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被恐怖世界boss疯狂追求的日子-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等等。”郁谨知道他不会甘心,一道火苗弹到他身上,冷声提醒,“以后你们再欺负人,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秦哥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道:“好啊,我记住了。”
  旁边的不良少年手忙脚乱地帮他扑火。郁谨拎着身边不良少年的衣领,把他往那边推:“只要还有一次,我都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欺负一次,我就加倍欺负过来。”
  秦哥阴郁道:“那还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开,早没有一开始的气势。郁谨半蹲下来,查看倒在洗手池旁的人的状况。
  脸还是他熟悉的脸,只是五官要稚嫩一些。他很瘦,郁谨几乎觉得自己摸到的就是骨头。他身上,光是能看到的地方,就有不少淤青和伤痕,郁谨摸他后脑的时候似乎还摸到了鼓包。
  但是他的眼睛却很亮,几乎像是落在贫瘠土地上的两颗钻石,将消瘦的面孔都照得熠熠闪光。
  丁鹤任由他摸完自己的全身,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郁谨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他只皱了一下眉,很快又笑了起来。
  郁谨沉吟道:“好像都是皮外伤,但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特别是后脑这个,可能影响到神经系统。”
  丁鹤摇摇头:“没事。”
  “你这个时候就不要说没事了。”
  丁鹤又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哦。”
  郁谨伸手拉他起来:“能起来吗?我陪你去医院吧。”
  丁鹤抓住他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郁谨摇摇头,只能伸手搀着他。
  高中时候的丁鹤还没有他高,人又瘦,靠在他身上也轻飘飘的。
  丁鹤却想推脱:“我身上都是湿的。”
  郁谨不依不饶:“刚刚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吧?你靠过来,我还能帮你烘干。”
  丁鹤看看他身上:“可是你……不方便吧。”
  郁谨低头一看,才注意到自己穿的还是浴袍,因为刚才的动作系带有些松动,白皙的胸口露了大半。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一个穿浴袍的人突然拿着刀从镜子里跳出来,可能不仅是惊悚而是怪异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看了眼丁鹤,也不勉强:“需要的话,随时可以靠过来。”
  丁鹤问:“你该不会刚刚在洗澡吧?”
  郁谨自然而然道:“是啊。”
  丁鹤的声音带着难以掩盖的笑意:“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尴尬的时间。”
  丁鹤这边已经入秋,夜风还有些凉。郁谨看看夜色,催促丁鹤:“快去医院吧。”
  丁鹤迈出一步,迟疑道:“现在可能出不去。”
  他艰难地道:“如果和上次一样,现在门应该关着。不仅是校门,宿舍楼和校医院也锁着,里面也没人。学校里除了我们,应该再没有第三个人。”
  郁谨一怔,迅速反应过来:“你刚刚不是说上次是门卫放你出去的吗?你在骗我?”
  丁鹤低下头:“我怕你担心,没敢说。”
  郁谨皱皱眉:“那你晚上是在哪里过的?”
  其实他也猜得出来,丁鹤哪能那么容易回去,多半是在学校哪个角落睡了一夜——兴许还是睁眼熬了一夜。
  果然丁鹤吞吞吐吐道:“就……楼梯边随便找了个地方。”
  他一直低着头,似乎是怕郁谨责怪他。
  郁谨整理了一下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严肃冷酷,对他道:“那我先帮你把衣服烘干,小心感冒。”
  丁鹤半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偷瞄他,似乎确定他没有因为自己的谎言而生气,才松了口气,大胆地抬头看他。
  郁谨看着他,总有种自己捡了只流浪狗的错觉。尤其是他的眼睛,明亮还有些湿漉漉的。
  他偏开头,不去看那双明显带着好感的眼睛:“去外面找些枯枝吧。”
  丁鹤全都笑眯眯地答应。他走路的时候会牵动伤口,脚步不稳。郁谨眼疾手快地接住,强行让他靠着自己。
  丁鹤这次不再推脱,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郁谨身上,鼻尖满是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气。
  他的手会不经意地碰到郁谨的身体,但也只是一下,很快就离开,像是蜻蜓点水一般。过了一会,像是找不准落脚的地点,蜻蜓又飞回了原地,再次在水面轻点。
  蜻蜓点水的动作即使轻柔,仍在水面点开一圈水花。郁谨感觉被丁鹤不经意碰到的地方有点痒痒的。
  蜻蜓点过的水面,很快就会恢复平静,郁谨身上那种痒麻的感觉,却越演越烈。他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地面,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丁鹤偷看着他的表情,发现他没有排斥的表情,尝试着触碰得更频繁了一些。
  郁谨开始劝诫自己对方还未成年。
  他跟丁鹤找了些枯枝,堆在一起,点燃取暖。
  丁鹤不好意思脱衣服,郁谨也不敢看,只能让他坐在火边烘烤。
  郁谨挑起一根树枝:“你不觉得害怕吗?”
