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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下尘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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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骁戎几步便走了过去,沉了脸色:“谁让你来的?”
  乌铭飞快地眨了眨眼,听懂魏骁戎的话后,用莫生凉能够听懂的话艰难地回应道:“哥哥说,你们来了鬼族,很困难,叫我帮忙……你们没事,真好。”
  听闻此话,莫生凉的脸色也变了。
  魏骁戎之前说与他祭祀之事时,将绘月与绘星的兄弟关系也与他一并说了。绘月绘星的年岁差了将近十年,相处起来却没有丝毫障碍,默契度极高,兄弟二人从小相互扶持,谁也见不得谁受一丁点伤害。尤其是绘星,极其依赖绘月,几乎对他的所有话言听计从。
  此时乌铭话语中的“哥哥”,自然便是绘月。只是绘月与他们一同待在鬼族,是如何知晓乌铭的行踪的?又是如何给他传递信息叫他回来的?
  莫生凉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又插不上什么话,只能看向魏骁戎。
  魏骁戎深深吸了口气,乌铭在鬼族的出现,是整个事件里最大的意外,若是祭祀堂那两个老家伙知道乌铭现在就在鬼族,怕不是要直接上门夺人。
  他蹙眉道:“跟我走,离开这里。”
  被牵起手的乌铭愣了一下,而后有些焦急地甩开魏骁戎的手,直接用鬼族语蹦出了一段话,似乎很急的样子。
  瞥见一边莫生凉好奇的目光,魏骁戎叹了口气,颇为沉重地解释道:“乌铭说,绘月给他传了消息,说鬼族有难,需要他当祭品来拯救本族,也就是祭祀祭品一事。”
  “那怎么行?”莫生凉一把抓住乌铭软乎乎的小手,他的手被雨水浇得冰凉,一时怎么也暖不过来。
  “乌铭从小跟着绘月长大,早便建立起了无与伦比的信任,如今说什么恐怕都不会让乌铭回心转意,除非跟他说清楚祭祀一事的利害。”魏骁戎低声道,“我们进未央楼说吧。”
  “好——”
  莫生凉一个好字还未说出口,斜地里突然窜出一道人影,凛冽的一剑霎时刺向莫生凉胸口!
  这一剑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甚至连魏骁戎也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倒是乌铭敏锐的很,一把将身边的莫生凉推开了去,这才让他免受那一剑的折磨。
  惊魂未定的莫生凉重重出了口气,抬眼看去,这才看清对面立着个被暴雨模糊的黑影,那人身上除了黑色再无其他色彩,给人一种极度的压迫感。
  只是这人蒙着面,实在不知道是谁。
  但莫生凉却皱起眉,隐隐觉得面前的人万分熟悉。
  转眼间,那人又刺了一剑过来,这回莫生凉有了防备,矮身躲过,就地一滚,站在了乌铭身边。紧接着,他将乌铭推向魏骁戎,在暴雨中与那人缠斗起来。以逐云盟盟主的武功水平,竟只能与这人战个不分上下。
  魏骁戎从始至终都未曾插手,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人身上,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又是一个错身,莫生凉试图揭开那人的面巾,却被一剑挑开,他向后翻了个身,眼前蓦地腾出一个身影,魏骁戎已经将手探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面巾扯下。
  而那人躲避不及,连退几步才稳住身形,冷冷看向二人。
  那一瞬间,除了此人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时竟连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交换几个眼神。
  只因面前这个人冷眉冷眼,薄唇抿得极紧,如此冷峻的面容,只可能是逐云盟盟主身边至死不渝的侍卫,陆殷之。
  而刚才,忠心无二的陆殷之竟要对莫生凉下杀手?
  莫生凉只觉得天边的惊雷仿佛劈在了脑海中,叫他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半天也回不过神来,只是依靠本能朝前走了几步,不敢置信地唤了一声:“小陆?”
