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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被美食淹没-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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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开始接受现实的时尉,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过错,想要和路远之道歉,但也就是这个时候,路远之的尸体被人发现了。
  时尉给欠条,路远之给钱,都是通过路远之他爷爷的勤务兵来进行的,时尉一直都没有见到过路远之。所以在路远之死后的那一个月,没有人发现不对,没有人想过要去找他,年轻美好的身体,就在炎炎的夏日里被腐烂得满是蛆蝇。
  那样的“巧合”时尉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接受不了,他后悔,他愧疚,他痛苦,但什么都改变不了。
  时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想,如果当初多关心路远之一些,说不定在路远之一出事的时候就能发现,没准路远之就能有救了;如果当初早点想通向路远之道歉,没准就不用让路远之孤零零地被虫蚁啃食那么久了;如果当初没和路远之吵架,没说出那么伤人的话该多好,这样起码能让路远之在走之前不那么生气……
  时尉想了很多很多,但人生已经走到结果,就没有那些虚无的“如果当初”了。
  时尉想,路远之在他的心里,早就已经不是恩人的存在了,他是他的一个执念,一个和时长财和董许愿和时纺和芊芊一样的执念。
  如果,他再努力一点,他再优秀一点,他再小心一点,他们,说不定就能健健康康地长命百岁。
  重生后,时尉一直在期待,他期待着董许愿和时长财能不要那么辛苦,他期待着时纺的病能快快治好,他期待着芊芊能够早动手术。
  他对路远之也是这样的,他希望路远之这个好人,一直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谢谢你,路远之!”时尉看着路远之依然稚嫩的脸蛋,忍不住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满怀希望的笑容。
  路远之这一觉睡得很沉,什么梦也没做,只是舒舒坦坦地睡到了太阳西沉。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路远之安静地闭着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在睡觉前的记忆。
  他记得,他是回了寝室准备睡觉的,但不小心打了时尉一下,然后就摔下去了。
  路远之动了动脚踝,有点痛,那看来这段记忆没有错了。那不小心打了时尉的记忆应该也是没错了。
  路远之心里有些不好意思,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想了一下道歉的说辞,然后才准备把眼睛睁开。
  但是在他睁开眼睛之前,一道温和的女声响了起来。
  “远之,我可怜的远之啊,怎么烧成这样了才来医院啊,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怎么行呢!”温柔的女声带上了一点哭腔,声音哀切,“都是我不好,每天忙着上班忙着一家老小的事情,没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就知道给孩子钱,是我不够关心他,我这个妈妈做得太失职了。”
  时尉累得慌,看了路远之一小下趴在床边也慢慢睡着了,做了五六七八个乱七八糟东拼西凑来的梦,好不容易不做梦了,一道女声却在他的耳边嗡嗡嗡地响,让他不得不醒过来。
  “阿姨好,您是路远之的妈妈吗?”时尉睁开眼就看到了这个身材娇小面容柔美气质温婉的中年女子。
  女人的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但是脸蛋光滑皮肤细腻,衣服并不花哨,也不是现在流行的服饰,但料子很好,剪裁合体,一看就是要不少钱的。
  中年妇女含着泪花感激地说:“你是远之的同学吧?你好,我是远之的妈妈,你可以叫我白阿姨。”
  “妈妈?”路远之的声音带上了浓浓的沙哑,声音并不大,但却能听出无穷的嘲讽,“白衣芳女士,我知道你的见识浅薄,知识匮乏,但也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作为和你无论是在血缘还是在法律上都没有半点关系的闺蜜的儿子,你这个自称未免太过显露你的无知和野心了。”
  白衣芳的脸上一下就变得和她的姓一样,漂亮的大眼睛积蓄起了满满的泪水,但她努力地不让它们滚落下来。
  “对、对不起。”白衣芳怯生生地向路远之道歉。
  “路远之!”一声爆喝成功地让白衣芳眼中的泪水簌簌落下。
  脾气火爆的路振宁一双牛大的眼睛一瞪,嗓门大得能把天花板震塌。


第34章 
  “你干嘛呀!把孩子吓到了!”白衣芳脸上晶莹的泪水一边簌簌下落,一边把矛头指向了路振宁,“这里是医院,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吗?孩子还生着病,你这是干嘛!”
