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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台全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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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力?今日也不必多讲了,且待万岁爷龙体安好临朝,奏明天子便了。”王傲道:“老太师吩咐敢不遵命。”澹台惠叫声:“过来。”说道:“着你们相同来使存顿金亭馆驿,备酒款待。每天食用好生供给。”手下答应一声。王傲作别太师,就叫小番把皮箱铁笼抬往金亭馆驿中去。天天美酒佳肴供给。他那二十八个小番也有酒吃的,只有那猴儿吃不惯中原食物,原要吃安南的番果,所以小番带来的照旧天天喂他。
  隔了两天,嘉龙体健了,便坐朝,众臣参见,武在西边,文在东边,万岁爷有旨道:“百官有事出班启奏,无事卷帘退班。”澹台惠便出班奏道:“臣首相澹台惠奏闻陛下:今有安南国国王差下难邦官王傲进献金珠一十二箱,石猴一个。如若我邦有人打掉石猴者,他那里年年进贡,岁岁来朝,一十二箱金珠宝贝为进贡之礼;如若我邦人打不掉石猴者,要我王让位与安南。倘若不依,要动兵的。那难邦官现在朝门外等候吾王旨意。”列位,那金台先到东京,为何澹台惠不奏金台之事,反把迟到的王傲先奏呢?想那金台巳是笼中之鸟,网中之鱼,不怕他飞上了天去的。那王傲性急如火,等了两日不耐烦了,况且难事大,故而先奏王傲。天子闻奏,也不惊慌。登时宣进难邦官来。王傲上殿参见,就把前情奏明,便抬进铁笼十二箱宝贝金银。那文武各官心内想道:无非一个石猴,难道勇将打不过他的?天子便问西班武将们道:“谁把石猴打掉,赐金百两,官职加升。”万岁爷降旨下来,就闪出一人说道:“臣五军都督樊仲愿打石猴。”传旨王傲开了铁笼,放出石猴。石猴从不曾到过中原,见了中原文武官员,便欺生了。一双火眼团团的看。樊都督看得他了然得很,喝声:“逆畜休狂!”便照定他胸前一拳。那石猴一闪,轻轻的纵在着樊仲跟前,被他一连几下猴拳,樊都督眼花了,难以招架,又被他挖出眼珠,吞了下去,好像吃汤团一般。樊爷疼痛非常,登时跌倒在金銮殿上。那值殿将军扶起樊都督来,文武官员多唬坏了,才晓得石猴利害的。天子即传旨道:“速将樊仲送归府去医治,不准迟延。”虽然不致伤命,终身做了独眼仙了。
  且说天子龙心也有几分着急,先命王傲将石猴收在笼内,然后又问谁敢打掉石猴,文官默默无言,武将呆呆不语,两旁无人答应。万岁爷一发急了,传旨宣八百禁军教头高桀打掉石猴者。旨下,高桀闻宣忙进午门来见万岁。天子就道:“召卿为安南差使臣进献一个石猴,好生勇猛,那五军都督打他反被他挖了眼睛,武将虽多,个个胆怯,想劳卿今日费神,打掉这石猴,即当陛升卿官职,赐卿千金。”教头领旨不敢违命。王傲便开了铁笼,放出石猴,睁睁火眼射着高将军。高桀便一拳打过来,那石猴眼快,一闪,猴拳便六乱来打高桀了。高将军眼花,头团,看不明白。比方两旁边赌打拳头,各有步位,各有破解。那石猴不晓得步位,又不晓破解。高教头打一拳去,那石猴不闪便一纵,倒是七八猴拳打来,那高爷就眼花,招架不来,冷汗淋淋,满心着急,又不好说打不过的。只得硬头皮拼命一拳打去,又是落空。那石猴一纵,高爷涨得满面通红。