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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救世日常[快穿]-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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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有极强的自愈能力,可他并不确定,如果全身被粉碎的情况下,他们还能不能变回原样。
  身后的追兵正在烟尘中迅速追来。眼下也只有安全门那里可以走了,夏一南咬牙,只能期待那时黎朔有足够的力气,能够炸开大门。
  血迹在车站明亮的灯光下,拖了一地,这场漫长的追逐战里,地面好似都在旋转。这是数十人的同时扫射,每一发都是凶悍到极点的、“信”凝成的子弹,就算是在与希尔德的对战中,夏一南也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终于在不远处,他看到了厚实的安全门。
  本该牢牢关闭的大门却是开着的。
  身后人明显也注意到了这情况,顿时加快了步伐。但是夏一南最后拼尽全力,用黑刃凝起的高大屏障,阻拦了他们几秒钟。
  就这几秒钟,夏一南已经拉着黎朔,跌跌撞撞来到了地面。
  此时刚好正午,阳光灿烂,倾城而下,耀眼得他无法直视。他沐浴其中,忽而就有种脱力的感觉,想要就此躺下,想要放肆嘲笑,又想要大声咆哮。诸多情绪压在心间,一贯冷静的大脑终于被这短短几小时内,发生的所有事情弄得混乱。
  最终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他恢复了以往的模样。身后的追兵快要赶来,他咬牙背起已经陷入半昏迷的黎朔,大步向前。
  和过往有过的一样,他在被整个世界追杀。唯一不同的大概是,他身边终于有了同谋者。


第53章 歌声已朽(52)
  夕阳携着磅礴的一卷火烧云; 轰轰烈烈; 径直坠落向世界尽头,光都在加速逃逸。
  夏一南瞥了一眼天色; 随后把短刀上的血抹干净。在他身边是一头幼鹿,颈部被利落地割开了。
  他随后扛着猎物回去,身上还挂了一个袋子; 里头装了些军用罐头。身上的老旧外骨骼嘎吱作响,这是他几日前从掠夺者身上抢来的; 虽然并不怎么可靠; 但好歹能提供一些保护和辅助。
  他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 回到了藏身处。推开大厦最底层几道厚重的钢筋,从背后的狭窄缝隙挤过去; 又小心地把它们归位,他绕过几个坍塌下的土堆,终于回到黎朔身边。
  黎朔和他中午离开时一样; 还在看从希尔德那里拿到的笔记。他的伤口还在渗血,好在没有感染的征兆。
  “回来了?”黎朔见到他; 顿时兴高采烈起来,“带了这么多东西也不嫌麻烦,过来给我亲一口。”
  “……”夏一南揉揉眉骨; “赶快吃吧。”
  四周的墙体几乎是封闭的,看不见火光; 但难保这里会因为热源被探查到。而伤者光吃冰凉的罐头明显不现实; 这几天黎朔的伤口见好得极慢; 于是夏一南犹豫再三,还是逮住了一只倒霉的鹿回来。
  黎朔辅佐他退下外骨骼后,他就靠着墙壁,开了一个罐头。罐头里头和之前一样,还是皮都在发绿的猪肉,液体闪着七彩的光。
  这让他不由想起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出任务,在那栋破旧的、摇摇欲坠的高楼上,他和黎朔也是这样并肩坐在一起,吃诡异的食物。那时风都在耳边呼啸,远山巍巍。
  如今军队已经彻底接管了车站的管理。兵士虽然对这帮三十年来没出现、一来就张口要管理权的人毫无好感,但在绝对武力的威慑下,没能拒绝。
  不满者在暗戳戳地策划着,但不论是他们还是军方,都得先解决“饥荒”。先铲除异类,再肆意内斗,这才是一个族群的常态。
  夏一南胃口不好,即使是黎朔硬塞给他鹿腿,他也一口没动。军方在城市街道上不断巡逻,设置了大量路障,稍有一点响动就会全部涌过去。他今天花了很大功夫,才没引起任何一人的注意。
  如今他们正在前往军事旧址的路上。只有那里有可能存在完善的设备,能够解读许婧存下的信息,然后让他做出新的d06。只是黎朔长久不见好的伤势,拖慢了他们的脚步。
  “真是奇怪……”夏一南说。黎朔烤完鹿肉之后,就没敢再用异能,于是两人在极端的黑暗里谁都看不清谁,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怎么?”黎朔问。
  “以军方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不该被完全压制到地表之下。”夏一南说,“当时我们也是军方的人,但是其中落败的过程,我们并不清楚,只知道再怎么指挥,前线都在一直败溃。”
  “一开始情况确实不严重。”黎朔说,“联盟这边真正的崩溃,开始在阿尔法下线后。大量的信号站被摧毁,加上程序本身的问题,导致通讯一片混乱。就在这短短几个月内,战局被彻底改变。”
