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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救世日常[快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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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这个时间,‘死亡’已经进到车站内了。信息删除需要多次确认,他只来得及做第一次。后来包围圈被击破,防线彻底崩溃,所有幸存兵士退到防御最坚固的指挥部,他才随着他们回到了那里。但直到临死前,他才有机会重新碰到操作系统。”
  “等等,”夏一南愣住,“‘临死前’是什么意思。”
  “其实东南车站根本没有一个幸存者,‘死亡’带着尸潮杀了所有人。”黎朔说,“生命中的最后几分钟,他几乎完全失去了行动力,自知逃跑无望,在走廊爬行了数十米回到系统旁,进行了最后一次操作,将信息彻底删除后才死去的。”
  当时狰狞的血迹在走廊拖行了数十米,尸潮狂欢,白衣女孩肤如凝脂,青黑雾气缠绕在周身。
  黎朔眼前的视野一片模糊,整条走廊好似没有尽头。尸潮被安全门暂时隔绝在外,但不出几分钟,大门就会被击破,它们会手脚并用地冲进来,杀死这车站的最后一人。
  外头是征战过的疮痍景象,被灼烧到炭黑感染者成山堆砌,与死去的兵士混杂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烟尘,被余热蒸腾到微微扭曲。
  焦味与血腥味交错,新的感染者从尸山中爬出、嚎叫,俨然是地狱。
  但那些声音对他来说太遥远。
  他已经很累了,感知麻木异能竭尽,身下冰凉的金属地板变得绵软,无时不刻都催促着他睡去。或许等不及尸潮冲进来,失血过多就足以致命。
  事实上他能坚持回到安全门内,已经是奇迹。没他伤重的兵士已经倒下,比他强壮的兵士已经力竭,他还活着,全靠那最后一口气不甘心咽下。
  下半身麻木到动弹不得,也许神经早就断开。血顺着手指流入地板的每一寸缝隙,手肘与小臂在多次撞击与奋力前行中彻底麻木,同样浸在了鲜血里。
  在走廊尽头,手终于触碰到了冰冷的控制面板,删除信息的警报在上头闪烁,等待着最后一次确认。
  指纹与虹膜验证依次通过,漫长得好似一个世纪的几秒钟后,档案信息被彻底抹去,重新掩盖住那个多年前黑暗的秘密。
  安全门被破开的可怖声响传来,它们争先恐后地扑来,携着呼啸的风。黎朔靠着控制台,在明亮灯光中微微仰头,终于疲惫地闭上了眼。
  包庇了你那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次。他想。但以后只有你一个人了。
  呼吸停滞,世界彻底陷入无光的深渊。
  浓厚的灰雾闯入了室内,安琪拉轻抚过控制台,又微微歪头,打量着他,碧色眼眸内仍然充满着无恶意的好奇。
  感染者被鲜血吸引,就要扑过来。可异变发生在了躯体内,黎朔身上的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肌肉组织生长,心脏有力地跳动,带动新生的血液奔淌,很快大多伤口都被扯合,再看不出一点痕迹。
  青黑色的筋暴起、扭动,犹如感染的前兆,但转瞬消失。随后他扶着头,慢慢抵着控制台站了起来。
  “……我的意识就是在那时候恢复的,”黎朔说,“我不记得什么白墙医院,所以印象中,我只是稍微闭眼了几秒钟,伤势就奇迹般痊愈了。毕竟不是同一个人,感情上的剥离感很严重,整个车站的死伤我感受不到一点情绪。”
  夏一南说:“那如果‘死亡’就在你面前,你又是怎么逃脱的。”
