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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金盆洗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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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重生之金盆洗手
作者:缘何故
小混混路文良,在某天清晨,回到了那个曾经毁掉他一生的家……
别误会,这其实这只是个不苦大仇深的年轻人改变命运的故事——end
此文臭不要脸龌龊受配忠犬攻
内容标签:强强 重生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路文良,唐开瀚 ┃ 配角:路功,赵春秀,方雨心 ┃ 其它:重生,发家,致富,臭不要脸受,忠犬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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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路文良从黑暗中惊醒过来,稍一动作,就是哗啦啦的铁链声。
他左右扭着头,这里是关着他的地牢,没有窗户、没有灯,隐约还能听到墙的那一边传来的嘶哑骂声。
抽动了一下手脚,镣铐绑缚的很牢固,他只能小范围的活动一下骨关节,刚刚一直这样挂着站睡,脊椎很累。
他这辈子没料到自己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黑暗中,路文良涣散着目光垂头盯着地面看了许久,终于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海川市有两大黑帮,一直是那群带官帽子的人最头痛的存在,路文良所在的盘龙会盘踞在海川市的东南角,老大郑潘云是个书都没读过多少的粗汉子,而另边管理着城西北的帮派西建帮的头目陈荣西,却截然相反,年纪很大,老佛爷似的,和人说话的时候都轻声慢气,一点看不出来是个涉黑的角色,倒像是个教书匠。
路文良从前还真没把陈荣西这个佛爷放在眼里过,但哪知道咬人的狗不叫,这家伙乍一发疯,就闹出个鱼死网破的下场。
自己也是该!偏要贪年底那么点工资,否则早该在半个月前就金盆洗手了的。
路文良被抓进来两天了,除了水,一点能填肚子的东西都没看着,进来给他灌水的这些西建帮小喽啰,每回看他就好像恨不能咬一口似地,大概如果上面没有发话要留活的让陈荣西自己折磨,他们盘龙会被掳的这帮人早被折磨死了。
路文良其实蛮冤的,这次的事情说关系那是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一边,郑潘云想着独霸海川市已经很久了,但一直也没真的成功过,暗地里损招不知道使了多少,没料到他这一次居然会去绑架陈荣西的宝贝独生女陈秋实!路文良虽然算是帮里的狗头军师,但这段时间,是真的在请病假,大概又因为他信奉江湖人打拼祸不及妻儿,陈荣西就没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等到他被人从公寓里揍了一顿拉出来的时候,事情差不都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那个娇滴滴的陈家独女莫名其妙就死在了盘龙会押人的仓库里,郑潘云说不是他下的命令,但陈荣西怎么可能相信?他快七十了,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关在家里连嫁都舍不得嫁的,就这么死了。
于是陈荣西就变成了一条疯狗,逮谁咬谁。
路文良心想,现在要是那群乌泱泱的警察开辆车堵到地牢门口,那困扰了海川十多年的黑帮危机说不定也就解决了,陈荣西这回是真的发了狠,昨儿晚上开着亮堂堂的灯当着盘龙会被掳来的自己这群人的面,堵着郑潘云的嘴巴就活生生的给剐了!郑潘云疼的快要掉出来的大眼珠子吓了路文良一整夜,背后是冰凉凉的水泥墙,路文良被强制绑着吊站在那儿,发了一晚上的噩梦,现在也不知道天亮了没亮。
脚步声逐渐的近了,在小隔间的门口停下,一阵哗啦啦的开锁声,门吱呀一下推开来,露出一条带着微微亮光的缝隙。
路文良感动的快要哭了,他都多久没见光了!!