  夏一南皱眉:“阿尔法的构思,是从乔朗那代开始的。信号站也是军事级别的,也就是说,会尽可能避免被摧毁,或者说即使通讯完全断裂的情况下,也该有应对措施。要是它真有这么大的缺陷,帝国那边也不至于败退。”
  “谁知道呢。”黎朔耸肩,“反正我觉得阿尔法还在……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么,阿尔法在平城市信号站被摧毁之后,还上线过一次。”
  “现在想来,那大概是军方那边的操作。他们出于什么原因,要将自己一直隐藏好的阿尔法重新上线。”
  “或许吧。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他们为什么隐藏自己这么多年。”黎朔说。
  “……算了,说实话我不关心了。”夏一南说,微微垂眸,“我更想宰了克里斯。”
  “他确实该死,”黎朔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虽说一直在强调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但从安琪拉到希尔德,再到克里斯托弗,这么多事下来,你没有装出来的那种置身事外。”
  “你想说什么?”夏一南说,“都这么多年了,我又不是感情功能有障碍。而且我并不讨厌所有尽职的人,牺牲的士兵,或者熬夜实验的人员,我即使是在最开始不在乎他们的情况下,都保留着该有的尊重。”
  黎朔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一开始就坦诚一点不好么,这样子的你可爱多了。”
  “……靠,我这辈子都不会跟这个词有半点关系的,你跟谁学的。”夏一南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赶快擦了两把手臂,“而且你怎么这么笃定?要是真的有必要,那时我杀了你都不会心软的。”
  “你这么说我的心是真的痛。”黎朔顿时愁眉苦脸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他拿手肘怼怼夏一南,“现在呢现在呢,现在怎么样?”
  夏一南说:“这么长时间,就算是条死狗在身边,也该觉得习惯了。”
  “那我还是比死狗好的。”黎朔舒展了眉头,“所以你肯定比只是习惯好太多了。”
  “……”夏一南笑了笑,“别皮了,小心伤口裂开,我不帮你收尸的。”他想了想,又补充,“怎么说呢,从你相处的不是‘夏征’,而是我开始,你已经完全和其他人不一样了。在你表明知道我身份之前,不论是救我也好,怎么帮我也好,也只是教授在欠你人情。”
  “你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么。”黎朔说,揉揉眉骨,“难怪一开始总是那副臭脸。”
  “你脸他妈的才臭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可能。不过你倒是意外的很坦诚嘛。”黑暗里黎朔勾上他的肩,“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很高兴。”
  “在没有伪装必要的时候,我一直很坦诚,我也不认为告诉你这些,会影响什么。”夏一南说,“反而是你,一直没告诉我为什么你知道猎犬,或者为什么能拥有和我一样的能力,又能预见未来?”
  “你会有知道的那一天的。”黎朔搭在他肩上的手臂,轻微绷紧了,又很快放松下来。他笑了,以很轻松的语气道:“你都会知道的。”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夏一南说,“还有特调员周辰翊,希尔德口中的‘神’,‘信’的由来。有这么多不清楚的事情,隐瞒对你没好处。”
  “是没有好处,但我知道的真的不多。”黎朔的语气变得格外的和缓,似乎其中掩藏了太多情绪,“而你现在……现在不知道的事情,都是你不该知道的,这一点不需要任何的改变。但是,但是,会有一切都明朗的那天的。”
  他挪动身体转向夏一南,伤口处再次渗出了鲜红,可他并不在乎。他轻轻抱住了夏一南,好似稍微用力一点,眼前人就会消失不见。
  他将下巴搁在了夏一南的肩窝,呼吸灼热,低声说:“我能做到的不多,只是看你抵达终点的那日……我保证,那时不论是辉煌的凯旋,还是全然的溃亡,我都会在你身边。”
  “……你可能对我有误解,”夏一南说,“我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我一直穿越在不同世界,只是想要……”
  后头话语淹没在沉默的空气中,隔了会他拍拍黎朔:“起来,现在不是什么谈心的好时候。”
  当天夜晚入眠时,他在迷糊中又想起了那座灯塔。
  那座在翻滚阴云下屹立的灯塔,灯光明亮而忽闪如鬼魅,周身有千尺巨浪。
  画面在不断闪烁,似老旧的胶卷,播出无声而模糊的记忆,最后终于淹没在完全的黑暗内。
  第二日,黎朔的伤势好转了很多,那种神奇的自愈能力似乎是在一夜之间,起死回生了。夏一南看他蹦跳做着所谓的复健,说:“下一次,你是不是会死了?”