  “这也是我最疑惑的地方。它……它逃跑了——我知道用这个词很奇怪,但我确实在它身上感受到了恐惧。它很怕我,那些感染者也是如此。它们退到了指挥室之外,‘死亡’更是直接离开了车站。”
  黎朔顿了下,接着说:“它们的恐惧没有保持很久,伤势也没有继续自愈。我后来与它们的战斗时又受了伤,但没了‘死亡’,这时间已经足够我布置好防御。几小时后支援部队来了,后头的故事你也知道了。”
  夏一南嗯了声,难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评价这件事情。
  不远处有光降下,那是垃圾的投放口。夏一南踩着黎朔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观察,确认外头走廊空无一人了,才翻身上去。
  随即他伸手,把黎朔拉上来。两人一身狼狈,湿漉漉的,在华贵的地毯上留下了脚印。
  宵禁时间古堡的大灯全部熄灭,只有些照明的小灯在走廊上。有了之前的经验,夏一南知道在每个角落,都有眼睛在窥伺着他们。
  逃跑计划就在后半夜,在这段时间,只要他们能够和尼坤与娜塔莎汇合就行。两人无声无息,上了旋转的楼梯。
  晚风顺着楼梯淌下,一点微光在楼梯尽头轻轻摇摆,就好似有人执着提灯在等候。
  黑刃在指尖跃跃欲试,随时准备贯穿侍者的脑袋。
  再迈前两步,夏一南看到那确实是一盏提灯,有着温暖的黄光。
  希尔德笑得很温和:“先生们,这么晚了还在外头,可是很让我为难的啊。”
  一只蝙蝠停在他的肩上,生着人面。只是它的眼眸有抹诡异的蔚蓝色光,就像是希尔德正透过它眼,来看这个世界。


第24章 歌声已朽(23)
  “教授; ”希尔德说出这个名字时; 眼中仍然有异样的狂热,“如果是你的话; 神不会那么轻易降罪。但你旁边的这位先生,就要交由我的神去审判。”
  夏一南默不作声看了他两秒。希尔德的面上满是真诚,好似只要他应声; 就立马能回到房内休息,度过这个已经太混乱的夜晚。
  “教授; 你真的该休息了。”希尔德伸出手; 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 “请容我带你回去。干净的衣物已经准备好了,要是有什么需要; 侍者们可以随时为你服务。明日就是与神接触的时间,保持良好的状态很重要。神会爱你们的。”
  “……我去你妈的。”夏一南当胸一脚踹了过去,在希尔德踉跄的几秒钟内; 已经几步跨下旋转楼梯。
  黎朔就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体力消耗都很大; 刚在空旷的走廊上迈步,就感觉到疲惫如影随形。
  身后蝙蝠振翅的声音再度传来,夏一南抽空回望一眼; 看见它们正从每一个房间的破口涌出,就连天花板看不清的黑暗角落; 都有它们狂乱的身影。
  还未跑出去几步; 他们就听见希尔德的笑声——那笑声很猖狂; 与午夜的钟声一同降临。蝠群随着他一起发出了可怖的笑声,似人又似兽,人面做着扭曲的表情。
  随后一种奇异的声响传来,仿佛是什么东西正破开皮肉、挣脱骨骼生长出来。
  夏一南很快就知道那是什么了,希尔德从楼梯上下来,手中提灯顺着梯级滚落在地上,弹动几下后彻底熄灭。
  在纯粹的黑暗中,他的蔚蓝眼眸亮得可怕。他本来身着得体的燕尾服,如今那衣衫凌乱而残破,巨大的黑翼自他身后展开,血淋淋地从骨骼中新生出来。他的手开始变形,骨节突出,酷似蝙蝠利爪。
  尽管知道他绝非善类,但眼睁睁看着衣冠楚楚的人化身为兽,还是极为惊悚。
  满走廊的蝠群都在咧嘴狂笑、欢呼。希尔德身躯颤抖,好像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踉跄走了几步,速度在身后扇动的黑翼下加快了不少。那翅膀上头的肌肉与神经还在不断生长,也许不过一分钟,他就能完全获得飞行能力。
  “靠真是个怪物!”夏一南低骂,和黎朔说,“分头行动找到他们,现在我们就逃跑!”