  丁鹤微笑着摇头,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含蓄温柔又带着些许痴迷:“有你在,不需要害怕。”
  郁谨把树枝丢入火堆中:“不,我是说,你不害怕我吗?”
  毕竟他可是拿着刀突然出现,浑身冒火凶神恶煞,吓跑一群不良少年。
  丁鹤实话实说:“我觉得还是他们可怕一些。”
  郁谨摇头笑笑:“我不敢确定他们是不是会报复回来。我本来只是想用刀吓唬一下他们,没想到他们不听劝。不过这次以后,他们应该短时间内不敢惹你——如果再有这种事情出现,继续找我,总有一天他们会服气。”
  情况特殊,他也只能以暴制暴。他之所以不用刀直接和不良少年打起来,还是怕留下伤口,他们日后好诬陷丁鹤,反而害了他。还不如用更超现实一点的能力,至少这种时候他们跟外面的人说起一个会点火的人,也没人会相信。
  看那个秦哥的样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郁谨不属于这个时空,无法用武力之外的方式解决问题,只能武力镇压,不服就再打一次,总能把他打怕。
  说起来当年他生怪病,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丁鹤低下头,眼神有些落寞:“你很厉害。如果我也能这样子……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郁谨看他一眼:“他们究竟为什么一定要针对你?你和他们有过节?”
  丁鹤勉强笑了笑,低声道:“也许是因为我好欺负吧。我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很早就开始寄住在亲戚家。我家里人以前犯过事,我的身体也有些毛病,他们都挺讨厌我。我又和堂哥一直在一个学校,他把家里的事往外面说,所以我从小就被旁边的人嘲讽到大。久而久之,就成习惯了吧。”
  他这个“习惯”说得轻巧,却不知道背后吞了多少血泪。
  孩童的恶意是无法用成年人的逻辑来揣测的,可能因为对方分到的苹果比自己的大就能大打出手。即使是成年之后,也会有太多的人为了自我满足,而将恶意投放到别人身上。
  郁谨静静道:“你被欺负并不是原因,而是结果。真正原因只是他们想欺负人。有的人自己一事无成,就只能通过贬低别人来获得成就感。”
  “就算一个人天生性格软弱,这也绝不是别人可以随便欺负他的原因。”
  丁鹤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苦笑道:“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如果我能强硬一点,也不会变成这样吧。”
  可是他又何尝不想这样呢。
  “我好像没办法做到强硬起来。我也想打回去,可是我又不敢。我知道如果我一旦这么做,不仅会被他们更变本加厉地报复,还会被打上‘坏孩子’的标签,无论是不是他们先挑起的事端,我一定有错误。其他人会对我指指点点,然后远离我。”
  他的声音似乎压抑着哭腔:“那样子算是被他们抛弃吧。我没有办法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别人在我面前皱一下眉,我就会怀疑是不是我刚刚说错了话。”
  郁谨坐到他身边,轻轻抱住他,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肩上。
  “可能是小时候被叔母打骂多了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骂我——但是她一骂我,我就必须要改正。无论她叫我干什么,我都必须去做,因为我生活在她家,只要她愿意,直接就能饿死我。”
  所以他已经习惯了顺从别人。
  郁谨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道:“如果你想改变,可以去改变。如果想保持现在的样子,也没有关系。我不会勉强你变成什么样子,也绝不会抛弃你。”
  他说完自嘲地笑笑:“我也算是个异类吧?十六岁那年生了场病,之后就开始看到幻觉,眼前的人总是会变成戴着面具的样子,其他人都怀疑我有精神病。”
  丁鹤怔了怔,几乎是惊呼出声:“我也是。”
  “我视野里的人,总是会莫名变成戴着面具,穿着红色或蓝色衣服的样子。我以前就是因为这样子,被叔叔叔母嫌弃。”
  郁谨一直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是异类,直到他遇到了另一个异类。
  作者有话要说:
  满腔骚话不能插进正文里。
  郁谨:你现在还希望和我没有关系吗?