外头那人先是拿手电筒照了一下屋里,确定没什么特殊情况了,才进屋来,五个人一起粗暴的把路文良从墙上卸下来,押着出门,路文良腰都不能直,屁股上被踢了好几脚,还得听后面的人骂骂咧咧说他走的像鸭子。
这能怪他么?几天没吃饭啦?脚都是软的。
外头的光线也不亮,路文良被押到那个点了灯的大场子里,郑潘云就是在这儿被剐了的,现在场子中央被七七八八的丢着绑成虫子的人,他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都是之前帮里那群不可一世的二流子。
那个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发疯老头陈荣西就缩在场子中央那个大椅子里,眼睛里泛着密密麻麻的血丝,神情憔悴又疯狂,看到有新的人被押过来,眼神就跟尖刀似地朝着路文良抛,他大概也不知道路文良具体是谁,干了什么坏事儿,但盘龙会的人落在他手里,只怕最后都得去给他那个惨死的女儿陪葬。
屁股后面又挨了一脚,路文良直接从场外被踹了进去,他长得像个书生,也不像那几个被捆成虫子似地满身肌肉,所以也没捆多厉害,手上戴了个手铐脚上有个脚镣,反正两天没吃饭了他也不大可能有力气,众人连防备都不屑防备他。
路文良趴在地上,头磕到了,感受到温温的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还有时间想这到底是应该骄傲自己受优待还是遗憾自己弱鸡被人看不起。
他倒是搞清楚了,这回的事情没法儿善了,也只能求这个陈荣西能发发善心,给他一枪痛快,要是跟郑潘云那样一刀一刀的来,还不如现在就让他死了。
陈荣西缩在凳子上,低头阴阴的扫视着他们,也不说话,看样子是在等什么人。他一头黑发几天就花白了,除了身上那股浓郁的血腥气息,他这模样倒是更接近正常的老头儿。
路文良头磕在地上,缩成一团,慢慢蹭着,爬到了陈荣西架椅子的那个水泥高台脚下,但也没人多给他一眼。
寂静的空间中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皮鞋“哒…哒…哒…”的响声,来了一群男人。
场子里的大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脚步声渐渐近了。
就看到陈荣西从他那个大木椅子里慢悠悠的爬起来,颤颤巍巍的站着,对着来的人挺尊敬的问好:“唐先生。”
路文良犹豫了一下,缓缓地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来人是一大群西装壮男,看着像保镖,中间一个木着脸的高个子,有点壮,没戴墨镜,但背着光,看不太清楚模样。
可那双眼睛,在黑暗里,却如同觅食的狼一样闪着冰冷的光!
路文良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唐开瀚扫了一眼场内,皱起眉头,问陈荣西道:“这群人你要拿来干嘛?事情不要闹太大。”
陈荣西慢慢的呼吸着,老头儿声音有点哑,不紧不慢的说:“这事我自己顶下来,唐先生有情有义,愿意出汉楼人马替我报仇,以后西建帮还要托付唐先生照顾……但这群人渣,害死了秋实,我绝对一个都不能放过!!”
唐开瀚不甚在意的点点头,陈荣西这话的意思就是杀了这群人之后他自己就和西建帮没关系了,陈荣西自己会去自首找枪毙,那么西建帮连带着被剿灭的盘龙会就都成了给汉楼的谢礼。
唐开瀚这一手帮忙一举两得,来的倒是不费力气。
至于盘龙会的这群俘虏死不死,跟他倒没什么关系了。
挥挥手,他因此也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陈荣西等他走了,颓然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重新低头盯着地上的这一堆待死的人,眼神又热烈起来。
路文良缩在地上,清楚的听到陈荣西的呼吸声一下子急促了。
他摇摇头,消化了刚刚听到的那些字面上的消息,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他说呢,怎么一夜之间盘龙会就跟丢盔弃甲了似的,西建帮再怎么牛也只能算是和盘龙会平分秋色的组织,郑潘云怎么就能给一个差不多火候的人给活脱脱折磨死了呢?
原来这背后添柴火的居然是汉楼!那可是华中地区的第一黑帮!如今要把触手伸到海川了,就拿盘龙会来开了第一刀。
既然是落在汉楼的手里,那这回盘龙会,被灭的倒是不冤。
路文良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今天估计就要见证啥叫“不得好死”了。
陈荣西手一挥,有人在人群中随便拉了个男人拽到正中心活剐了郑潘云的那个胖柱子上,三两下绑好,被迫中奖的那个人撕心裂肺的惨嚎着,郑潘云的死成为了所有人心中的梦魇。
陈荣西喘着粗气,兴奋的大声喊:“把他皮剥下来!有赏!!肠子掏出来勒死他!!!”