  黎朔犹豫了下,说:“好。”
  两人在走廊尽头散开,黎朔径直朝着右侧的楼梯奔去,夏一南则左拐去往一楼走廊的更深处。
  只要他们有一人能见到尼坤和娜塔莎,并在他们的帮助下通知在地下室的战友,逃跑计划就能正式开启。
  没有时间犹豫,只看希尔德选择追逐哪边。
  翅膀有力的扇动声传来。它锋利的边缘划过墙壁,留下极深的痕迹。沿路花瓶坠落挂画撕裂,原本就残破的门更是整个被掀飞成木渣!空中有蝙蝠躲闪不及,被拦腰截断,切口平滑而光整,在下落的刹那血液才来得及喷薄而出。
  落地窗都被惊风击碎,一片狼藉。歪扭着飞起来时,希尔德在空中割断了吊灯的铁链,整个玻璃吊灯坠落,在地面化作万千碎片。
  在这巨响中夏一南看见,他在拐角处追着自己而来。视角尽头,黎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上方。
  古堡的结构图在心中浮现,尽管太过复杂他记不下全貌,但为了今日的计划,从地下水道到古堡二层的地图还算熟悉。
  狂奔过走廊的第一个垂直拐角,夏一南听见后头巨响传来。希尔德的黑翼实在太庞大了,加上飞行的速度极快,拐弯时几乎整个碰撞墙面,惹得挂画全部跌落。
  他的利爪在墙上停留缓冲时,留下了巨大的爪痕。随后黑翼再次扇动,携着惊风冲向走廊前方。
  这也许代表了一线生机。前方就是走廊新的分叉口,夏一南迅速回忆结构图。印象中右面的走廊拐角更多,于是他果断往右奔去。
  又是一个拐角,希尔德踉跄着撞了上去,速度再次降低。
  可夏一南的前方蝠群不断从各个角落涌出,终于聚集成了一大团,就如方才在下水道里那般,黑色风暴翻涌着扑上前。
  黑刃在手中凝成利刃——光是这么做,夏一南已经觉得眼前发黑。下瞬间他强忍着不适,利刃干脆地划过蝠群,周身的黑刃同时动作,往外猛地扩散扎去,硬生生在密集的包围下杀出了一道破口。
  只是这实在耽误了他太多时间,身后希尔德已经接近。三秒钟后,厉风夹杂着攻击降下。
  前方是漫天的蝙蝠,后头是非人非兽的怪物,夏一南实在分身乏术。在最后一秒,他只来得及反身将利刃插入希尔德伸出的手上。
  那手已经完全不成人形了,指甲尖锐,关节反曲,甚至表皮都覆盖着兽类的黑色短毛。但黑刃的切割能力比高周波刀都强,即使是这种硬化的表皮,也被轻易扎穿。
  长刀自下而上贯穿了希尔德的右手,伴随着他的继续动作,猛地划开了大半条手臂。血从其中喷出,白森森的骨骼外露,可他好似感受不到痛苦,面带笑容,手整个摁住了夏一南的侧脸。
  下秒希尔德手上肌肉如波浪起伏,猛地发力,将他贯倒在地!
  地面开裂,原本坚固的走廊分崩离析。在这一击下碎石乱溅,两人朝下一层坠落。
  这力道若是普通人,脑袋大概已经粉碎。夏一南满面血污,在下落过程中完全失去了意识,几近濒死。
  然而不知名的变化在他体内运作。要是此刻他装备着外骨骼,上头的数据会显示从血压、心跳到激素水平都极度不正常,一片紊乱中,什么东西在蜕变。
  青筋从右手暴起,蔓延至全身,转瞬又淹没在皮肤下。这变化迅速修复他已经粉碎的颅骨,填补所有消耗的体能,灼热的血液加速奔涌,心跳如战鼓轰鸣!
  在下落的短短几秒钟内,夏一南就完全恢复了意识。
  与其一起降临的是突飞猛进的实力,原本希尔德快到看不清轨迹的动作,忽而就变得缓慢下来。此时,在空中他敛翅旋转而下,伸手正要抓向夏一南的咽喉。
  下一息,夏一南单手抓住他的手腕往右身侧一拉,趁他失去平衡,在空中扭身一脚把他踹向远处!