  一只手蓦地拦住莫生凉的去路。
  “看他的眼神,毫无聚焦,一招一式也不像是从前那般,应该是被人下了什么咒术。”魏骁戎眯起眼睛,定定看着对面与他们相对峙的陆殷之,心里已然是翻江倒海,久久无法平歇。
  莫生凉不知道,他却清楚得很,陆殷之显然是中了鬼族一种至阴至邪的咒术,散魂术。此咒术可令中咒之人失去神智,将一切元神尽数散去,生成一具活死人的身体,再由主位发布命令,从此后像傀儡一样的活着。
  若不是亲眼所见,连魏骁戎也不敢相信,鬼族内竟还有人修习这种毒恶的咒术。据传,此术由于太过霸道,已被永久封停,不知是谁又偷偷修习,还将此咒术用在了陆殷之的身上。
  可说来也怪,这里是鬼族,离逐云盟十分遥远,陆殷之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生凉还在尝试与陆殷之沟通,可后者连丁点反应也不给他,只是沉沉盯着莫生凉,视线毫无焦距。
  “你带乌铭先走,我拦着他。”莫生凉咬了咬牙,“不能让乌铭落在那帮老头手中啊!”
  魏骁戎皱起眉,刚欲说些什么,就见陆殷之蓦然袭了上来,莫生凉连连抵挡,转头叫道:“喂,我说,动作麻利点!他又打不过我!快把乌铭送走,说不定等你回来我们还没打完呢!”
  一边是随时可能被鬼族祭祀夺走的乌铭,一边是与陆殷之在暴雨中乱战的莫生凉,这条岔路,魏骁戎必须尽快选择一个。
  可这也就意味着他必须放弃一个。
  魏骁戎深深吸了口气:“我带乌铭离开,你务必小心。”
  莫生凉大叫:“知道了知道了!”转而迅速避开陆殷之的一个戳刺。
  可等到魏骁戎与乌铭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内,莫生凉才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眨眼间便被长剑横了脖子。
  莫生凉苦笑一声,暴雨倾盆中,他早就不知被陆殷之刺中多少剑,只是一直隐忍不说罢了。
  “我说小陆,你到底干嘛呢?你怎么会出现在鬼族?”片刻后,那长剑还是分毫未动,莫生凉便大着胆子问话,期待着陆殷之能给些反应。
  但陆殷之只是冷着脸持着剑,一句话也不说。
  “哎哎,别老绷着脸,笑一个嘛……”
  莫生凉的话语戛然而止,被陆殷之猛然砍昏了过去。
  

  ☆、第五十九章

  暴雨如注,仿佛为栈道披了层白纱似的,迷蒙而极不真实。
  栈道一端,僵持着两道身影,皆被雨水打湿,狼狈不堪。
  乌铭坐在湿漉漉的地上,死死抱着栈道一边的木杆,用鬼族语接连不断地重复着“我不走”,任凭魏骁戎怎么拉扯也无济于事。
  与乌铭僵持片刻,魏骁戎突然笑了,叹了口气,跟着坐在乌铭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沉默了许久,才慢慢说道:“为什么不愿走?”
  “哥哥说下个月就要进行祭祀,今年既然是我被选定为祭品,就有理由留在鬼族。”乌铭用鬼族语认真解释道。
  魏骁戎定定地看着乌铭,竟一时无话,隔了半晌才低声问:“你从前不是最怕成为祭品?如今怎么又因为祭祀回来了?”
  乌铭的小脸在雨幕中被冲刷的更为白净,也显得那笑容更加苍白,他说:“我怕……但我更怕族内会因此得不到安宁。”
  暴雨声似乎小了一些,让魏骁戎能够清楚地听到乌铭的话语。
  一个自小便怕极了祭祀的孩子,如今怀着巨大的勇气返回这里,甘愿成为祭品任人宰割,只是因为害怕本族会被弑鬼族以此为由发生冲突。
  “你知道的,绘星。”魏骁戎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定定说道,“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谁也不会成为祭品,族内也不会因此而失了宁静。活人祭祀,本就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东西。”
  “……”乌铭吸了吸鼻子,巴巴地看着魏骁戎,大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真的吗?”