那汉子嚎叫中立马带上了颤抖的哭腔,路文良打了个哆嗦,觉得自己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真狠……真狠……
他小心的抬起头来,想要朝着上面看一眼,看看陈荣西是在开玩笑还是来真的。
抬起头的瞬间,耳边已经听到了尖刀捅到肉里的扑哧声,血一下溅在了地上。
嚎叫声慢慢的轻了下去,最后终于听不见了
路文良心如死灰。
他忽然发了狠,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铁链一阵哗啦。
陈荣西注意到他的动静,低下头来,在看到他的瞬间,眉头忽然跳了一下,似乎想要做些什么。
然而下一秒,路文良动了,他毫不犹豫的支撑着身子爬起一半,然后卯足了劲儿,狠狠地把自己的额头砸在了水泥台子上。
剧烈的疼痛只是一瞬间,眼前一黑。
路文良无耻的想,与其被这样折磨致死,不如他自己动手,还能痛快一点解脱。
他听到耳边陈荣西发怒的声音,在骂那群场子里的看守没有拉住自己,又少了一个可以狠狠折磨的人渣。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身体越来越轻,路文良缓缓的滑倒在地上,后脑勺又听到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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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得他缩了一下,脑子昏昏沉沉的发胀,好像是撞过之后的后遗症。
路文良这辈子没觉得自己那么勇敢过,这唯一一次的勇敢倒让他不至于身首异处了。
然而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大概是轻松的太早了。
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由小腿到膝盖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
假如这一下没死利索,那之后等待他的,可就是惨无人道的炼狱了!
路文良一个哆嗦,睁开眼睛——
“……”
亮的?
居然有太阳?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不是他被带到的那个地下广场,那里不可能那么亮,也没有窗户,更不可能那么狭窄。
一种陌生的熟悉涌上心头。
破旧肮脏的木桌子摆在窗户下面,窗户上的纸破破烂烂的,身下是一床馊臭的被单。
路文良挣扎着爬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环视了周围一圈……
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再见,但这一秒,他却忽然间一丝不漏的回忆了起来。
这里是束海省海川市周口镇16号!
他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家!
这床快要馊烂掉的臭床单、牡丹图案又脏又黑,还有破烂的桌子和木窗!
路文良哆哆嗦嗦的伸出手,盯着自己乌黑的掌心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随后挪到了还在持续疼痛的腿上。
一个巨大的水泡从脚腕处绵延到膝盖上面,有一些地方已经破掉了,水泡蔫蔫的瘫软在那里,整条腿又脏又可怖!
这片跟随了他十余年的狰狞疤痕,此刻才正在新生——
——他路文良,居然回来了!!
☆、第二章
回到自己的小时候,这真的是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但这事情,渴求的人最多也就是发一发白日梦,鬼神之说,不可尽信,更别提穿越时空时光倒流,如果此刻路文良出门去拉着一个人说自己是从未来回来的,百分之百会被人嘲笑一通,相信他的人只能是神经病和研究狂。
路文良这个人生性其实还挺好,小时候也是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孩子,但架不住被生活剥皮抽筋一次又一次,吃多了苦头摔多了跟头,他待人处事,慢慢就变得凉薄温吞起来。
在盘龙会的这些年,他见血不少,也开了不少的眼界,所以忽然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时期,路文良除了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很快的,就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说实话,如果真让他选择,他倒宁愿自己能在那次鼓足勇气的自尽里就这么死了。重新在这个给了他无数黑暗记忆的家里再生活一遍,真的不是什么好福利。
看到腿上的大水泡,路文良不用多想,立刻就记起来自己回到了什么时代。
这水泡跟了他十来年,路文良一辈子都忘不了幼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这也是他第一次,对人性、对家人绝望到骨子里,如果不是这个后期溃烂发炎几乎要夺取他生命的水泡,路文良也许就不会成为那个在帮派里出谋划策杀人不见血的狗头军师,也不会在眼看就要金盆洗手迎来光辉未来的十几年后,活生生的撞死在西建帮行刑的地下私牢里。
路文良靠在床头,挪动了一下腿,仰头看向天花板霉斑遍布的石灰顶,半响没有回过劲来。
这水泡是他十四岁夏天得的。
路文良读书迟,十四岁才六年级毕业,升学考试的成绩不算差,班主任也建议他挑一个在县里的好中学,路文良回家和父亲路功商量,但路功和继母赵春秀都不想让他继续上,家里的各种活计都要人帮忙,还有门口的店面里需要人看管,继母赵春秀年纪不小了,到如今才怀上孕,才四个多月,宝贝的就跟眼珠子似地,两个月起就什么活儿都不肯干了。
她的意思是让路文良留在家里帮忙打杂,然而路文良不愿意,他在这个家里呆的太憋屈,想多学点东西日后能去更远的地方发展,一来二去就和父亲继母吵起来了,继母抱着肚子呜呜直哭,父亲被闹的心慌,一脚踹了个东西就想教训路文良,哪知道脚边放着的恰好是个热水瓶,里头灌满了刚刚烧开的新水,水瓶飞到路文良脚边就炸开了,扑的他满腿都是。
结果父亲和继母非但没有说要带他去医院看,反倒还臭骂了他一顿,把人搬到了里屋就没再管了。
路文良伸出手,缓缓的在那一层紧贴着血肉的死皮上来回摩擦,疼痛令他的眼神逐渐的阴郁了起来。
也正是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这个巨大的疮口后期全部腐烂了起来,新肉全都长臭了,路文良差点被一把高烧活活憋死。
就是因为这场伤,他连初中都没能上全!