  路振宁一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被白衣芳一米六都没有娇小女儿给骂得头也抬不起来,低着头跟她认错:“你别气你别气,是我不好,是我说话声音太大了。”
  路振宁一边和老婆道歉,一边用铜铃大的眼睛瞪着路远之:“跟你妈道歉!还她不是你妈,她要是能生出你这样的孩子真是不知道倒了八辈子霉!”
  路振宁这话说的着实没多少水平,时尉都能看出白衣芳面色一僵,差点把姣好的五官给扭曲了。
  路远之却没有在意那个女儿,而是带着嘲讽的语气说:“你都说了,她生不出我这么优秀的儿子,我凭什么喊一个小偷叫妈?”
  路振宁气得扬手就打,此时一副担心路远之表情的白衣芳却没有想要再开口未路远之求情的动作,只是一个劲儿地哭,晶莹的泪水簌簌地往下掉,但不是那种鼻涕眼泪糊满脸的狼狈,而是一滴滴直落人心底的脆弱。
  配上她那张白皙干净的脸,简直就是出水的芙蓉,不染凡尘的仙莲,将人疼惜得恨不得为她抚平一切。
  白衣芳不说话,一副被儿子伤到的模样,委屈自己咽下,眼泪也自己流下,看得路振宁对自己儿子的怒火更加旺盛。
  “混账,还不快点给你妈道歉!”路振宁一声爆喝,蒲扇大的巴掌眼瞧着要落到路远之的脸上,但一双手却将他揽住了。
  “叔叔,你是路远之的爸爸吧?”时尉衣服胆怯地开口,“路远之同学发烧很厉害,四十多度了,您能别在他刚被吵醒的时候就这样吓他打他吗?”
  时尉的表情有些萎缩,声音确实不小:“叔叔,医生说路远之同学已经烧了好几天了,你怎么都不带他来看一下医生呢?再怎么烧下去,他是要烧傻掉的。您知道他刚刚有多危险吗?人走着走着就倒下去了,这幸好是在学校里倒下的,要是在马路上走着走着就倒下去,万一正好有车开过呢?”
  时尉的头发衣服都是有点乱糟糟的,洗得虽然干净,但上面打着好些补丁,一看就是穷苦出身。这孩子不是他家的,走廊里又这么多人,路振宁是不好意思打他的。
  又听他将路远之说得那么可怜,虽然没有明确的指责,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说着他们家太忽视人。
  走廊里的人可不少,有病人,有家属,白衣芳刚才过来的动静可不小,又是大包小包又是哭。哭得不是人心烦意乱。
  到医院里来的人不会是什么都好的健康人,身体不舒服,精神压力又有些,听到人哭,下意识的都不高兴,这人还没死,哭丧呢!
  但睁眼一看,看到那么娇小那么漂亮可怜的女人,下意识地就宽容了一些。
  这谁家日子都不好过啊,要是什么事情都没有,那还来医院干什么呢?