  “真的。”
  “我害怕您出事……”乌铭抱紧魏骁戎的手臂,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我也害怕哥哥出事……如果事情没有成功,就让我成为祭品吧……少爷,绘星求求您了。”
  天边一道惊雷炸响,魏骁戎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道:“任何人都不会因为祭祀而死去了……从今以后。”
  然而,魏骁戎说通了乌铭不再执着地去当祭品,却没能说通他离开。乌铭像是魏骁戎身上一个大号挂件一样形影不离地跟着他,一路竟又回到了未央楼前。
  可此时的楼前连道人影都不见踪影,更遑论莫生凉的行踪。
  乌铭登时皱起了鼻子:“少爷……”
  “你留在未央楼,我去找他。”魏骁戎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拖着人进了未央楼,将乌铭锁在单间后便独行出门,不知去了哪里。
  而被锁起来的乌铭委屈巴巴地瘪着嘴,悄悄破开窗户,从二楼上跳了下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自己必须要跟着魏骁戎。
  ……
  仅仅时隔一天,魏骁戎便又站在了祭祀堂门口。祭祀堂大门紧闭,整栋建筑都阴森森发暗,令人不寒而栗。
  散魂术是族内至阴至邪的法术之一,若是有谁能够接触到它,那必然是族长或祭祀。
  天空那片乌云散尽,却依旧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魏骁戎在祭祀堂门口站定许久,大门才缓缓开启,门内的人一步也不曾踏出,只是站立在门边,在地上投射出一道淡淡的阴影。
  “少族长,这次又是为何事而来?”紫祭阴鸷的目光在魏骁戎身上逡巡片刻,开口问道。他声音低沉,像是回荡在胸腔内一样,叫人听不出语气。
  魏骁戎深深吸了口气,雨水自他发尾滴下,片刻也不停息,显然在雨中站了良久,这一认知让紫祭微微皱起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散魂术乃是族内禁术,只有祭祀方能习得。”魏骁戎说出的话四平八稳,一点也不像心急之人,“方才我在路上遇到一个被施了散魂术的人,将我的朋友带走了,敢问祭祀,可知情?”
  他缓缓抬起眼来,静静直视着紫祭,眼底毫无波澜,却让人心底发寒。
  饶是以紫祭的定力,也被魏骁戎这种不声张却异常逼人的眼神骇了一跳,当下皱起眉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骁戎不再答话,披着满身雨水径直走进祭祀堂,却在经过紫祭时脚步微顿,淡淡道:“紫老,您刚回来?”
  紫祭不答,眉头却皱的更深,魏骁戎问出这话,想来是看到了椅子上被淋湿的外衣。
  两人各怀心事,一个站在祭祀堂门口不动,一个则直直穿过一楼,来到最里面的房间,轻车熟路地按动机关,打开了祭祀堂的密室。
  墙体缓缓转动,带来一股子扑面的血腥味道,魏骁戎的脸色登时有了些变化,连其后跟上来的紫祭也变了脸色,比魏骁戎更快一步地进入密室——密室中央的石桌上点着一支蜡烛,袅袅的细烟盘旋而上,微弱的灯光后是一根顶天立地的石柱,此刻正绑了一个人,脑袋歪在一边,意识显然已经模糊了。
  魏骁戎的手瞬间收紧,手臂上青筋暴出,那铺天盖地的杀意几乎将站在他面前的紫祭整个淹没。
  这个瞬间,紫祭知道了,那柱子上绑着的人,是莫生凉。
  一声又一声清脆的拍手声回荡在静寂无声的密室中,紧接着,从阴影中走出一个人,金祭那标志性的气场让人忍不住想要后退,却动弹不得。
  紫祭一切都明白了,但他没想到金祭的动作如此之快。
  “少族长,很聪明,族长将鬼族交付与你,是个不错的选择。”金祭淡淡笑道。
  “你拿他威胁我。”魏骁戎一字一顿地落下,声音完全听不出喜怒,紫祭却是知道,金祭彻底将这位年轻的少族长激怒了。
  金祭轻声一笑,缓缓走到莫生凉身边,单手捏起他下巴,将其脑袋扳向魏骁戎的方向。微弱的光线中,能够隐约看到莫生凉嘴角还带着些许血迹。
  紫祭登时想到了什么,霎时一怔,而后不敢置信道:“您……您真的……那是我们下个月祭祀要用的血液,您就这么浪费了?”
