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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滚远点-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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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心思在那一天当街出来黑压压的人就出来了,只是没有人敢说这话。羽林卫的将军斟酌着道:“少帅,你就是不解气,想打几架,只要不出大事,我们担待!”

“不瞒你们说,国舅处我今天去了一封信,也是对他说这几句话。我来京中的人不多,但个个是精英。引几个人出来,这没什么,只是有一条,你们得后面支援。”萧护轻描淡写。田将军笑:“少帅,你聚众打架,还想把我们都圈进去。”

萧护挑眉头:“难道你们不想抓人?”

六双眼眸碰到一处,大家会意一笑。他们坐着为赏雪,挑开门帘,一看能看到大门。大门开了,慧娘头一个跳进来,舞着刀:“哈,我回来了。”见房中有客人,知趣不过来。

这就是那被人指为钦犯的少夫人,田将军微微一笑,眼角见到萧护自少夫人回来,明显面上温暖得多。

这是少帅第三次请他们见面,前两次是在外面,这一次索性就在家中。少帅句句话锋暗指张守户要造反,两个将军不敢接话,只低头呷茶。

茶过三道,田将军笑:“已没滋味,我们告辞了。”萧护只送到廊下。两个人出门上马,心里都有疑惑,张守户他敢吗?

见墙角边站着一个人,雪地里身子孤青又僻峭。田将军先滚鞍下马:“国舅?”邹国用在雪地中,几个人跟他,在十步以外。他对萧家大门瞪着,好似那里有金子。

“您来看萧少帅?”田将军没话找话,邹国用嗯一声。“那我们走了,”田将军打个哈哈,和羽林卫将军离开。邹国舅一直站着,直到雪把脚面埋住,才心一横,沉声喊人:“去敲门!”

他接着萧护的信,心里就滴溜溜转。张守户?他真的敢?

想请萧护过府,金殿上脸撕得太狠,知道萧护不会过来。国舅没有办法,只能来见萧护。又舍不下老脸,在外面冻了半天。

门响时,慧娘正在撒娇:“我可走了半天,你想不想我?”萧护含笑逗她:“不想。”慧娘明知道是假的,还噘嘴:“可我想了你半天,我边想你,边打架。”萧护哈地一声:“还以为你边打架,边想着我打你。”

“那易平湖,嘿,”见帘外走过吕氏,慧娘收住话头,变成:“三爷和十五爷还没有回来?”萧护爱怜的摸摸她头:“给你准备新年礼物去了。”慧娘笑逐颜开:“真的,”又低头弄衣带:“我不要,我只要陪在你身边,一步也不离开。”

她眸子轻闪着,有不尽的爱意,又娇又痴又恋又缠着。手指勾住萧护手指,低低地道:“有时候,你不要我。”

“傻子。”少帅扳过她额头来亲一记:“去洗洗先睡,我还有事。”慧娘伏下身子,萧护以为她又要撒娇,张开手臂笑:“抱一抱不要再缠我。”慧娘在他胸口前听一听心跳声,嘟起嘴:“听到了,你心里在听,有件事儿,可不能告诉十三。”

萧护一笑,又佯怒:“小坏蛋!”不用多想,就给慧娘找一件事出来:“去陪三弟妹和十五弟妹,让她们不要担心。”

“知道了,我才劝她们两个人睡一处,夜里还可以说说话。”慧娘这才不乐意的出去,才出房门,见萧北匆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人大步若在自己家中。

邹国舅!

慧娘白了面庞!

邹国用也看到了她,僵了一僵,再次大步视而不见的走过来。慧娘挺起胸膛,笔直站立在廊下,血沸腾着往头上冲。

又再次涨红面庞。

她站的位置恰好在房门一步外,邹国舅要进来,就必须经过她身边,见她不躲避,邹国舅皱眉停下步子,爆发似的大喝:“萧护小儿,出来迎接!”

