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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玉剑如虹-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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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才目光一转,剑眉双扬含笑说道:“南宫庄主,我来猜上一猜,你在泥犁古洞中,所遇的武林人物,大概就是岳倩倩姑娘之父,岳克昌吧?”

南宫独尊点头道:“对,但我在那洞中,曾经遇着两人,另外一人,吴兄猜得着吗?”

吴天才笑道:“倘若是无关人士,南宫庄主不会要我乱猜,莫非就是被另一蓄意侵扰养天庄的武林集团怀疑你与他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好色阎王’司徒独霸?”

南宫独尊叹道:“吴兄真是智慧如海,一猜便猜个着!”

吴天才目光闪动,向南宫独尊看了一眼,扬眉问道:“南宫庄主,我虽然颇善猜测隐微但却仍有三件事儿,想不明白。”

南宫独尊笑道:“吴兄有甚想不明白之处,尽量请问,反正今天我己准备推心置腹,向吴兄倾诉一切有关隐秘!”

吴天才因杯中已干.遂自行斟了一杯,含笑说道:“第一桩我所想不通的疑问,便是邀请沈宗仪出面,对你谋刺的阴谋集团,为甚么会把你当成‘好色阎王’司徒独霸?”

南宫独尊眉头傲蹙,略一凝神,缓缓说道:“这桩疑问,也在我心中横亘甚久,终于研究出三点答案,却不知是否完全正确?”

吴天才道:“南宫庄主请把答案说出,我们互相参考参考。”

南宫独尊说道:“第—点是推理假设,我认为那阴谋集团首领,昔年必曾眼见‘好色阎王’司徒独霸,得了甚么藏宝秘图,按图索骥地,进入了‘泥犁古洞’之内!” 

吴天才道:“这虽是推理假设,大概也必然如此,近于事实。”

南宫独尊道:“第二点是我认为当时那阴谋集团不知为了甚么原因,  自己无法进洞,却始终守在洞外,但不曾见司徒独霸出外.却看见我从洞中满面得意地,狂喜走出。”

吴天才道:“司徒独霸呢,怎不出洞?南宫庄主不是在洞中遇见他么?”

南宫独尊嘴角—披,向吴天才扬眉道:“司徒独霸是个两手血腥的绿林巨寇,生平作恶无数,故而遭了天报,他虽执有秘图,首先寻得藏宝,但也死在‘泥犁古洞’以内!”

吴天才‘哦’了一声,南宫独尊又复说道:“可能那阴谋集团首领随后暗暗跟踪,发现我在‘泥犁古洞’中,得了敌国财富,而‘泥犁古洞’从此永封,司徒独霸又再不见面,遂怀疑我可能是那‘好色阎王’的身外化身……”

吴天才点头道:“这桩疑问,大致差不多了,我同意南宫庄主的所有推论……”

语音至此,双目中神光如电地,盯着南宫独尊又道:“南宫庄主,你在泥犁古洞中.除了获得敌国财富,并有一册罕世宝芨君子真经天兰秘谱,应该悉心参悟,身怀上乘绝学,用不到再以重金礼聘,要我对付沈宗仪了!”

南宫独尊叹道:“我确曾悉心参研,但却看不懂那册‘天兰秘谱’,等于使一册武林宝芨,成了废物?”

吴天才道:“原来如此,我第三项疑问,是弄不懂南官庄主为何假冒岳克昌身份,与岳倩倩姑娘建立父女关系?”

南宫独尊道:“这第三桩疑问,可以与适才的第二桩疑问,一并解答,吴兄便容易明白。”

吴天才双眉方蹙,南宫独尊已自笑道:“首先,吴兄应该知道岳克昌也死在泥犁古洞之内,换句话说,也就是入洞寻宝的三人之中,只有我—人生还。”

吴天才突然灵光一动,轩眉问道:“我有点明白子,岳倩倩姑娘的师传而兼姑母,是‘九畹仙子’,莫非与那册‘君子真经天兰秘谱’,有甚关系?”

