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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金盆洗手-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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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上唐爸爸和唐妈妈明显是老人家了,这一副粉饰太平的模样明显是做给他看的。居然能想出一个去做笔录的理由来。老人家本来就是强装镇定,被他戳破了窗户纸,能不能承受这件事还是两说。唐瑞安不在,唐开翰有事,保护他们安慰他们的重任自然就要让他来承担了。

    虽然无法提供武力上的帮助,但不就是演戏吗?演的让他们信以为真,路文良还是能够做到的。

    他的手机在水里一泡已经无法开机了,病房里的电话只能打内线,他又不想和唐爸爸或者唐妈妈贸然借手机。于是只能一边在心里焦躁祈祷,一边脸上若无其事。

    而唐开翰那边,事情简直完结的莫名其妙。

    张先生出车祸了……

    海川这几年经济渐好,人人腰包都鼓了,买车的人也越加多。但道路仍旧是前些年旧马路的尺寸,于是在红绿灯规划未改进的情况下,经常发生堵车状况。

    海川临海却又有一半是山区,于是市区里湖泊异常的多,高架桥自然衍生。由于车辆增多桥上又没有红绿灯的原因,桥面是时常要发生车祸的。

    接到电话的时候,张先生正被人从一起九车相撞追尾的事故拖出来放上担架。作为事故最主要责任人,张先生因为急于脱身而没有减速就试图冲破收费站,结果撞上了一边改道的小货车,而后一系列的追尾,造成一起至少三人死亡的重大交通事故。

    这下连唐开翰也用不到了,陈荣西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跪的那一下了。方才两人心照不宣的合作这下自然也是闭口不谈,经历了短暂的错愕后,他俩的气氛逐渐变得剑拔弩张。

    郑潘云只有一个,张先生也只有一个。陈荣西爱女心切,恨不得把他俩都生吞活剥,于是当然都不想放手。

    唐开翰这会儿脑子也有点迷糊,路文良可能已经死了的事实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他满脑子就想着这两个人一定要抢到手,就算在路文良坟前焚了也好,满脑子都是这种晕乎又幼稚的执着。

    于是矛盾自然因此而生,两方人马都悄无声息的警惕了起来。放在平时,陈荣西是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和老牌黑帮过不去的,但陈秋实已经死了,这世界上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失去了意义,得罪什么人,风评如何,死或不死,已经不那么令人在意了。报仇过后,他已经打算好了该如何追随女儿而去。

    两方谈不拢,唐开翰只得暂时退出了西建帮。他独自坐在车子里,终于得到了安静的环境,于是紧紧的贴在自己的座位上,发着楞。

    助理在副驾驶上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看见唐开翰丢了魂儿似的疲惫模样。

    然后就见他惊醒般坐直了身体,先是放空了眼神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先去医院看一下我爸妈吧。”

    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路文良到底在哪里,唐开翰已然绝望了。

    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他落得个什么下场,总得回去再见上父母一面。

    ……

    ……

    在医院的走廊面无表情的走着,全世界只有自己的脚步声,狭小的走道里也能听到清晰的回音,这如同唐开翰空荡的内心。

    整件事情处理到现在进了医院,助理才再次想起,唐开翰也受了不轻的伤,他的脸上和身上全都是血迹,从医院进门到这里,碍于唐开翰冰冷的气场而欲言又止的站在一边的医护已经有好几个了。

    在服务台问了好几个姓名也没有找到唐爸爸的所在病房记录,唐开翰没办法只好开机给父亲打了电话。

    唐爸爸还在看报纸,接到电话的瞬间就站起来了,挂掉电话不久后,病房门就被一把推开。

    走进来一个血糊糊不下先前路文良形象的儿子,弃武从商多年的唐爸爸着实吓了一跳,他冲上来抱着儿子的一双臂膀仔细检查,而后大骂:“手都脱臼了!你不觉得疼吗!?”