慧娘紫涨面庞,眸子迸出愤怒!邹国舅冷笑:“你想干什么!”一抖衣衫正在斥责,见门帘一闪,萧护走出来,后面跟着萧北。

萧护一出来,就明了。国舅险些让十三金殿上就没命,十三直性子,见到他能不生气?他沉一沉脸,先行个礼:“国舅里面请。”再在慧娘肩膀上推一把:“走开。”

慧娘愤懑莫明,僵着走出去两步,人在北风下心如在冰窖中。不甘心地又回身,见萧北在门外守着,作个手势,意思别偷听了,少帅会不高兴。

慧娘不情不愿的拖着步子走开。

房中不是刚才烹茶时的温香,也不是十三来撒娇时的温暖。而是两个人都黑着脸,都带着不想多看对方一眼的神色。

萧护头也不抬,你不说话,我就做自己的事,他整公文,理信件,关砚盒……邹国舅坐在这里,回想刚才那钦犯一身大红锦衣,是上好的,头上首饰叮当的,家常也有几件珍品,显然萧护很疼爱她。

国舅就更生气,你分百分之一的心给寿昌,她也会满足的如获珍宝。国舅爷神伤,他还记得寿昌对自己说的话:“舅舅,他一个月里,对我笑了三回呢。”那样子,满足之极。

用力一拍椅子:“茶呢!”

萧护见到国舅就生气,气得忘了让人送茶。一愣,没好气:“萧北!”茶到了手,国舅也不喝,越想越一肚皮的气:“你!怎么就不能喜欢喜欢寿昌?”萧护冷笑:“国舅,你深夜上门,就说这个!”

“老夫是想把兵权交给你!”这一个你字拖得很长,暴露出来邹国舅的恨意不断。萧护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摊开手有意气他:“现在你可以给袁朴同,袁朴同功夫好啊。”忍不住一笑,那在十三手底下也过不了三招的好功夫。

邹国舅拿他没办法:“小子,你仗着皇上仁厚,老夫也不刻薄你,你就猖狂吧!”萧护冷冷道:“国舅,还记得我挨的一百军棍?”

两个人都像吃足火药,又恨不能眼珠子里发火箭,箭头带火的那种!

“小子,你真不知趣!从你到军中,我对你如何?”邹国舅怒发须张。萧护想想他的笼络,他笼络自己手下的将军,他派人过来监视……

少帅忍无可忍结束这种对话:“你是来说这些的!”邹国舅愕然闭嘴。半天长叹一声:“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萧护冷淡:“那些人,不是我的,自然就是张家的!”邹国舅冒火:“他敢!”如数家珍的报京中兵力给萧护听:“京外大营,京内不说宫中,外面十几处驻兵,就是那些人全是他的,他也不敢!”

萧护心想加上永宁侯就行了,什么都不怕,就怕内奸。贵妃的弟弟出入宫禁与你大国舅一般,是可以带刀的。

他依然沉着脸:“不敢最好,当我没说。”把手中公文一摔:“送客!”邹国舅沉稳下来,端坐着不动:“小子,皇上有重用你的意思,你以后不要再把差使弄砸了!”萧护气不打一处来,世袭一等侯都没了,还重用个屁。

“你家这个钦犯,你等着,迟早我会找到证据,到时候哼哼,”邹国舅冷笑着,这时候起身,把袖子一拂,一脚踹开门帘,挺胸拔背走了出去。

萧护气得坐着一动不动,烦躁上来,把手中公文“哗”推一边,书案上干净了,人才觉得舒服得多。

死到临头,你才是猖狂!

如果不是知道张守户要造反,已经把国舅暗杀,正在京中大乱。

慧娘慢慢走进来,脸还是白得没有血色,慢慢地过来,把自己的手一点一点伸到萧护手中。萧护接住这手,看她面容:“手这么冷,”把慧娘抱到膝上,给她搓手:“乖,你不要怕。”慧娘垂下眼帘:“跟着你,不怕,不过,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子,我给夫君添麻烦,我……”

“傻子!”萧护狠狠来上一句,又搂紧她:“不要这样说,夫妻是同命鸟,咱们还分你我吗?”就逗着慧娘玩笑,问她刚才打易平湖开不开心:“不开心再去打一回,”慧娘想起来遇到南宫复,吞吞吐吐道:“在封家的……院外,手里捧着个旧盒子跟宝贝似的。”

萧护警惕地道:“在那里?”十三自己的家不会认错。少帅眯起眼,南宫复一向是爱优雅的人,为一个旧盒子去封家旧宅?