  听着漂亮女人的哭声,病人和家属们也勾起了自己的伤心事,都沉默着没出声。
  人都是要看热闹的,路远之醒了以后就和白衣芳闹,信息量十分巨大,又是后娘又是好姐妹的,听得人眼神微闪。
  自古后娘不好当,不管当好当不好都要被人说,但孩子也不是什么好当的,脾气差了些要被人说让后娘难做,是个不好管教的,脾气太好,遇上坏一点后娘,日子就更难过了。
  人爱看热闹是不错,热心肠的是不错,但很少有人会连事情都搞不清楚就上去拉架的,于是这会儿这走廊上的人越来越多,但却没有一人上前劝两句。
  “他爸,是我不好。”白衣芳一见形势朝着她未曾预料到的方向走去,立刻改变了原本的计划,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上前拉住路振宁的胳膊。
  “是我对远之的关心不够,是我这个当妈的不好,你别骂他,我做的不好,孩子对我有怨气是应该的。”白衣芳的声音悲切,脸色的泪水未全部擦干,衬得她水灵灵,既漂亮又惹人怜惜。
  “阿姨,那你下次要多关心关心远之,他衣服破了都没有给打补丁,在宿舍睡得也不好,穿上连席子都没有,他都是直接穿着衣服睡在床板上的。”时尉没说白衣芳有多不好,只是三言两语地将路远之的“近况”说了出来。
  时尉说的是实话,路远之的衣服从来没有人给他打补丁,因为路远之的衣服破了,他就不要了,直接给捐了,然后穿新衣服。
  睡得床确实没有席子,不过用来铺床的被子用的是丝绸被面,夏天躺着也是凉丝丝的,一点不热。
  时尉说的话都是掩去了一半,但那掩去的那一半没了之后,路远之就成了一怎么听怎么是个小可怜的可怜虫。
  脑补可不是后世才出现的,光凭时尉说的这些个,围观的路人们就在脑内将路远之想象成了在后娘手里连吃饱饭都困难的遭罪孩子。
  尤其再一看路远之,苍白,瘦弱,露在外面的胳膊上还能看到一道道留着印子的疤痕。
  路远之看了一眼时尉,没有说话将自己人的面子给驳了,只是低头沉默着。
  他是不太喜欢这样的吵架方式的,他和白衣芳,已经是十多年的死对头了,两人谁看谁都不顺眼。
  路远之从未掩饰过对白衣芳的敌意和仇视。如果白衣芳不是个女人,路远之早就把她脸给打烂了,一个巴掌一个巴掌连环着打,一枪子儿一枪子儿往她身上招呼的那种。
  可惜了她是个女人。
  “我……”白衣芳眼中的泪水一下又蓄了起来,长长的浓密睫毛被打湿后,变得更加纤长,盖住了她眼底的情绪,“对不起,远之,我不知道你这么犟,在外面受罪成这样也不回家。”
  白衣芳这话说的好,将所以的责任都推到了路远之自己的头上。这个年纪的少年人自以为是心高气傲的并不少。落后地区的孩子可能没那么好的条件去倔强去犯错,但即便是这样,半大少年和家里人闹脾气的也不是没有。
  燕京这种发达地方就更多了,家里只要有这么大的孩子,家长就没少受过气。
  说来说去,还是白衣芳的脸蛋身材优势,白衣芳身材娇小,而路远之虽然是坐着看不出具体的身高,但瞧着也是高高大大的,儿子的个子随爹,路振宁那么高,儿子能矮到哪里去吗?
  而且白衣芳瞧着爱哭,过来什么错都往她身上揽。气质温婉,长相也是属于那种江南女子的好人脸,她的样子和那种泼辣撒泼的坏后娘着实不像。
  人都是偏向弱者的。路远之虽然生着病,但白衣芳人小又爱哭,那种后妈对待儿子讨好卑微的样子看着太可怜了,让人十分容易地就往她那偏去了。
  但在时尉把路远之的“窘迫现状”给抖出来之后,好感一下就没有了。
  白衣芳四十多岁的人了,虽然没怎么穿金戴银,但看着就是光鲜亮丽的模样,一点不像是四十多岁的人,忽略掉她成熟的气质,走出去说二十多岁的也有人信。尤其是那双手,白净得跟千金小姐似的,一点也不想是干过活的模样。
  后娘清闲漂亮,继子可怜穷困,人老爹还没死呢!这家里可不是一点钱都没有的,那这钱去哪里了呢?