“吴兄猜得颇有门路,如今我要把‘泥犁古洞’中所有遭遇的向你详细说明,吴兄便可了解全局。”

吴天才颔首道:“这件事儿,弄得非常复杂,南宫庄主徜若要我努力效命,是应该开诚布公,不再隐瞒一切的。”

南宫独尊目光茫然一转,点下点头,说出一番话来:

三年以前的事了………

“六盘山”的‘泥犁古洞’,洞中宝藏,相当有名,但去寻宝的人却不多。

原因在于凡是入洞之人,一律有去无回,显必身遭惨祸,于是,渐渐成为不是在世间已无生趣之人,不会到这充满凶险的古洞之中,一试机运。

南宫独尊去了………

他曾为东南武林盟主,难道也缺乏生趣?确实如此,使南宫独尊甘于危险的,有三个原因。

第一点原因,他已曾向吴天才透露就是与辛冰冰结了孽缘,他贪恋美色,他惧怯萧扬,于是,想到寻宝,因为他需要金钱,更需要武力。

第二点原因是他曾结深仇,这位深仇,使他受了内伤,也使他无颜再居‘东南盟主’之位,他想报复。重振昔日声威!

第三点原因是南宫独尊,在偶然的机会下,获得两粒功能返魂续命,治疗各种重伤奇毒的‘小还丹’。

有两粒小还丹,几乎可以说是有三条命,南宫独尊遂认为只有一条人命之人,虽均惨死于“泥犁古洞”之中,但自己已有三条命儿,似乎大可前去,碰碰机会?

由于这三点原因,构成了一股勇气。

到了…….

到了‘泥犁古洞’的外洞洞外,既称‘外洞’,自然还有‘内洞’。

“外洞”与“内洞”之间,有一段相当曲折、相当黑暗,也相当探邃的狭窄通道。

一进绝谷以来,南宫独尊就觉得有点头皮发炸。

那是因为谷中太寂静了………不单没有人语,也听不见任何兽鸣鸟叫,只有偶然拂动草树的稷稷风声,使人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绝谷尽头,是一片高矗半天的排云削壁。在削壁离地两丈七八之处;有个洞穴。洞上本勒有‘泥犁’两个大字,但因时日久远,已被苔藓湮没,非加注意,看不真切。

三丈左右的高度,难不到南宫独尊,真气微提,一式‘长箭穿云’,便自凌空拔起。

由于洞外毫无立足之处,南宫独尊只好直接纵向洞内。

身形刚到洞外,南宫独尊便忍不住地,挥袖一拂,这不是洞内有人在埋伏暗算,而是有股极难闻的腐尸恶臭,扑鼻而来。

南宫独尊料准洞中必有怪异,口内早含有自炼解毒灵丹,如今在挥袖散尸臭后,赶紧再取两粒丹丸,塞进鼻内。

跟着,伸手入怀,取出一粒‘押忽大珠’。

南宫独尊江湖经验老到,顾虑得相当周详。他认为‘泥犁古洞’既在山崖之中,纵经前人凿有通风洞穴,光线也必甚黑暗。如此地形,以火摺照亮,必难持久,不如仰仗珠光。

但寻常珠光,一来光度不够,二来也容易启引藏在洞中的奇毒蛇虫,觑觎偷袭!恰好,他昔在南荒,获得一粒‘押忽大珠’,不仅一到暗处,珠光如电,并有辟毒作用,可令蛇虫畏怯。

果然,人一进洞,珠光立即强了不少,那种刺鼻难闻的腐尸恶臭,也被宝珠香味,逼得淡却!

南宫独尊入洞七尺,便须向左转折.但洞径才转,他的两道眉头,已深深皱了起来……

‘泥犁古洞’名不虚传,南宫独尊目光才注,身上便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觉得此身仿佛业已进入了‘泥犁地狱’?白骨,白骨,白骨,白骨……在狭窄通道中,几乎堆满了森森白骨。

有的年代久远,只剩骷髅骨架,有的则新死不久,血肉犹存,尚未化尽。

适才所闻腐尸恶臭,显然便由这些犹有残余血肉的骷髅发出。

一具……二具……三具……四具……

由进入“外洞”,到达“内洞”的这段通道之中,南宫独尊看见了十三具骷髅白骨。

因通道狭窄,南宫独尊几乎是与那些白骨,擦身而过,面对狰狞骷髅,不禁心生感慨!