  这力道甚至比希尔德还要大上几分。肉体被猛击的沉闷声响中,他直接被踢到了数十米开外的墙上,深深陷了进去。
  黑刃以平常数倍的速度划破空气,数十条相互曲折着袭向希尔德。巨大的黑翼猛地扇动,希尔德在短暂的眩晕后,挣扎着从墙体内爬出。
  但两条黑刃还是贯穿了他的左翼根部,在上头扯出了极大的破口。就算是这种时候,希尔德依旧在笑:“对,就该是这样……”
  话还未说完,刀锋已经直逼他的眼球。希尔德偏头勉强躲开这招,长刀擦过他面颊留下血丝,深深陷入了他脑后的墙体中。
  黑色利爪挥出,迫使夏一南暂时松开持刀的手。与此同时,黑翼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翅膀重新颤动,巨大的浮力带着他就要重新离开地面。
  以异能来说,夏一南并不适合对空,这可谓是希尔德巨大的优势。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飞起,就被夏一南揪着半边翅膀下来了。他不顾希尔德吃痛下越发狠厉的攻击,左手狠狠揪住那力量惊人的黑翼,右手重新持着陷在墙中的长刀,往下猛地一划——
  墙体摧枯拉朽地破开,希尔德的右翼被齐根斩下。
  夏一南收刀,还欲往他头部刺去,忽而眼前一片眩晕。力量迅速从体内流逝,负荷过重的后遗症更加汹涌地来袭。
  希尔德趁此机会,翅膀甩开他的手,身形暴退数十米,面色在剧痛下越发苍白。
  夏一南扶着身后的墙壁,力量消退后,同样也是强弩之末。两人满身血污,喘着粗气,眼中都是被激起的凶性,犹如困兽相搏。
  希尔德的右手动了动,好似是想进行下一次攻击。
  下秒枪声响起,子弹自枪口旋转而出,贯穿了希尔德的脑袋。
  在走廊破口处,尼坤架着狙击枪完成了这次射击。黎朔和娜塔莎顺着边缘依次下来,来到了夏一南的身边。


第25章 歌声已朽(24)
  等夏一南在黎朔的一路搀扶下; 好不容易稍微缓过来时; 他们四人已经置身在一个奇异的房间内。
  这里是从他刚才和希尔德激战的地下一层,一路顺着窄小通道抵达的地方。顺着这里确实可以抵达关押处;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在合力推开一扇分外厚重的大门后,出现的是这样的景象。
  这里曾经是多个房间; 但处于某些原因,被人为地破坏开了墙体; 但仍有些许承重的残垣留下。
  周围并不黑暗; 室内的唯一一点光源; 是处在中心的一点白色光团。它被放置在古怪的平台上,好似祭坛; 四周缠绕着茂盛的藤蔓。
  不止是它旁边,整个两三百平方米的空间里都生长着植物,郁郁葱葱; 甚至还有高大的树木,根死死扎进了地板裂缝内。在不见阳光的地下; 它们沐浴着那带有些许温度的白光,获得了蓬勃生长的力量。
  白光此时正以超出常识的模式扩散,丝丝缕缕的细小光芒从它中心流出; 有些径直没在植物中,有些不知去往何处; 仿佛牵引着远处的某些东西。
  这些光芒在离开厚重大门时变得透明; 但夏一南几乎是本能地感知到; 它们仍然存在。
  而在这光的照耀下,他们能隐约看见埋在植物中的其他平台。尼坤上前,拨开身旁的几大片叶子,将其中一个平台暴露出来。
  那上头躺着一具尸体,身着军装,被一抹隐约的白光连着。他死了很长时间了,面容都分辨不出来。
  按理说这种该有浓重的臭味,但夏一南只闻得到草木的清香。这种奇异淡香完全掩盖掉了腐臭,使这里一眼望上去,只如宁静的绿色海洋。