  “不清楚。”黎朔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想想也是,这种无敌的状态怎么可能一直持续,反正这次能好就行了。”
  于是两人继续朝着平城市深处行去,小心避开了所有军队的耳目,终于在第三天的黄昏,见到了极远处的军部旧址。
  那里曾经是平城市指挥的最中心,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在它数千米开外,就是地铁的调度中心——所有人都不愿冒险前往的地方。
  高阶感染者已经遍地都是,接下来再试图隐藏战斗的行踪,已经不现实。他们决定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前进。
  在天黑前,他们抵达了会议大厦。这栋楼在与“死亡”的战斗里被拦腰截断,现在只有几条固执的钢筋,指向半蓝半红的天际。
  他们去到了这半栋楼的高处,避开了大多感染者。风声在呼啸,远处的旧址如伤重巨兽,盘踞着大段区域,因为距离遥远,所以伸手时能完全被攥在掌间,给人以“也不过如此”的错觉。
  夏一南倚着半堵残墙,透过坏了一边的窗子眺望。
  他自诩不是一个正义感强的人,这次杀克里斯托弗,也是私心大过了一切,包括所谓的道德。
  克里斯托弗杀的远远不止实验室那些人,此前所有在战斗中因掠夺者牺牲的人,他都脱离不了干系,恰巧,也有与夏一南算熟识的人。
  夏一南有一直尊崇的原则,既然是打定决心准备杀掉的目标,他就算是骨头都碎进了泥尘里,血液都淌干枯竭,就算是在死前的最后半秒,也一定会像疯狗一样咬下对方半块肉。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而是被揍了一拳就能赌命战斗的亡命之徒。真正被惹毛了,就睚眦必报,斤斤计较,吃不得半点亏。
  这么想来,他好似理解了点夏征,他们都有同样的执着,即使是声名狼藉也要去完成。
  夏征是个伟大的人,要是今日他的意识仍然在,恐怕也会义无反顾前往军事旧址,完成这场不可能的战斗。
  夏一南想起来,在夏征第一次向众人提出人体实验计划时,究竟说了什么。那话语其中的某种力量,似乎也顺着血液,流入了他有力跳动的心脏里。
  “……人就是这样,见到一点点可能性,就不论如何都想去试,而我就是这么骄傲又自负的人。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抵押道德,去换取希望,但我的过往你们无需了解,我的现在也不希望你们阻拦。”
  “我们的宗旨就是把实验室变成地狱,然后从其中,找到能挣扎出一条血路的光。”
  夏征环视周遭,每一人面上都是否定与质疑,然而他腰背仍然挺得笔直,屹立在这孤单的战场,永远不会倒下。
  “你们不必看到背后的血腥和黑暗,只要看到那抹被我们带到世间的光,即是希望。等到一切结束的那天,你们重归大地之上,而我会亲手关上实验室的门,连带着那些过往。”
  “从此以后,这片土地上的一切繁荣、流淌血脉与飞扬的旗帜,皆与荣耀同归于我。”
  “然后我要安葬其中,半身浸血半身沐光,得到永恒的痛恨与赞美。”


第54章 歌声已朽(53)
  厚重的大门就在眼前。烟尘高高扬起; 直奔天际; 方才的战斗摧毁了至少三条街道,感染者的残肢遍地。
  夏一南站在军区大门之前; 浑身都是血与感染者爆出来的汁液。虽然看起来严重,但是大部分伤口都愈合了。
  只是确实如黎朔所说那样,这种能力似乎也走到了极限; 他恢复的速度大大不如之前。
  而每根神经、每块肌肉重组时,他能感觉到鲜明的眩晕——并不是天旋地转、眼前发黑的眩晕; 而是理智在消退; 就如他第一次见到那些眼睛时。暴虐奔涌在每滴血里; 伴随着战鼓一样的心跳,教唆着、挑拨着他去毁灭。
  这并不是好兆头; 加上克里斯托弗的存在,留给他们的时间极为有限。
  黎朔的伤口愈合得比他还慢一些,但好歹不似之前被子弹击中那时。他在夏一南研究如何开启大门时; 守卫着周围。
