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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是怨灵-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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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泉强忍住把燕熙潮推开的冲动，道：“燕清源在哪？”
燕熙潮的身体一僵，放开楚泉，“你放心，我答应了你不会伤害他，自然会说到做到。”
楚泉疲惫地点了点头。半个月前，他被碧霄国的二皇子交给了燕熙潮，而后被迫随着燕熙潮一路南下，攻进京城。
楚泉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男人强大得可怕，即使自己心机算尽，还是不能在最后赢他一次。
“那……梵音殿呢？”
“一切照你说的，没有人动了里面的一人一屋。”
楚泉放下心来，还好飞尘没有事。
燕熙潮似乎看出来楚泉在想什么，他捏着楚泉的下巴，强迫他把目光移到自己身上，“你不要在想别人了。”
楚泉平静道：“燕熙潮，你放我和飞尘走罢。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留着我干什么？我再怎么说，也为你出了不少力。我能给的，都给了你，包括我自己魂魄。你在我身上，真的已经要不到任何东西了。”
一阵静默。
“你身上还有一件东西，我一定要得到。”
“嗯？”
“那就是……你的心。”
楚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笑了起来：“陛下忘了吗？我已经没有心了。”
燕熙潮忍不住覆上楚泉的眼睛，“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燕熙潮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痛。他感觉到楚泉的睫毛在他手心微微颤动，他低下头稳住楚泉的唇，“你不要走……你忘了么？我若为帝，你必为后。”
楚泉讽刺一笑，“那陛下什么封我为皇后呢？明天，还是后天？”
燕熙潮认真道：“我会让那一天尽快到来。”
楚泉从来没有相信过燕熙潮说的这句话。燕清源都不能给他的东西，燕熙潮可以？他从不来信。
“我累了，我想回梵音殿。”
燕熙潮紧紧地抓住楚泉的手，“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别离开我。”
☆、第61章
燕熙潮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整个皇宫；大多数大臣选择了明哲保身；不少对燕清源忠心不二的忠臣也被燕熙潮软禁了起来；还有几个甚至在皇宫被攻破之后；就在自家府邸自缢。
原本金碧辉煌的皇宫虽然并没有遭到什么破坏，但已经暗淡无关，每个宫门口都有燕熙潮的士兵把守，所有人都战战兢兢，躲在自己宫里；连话都不敢大声说。唯一和往常一样的，只有楚泉的梵音殿。
楚泉在梵音殿门口站了一会儿；见里面灯火通明，心里舒了口气，走进去的时候也没有人拦他。
“楚泉！”飞尘见他走进来，眼泪瞬间掉下来；“你终于回来了！”
“嗯。”楚泉紧紧地抱着飞尘，感受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这几个月来第一次有了归属感。“别怕；我回来了。”
飞尘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楚泉的肩头湿了一片。
“好了好了，别哭了。”楚泉用指尖拭去飞尘的泪水，“这些日子宫中一切可还好？有没有人欺负你。”
飞尘摇摇头，“这几天宫中大乱，也没有人管我们。叛……他们攻破皇宫后，也只是把梵音殿围了起来，并没有进来。”
“宫中的太监和宫女呢？”
“有些已经趁乱逃了出去，有的还陪我在这里等你。”
楚泉一阵心疼，“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走？”
飞尘眼中含泪，“我要等你回来啊。”
“万一我不会回来呢？”
“你……”飞尘一愣，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你别乱说！”
见飞尘又要哭了，楚泉连忙柔声哄道：“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放心。”
飞尘想了想，道：“那位楚将军，是不是要当皇帝了”
楚泉不愿谈起这个，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飞尘忧心忡忡，“可是你和他不是有仇么？他会不会……”