    唐开翰闻言一挑眉,隔着袖子在手腕上一摸,才摸到确实是肿了一圈,肌肉也酸疼的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肌肉拉伤而已。

    任由父亲给自己正了骨,他垂头盯着唐爸爸花白的发顶,视线在病房里转过一圈,看到两张床,无力的笑了一下。

    父母的恩爱他看了这么些年已经习惯了,唐妈妈从前生病的时候,工作再忙,唐爸爸也会抽空在家里端药递水,现在唐爸爸有了需要,唐妈妈索性连家也不呆,直接住在了医院。

    他们俩平常从不说甜言蜜语,母亲总是挑剔父亲的古板和沉默,而父亲也时常不满意母亲的潮流和跳脱,这两人一天三顿的小吵,冷战了几十年,却真正能从患难时看出恩爱来。

    这种怪异的情感,从和路文良在一起后,唐开翰才发现自己能够理解。

    他也慢慢学着习惯本该和乐融融的节日里时不时的拌嘴和争吵,即便是父亲常常无法回家过年,他也不像唐瑞安那样耿耿于怀了。

    而现在,在明白自己失去了路文良的一瞬间,他仿佛明白了更深的什么……

    从未觉得一个人那么不可或缺,有他在的时候身边就充满欢乐,不用一句话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这才是真正的感情。

    即便是在争吵,即便不常沟通,这种尖锐的态度下面,隐藏的却是不为人知的退让,他们都在为对方缓慢的磨平自己的棱角。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像他们那样,前一秒还在面红耳赤的互相指责,下一刻就因为一个小小的撞肩而心照不宣的和好。

    这世界上还能再挑出一个让人愿意过这种生活的人吗?

    大概是没有了。

    真羡慕。

    叹口气,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索,唐开翰小声说:“我妈呢?”

    “你妈?”回头看了眼床位,唐爸爸哦了一声,推了一下老花镜:“和小路去楼下遛弯儿了,小路说想吃炸薯条来着。”

    唐开翰笑了笑:“他老是这个样子。”

    说完他越过唐爸爸走到病房阳光正好的窗前的藤椅上坐下,面前的小几上还有一杯热茶和没吃完的水果,盯着那水果乱七八糟的咬痕,他心里暗暗发笑,路文良他就是这样子,以前在家里吃一个苹果得两个小时,更别说西瓜那样的大水……

    表情僵硬了一秒,他转过头去看着关门的父亲,过了一会儿又扭过脸来盯住那个咬了几口的果子。

    “爸?你刚刚说谁来着?”

    唐爸爸顺便按了铃让医生来病房里看唐开翰的伤,闻言挑了下眉头:“你是说你妈和小路去遛弯的事情?啊,不好意思,我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忘记跟你说了,小路他没事儿了,在医院里和我一块儿躺着呢。”

    唐开翰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一下没站住,眼前晕乎乎的,却丝毫没有阻止他迅速的脚步。

    唐爸爸被儿子差点整个抱了起来,挣扎的时候就听到儿子大声的质问,声音都走了调:“你说哪个小路!?文良!?良子?!”

    “还有哪个哟……你放开我啊!”

    唐爸爸正要发脾气,门口忽然传来唐妈妈的声音,病房门被一把推开:“现在这些东西卖的真贵!这个炸薯条用不了一颗土豆,他敢买六块钱!”

    路文良温吞的笑着,唐妈妈走进门的瞬间就愣住。

    他俩齐齐的看到了屋里发生了什么。

    “啊!!!!!”

    一把将手上拎着的袋子都撒手了,唐妈妈尖叫着扑了过来,又一次挤开老公抱住儿子:“老大!老大!有没得受伤噢!你啷个到这里来喽!你让妈看一哈!你让妈看一哈!”

    唐开翰任由唐妈妈又哭又笑的抱着,眼睛只盯着站在门口同样呆若木鸡的另一人。

    手上的薯条晃悠了一下差点掉在地上,路文良赶紧把它塞进嘴里,欲言又止的前进了一步,又不敢打扰唐妈妈的雅兴,只好扯了扯嘴角,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瞧。

    察觉到儿子的手都在发抖,唐爸爸识趣的拽了老婆一下,把婆娘拉回怀里安慰了。唐开翰张了张嘴,却觉得喉咙里一阵的哽咽,迈开腿来都颇为费力。

    丝毫不知道对方已经误会自己一命呜呼的路文良无奈的笑笑,主动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对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没事就好。”

    话音刚落,唐开翰却忽然动了,用了要人命的大劲儿死死地揽住了他的脊背,差点让他把刚吃下去的东西都给吐出来。

    他刚想开口抱怨,顿时被肩膀上的一阵湿意给打断了。

    高大的男人整个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内,一动不动的站着,只有肩膀和手掌在微微颤抖。

    不明所以的路文良自以为对方是太激动了,困惑了一下,小声在他耳边安慰起来。

    唐妈妈撇撇嘴,迅速从方才的激动中抽身,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刚刚我抱他的时候就没有反应,现在就回过神了,生个儿子不如养条狗!”