  “怎么能叫浪费呢?”金祭嗔怒一声,转而看向魏骁戎,悠悠然道,“也算是尽了那些血液应有的义务吧,你说呢少族长?”
  魏骁戎眯起眼睛,竭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臂,只是想想那些不知何人的血液进入莫生凉体内,他就要气得发疯,若不是定力足够强大,恐怕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
  不过也离失去理智不远了。
  见魏骁戎久久说不出话来,金祭低声笑了笑,有些惋惜道:“少族长,你应该十分清楚地知道,鬼族血液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是剧毒之物,到了某个临界点,便会引发全身性的血崩,到时候哪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他不得。”
  “而现在,恐怕只消在他嘴上滴上那么几滴,这人便没救了。”金祭摊了摊手,轻描淡写的样子仿佛在说什么家长里短。
  紫祭回头看了魏骁戎一眼,后者虽然还是站在原地,双眼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赤红,整个人都沉浸在漫天杀意中,不知哪一刻就会动手。
  ——金祭此举,真真正正是将魏骁戎逼到了悬崖边上。
  “祭祀之事,你想都别想,拿本族人生命开玩笑的事情,在鬼族再也不会出现。”魏骁戎沉着声音,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虽然他尽力掩饰,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泄露了些许颤抖。
  紫祭觉得有些不妙。魏骁戎常年混迹外界,一身武功登峰造极炉火纯青,早已不是他们两人所能抵挡的了,若真的将魏骁戎逼到极点,怕是要两败俱伤,谁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他想出声提醒金祭,可后者已经笑了起来,是那种敞怀大笑,却笑得紫祭心惊胆战,觉得魏骁戎随时都有可能给他身后来上一刀。
  “少族长,既然各自心里都明白今天的局面,那不如我们和平谈判。你退一步,休要再来插手我们祭祀之事,我便放了你这个朋友,如若不然——”金祭微微一顿,笑了,“我想,你应该不愿见他血崩的场景吧。”
  魏骁戎定定看着莫生凉,他依旧陷入昏迷中,却紧蹙着眉头,十分不安的样子,衣衫破破烂烂,带有许多伤口,应该是陆殷之所伤。
  若当真引发他血崩……魏骁戎不愿想,更不敢想,他怕现实还未发生,却已经被自己的想象逼疯。
  魏骁戎深深吸了口气,刚要做出回应,突然就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自己身后说道:“我来当祭品,请您放了他……好不好?”
  

  ☆、第六十章

  紫祭微微一怔,朝魏骁戎身后看去,就见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其身后颤了颤,探了出来。
  是绘星。
  魏骁戎显然没有料到乌铭会跟在自己身后前来,当下一把抓住小家伙的手腕护在身后,不让他上前半步。
  密室内的空气登时便凝固下来,两位祭祀的目光都定在了乌铭身上,像是看见猎物一般。
  僵持了片刻,乌铭稍稍挣扎了一下,本想再说出些什么,却见那被绑在柱子上的身影微微抽搐一下,扬起了脑袋。
  “……咳咳。”突然的咳嗽声将众人的视线重新拉了回去,莫生凉皱起眉,觉得头痛无比,朝四周看了一眼,不由微怔住,哑声道,“带乌铭走啊……愣着干嘛?”