  看向白衣芳的眼神瞬间发生了一些改变,白衣芳不是不知道,但是心里再清楚,她也得撑着委屈自责的模样。她和路远之,必须有一个要被人嫌恶,她是绝对不愿意自己的风评被害的,那路远之必须要做出牺牲!
  白衣芳姿态放得低,但言语间还是将过错推到了路远之的身上,只不过她话说得委婉好听,明面上的话听着像是在责怪自己。
  时尉上辈子没和白衣芳说过几个字,但对她调查过整整五年,即便不了解这个人,也知道她的本性是如何的。
  时尉眼神冰冷,不过他的演技好,眼里的冷漠深深地埋藏在虚假的胆怯之下,他听完白衣芳的话后,便做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阿姨,您能和路远之好好说就行。路远之同学是个很好同学,他正义善良,自己都没衣服穿了,还去捐赠衣服帮助困难的家庭。还有上一次,我和我妈带着小妹来燕京看病,要不是有路远之同学帮我们打跑了那些抢劫的混混,别说看病了,我们一家可能连饭都吃不起了。”
  大伙看向路远之的眼神更加欣赏了,充满爱心,充满正义,又是个大学生,这样的好孩子哪里找哟!
  白衣芳心里暗恨,开口想要再抖漏一点路远之的恶习,但她的声线温柔,话才出口便被围观群众的劝说声淹没了。
  “大兄弟,你家孩子是个好的,现在大学生多金贵啊,你家娃儿一看就是有出息的!”
  “父子哪有隔夜的仇,你回去好好和他说,小孩子不懂事,和大人有误会也正常,说开了就好!”
  “大妹子,你也别自责了,当妈的不容易,当孩子也累,大家相互理解理解!”
  “……”
  看完热闹的群众们纷纷开始劝架,这里说两句那里说两句,把路振宁捧一捧,把白衣芳劝一劝,这事儿就给糊弄过去了。
  路振宁被劝得没了脾气,他这人脾气极端,爱发怒,但耳根子也软得不行,要不然也不能让白衣芳把控了这么些年。


第35章 
  路振宁帮着给路远之办好了出院,四人默默无言地走出医院。走到一个偏僻没多少人的巷子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路振宁停住了。
  他个头大,身体壮,巷子又窄,他一停下,其他人也得跟着一起停下。
  “咳!”路振宁面上有点尴尬,从包里抓出了一大把钱,大把大把的钞票被抓出来,带了不少在外面。
  路远之他爷爷是军一代,在燕京这地界都有着不小的能量,路振宁早年也是从军的,只是他爱人那边的成分不好,地主、资本家、臭老九、官老爷占了个全,十年间也没干什么,家里有老爷子护着,危险归危险但也不至于家破人亡,闲着混了几年,赶上政策变化了,他就跑到南边开始做起了生意。
  路振宁脾气差,但本事还是有几分,加上有老爷子的关系,他这些年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
  今天他赶从外边回来,包了全是钱,他随便一抓都抓不全,全是大团结。
  路振宁也没看有多少,一人给抓了两把。
  白衣芳脸上温婉略有愧疚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手指攥得惨白。
  “别亏着自己,爸有钱,对自个儿好点。”路振宁和儿子没什么交流,他们俩不像父子,更像是仇人,动过手,干过架。
  八岁的路远之就敢往他脸上招呼饭菜了,路振宁生气起来差点把路远之的手给打断,然后路振宁就被他老爹拉去打断了手,裹了好几个月的石膏。
  路远之从来不会跟路振宁好好说话,路振宁对路远之也从来没什么好脸色。但仇视归仇视,再怎么说路远之都是他儿子,在政策变了之前,路振宁也没把万元户放在眼里,更别说现在了,他给钱向来给得大方。
  “呵——”路远之冷笑一声,直接把路振宁塞来的钱全给扔到他脸上了。
  钞票这种东西轻飘飘,扔到人脸上也受不了多少伤害,但这种行为,却能把人气死。
  “要么别给,要给还给这么点,你打发叫花子呢!”