  丁鹤:我希望和你发生关系。


第44章 求救来电(三)
  丁鹤原本暗淡失落的双眼,突然重新燃起了希望。他低着头,慌忙用手背擦去泪水,更多的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涌出。
  他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哭声,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郁谨静静看着他,抓住他的手移开,轻轻帮他拭去眼泪,眼神里是往日看不见的温柔。
  丁鹤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像是蝴蝶轻巧地落在郁谨的指尖,带来微微痒麻的感觉。他原本被郁谨握住的手,轻轻挣脱,又主动反握回去,放在自己左胸口。
  丁鹤低声道:“我一直以为,我必须要很努力地达到别人的期望,他们才不会抛弃我。我……我已经是一个怪物了,我必须把自己矫正回正轨。”
  郁谨道:“你不是怪物,也不需要听他们的话。”
  郁谨感到他似乎闭上眼,用着眼睑下方的皮肤轻轻磨蹭着自己的手指。
  “可是所有人都这么说。我也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
  这个社会总是依照一定秩序组成的,而只有界限严明的秩序才足够稳固,总是有一部分人会被划分至主流之外。这种划分不是因为他们从本源上是错误的,而是不适应这个社会。
  郁谨本身就是游走在秩序边缘的人,比起外界的看法更注重自己的感受,让他不快就是不快,绝不委曲求全。但他也知道,他只是运气好,有这个资格去嚣张。
  虽然秩序的构建是主观的,秩序的存在却是客观的。不符合主流的人,一定会生活得辛苦许多。
  “如果你能够迎合别人,为什么在我面前不能迎合我?”郁谨道,“我希望至少你在我面前能放松一些,无论是抱怨还是撒娇,甚至是嫉妒或者不甘,我都可以接受。”
  丁鹤却绷紧了嘴角:“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如果我总对你倒苦水,不是会让你心情不好吗?你对我已经很好了,我不能给你添麻烦。”
  “我不觉得负面情绪是一件可耻的事情,每个人都会有心情低落的时候。”郁谨低声道,“我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很可能反而需要你来迁就我。”
  丁鹤忍不住笑出声,睁开眼凝视着郁谨:“我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我一定会有一天强大起来。”
  “你能等我到那一天吗?”
  郁谨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紧,心跳的速度比往常更快一些。
  他点点头,丁鹤笑得更开心了一些,他倾身向前,和郁谨只隔着几厘米的距离,说话时的温暖的吐息似乎和他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那我们说好了。等到两年后我就去找你。”
  郁谨的声音有些沙哑:“好。”
  丁鹤抬头看看夜空:“不知道夜晚什么时候会过去。”
  他的语气有些萧索:“我总觉得,等到天亮的时候,你就会消失。”
  郁谨道:“就算天亮你见不到我,我也没有消失。想找我的时候,随时可以打电话。”
  他又补充:“不一定是遇到危险,平常想找我也行。我现在很闲,不用担心打扰我。”
  “我会的。”丁鹤笑眯眯说完,打了个呵欠,不好意思地揉揉眼睛,“好像有点困了。”
  他刚刚发泄完情绪,精神平静下来,就开始觉得疲惫了。郁谨摸摸他的衣服,确定干得差不多了,扑灭火:“去找个避风的地方睡吧,你现在高中,学业挺忙的。”
  丁鹤点点头,又拉住郁谨的衣角,试探问:“我可以靠着你睡吗?”
  他的眼中闪着期盼,偏偏表情又小心翼翼,生怕他拒绝,像是出去玩沾了一身泥水又想上主人床的小狗。
  郁谨点头,他就雀跃起来,像是蒙受了天大的恩宠。
  郁谨看着,有些心酸。
  他可能不大适应这个世界丁鹤的人设。
  丁鹤把头靠在郁谨肩上,轻轻说了声晚安便闭上眼。郁谨听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平稳,胸口有规律地微微起伏着,也阖上眼。
  过了十分钟左右,丁鹤却悄悄睁开眼,他先试探性地用指尖轻触郁谨的指尖,发现他没有反应,又试着手指向前探索,缠上郁谨的手指。
  郁谨连呼吸的幅度没什么变化,他才大着胆子抬起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
  他的动作仍旧十分轻柔,像是稍微用力,郁谨就会化作泡沫消失。
  他的手指顺着郁谨脸部的轮廓,从眉峰,到眼角,再滑到嘴角,最后随着颈部优美的线条向下,落在了锁骨上。
  他的手指停在这里,没有再往下,犹豫了一下,又逆着刚才的方向,一路回到了耳侧,轻轻捏了一下郁谨的耳垂。
  他抬头,在郁谨脸颊上轻啄了一下,像是偷了什么宝贝,心满意足地收回手。
  郁谨突然抓住他的手,睁眼看他。
  丁鹤无辜地看着他,眼神却不复之前的谨慎小心,赤裸裸地展示着自己的野心。
  郁谨明白了,这果然还是他熟悉的那个丁鹤。先前的落魄和软弱,都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伪装。
  丁鹤缓缓道:“我睡不着,害怕我睡醒了,就发现一切都是梦。”
  郁谨松开他的手,侧身过去,手臂把他拦在自己和墙壁之间,亲了一下他的嘴唇:“现在能睡了吗?”
