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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玉剑如虹-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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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嚣那等倨傲之人,居然也向九畹仙子抱掌拱手道:“多谢仙子的仁心慈念,我会去拽邢光宗算帐……”
九腕仙子笑道:“邢光宗雄才大略,十分深沉,熊道友似乎不必面加指责,只说是因事延误,未道浩劫,看他怎样说法,以探测其内心究竟是何企图为要,并不必提起与我等相见之事,总而言之,山林多清趣,何必入红尘?熊道友与东方道友,若能勒马悬崖,仍回高犁贡山……’
熊嚣不等九畹仙子往下再说,便笑道:“仙子苦口婆心熊某至感盛意,我会见机行事……”
语音至此顿住,向九畹仙子略一抱拳,便转身纵落峰下,折回来路而去。
九畹仙子也不便多言,只得目送熊嚣,从眼中闪露出怜悯神色。
沈宗仪道:“仙子空费一番苦心,我看这位‘千手天魔’,虽然幸逃一劫,却未淡丝毫名利之念!”
九畹仙子颔首道:“九界无边,众生难度,我们但求尽心尽力,至于是否能挽回劫数,也只有归诸天命的了……”
岳倩倩忽然目注峰下,诧然说道:“师傅快看,怎么还有人来?”
九畹仙子注目看去,果见从“养天庄”方面驰来一条人影,也是直奔“堆云崖”而去。
沈宗仪修为深厚,目力极锐,已看出那条人影就是“百草先生”丁子济,遂提气传音地发话叫道:“丁老人家,晚辈沈宗仪、岳倩倩,随侍仙子在此。”
丁子济闻得传声,立即改道,不消多久,便赶到了这座小峰头上。
沈宗仪从丁子济的神色之上,看出他是一路飞驰,拼命急赶,不禁诧然问道:“丁老人家为何赶得这样急迫,莫非获得甚么重要讯息?”
丁子济点头答道:“我探得两桩重要秘讯,故而尽快赶来,以期阻止你们登上‘堆云崖’顶!”
沈宗仪笑道:“老人家此语之意,是指‘堆云崖’头,藏有……”
丁子济接口道:“那‘无影杀星’邢光宗已把‘紫阳三宝’中的‘紫阳万劫霹雳火’,埋藏在‘堆云崖’顶,要把九畹仙子暨沈老弟、岳姑娘等,全化劫灰!”
沈宗仪把丁子济拉到崖边,手指数十丈外的“堆云崖”,含笑说道:“丁老人家,你且看看‘堆云崖’头光景……”
丁子济凝目一看,大吃一惊,皱眉说道:“原来我途中所闻巨震,以及直冲霄汉的火柱浓烟,便是‘紫阳万劫霹雷火’,已在‘堆云崖’头发生爆炸……”
沈宗仪摇头道:“所爆炸的,只是数量颇巨的地雷火药,不是甚么‘紫阳万劫霹雳火’!”
丁子济道:“适才一震之威,绝非小可,老弟与仙子等人,怎会安然无恙的呢?”
岳倩倩接口笑说道:“是我师傅在一登‘堆云崖’顶之际,便发觉凶谋,才引领我们,及时趋避,逃过了这场粉身碎骨劫致!”
丁子济额手称庆道:“这真是吉人天相,我因深悉那‘紫阳万劫霹雳火’的厉害,故而一知此讯,立即尽快赶来!”㈱大鼻鬼OCR,潇湘书院连载㈱
沈宗仪因听得了子济说是曾获知两桩重要秘讯,遂接口同道:“丁老人家所获知的另一秘讯,又是甚么?”
丁子济目注沈宗仪,嘴角傲掀,欲言又止。
沈宗仪见状诧道:“丁老人家为何竟欲言又止起来,莫非是与晚辈有关的甚么噩耗?”
丁于济叹息一声道:“不是有关沈老弟的噩耗,而是你知交好友的一桩不幸消息……”
沈宗仪微一寻思,面色忽变地急急问道:“是不是‘鬼斧神弓’吴天才兄,我闻得他因与‘巧手天尊’郭慕石恶斗,左手断去二指,右耳亦失,身上并带了百余处散碎伤痕……”
丁子济叹道:“那些轻重伤痕,还无所谓,我所获得的噩耗,是这位吴老弟于返抵‘养天庄’后,反而命丧奸人之手!”