感慨自然多端,其中最大的感慨,便是暗暗惊心,不知自己是否也将在难测凶险之下,照样变成一具渐渐腐烂的无名白骨。

眼前一壁横亘,通道已尽,但壁上却有两扇圆形门户。门外并镌有非联非诗的两句话儿,辨出是:“劝君早走回头路,留得奇珍伴古人。”

虽然,在这‘泥犁古洞’中,藏宝的人留语警告,但南宫独尊既已到此,怎肯回头?

他微凝真气,凌空发掌,向那两扇石门,轻轻一推。因是试探性质,只凝聚了六七成的功力,但掌风到处,那两扇石门,却已应手而开。

石门既开,南宫独尊自然举步进入.一般更浓烈的尸臭,薰人作呕,门内是间约莫有两三丈方圆的石室,椅几桌榻、药炉丹鼎,几乎隐修用物,一应俱全,但更多的却是骷髅白骨。

南宫独尊数了一数,室中白骨,共有二十五具,几乎比通道中多了一倍,难道在初进门时,扑鼻而来的便是那片浓烈尸臭!

心情沉重了……

他应该心情沉重,因为地头虽到。摆在眼前的却有两项疑问?

第一项疑问是传说中的‘君子真经天兰秘谱’,和敌国财富,藏在何处?

放眼四瞩,石壁空空,难道这间石室,还不是泥犁古洞尽头,而另有更幽更秘的藏宝之处?

第二项疑问是室中成堆的二十五具骷髅白骨,究竟怎样死的?死于蛇虫?死于剧毒?仰或死于机关埋仗?

南宫独尊相当沉稳,他并未操切采取甚么盲目行动,他是静静以智慧寻思?……

想了片刻,有了一项决定……

这决定就是先设法找寻第二项疑问的答案,也就是那堆在一起的二十五具白骨,因何致死?若能获得正确解答,则对于第一项藏宝何处的解答,或可有些助益?

要想找寻答案,似乎除了用眼,便是用手,假如用眼看不出甚么蹊跷端倪,则只有动手翻查那二十五具白骨,或许能看出死因,有助推断。

左看右看,看出了一点端倪,作了项大胆假设……

南宫独尊认为二十五具白骨都堆在石室中央之故,似乎是这二十五个不幸之人,于进入石门后均走向设在西壁的榻前石桌,但一个一个地,都是才到中途,便遭惨祸地,丧失性命!

他既作此假设,目光遂注向石桌,想看看石桌上有甚么特别吸引人注意之物?

桌上空空,一无所有……但南宫独尊对自己所作假设仍不沮丧,他认为桌上虽然空空,屉中或有要物,否则,决不会吸引了二十五位江湖遁客,都变作‘泥犁冤魂’!

既有大胆假设,必将小心求证……南宫独尊也举步了,但他把全身功力,都提到极致,极慢极慢地,一步一步前行,向那两壁橱前的石桌走去。

每走一步,南宫独尊便觉得接近一步死亡,因为他深知大家机运相同,当初藏宝之人,不会对那二十五具白骨独薄,而对自己独厚?

但连走五步,都相当安宁,毫无动静!再走一步,便到达那成堆白骨的中央部位,南宫独尊不禁心起了侥幸之念?…

他想会不会洞中埋伏,有甚时效,使自己成为幸运儿?……念方至此,“轰隆”一声………南宫独尊侥幸之念未毕,已被一具不知怎样从洞顶出现的粗巨铁笼罩住,使他和那二十五具白骨,都成了笼中之物!

笼柱特坚,不是仅凭内力能断!

南宫独尊试了两次,便告灰心,知道用不着再发动其他厉害埋伏,仅仅这具铁笼,便捉使自己活活饿死,变作笼中白骨。  

幸亏好,他是本来已无生趣之人,虽然身已入困。仍不十分着急,加上素来沉稳,索性盘膝坐下,调息行动,希望能在静中生慧,消灾度厄!

果然,有苗头了!……所谓‘苗头’,不是发自南宫独尊的心内慧光,而是外来……

由于调息摒虑,一心既静,遂听到了一丝声息……那是有人在低呼“朋友……”二字。

第一声,茫然不知其所自来,但第二声叫后,南宫独尊却辨出是从地下隐隐透石而来!