  路振宁的脸一下就变得铁青,看起来比用了几十年的大铁锅都吓人。
  但路远之毫不在意,扯着嘴角蔑视地瞥了一眼两人,转身就走。
  时尉现在缺钱,但还不到要没骨气地接受路振宁给的钱的地步。
  “叔叔,您辛苦赚来的钱,还是拿好吧。给您和阿姨的儿子买点糖吃。”
  路振宁的脸色更难看了,但是看着一脸好意的时尉,不能下手打更不能下手骂。
  “你干嘛不拿钱?”
  等两人稍微走远了一些后,路远之才开口说话。
  路远之这人是真不缺钱,他爷爷不是什么有钱人,但他爷爷的职位高,每月退休金好几大百,平时也什么都不需要置办,全给了路远之。
  路远之姥爷那边情况比较复杂,当年是先进分子,捐了买了一大批工厂给国家,十年之后被翻了案,上头该还的东西还,该赔的东西也陪了好大一笔。跟别说路远之姥爷在海外还有一大笔钱,路远之有他爷爷的关系,之前出国一趟拿了不少东西回来,手里大把大把的外汇券看得不知道多少人眼睛红出血。
  而且他现在扔了路振宁的钱,等他一回家,路振宁还是给把钱乖乖给他。
  路老爷子是个狠人,信奉的从来是棍棒底下出孝子,路振宁本来就混蛋,老爷子怕他有了钱后变得更混,向来是有多少钱抢多少钱的。
  而从路振宁那里抢来的钱最后会到哪里去呢?自然都被老爷子一分不少地塞给了路远之。
  时尉也不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我不想要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路远之没再说话,只是掏了掏口袋,把身上掏空了才拿出三张大团结,然后塞到时尉的手里:“你别推,这是还你的医药费。还有……我不是穷,我有钱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路远之把时尉在医院里说的话当了真,他还以为自己在时尉的眼里就是一个小可怜虫。
  路远之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可怜,所以他也不占时尉的便宜。
  “我知道。”时尉看着认真解释的路远之,没有拒绝这明显多出好多的钱,而是说,“好早之前就说好请你吃饭了,今天赏个脸呗?”
  路远之的烧来得快去的也快,之前在医院,时尉是瞎说的,医生根本就没有说路远之发烧烧了好几天,全是时尉自己编的。
  路远之发烧的温度确实挺高,但也没那么夸张,打完点滴睡了一下,他又生龙活虎了。
  路远之的脸色苍白,看着瘦弱,其实也和虐待没多少关系。
  路远之是那种怎么晒都晒不黑的那类人,挑食加上发烧,看着脸色不好才是正常的。路远之的身高很高,起码比现在的时尉高,一米八几,远不是时尉这个才一米七出头的南方小弱鸡可以比的。但因为挑食,他的并不胖,配上身高一看,就显得人太瘦了。
  还有身上的伤,那更是和路振宁没关系了。
  路振宁暴脾气,但有个比他脾气更暴躁的老爹,他打儿子一下,他老爹就打他五下。老爷子年纪虽然大了,但身边警务员能打啊,把路振宁打得哭爹喊娘没问题。
  所以被打进过几次医院后,路振宁就再也不敢打路远之了。
  路远之现在身上的伤,都是出去抓混混留下的。
  老爷子是个兵混子,对待儿子是一点不手软,路振宁当年是说什么也不肯去当兵,还是老爷子拿枪顶在他脑门上逼着他去的。
  但到了路远之这边,就怎么疼怎么来,路远之当初说想去当兵,吓得老爷子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最后还是老太太找了路远之谈话,路远之才开始放弃了当兵的想法,转而认真读书考大学。
  路远之被老爷子护着,任凭白衣芳再吹枕头风,路振宁也伤不了他多少,反而是被路远之气个半死。
  路远之盯着时尉瘦得跟麻杆似的身材,然后点了点头:“成,不过地方我挑。”
  时尉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身高被小瞧了,心里有些幼稚地开始不服气。等着吧,上辈子他饥一顿饱一顿地也能长到南方男人少有的一米八大高个儿,更别说这辈子他会好好给自己补足营养了,说不定一米九都给突破了,到时候走在北方街头也能体验一下“高人一等”的美妙感觉!