  话是冲魏骁戎说的。
  乌铭怯怯看了魏骁戎一眼,后者却沉着脸色一动不动,只是拉着他手腕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现在,您更好做决定了,少族长。”金祭清清淡淡地笑了一声,显然也没料到局势会如此发展,“是要绘星,还是要这个人?”
  “少爷!”乌铭见魏骁戎眼色凛冽,便知他要说话,连忙拽住他的衣角,抢白道,“金祭,您放了他吧,我留在这里……您不要再为难少爷了。”
  魏骁戎突然一把拉回朝前走了几步的乌铭,冷冷看向金祭,寒声道:“你动手吧。”
  那一瞬间,仿佛连时间都停止了似的,谁的脑子也没将这个弯转过来。
  他刚才对金祭说什么?让他动手?
  即使是早有准备的莫生凉,这时也忍不住别过头去。虽然他嘴上说着一切要以鬼族为重,牺牲他、无所谓,但当这一刻真正降临的时候,他心里却像是被利刃狠狠撕开一样,痛得几乎窒息。
  连紫祭也错愕了一瞬,下意识地强调了一遍:“少族长,您考虑清楚。”
  “你们想拿他来威胁我……”魏骁戎将目光转向紫祭,淡淡道,“你们威胁不到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魏骁戎身上,他轻轻松开乌铭的手腕,一步一步朝莫生凉走过去,而后停在他身前,举手成刃,一下划开自己的手腕,捏住莫生凉的下巴,将伤口贴在了他唇上。
  他察觉到了莫生凉剧烈的颤抖,手下却岿然不动,稳稳地将血渡了过去,转而面对着脸色骤变的金祭,冷声道:“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因为鬼族血液而发生血崩吗?”
  “你……”金祭一时梗住,竟不知说些什么,在他的认知里,莫生凉绝对受不住再一次的注血,可眼前的一切却告诉他,莫生凉一丁点事情也没有。
  魏骁戎朝乌铭一招手,乌铭顿时小跑过来,站在他身边。
  “鬼族祭祀一事,我绝对不会放弃,你们最好也不要再做出这种事情来。”魏骁戎冷冷警告一声,便回身割断绑在莫生凉身上的绳子,后者顿时双腿一软,被魏骁戎及时扶住。
  却还是吓得脸色苍白。
  魏骁戎极为心疼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刚才真是委屈了莫生凉,估计被吓得够呛。
  紫祭见魏骁戎大有带两人离去的念头,不由朝金祭那边看了一眼,就发现金祭的脸色接连变换,阴沉至极,顿时又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魏骁戎带着两个人刚走到密室门口,金祭便阴测测地开口道:“就算是弑鬼族人,体质也不该如此特殊。”
  魏骁戎眉头微皱,脚步顿时加快,要将莫生凉与乌铭拉出密室,却不料莫生凉主动停了脚步,转过头去定定看着半隐在阴影中的金祭,喉结微动了动,干涩道:“你说什么?”
  还是……被听到了。
  金祭只是勾起嘴角,不再说话,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莫生凉猛地甩开魏骁戎的手,转而死死抓紧他的衣服:“我是弑鬼族人?”