    “少说点吧,你也和我妈吃醋吵过嘴呢,谁家不是这样啊。”

    唐爸爸不以为意的抓住老婆的手掌,把她从病房里拉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应该算是一个小完结,毫无爆点,真可惜……

    不过追过文的亲都知道圆子是番外狂,有想看的番外就报名吧。明天照常日更。
 

86番外一
 
    “陈荣西死了?”

    这个消息来的有点突然。

    彼时唐开翰正被路文良押在医院治疗伤口。他真是个神人;路文良在看了病历表之后都忍不住佩服;肩部挫伤手臂脱臼,后背肌肉挫伤、蝴蝶骨也受损严重,身上交错纵横的割伤更是不计其数;头部也因为车祸有轻微震荡;所以才搞的浑身是血。结果他除了说有点酸痛之外,行走居然一点都不受影响;在得知到路文良被打了针剂自残逃离绑架地的时候;一时冲动还要转折回去弄死郑潘云。

    给他去才有鬼!小孩子太冲动了,路文良相对比较理智。人终归要死的;死在陈荣西手里和死在唐开翰手里有区别吗?有!但绝不在路文良的感情方面,而是盘龙会上下的仇恨值和大批的命债,唐开翰这是上赶着作死呢!

    联合唐爸爸和唐妈妈一并将人镇压了下来;路文良装作满心关切其他一概不知的模样,和唐开翰同病房疗养,顺便盯着他寸步不离。

    如此半个月,反倒是唐开翰先好了,痊愈之后路文良心力交瘁的身体更差,这吓坏了他,于是调转过来,变成他一步不离的叮嘱路文良注意休息和饮食了。

    路文良的后怕和担心他是能理解的,父母的苦心他也明白并且愿意接受,但郑潘云那边,他实在是不想轻易放过。虽然没有办法离开医院,但他远程遥控还是能够做到的。可相比起他来,助理们显然也理智的多,从各方面得到的消息可以推断出来,陈荣西和郑潘云的这一场战役,关注者绝非汉楼一家。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无论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也不见腰缠万贯的巨贾们主动出面攻击政府的。现如今海川陷入□风波,涉案者还包括专案组某高级卧底,拉仇恨的事情不能轻易去做。于是反倒是助理们一块儿联合对他请命,加上唐爸爸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事情就这么拖了挺久。

    冷不丁的,传来陈荣西死了的消息。

    “是啊,死了,”唐爸爸面不改色的剥着橘子,小心的看了眼厕所的方向,路文良在里头大概是听不见的。于是继续说,“现在新闻和报纸都在封口。他先是给他女儿搞葬礼,那场面!然后把盘龙会那一伙人全部都烧死了,最后自己也打了针,听说是让他徒弟在麻醉了之后弄死的,当天就和女儿一块埋了。坟头的土里拌了郑潘云他们的骨灰,然后砌了玉在外头。”

    虽然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足可以看出陈荣西复仇的场面有多么的血腥和铺张。

    “死了多少人?”

    “不知道,不过盘龙会也没几个人躲过去,估摸着有百来个吧。”

    “……胆子真大。”

    “是大,不过也没人管,谁愿意管啊。”说着这话题,唐爸爸也禁不住叹息一声。

    难过?没什么好难过的,干这一行本来就是把命别再裤腰上混饭吃。盘龙会的帮众倒霉了一点,一荣俱荣的日子没怎么过到,摊上个小气又蠢笨的领导净吃亏,一损就直接把命也损进去了。

    但又能怎么办?即便是汉楼曾经这样大规模的帮派,手下的兄弟做任务的时候死了,也只能给点抚恤金,然后打落牙齿和血吞。假如死的人除了郑潘云那一伙儿之外,再加上他们唐家一对父子,专案组那伙人估计得弹冠相庆。

    他们的命本就那么不值钱,于是也活的更加艰辛。

    “你还是没有把事情告诉小路?”一边吃东西,唐爸爸忧心不已。这次的事情算作偶然但也不太过出奇,路文良不问经过实在是出乎他意料,可唐开翰就也这样瞒着了?

    唐开翰笑了一下,看着卫生间的方向,眼神柔和下来:“他又不傻,您看不出来?”