他心中一喜,急忙凝聚了‘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向地下答道:“尊驾有何指点?在下致候明教!”

地下传来的微弱语音问道:“朋友……你……你是不是在……在石室中央,被……被一具铁笼所困?”

南宫独尊听出那人似乎业已负有内伤,勉强以真气传音,遂不敢耽误,赶紧答道:“正是!”

地下那人问道:“朋友,你面对石榻,可看见榻后壁上,有一与四外壁色有异的小小圆点?”

南宫独尊注目一看,果有所见,遂点头说道:“看见了,尊驾请继续暗示……”

地下那人仿佛真气将竭,勉强说道:“朋友既能以真气传音,足见功力尚在,赶快隔空凝劲,向那壁上圆点,用力点它一下,否则,铁笼要到七日后,才会自动升起,这七日之间,无食无水,朋友便难免渴饿而死,为洞中添一白骨!”

南宫独尊认为地下那人,没有理由欺骗自己,遂如言凝聚真气内力,隔空吐劲,向壁上圆点点去,指力才到,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巨响!

那具铁笼,果然立即升起,但整座石室,竟也跟着转动起来。起初,只是缓慢转动,两圈过后却越来越快,变得奇速如飞.连南宫独尊这等身具上乘功力之人,都被转得头晕跟花,赶紧闭上双目。

等到觉得旋转之势停住,不再头晕之际.才缓缓睁开眼睛.视觉刚复,南宫独尊便悚然吃了一惊!

原来自己置身之地,不是适才所处,业已换了一间石室。这间石室之中,没有桌榻,没有炉鼎完全空荡荡的,但壁上却镑有两幅巨画。

右边壁上.画得是富丽堂皇的花园美景,有位老翁,手执图书,在太湖前面曲肱假寐,画题写的是‘金谷莺花’四字。

左面壁上,则画的是各种地狱惨状,也题了四个字儿,写的是‘万劫之门’。

除了壁画以外,还有人.不是画中人,是真人是位年约五十二三的白衣文士,貌相颇为英秀但双目无神,倚着石壁,坐在地上,胸前并不住起伏,神情极为难受,彷佛只胜下奄奄一息?

南宫独尊一见白衣文土,赶紧抱拳问道:“刚才是否尊驾在指点小弟?……”

白衣文士仿佛已无力答话,只勉强把头点了一点。

南宫独尊毫不考虐地,取出一粒‘小还丹’来,向那白衣文士口中送去。

他此举一来是感激对方适才指点之德,欲加报答,二来也因这白衣文士既深悉‘泥犁古洞’的洞内机关,则由两人合力寻宝,总比一人盲目乱碰,来的较有希望。

谁知那白衣文士竟不领情.摇头苦笑道:“不必……”

南宫独尊懂得对方心意,面含微笑说道:“这不是寻常丹药,这是武林极为难得的小还丹,无论尊驾是身中奇毒.仰或负有严重内伤,都可以帮助你度过一场劫数!”

自衣文士听他这样说法,才面带感激神色地,张开口来。

南宫独尊索性救人救澈地,一伸右掌,贴上白衣文士的后背脊心穴.缓缓传送真力,帮助他行开药力。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白衣文士长吐一声道:“小还丹,名不处传,我岳克昌总算是捡回了—条性命……”

语音顿处,缓慢站起身形.向南宫独尊抱拳笑道:“仁兄怎样称谓?”

南宫独尊笑道:“ 小弟复姓南宫,名是独尊两字…… ”

那名叫岳克昌的白衣文士‘呀’了一声道:“原来是威震东南的南宫盟主……”

南宫独尊连连摇手,截断对方的话头笑说道:“岳兄千万不要这样说法,南宫独尊已属退隐之身,不提当年旧事,我们以兄弟相称便了…”

岳克昌皱眉道:“岳克昌受恩深重,怎敢高攀……”

南宫独尊笑说道:“岳兄何出此言,若论受恩,是小弟在先,若非岳兄传声指点.小弟身困笼中,难免化为白骨……”

说至此处,好似想起甚事,目注岳克昌道:“岳兄能对小弟传声指点,定对这‘泥犁古洞’中一切机关,相当熟悉?”