  夏一南绕着庞大的建筑,搜寻了约莫五分钟; 期间又经历了陆陆续续几场战斗,终于找到了一个入口。
  那是军区的一道侧门,平时供车辆出入。此时它只开了一半; 是在多年前闭合的过程里,被倒在门间的壁垒感染者牢牢卡死。
  壁垒感染者足有数十米高; 这么多年过去即使身体干枯; 也显得庞大。两人借助外骨骼的弹跳能力; 很轻松地就踩着它的鳞甲进入了建筑内部。
  入目首先是一片漆黑,黎朔燃起火光,两人继续向前,一路无言。
  这么多年过去,黎朔仍记得建筑内的结构。此时他们在向建筑最深处前进,那里有曾经承载了阿尔法的超级计算机,同时有设备完善的实验室——如果它还没被完全摧毁的话。
  眼前的走廊漫长,每一处破损都是过去的伤痕。夏一南正往前走,突然就感觉一阵危机感。
  这种本能来得极其汹涌,完全盖过了理智。他猛地回头,数十黑刃悬在周身,然而完全转身的动作还没完成,他后脑勺处就被一抹冰凉抵住了。
  那是枪口。
  “手举起来,慢慢转过身。”身后陌生的声音说,带了些笑意。
  夏一南举起手,转身,看见一张陌生的脸。男人身着黑色的联盟军装,没装备头部装甲和目镜,帽子压得有点低,有着浅灰色的眼眸。在他身后跟着诸多兵士,黑压压的一片,正在迅速包围上来。
  他说:“夏教授,黎朔将军,久仰大名了。我是阿诺德沃克大将,目前是军部的最高指挥者。很遗憾是在这种情况下与你们见面,但是,请将你们手中的一切关于解药的信息交出。”
  “……抱歉,我们没有这种东西。”夏一南说,“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找到阿尔法x。”
  “阿尔法x?”阿诺德挑眉,“车站里的档案可是写着,你们可是在几年前就试图找到它,但最后无功而返。”
  黎朔同样高举双手:“人总是会抱有一点侥幸心理的,我俩毕竟死性不改嘛。”
  阿诺德笑了:“黎将军的心态真是好,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车站说了,我就这么说吧,要不配合我们,要不现在就将你们击毙。”
  “如果你听闻过我们的事迹,那肯定知道,我们不可能被杀死。”夏一南说。
  “这可不一定。”阿诺德促狭地笑着,看向黎朔,“将军,上次的伤好得很慢吧?”他指了指手中的枪,“加强版‘信’凝成的弹药,就是专门为你们这些怪物准备的。”他的枪口往前抵了抵,“就这一枪下去,你们会不会彻底死了,连我也不知道。”
  他继续说:“我们都是军人,话说的直接点才好。那么,如果你们没有资料,我现在就在这里围杀你们。如果你们配合,那么之后的事情我可以放你们一马,让你们安安全全离开平城市。”
  黎朔刚想说话,就看到在一帮军人里头,站着尼坤和克莱尔,以及车站的另外几个兵士。那几人没有拿枪,看架势也是被胁迫过来的,并不受到军方的胜利。
  尼坤朝他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于是黎朔打断正要开口的夏一南:“我们确实有资料,现在可以给你。但是我要说明,药剂没有教授是不可能被配出来的。”
  “这点我当然知道。”阿诺德压压帽子。
  夏一南看了眼黎朔,又看了眼阿诺德,最终还是将许婧的闪存盘交了出去。阿诺德接过那个小小的金属物件,挥挥手,一帮人就上前取走了他们的枪支。
  老式外骨骼倒是没有被卸下来,可能是因为版型实在太久远,对军方这种最新的外骨骼构不成半点威胁。
  两人和尼坤他们一道,处在前进军队的最中央。周围净是装备齐全、全幅武装的兵士。
  “他们一直在追踪你们。”前方兵士在与进入建筑内部的感染者战斗,一片喧闹里尼坤低声说,“那个阿诺德……有我见过最强大的感知类异能。虽然能同时的追踪的目标很少,但能跨越整个城区进行地位。他们跟在你们后头,看你们成功进入了这里,才现身。”
  “我们要是正面对上军队很难,”旁边克莱尔补充,“而且有阿诺德在,他的异能能够完全抹掉自身和其他兵士的存在,我们提防不了任何暗杀,就像他刚才带着人接近你们一样。”
  “那军方的态度到底如何?”黎朔问,“怎么解释自己消失了这么多年的?”