    呃……还真没看出来。

    一并朝着卫生间看,仿佛透过墙壁看到了正在洗漱的儿婿,唐爸爸有些纠结的想,莫非这是情人眼中出西施?路文良是挺聪明的,但呆也是真呆,他看人向来不太走眼。

    见父亲不解,唐开翰但笑不语。爱人的优点他一个人知道就行了,也没必要满世界去铺张。谁没点个人隐私呢?就像好奇心重如他,也没在和路文良这么些年下来拼命的打听曾经那些预言般玄妙的经历。无关紧要的事情大家放心里就好了,何必去点破?也没见说出来能更增进感情,这种秘密未尝不是一种生活情趣。

    不过像唐爸爸这种年纪的老古董,一板一眼到对儿婿以公公自居,让他理解这些东西委实不太容易。

    郑潘云的死亡让他有些失望,其中更多的还是对路文良的愧疚,于是等到路文良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和以往不太一样的,有些忧郁的唐开翰。

    唐开翰那种硬汉的五官,眉毛都是斜飞上去的,凹出了一个囧眉实为不易。从在一起以来见识了严肃爱人各种不一样的情绪之后,路文良显然能对他不同以往的面目有了更高的接受度。他一边擦脸一边在唐开翰床沿坐下,来不及说话,就被一把抱住了。

    “对不起。”没有给你一个好交代。

    路文良挑眉:“你有外遇了?谁?”

    唐开翰胸口微振,笑着吻了他脸颊一下:“胡说八道。”

    索性脱了鞋子一并钻进了被窝,两个人亲密的拥抱着,额头磕着额头。路文良脸比唐开翰小一些,稍稍凑上去一点就能咬到对方的鼻尖。亲了亲唐开翰的鼻子,路文良安慰道:“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咱俩之间说什么对不起?如果我真的在意,之前也不会拦着你。我不是装模作样的人,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

    ……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他俩要这样在VIP病房里住上半个来月,每天千把块的消费在路文良看来实在是十恶不赦。但这是唐爸爸亲口决定的,在不知道原因的在哪儿的时候,路文良也没法多嘴说些什么。

    新年毫无疑问被错过了,春节当天大家都在水深火热里度过。把小儿子连夜送走的唐家爹妈没那个心情欢庆,两个年轻人一个在治疗一个奔波着要报仇,但等到一家得以团圆的时候,唐妈妈还是忍不住感慨,这简直是历年来人最齐的一个春节了。

    等到唐小弟日后结了婚,生了孩子,饭桌上想必会更加热闹。

    于是也因此,在事情差不多该尘埃落定的时候,错过的那餐年夜饭又一次被提起。

    唐小弟被从香港接回来,饶是比以前稳重了那么多,在看到两个兄长的瞬间也差点没忍住哭出来。

    好在都没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作为庆祝,唐家人决定在正月结束之前补上那餐饭。

    路文良本来有点不太好意思出席,结果反倒是之前反对的最厉害的唐妈妈拽着他的胳膊出门买新衣服去,唐家小弟在自家人面前还是那么没有眼色,还闹着要一起出门买东西,结果被父亲和哥哥一起围殴敲板栗,最后只能留在家里学习处理公务。

    新春过后,新年热闹的气氛大减,街头涌动抢购年货的人流骤然消褪了热情。整个商场里都恢复了从前的清净,唐妈妈亲昵的挽着路文良的胳膊,将一顶酒红色的皮草帽子扣在头上来回照着镜子:“好看吗?”

    路文良连连点头:“好看!真好看!”

    随手把帽子丢到柜台上开单,她又开始试戴别的款式,路文良心中苦笑,他手上拎了至少三公斤重的衣帽,鞋子还没有来得及去看。女人逛街真可怕。

    因为心情颇好,路文良又多了一大袋的帽子,唐妈妈笑眯眯的手里捧着一条围巾视察质量,忽然抬手绕在了路文良的脖子上。

    “阿姨……”路文良吃了一惊,弯下腰来。说实话,今天和唐妈妈出来他还蛮忐忑的,毕竟唐妈妈之前的态度在那里,明显是不同意他和唐开翰在一起的。虽说这几天下来对方都对他挺友好,但冷不丁这样单独相处,他还是忍不住心有余悸。大抵女婿们对丈母娘都有这么个情节吧。

    谁知道唐妈妈竟只是替他将围巾塞进衣领里,后退两步,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你送我衣服帽子,我送你一条围巾吧。”

    路文良回过神来,笑着道谢。

    两人继续慢慢走,大概僵硬的气氛终于被这温馨的小交流打破,唐妈妈叹息一声,终于放下面具,主动说话。

    “以前的事情,阿姨和你道歉。是我处理问题太偏激。”见路文良要开口,她摇摇头,示意对方听自己说完,“小翰这个孩子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该和父母呆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一个人过来的,按理说,我没有那么多的立场管他的事情。但你应该能理解我但是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我确实不应该。一家人的事情,本来就该心平气和的讨论的。”

