波降临的那刻,穿透了外骨骼的一切保护,直直钻入耳膜,刺入脑海深处!
车身猛地摇摆,夏一南在的那部车,驾驶员与副驾驶都陷入了半昏迷。脑子里好像有尖锐的钻头在折磨,每根神经都在突突跳动,世界一片混乱。
夏一南咬牙,踩着座椅,在极度不平稳的状态下跨向前座,并在车辆撞到左边建筑前,牢牢控制住了方向盘,猛地把车身扯回大道中央。
随后他单手提起驾驶员,将他利索地甩到后座,自己坐上驾驶位。黎朔牢牢接住这个昏迷者,在后座上安顿好。
反应不过来的车辆共有两辆,都直接撞到了旁边建筑上,猛烈的撞击声传来。
第一辆车上的兵士在短暂的眩晕后,及时倒车,重回路障区的大道上。而另一辆显然没那么幸运,他们的车在高速下连续翻了几个跟头,最后侧翻在路旁。
他们周围很快出现淡蓝色,一部分迅速飘散,一部分如液体滴落在地上,那是作为燃料的“信”开始泄露。
远处“审判”缓缓坐起,它身上还燃烧着些许火焰。随后一声低吼从腐烂的胸腔中发出。
说是低吼,又像是一声叹息。亡马迅速扬蹄来到它身边,重新载上自己的主人——
此时翻了车的兵士被救起,快速跳上另几辆车。夏一南一脚踩死油门,后背顿时感觉被猛地一推,车如发狂的兽类,把街道甩成模糊的线条。
在他身后紧跟着剩余的车队,“信”的功能被压榨到了极致。
同时地面防御设施进入一级戒备,数十盏紫外线灯猛地亮起,震耳的噪声响彻,整个地面与周围建筑都在颤抖。
极大功率的探照灯映亮了一切,周遭只剩炽白,照射的中心区迅速升温。诱导信息素炸弹被自动朝远处发射,引得诸多感染者发狂朝那边扑去,随后燃烧弹以同样的方式发射,点燃了尸群的海洋。
它们在火海里嘶吼,又因为信息素不断往深处爬行,直到燃成灰烬,这场面好似地狱。在它们身后,是被光与噪声彻底击溃的感染者,或倒在地上,或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
而这些能不能威慑住“审判”,谁也不知道。
但光是外骨骼的保护已经不够,即使是行驶了一段距离,夏一南也略感不适,眼前是被强光无限拉长的阴影,全都逃逸向城市尽头,拖出浓厚的轨迹。
绰绰鬼影中,车辆驶向黑暗深处,噪声使劲往脑子里灌,犹如亡魂尖叫,世界轰然崩塌。
令所有人松了口气的是,“审判”上了马,却没有继续追击的意思。它就那样站在原地,强光中夏一南透过后视镜,一点都看不清那身影。
而它很快驾马上前了几步,进入了路障区内——事实证明,那些障碍和诱导对于它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逆光里身形成了幽深的剪影,它再次缓缓举起右手。这次后视镜中,夏一南终于看清了动作。
正是因为看清了,才觉得不可思议。刹那他的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审判”敬了一个军礼。
前方是分岔口,夏一南下意识一个过弯,就将这场景抛在身后了。
一刻不停地进行奔逃,直到回到北车站安全门,停下车辆,他还有些微微的走神。
那是残存的记忆么?还是人性未泯灭?
外侧安全门开启,车辆驶入其中,随后大门关闭,电梯开始下降。到达底部时,内侧安全门背后,明亮的灯光潮水般拥抱住他。
医护人员迅速带走了伤者,又来了些兵士押送俘虏,搬运走纸质档案。
周围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夏一南没受什么伤,在拒绝了医护人员的进一步检查后,独自回到自己屋内。
他简单冲了一个澡,躺到床上。周遭安静,只有列车抵达时的轰隆声远远传来,就像一场噩梦突然结束了。
不出意料的话,明天他会去做详细的记录。“审判”遭遇战历史上发生得不多,及时记录有助于研究与生存。可惜他们没有真正与其交手过,获得足够的数据。
最后看到的那一幕,依旧萦绕于他心间。有种莫名的情感在涌动,在诉说,那个敬礼的身影带着熟悉感,如故人归来。
这记忆肯定不是他的。既然“审判”曾是军官,那么确实有可能是教授的故交。
只是即使清楚这一点,感情仍在流淌,夏一南深吸一口气,在深夜中默念:
“我是夏一南,来自地球,2018。”
重复几遍后,他才完全确信自己不会弄混身份。他是那种从不做梦的人,战斗与高度紧张带来的疲劳下,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果然花了小半天在整理信息上,夏一南与其他兵士们口述了场景,由教授的老同行们记录下来,归纳总结。
这次得到的信息不多,但至少他们知道,路障区边缘那种程度的防御设备,不可能抵御“审判”的步伐。
这是个很糟糕的消息,虽然也在预料之内。夏一南看科研组忙来忙去,终究没说出军礼那事。
一是因为,他并不那么在乎“审判”是否有意识,如果有,它又为何要袭击车队。二则是他一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目前知道这信息也没用,徒增猜测罢了。
下午,居民档案的数据录入正式开始。此前夏一南和研究组已经完成大部分代码,整个下午都在整理杂乱档案,与不断调试代码、分析与记录。
这么多年来,他们已确认身份的高阶感染者有一千一百多位。抱着绝不遗漏的原则,研究组一窝蜂把所有数据都输入了,导致到晚上都没完成录入。
深夜夏一南满身疲惫,拖着脚步,回到处所门口,刚进去就察觉到了访客,没啥好气地说:“找我什么事?”