书案上空,把慧娘抱放上面,少帅急步出去喊萧北,萧北才到,身后衣衫一紧,被慧娘抓住。少帅这一次没有赶她,只聚精会神交待萧北和萧西:“明天一早,去城外封家的旧亲戚那里,把人全给我藏好。萧西你去二道巷子,把陈家的那一家人接走,安置在鲁永安家里。”

交待过,少帅才出一口气,看着深夜雪空,不知何时停了。几点星光弱弱的似要出来,又被乌云遮住。

他一甩袖子,拥住慧娘重新进房。慧娘还不明白,怯生生地问:“怎么了?”萧护对她定定地一笑:“要是把那些人放你面前要杀,你会心软吗?”慧娘面色一紧,苦苦的小苦瓜脸出来。

表姐不好,让少帅摔死了。少帅说先容表姐夫几天,不会放过。舅母,却是情深意重。慧娘暗示过萧护:“老人家在金殿上救了我,要送个谢礼去吧。”萧护回答:“过几天,让人送一份子年礼去,你不要去。”

如果把舅母绑了,在自己眼前要杀……慧娘打个寒噤,换来萧护的心疼:“睡吧,可怜今天也玩了,出了气,又让国舅吓着了。”慧娘才扯住他衣袖,又有一丝清明,也许撒娇撒多了,梗梗脖子:“才不怕他。”

出门自己打水来,给萧护打热手巾,拿青盐擦牙。这几天只要有时间,慧娘就是这样侍候自己丈夫。萧护乐得享受,任由慧娘服侍一通。

睡下来,慧娘苦恼地问:“他拿走的是什么呢?”家里没有什么可拿的。萧护半带睡意:“这要问他才知道。”

两个人都没有往画上去想,一时也想不到这里。

第二天,天阴有雪,是个和昨天一样的普通日子。宫中琉璃瓦上明光和雪光在一处,交织着快比日头亮。

几个宫女娇笑着泼净面水,听里面轻唤人,皇帝醒来。他一醒来,就心情不安宁,说不出来的不舒服。用早膳,一样凉菜又觉得酸倒了牙,摔了筷子。去御书房,雪大应该坐步辇,皇帝想散散心,没走几步,滑了一跤。

有太监扶着没有摔狠,不过认为兆头不好。

一直到下午心情也不好,坐在书房里正皱眉,是不是让钦天监来算一卦,见太子匆匆过来:“才在外面见人送来,我就自己拿进来了,父皇,城外监狱暴乱。”皇帝一惊:“是哪一个?”太子无奈:“是关玄武军和金虎军的那一个。”

“让国舅去,该杀就杀!”皇帝面沉如水,咬牙切齿:“萧护和张守户还各在家中?”太子揣摩他的意思,进前道:“杀?”皇帝面上扭曲着,很想说杀。可还是摇一摇手,长叹道:“放一放,不许他们出京!”

这就让人给国舅传话,让他出城。又半个时辰,昭狱里又出了事,将军们打起来。皇帝震怒,让太子亲自去看。近天晚时,懒散不愿意传膳,只让宫人们掌灯,独坐灯下实在忧愁。

昨天才让江宁郡王妃宫中留宿,今天约好不再请她,皇帝闷闷的想着她,见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她羽衫翠衫,笑容如牡丹花儿一样,年青的容貌一如初进宫时。石贵妃进前施礼:“给皇上请安。”

“你怎么来了?”皇帝不悦地道:“朕并没有宣你。”石贵妃妩媚一笑:“臣妾来给皇上送行。”宫门大开,又走进来一行人。

为首的是石明,旁边是南宫复。后面有两个是总管大太监,还有几个宫中侍卫首领。皇帝拍案而起:“你们……”一转念明白,面色惨白,大呼一声:“救驾!”