沈宗仪听得全身一震,目中立闪泪光,失声问道:“这奸人是谁,吴天才兄又是死……死在何人手下?”
丁子济道:“说来令人难信,暗算吴天才老弟之人,竟然是对他用重金礼聘的‘养天庄’庄主!”
沈宗仪牙关一咬,厉声说道:‘老人家认为这桩讯息的真实程度如何?”
丁子济道:“百分之百真实,丝毫没有虚假,因为此事发生时,‘沧暝羽士’罗天行曾在旁目睹,经过详情,也是罗天行告诉我的。”
当下遂把吴天才惨道毒手经过,对沈宗仪等说了一遍。
沈宗仪听完,立即撮土为香,含泪说道:“吴天才兄的英灵不远,小弟沈宗仪誓必为你报仇雪恨!”
九畹仙子略一沉吟,向丁子济扬眉问道:“丁兄,罗天行是你好友,他既知‘养天庄’庄主是个心如蛇蝎的豺狼之辈,难道还不赶快跳出这是非漩涡,莫再助纣为虐?”
丁子济长叹一声道:“此次云集‘白水镇’的一干武林高手之内,委实只有罗天行不是利欲薰心之辈,但他昔日因受法济大师厚恩,誓必为他报仇!”
沈宗仪冷笑一声,双扬剑眉说道:“照我们已知情事推测,那法济大师和‘青木朗君’东方朗可能都是被化身为向百胜的‘无影杀星’邢光宗害死,这样他才反挑拨仇恨,把罗天行暨‘天外双魔’等,一一约出:”
厂子济听得深表同意地,点头说道:“沈老弟的这种看法,极合情理,我要转告罗天行兄,让他设法查证,或许能减免掉一些血腥仇杀,也说不定。”
九耽仙子叹道:“难,难,纵令罗天行道友能化消仇火,‘天外双魔’等,也不会淡却贪念,他们明面虽为‘青木郎君’东方朗暨‘火神’雷飞报仇,其实还不是为了觊觎‘紫阳三宝’而来,再加上‘血河夜叉’令狐菁,与‘孤独先生’独孤耿的不解之仇,后日在‘养天庄’外举行的这场杀劫,业已无法避免。我们只好尽尽人力,能保全一人便保全一人,以稍体天心便了!”
丁子济道:“仙子说得极是,但‘紫阳三宝’中的那枚‘紫阳万劫霹雳火’,却威力无伦,须防‘养天庄’庄主在势蹙途穷之下,猝然发动,来个人我同灭,玉石俱焚……”
九畹仙子微微一笑,截断丁子济的话头说:“丁兄放心,关于别的劫数,或许是天心早定,人力难回,但对那枚‘紫阳万劫霹雳火’,我到有万全之策,不会酿成地裂天崩的无边浩劫!”
丁子济深知以九畹仙子这等身份之人,绝不会信口而言,定有相当把握,遂从脸上现出一抹慰然微笑。
沈宗仪道:“‘无影杀星’邢光宗的本来面目既已揭穿,则‘养天庄’中那位向师爷,定必自然消失……”
丁子济“咦”了一声,接口皱眉说道:“向百胜没有消失,我来此之际,他正在‘养天庄’外指挥庄丁,搭建比武高台,并听说‘无影杀星’邢光宗还来探视,与向百胜相互寒喧,订定了几项后日比武细节呢……”
九畹仙子失笑道:“这老儿真够厉害,居然又有了身外化身,他是时时不忘玩弄权术,要把与会群豪,一齐愚弄于股掌之上!”
岳倩倩问道:“丁老人家,你有没有查出,‘养天庄’庄主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丁子济道:“他已在与罗天行答话之中,露了马脚,决不是‘飞龙剑客’南宫独尊,根据罗天行的推测,他多半便是昔年声名狼藉的独行巨寇‘好色阎王’司徒独霸!”
岳倩倩眼圈一红,泫然欲泣地,咬牙说道:“罗道长的猜测,大概不会有错,因为昔日进入‘泥犁古洞’的,便是我爹爹、南宫独尊,暨司徒独霸三人,这样看来我的杀父之仇,也非着落在司徒独霸的身上不可!”