  “……”魏骁戎冷冷地看了金祭一眼,朝莫生凉低声道,“我们先出去。”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莫生凉的手又颤抖起来,连带着刚消下痛感去的脑袋也重新刺痛起来,无数画面潮水一样涌上他的脑海,让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甚至想要发疯。
  “弑鬼族人天命二十,你却已经活过天命,他说的自然不是真的……只是为了扰乱你的心智。”魏骁戎握住莫生凉冰冷的手,轻声安慰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天命二十。
  莫生凉愣了愣,却没注意魏骁戎朝金祭抛去一个极度危险的眼神,那眼神彻彻底底充满了杀意,哪怕是金祭看了也是全身一悚,却依旧咧开嘴笑了起来,大声道:“你应该知道你们两人曾经历过两次换魂。魏骁戎为了逆天改命,让你活过天命,便在你二十岁那年化作你,用鬼族人特殊的方法替你扛过劫数,只是没想到你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更没想到弑鬼族的命数在三年后重现,便又在不久前与你换魂成功,再次替你扛过劫数,至于你后来失去的记忆,应当拜他所赐……不过,也正因如此,你才得以活到二十四岁。”
  “闭嘴。”魏骁戎猛然一挥袖袍,一道凶悍无比的劲风直直掀翻石桌朝金祭打去,金祭躲避不及,被打了个正着,不由喷出一口鲜血,颤巍巍靠在了墙上。
  “你……”莫生凉紧紧抓住魏骁戎的衣服,抬头怔怔地看着他,声音颤抖得厉害,“是真的吗?”
  “……”魏骁戎紧抿着嘴角,脸色不甚好看。
  “……说话啊。”莫生凉突然凄苦地笑了起来,“怎么不说话?”
  魏骁戎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这才慢慢说道:“你十六岁那年,我们在皇城初遇,后来,我得知你是弑鬼族人,天生活不过二十岁,便回到鬼族查阅典籍,有一本古籍里记载,若施展鬼族秘术,与外人换魂,即可延年益寿,于是在你二十岁那年,我们两人完成了换魂之术……只是那时你不同意,在换魂途中发生了些许意外,导致你记忆全失……”
  “殊不知在你二十三岁那年,弑鬼族的命数重新降临在你身上,我便使计将你带到魔教森林,完成了第二次换魂之术,因为那次你我二人皆是重伤之体,所以才未出现什么意外。”魏骁戎话音未落,莫生凉忽地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神情惶恐,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他沉下神,将莫生凉拥在怀里,下巴抵住他的额头,轻声说:“别再想了。”
  怀里的莫生凉颤抖的厉害,却在某一刻蓦地放松了下去,也就在那一刻,魏骁戎感觉到自己前襟有了些湿意。
  “我二十岁那年,你与我商量换魂之事,我不同意。”莫生凉低声说,“是因为换魂秘术会折损你的寿命。”
  “那年我跟你吵架,我背叛你,都是因为我不愿你折损寿数。”莫生凉像是失了魂似的喃喃道,“可你却执意要尝试……”
  “我失去了二十岁以前的所有记忆,却唯独记着魏骁戎这个名字和这个人的影像……所以我才会对外说我叫魏骁戎。”莫生凉抬起头看着魏骁戎,眼眶有些红,声音也在抖,语气却意外的平静,“我想起来了,江笑也是弑鬼族人,且与你我相识,当时是他告诉我——施术之人要放空体内所有的血液,等待机体自己产出新鲜的血液,方能替被施术之人撑过天命。”
  “结果被你知道后,你又抹除了我之前的记忆,因此我才会只记得自己登上魔教教主之位以后的事情……是不是?”莫生凉颤抖地吸进一口气,“然后你就一直骗我?魏骁戎……两次换魂术之后,你的寿命折损到了什么程度?”
  “回答我,你还有多少年,能够陪我?”莫生凉红透了眼眶,死死盯着魏骁戎的面容。
  魏骁戎却竟然笑了笑,重重出了口气,仿佛释然一般,声音极轻、也极温柔道:“要是没有你的话,我要这百年的生命也没有丝毫用处……如今,我可以跟你一起变老,不好吗?”
  “不好……”莫生凉鼻子一酸,拼命摇起了头,近乎哀求般说道,“你答应我,若两年后命数重新降临,你不能再用换魂术帮我……你要答应我。”
  “我不答应。”魏骁戎抬手轻轻摸过莫生凉的脸庞,笑道,“我操纵了你的前半生,就用我这一辈子、和我这个人来还。”
  而后,他抽出乌铭随身带着的长剑,转过身,一身温柔霎时敛去,转而迸发出无比凌厉的杀意,一步步朝金祭走去。
  紫祭登时慌了神,纵身横在金祭身前,色厉内荏道:“你要干什么?”