  尼坤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一连掀开叶子,查看了四五个平台。那上头都是尸体,有些平台周围还躺了好几具,只是那些白骨年代更加久远,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
  黎朔在最初发现的尸体处观察了会,忽然说:“他有身份牌。”他伸手,从那人的军装口袋里拿出了一份身份证明。
  上头的字迹还算清晰,写着ea174。
  这是两三年前,被掠夺者掳走的一位车站兵士。
  “……这帮畜生。”娜塔莎低骂道。
  这些年车站失踪的兵士依次被找到。很快在某堵残墙背后,他们找到了安德烈的尸身。他的尸身腐烂得还不是很严重,可以看出胸口处有巨大的伤口。
  这伤口不像是利器伤,倒很像某种生物用力从其中爬出,撕扯时留下的。
  “时间不多了,”夏一南在背后提醒到,“来日再算账也不急,现在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
  娜塔莎深吸一口气:“确实。”她走向那团白光,“但我要先弄明白这是什么。”
  夏一南前往下水道时,尼坤和娜塔莎也没闲着。这几天他们注意掠夺者物资所在地——尽管不被允许住在古堡内,只在广场上有些临时住所,但这帮家伙无比相信古堡的安全,连隐藏物资的警觉都丧失了。
  他们前往的物资所在地没有外骨骼,但有基本的枪械。娜塔莎此时掏出手枪,瞄准那团白光,其他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子弹已经出膛。
  “信”凝成的子弹有着暗蓝色的奇异光泽,在白光的照耀下,繁复流淌的纹路越发华丽。它旋转着,彻底没入了光芒之中,在轻微的、没入肉体的一声后,白光瞬间暗淡了不少。
  娜塔莎皱眉:“这究竟……”
  话音未落,随之一起降临的,是席卷整座古堡的可怖吼声,或尖锐或低沉到极致的声响回荡在月夜下!
  这少说也是几百人厉声嘶吼,才能有的震撼,好似众生诉冤又好似万鬼狂欢。
  谁也没想到简单的一枪有着这样的后果,几人对视一眼,压下心中的惊疑,迅速向原定路线奔去。
  娜塔莎却慢走一步,怒火在眼中燃烧,她仍然稳稳地持枪,对着白光接连射击。
  刚开始的几枪白光亮度下降得很快,但之后就效果甚微。娜塔莎咬唇,还要继续,就被掉头回来的尼坤拉住:“别管了快走!”
  那些声音在最初的暴动后就逐渐消失了。可整个地面都在颤抖,好似众多人正在追随而来。
  进入走廊的那刻,黎朔朝茂盛的植被弹落火种。那点火苗落在了蓬松的杂草上。
  按理说,很快烈火就会燃起,席卷整个空间。但那火种还未来得及盛放,一抹轻柔的白光就降临在它身边,包裹住它。
  短短半秒种后,火苗彻底消失不见。
  四人已经都顾不上这些了,关押处就在不远处。步入走廊的那刻,他们看见整个走廊都站着人。
  他们西装革履,她们舞裙艳丽。使者和往常一样安静不语,成群的蝙蝠与他们同行,人面扭曲。
  不同于寻常似常人的模样,他们脸上全是暴起的青筋,眼眸暗绿,与古堡外的那些感染者模样无差。
  见到四人的瞬间,本来消失的厉声再度响起!站在最前方的几个舞女直勾勾扑了上来,指甲暴长到足有半米长,直逼他们的眼球!
  尼坤手中的步枪抑住了这动作,将她们打得连带后头的几人,后退一大段距离。子弹没入胸口时,暗绿汁液爆出,染上了她们华美的衣着。
  火炎紧接着卷进了人群内,一时毫不退缩的男女加上漫天飞舞的人面蝙蝠,好似将整个走廊都点燃。一片耀眼火光中,黎朔吼道:“快走!”
