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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滚远点-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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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杨氏很快乐,见到吕氏把自己背地里干的挑唆事忘在脑后,兴致勃勃和吕氏讨论去京中怎么玩,路上怎么玩?

吕氏也就快乐了。

接下来,七爷萧执,九爷萧扬的妻子都到了,四个媳妇们手牵着手出来,一起都很快乐。萧夫人也就喜欢了,赏她们一人一件珊瑚珠子手钏,听人来请:“时辰到了,”亲自送她们出来。

萧拔见到杨氏面上的光彩,啼笑皆非,你还笑得出来!差一点,上了你的当!他转向萧据:“十五弟,弟妹是个女诸葛吧?”萧据心中明白,想当初他就交待杨氏,不要把三嫂弄恼。还有就是,三哥也不笨。

萧据陪笑:“三哥,她怎么能和三嫂比?”萧拔似笑非笑,手不轻不重在萧据肩膀上一拍,拍得心虚的萧据差一点儿腿软,三爷萧拔和颜悦色:“你三嫂路上怕不适应,有什么事,只能麻烦十五弟妹了。”萧据一口答应:“是是,三哥你只管吩咐。”

萧护夫妻在萧大帅房中,萧大帅叮咛又叮咛:“凡事小心,不可任性。”慧娘微微红了脸。听公公点自己的名:“贤娘你是个有功夫的,有什么事要自己忍耐,听你丈夫的,不要违拗他。”慧娘跪下来,恭敬地道:“儿媳记下了。”

“我为你们,又请了一位高人,”萧大帅到最后才告诉儿子,他抚须有些神往:“那还是十六年前,江夏郡王谋反,我前去围剿。江夏郡王门客众多,有不少是江湖中高手,有一个人,因与江夏郡王有一段往事,夜半独自来刺杀于我。我使出家传枪法,与他战上三十招后,他就跳开喝止,说普天下人,没有在他手下走过三十招的,又说枪法如人,枪法刚烈,人必正直。问我怎么还给皇帝卖命?”

萧大帅呵呵一笑:“我回他,功夫超群,人品必定超群,怎么倒给反贼当差?见他是个人物,当下摆酒与他清谈,把江夏郡王谋反的事从头到尾说给他听,他说上当,又说亏欠于我,欠我一个人情,以后有事,可以相招。算来,他当年三十许人,如今已是近五十的人,江湖上功夫,只怕更见长了。”

见儿子眼睛一亮,萧大帅摆手:“这是不受笼络的人,你去见到,也不必打他主意。”萧护心想父亲心思如电,更胜往昔。

“父亲,他姓什么叫什么,儿子怎么认得出来是他?”

萧大帅点头笑:“问得好!他姓叶,树叶的叶,一生只着白衣,为人性情高洁,你一见到他,就认得出来。”再对儿子媳妇笑:“萧家的枪法,就是信物!”

萧护和慧娘再次拜谢,萧大帅送小夫妻出来,在外面和众人相。这算是去的人不多,也有几十个人,看上去加上包袱是一堆。

萧护夫妻,带上六个小厮,两个是夫妻,两个丫头水兰和小螺儿。四个家里兄弟,俱是夫妻,这又是八个人。张伯跟去,怕慧娘随时有孕,奶妈们跟去,还有孟轩生,有二十几个人。

他们全在萧大帅书房院子里,并无杂乱人在。萧大帅手一招,出来四个人,手捧着数件银光灿烂的东西,媳妇们都不认识,看时,听萧大帅严肃地道:“出门的事,路上好不好,还不知道。我萧家数代功勋,不能让草寇们笑话了!这是软甲,一人一件,就换上吧。”

另有房间,有人出来引着,一一换上。慧娘先给萧护换上,再换自己的,见软而又薄,触手却难扯开。她满意的叹口气,这东西真好。再一想,父亲想的真周到。

出来同萧护去拜谢,慧娘真心实意的难分难舍:“父亲,媳妇不能日日侍奉膝下,请父亲母亲多多恕罪。”