  时长财和董许愿的个子都不太高,但到了时尉这儿可能是负负得正,前十八年没什么长高的趋势,一直到时尉出来上大学,个头那是一下下地往上窜,到他残疾的时候,已经是一米八的大高个儿了!


第36章 
  路远之从小在燕京长大,哪里好好吃的他都熟。时尉跟着他七拐八绕地来了一个看着有些脏的小铺子。
  做餐饮的铺子都脏,区别只是这里多脏,那里少脏罢了。
  油污难洗,更别说现在清洗油污的商品就那么些,去污效果也不怎么样。
  即便是董许愿爱惜家里的小三轮,一天一遍地擦洗,但也避免不了地糊上了黑黑黄黄擦洗不掉的污渍。即便用开水烫,用火烧,干净也只是暂时的,油锅一架一烧,又满是油烟了。
  小铺子不大,但客人不是,路远之嘴刁还挑食,点了一桌子的肉,一点也看不出是刚发完烧的小可怜。韭菜对感冒发烧有效果,时尉问了一下,然后给点了两碗韭菜粥。
  路远之皱着眉,但也没说出拒绝的话来。
  门钉肉饼最先上来,两面焦黄的肉饼泛着油光,散着香气。
  门钉肉饼算是燕京的特色美食,时尉上辈子带着闺女来故宫玩时吃过,但价格高味道差,父女俩是心疼着钱皱着眉将东西给吃完的。
  除此之外,时尉就没有吃过这东西了。
  他对门钉肉饼算是有那么些阴影,但是看路远之熟练地撕开饼皮开始夹着皮沾油汤吃,便也学着他的样子开始吃了起来。
  时尉对这饼最大的阴影就是一咬汤水就把人滋一身。不看着路远之将皮用筷子挑开后才吃,就知道当初自己以前的吃法吃错了。
  肉饼的两面皮被煎得焦香酥脆,但周围一圈和靠近肉的那一边却是软的。一半香酥一半香软的面皮泡着油汪汪鲜味十足的肉汁,一口咬下,软中带酥,酥且肉香四溢。
  时尉又把肉馅儿配着一起吃,牛肉的腥味一点未见,只有特殊独有的鲜香充斥在唇齿之间。
  牛肉糜细而不烂,瘦而不柴,汁水充盈但又不见油腻。一盘五个饼,时尉一口气吃完了四个,路远之挑食,平时只单分出来吃个一口,今天也不知着了什么迷,就着时尉的吃相也吃了一整个。
  时尉知道路远之挑食,但他不知道路远之挑到这个地步,什么东西上来后,他都最多吃一口两口。
  “怎么了?”时尉皱着眉有些担心,“是身体还有些不舒服吗?”