  尼坤和克莱尔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最后是尼坤开口了:“他们的解释很简单,但就是让人难以置信。”
  他再次犹豫了一下:“除了我们,这个星球上,已经没有其他幸存者了。”
  “不可能。”夏一南说,“就这种感染情况,大部分人只要安分点待在地表之下,就能苟活。而且我甚至觉得,这点程度是军方完全控制得了的。”
  “这就是我最难以想象的部分了,”尼坤说,“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在周围构造了高墙,以严密的防线围住了几座关键城市,其中最中心的就是平城市。”
  “但是几年前,高墙终于被感染者击垮,他们就只能放弃那几座城市,回缩到平城市周围构成新的防线。也就是说,我们之前能够联系到的城市,全部是在军方的保护之下的。”
  “我们想当然,以为还有很多像他们的城市。后来那些城市没了消息,我们自信号塔上联络不到,就是因为全灭在了全新的尸潮中。”
  “而在外围,感染程度已经超乎所有人想象。防线隔离了我们与外界,让里头的感染状态控制在了几十年前。”
  “剩下的事情也是我听说的了,在外头的世界,高阶感染者都只能沦为最底层的猎物。新的变异每一天都在发生,特殊感染者都不罕见。那是我们根本无法理解的区域,就在这样全新的世界里,人类一败涂地了。”
  “这么多年下来,我们一直见到的是,是最最温和的末世。我们处在温室,而外头已经被飓风暴雨摧毁。”尼坤顿了下,“说是军方在‘保护’我们并不对。他们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基地,只是防线内刚好有我们。这次出面,一方面是为了d06,一方面是克里斯对他们产生了威胁,要尽早铲除。”
  “……”黎朔说,“那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尼坤说:“他们没有对我们隐瞒什么,直接明说了,他们准备离开这里。之前的阿尔法是他们刻意下线的,为了早早拷贝走它的一切数据。我们为了对付‘审判’去找的阿尔法x,也是他们取走后删除了所有数据。”
  他继续道:“现在,一切数据都被打包好了。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任何想要带我们一起走的意思。”
  夏一南说:“所以,他们准备去哪里?”
  尼坤沉默了下,伸手指了指上方:“太空。”
  2143年末,东方联盟宣布早在五年前,航天事业已经采取“信”进行多次测试,有望于十年内,得到突破性进展。
  三十三年后,飞船即将挣脱苍茫的大地。人类开启全新的征程,连星光都要被攥在指间。远方是黑洞,白矮星,与席卷的太阳风暴。在那里距离以光的年岁来计算,生命之消逝来得无声,甚至比不过流星耀眼的自灭。
  “从人为下线阿尔法的那一日起……不我不知道,也许是病毒爆发的那个夜晚,也许、也许是更早之前,他们就已经放弃这个星球了。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逃亡。”


第55章 歌声已朽(54)
  夏一南皱着眉:“这不可能的……”他没有讲下去; 因为现在谁也没有证据; 证明那是对的或是虚构。
  如果事实真的如尼坤所说,那些构建的复杂防线; 包括航天事业的发展,都得在很多年前就开始准备。
  按照教授的记忆,在多年前联盟确实非常执着于太空; 在“信”的技术趋近成熟后,迫不及待就将它引入了这个领域。之前夏一南回忆起来时; 只以为是联盟的野心不局限于地面。
  黎朔说:“按照这个理论; 军方应该对我们的情况很了解。这些都是克里斯托弗告诉他们的么?”