  “杀他。”魏骁戎轻飘飘地落下两个字。
  “……你不能!”紫祭仓促地叫道,“少族长,杀了金祭只是一时之举,无法——”
  “紫祭!”金祭低喝一声,制止了紫祭接下来的话语,而后阴鸷地盯住魏骁戎,大笑道,“让他来吧,让这个小子知道,只凭他这股横冲直撞的劲儿,他能做成什么——”
  金祭的话语戛然而止。
  魏骁戎反手抽出插在他胸口的长剑,将沾满鲜血的剑尖指向紫祭,面无表情道:“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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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像是踏入了一团纠结的棉花中,像是走动在泥潭中。
  莫生凉挥舞了一下手臂,艰难地呼吸着,他凭借过人的轻功这才得以毫发无损地下到了鬼族深渊最底部,却没想到越往前走,这浓稠的雾气就越是浓密,甚至对他的呼吸造成了威胁。
  一开始莫生凉还担心过这雾气有毒,但奈何周身铺天盖地都是这样的情形,他根本没办法躲开这里的雾气。
  他听从紫祭的话,顺着深渊底部的溪流朝里面走去。这里烟雾蔽日,黑白颠倒,没有一丁点时间的概念,更看不到一个人影,眼前除了树还是树,几乎会让人错以为又走了回头路似的。
  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莫生凉也顿住了脚步。
  他真的在走回头路。
  难不成这鬼族深渊底下也有鬼打墙这样的事情?
  莫生凉有点毛骨悚然,偷偷朝身后看了一眼,身后依旧是迷蒙的雾气,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试着叫了一声魏骁戎的名字,话一出口才发觉喉咙干涩的厉害,不由心里更紧张了些,双脚带着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期望能走出这一片雾气。
  然而当一炷香后莫生凉重新回到原点时,他知道走出这片雾区只是自己的妄想。
  莫生凉探手抓了一把雾气,眼前的雾气顿时扭曲了一下,一张人脸蓦地出现在了雾气漂流的空当中。
  莫生凉骇的大叫一声后退几步,紧接着却皱起了眉,试探着叫道:“我记得你,你是不是沈昌?”
  在他刚刚恢复的记忆中,有一个叫沈昌的人,是沈璧的哥哥,与他同为弑鬼族人。那日他梦中虐打自己的人,正是沈昌。
  对面那张面孔像是雕刻出来的一般,没有一丁点表情,但莫生凉知道,沈昌这个人就是这样,除了在沈璧面前能像个人一样流露出生动的表情外,在别人面前基本就是面瘫。
  可这个面瘫怎么会出现在鬼族的深渊之中?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放弃魏骁戎吗?”莫生凉正思绪纷飞,对面隐在雾气中的沈昌突然淡漠地问道,语调没有丝毫起伏。
  “这么多年?”莫生凉挑了挑眉,“哪怕再来几个‘这么多年’,我和他也注定分开不了了,你干嘛?挑拨离间?”
  沈昌还是那张面瘫脸,淡淡道:“他不会原谅你的。”
  莫生凉微微皱了一下眉,很快便笑了起来:“大哥,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
  “我没有你了解他,但我知道他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你。”
  莫生凉全身一悚,这么肉麻的话从一个面瘫脸嘴里吐出,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就算他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他不会原谅你偷跑出去私会宋央歌。”
  “……大哥,你脑袋里的故事是挺精彩。”莫生凉艰难地回过味来,比了个大拇指,“没错,那天我的确抛下他去找了宋央歌,但也仅此而已。”
  “因为你不知道,所以你不会有那天的记忆。”沈昌的嘴角突然微微扬了一下,又很快抹平了去,漠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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