高桀的拳头虽好,只差得纵跳不来。看来倒要败在石猴之手了,便喝声:“逆畜快快下来受死。”石猴落得下来,高爷就是一拳,被他又是一纵,一只左眼珠挖将出来,丢在口内啖了。高爷此刻疼痛难熬,连叫“啊唷!”朴的一交,觉得左眼之中空六六,但见鲜红的血标出来了。文武众官大家着急,天子更心焦了,便传旨:“速来将高桀扶回去,即召医官看治。”石猴仍旧收在笼内,难邦官暗自心喜,便奏道:“臣王傲启奏万岁爷。两个武官打不过石猴,要将江山让与狼主了。若不肖让,吾邦狼主遣将兴兵,杀进来了。中原总不得平安。”朝廷闻奏,便下旨道:“此话今朝不谈,且把石猴收去。再停三日,如若三日之内有人打得掉石猴者,免你狼主三年进贡。如若三日之内无人打掉石猴者,寡人自有一个道理,打发你还邦回复狼主便了。”王傲一想,到底是上邦天子,我是小国使臣做什么难人?只得领旨出朝。四个小番抬了铁笼回转金亭馆驿。此言少表。
  再说天子满心愁闷,降旨道:“见了那小小畜生就如此害怕,怎好上阵呢?不但中原人耻笑,而且外邦人看得上邦低微了。咳,年年俸禄空受,枉做朝臣,羞也不羞?”文武百官多是差急,大家俯伏不敢抬头。这件事情不是文官分内的事,所以左班中无人分辩。那右班中这些武将人人失色,个个惊慌,只得硬着头皮奏明天子道:“臣等身为武职,原该与国分忧,怎奈人生在世,各有专门的本事,那文官把笔安定天下;臣等武将只晓得枪刀剑戟交兵战斗,那不用家伙光打拳头弄不来的。并且高桀做到了八百禁军教头,尚且打不过这石猴,反被他把眼珠子多挖去吃了,并非臣等无能,伏乞赦罪。”万岁听奏不响,倒把头来点了一点:“便着你们三日内,访取英雄好汉来,打掉猴儿即封大官。”一声旨下,百官方敢起身,心中略略宽了一宽。澹台惠欲把金台之事奏明万岁。想一想,看不好。正在用人之际,经不得说一声。金台是个小辈英雄,扬名四海的好汉,放他出来,如果打掉石猴,是个有功无罪之人,死不成的了。待我捺过三天,然后启奏便了。那澹台惠原是大奸臣,生成一片妒贤心思。天子退朝纳闷,百官散出午朝门也有三分不乐。武将们多说道:“倘若他州有了英雄,三日如何进得京呢?看起来这石猴没有人降伏了。外国刀兵总要兴的了。”
  不说众官心急,且说杨元帅回到衙门,将言说与柴王知晓:“今日金台救星到了。”千岁听说忙问:“谁人肯做救星呢?”杨元帅便把石猴之事说明:“千岁啊,我想金台命中要在刀头死的。若打得掉猴儿,是死不成的了。”好一个性急柴王,便开口说道:“何不就此奏呢?”杨元帅道:“啊,千岁,有个缘故。如若今日就保金台,不希罕了。料想三日之内没有好汉,万岁爷急得了当不得,然后将他保举,打得掉石猴方为希罕。如若打不掉石猴,金台也是天之命也。”柴王听说笑道:“元帅高明,不差不差,此事只求老天保佑金台,把石猴拿住,自然前罪俱赦,太太平平回家去了。也使孤家好放心的了。”元帅便命摆酒,与着柴王对酌,讲讲闲文,讲讲国家,不觉日已落西。要知金台降猴细情,请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八回 杨元帅驾前力保 勇金台金殿降猴