  “我不清楚。”尼坤回答; “以前……以前也许确实是,但这次他们去实验室后; 阿诺德和几个站长明确说了,要捉拿你们以及克里斯。在这之前,车站内应该还没有人有时间告诉他们克里斯的身份。”
  “也就是说; 告密者还有另外一人。”夏一南说。
  “我怀疑过车站的其他高层,包括另外两个站长; 但这毕竟是无根据的。”尼坤说,皱起眉,“但我们现在的情况; 恐怕容不得我们继续操心这些了。”
  确实,军队正在以很快的速度前进; 直奔向实验室。阿诺德走在最前头; 步伐迈得有力; 除了头部外他全身都包裹着厚重的装甲,各式武器一应俱全,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在这么高负重的情况下,保持移动的精力。
  似乎是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几道不友善目光,他回头,朝被押着的几人笑了笑,其中的自负一览无余。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比你还欠打的人。”黎朔低声对尼坤说。
  “滚你个死野人。”尼坤也低声回答。
  在路过其中一个监控站时,他们得到了短暂的休息。在军队技术人员的操作下,他们成功激活了备用电源,虽然可持续时间短,恢复的区域也不多,但好歹是重连了监控系统。
  军区建筑的走廊在并不好的信号里,显示在了屏幕上,由专门几个兵士监控着。
  就这样他们避开了许多感染者聚集的长廊,绕过蛛型感染者缠满白丝、卷着尸身的老巢,偶尔遇见的游荡感染者,他们也能迅速以火力解决。
  离实验室还差两层楼,三条长廊,大概数百米的样子。这时监控员突然说:“我们刚进来的军区门口处,摄像头信号断了。”
  “当时我是亲眼见到缺口被封起来的,而且我们还留了人驻守。”一旁的兵士道。立马有人开始联系那边的兵士,只是没有得到回应。
  阿诺德微微闭眸,庞大的精神力以圆形展开,在瞬间,覆盖了整个建筑群。随后他脸色微变,对监控员说:“三号走廊那边如何?”
  三号走廊就在入口的旁边,监控员回答:“同、同样失去了信号。”
  整个地面开始微微颤抖,在这样封闭的空间内,他们听到了风声。
  呼啸的风声。
  它还在迅速逼近。阿诺德笑了笑,露出了尖利的犬齿:“真是心急啊……那个假货总站长来了。”
  在良好的训练下,军队没有任何的骚动,只沉默地等待下一步指令。阿诺德说:“我们继续,优先送教授进实验室内,再对付这个不知死活的假货。”
  军队加紧了步伐。很快实验室的大门就在眼前,阿诺德指了几个研究员:“和教授一起过去。”
  身份验证通过了,实验室大门发出了吱呀的摩擦声,好不容易才打开了一半。十几人鱼贯而入,阿诺德伸手拦住了准备跟着夏一南的几人,扬扬下巴:“教授一个人就够了。”
  “要是等他们出去后,被灭口了怎么办。”夏一南冷冰冰地说,“我需要他们在我视线范围内。”
  “实验室我们就几个研究员,”阿诺德笑了笑,“其他兵士可是冒死去拦截‘饥荒’了,要你们这帮怪物聚在一起,伺机逃跑了怎么办。”
  “那我不接受。”夏一南说。
  阿诺德沉默了片刻,左足尖前后摆动,军靴顶端在地上摩擦发出细小的声响。他最后再次咧嘴笑了:“行,你留一个人,除了黎将军。我可不放心同时放养两头野兽。”
  夏一南说:“那就留克莱尔吧。”
  克莱尔有些惊讶地抬头,但到底没提出质疑。尼坤和黎朔继续和军队行动,阿诺德留下了几个兵士,在实验室内做守卫。
  临行前,阿诺德想了想,还是朝身后的某个兵士说:“你也留下来吧。”
  和其他兵士不一样,那人显得格外苍老,也没有装备外骨骼。他一直在人群中央,身材又矮小,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即使他是熟人。
  凯尔森布克只拿了一把步枪,和其他兵士一起走入了实验室内,一言未发。他苍老的手上满是青筋,平时见他拿惯了画笔,转变为枪支时还有难以置信的错位感。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最后一个告密者就是他。
  尼坤的惊讶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很快就变成了有些讽刺与苦涩的笑。反倒是克莱尔,眼中的愤怒几乎要把老画家给射穿。
  实验室大门缓缓关上。一位科研人员打开了电脑,夏一南清楚地看到上头显示,阿尔法已接入这个系统。
  界面顿时变得不一样起来,当闪存盘被插入其中后,自动分析开启。这个人类史上最强的人工智能开始分析数据,很快它就整理好了一切,将实验的算法自动优化,显示出了最简洁的步骤。
  十余名研究人员立马开始有条不紊地工作。这个实验室损毁得不算严重,而且许多设施因为是专门为“信”准备的,据他们讲,比军方目前的都要完备。
  前期工程很简单,甚至不需要夏一南亲自动手。他就一直看着这帮人,简简单单地,把这么多年来在血腥与背德里取得的数据,尽数取出,占为己有。
  他并没有觉得愤怒,只为夏征不值。
  一旁留下的克莱尔,已经抑制不住自身的愤怒,开始低声质问凯尔森。凯尔森保持了平日冷静的表情,轻声说:“我与他们做了交易。”
  “什么交易?!”克莱尔几乎是咆哮出声的。
  “我能接触到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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