  这夜晚实在太漫长,异能很快支持不住。火光渐熄后,还有无数人从楼梯口、从走廊尽头出现,无一不表情狰狞。
  刚才攻击白光那下,简直像捅了马蜂窝,惹得所有感染者都躁动起来,开始不死不休的猎杀。
  关押室就在前方,在高热火浪的数次撞击下,老旧的墙体终于崩塌。里头的兵士虽然在黎朔那里得知的逃跑计划并非如此,但他们反应同样迅捷,立马加入了这场奔逃。
  整个古堡都在颤抖,走廊中上感染者再不复往日的得体,嘶吼着,瞪着已经浑浊的眼追逐。
  没人再有闲心说出一句话,全部精力都在奔跑中耗尽。在娜塔莎的引领下,他们猛地闯出古堡的侧门,接近了掠夺者停靠车辆的地方。
  那地方就在古堡东面,广场的边缘。方才在厉声呼啸时,那帮掠夺者已经醒了,只是惧怕宵禁,都只三三两两聚在自己的临时住所周围,惊疑不定地张望。
  很快奔逃向车辆的他们引起了掠夺者的注意。还未等第一个人反应过来,娜塔莎的手枪已经将他爆头。
  夏一南率先跳上了一辆越野车。这种以“信”为能源的车辆,在末世这么多年早就被改装成不用对应钥匙,就能直接发动的模式。
  黎朔和他上了同一辆车,坐在副驾驶。随后他一脚油门到底,车辆狂飙出去,径直驶向古堡大门。
  风在耳边呼啸,月色皎白,大门近在眼前。
  七秒钟后,什么东西猛地撞上了车的保险杠。夏一南强忍住刹车的本能,速度不减。
  那东西很快爬上了前盖。希尔德满是血污的面容出现在玻璃前,蔚蓝眼中满是癫狂。
  刚刚大口径的狙击枪,已经足以让他的脑袋爆开成浆糊,如今他却堪称完好无损。丝缕白光在他身边现形,温柔地缠绕住身躯,修补着刚才的撞伤。
  “教授……”他兴奋地低吟到,朝夏一南伸出手。
  黎朔面无表情,将焰浪弹到了他的脸上。
  滋滋灼烧皮肉的声响中,希尔德仍然在笑。白光以惊人的速度填补创伤,修复着本该千疮百孔的身躯。他朝夏一南伸出了手,眼中带着病态的痴迷:“教授,如果你不能留下来,可以亲吻我的手吗?”
  夏一南:“………………”
  “滚!”黎朔大怒,硬生生从竭尽的体能里又逼出了潜力,火球撞入希尔德的怀中,吞没他快要碰到夏一南的手。
  这回希尔德终于滚落下了前盖。但很快在一阵枪声的扫射下,越野车猛地倾斜向一边,在大门口前几十米处,撞到了一座装饰用的石墩。
  “爆胎了。”夏一南爆了句粗口,翻身下车。他身后追随而立的希尔德黑翼展开,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肩膀。
  那力道很大,几乎要把他骨头捏碎。夏一南吃痛,转身一拳就要揍到他面上。
  比他更快一步的,是抵在希尔德脑壳上的手枪。
  扳机扣下,子弹精准贯穿头部。
  叶淮左手中的枪冒着硝烟,他面无表情。


第26章 歌声已朽(25)
  叶淮看着夏一南; 嘴唇动了动; 似乎是想说什么。
  话语还未出口,黎朔已经冲上前飞踢一脚; 趁他失去平衡的刹那扭住胳膊,伸手夺枪。
  然而叶淮毕竟同为战时老兵,搏斗经验丰富; 身上狰狞的疤痕皆是荣誉的勋章。黎朔经过大半晚的折腾,体力实在不支; 很快被他挣开。
  叶淮刚想反击; 就被夏一南猛地撞开; 他往后踉跄几步,枪失手飞到了远处。
  远处娜塔莎所在的车辆就要驶来; 特意靠近:“上来!”夏一南扯着刚站稳的黎朔,准备跳上车辆。然后听到叶淮喊:“等等!”