  光阴迅速,倏忽三天。嘉早登金殿,文武朝参分班待列,万岁降旨:着各官有事出班启奏,无事卷帘退班。早有门官俯伏金阶奏道:“今有安南国难邦官王傲现在午门宣见架。”天子总不放心,今闻此奏更愁烦了。忙开金口战兢兢问道:“可有英雄访得,把这石猴打掉么?”各官奏说:“一个勿有。”此刻天子着急起来了。杨元帅看见君王急得很了,然后出班奏道:“臣思在朝武将虽多,多是善于交兵的。樊都督、高教头俱伤一目,并非无能,皆因不善无此。臣今虽有一人,或者可以打掉石猴,只是不敢保举。”天子道:“杨卿,既有英雄,为何不敢保举呢?”杨元帅道:“此人是个犯法之徒,臣若将他保举,总然万岁爷恩宽于臣,尤恐满朝文武疑臣有什么私弊之心了,所以不敢保举。”天子道:“杨卿,你说那里话来,卿也无非为国,谁敢说你差呢?不必多疑,即使此人有罪亦须恩赦。”杨元帅道:“谢吾王万万岁。”杨元帅奏得不明,天子只道些须小罪,打得掉石猴,自然赦免了罢。那里晓得金台的罪名很大,赦不得的,天子倒上了杨爷的当。杨爷便趁势谢了君王,金台天大的罪名一点多没有了。天子又问:“杨卿保举何人?此人本领如何?可能打掉石猴否?”杨元帅启奏万岁道:“臣保举这个英豪就是小辈之中好汉,名金台,人人知晓的,拳法精通,本领高强。”天子道:“啊,杨卿,那金台连次拿牢,连次逃去,如今捉多捉不着,今日将他来保举,好一似水中日月呢!”左班中澹台惠唬得心中乱跌,正要出班启奏,那杨元帅明放几分刁,说道:“臣启万岁,那金台已在沧州地方总兵澹台寿拿住,解进京来,现在收禁天牢,难道吾王不知晓么?”天子道:“啊,那金台既已解进京来,何人收管,怎不奏与孤家知道么?”忽见澹台惠走来道:“臣澹台惠有奏。”天子道:“奏来。”澹台惠奏道:“沧州臣弟澹台寿捉住金台,数日之前解进京来,只为吾王未坐金殿,故而将他收禁天牢的。主上第一日临朝就该启奏,只因安南的事大,故而先奏。怎奈无人打退石猴,恐防圣上龙心不悦,权把金台收监的。”嘉心想道:“此臣说话甚属虚浮,明明花言巧语来搪塞,不知有甚诡谋?事在危急,不如依着杨卿罢,且待金台来打退石猴。”便传旨天牢,速放金台到来。一面王傲取了石猴来领旨。澹台惠倒有三分着急:“可恨杨狗头,千不保万不举,偏偏保举金台。但愿他也像樊、高二人,管教你这颗帅印也难保了。”
  书中少说澹台惠心急,且说取到金台,刑具宽松,形容如旧,天子便宣进来。金台低头跪在阶上,天子吩咐抬起头来。看面貌也像石猴,看他身不高,体不胖,倒是好拳头,便开口道:“罪犯迷天,你知道否?”金台道:“罪臣知道,仰叨万岁爷洪恩赦免,粉身难报也。”天子道:“今有安南国差使王傲进献石猴一个,来难我邦,樊都督、高教头俱被猴儿挖睛而啖。朝前多少武官们等只善交兵,难与石猴睹斗,杨昆保奏你能打掉。如若果然,朕当赦罪封官。”贝州好汉心中一想:小小猴儿,却不信两个将军竟打不过他,难道猴儿勇猛胜如人么?我金台虽只扬名四海,拳头独步,打掉了多少英雄,从不曾打过石猴。今日驾前与猴赌斗,不当心处须要当心。便一声:“领旨。”平身而起。那安南使臣将猴儿抬到金銮殿上,番使王傲开了门,放出石猴。金台先把猴儿仔细一看,心中想道:“这点点畜生,只消一两下就可打掉了,怎么这许多武将如此惧怕?我不信也。”便叫声:“逆畜照打。”步位排开,一拳过去,猴儿闪过,两三下金台反被猴拳打得眼花历乱,方得撇开,他又满身乱攒,金台身体沉重,石猴的身体轻小,所以金台过去的拳头,石猴闪开,总不着身,纵过去跳七八猴拳;金台又是一拳,猴儿纵了上去下来。幸喜金台也会纵跳,石猴纵,金台也纵得上去;石猴跳了下来,金台正要打他,先被猴儿三四五六拳,金台只好招架,还手不及,又要照管眼珠,又要照管阴囊,好不费力。口内不言,心中思想:原来这逆畜如此利害,果然话不虚传也。君臣看了各各耽忧,只怕保不住金台能胜石猴,说什么四海扬名,普天无敌,原来多是空传,目睹方知本事全无。内中只有澹台惠暗暗欢喜,只愿金台打不过石猴,无功有罪,一命难留,好将他问过凌迟的罪,与孩儿报仇。这些忠臣们,那一个不要金台打掉了石猴,才得江山不动,社稷难摇!大家做一个太平官儿,岂不有趣?单有澹台惠同伊女夫刑部周炳二人巴不得金台打不掉石猴,罪名越大,好与澹台豹报仇。他们存了一己之私,不管国家大事,好两个奸臣也。