“贤娘,”萧大帅也动了情,他微微俯身,一片慈祥地再次告诫:“听你丈夫的,好去好回!”慧娘泪如泉涌,伏地不愿离去:“父亲,儿媳不孝,儿媳对不住您和母亲,对不住少帅……”萧夫人把她拉起来,搂在怀里忍着泪:“不要再说傻话,”狠心地轻推给萧护:“既要走,就早早上路吧。”

大家院子里跪倒,叩别萧大帅和萧夫人,有人有感伤,有人是感伤加上喜欢,出门男人上马,女人上车,大门上再辞别亲戚们,家人们。

四叔公年老,天寒犯了老病根儿不能来送,让人捎来话:“不要让少帅说出一个不字,就是尽孝了。”萧南命媳妇来送,秀兰儿对爹娘不住挥手:“不用再哭,我还回来呢。”三叔公亲自来到,交待自己亲孙子九爷萧扬:“咳咳,总算家里又能出去一个,咳……”半天才说完话。

萧扬有一个儿子,才两岁多,让他摆手,他就摆手,让他说一路顺风,他奶声奶气能学出来一多半儿,诸人都笑。萧扬媳妇心疼:“这天冷的,只怕要下雪,快抱回车里。”萧扬却道:“不必!是我萧家的孩子,有这么弱!”

萧护在和五舅老爷难分难舍,又找不到苏云鹤:“云鹤也不来送我?”五舅老爷只是笑。小表妹只是不丢慧娘的手:“带我去吧,怎么那姓孟的也能去?”再瞟孟轩生。慧娘硬拉住她,再让孟轩生过来:“道个别吧。”

当着人,孟轩生面无表情,只是道:“你在家里不要生事。”小表妹气呼呼,笑得阴阳怪气:

“你在外面找个人吧,要好的,我就谢天谢地了。”慧娘拧她面颊:“看你这话说的。”拧得小表妹走开,又去见表哥萧护,从他手里又哄了一些钱。

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萧护带人上路。亲戚们依依惜别,表妹们长袖轻甩,表弟们泪涟涟。慧娘感动让萧护看,萧护取笑:“好长时间挣不到我的钱。”慧娘白眼他:“你也没给多少。”萧护一乐:“你倒大方。”

什么叫没给多少,是没少给才是。

出城以后,策马狂奔。官道虽平,太快了也颠。初出门的媳妇们没经过这个,一个一个头晕脑涨的,只是想吐。

张同海大人派人在城门口儿,亲眼见到少帅离去,才安心地上轿子。

他也同行。

不过少帅太快,只吕春梁带几十个人跟着。

五十里有长亭,长亭上有人歇脚。见这一行人风驰电掣般过来,苏云鹤“嗖”地一下子蹿到路中间,得意洋洋:“表哥,你才到,让我好等!”

萧护住马无奈:“云鹤,你跟着我去,舅父舅母岂不担心!”苏云鹤才不管,他的马系在树上,牵来上马耍赖地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当先一鞭,快马奔出去,人在马上乐:“好哟,我也出门了!”

到晚上,苏大公子就乐不起来了。他苦着脸瘸着脚,马也是萧守牵着,萧守另一只手,扶着苏大公子。被萧护骂了一顿:“叫你不要来,来就不要添麻烦!就这几个侍候的人,他们都忙不过来,还分一个侍候你。”

就是慧娘,也自己下马车,自己帮着拿包袱等物。在马车里,经过一个小小的改装。如今坐马车的,是小厮萧墨。慧娘换上小厮衣服,反正小厮们都清秀,稍画眉头,不熟悉的人看不出来。

她见苏大公子被骂得可怜,笑着过来,只手一拎,把苏云鹤拎进客栈,苏云鹤不住道谢:“多谢嫂……多谢您呐。”

早有前行的人,租下单独一个院子,这里还是萧家地盘,不过大家也全小心。用过饭,各自入睡。媳妇们累了一天,倒头就睡。萧护住的那一间,也灭了烛火。一个小厮推门进去,想来是夜里听使唤。

北风骤紧,无端冷了几分。

“嗖嗖嗖……”无数乌箭,掠电夺光般,对准少帅住的房子,如流星划过天空,重重的而去!