  “不能。”
  丁鹤就着这个姿势,环上他的腰,稍微用力,让他双腿跨在自己身体两侧。
  郁谨双膝跪地,右手撑在他旁边的墙壁上,低头看着他。
  丁鹤松开手,转而环住他的后颈,把他往自己的方向压,同时抬起头,去够他的嘴唇。
  他的嘴唇轻柔而缠绵地在郁谨的双唇上辗转,夺取着他的呼吸,似乎想要两个人的生命融为一体。
  “我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直至几乎攫取了他所有的呼吸,丁鹤才松开他,舔了舔嘴唇,手指按着他后颈标记的地方。
  郁谨跪坐在他身上,软绵绵地靠着他的身体,本就宽松的浴袍因为刚才的动作有些松动,露出大片雪白的肩膀。
  郁谨低低地笑着:“你该不会想在这里……”
  丁鹤看着他在月光下白得发亮的皮肤,呼吸比平常更急促了一些,义正言辞地道:“高中生的精力总是比其他时候要旺盛一些。”
  月下梢头,郁谨靠着丁鹤沉沉睡去。丁鹤看着他的身影在自己眼前一点点变得透明,直至消失,拎起书包,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在那个方向,有一群被捆绑住倒吊着的面具人,痛苦哀嚎着。
  丁鹤露出礼貌而嘲讽的微笑:“以为这样就可以困住我了吗?”
  ***
  郁谨再睁开眼,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床边围着一群人,吓得他差点犯病。
  郁姝先道:“醒了。”
  郁老太爷精神一振,握住他的手:“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郁姝在旁偷偷翻了个白眼:“他能有什么不舒服,一天劲躺着了。”
  郁谨摇摇头,正要起身,却被他按住:“你才刚醒过来,别乱动。王医生,麻烦你再帮他检查一下。”
  郁谨看到医生露出无奈的表情,只能表明自己身体健康,再劝郁老太爷离开。
  但郁老太爷却不相信:“你刚刚在浴室晕倒,怎么能说没事。小李说还听到里面有人的尖叫声,一进去连镜子都是碎的满地的血,你跟爷爷说说,到底见到什么了。”
  郁谨用自己低血糖晕倒搪塞过去。多亏医生再三保证他身体健康,才把郁老太爷哄了回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郁老太爷为什么对自己格外上心,只是小时候听家里人闲聊讲起,他长得像郁老太爷年轻时遇到过的贵人。但具体原因,除了郁老太爷无人知晓。
  郁谨稍微休息了几天,恢复精神后便去找郁老太爷要了自己父亲房间的钥匙。
  郁老太爷颇为动容。他小儿子两年前突然自杀,之前几乎没有征兆,让他大受打击。不久之后最宠爱的孙子也患上怪病,几乎让他以为家里被诅咒了。
  好在孙子还是健康长大了。
  郁老太爷便絮叨起来,让他过段时间和郁姝一起去祭拜父亲。
  郁姝似乎近来喜欢上了绘画,对这个叔叔颇为仰慕。郁谨听了却不怎么相信,觉得只是她的场面话。
  郁姝绝对是个实际多余想象的人,她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仰慕他那个有些神经质的艺术家父亲的。
  就像郁谨的母亲一样。郁谨的母亲是个典型的事业型女性,因为性格不合,在他半大的时候就和父亲离婚,平常每年也只偶尔能见上一面。
  他父亲没有再娶,一直独身住着,但郁谨因为备受郁老太爷宠爱,一直住在大宅子里,与他相处的时间也不多,导致郁谨对他了解不深。
  好在他父亲死后,遗物都被郁老太爷搬回了以前的房间,才给他机会去验证自己的猜测。
  郁谨一打开房门,便看到了许多的画。郁谨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个极有艺术天赋的人,在绘画、音乐、写作等领域都有涉猎。甚至于他小的时候,也被强迫学了不少东西。