九畹仙子正色道:“倩儿,沈老弟,我劝你们把一切恩怨,暂时在胸中淡却,且充实自己地,好好用上一天两夜功夫,到了后日,才可在那场大会之上,快意思仇,降魔卫道!”
岳倩倩一面点头应命,一面向九畹仙子说道:“这座小峰,相当幽静我和宗仪就在此用功,师傅和丁老人家……”
九畹仙子不等她往下再问,便含笑接道:“由于邢光宗与司徒独霸都是冷静阴毒的穷凶极恶之辈,我和丁子济兄,还要尽力探查他们有无其他恶辣安排,才好制敌机先,适时因应!”
岳倩倩知道不单师傅九畹仙子的一身功力,已入化境,连丁子济也是身怀绝艺经验老到之人,遂定下心来,与沈宗仪就在这小峰头上,静气调元,好好用功。
※ ※ ※
一天两夜时光,转眼便告飞逝。
虽然时间不长,但在尽屏百欲,一意调元的专心用功之下,岳倩倩与沈宗仪的脸上,乃现出了内力充沛,精神饱满,湛湛宝光!
第三日,天刚犁明……
沈宗仪双目方睁,觉得面对初阳的岳倩倩,容光焕发,美艳得高华无比,遂含笑叫说道:“倩妹……”
岳倩倩妙目微开,沈宗仪又复笑道:“我们是不是此刻便去‘养天庄’,或……”
岳倩倩略一侧耳,面含娇笑说道:“峰下已有步履之声,可能是我师傅,或丁老人家……”
言犹未毕,一条人影,业已飞上峰头,正是那位“百草先生”丁子济。
本来九畹仙子等预计是要易容变服,渗入“养天庄”为数颇多的男多执事之中,如今见丁子济并未携来易装衣物等,沈宗仪不禁讶然问道:“丁老人家……”
丁子济摇手笑道:“如今情况已有转变,我们无须易容变服,可以本来面目公然参与大会。”
岳倩倩道:“情况有了甚么转变?”
丁子济道:“‘好色阎王’司徒独霸已恢复了真实身份,索兴把‘紫阳三宝’,悬作彩头,谁能在大会之上,艺冠群雄,谁就可以独得三宝,就便也可把所有恩怨,在过手比武之间,交代得乾乾净净!”
岳倩倩点头道:“这样也好,比较来得干脆……”
丁于济又道:“如今是‘无影杀星’邢光宗,与‘血河夜叉’令狐菁师徒,‘天外双魔’等成为一路,‘好色阎王’司徒独霸,与‘沧溟羽士’罗天行,‘孤独先生’独孤耿,向百胜等,成为一路,你师傅及我们算作一路……”
岳倩倩听得“咦”了一声,插口问道:“怎么这里面还有一个向百胜呢?”
丁子济笑道:“此事极妙,自从‘无影杀星’邢光宗显露出本来面目,离开‘养天庄’后,‘养天庄’竟又出了一位师爷,干脆就以‘向百胜’为名,此人不单使司徒独霸对其言听计从,一身武功,可能也十分诡异厉害!”
沈宗仪皱眉问道:“丁老人家对这自称向百胜之人的真实身份,可曾查出?”
丁子济摇头道:“我与九畹仙子一再留意观察,均未探得骊珠,只觉得此人不知抓住了甚么把柄,连那一代枭雄的司徒独霸,都似有点被他威胁,受他利用?”
沈宗仪与岳倩倩听得“养天庄”中又出了如此怪人,不禁好生惊异,
丁子济道:“九畹仙子命我传言,大会要到午正才开,沈老弟与岳姑娘尽量准备得从容一点,于午前赶到便可。”
岳倩倩道:“我师傅她老人家如今何在?”
丁子济含笑答道:“仙子悲天悯人,她除了已尽量规劝‘沧溟羽士’罗天行外,又约了‘孤独先生’独孤耿,于今晨作量后一次闲谈,以期尽力而为,略挽劫数!”
岳倩倩问道:“丁老人家,你知不知道‘孤独先生’独孤耿与‘血河夜叉’令狐菁之间,有甚么不解之仇?”