他打开灯,黎朔正坐在椅子上,扭头看过来,因为不适应光而微眯着眼,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他的面色还是不大好,可至少不是昨天虚弱的苍白色了。总体来看,黎朔在以堪称惊人的速度恢复。
他笑了:“找你聊聊天而已。”
夏一南脱下科研组的白色长外套,随手丢在椅背上,舒展着筋骨:“我都是奔六的人了,操劳一天,不该给些休息时间么。”
“哪有奔六的人你这样的。”黎朔说,“问你个问题,你记得平城市的阿尔法通讯站,是什么时候被摧毁的吗?”
“二十多年前吧。这种事情你随便查下资料就能知道,干什么来问我。”夏一南懒洋洋地盘腿坐在床上,松开上衣的两颗扣子,挽起袖子。
“确切来说,是二十三年前,它在某次大爆炸中被彻底摧毁。”黎朔继续说,“这次我去到档案室,看到了那里的门禁。”
“还没坏?军部的东西真是耐艹。”
“确实是完好的,还能在本地进行身份识别,不用联网。我一直随身带着军官证,直接就能打开门。”
“然后你进去,看到一帮军官在载歌载舞,欢迎你的到来?”夏一南挑眉。
“……什么呀。”黎朔失笑,然而眼中笑意很快又被严肃取代,“他们进去搬运档案时,我查看了一下门禁的系统。用我这个级别的军官证,能查到几乎所有数据,然后上面显示,阿尔法最后一次联网上线,是十四年前。”
“……”夏一南眼中闪烁了一下,“也就是说,其实通讯站还在?……不,不可能……”他皱起眉,努力回想,“之前部分地面还在控制内时,教授去过平城指挥部,那里有权限最高的电脑之一。如果它没联系上阿尔法,绝对是通讯站出了问题。”
黎朔说:“有没有可能通讯站根本没出问题,只是被主动关闭?记录里,在阿尔法下线当晚,数十公里外发生了大爆炸,方向也与通讯站吻合。但问题是我们从没有人,亲眼目睹过它被摧毁。”
“军部没有主动下线阿尔法的理由。”夏一南微眯起眼,“平城市已经是较晚失联的城市了,如果阿尔法一直覆盖,人类,尤其是东方联盟,也不可能那么快失守地面。”
“我也想不出理由,所以只是单纯告诉你这个消息。这方面你了解的比我多,日后说不定找得到解释。”
“你都说过我是研究病毒的,ai不是我的领域。”
“阿尔法的能源是‘信’,你当时接触过的。”
“你听上去很了解教授啊。”
黎朔耸肩:“我们可是相识了几十年的老友。”
“哦。这其实也不关我事,等找出那个破烂ai为啥上线了,我们估计早就回去了。”夏一南说,“你也别那么上心,这又不是你的世界。”
“……我只是想,既然我们现在身份这样,就要负些责任。尤其是我们两人是关键人物,掌握着力量与知识,完全能影响这些人的未来。”黎朔看向他,“即使是这样也无所谓么?”
“无所谓啊。”夏一南说,从床上起来,收拾好换洗的衣服,“劳驾您出去了,我真的要休息。”
他抱着衣物从黎朔身边走过,忽然手臂就被扯住了。他回头:“喂你……”
话还没说完,黎朔已经把额头贴了上来,抵住他的前额。
两人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能鲜明感受彼此的体温。夏一南全身僵住,刚想猛地甩开手臂,就感觉眼前一晃。
他的视野中无数画面闪过。极昼与永夜号不断沿着轨道奔驰,车身幻化作流光,所有人都在以极快的速度行走,身形拖曳出极长的残影。
试管中冒出气泡,外骨骼被重新擦亮,很快再次染上血迹。欢呼与悲泣同时响起,喜怒哀乐在一秒内完成转换。安全门打开,阳光涌入复又褪去。
随后视角不断抬高,直至俯瞰整个大地。
这与之前他使用精神力的感觉截然不同。
地面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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