  他的父亲完全不在意他的想法,一味沉湎于自己的世界,强制性地把自己的愿望投射到他身上。幸亏他母亲性格强势,才保全了他的自由。为此他的父亲还很疑惑,他为什么一点不像自己。
  郁谨看着画作上的少女,脸色渐沉。少女的姿态更不相同,只是大部分都没有露出正脸,像是整个人笼在一层薄雾中。
  郁谨知道,因为这并不是临摹,而是想象。少女并不在他眼前,于是也变得飘渺起来。
  在他父亲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的笔下只剩下这个少女。
  郁谨不知道,这是一种诅咒,还是他突然的悔过。
  房间似乎近来才有人来过,本应被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作品,杂乱地堆在一起。
  他找出父亲的笔记本,扉页上的签名“郁景峰”鲜亮刺眼。
  他在生命的后期,突然怀念起一个名叫“薇”的女性。他向这个女人倾诉,自己的妻子是多么强势而霸道,而她又是多么温柔可人。
  但是再看早期的日记,又会发现他曾经是怎样气急败坏地痛斥过这个名叫“薇”的女人,而对自己的妻子热情追求。
  他的想法是这样多变,但如果了解他的人,便会知道他只是个喜欢沉溺于自己想象的人,一旦现实与想象不符,便愤然离去。
  不过随着时间的变化,他又会重新回忆起故人的好。兴许是距离感模糊了当初的冲突吧。
  郁谨合上日记本,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好像是第一个世界的前传。
  郁金香和蔷薇的出现给了他灵感,让他怀疑这两个世界的相关性。那首诗,也很像是丁薇写给他父亲的。
  如果没有猜错,他的父亲应该就是死于复仇的丁薇。很可能还是丁鹤代为出手的。
  而他十六岁的那场病,也有很大概率出于丁薇之手,只是丁鹤手下留情,才让他活到现在。
  那么他这两天遇到的怪事,也和他们有关吗?虽然丁鹤已经打消了念头,但丁薇仍旧想杀他。
  郁谨往这个方向细想了想,却还是觉得有不合理之处。如果丁薇要杀他,没必要说他是“怪物”。
  他暂时没了头绪,把日记本重新排列好,想了想,又准备把和丁薇有关的画作日记整理一下,准备忌日一起烧给他。
  希望他在地下的时候能够真正分清楚,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什么是自己的幻想。
  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现房屋里的画被移动了。
  他在房间里的时候,并没有其他人进来,他也没有听到特殊的声音,但画作确实移动了,在原本挂画的位置,还留有痕迹。
  他走到画的旁边,想查看画的具体情况。刚走近画前一米左右的位置,脚下的地面发出“咔哒”一声,随后一阵风声从身后袭来。
  他来不及思索,转身抽刀挡住箭矢的攻击。
  对面的墙上,也露出了一个箭矢发射装置。是随着画的移动而暴露出来的。
  有人在他来之前设置了机关,想要取他的性命。
  手机铃声突然大作,郁谨看着陌生的长号码,皱了皱眉按下接听。
  那种明显经过变声器变音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喜欢这道礼物吗?郁小少爷之前可是给我们送了一份大礼啊,一定要回敬过来。”
  郁谨知道这又是录音,没有回答,那边又兀自笑着:“好可惜,你怎么就活下来了呢?不过也对,怪物的生命力总是顽强一些。”
  郁谨对他的话已经完全免疫,自顾自去查看画旁边的机关。
  看起来是新安上的。
  “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既然知道自己是怪物,为什么不早点结束自己呢?”