烛火没亮,但窗户和门迅速开了,没有人出来,只听“嗖嗖嗖……”无数闪亮的利箭还出!

萧拔看自己妻子睡得正香,轻轻一笑,用手中弓箭把门再推开一些,见隔壁十五弟萧据出来,萧拔等人也出去。

片刻后,萧护在房中听他们回话:“没有人伤亡,想来只是惊吓咱们,射过一轮他们就走。”此时,同行的,但住在另一个客栈的吕春梁等人才派人过来:“才知道出事,少帅和少夫人安好?”

萧护让人打发了他们,镇定自若,好似没发生这事,让兄弟们去睡,进来见慧娘。慧娘正摆弄弓箭,吐舌头一笑:“又没有射好。”再问:“会是谁呢?吕大人跟我们一起来的,他敢这么明目仗胆?”

“他不会!”萧护一晒:“父帅又会过他一次,安抚他许多。”慧娘恍然大悟:“是那张大人?”撇嘴道:“他可真不死心啊。”

“他没有杀人的心,不过是逃脱责任的心。看吧,以后路上这些事不会少。”萧护坐下来解衣,有些生气:“睡吧,不要解软甲,他娘的,害得我守着媳妇,又得干看着。”慧娘惊奇地睁大眼睛:“咦,你还会骂这种话?”

她眼睛惊奇的如夜间的猫眼一般,又圆又大。萧护忍不住地笑:“会骂呢,再说这不是把我气着了。”

第二天上午,后面追上来的张大人收到消息,付了一笔钱出去,自得其乐地想,回去见到贵妃,就说自己屡次相取性命,却无功而返。

他本来也就不敢,也知道不能杀害萧少夫人,不过是为见到贵妃,有句话交待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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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亲爱的等亲,是每天一票。时常看到您们的身影。

让咱们一起快乐的京中行吧,看少帅为十三解冤屈,看十三再次与少帅携手并肩,共同应战。看大帅父子情深,人虽不在,关切深重。还有寿昌小郡主哈,要吃苦头了。

大爱你们。

晚七点半继续二更,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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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把张大人吓破胆!

与他同行的有几个宫中侍卫,见张大人满面春风,还以为他得了手。过来一问,张大人春风满面回答:“哎,又没有得手!”

几个侍卫背地里笑话他,没得手你乐什么!

这一天,他们歇下来。张大人不负前言,果然把那个泼辣的女子接着同往京中。觉得一切太平,只有他张大人寻别人的事,没有别寻自己事的道理,就加意讨好同行的侍卫们,请他们用酒,自己在房中摆下酒菜,同那个女子取乐。

酒喝到正好处,外面有打更声:“二更喽,”那女子笑道:“再不睡,明天可起不来。”张同海醉眼朦胧,对着女子身上大红亵衣色迷迷地笑。笑容才展开,窗户上传来“噗”地一声,先破的窗纸。

再扑楞楞飞进一只鸡来,大红冠子,五彩羽毛,和那个女子打扮得差不多。不过那女子是大红亵衣,脸上五颜六色。

“格格,”那女子才笑几声,拍手道:“真有趣。”就见外面闪电般飞进一只箭来,“夺”地一声,把鸡定在墙上!

鲜血,从鸡头上一滴一滴的流下来,顺着箭杆儿也染上不少。

张同海和女子全呆住!

互相看看,再看看墙上死去的那只鸡。“啊……杀人了……”女子尖叫声响起。小二店主和同行的侍卫们过来,在房外就听到张大人大怒:“哪里是杀人!”