“不会。”
飞尘吃了一惊，“你怎么肯定？”
“嗯。”楚泉不欲多说，转移了话题，“这几日你也没有好好休息吧，我也累了，你陪我躺会儿。”
燕熙潮刚刚取得皇位，还有很多的事情要一一处理，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一连几天都没有踏足梵音殿，正合了楚泉的意。无论外面发生了如何翻天覆地的变化，楚泉都不过问，他大门不出，只是抱着飞尘过着小日子。
三日后，燕清源在高庙里召集群臣，公卿，行告祠礼，宣读退位诏书，同时为向天下宣告燕熙潮的真实身份，为他当年的罪名平反。随后，燕熙潮接受玉玺，金绶，祭告先祖，正式登基。
所有见过燕熙潮的大臣，心中的诧异不已，燕熙潮若还是活着，已经年过六旬了，怎么会是如此年轻俊美的男人？然后，他们只是敢在心里暗暗地想，却不敢说出一句质疑的话。
而燕清源则被封为郡王，燕熙潮给他一块北边封地。登基大典一结束，燕清源就带着区区十几个人离京。
所有人都忌惮新帝的威严，没有人敢多看一眼燕清源，只有楚泉，在得到燕熙潮的允许后送了燕清源一程。
楚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燕清源，他清瘦了不少，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他神情淡漠，看到楚泉的时候表情才出现一丝松动。
楚泉心里闷得慌，“陛下，我来送你一程。”
“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这么叫你而已。”
燕清源看着楚泉，问了一句：“是你，帮他复活的？”
事到如今，楚泉再说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没错。”
燕清源自嘲地笑了笑，“我居然还那么相信你。”
“陛下，你我再次重逢之时，我早就和燕熙潮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从来想过背叛你。”
“既然如此，你早知道燕熙潮的身份，为什么不告诉我？”
“且不说你会不会相信我，就算你相信燕熙潮的身份，你自然也会知道助燕熙潮复活的人是我，到时候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会认为我和燕熙潮始终是一条船的人，我会有什么下场呢？”
“楚泉，你很了解我，没错，我是很多疑，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但若是你，”燕清源深深地看着楚泉，“我信。”
楚泉突然说不出话来。
燕清源叹了口气——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怪任何人了。“所有的皇帝都觉得自己是‘真龙天子’，筑起富丽堂皇的宫殿，用高大的城墙包围起来，让人望而怯步，难近雷池。我在这宫里住了二十多年，现在终于要走了。也许，今生不会有机会再回来了吧。楚泉，你保重。”
“陛下……”
燕清源用一种类似怜悯的眼光看着楚泉，“你到现在还是安然无恙，甚至可以来送我，看来，新帝对你很不一般。被那种可怕的男人在乎，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燕清源说完，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一去不回头。
入夜，燕语莺声，丝竹管弦，悠悠地飘出高墙，回荡在风中，惹人追思，恍如仙境。
楚泉坐在院子里，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明月，百无聊赖。无聊——是的，他觉得很无聊，在这个世界上他真的不知道该去做什么，他所有的爱恨情仇早已被磨灭，有的时候他甚至想，干脆这样睡一觉，等一觉醒来的时候说不定又是另一个天下了。
“楚泉，还不去睡吗？”飞尘走了过来，替飞尘批上了披风，“夜里的凉意比较重，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也好。”楚泉正欲和飞尘回房，就听见有人通报皇帝来了。飞尘一阵惊慌失措，楚泉握着他的手说了句：“没事的，你跟着我去接驾便是。”
这是燕熙潮登基后楚泉第一次见到他。他头戴玉冠，身穿锦袍，却仍旧掩饰不住他阴柔俊美的长相。燕熙潮的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身上带着些许酒气。
楚泉向他行了个礼，道：“看来皇上今天心情很好。”
燕熙潮细长的眼中波光盈盈，微微一笑，“爱卿怎么知道？”
楚泉淡淡道：“皇上喝了很多酒。”