岳克昌颔首道:“小弟对于洞内机关确实颇有领悟,但其中另有渊源,容我略进饮水,再为南宫兄细道。”

南宫独尊闻言,赶紧把所带水壶递过。

岳克昌称谢接过,饮了几口水儿,略为定神,缓缓说道:“小弟荆妻已故,遗有一女,名叫倩倩,自幼便在‘仙霞岭幽兰谷’中学艺……”

南宫独尊听得‘呀’了一声,接口笑道:“仙霞岭幽兰谷’的‘九畹仙子’,是当世武林中数一数二奇人,令嫒得列门墙,真是福缘不浅!”

岳克昌道:“‘九畹仙子’本不收徒,因沾点亲戚,是我堂妹,又喜爱小女倩倩之质,才破格成全,小弟这次为了多年不见倩儿,十分思念,前往仙霞探看,不料行在中途,因缘巧合,看到一张秘图,就是这泥犁古洞中的机关布置,于是便暂止东南之行,掉头反奔西北。”

南宫独尊嘴角微掀,欲言又止……

岳克昌反应甚快,看出他的神情,含笑说道:“南宫兄有何疑问?”

南宫独尊摇头道:“并非有甚重大疑问,小弟只是觉得岳兄既获秘图,已得骊珠,随时均可前来‘泥犁古洞’,何必又要中止‘仙霞’之行呢?”

岳克昌道:“这有两点原因,第一点是所谓‘秘图’,并非纸质,与这金谷莺花、万劫之门等两幅面儿一样,是镌在石壁,并有在我之前,先被别人看过模样,故而非要立奔西北不可,否则恐被别人捷足先得……”

南宫独尊道:“既有这等情况,当然应加顾虑……”

岳克昌不等南宫独尊再往下问,便自说道:“第二点原因是那‘君子真经天兰秘谱’,十分难涩难解,除非镇日与‘香草’为伍,对养兰赏兰有特别造诣之人,无法领悟,遂想先加取得,再去仙霞;求教堂妹‘九畹仙子’,赐与指点!” 

南宫独尊闻言恍然,但在看了岳克昌一眼之后,又自诧然问道:“岳兄既得骊珠,按图索冀,业已进入‘泥犁古洞’这间秘室,却又如何身负重伤的呢?”

岳克昌苦笑一声,解开衣服,南宫独尊目光拄处,见他胸前‘七坎’死穴的稍稍偏右部位,有淡黑掌痕,不禁失声叫道:“岳兄是中了相当歹毒的‘黑煞阴手’?”

岳克昌方一点头,南宫独尊又皱眉道:“这样说来,岳兄怕被别人捷足先得之虑,果然不差,当真有人先进这‘泥犁古洞’?”

岳克昌颌首道:“对方并未走在我的前面,是乘我在面对壁画,苦心参详之际,悄悄掩来,出人不意地,打了我‘黑煞阴手’,若非部位略偏,定必应掌毕命,就这样,小弟也不过仅仅护得心脉,未被当场震死,终靠南宫兄慨赠小还丹盖世灵药,换回我一场劫数!”

南宫独尊哼了一声,目光电扫道:“这心狠手辣背后伤人的下流鼠辈,今在何处?”

岳克昌道:“他定是比我先看见必图之人,对这‘泥犁古洞’,路径极熟,业已进入了‘藏经秘室’,只是直到如今,尚未见得其走出而已!”

南宫独尊向四壁扫视一眼,讶然问道:“除此以外,还有一间‘藏经秘室’?”

岳克昌点头道:“小弟所见秘图的洞中布置,是指示到此为止,剩下便是要细加参详的两句话儿‘经藏地下,财在画中’!

南宫独尊向地下略一注目,扬眉问道:“向岳兄下辣手的那厮,是怎样参透机密,进入地下的藏经秘室?”

岳克昌苦笑道:“那厮心性颇为灵巧,对‘万劫之门’壁画,细看片刻,伸手转动画上判官所握的‘点鬼笔’杆,果然出现门户,闪身入内,门户也随即复原,毫无痕迹!”

南宫独尊笑道:“我们可以依样画葫芦,也转动判官爷的所握‘点鬼笔’,进入地下秘室,和他一会,那册‘君子真经天兰秘谱’,究竟为谁之物,尚属不可知呢?”