    路文良叹了口气:“我和老唐都在等您消气,之前我犹豫的原因不是您,真的。”

    唐妈妈笑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那个样子,你们俩的事情我现在没那么放不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更何况,这次的事情过后,我也看开了很多。”她扭头深深的看着路文良,片刻后又若无其事的直视前方,“你很聪明,小翰有的时候,还需要你多照顾。”

    “应该的。”

    唐妈妈摇摇头,无奈的微笑着。她心头仿佛丢掉了一颗沉甸甸的的重石,有时候放下比纠缠轻松很多。

    两个人其乐融融的回到家的时候,那气氛简直是连唐瑞安都比不上的和谐。唐妈妈屁股还没沾上沙发就弯腰从购物袋里掏东西,她自己的首饰衣帽,路文良的鞋袜围巾手表,光大衣就不同颜色的买了两套。翻个底儿掉,唐爸爸和唐家兄弟一人只拿到一双运动鞋。

    除了唐瑞安,谁还会穿运动鞋啊!

    唐爸爸拎着那双暗红色的阿迪眉头都拧成疙瘩了,直男们的审美和女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他完全无法看透这奇怪的造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时尚。

    唐开翰即便是没有礼物心里也是高兴的,唯一受到了些许冷落的唐小弟有那么点委屈,但还是被两个哥哥都平安无事的喜悦给掩盖过去了。

    于是一家动手准备宴席。唐开翰和路文良都是会做饭的,就在厨房颠锅子打下手,唐小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能戴着手套洗菜,他洗过一遍之后唐妈妈还要重新冲,否则菜丫子里还有细碎的泥巴,绝无例外。

    添乱的小孩儿很快被轰出去和唐爸爸一起摆果盘。发家后唐爸爸就不再下厨房了,他还是有那么点君子远庖厨的老思想的,但今年实在是值得庆贺,于是难得破个例。但那果盘也是摆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几百块的水果被他一加工,值不值五块钱就难说了。

    唐小弟的审美帮了大忙,看他好歹把西瓜切的有模有样了,唐妈妈终于放下心来熬糖水做八宝饭。

    一桌子集合了川菜、粤菜、海川本帮菜的乱七八糟宴席好歹没有错过十二点,开酒、落座,起筷。所有人心头都涌出难以言喻的辛酸。

    总算过去了那满是波折的一年,虽然连春节联欢晚会都不重播了,但对一家人来说,只有相聚的那一天,才能真正算作新年。

    路文良鼓起勇气举着酒杯第一个站起来,对着首座的唐家父母朗声说:“爸、妈,很感谢你们能接纳我和老唐的事情,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他疼他,不让他受委屈。我第一次这样称呼您二老,祝您两位身体健康,福如东海。”

    现场诡异的静默了两秒,咀嚼着他的话,唐妈妈眼角都开始不停的抽动。

    唐开翰端着酒杯的小手指不停的发着颤,要说话吗?还是算了,他背这段话好像背了很久,那就听着吧。

    唐小弟满目崇拜的看着他路哥。

    唐爸爸咽了口唾沫,想了想,还是挤出个笑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落座后唐妈妈捅了他一下,小声说:“这话说的好奇怪啊……”

    “吃了饭再说,”同样满头雾水的唐爸爸随口敷衍了一下,眼神瞟到分明比路文良高了半个脑袋的自家儿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做媳妇的料。察觉自己的胡思乱想,他眉头忍不住跳了两下,太阳穴青筋蹦出来了。

    路文良落座后,满眼感动的叹息了一声,这是他除了和唐家兄弟一起过年的那一次之外,吃的最温馨的一餐饭。

    于是感动之下,他伸手握住旁座唐开翰的手掌,眼神温柔的感叹了一声:“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谢谢了,”想了想,唐开翰还是决定不要当场反驳,他咬着牙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心里想着,晚上你看看谁对谁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我想了想,大概是写很多年之后的夫夫俩的,是个小短篇,有荣归故里情节。

    雷者慎重,番外二大概有三四章左右。我在提要里会标注的。

 
87番外二

    周末一大早;路文良搂着枕头眯眼睡得正香;身上的暖意猛然一轻,寒风顺着衣领毫不留情的钻进来,把他冻了个半死。

    他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了眼周遭;唐开翰站在床边边抖被子边和他说:“早上早点起床,你昨晚明明六点就睡了。”