  远处是蜂拥而至的感染者,掠夺者的枪声此起彼伏; 希尔德的脑袋在白光中快速重组着,皮肉愈合; 神经重连。在这一片混乱中,叶淮吼道:“小心尼坤!车站里……”
  他的话语终结在驶来的车辆中,被风声吞没。夏一南和黎朔跳上车辆; 娜塔莎将油门踩到底,引擎轰鸣; 越野车呼啸着驶向只被修复了一半的大门口; 在一片纷飞的木屑中飞驰过桥梁。
  游乐园的设施飞速掠过眼前; 车子的速度被压榨到极致。古堡被高大的围墙所遮掩,但很快,巨大的阴影还是笼罩了他们。
  那是伤势愈合、追上来的希尔德。
  他浑身上下早就被血液和暗绿体液浸满,兵士用为数不多的枪支朝他不断射击,然而子弹扯开黑翼还不及白光复原的速度。
  黑色的人面蝠群缠绕在他身边,发出尖利的笑声。这次夏一南终于认出来了,它们其中一些的面庞,是车站失踪的兵士。
  扫射下成堆的蝙蝠坠落,又有新的张牙舞爪地补充上前。离得最近的几次,希尔德的利爪已经擦上了车辆后头。尖锐的指甲摩擦时爆出一串火花,刺耳的声响响彻。
  幸好这已经是他的极限。离古堡越远他的速度越慢,到最后被车辆甩在了后头。
  此时他俊美的面容已经败坏,就像原本覆盖在上头的人皮突然剥离,露出了底下狰狞的真相,青筋与血污交错,可以吮人血肉的獠牙在唇间若隐若现。
  一直隐约连着他的白光不见了,与其一起减弱的是自愈能力。
  子弹穿过身躯,黑翼的伤口几乎不能愈合,变得残破不堪。头部再次被流弹贯穿,他坠落在尘埃中,从远处看,和一般的感染者没有半点区别了。
  躁动的蝙蝠彻底噤声,四处盲目翻飞。
  车辆迎着扑面而来的风,驶出游乐园。宽敞的街道铺陈,前方一片坦荡。
  他们逃出来了。
  尼坤和娜塔莎同在一辆车上,此时心情终于好了些许,回头调笑到:“这经历回去够某个野蛮人吹十年了……”
  后座夏一南和黎朔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东歪西倒在座位上,彻底没了反应。
  尼坤愣了愣,转头悻悻然住了声。其他人也没闲心和他调侃,每一人都带着如释重负后的疲惫。娜塔莎一言不发,专心盯着道路前方。
  兜兜转转,回到车站约莫需要二三十分钟。眼下该是破晓前的一段时光,感染者的狂躁达到一个小高峰,直到黎明才会缓解。
  但他们在路上,没见到几个游荡的感染者。就连平常对车队最敏感的狼群感染者,也半点动静没有。
  城市安静得可怕,好似感染根本不曾发生。
  过了十余分钟,娜塔莎开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尼坤随身总会带着一块金怀表——这玩意在这个年代着实少见,据他说是自家的传家宝。当时掠夺者们只收去了他们的外骨骼和武器,这块表得以幸存下来。
  听到娜塔莎问话,他从口袋内掏出怀表:“六点二十七。”
  “平时这个时候,”娜塔莎的语气有些犹豫,“天该亮一些了吧?”
  “或许是阴天呢。”尼坤说。
  “不,你看天空。”娜塔莎仍然犹豫,“好像那些……不太像云。”
  空中被浓厚的灰色遮掩。那些灰色在翻涌,似乎和平常相同,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尼坤仔细观察了一会,说:“天气很糟糕,但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东方还是透出了微光。那光芒几乎被昏暗吞没,视野仍然极度不佳。
  车站的大门就在十分钟的车程内,这时他们已经进入了新城区。比起来时的路,这里的楼宇高大了许多。尽管它们外墙体多处有破损,将内部区域都裸露在外,看得见结实的钢筋,但大部分还未倾倒。
  在阴沉天色下,那些房顶此时好像有密密麻麻的东西在蠕动。刚开始只有二三,但楼宇越高的地方数量就越是庞大,令人不得不注意。
  还未等他们看清那是什么,其中一个东西就不慎从楼顶跌落。它刚巧在车队的前方,自极高的地方坠落,在地上摔成了一滩。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分辨出来了,那是一个感染者。
  再仔细看向房顶,那些蠕动的东西分明是一个个感染者。它们干枯的手朝向天空,指间划过几抹灰黑的流云,像是在进行什么诡谲的仪式,从喉咙间挤出了嘶哑吼声。
  楼宇的底部和中部,还有不断向上攀爬的感染者——它们大多动作笨拙。可被吸引的并不只是普通感染者,高阶感染者也同样在向上攀爬,摇摇晃晃挂在钢筋和窗户上。
  它们一反常态,对经过的车队没有任何攻击的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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