话完,便向镌画在左面石壁之上的“万劫之门”走去。

岳克昌道:“南宫兄且慢!”

南宫独尊止步回头地,诧然问道:“岳兄还有何顾虑?合我们二人之力,不会怕那无耻鼠辈的了……”

岳克昌摇头道:“不是怕他,这‘泥犁古洞’别无出路,插翅难飞,且让那厮在地下秘室中,多替我们费些心思气力,少时再坐享其成,岂不是好?何况小弟还想趁此机会,先把另一句‘财在画中’暗语,参详一下。”

南宫独尊闻言,觉得岳克昌的意境颇高,遂不急于走向‘万劫之门’,转动判官所握判官笔,而改对那幅中藏敌国财富的‘金谷莺花’,仔细注目!

看了好大一会儿,岳克昌含笑问道:“南宫兄有无所得?”

南宫独尊脑中灵光一闪,轩眉说道:“画名既称金谷莺花,则画中园圃,必系金谷园,而在太湖石前,手执图书,曲肱寐的老者,定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位大财主‘石祟’老先生了!”

岳克昌道:“南宫兄的这种推论,必然极为正确,但不知对于藏宝,有何……”

南宫独尊不等岳克昌话完,便即笑道:“石祟富堪敌国,可说全身皆宝,他既假寐,手中还紧握图书,莫非这卷书儿,有甚特殊价值?”   

岳克昌哎呀一声,目闪精芒,欢声赞道:“南宫兄委实高明,你真叫一言惊醒梦中人了!”

话完,立即走到‘金谷莺花’所绘石祟卧像之前,细加观察,并伸手拨弄他所挂图书。三拨两拨之下,突然‘刷’的一响!

岳克昌竟从那石祟所握的书卷之中,抽出卷得紧紧的一束素绢。

他展开素绢,细一注目,不禁失声叹道:“真是财不易褥,这束素绢只是张藏宝详图,指出所谓敌国财富,是埋藏一座白水镇西十里的废园之内!”

南官独尊道:“‘白水镇’!我去过,镇西果然有座占地不小的荒废旧园!”

岳克昌听得南宫独尊这样一说,不禁含笑说道:“这样就太好了,否则,要在四海八荒之间,去寻找一座‘白水镇’,也未必是件容易之事……”

边自说话边自把那束素绢,递向南宫独尊道:“故而,这批敌国财富,理应为南宫兄所得!”

南宫独尊见状愕然,正待发话,岳克昌又复笑道:“南宫兄不必推辞,一来你去过‘白水镇’属于轻车熟路,二来又对小弟有过救命之恩……”

南宫独尊不等岳克昌再往下说,便即连摇双手道:“岳兄千万不可这样说法,患难相助理所当然,何况岳兄更指点我脱困在先,这样好了,我们不必客气,在这‘泥犁古洞’中,凡有所得,都来个平均分配!”

岳克昌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说,便走向左壁那幅题名为‘万劫之门’的地狱画像之前。

南宫独尊知晓他是准备开启地下秘室,遂含笑问道:“地下秘室中,除了机关,还有强敌,岳兄经过这阵歇息,真气内力方面,完全恢复了么?”

岳克昌笑道:“多谢南宫兄的小还丹妙药,小弟业已完全复原,如今正要进入秘室,去寻那无耻凶徒,报复适才背后偷袭的一掌之恨。”

说话之间,已握住壁上判官手中那管‘点鬼笔’,加以转动。

一阵‘轰隆’巨响起处,这号二层的石室之中.又告天旋地转.等到旋转之势一定.果然业已置身于第三层的石室以内。

这第三层石室的大小形状与第一层第二层完全相同,但在石室却堆放了不少药物书箱,和榻椅等物。

由于偷袭岳克昌一记‘黑煞阴手’的无耻阴险之徒,未见离去,故而南宫独尊与岳克昌进入第三层石室,并不急于寻觅甚么‘君子真经天兰秘谱’,而是先要寻人。

第十三章

不错,果然有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一个身着青衫,躺在榻上,面对里壁,仿佛是在睡觉?