就是因为这场伤,他一辈子险些就葬送在路功和赵春秀的手里!
就是因为这场伤,他日后的人生……才会这么跌宕辛苦,才会……流落到和黑帮打打杀杀!
而造成这一切的……全都是那两个绝情的“爹”“妈”!
路父和路母离婚已经有三年,三年前,路母方雨心和同镇的一个姓赵的男人偷汉子被发现,路父和那个男人私下打了一场,路母第二天就提出离婚,带着大了路文良一岁的姐姐路婷婷离开路家住进了赵家,还给路婷婷改了姓。
镇上的那些碎嘴的婆娘们都背地里说嘴,说路婷婷不是路父的种,是路母和姓赵的男人生的,加上路婷婷眉毛眼睛都没有和路父相似的地方,如同当了乌龟的路父因此对路母深恶痛绝,连带着路文良,也逐渐的被他弃如敝屣,这种情况,在路文良的继母赵春秀过门后,越演越烈。
赵春秀是个乡里人,父母健全,又有弟妹,条件不太好。路父在镇上有一栋房子,还带着临街的门面,赵春秀嫁给他,已经算是风光了,但她只是头婚,路父却是离异还带着个儿子的老男人,心中千般不甘,也只有赵春秀自己清楚。
在周口镇的风俗里,爹妈的家产是要均分给家里的男丁的,这虽然是个很不科学的重男轻女思想,但毕竟筵席了那么多年,众人也都将这种风俗看的稀松平常,路文良是路父的独子,自然要承担起赡养父亲晚年的义务,所以在周围人看来,路文良日后继承镇上的这栋房子和门面,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原本赵春秀也只是心里不甘,觉得被路文良占去了便宜,但晚年还要靠着路文良来赡养,所以并不敢得罪,最多也只是吹吹枕头风添油加醋的说一些路文良的坏话,挑拨一下父子关系,但大台面上,例如读书穿衣吃饭之类的,赵春秀还是不敢轻易得罪这个路家未来的栋梁的。
可变故就出在年初,赵春秀查出她居然怀了孩子。
她已经四十来岁了,谁也没料到她居然还能怀上,村里的算命先生掐指一算说她肚子又尖又不显怀,一定是个大胖小子,赵春秀欣喜若狂过后,心思就慢慢的多了起来。
家里如果有两个男丁的话,日后的家产当然是要两个孩子来平分的。
但他的儿子日后肯定要比路文良更加亲近自己家,好端端的房子店面无缘无故被分走了一半,赵春秀怀着孩子,就越想心越不甘,恨不得每一天早上起床去把路文良赶到深山老林去,简直是多看一眼都膈应的慌。
可路功对这个儿子还是有那么一点责任感的,他爱打牌打麻将喝酒,喝醉了脾气暴躁要打人,赵春秀也不敢太忤逆他,只能循序渐进,在小地方上一点一点克扣出属于他儿子的东西来。
现如今上初中还是需要书本费的,如果继续花钱,现在还好说,万一考个高中大学,那花费可真不少。于是路文良刚到暑假,赵春秀心里就打起了算盘。
她觉得,路文良就算再怎么不中用,也是个帮手,她现在自己怀着孩子,当然要多加小心好好养身体,家里的重活累活家务事和门口守店面的事情当然就可以交给路文良来办,更何况现在上初中还不是义务的,书本费啊助学费乱七八糟的费用一学期也得好几百,那可都是她儿子日后的家产!赵春秀一想到这里就心痛,当下就决定了要让路文良在能帮忙的时候多给自己家里做点贡献,至于上学,那还是先放一放再说。
她和路功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路功的态度是有点犹豫的。
路父自己是个大老粗,对上学这事情还是有点憧憬的,路文良以后能成个书生,对他来说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但路母方雨心的出轨,就像他心里的一根刺,他无时无刻不在怀疑,路文良是否真的是他的亲生儿子。
正因为这种怀疑,在赵春秀提出了要让路文良辍学的想法时,他才没有断口拒绝。
赵春秀抹了几把眼泪,说自己怀孕困难顾不上家里的事情,又说,路文良当不了状元,她肚子里的那个早晚能填补上路父的缺憾。
这样唠唠叨叨的念了几天之后,路父也就默认了。
却没有一个人真的去征询过路文良的想法。
也许在他们看来,路文良就是个任由他们捏扁搓圆的糖球吧?