“嗯，朕心情的确不错。”燕熙潮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飞尘看了楚泉一眼，才退了下去。
“这个时间皇上不去后宫逍遥快活，来我这梵音殿做什么？”
燕熙潮靠近楚泉，低下头，凝视着楚泉，灼热的呼吸洒在楚泉脸上。“有你的地方，才是朕的后宫。”
楚泉向后退了一步，讽刺一笑，“皇上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哦？”燕熙潮坐了下来，仰望着楚泉，“你倒是说说朕当初是怎么说的？”
“‘你若我帝，我比为后’，”楚泉说这句话时，语气就像是在谈论一个可笑的笑话，“皇上已经登基几天了，我倒是想问问，我什么时候能当上皇后啊？”
燕熙潮的几分醉意让他没有听明白楚泉话中的讽刺，眼中一亮，拉起楚泉的手，“你愿意当朕的皇后了么？”
“……”楚泉揉揉眉心，“皇上你醉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让朕回哪去？”
“请容臣想想。”楚泉沉吟片刻，“顾公子那里？”
燕熙潮低低笑了一声，“楚泉，你是在吃醋吗？”
楚泉没想到喝醉的燕熙潮如此难缠，脸皮比平时厚了一层。“没有。”
“可是，朕吃醋了。”燕熙潮道，“听闻你每天都和飞尘同床共枕。”
“皇上，你该不会连臣子的家事都要管吧？”
“别人的不管，可你，朕管定了。楚泉，以前的事情朕都可以不追究，但是以后若让朕发现你和谁有什么亲密举止，朕不会再吃醋。”燕熙潮顿了顿，眼中突然笑意全无，冰冷一片，“朕只会杀了他。”
“燕熙潮！”
“朕现在是皇帝，要谁的命不可以？朕一想到你拥抱过那个男人，亲吻过那个男人，甚至……”燕熙潮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朕就恨不得将那个男人碎尸万段！但是朕知道朕不可以，朕这么做，只会将你越推越远……”
楚泉冷笑一声，“皇上英明。燕熙潮，若你敢动飞尘一丝一毫，我也会……杀了你。”
燕熙潮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他搂住楚泉的腰，把人带进怀里，让楚泉坐在自己腿上，“现在只有你会叫朕的名字，也只有你，敢说这种话。”
“燕熙潮，你再怎么样，在我心中，也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而已。”
燕熙潮收紧胳膊，喃喃道：“楚泉，我现在刚登基，现在局势不稳，立后的事情必须暂时搁置一段时间。不过，这件事，朕一定会做到。”
楚泉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燕熙潮凑到楚泉颈边，咬了咬他的耳朵，感觉到怀里人身体一僵，满意地笑了。“楚泉，在我完全复活之后，还没有碰过你——当然也没有碰过其他人。我想做。”
楚泉猛地站了起来，强忍住内心的不适，道：“我给皇上泡杯茶吧。”
燕熙潮也不勉强，“好。”
楚泉命人拿来上好的茶叶，泡了一杯，递给燕熙潮。燕熙潮接过来，正欲喝一口，楚泉就似笑非笑道：“皇上不怕我下毒？”
燕熙潮深深地看了楚泉一眼，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楚泉嘴角带着笑，衣袖中的手紧紧攥成拳。
☆、第62章
最终，燕熙潮只是在梵音殿小坐了会儿，喝了杯茶就走了。即使想要拥抱那个人的愿望越来越强烈，但是他非常清楚；操之过急只会让楚泉越来越排斥他。可是；燕熙潮也不知道楚泉究竟还有多少时间，但是；他除了等别无他法。
燕熙潮走后，飞尘走进楚泉房里，见楚泉坐在床边发呆；问：“皇上已经走了么？”
“嗯……”
飞尘松了一口气；虽说燕熙潮从来没有对他怎么样；但他内心还是非常害怕这个新皇帝的。“那我们休息吧。”
楚泉转过头看着飞尘，轻叹出声：“飞尘，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同床了。”
飞尘一愣；“为什么？”
“不为什么。”
飞尘咬了咬嘴唇；眼圈红了；“楚泉，你……你是不要我了么？”
“不是。”楚泉立刻否认，“我这是为你好。”
飞尘摇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永远不会不要你，更不会害你。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抛弃我，有我的地方一定有你的立足之地。”
楚泉哄了飞尘半天，飞尘才勉勉强强相信了楚泉，自己回房间去睡了。而楚泉则一个人静坐到半夜，突然起身，一个人来到了书房。
书房中的藏书只有一半是楚泉从安灵城和忘川河带来的，剩下的很多是上一任国师孔音的收藏。一直到天亮，楚泉都待在书房。
第二天一大早，燕清源就派人送了不少东西，吃的穿的用的样样俱到。而燕熙潮也在下了早朝便匆匆赶到了梵音殿。