  再说贝州好汉打这番猴,打了两个时辰还未打完。畜类精神越旺,金台冷汗遍身。想多少英雄,谁打得过我的拳头?所以名扬四海,那晓得今朝打不过一只石猴,若再是一回来不得了,看来仍旧要死的。那个石猴虽只不会讲话,心中却也明白,想这个人的本事比众不同,我要挖他的眼珠,又挖不出来,扯他的卵泡又扯不下来,不知打到何时得了。又是一个时辰,金台急得很了。自古说,人急计生。金台飞身一纵,那石猴也纵上来。金台趁势提起拳头照定石猴的琉璃头上狠狠一下,名为“泰山压顶”盖将下来,但闻之“利利”一声,琉璃头已破,落下地来,呜呼一命,死在金台之手了。金台落地,伏在殿前。王傲着急,目定口呆。万岁安了心了,龙颜大悦,笑命:“贝州好汉平身立起。”文臣武臣多乐得了当不得,单单只有澹丞相与着周炳心中好气。杨元帅大悦不消说得,保举无差,好生得意。万岁爷降旨:“石猴已经打死,王傲还有何言?”王傲伏倒殿前:“原将一十二箱金珠宝贝彩缎绫罗作为进贡之礼。”天子下旨道:“你邦狼主因何见识全无?全不想猴儿难与人斗,全不想大国之中英雄好汉繁多,就混把这畜生来进献,妄想一统山河!如今石猴已死,你邦狼主应该问罪,伐尽安南易如反掌。今日本该先杀你的,只因自古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从宽留你这驴头的。”王傲道:“是,是,是,谢万岁爷不斩之恩。”天子道:“放你回去说与狼主知道,速将降表降书送来,便不动干戈。”王傲连声答应:“不敢停留,即日就走。”便用石灰把着猴儿腌起来,省得还去凭据全无。把那石猴带转安南,二十八个小番儿随了王傲出京。
  再说嘉天子便叫:“金台打死石猴,其功不小,前犯之罪,尽行赦免,今特封卿为八百禁军教头,即抵高桀之缺,在京办事。”金台正要谢恩,左班中闪出一官伏在君前:“臣澹台惠有奏。”天子道:“奏来。”澹台惠道:“臣思金台虽只有功,到底抵销不来迷天大罪,圣上封他为八百禁军教头,功罪未平,国法不正,尤恐日后他人效此为尤,国家大事难以办理了。”万岁爷一想:这句话倒也说得是。便问:“依卿主见如何?”澹台惠道:“依臣愚见,将功抵罪,罪尚有余,将他问军三年,三年无故,然后封官,功罪两平,国法正矣。”嘉下旨道:“依卿所奏。即着刑部,金台恩免刺字,定他充军三年,无故然后封官。”澹台惠道:“臣还有奏。”天子道:“卿家又有何奏?”澹台惠道:“臣思金台一犯,外边羽党甚多,恐生不测之变,仍为不美。伏乞吾王将他名姓更改配军,庶无虞也。”天子道:“此言也是。朕思前有参将林和,犯法问军,临配身故。今将金台改叫林和可也。啊,金台。”金台忙叫声:“万岁!”天子道:“你今虽只有功,但是罪大如天,难以抵销。如今把你改叫林和,充军三年,无故召还,朕当封你为官,受王家俸禄。”金台一想,这是奸臣与我作对,把俺重新问起军罪来吓。罢罢罢,我在沧州被捉之时,抵庄死在刀上的,如今不作刀头鬼,还是我金台运气,配军三载何妨呢?只要我三年无故,就可还朝,自然圣上封我官职。宽下青衣,身穿红袍了。便谢恩万岁,平身起来。奸臣暗闇心喜。万岁爷复又降旨:“将安南国一十二箱金珠物件点收,杨昆保举有功赐晏一席,免朝三月。就此退班。”百官多出朝门,金台仍下天牢。