另一个身着黑色劲装,正立在一架书橱之前,彷佛正向书橱中,凝神注目,对于南宫独尊、岳克昌

二人之来,却毫未回身,连理都不理。

南宫独尊目光电扫全室,挑眉问道:“岳兄,那一个是适才在第二层石室中,对你暗下毒手之人?”

岳克昌手指背对自己,站在书橱前面之人道:“是他,当时他虽从背后发掌,我又中毒神昏,但仍

瞥见这无耻之徒,穿的是一身黑色劲装。”

南宫独尊目注黑衣人,冷然发话叫道:“朋友,别再装模作样,常言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如今你该还我岳克昌兄一个公道,但南宫独尊要先请教一声,你为何甘犯江湖大忌,从背后发掌伤人?”

那黑衣人仍然不睬,连头儿都没动一下。

南宫独尊细看两眼,又向榻上青衣人扫了一瞥,口中不禁失声惊咦?

岳克昌道:“南宫兄为何惊咦?莫非有甚发现?”

南宫独尊指着榻上青衣人和橱前黑衣人道:“我有点觉得这两个人,都不像是活的?”

岳克昌被他一言提醒,目光微扫,点点头说道:“南宫兄所料,多半不差,我们先看看榻上那个。”

走近榻前,果然看出青衫人只是一具陈尸,但不知服食了甚么灵药,使全身皮肉,虽已干瘪,却未

腐烂。枕下,露出一点纸角,岳克昌凝功防毒的抽出一看,只见纸上写了八个字儿是‘宝藏任取,莫伤

骸骨!”

岳克昌‘哦’了一声,向南宫独尊笑道:“原来榻上青衣人,就数这‘泥犁古洞’主遗蜕我们且通

试一奠,对洞主略致敬意吧???

这是侠义之道,也是人情之常……

南宫独尊当然没有反对,就在面对榻上青衣人遗蜕,默默通诚致敬之际,南宫独尊瞥见这位洞主所

穿青衫的左襟头上,佩戴着一朵小小的玉质兰花,有花有叶,叶色纯白,花色淡紫,好似雕琢的十分精

美!

玉琢兰花,胸前佩饰,也属于人情之常,故而岳克昌虽也看见,但和南宫独尊一样,都没有特别加

以重视。

向洞主遗蜕,默默通诚以后,南宫指着那站在书橱之前的黑衣人道:“岳兄请看,在如此环境中,

不可能被人点穴制住,定是业已死去的了!”

岳克昌点了点头, 眉峰微聚说道:“我的看法与南宫相同,但有一点却弄不明白,就是这厮决非具

有浩然正气的忠臣烈士之流,为何死后尸身不倒?”

南宫独尊道:“这事着实有点奇怪,我们且近前看看?定会明白。”

话完,两人走过,方发现那具书橱, 并不简单,其中竟以“八卦”分(奇*书*网。整*理*提*供)格,暗合阵图,中间并有个半

红黑的‘太极图’样。

黑衣人彷佛是伸手欲从‘死门’中取甚书籍, 而被‘死门’中猝然出现的一枝尖锐铁棍穿过心窝,

致命而死!

那尖锐铁棍上,多半还淬有剧毒,黑衣人遗尸才气血立僵,周身发黑,又被铁棍深穿入胸, 支持尸

身不倒!

南宫独尊目光一注,“哦”了一声道:“原来竟是这厮,难怪竟会对岳兄背后下手的那等下流无耻”

岳克昌道:“南宫兄这样说法,定是认识此人?”

南宫独尊道:“这厮复姓司徒,双名独霸。号种‘好色阎王’……”

岳克昌晒然道:“仅从这外号之上,便知定是个行为万恶的黑道人物。”

南宫独尊颔首说道:“此人是个好色如命,并心辣手狠,采花以后,必定伤人的独行大盗, 但一身功

力,却相当不弱,所炼黑煞阴手,极为歹毒,但毕竟所学粗俗,见识不高,否则,他应该看得出书橱布置,

暗合阵法,不会中了‘死门’之内的突然晴器,化为异物!”

岳克昌冷笑道:“这种情况,大概是利令智昏,才致死星照命!”

南宫独尊问道:“岳兄这‘利令智昏’一语,怎样解释?”

岳兄昌道:“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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