楚泉一夜没睡，没什么精神，燕熙潮看到他这个样子，面色不愉，“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很差。”
楚泉随口说了一句：“太久没一个人睡了，不习惯。”
燕熙潮微微一笑，“那以后朕陪你睡好了。”
楚泉扬了扬眉毛，“皇上要睡在我的梵音殿？”
“不然，你愿意睡在朕的宫里？”
“自然是……不愿意的。”就连眼前这个人，楚泉都不想看到。
燕熙潮的眼神黯淡了片刻，随后又恢复一片清明，“所以，朕送你的东西你都好好收着，因为以后朕要和你一起住，这些东西自然也是要一起用的。”
“现在皇上坐拥天下，是不是我想要什么皇上都会给我？”
“只要你开口。”
楚泉点了点头，吩咐下人：“拿笔墨来。”
下人取来笔墨之后，燕熙潮在一边替楚泉磨墨，楚泉在一张纸上写了几十味药材的名称。“这些东西，你替我寻来。”
燕熙潮忍不住笑了笑，“你的字，怎么这么丑。”
“……”
“这些都是药材？”燕熙潮问，“楚泉，你身体不舒服吗？还是……”
楚泉慢条斯理地放下衣袖，“这些都是定魂要用的药材。”
“定魂？”
楚泉点点头，“我的情况你也都了解，再这样下去，我本就残缺不全的魂魄和身体的联系会越来越弱，我昨夜翻阅古籍，发现几个对定魂有用的方子，便想试试。”
燕熙潮又喜又忧，喜的是楚泉终于对自身的态度不再消极，忧的是：“这些方子真的有效吗？”
楚泉平静道：“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我先让殷云舟看看，如果合适，我就派人把你要的药材给你送来。”
“随便你。”
当天夜里，燕熙潮真的宿在了梵音殿，飞尘看着他一直待在楚泉房里，一直到深夜都没有出来，终于明白楚泉和他保持距离的原因。若他继续和楚泉同床共枕，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燕熙潮早早地上了床，而楚泉还坐在一边看书。燕熙潮等了片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楚泉，上来。”
楚泉一动不动。
燕熙潮无奈道：“难道你要抗旨？”
楚泉放下书，看着燕熙潮，“不敢。”
“那就上来陪朕睡觉。”燕熙潮的声音温柔如水，一双细长的眼睛却是幽幽暗暗的，深不见底。
楚泉脱了外衣，在燕熙潮身边规规矩矩地躺好。
燕熙潮心满意足地抱住楚泉，在他的腰上捏了捏，“你好像比以前胖了些，看来朕这阵子养你养得不错。”
“那有怎么样？”楚泉毫不犹豫地向燕熙潮泼冷水，“等我睡一觉，又瘦回去了。”
燕熙潮静默了一会儿，略微恼怒地咬了咬楚泉的耳垂，“你不要再说这个了。”
“又不是我不说事情就不会发生……”
燕熙潮心里发闷，发泄般地堵住楚泉的嘴唇，撬开紧闭的牙关，长驱直入，强迫那灵巧的舌头与自己缠绵。
燕熙潮越吻越卖力，乌黑的眸子染上情/欲的色彩，他正想脱下楚泉的里衣，却看到他睁着双眼，两眼无神地望着自己，燕熙潮身上的欲/火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燕熙潮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紧紧地抱着楚泉。“楚泉，你还记得我还没有完全复活的时候么？我的身体没有温度，每次一到夏天你就要抱着我睡觉，天气一转凉，就死活不肯碰我了。可现在不一样了，我能给你你想要的温暖。”
“燕熙潮……”
“嗯？”
“我想回去。”
“回去？你要去哪？”
楚泉难得地直视着燕熙潮，“安灵城。”
燕熙潮表情一沉，“去那种鬼地方做什么？那里有什么好？”
楚泉笑了笑，“你还是怨灵的时候，被困在安灵城四十年，自然觉得那是个鬼地方。可是，对于我来说，安灵城是一切开始的地方。我想回去。”
燕熙潮叹了口气，“既然如此，等这阵子忙过去，朕陪你回去一趟。”
“你不是不喜欢安灵城么？”
“是不喜欢。但是，朕愿意陪你回去。”
“呵，那就多谢陛下了。”
燕熙潮在楚泉额上亲了一口，道：“睡吧。”
燕熙潮把楚泉写的药方拿给殷云舟看，殷云舟对定魂术也有几分了解，他告诉燕熙潮魂体不稳还没有可以根治的方法，不过楚泉写的方子的确可以一试，燕熙潮没有多想，命人把药材送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以后我还是就一更吧~尽量粗长的一更 ：…D
☆、第63章
从这天起；燕熙潮真的每夜都住在楚泉的梵音殿。梵音殿对宫中的人来说不再是国师的宫殿；而成了皇帝每夜必到的后宫。
燕清源还在位的时候；楚泉“以色侍君”的事情就在宫中传来传去，现在燕熙潮的行为更是证实了这件事情。有些人不明白了；楚泉只不过是比正常人稍微英俊的长相；宫中比他漂亮的男男女女也不少；为什么两位皇帝都只是钟情于他一个人呢？
渐渐的，没几个人记得楚泉还是大燕的国师；在大多数人眼中，楚泉不过是皇帝宠爱的禁/娈罢了，看他的眼神和看后宫中那些妃子的眼神并无二异。
其他人的目光，楚泉都不在意，只要飞尘待他一如往昔，把他当成真正的男人来看；他就满足了。还好；飞尘并没有让他失望。