杨元帅回府,柴王便问根苗。杨元帅道:“啊,千岁听禀,那小小猴儿非常凶狠,金台险些儿不成功。看他混身淋汗,足有三个时辰,猴儿才得打死。”柴王道:“吓,竟打掉了,哈哈哈,妙啊,金台原是英雄,话不虚传也。但不知圣上把金台怎生处置了?”杨元帅道:“圣上把金台的罪名赦了,封他为八百禁军教头,可恨澹台惠这奸臣,奏说金台功小罪大,抵销不来。他奏请将金台配军三年,三年无故,然后封官。”柴王道:“圣上如何?”杨元帅道:“朝廷听了他的奏,改叫林和充军。”柴王道:“吓,请问元帅如何缘故?”杨元帅道:“因金台外边羽党甚多,恐有不测,所以改叫林和问军发配的。”柴王道:“但不知配在那个地方呢?”杨元帅道:“尚未定也。”千岁闻言,头一点,想:“他罪犯迷天,如今已得全生,何妨充军三年呢?”便放了心,作别杨元帅。元帅登时备酒饯别,赠银五百。天色尚早,柴王仍然扮作差官模样回转沧州不表。
  讲到张其、郑千、浦大、浦二、杨氏弟兄、花三、华云龙等弟兄八人在着东京附近打听,打听金台在金殿打死石猴,将功抵罪,罪尚有余,配军三年,三年无故,然后封官。有了这个消息,大家欢喜,如今活得成的了,安心等候三年,没有过处就有官做了。二哥做了官,我们大胆做强盗了。张其说:“我们此刻守了本分,一则来盘川缺了,二只来心里不奈烦,原去做些买卖,你们意下如何?”七个英雄多称使得。真正无法无天,便离京,备了刀棍,路上行凶抢船,打劫经商,肆无忌惮,惯抢恶户贪官。
  丢下一处,再说东京奸臣澹台惠,要害金台,与子报冤。他想道:“呵呵呵,可恼啊可恼,金台杀我孩儿,此仇莫大,幸亏我弟将他拿解进京,抵抵庄庄将他正法。不当不的,安南国进献石猴,无人打掉,反被扬昆保举金台把石猴打死,赦罪封官,这还了得?又幸老夫随即奏他罪大功小,定他军罪三年,只消与贤婿说一声,把这儿狗头配到淮安总兵窦虎那边,赏金台一百杀威铜棍。呵呵呵,金台啊金台,那石猴打得死,只怕这一百杀威铜棍你就担当不起了啊。任你英雄好汉,那杀威棍下总要呜呼,杀子冤仇就报了。”正是:计就月中擒玉兔,谋成日里捉金乌。便差人去请周刑部来,将此情由嘱咐他。周炳应声:“晓得。大人不必挂心。”回衙就把批文备好,犯人名字写了林和。周爷次日朝罢回衙,吩咐提出金台,验明正犯,奉旨免刺,改叫林和。当堂嘱咐金台:到了配所,须要改过自新,安分守己,三年无过就有出头之日了。金台道:“多谢大老爷。”周爷就在当堂点了解差,一犯两解是通例。二个解子多唬呆了。这两个解子一个叫牛勤,一个叫马俭,多是穷苦不堪的。上前面禀:“大老爷,小人们是短解,伏乞大老爷另点长解。”周炳一想:解子原可以点过的,只为金台本领高强,尤恐路途有变,如若点了别人多是没干的。牛勤、马俭有些力气,多少把金台押押火威,点他们为长解的。偏偏二人苦求另点。周爷喝道:“好狗才,你们无非道他是个穷犯,故而如此。本部偏要点你们做个长解。”解子求道:“啊呀,大老爷啊,小人们多是贫穷的,用得多趁得少,且有妻房儿子娘亲,若然点为长解,并不是一两天就进京的,家内有谁照管呢?可怜又无亲戚。大老爷发个善心,大老爷开一点恩,大老爷把方便行行,另点别人为长解,譬如买个乌龟放生。”周炳道:“唗,大胆的狗头!本部总要点你们做长解,故违我命,各打四十。”解子道:“啊呀,大老爷开恩阿。”只管叩头,叫大老爷开恩。叫了不知多少,刑部周爷道:“体恤你们穷苦,便给发白银十两,途中当心管解。”二人就把文批领了。有了盘费,心就松了,便叩别周爷,同了金台就走。马俭开口叫道:“牛大哥,勿是这一阵倒鬼,那里有这十两头买白纸钱到手呢。”