“啊,杀鸡了!”女子受惊不过,接近歇斯底里。

等到门打开,见不过是死一只鸡,同行的侍卫们哈哈大笑:“大人,这是有人看你喝酒,送下酒菜来的。”

“下酒菜有这样送的吗?”张同海要跳脚,他忍受不了这调侃的话,对着店主和小二指手划脚大骂一通:“黑店,黑心店!”

他这官不是当地的官员,店主在本地又有些靠山,也反唇相击:“讹诈,付不起店钱你不要住,用这法子讹诈!亏你想得出来!”

一锭银子直奔店主脑袋砸去,小二手急眼快接过来,先半信半疑看看,喃喃道:“不是外面裹着锡吧?”锡见火就化,小二在烛台上点了点,见没有化,才送给店主笑:“竟然是真的!”

生意人和气生财,店主马上有了笑脸,但眼前这个人不依不饶的,一定要给个解释。店主对还钉在墙上的鸡看看,再看看那个大红衣尖叫的女子,扑哧一笑:“也许是有人相中大人您,女子嫉妒也许这样!”

小二马上凑趣:“对对,前年轰动乡里的案子,一个女子吃醋,半夜里把自己男人,哈哈,一刀,就一刀!”

红衣女子不再尖叫,开始发抖。店主和小二取下鸡,笑着离去:“明早给大人做一盘子菜,这鸡可够肥的。”门关上,红衣女子翻身跳起来,奔着张同海就要拼命:“老不死的!一定是你外面勾搭了人,是不是?她一路子追上来!说,快实说!”

张同海脸上肌肉抖动,一面躲避女子的爪搔,一面跺脚发怒:“胡说!一个女子怎么能追得上来?”

“好啊,那你就是有了!我先对你说好,回去两头大,外面找宅子安置我,休想我去见你那母老虎。要是你家母老虎敢来找我事,大家拼了!”红衣女子对店主的胡扯解释深信不疑,也不尖叫,也不发抖,只是要和张大人一起命不要:“不让我好,你也好不成!”

侍卫们住在隔壁,都掩着嘴笑,再就睡去。第二天一大早,又是一声尖叫:“啊!……。杀鸡了!”

又是一只鸡钉在张大人房中墙上。鸡血喷得到处都是,张大人一睁眼就看到血泞一片,差点儿吓得滚下床。

张大人灰溜溜地结帐走人,路上百思不得其解,这是谁干的?

他压根儿也想不到是少帅萧护还击他。张大人甚至想想不太平,让人快马往前去致意少帅萧护:“等一等,大家一同进京。”

这样安全得多。

萧护收到张大人的信,是第二天早上。他本来也就要歇一天,原因无二,四个兄弟的媳妇们赶不动路了。

对张大人的随从随意笑笑:“我在这里等大人。”张大人的随从感激而去。慧娘从他身后转出来,嘟起嘴:“那人家又要扮回去了吧?”

“你当小子上瘾,还是久不给我当小厮你心里别扭?”萧护取笑过,道:“不妨事,你还这么着吧,难得在马上猴几天,让你再坐车里,我看不到十三,也不舒服。”慧娘小小欢呼一声,搂住丈夫脖子,眨眼睛:“他认不出来我是不是,他就没见过我几回?”

萧护把她扯到身前:“站好,老实!”笑着给慧娘整整衣服:“他当然认不出你,他那眼睛只会看首饰。”看钱是张大人最在行的。

让慧娘:“去照看弟妹们。”慧娘神神秘秘的笑,悄声道:“不用我去呢,人家夫妻自己在房里。”

吕氏趴在床上,嘴里只喊哎哟,萧拔在给她揉按背上,边叹气:“指着你出来侍候少夫人,你倒先病了。”吕氏泪眼汪汪,是个嘴里不让人的傲气人,此时疼得傲气全没有:“这么着赶路,怎么受得了,我又不是男人。”

老七萧执坐房里,跷着一只脚:“哎,你好了没有,好了就起来吧,让你出来是侍候少夫人的,你看你倒先病了,这怎么好?”他的妻子颜氏一手扶腰,一手扶头:“头晕,娘呀,还说什么出来玩,看京里繁华地面,我看的全是眼前的金星。”

三叔公房下的老九萧扬在房里来回的走,唉声叹气:“唉,早知道你不出来也罢!你竟然成了拖累!”他妻子祝氏气得更哭:“人家身上酸痛,你有句好话儿行不行?”