一日，楚泉终于忍不住问飞尘，“你觉得我还是个男人吗？”
飞尘诧异道：“当然！你怎么会这么问？”
楚泉看着高耸的宫墙，“被他养在这深宫里，和女人有什么区别？在其他人眼中，我恐怕只是燕熙潮的‘妃子’吧。”
飞尘很想和以前一样扑到楚泉的怀里，让他抚摸着自己的黑发，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楚泉，不是这样的。至少皇上还没有……”
“还没有上过我？”楚泉讽刺一笑，“他现在对我还有点耐心，一旦耐心耗尽，我也就再没有拒绝他的权利了。”
飞尘咬着嘴唇思考了很久，终于问了一个他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楚泉，皇上对你那么好，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皇上才貌双全，你为什么就……没有动心？”
“因为已经没心可动了。”
飞尘一愣，没有理解楚泉的意思，“什么？”
楚泉看着飞尘清秀的脸庞，不再想瞒着他，狠下心，道：“飞尘，我这辈子，估计再也不可能真正喜欢上什么人。”
飞尘看着楚泉认真的神情，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心里一阵刺痛，“那我……”
楚泉不忍心去看飞尘清澈的双眸，“没错，连你也一样。”
“我不相信。”飞尘呆呆地摇摇头，“那你为什么要我待在你身边，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楚泉苦笑道：“正因为没有了，才会向往纯粹的感情。说到底，也许我不过只是想找个人陪我而已。是我自私了，对不起。”
飞尘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一时说不出话来，心里痛得他险些站不稳。楚泉见状，连忙扶住他，“飞尘！”
飞尘定了定神，勉强笑了笑，“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留住你心的人。”
楚泉焦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你还不明白吗？我就算是想，也再不可能动心了。”
“那么，你的心曾经给过谁？”
楚泉心里一沉，无言以对。
“不管那个人是谁，就算只是曾经得到过你的心，我也好羡慕他。”
“别说了。”楚泉抱紧飞尘，“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我还活着，还清醒着，我就会护着你。”
“护着我？那家人那般么？”
“我……”
飞尘叹了口气，“楚泉，你不用多说。我向你发过誓，永远不会背叛你，也不会抛弃你。”
楚泉忍不住想，要是他能早一点遇到飞尘该有多好。那个时候他还是个正常人，他有着和普通人一般的爱恨情仇，他能像爱燕熙潮那般爱着飞尘。
还没有到晚上，燕熙潮就来了，他身后还跟着殷云舟。燕熙潮解释道：“朕瞧着你这几天精神不太好，就带殷云舟来看看你。”
“就你？”楚泉看向殷云舟，“你能行吗？”
殷云舟不服气道：“这几年只要一有时间我就跟着前辈在忘川河修行，现在已经到‘伪神’的级别了，我刚从忘川河回来，就被皇上拉到这里来了。你觉得行不行？”
楚泉嗤笑一声，“你要看就看。”
殷云舟看向燕熙潮，燕熙潮点点头，他便走到楚泉很边，感应着楚泉身上的魂魄和灵力，眉头越皱越紧。
燕熙潮忍不住问他：“如何？”
殷云舟收回灵力，道：“以楚泉身上的灵力，估计再消耗个三四天就会耗尽，到那个时候，他又要进入深眠。”
楚泉点点头，“和我估算得差不多。”
“这次他会睡多久？”
“按照以前的情况，大概会在一个月左右。”
燕熙潮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个月？”
楚泉笑了笑，“那倒是不错。一觉醒来可以直接过年了。”
燕熙潮不满地看了楚泉一眼，问殷云舟，“没有什么方法可以缓解这种症状么？”
殷云舟想了想，道：“上次你要的那些药，可都吃了？”
楚泉懒洋洋地点点头，似乎现在是在讨论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吃了。”
“没什么效果么？”
楚泉反问他：“你觉得呢？”
殷云舟只好对燕熙潮道：“皇上，我和前辈会继续想办法的。”
燕熙潮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这时，一直在梵音殿外候着的太监进来告诉燕熙潮李丞相求见，正在御书房等候，燕熙潮只好命殷云舟再替楚泉看看，自己先去处理政事。
燕熙潮走后，楚泉把下人都打发走了，自己替殷云舟倒了杯茶，“说吧。”
“什么？”