不见有人来。

又呼:“国舅!”才想到国舅还在城外没回来。

石明温和地笑着:“不必喊了,你这宫中的人已尽数去尽。哦,包括你暗中的侍卫。”他对着这玉阙金椅湿了眼眶:“祖宗在上,这皇位又回到咱们手上。”

“你…。敢犯上!”皇帝恶狠狠,有如一头张牙舞爪被逼急了的狼。

石明微微一笑:“是你一直在犯上!”他袖中取出一个东西,在皇帝面前亮一亮:“你还记得这个吗?”

那是一个金印,皇帝由皇子由来,他一眼认出,这是皇子金印!

顿时,皇帝慌了手脚:“朕对你石家不薄!”

石明淡淡:“我也不会薄待你,”拍拍手,有人送去一个纸卷,展开来,是禅让书。皇帝扑腾坐下,呆若木鸡!

他又惊又怒又痛又悔,此时还不是表达惊怒痛悔的时候。他拼命地想怎么对付,怎么拖延,石明又开了口:“你不签,就把这个服了吧。”

又有人送上一杯酒。

死摆在面前,皇帝垂死挣扎,眼睛里露出凶狠:“朕不信一个忠臣也没有。”石明漫不经心:“有,比如你的大太监,”他对其中一个人指指,那个人恭敬的伏下身子,永宁侯道:“他被我下了毒药,不来不行。”

那太监露出尴尬。

“还有你的侍卫们,有九成是忠心的,不过我们换下的那一成全在这里。”石明讽刺地道:“还有国舅,等他再回来,这皇帝已经是我。大臣们,见我是皇家血脉,你看他们应该忠心于谁?”

他轻轻弹弹指甲:“我不需要多少兵,只要这半个时辰就行。”

皇帝死死的瞪着他,沙哑嗓子问:“皇子们在哪里?”

“张守户在昭狱等太子殿下,”石明淡淡一笑,露出刀锋般的眼光:“你还要问吗?”皇帝绝望了,如果石明没有那皇子金印,他就篡位也坐不住。皇帝忽然道:“你家先祖立下誓言,誓不争皇位,后代子孙如有违反,人人可以诛之!”

“哈哈哈哈,”石明狂笑一通:“你可知道我家先祖另有一本手杞传世人,我找到了,上面写的字字是血泪!”

怎么被监视,怎么如履薄冰……看完了石明就明白了,不当皇帝是傻子。

外面有小小的喧哗,一个人进来悄声说了一句,石明皱眉,不过点点头。江宁郡王妃进来,她衣着丝毫不乱,进来也不奇怪,只淡淡扫一眼,就走到皇帝面前,依规矩行礼:“见过皇上。”

“你也背叛朕?”皇帝泪流满面。

江宁郡王妃也哭了:“妾没有!我在家中见不到二弟回来,听说他在宫中。我原以为二弟又和贵妃商议什么,我不放心来看看。”她平静的转向石贵妃:“原来你不是要二弟帮你收养皇子。”

“贱人!不羞不耻,你没有脸和我说话。”石贵妃尖声的骂。

江宁郡王妃回她一个笑容:“可怜你这一辈子都不能再生孩子!”

石贵妃尖叫一声,扑过来就打。皇帝大怒,一抬手要挡,他身边站的两个人把他重新一摔在椅子上,江宁郡王妃也躲闪过去,拿起桌上那杯酒,泼在石贵妃脸上。

“啊啊!”石贵妃双手掩面,被毒酒烧得大叫:“弟弟,快给我杀了她,这个贱人,她给我偷灌了药,盖我不能生……”

石明静静看着,轻声道:“你何苦去打她?”姐姐在家里时就会欺负长嫂,后来闹着进宫,大嫂没有办法,就让她进宫。石明看着石贵妃倒在地上昏过去,这才一抬手指,有人把贵妃抬下去救治。

“二弟,再给我倒酒来。”江宁郡王妃款款而言,见酒来,手拿着对皇帝看,有了深情:“皇上,记得你说过,没有共生,愿意同死。蒙你不弃,多年怜惜,对寿昌儿又最为疼爱,妾这一生,知足了!”