丁于济取出水壶,饮了两口水儿,摇头叹道:“他们之间结怨已达数十年,令狐菁本来也是花容月貌,自从挨了独孤耿一粒‘青磷百子弹’后,才烧成如今半焦半黑的那张鬼脸,而独孤耿的独子独孤光,也就死在令狐菁挟怨追踪的苦苦报复之下。”
沈宗仪站在旁,听得叹息一听道:“一个是毁容之仇,一个是杀子之恨,这场嫌怨,恐怕不是口舌能了……”
丁子济道:“九畹仙子也知道事难善罢,只是聊尽人力而已……”
沈宗仪想起一事,目注丁子济道:“丁老人家,那‘千手千魔’熊嚣与‘无影杀星’邢光宗之间,可曾发生不愉快的事件?”
丁子济摇头答说道:“对于南山群豪那边,我与九畹仙子,均未过问,因为邢光宗本人太以阴损,而‘天外双魔’与‘血河夜叉’等,也均恶行卓着,只好听由他们自生自灭了!”
沈宗仪一看天光,向岳倩倩含笑道:“倩妹,时光业已不早,我们缓步下山,到了‘养天庄’前差不多天将正午的丁。”
岳倩倩点了点头,一行三人,遂往“养天庄”外走去。
由于“好色阎王”司徒独霸有的是雄厚财力,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遂在匆匆两日之间,也把“养天庄”外的较技比武扬所,布置得相当气派。
一座高台,宽广足有五丈,高度也有丈许,搭建得十分坚固。
台上中央,有具数尺长方的坚厚铁柜,柜中却不知置放何物?
与会群豪的休息之处,则是一片高搭席棚,棚中摆了十来桌上好筵席,佳肴美酒,不断供应。
这些筵席之中,只有一桌筵席,有点特别,不单桌布色泽,异于其他,并有两支巨椅,均雕携出“双龙抢珠”式样。那颗龙珠,置于椅背之高处恰好作为枕头,并足有径尺大小,看去十分抢眼不问可知,这一桌乃是主席,而那两张式样特殊的雕座椅,也多半便是庄主司徒独霸和“养天庄”的特殊贵客座位。
沈宗仪抵达席棚,时方已未,他目光四扫,随意选了一席坐下,向丁子济悄然说道:“丁老人家,那两张雕龙座椅,摆设得有点奇怪,除了司徒独霸必然自坐一张以外,另一张似乎不好分配,究应留给‘沧溟羽士’罗天行?还是‘孤独先生’独孤耿呢?”
丁子济笑道:“这到难说,或许是司徒独霸为了扰络人心,特为罗天行、独孤耿,设此宝座,也说不定?……”
说至此处,一阵喧杂人声,席棚又挤进了大批人来。
原来,由司徒独霸所率领的“养天庄”中高手,以及邢光宗所率的南山群豪,业已一齐到达。
沈宗仪对那充任“养天庄”师爷的第二个“向百胜”十分注意,只见此人外罩宽大黑衫,脸上也戴着一具死板板的人皮面具,但其行动姿态,却又觉得有点熟悉,不由格外加深了神秘之感!
至于那两张双龙抢珠的特别华丽宝座,果然是司徒独霸表示礼贤下士,特为罗天行、独孤耿二人所设。
由于彼此已有不少次明争暗斗,无须再作虚伪酬应客套,司徒独霸于吩咐开席,以丰美酒菜,供应所有来宾后,便与“向百胜”双双登台。
他启开台口中央那具数尺长方的坚厚铁柜,当着群雄,把那朵用“神眼雕刻”,镌在玉琢兰花以上的“君子真经天兰秘谱”、“泥犁十八录”、“紫阳万劫霹雳火”等“紫阳三宝”,一齐放入柜中,“砰”然阖闭,外加巨锁。
然后,当众宣布,酒过三巡,较技开始,谁能在这场大会上,艺服群雄,未逢敌手,便以“紫阳三宝”为贺,而与会群雄中,有任何私人恩怨,也不妨就此一并了断解决!
就在司徒独霸在台上慷慨陈词之际,九畹仙子也飘然而来,与沈宗仪、丁子济等,同坐一席。
岳倩倩偎在九畹仙子身旁,含笑问道:“师傅,你老人家探出了甚么重要讯息?”