    看时钟,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路文良居然能耐到睡上十四个小时,唐开翰羡慕又不爽;年纪渐渐变大后;他的睡眠质量连路文良的一半都达不到,常常睡上六个小时就醒来。

    他现在也没有从前那么忙碌;从汉楼的最后一处产业都转黑为白开始;他要操心的事情就比起从前来少了不少。这么个年代,机遇比风险多,餐饮业又是最轻松的行当,醒来后空闲时间那么多,他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路文良打着小呼噜的模样实在是让他想欺负,都多大的人了,还小孩子脾气,要赖床。

    路文良眯着眼把头捂在枕头里,含糊的说:“快滚!不要吵我睡觉!”

    唐开翰好气又好笑的叠好被子,伸手去瘙他的痒:“吃饭!要睡也要吃了再睡!”

    好不容易把人拉起来,连牙膏也得挤在牙刷上塞嘴里,唐开翰终于放心出去晒衣服了,路文良老大不高兴的扶着洗手池木愣愣的刷牙,唐开翰这人简直越来越讨厌。

    这个也要管,那个也要管。女人更年期也没有他难缠。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嫉妒心那么强,活该睡不着觉!

    近十载的岁月飞逝,就连路文良也已近而立之年。他俩人争争吵吵动手动脚好歹也过了下来,七年之痒好像没来得及见效,因为忙于工作,这俩人实在是没时间去外遇了。破锅配烂盖,省的去祸害好人了。

    时间长了牙齿磕到嘴皮子也是有的呢,浓烈的爱情被岁月冲淡,留下历久弥香的亲情,其实还是蛮不错的。

    洗漱好之后起床气差不多就没有了。路文良原本就平和,一大早自然就笑眯眯吃饭。一锅杂粮粥一盘烧麦,吃到半饱,他听唐开翰收拾着碗筷说道:“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公司?”

    “怎么了?”

    “有个周年庆,一起出席吧。”

    路文良想了想,回答说:“几点钟?下午四点钟之前大概不行,早上健康路那边的租客打电话了,我要去和他续约。然后还要跑一趟上海,但应该下午能回来。”

    “行,”唐开翰点头,“我把聚餐推到七点钟好了,你忙完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在玄关轻轻的拥吻了几秒钟,路文良围上围巾打开门出去了。

    他们俩现在住在唐开翰新买的一个单元里,也算是前两年买来升值的。但后来小区门口通了地铁又要架轻轨,附近商业区也逐渐繁华起来,地段黄金交通也越发方便,两人一合计,反正也不缺出租的这些钱,干脆就从路文良的公寓里搬出来到这儿住了。

    不过唐开翰倒是真没有外人看上去那么有钱,他的腰包也是近些年才逐渐宽裕开的。打开始汉楼虽然有些家底,但为了洗白,大多数赚钱的产业都因为不太合法给关闭了。底下的人手也不是天生招来做生意的,那么多张嘴要等着吃饭,收入也不过勉强比开支多些罢了。直到近些年,不断要烧钱的关系逐渐断掉、管理生意的兄弟脑袋逐渐开窍、汉楼的地位逐渐合法之后,唐开翰才真可以算得上是个自由的商人。

    但毕竟那段地产白菜价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从申奥结果下来之后,全国地价都疯涨起来,虽说全国专家们都在异口同声的大喊这只是昙花一现!但令人难过的房价仍旧开始居高不下。这栋单元楼还是在路文良强烈的建议下买下来的。

    路文良则在和唐开翰正式确定关系之后,放宽了心,管对方借钱买了几处好地段的商铺,现在也靠着每个月的租金在慢慢的偿债,但也没剩下多少债务了。

    做房东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宽心,每个季度房价的调整、商铺内某些有关房子的小问题、自带的家具和电器偶尔会出小故障等等等等,以及出租每个月要交的税,还有住户们的营业执照,统统要他插手帮忙。也为此,在毕业之后路文良彻底打消了去私企拼搏的想法,专心的开始做起房东来,偶尔兼职炒炒黄金基金股票什么的,都是小额,进多出少。

    而唐开翰则将中部的大部分产业都挪到了沿海城市来,一则管理方便,二则发展前景更好。他没什么可操心的,以汉楼从前的北京,政府不可能坐视他之后发展到多大。反正和路文良在一起他注定没有后代了,不能福及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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