皇帝本就没有指望,见江宁郡王妃这样说,更是心灰意冷,勉强道:“他要的是我,你还有寿昌,不必陪我。”

“寿昌跟着国舅出城了,国舅在,寿昌就在。”江宁郡王妃滴下泪水:“刚才从街上过来,太子殿下已经……。”

对于郡王妃来说,太子不在,她的依靠就没有了。百年后,还有谁可靠?她双手举杯:“容妾先行一步。”

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石明眸中也有几点泪水,别过脸不忍看她。长嫂如母,石明和郡王妃一直有感情。不齿她和皇帝偷情,又拿自己哥哥也鄙视,才能容忍到今天。

皇帝心中最后的一个牵挂也断了。

他呆呆坐着,忽然怒目:“让我盖大宝禅让是万万不行,要朕的命,来拿吧!”石明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啪!”

殿中熄了一盏宫灯,是风吹所至。风吹走的,还有一个曾是天子的性命。

此时的宫外,乱得不像样子,到处是格斗。半个时辰后,有三声炮响:“通通通!”是张府。三声炮后,又是三声:“通通通!”是萧护。

有时候差别一分,失之千里。

先反的,成了反贼。

后反的,成了拿贼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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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大乱京都(一)二更求票

今天注定是个多事之秋,灾难的源头从早上就开始。

先是城外的监狱里,一早囚犯们在分早饭。他们各自关在号子里,有几个看守的人分发。号子是最普通的那种,除了后面是墙,其余三面全是木栅栏。邹敬塘关人又安排得巧妙,一个号子是金虎军,隔壁的号子就是玄武军,再隔壁又是金虎军。

造成要么是两个号子金虎军夹击一个号子玄武军,要么是两个号子的玄武军夹击一个号子的金虎军。

有一个金虎军士兵把粥领到手里,还算不刻薄,粥是滚烫的。他对着隔壁号子就泼,那边关着五个玄武军士兵,要躲也没处躲,及时转身,有三个人泼到背上。没伤到人,却算是发起事端。

五个玄武军也扬手就泼,手中热粥一起飞过去。还没有回身,他们身后金虎军拿馒头砸过来!

分发早饭的看守骂道:“造反吗?”有两个人大步过来,手中拿着短棍,对着木栅栏里就捅,才骂一句:“老实!”

短棍一紧,被攥住一拉,有一个人精灵及时放手,另一个被拉到木栅栏前,伸出一双手臂扼住他脖子,扼得他翻白眼儿,几个士兵鼓躁:“杀了他!”

另一个人吓得要跑,木栅栏中飞出一串布条子,结实,是用里衣儿撕下来缠成。一头有布圈,套住他脖子往后一带,这个人到了手中。

这两个全是金虎军的人。

玄武军的人放下早饭只看着。

见余下的两个看守虽大惊,还不失色。骂骂咧咧地拿兵器过来:“放人!”还有一个往上面就跑。他们下来送饭,进门就锁上。现在是掏钥匙就开门,身后飞来一把小刀,一刀毙命!

有一个号子里,士兵们分开,露出一个横肉满面的人,这是张守户手下有名的一个小队长,蛮力过人,名叫高不能。

高不能坏笑着,手中还把玩着两把小刀,不知道他们全是搜过身的人,怎么还有刀?

“别!别杀我们!”两个看守吓尿了,高不能哈哈大笑:“给爷爷们开门!”看守们哆嗦着掏出钥匙扔出去,一个士兵捡在手中,去开门时,一个馒头飞来,打落他手中的钥匙。

隔壁号子里的玄武军士兵们中跳出来一个人,满面黑灰,却是张家。

张家一扬手:“兄弟们,开!”所有号子里的玄武军人人掏出钥匙,或是小尖刀,或开或撬,先于金虎军出去十几个人。

高不能傻了眼,手中飞刀连发,只打倒两个。袖中再出最后一把刀,高不能急了,也命:“快开!”