牛勤道:“呸,入娘贼,出路的为何说这宗勿吉说话?”马勤道:“毴,人为百岁终要死的,为啥这宗怕法?”牛勤道:“死是自然多要死的,到底活得一日好一日。”马俭道:“你的说话倒也勿差。”牛勤道:“马兄弟,十两银子那样分法?”马俭道:“我得七两,你得三两。”牛勤道:“啊,埋的毴!我得八两,你是二两。”马俭道:“家婆个笃,人口多的多分。”牛勤道:“勿相干,叩头叩得多的多分。”马俭道:“我叩七十八个。”牛勤道:“我叩九十三个。”马俭道:“叩还你九十三个,让我一个独得。”牛勤道:“待我来叩还你七十八个,让我一个独得。”金台见他们如此,笑个不住。可笑他们多是爱财的,便道:“讲理,你们二人均派,争什么高来,论什么低呢?”二人道:“勿差,直头对分罢。”牛勤道:“那里去分呢?”马俭道:“屋里去分哉。”二人便同了金台一路过西,到了牛宅面前,大家立定,即忙叩户叫道:“囚毴开门。”金台一想:这个人有些呆气的。马俭道:“嗳嗳嗳,阿哥,令堂太太年纪老哉,为何这样尊称?勿该啊,勿该。”牛勤道:“阿妈早死早灭的了,勿叫阿妈叫房下。”马俭道:“更勿该,更勿该。既然叫阿嫂囚毴,勿该与他一头同睡。上年养了双生子,今年二月里养子囝,算来阿嫂勿是囚毴了。既道囚毴,你勿要同牀睡了,让我兄弟同他睡罢。”牛勤道:“入娘贼,喷蛆。”金台是又好气又好笑,可笑他们不知廉耻。牛勤又喊道:“囚毴开门呀!”忽闻里面应声:“囚拖牢洞的来哉,要啥死的这宗叫法。”又听见这个女人打个哈欠,懒腰伸伸,口内唠叨唠叨开了门。马俭、牛勤一同走进,金台无奈也是里边来。牛勤道:“金二爷,坐坐。”金台道:“有在此。”牛妻道:“吓,我道那个,原来马叔叔,马叔叔勿生病呀?”马俭道:“嗳嗳嗳,当真囚毴哉。”牛勤道:“兄弟,那间道他囚呢勿囚?”牛妻道:“啐!出来睡昏哉,问差哉。马叔叔好呀?”马俭道:“好的,阿嫂好。”牛妻道:“咳,我有什么好处?马叔叔啊,马叔叔。”牛妻便拗头拗脑,声气拖长,哭起来了:“马叔叔啊,我自从进了牛家的门,就倒运的。三饥两饱,无人知晓,倒是个囚戎做出来。”牛勤嚷道:“娼根,啥叫囚戎?”牛妻道:“路倒尸,囚毴啊叫得的?”牛勤道:“囚戎叫勿得的。”牛妻道:“马叔叔听我告诉。”马俭道:“口夭,阿嫂请说。”牛妻道:“路倒尸恶勿过,叫有了铜钱就去赌哉。油盐柴米尽行勿管,无铜钱只晓得睡。叫奴柴米油盐那里来呢?说得一声路倒尸,倒是囚毴长,囚毴短。”未知马俭如何说法,请看不回分解。

第三十九回 小英雄改配上路 两解差骗食充饥

  上回说到牛妻叫声:“马叔叔啊,小人无得奶奶吃,还要哭毴毴。我的马叔叔啊,马叔叔。”牛勤道:“兄弟,你看娼根这宗光景,不祥之兆。我搭你必要在外头死的了。”马俭道:“阿哥,我搭你出路之人,为啥说屯色豆说话?”牛勤道:“色豆啊,被娼根屯尽的了。”金台说:“快些收拾收拾,趱路要紧阿。”牛勤道:“啊呀呀,外势有人笑杀哉。”便向怀内取出花银与马俭均分。马俭接了银子,开口叫道:“牛兄,金二爷在你家中坐坐,我去安家。”牛勤道:“兄弟去了就来,早点动身。”马俭道:“晓得的。”金台说:“立刻就来,趱路要紧。”马俭道:“是哉。非只有解差催犯人,那间倒是犯人催解差。看来妮子养出爷来哉。”