路文良轻笑,这倒是没错,上辈子他发烧的快要死掉,伤好之后,对自己的未来就心灰意冷了,也很老实的给赵春秀和路功当牛做马了许多年,直到二十岁快到,才偷到一点钱逃出来想要发展,结果最后吃了几年的苦,却因为学历的原因和没知识处处碰壁,最后才误打误撞在盘龙会名下混到口饭吃。
那么多年,他对路家父母的怨恨,一天比一天浓。
在他被路父扒光了用皮带抽打的时候。
在他在盘龙会中受尽屈辱的时候。
在他用匕首捅进第一个被自己杀死的人的心脏的时候。
在他……每一次被走投无路的生活逼迫到绝望的时候!
没有一个人!从没有一个人来关心过,他是否能吃饱、是否衣能蔽体,是否有一个狭小的出租屋居住。
因为什么都不懂,他在路家任由赵春秀和路功虐待了五年多!
这期间,没有一个人为他伸出援手,生母方雨心更是在明知道他被虐待的情况下和继父赵志安搬离了周口镇,去了市里居住!
那些所谓的亲朋好友、街坊邻里,全都秉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甚至在某些时候,还对路功说一些自己不用心干活或是忤逆继母赵春秀的风凉话!
路父的皮带和竹棍,每一下都抽在了他的心里,他多少次夜里惊醒,向自己发誓,一定要报仇!让这些不把他当人看的家伙全部都跪在他脚下求饶!
在陈荣西的场子里自杀的时候,他最遗憾的,大概就是没有及时报复这家人这件事情了。
却没料到,上天居然还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天意弄人。
路文良微笑着,那张脏兮兮仍旧挂着婴儿肥的小脸上诡异的露出了一个毒蛇般阴险的笑容,他抚掌摇着头,微眯的眼睛里,迸射出的都是狡黠的寒光。
再活一次,他要是还像从前那样任人摆布,那他路文良的名字也满可以倒过来写了。
人嘛,总得为自己谋算些东西不是?
☆、第三章
楼房的门市里,路功正在不耐烦的抽一根卷烟。
赵春秀阴着脸叮铃哐啷的收拾着货架上的几瓶洗洁精,瞥了眼坐在椅子上的戴眼镜客人,表情更是难看。
她有意重重的把水杯“哐”的一声搁在客人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李老师,喝水。”
李烨推了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满怀深意的打量着这夫妻俩。
她是路文良的班主任,中考结束后,出乎她预料,路文良居然考出了全校第四的好成绩,这个孩子以往看去有些阴沉,但学习成绩一直不差,这回似乎更是超水平发挥了。
别看他们学校只是个乡镇小学,但在全市的公立学校里,也是数得上名号的优质小学了。
成绩出来之后就久久没有再听到路文良的消息,李烨心里多少有点着急。
他的成绩完全够上县一中了,作为班主任,她在镇小耗费了那么多年的青春,眼看年纪已经不轻了,要是加上路文良,她们班就足足有十个够县一中分数线的优质生,这对她的绩效考评太有用处了,说不定就能凭着这笔成绩转正。
六年来第一次来路家家访,纵然李烨阅人无数,也难免觉得大开眼界。
她还从未见过有父母一听是孩子班主任上门报佳音,就黑脸想要赶人的呢。
不过她也听说了一些,似乎这一家的女主人,是个后妈。这样看来,这倒是个后妈典型了,果然没了妈的孩子,早晚也得没了爹。李烨心里摇头,对路文良实在是有点同情。
路父抽了口烟,吧嗒吧嗒,带着乡音吹嘘:“我们当年祖上都是有文化的,唉,改革的时候出了动乱啊,要不我现在可能也是个大学教授……文凉的名字还是他爷爷起的,我名字也是他爷爷起的,在整个镇上也是出了名的好听。”
李烨勾了勾唇角,垂眼道:“是啊,知识还是很重要的,更何况路同学的成绩那么好,上了县一中,绝对是光耀门楣的好事情啊,县一中师资精良,以后上清华北大都是有可能的!”