  电话另一端传来尖利惊悚的笑声,郁谨拧了拧眉,狠心按掉。
  房间的地面下面埋有机关,控制着箭矢的射出。之后的电话铃声,可能由机关发射的信号引起,也可能是来自计划者的监视。
  两次骚扰电话都来得太巧合了,恰好在他触动机关之后。说明有个人可能随时能监视他的行动。
  这恰恰是郁谨最讨厌的感觉。
  而且这次的杀意,比上一次的要更重一些。只是瞄准的也不是他的要害,而是肩膀。
  看来对方还并不想真的杀掉他。
  与其说是想杀他,不如说是想把他逼疯,或者自我了结。
  郁谨觉得这个目的有几分耐人寻味,这说明对方并不是出于仇怨,而是觉得他怪物的身份在现实世界浪费资源。
  那么最大的怀疑对象就应该是,被他占用了资源,且真心实意地觉得他是怪物的人。
  郁谨心里已经有了数,只等着找机会去揭穿对方。
  但他突然感到有人在看他。
  他本身站在墙壁前看机关,视线来源于左斜上方。
  他退后两步,凝视着机关旁的画作。
  画上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双臂展开。
  少女的脸本来隐在发丝里,现在完全暴露在面前,却看不到五官。
  而是戴着一个白色的微笑假面。
  这个假面和画的风格格格不入,简直像是粘在画作上的异物。但戴着面具的少女,却真实地凝视着他,甚至让他觉得,视线是有温度的。
  画作上的少女突然伸展了身体。她想要从画里出来。
  她那双洁白柔嫩的手,在伸出画框的时候,变成了干瘪的皮肤。原本精致小巧的指甲,也成为了长而卷曲的利刃。
  郁谨没有给她出来的机会,一把火把她逼了回去,再取下画框,取出画纸,整个点燃。
  画中的少女发出不甘的尖叫,逐渐化作灰烬。
  但是其他画上的少女似乎也动了起来,郁谨听到她们剧烈敲击着画框,在画框破碎后纷纷从画上走下来,潮水般向他逼近。
  她们都戴着白色的假面,衣服的颜色,也已不是墙上的那种,而是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郁谨来不及把画都烧掉,只能看着她们向自己逼近。
  他身上燃起火焰,避免他们对自己的攻击,但其中有一个少女尤为大胆,不管不顾地上来拉他的手臂。
  但想象中的惨叫声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的女性声音。
  郁姝捂着手臂上被烫伤的地方大喊:“郁谨,你又犯病了?你给我放下打火机!”
  郁谨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戴着白色假面的少女,用郁姝的声音说着话。
  旁边其他的少女也手忙脚乱地涌过来,有人喊着叫医生,有人又叫要通知老太爷。
  是家里的佣人。
  不是画中人,是真正的人。
  他早该想到的,他眼中所有的戴着白色假面的人,都是真正的人类。
  可能在那支箭射出的瞬间,他就已经开始出现幻觉。
  郁姝和佣人被声音惊扰,赶过来查看。但他当时注意力集中在画作上,没有作答。
  敲画框的声音,其实是敲门声。
  郁姝作主打开了门,却看到他神经兮兮地在烧画,当然怀疑他又出问题,想把他捉回房间,却没想到他疯得这么彻底,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郁谨知道自己怪物的帽子是脱不下来了。他最终还是伤害了人类。
  又有其他戴假面的人涌进来,郁谨感周围的空气突然缩紧了,挤压得他呼吸困难。
  可是他却没办法像面对怨灵或者那群不良少年一样果断。他身边的是无辜的人类,他没有理由任意伤害他们。
  他被一群人簇拥着回到了房间,过了一会,又有医生过来看望。
  郁谨见到医生的时候,精神已经稳定下来,看到的也是正常的景象。
  他不再否认自己的精神问题,只是更加沉默。虽然他认为他很正常,看到的幻觉是他人加害的结果,但他也不免开始怀疑自己所附身的这具身体,是不是本来就有一些问题。
  他暂时被关在房间静养,日常对他的看管也更严格了一些。他本来想去调查的事情,也因此搁浅了,令他烦恼了不少。
  郁姝也因为他的误伤,好好休息了几天。虽然生命没有大碍,但是手臂上还是留下了不好的痕迹。对于一个年轻女性来说,它对外貌的影响甚至要更大一些。
  郁谨自己躺在床上,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
  他现在想见丁鹤了。
  不是想倾诉或者抱怨什么,只是想见他一下。
  但是电话是单向联通的,只能由丁鹤打给他。他回拨过去,从来都是空号。
  郁谨试了几下,准备放弃努力,把手机扔到一边,铃声却又突然响起。
  郁谨看着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这种会变化的号码不一定是丁鹤打过来的,也可能是那个满怀恶意想要嘲讽他的人。
  他接通之后,没有说话,等着对面先开口。
  丁鹤的声音比之前都要轻松一些:“你现在,有时间吗?”
  郁谨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他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深吸了一口气:“有时间。你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
  丁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