九畹仙子道:“据我所知,邢光宗揭破其本来面目后,曾向司徒独霸商借‘紫阳万劫霹雳火’要埋伏在‘堆云崖’头,把我们碎骨粉身,甚至连邢光宗最忌惮的‘千手天魔’熊嚣,也一并计算在内……”
岳倩倩方待插口问话,九畹仙子又复笑道:“但昨日‘千手天魔’熊嚣一回南山,今日我们又在此出现,邢光宗与司徒独霸已知空费阴谋,你没发现他们均曾目光斜注我们,而显露满面失望神色么?”
岳倩倩道:“他们的万恶凶谋,虽然落空,但只浪费掉—些‘无影之毒’,和大量地雷火药,并未用那枚‘紫阳万劫霹雳火’啊!”
九畹仙子笑说道:“此事只有邢光宗心中明白,至于司徒独霸于前夜遥望‘堆云崖’头蕈状浓烟,升入云霄的火光爆炸以后,已认为他的‘紫阳三宝’之中,从此少了一枚‘紫阳万劫霹雳火’了!”
岳倩倩秀眉微蹙,有些不了解地问说道:“刚才司徒独霸在较技台上,不是明明把那‘紫阳三宝’,锁入铁柜以内……”
丁子济一旁接口笑道:“岳姑娘真是涉世未深,心白如纸,司徒独霸锁入了铁柜的‘紫阳三宝’,未必便是真物,最低限度其中的‘紫阳万劫霹雳火’,定是假的!”
沈宗仪静听至此,剑眉深聚地,瞿然说道:“这样说来,真的‘紫阳万劫霹雳火’,已被邢光宗骗去,现在他的手中?”
九畹仙子点头说道:“不错,我觉得‘无影杀星’邢光宗,比‘好色阎王’司徒独霸还要来得阴毒可怕,我们务须特别注意这枚真的‘紫阳万劫霹雳火’,究竟何在?以防邢光宗在无路可走之际,会陡起凶心,突然发动,搏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丁子济深以为然地,连连点头说道:“这是要防,好在那枚‘紫阳万劫霹雳火’,体积不少,又颇沉重,邢光宗绝对无法随身携带,我们只消特别注意,当可及时阻止他发动这桩撒手恶毒的凶谋。”
沈宗仪持壶为九畹仙子斟了一杯酒儿道:“仙子劝说那位‘孤独先生’独孤耿的效果如何?”
九畹仙子饮了半杯酒儿,摇头一叹说道:“常言道:‘数由天定,在劫难逃’,独孤耿虽经我再三苦劝,仍自拿定主意,可骨化形消,也非搏杀‘血河夜叉’‘令狐菁’,为他独子独孤光,九泉泄恨不可!”
沈宗仪摇头一叹,这时司徒独霸已向群雄交代完毕,回到座位之上。
第二十七章
嘉肴美酒,转瞬三巡。
突然间,在南山群豪所座之处,有条人影,凌空而起。
好俊的轻功,横飞六丈有余,到了较技台上,居然点尘不惊,脚下不带丝毫声息!
身形现处,是位身形瘦削,颔下微须的中年青袍道士。
这青袍道士到了台上,立即朗声说道:‘贫道修玄子,敬请南宫庄主一会!”
司徒独霸觉得这修玄子十分陌生,但又不便不理,只得飘身上台,向他含笑问说道:“修玄道长,我们似乎素昧生平……”
修玄子不等他往下再问,便一伸右手,狞笑说道:“南宫庄主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且看看我这支右掌,便该记得开封潘杨湖堤岸之上的昔年旧事!”
说完,手掌一伸,掌上三指被削,只胜两根手指。
司徒独霸蓦然想起自己便因为此事,致在“沧溟羽士”罗天行之前,暴露身份,遂“哦”了一声,“哈哈”笑道:“原来修玄道长是为了开封潘杨湖旧事,欲向“飞龙剑客”南宫独尊找场?可惜误把冯京当马凉,你找错了!”
说到“误把冯京当马凉”之际,身形微微一转,等到转过身来,这位“养天庄”庄主,已换了一副浓眉隼目鹰鼻蟹脸的另外形相,把两道森冷目光,一扫群豪,朗声说道:“飞龙剑客”南宫独尊早就死在“泥犁古洞”之中,老夫今日郑重宣布我是司徒独霸,昔日曾为江湖共弃,有个不太好听的‘好色阎王’外号!”
修玄子委实想不到会有这等情事,一时不禁怔在台上!