路父有些犹豫,清华北大啊……
他纵然没什么文化,可也知道,那是很难得的好学校,镇上就从没有孩子去过清华北大呢……
他顿了一下,赵春秀立刻就急了,一放下手上的洗洁精急忙说:“李老师你不要瞎说,清华北大是那么好考的?我娘家的侄女成绩那么好,还请了家教,都没说能上清华北大,她跟她爹妈住在市里呢!”
李烨心底鄙夷了一下,嘴上说:“英雄不问出处嘛,市里和镇上有什么区别呢,主要还是要看孩子的资质,伟人当年也不全是富贵出生呢。”
“闭嘴!”路父也觉得有点没面子,从赵春秀低吼一声。
赵春秀抿了下嘴,压下心底的瑟缩,仍旧不认输的说:“我还不了解他?回家从来都不学习的,李老师你也看到我们家的状况,我这会儿怀了孩子,路文良去县里上学,哪儿来的钱啊?我们也要生活的啊,他爹没上过学,现在不一样好好的,也住楼房。”
李烨看不上她,移开眼,笑容不屑了起来:“时代都不同了,你以为谁都只追求一辈子局限在一个乡镇上吗?”
路父听了这话有点不爽,赵春秀也恨恨的咬牙,伸手干脆的撤掉了李烨的茶杯:“李老师,我和他爸一会儿还要出门呢,你看时间也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李烨眨眨眼睛,看了眼路父抽烟默认的姿态,皱起眉毛。
这对夫妻……
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想让路文良上学了。
真是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李烨有点惋惜的叹了口气,既然家长已经在赶人了,她自然不能继续自讨没趣,拎着手袋,她起身预备告辞。
然而却在此时,黑洞洞的楼梯间忽然传来了一声细细的声音:“李老师。”
李烨认出这是路文良的声音,一时没反应过来盯着楼梯间。
路家父母不是说他去外面玩了吗?
怎么又在家?
路功和赵春秀也有些发愣,路文良发了一天的烧还在里屋昏睡,怎么忽然醒来了?赵春秀立刻觉得不好,朝着里屋低吼:“你出来干什么!进去!”
不对劲!
李烨立刻皱起眉头,路文良的声音太虚弱了,赵春秀的反应又很心虚,这孩子不会被虐待了吧?
她立刻丢掉包朝里走,赵春秀想要阻拦,但没拦住。
看到路文良的惨状,李烨倒吸了一口凉气,两眼发直。
“这……这这是……”
路文良的脸色苍白如纸,唇上几乎连一丝血色也不见,干涸开裂,还未走近,就是一阵微微的臭气。
而臭气的来源,就是路文良腿上那道可怖的大水泡!
水泡已经被戳破了,从大腿下部绵延半条腿还要多,到脚踝之下,还有稀稀疏疏的几个小水泡,这些已经被戳破的皮肤软软的耷在猩红的肉上,几乎可以看见红肉上清晰的脉络,周边的一些肉明显坏死,因为天气炎热开始腐烂,一整条腿都在发脓,肿的几乎有另一条腿两个大。
这……绝对算不上是小伤了!
李烨立刻愤怒的转头盯着赵春秀和路功:“这是怎么回事!”
对教书匠有着莫名敬畏的路父心虚的缩了下头,随即在看到儿子腿上的伤口时,也觉得有点难堪,赵春秀立刻跳了起来:“李老师你什么意思啊,什么怎么回事,我们怎么知道怎么回事?!他自己烫到的你能问我们吗!”
李烨想要理论,路文良心里冷笑一声,他太清楚赵春秀胡搅蛮缠的本事了,和泼妇又能争论出什么?
他伸手虚虚的握住李烨的手腕:“老师,我发烧了,你别说了。”
手腕上的高温令李烨悚然一惊。
她立刻扶着路文良往外走,赵春秀想要阻拦,被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立马讪讪的哼了一声。
是啊,外人都已经知道了,再不让孩子看医生,就太说不过去了,镇上那些老妇女都等着抓别人的错处呢。
李烨压下心头的愤怒,低声问路文良:“怎么回事?”
路文良摇摇头,出门之后,小声的回答:“老师陪我去趟派出所吧。”
李烨一抿嘴,立刻听出了路文良的画外音,恨的咬牙切齿。
她再如何自私,都是个有良知的教师,已经这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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