  不说马俭一路回家,且说牛勤推上了门,说道:“金二爷坐坐,让我里夫妻两个,府场浪分别分别看。”金台道:“什么说话?”牛勤道:“呸呸呸,说差哉,破牀上分别分别。哙,家主婆啊,曾哭完来?”他妻道:“哭完哉。男个做啥?”牛勤道:“听我吩咐他。”妻道:“见娘的鬼。”牛勤道:“今日先夫有事,刑部大老爷点为长解。”他妻道:“那里去呢?”牛勤道:“押解军犯,金台。”他妻道:“就是外势的朋友呢啥?”牛勤道:“正是。要到淮安窦总兵衙门交差。”他妻道:“啊,就居来的。”牛勤道:“死了勿居来,勿死总要居来的。”他妻道:“口夭。”牛勤道:“纹银二两放在家中买柴米的。”他妻道:“当真呢啥?真正好男人家,去了居来,悉听你开心便了。”牛勤道:“娼根,只讲开心。我去之后,后门开勿得。”他妻道:“勿开。”牛勤道:“前门勿许开,关得密勿通风。雄苍蝇赶了出去,雄蚊虫飞勿得进来。先夫去了居来。若有个风吹草动,哼哼,娼根呀,莫怪,莫怪。”他妻道:“路倒尸,勿要肉麻当有趣。我奴故只面孔,本来狗吃多勿要的。”牛勤道:“勿讲究。四城门贴了无头榜,原有勿识字的对亲。”他妻道:“单有我奴这庄货色,桠与别人多勿要的。劝你放心,放心。”牛勤道:“只要勿就是哉。”他妻道:“男个,我奴也要叮嘱你几句说话。”牛勤道:“请教,请教。”他妻道:“你到淮安解犯人去,谨防军犯脱身。”牛勤道:“娼根,夹紧点。”他妻道:“诸事小心为主,防防文书弄掉”牛勤道:“啊,埋的毴。”他妻道:“上桥下桥勿要跌杀,酒少吃两碗,勿要吃醉了,被别人搠一尖刀。”牛勤道:“搠杀了你去嫁人呢啥?”他妻道:“饭店里当心拐子,空野场化还有强盗。”牛勤道:“囚毴,多少说一句好听点的说话。”他妻道:“解到了犯人回文要讨的。”牛勤道:“晓得的。”他妻道:“勿要忘记,吾总勿偷人,放心放心。倘你嫖了小娘,必要烂脱卵的。”牛勤道:“是哉,是哉。勿多说,吉各唠叨。快点收拾打个衣包,速速拿来棍子腰刀,马兄弟一到,就要奔跑,奔跑,奔跑。”他妻道:“口夭,是哉。咳,千勿做,万勿做,做了衙门里人。妮子养的妮妮子,总勿做衙门里面人了。”那金台等得心中大怒,二目圆睁,喊一声:“呔,到底去也不去?”牛勤道:“去的,去的。”金台道:“如若不去,俺自去了。”牛妻道:“男的,如何啊?听得就在那间想逃了。”牛勤道:“二爷,二爷,你若当真逃走,先要说一声的口虐。”金台道:“俺自好汉,决不逃走的。”牛勤道:“谅你也不敢逃走。”正说之间马俭已来。牛勤别了家婆,挂着腰刀,拿着棍子,他妻说道:“男的,文书呢?”牛勤道:“收拾在包里了。”他妻道:“早点居来啊。”牛勤道:“晓得的。”牛妻道:“马叔叔,你的阿哥有点乌遭遭的,诸事要你照看照看。”马俭道:“是哉。”牛妻道:“倘然沉杀在水里了,打捞尸首要紧。”牛勤道:“呸,勿色子娘的头。二爷走罢。”金台道:“走啊。”牛勤道:“家主婆关门。”他妻道:“来哉。”
  不说牛妻关了大门,再说马俭、牛勤二人同了金台走去出了城,一直羊肠路,大家巴不得就得淮安。金台是日夜要行六百里,如今虽有刑具在身,比了牛、马二人还快几分得来。下午时分,肚中饥了,便寻了一个酒店,三人一同进内。先吃酒,后吃饭。金台的食量好,两个解差尚吃他不过。酒饭已完,店小二前来算账,共该六钱四分银子。马牛二差抵庄,金台会账。金台银子虽多,在着沧州捉住之时,不在身边,在于下处,已被张其们弟兄八人收拾用完的了。此时身边分文没有。牛勤道:“哙,金二爷,六钱四分拿出来。”金台道:“叫那个拿出来啊?”牛勤道:“二爷拿出来。”金台道:“我是没有。”牛勤道:“那说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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