司徒独霸向他略一拱手,含笑问道:“道长如今业已知晓司徒独霸真实身份,不知是就此下台,还是仍要赐教几手?”
修玄子似乎有点不想空手而回,双睛一转,轩眉说道:“贫道既知南宫独尊老匹夫已死,此来的第一志愿和第二志愿,业已成空,但却仍想向司徒庄主贯彻第三志愿!”
司徒独霸诧道:“道长有那三项志愿?”
修玄子道:“司徒庄主难道忘了‘五云楼’中的三片柳叶?”
司徒独霸恍然起想那三片柳叶之上,曾镑“讨债、报仇、化缘”字样,遂“哦”了一声道:“原来修玄道长虽然放弃了向南宫独尊讨债、报仇之念,却仍要向我化缘……”
修玄子接口道:“对,贫道想向司徒庄主,化点善缘,那‘紫阳三宝’和‘紫阳万劫霹雳火’,不敢奢望,敬请庄主把‘泥犁十八录’赠我如何?”
司徒独霸点了点头,笑吟吟的说道:“可以,可以,彼此既是武林人物,无需多作扭捏,道长不论是在兵刃、拳掌、玄功、暗器等任何方面,胜我一阵,司徒独霸便把那册‘泥犁十八录’,双手奉赠。”
修玄子双眉高轩,一阵狂笑说道:“司徒庄主端的豪情万丈,贫道自从‘潘杨胡”一败之后,遁隐穷边,痛下苦功,练就了几手‘天遁剑法’,其中最得意的便是‘苍穹七式’……”
司徒独霸道:“好,射人先马,擒贼当王,司徒独霸便领教道长的‘苍穹七式……”
修玄子摇手道:“且慢,贫道对这几手剑法,还有点敝帚自珍,想留待向号称当世用剑的第一名家‘沧溟羽士’罗天行道长请教……”
罗天行听得微微一笑,在座位自行举杯,未作理会。
司徒独霸言目注修玄子问道:“依道长之意,又便如何,在下敬候明教。”
修玄子略一寻思说道:“司徒庄主昔日以‘好色阎王’外号闯荡江湖时,是以一套‘九宫八卦掌’,威震四方,本诸庄主适才挽弓挽强之语,贫道就在掌法上求教几招便了。”
司徒独霸点头道:“修玄道长请,在下敬如尊命。”
修玄子一打稽首,司徒独霸微抱双拳,两人便立在台卜,活开步眼。
席棚中对于掌法一直造诣最深之人,当属“孤独先生”独孤耿,他对台上略为注目看了数台,便自皱眉说道:“司徒庄主何必口出狂言,他的‘九宫八卦掌’法,不过如此……”
罗天行冷冷一笑,摇了摇头说道:“独孤兄看走眼了,我认为那修玄子已是劫数中人,我料他不会再有和我比剑机会。”
独孤耿方自一怔,罗天行又复笑道:“独孤兄难道忘了,你初到‘养天庄’时,曾和司徒独霸对过一掌?”
独孤耿蓦然想起,连连点头说道:“对,对,他炼过‘泥犁十八录’中的‘血神爪’,火候并相当精深……”
罗天行接口道:“我料他必然不止只炼了‘血神爪’一种邪功,可能对‘泥犁十八录’以上所载的十八种邪恶武学,全都锻炼得精之又精,熟之又熟……”
说至此处,台上的修玄子突以一式“吕纯阳飞度岳阳楼”的巧妙身法,从那一个不可能的角度上,发出一掌,显然中蕴无穷变化,令人避无可避。
罗天行看得连连点头,失声赞说道:“妙极,想不到修玄子居然有此心思,这不是掌法,这是从‘天遁剑法’中化出的一招‘雷霆震怒’!”
果然,司徒独霸似平怵于对方这一招太以巧妙,有点慌乱,在不及闪避之下,猛一翻掌,和修玄子来个双掌接实。
这双掌接实,并未一震而开,而是两支手掌竟牢牢帖吸一处。
台卜群雄均想不到两人交手未久,便到了这种互较好为,必分胜负的最最凶险打法。照理说来,这种拼法要等一方内力哀竭,才会惨败,更由于双方均是一流名家,其经过时间,必甚长久。
但事实不然,仅仅一盏茶时分,台上双雄便分了胜负。
胜的是司徒独霸,因为修玄子业已突然全身一震,脸色铁青的,仆倒在地,并全身僵直。好似业已死去。
九畹仙子向沈宗仪低声含笑问道:“宗仪老弟,你看出甚么端倪没有?”