  “没有。”路远之神色淡淡,“只是不过是有点不合胃口。”
  路远之的挑食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记得有一天突然就这样了,味觉正常,各项检查都正常,但就是不爱吃东西。
  老爷子军旅出身,皮带都吃过,和他一样,路家人都有一个铁胃,偏就是路远之的胃娇气。
  时尉小时候得过几次胃炎,长大后胃就越发不行了,偏生他讨厌医院,除非是疼得晕过去不能自己做主,不然就一定不去。而且他又嫌养胃麻烦,他不乐意伺候自己的胃。也就是他的意志力好,能压着自己吞下一点食物,好歹不让自己饿得太狠。
  路远之也不是有意嫌这不精嫌那不好,难吃到不行的夹生粗粮也能下咽,但就是吃一点就饱。
  时尉看着路远之就吃了一个饼,两口肉,几口时蔬就放下筷子了。
  “再喝一定粥吧,就一点点。”韭菜粥上来了,晶莹的大米被煮成一碗浓稠的米粥,绿油油的韭菜不知道怎么被处理过,大概知道路远之这个老顾客挑食,所以嫩嫩的韭菜没一点刺激的味道,切的细细的,不会失了蔬菜的清爽,又不会和稻草似的难嚼。
  路远之向来不爱喝粥,也不喜欢给人面子,但看着时尉担忧的表情,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就开始勉强起了自己。
  和路远之的小口吃饭不同,时尉的吃法很豪迈,这是常年为了节省时间锻炼出来的。穷苦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富贵的时候又因为没人跟着一起吃饭,所以时尉的吃饭比路远之更像路家人。
  路远之不喜欢在家吃饭,老爷子一辈子过有不少女人,家里儿子女儿一大堆,虽然都陆陆续续地死了不少,但现在还活着的依然有不少,儿子生孙子,孙子生儿子,导致了他们家整个一大家族,一回家只要有人说话,就能把路远之的脑袋吵炸掉。
  路远之向来任性,所以即便是过年的这种场合,他也是不回家的,那些人太吵,他宁愿一边被爷爷奶奶骂着一边在他们的注视下吃一顿简单的年夜饭。
  和这种相对的,那就是路远之不喜欢那种抢着吃的吃法。他家从来没缺衣少食过,但只要吃饭,那些人和饿死鬼投胎没区别,让路远之也深深地讨厌上了那样的吃法。
  但今天看着时尉吃,路远之却不觉得生气,也不觉得嫌恶,相反,时尉吃得越多,路远之越高兴。
  路远之想,大概是时尉看着太瘦了的缘故吧。比他还瘦,手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覆在上面,青色的鼓起看得人忍不住地怀疑,下一秒这血管里会不会爆出血来。


第37章 
  时尉和路远之吃完饭后就回去了。
  路远之挑食惯了,每次就吃那么一点,时间长了之后,胃大大小差不多已经固定成那样的小,今天猛一下比往常多吃了一碗粥,站起来就感觉到了许久未感觉到的饱胀。
  有点难受。
  还有点满足……
  路远之太久太久都没有吃饱过了,别人吃不饱是没东西可吃,而他呢,是吃的东西太多,他太挑太过顺从自己。所以这么些年来,他就只是随着自己的性子,小猫似的吃两口。
  他的食欲不好,吃东西完全就是喜恶与意志力的对抗,他的意志力向来不错,但他心里更偏向喜恶,所以一直由着自己来。
  时尉带着路远之去医院的时候,没有请假,不过事情不叫突然,回去和辅导员补上假条,辅导员也没有说什么,只说要小心身体。
  辅导员这边是过了,但是任课老师那么就有点不好办了。
  这时候的老师很严厉,学生却一节课都是麻烦事,所以辅导员那边补上了还不算完,还要再去任课老师那里说明一下原因。
  路远之任性,但对老师还是很尊重的。时尉还有犹豫要这么开口,路远之就先说了:“走吧,这边过去就是教师宿舍,你知道你今天上课的那些老师住在哪里吗?”
  时尉自然是不知道,他上辈子连学业都未完成,颓废了几年,奋斗了几年,才又与这边同学老师又联系起来,但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再是那么单纯了,里面掺杂着的利益会更多一点。
  路远之问了人,然后先带着时尉去找老师。
  他们回来本来就有一些晚了,从教室宿舍那里出来后,天就已经暗得有些看不清路了。
  燕京大学作为数一数二的大学,学校里还是有点着几盏路灯的,不过距离隔了老远,中间空了好长一大段黑暗。也只有固定的一块地方能起到照明作用。
  燕京大学的校园面积不小,绿化面积更是比很多公园还要大上一些。
  “簌簌……”
  路远之看时尉时不时转头地往后看,以为他是害怕。毕竟时尉和路远之相处的这么多天,时尉给路远之留下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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