张家等人一出来,就帮着别人开号子。这里关着不少的士兵,边开,金虎军先出来的人已经打斗过来,混战一团。

他们关在最下面一层,视而重要犯人对待。

连打带踢到上面一层,再开上面号子时,两边关着不少杀人犯强盗,喝彩:“给爷爷也开开如何?打得好,踢他的蛋!捏啊,痛快!”

痛快淋漓的叫好声,惊动最上面一层。

邹敬塘算是经验丰富,先调人:“弓箭齐备,对准了!”这门因送早饭,是从里面锁的,他屏气凝神盯着往下去的牢门。

“当”地一声,门开了。

“射!”一排长箭过去,门边上扎成刺猬一般,不少箭对着门里去了,不过门窄又小,没有人出来,杀伤力就一般。

半天没动静,只能听到里面拳打脚踢的声音,还有喝彩声:“这一刀漂亮,死得不痛!”一堆血“哧”喷出来,不知道是谁的血!

就是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献身。

又是一刻钟过去,里面不时有血喷出,邹敬塘忍不住了!他对副手使个眼色,然后命:“再射!”

在箭雨的掩护下,副手带一队人悄悄运动到门两边,手上举着火把喊话:“双手举高出来,不然烧死你们!”

“一、二、三!”

没有人回答,邹敬塘咬牙,狠狠一点头,十几个火把一个接一个的扔进去。才一进去,又一个接一个的被扔出来。

有一个扔得远,险些砸到邹敬塘。气得他眼前一黑,夺过一张弓箭,催促人:“点火!”箭头着火还没有往里扔,里面飞出一把子长箭,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弓,长箭飞出后,跳出十几个人,先战两边。

张家对高不能摆手:“出去再杀你!快去干掉那当官的!”他们在里面迅速达成协议,先联手逃狱。

高不能手中的最后一把飞刀,眯准了,一刀扎在邹敬塘咽喉上!

“他们杀了邹大人!”

一个又一个人跳出地牢,看守的人不敌,四散溃逃。监狱四面全是野林子,林子里驰出一队五百人左右,分成两排,前面一排蹲下来,一声口令下,箭如密雨而至!

再往另一边逃,见又出来一队人,这一队人衣着不一样,也是五百人左右,同样分两排,前排射箭,后排装箭。

没几下子,把逃出来的人射得干干净净。

他们谨慎地互相看看,并不争斗,各自退回。只有狱里有逃出来的人,就射死在地!

张家在监狱里,此时和高大能分成两边,各自占据高台,已经停止打斗。打,也不打不出来名堂,大家息战,找衣服,死人身上搜兵器。伍思德的亲兵,也是他的亲戚伍十伍在这里,手臂上中了一刀,正包伤口,又骂张家:“你怎么不攻?”

“别着急,杀他们不是主要的。”张家手执一把开山刀,刀尖据地,微微而笑不知在想什么。

在他们身后的,是萧拓带的萧家私兵。

看着快近中午,萧拓眯起眼:“是时候了,去一个人往京里报信。”本想放走一个去报信,又怕这个人不去路远的京城,要去近的西山大营。那里可扎着五万人,不能惊动!

跟他的人笑:“让狱里出来一个,倒不用装扮。”萧拓一笑:“也是。”让人往狱里传话,张家正嫌伍十伍罗嗦,让他换上看守衣服,没好气:“你娘的伤也不用包了,就这样去吧。”伍十伍一气出来,得了一匹马,上马才奔没几步,箭雨飞奔而至,萧拓让人压下去。

官道上,伍十伍在马上破口大骂:“不长眼的,爷爷还没有儿子,你射爷爷屁股!不看着点儿!”萧拓忍不住一笑:“骂得精彩,这泼皮是哪一个?”又听伍十伍再次大骂:“认不得小爷姓伍,小爷用是伍家小舅爷!”

萧家子弟们掩口而笑,小舅爷就长这泼皮模样!