沈宗仪道:“司徒老贼的那支手掌曾色转赤红,中指发紫,其后并转为黑色,大概连用了‘泥犁十八录’中的‘血神爪’‘泥犁阴风掌’‘搜神指’等三种邪恶功力,才使修玄子归诸劫数!”
九畹仙子摇头道:“纵然连使三种邪恶玄功,修玄子也不会败得那等之快,我认为司徒独霸除了‘血神爪’等技之外,还加上了‘无影之毒’!”
岳倩倩坐在一旁,听得骇然问道:“无影之毒?这不是‘无影杀星’邢光宗的看家手段么?怎么司徒独霸也会用呢?”
九畹仙子冷哼一声说道:“这两个万恶凶人,互相勾心斗角,十分可怕,司徒独霸会用邢光宗的‘无影之毒’,邢光宗何尝不也把那册‘泥犁十八录’偷看得一清二楚?”
岳倩倩皱眉道:“既然连司徒独霸也会用‘无影之毒’,我们特别留意,处处小心……”
九畹仙子笑道:“不要紧,在你们静静用功的一日两夜之间,我已炼好了解毒药物,何况今日更有人送了我四粒专克‘无影之毒’的特效灵丹!”
沈宗仪诧声问道:“呈谁送的?”
九畹仙子笑道:“送我解毒灵丹之人,你们决也想不到,便是‘养火庄’中的第二师爷,也就是第二个向百胜!”
沈宗仪果然大感意外地,诧声说道:“咦,此人到底是何身份?他送我们专解‘无影之毒’的灵丹则甚?”
九畹仙子道:“我对此人,也着实有点莫测高深,他不单赠送灵丹,还少时有出乎沈老弟意料之外的故人,要见你呢!”
沈宗仪听得越发愁皱双眉,也度不出其中究竟?
这时,修玄子果已死去,由庄丁抬下埋葬,司徒独霸也得意洋洋,回归座位。
修玄子尸体才一抬走,较技高台之上,已飞上一条人影。
这人身穿血红长袍,右半边脸庞极为美好,但左半脸却被烈火烧成焦黑并有不少瘰疬,看去遵觉得特别鬼怪,年岁也不易判断,仅可从那满头花白飘萧的长发之上,看出是位六十上下的高年女子。
沈宗仪与岳倩倩均不识此妇,但从形相上已可一望而知,定是“孤独先生”独孤耿的死对头“血河夜叉”令狐菁!
果然,令狐菁才一登台,未开口,独孤耿便已飘身而至。
令狐菁双睛之中,凶芒如电地,盯在独孤耿脸,冷冷说道:“独孤耿,你到来得痛快,知道我要找你。”
独孤耿嘴角微披,看着令狐菁,“哼”了一声道:“令狐菁,你当年用无耻手段,暗杀老夫独子独孤光之事,独孤耿无时去怀,今日见你上台,我怎会不来找你?”
令狐菁道:“好,你要报杀子之恨,我要报毁容之仇!我们两人今日是怎样斗法?”
独孤耿冷然道:“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分掌法、玄功、暗器等三场决斗,谁若输了其中两场,便在台上当众一头碰死!另一种是不拘任何方式,尽力拼斗,非等死了一人,不许罢手!”
令狐菁想了一想,对独孤耿扬眉说道:“今日之会,到场的都是当世武林中,出类拨萃的一流名家,不论谁胜谁负,谁生谁死,总可为后学留点示范作用,故而我选择你所提的第一项办法,把彼此的一身艺业,在掌法、玄功、暨暗器等三途之上,尽情施展施展!”
独孤耿点头道:“好,我在武林中夙以掌力掌法见称,不愿意占你便宜,第一阵就彼此先较玄功便了!”
令狐菁冷笑一声道:“无所谓,你那点掌力掌法根本就未看在令狐菁的眼内,等我向我两个徒儿关照几句话儿后,我们立即开始……”
狐孤耿从脸上现出一种奇异笑容,摇头道:“不必关照丁,你一男一女两个徒儿,从此以后,业已与你绝了师徒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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