楚泉道：“你别装了，你给了打了那么多次眼色，我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殷云舟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楚泉被你弄得没脾气，“这里只有你和我。”
殷云舟闻言，才暗暗舒了口气，喃喃道：“我这是在犯欺君大罪啊，我觉得我迟早要被你和前辈害死……”
楚泉严肃起来，“是前辈叫你来找我的？”
“嗯，有件东西他吩咐我一定要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交给你。”
“什么？”
“你剩下的一魂一魄。”
楚泉猛地瞪大眼睛。
“当日前辈替你用聚魂之术聚魂，魂魄还没有集全，你就已经苏醒。”
“嗯，我知道。”
殷云舟神情复杂地看着楚泉，“剩下的魂魄虽然不好找，但前辈还是愿意为你度过忘川河去‘那边’寻找。可是，前辈说，你拒绝了他的帮助。”
“没错。”
“为什么？”
楚泉轻轻一笑，“就算没有那一魂一魄，我也能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前辈花费精力灵力为我寻找呢？”
殷云舟摇摇头，“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前辈，他的回答是，你怕。”
“我怕什么？”
“你怕再次对同样一个人动心。”
楚泉迅速否认：“胡说！”他冷笑一声，“别说的你们很懂我似的，你们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好吧。”殷云舟不再和楚泉争辩，“不管怎么样，前辈还是把你剩下的魂魄找了回来，他让我带给你，至于你愿不愿意要，那就是你的是了。”殷云舟中衣袖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密封陶瓷瓶递给楚泉，“给。”
楚泉盯着陶瓷瓶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伸出手接过那个看似普通的瓶子。现在正是冬季，可是握着瓶子居然觉得很暖和，不知道是不是楚泉的错觉，他甚至能感觉到里面有什么在轻轻地跳动。
“前辈说，你若想收回剩下的魂魄，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你若不想，把它丢了也无妨。”
楚泉紧紧地握着瓶子，随后慢慢松开，“我知道了。”
殷云舟忍不住问：“那你会……吗？”
楚泉轻声道：“谁知道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关于你上次给我看的药方……”
“药方又有什么问题？”
“药方的确没有问题？”
“你给的每一张药方的确没有问题，都是控灵书上记载过的。只是……”殷云舟直直地看着楚泉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什么，“若从每一张药方里取出几种药材组合，可能性就有很多的了。单是我看出来的，就有……”说到这里，殷云舟忍不住急了起来，“你该不会是想……是我想多了，对吧？”
楚泉淡淡道：“是，你想多了。”
“……”
楚泉打了个哈欠，“好了，我也困了，你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就走吧。对了，代我向前辈道个谢，虽然他做了多余的事情。”
“这么说，你不会收回魂魄？”
楚泉还是那句话：“谁知道呢。”
送走殷云舟后，楚泉回到自己房里，飞尘正在替他整理床铺。楚泉从来没有把飞尘当成下人看，可飞尘总是心甘情愿地亲自伺候他。
楚泉不由地摸了摸放在自己衣服里的陶瓷瓶。
这几天，燕熙潮除了上朝，几乎时时刻刻陪在楚泉身边。他知道只要楚泉睡过去，下一次和他说话就要等上一个多月了。
第三天的傍晚，楚泉对燕熙潮说：“皇上，我要睡了。”
燕熙潮心里一沉，胸口泛起奇异的疼痛。他点点头，道：“朕陪你。”
燕熙潮躺在楚泉身边，撑起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楚泉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忍不住道：“你别看我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
“可是朕想看着你，恨不得时时刻刻看着你。”
楚泉抬起手，抚摸着燕熙潮的眼睛，勾勾嘴角：“那我把皇上的眼睛弄瞎好了，这样皇上就看不到我了。”
燕熙潮只当楚泉在开恶劣的玩笑，握住楚泉的手，道：“只要你高兴。”
“可如果你放我走，我会更高兴。”
燕熙潮低头咬住楚泉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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