宫中命国舅去,邹国舅不在自己家,在江宁郡王府中。房里摆着新插的梅枝儿,若螭似蚯,红若胭脂,香气扑鼻。

外面北风吹得紧,房中如春天一般。两个大火盆子烧着茶吊子,寿昌正在和国舅玩抓子儿。“哇,我抓得多。”寿昌喜笑颜开,又瞪着国舅大手:“舅舅不许抓得比我多。”邹国舅呵呵笑着,才张开大手,外甥女儿又耍赖,一把子儿抓走几个,有得色:“余下的给舅舅抓。”

邹国舅笑骂她:“小无赖!”

看外甥女儿心情不错,国舅放缓嗓音,柔和地喊她:“寿昌啊,”寿昌双手掩住耳朵,满面俏皮:“不听,我不要听,我只要玩耍。”

“呵呵,是个好人,是许给你三表妹的亲事,张阁老家的小儿子,又俊秀又聪明,五岁就会论文,八岁就进学,十岁就中乡试……”

寿昌把一把子儿对着舅舅胡子上一抛:“哈,中了舅舅。”江宁郡王妃进来板起脸:“你又欺负舅舅?”

“舅舅比我大,我怎么能欺负?”寿昌郡主见母亲坐下来,忙拉国舅的手,悄声道:“舅舅到我房里去玩,母亲在这里玩不好。”

外面有人回话:“宫中有人来见国舅。”邹国舅出去,听过以后暗暗心惊,先命一个人:“去西山大营调兵弹压!”又装着没事人一样辞江宁郡王妃:“我要走了。”江宁郡王妃起身送他:“快去办正事,不用天天来劝她。我打算过几天下定,把这亲事定下来,她不嫁也不行。”走出来又看:“咦,寿昌跟你后面出去的,她在哪里?也不来送你,太不像话。”

邹国舅满腹心事,为不让姐姐担心,还走得不慌不忙,或许心中有预兆,走下台阶时回身看了一眼,含笑道:“姐姐有一根白头发了,拔了吧,我也有了。”

这是姐弟两个人的最后一面,就这么笑着过去。

出府门,打马急急出城门,出城一里地,邹国舅猛然住马,见身后一匹胭脂马,寿昌郡主得意洋洋:“舅舅,你不陪我玩,我陪你玩可好不好?”邹国舅大惊失色,怒斥:“回去!免得你母亲担心!”寿昌扁嘴,她偷听到宫中来人的回话,特意回房换上在军中穿的盔甲,先牵马出来在城门内等着,不依地道:“我都听到了,我也能打仗,我陪舅舅!你不依,我自己去。”

她心头闪过一个人的影子,那是金殿上见到的萧少夫人。都说她英勇,能干,不惧危险入敌营,有勇有谋杀乌里合,是当之无愧的女英雄……

寿昌也行!

国舅对上外甥女儿是向来缠不过的,他骂了几声后,忽然警醒,命身后的一个人:“回去告诉太子事事小心!再去见各位护卫将军们,宫门要紧!”这个人飞奔回去后,国舅又让另外的两个人过来,沉下脸道:“那狱里关的是萧张两家的人,请张帅和萧护同去!”

最后是厉声:“告诉他们,这是军令!”

国舅心中不好的预感上来,就没有强着让郡主回去。他随身带的人不多,只有五百人。到了监狱外面,在射程内,先一批子箭出来,对着喊话,暗中命人包抄时,两边去包抄的人有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等到国舅惊觉,两边各有五百人杀出来,狱中囚犯们也杀出来,国舅仗着马快,仓惶逃往西山大营。

身后人不再追,各亮刀剑,拼杀起来!

天,过了中午。萧护步出房,见院子里新搭的灶已干,这是前天弄来稻草,让张伯搭的。过去的灶是稻草和泥搭成,是土灶,不是砖头灶。不让别人搭,是怕有人发现。

家里有四个妯娌,两个小厮媳妇,还有两个奶妈和少夫人,加上张伯是八个人,就多搭三口土灶,一个人烧火,一个人蒸馒头。

慧娘满面汗水,嘀咕道:“把上面梅花薰坏了,真让人心疼。”从一大早起,夫君就让蒸馒头,十三不知道是干粮,噘着小嘴儿:“又做什么不告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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