十五爷萧据则握着妻子杨氏的手,有些忧心:“还要赶一个多月的路,路上有风雪就更行得慢。这怎么好,我去少帅那里求药来。”杨氏紧紧扯住他衣角,强露出笑容:“我歪一会儿就使得,你千万别去,让少帅说我身子不好,只怕让我回去。十五爷,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京里,只怕你相与混帐女人。”

“这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你病了,可怎么好。我愁着呢。”萧据把杨氏的手握了又握,听外面有人敲门,小厮萧成道:“十五爷,少帅说在这里歇一天。”萧据大喜:“好!”听萧成又去敲隔壁九哥的门,也是这样一句话。

早饭各自房中用,半上午的时候,杨氏第一个挣扎着出去,给慧娘请安。慧娘把她夸了几句,夸得杨氏出来脚都有些飘。飘到房中才对丈夫喜滋滋地学给他听,有人把房门轻敲几下,三爷萧拔推开门,一本正经:“十五弟,有劳弟妹去照顾我妻子,你三嫂不太好呢。”

杨氏愣住,自己也不太好,去照顾三嫂?见萧拔,却不像是开玩笑。

正因为萧拔不是开玩笑,萧据慌手慌脚起身,先答应下来:“好好,这就让她去。”杨氏当着人,听从丈夫的话,出去往萧拔房中走。身后传来萧拔带笑的声音;“有劳十五弟妹,你三嫂她是腰也疼背也酸,有劳有劳。”

杨氏是忍气吞声过去的。

三嫂腰酸背疼,难道自己就不是一样的酸痛?

她不知道她走以后,萧拔慢悠悠进房,对萧据微微笑:“十五弟,弟妹聪明不弱于男儿,只怕比少夫人还要强几分。”萧据作揖打躬,连声讨饶:“千错万错是小弟的错,三哥你大人大量,放过兄弟这一回。”

“哼!自家兄弟,你玩出这一手!玩得漂亮!”萧拔这才变了面色,压在心里的气一下子全出来:“你想给咱们这房头争光彩,你三哥我也想!要争,也正大光明的争,让个女人房里怂恿,这算什么本事!”

萧据自知理亏,再加上他和萧拔是同一个祖父的叔伯兄弟,平时就很亲近。当下就差跪下:“三哥,你要打要骂,全由着你,只求你饶过小弟这一回。”

“我也不打你,也不骂你,”萧拔出足了气,笑容满面地定下一个惩罚:“我看十五弟妹身子比你三嫂好,以后路上有什么衣服浆洗,”

萧据赶快接下来:“是是,那是当然。”萧拔又笑:“还有去到京里,我那聪明的十五弟妹有什么不指点的,别怪你三哥我遇事可不和你同进退!”

“是是,一定有话就说。”大冬天的,萧据急出一头汗水。萧拔这才放过他,和他在房中闲话。听院子里有脚步声,见一个人快步过来。萧据道:“咦,这是跟大帅的人,又有什么事情?”

但少帅不叫,两个人先不过去。

萧护在房中,那来的人道:“大帅让快马追上少帅,有件事告诉您,顾家小公子昨夜离去,大帅说只怕来追少帅,再或者是要进京!”

一语未了,院外又走进一个人来。一件长披风,从头蒙到脚。看着走路像个女人,轻飘飘的似脚下无根。

萧北上前拦住,和他低声交谈几句,萧护已经看到,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里,那半边露出的面庞苍白无血色,正是顾良能。

“让他进来。”

顾良能一到房中,一口气不再撑着,扑通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萧护抱他到床上,见他身上包裹的白布沁出血来,不知道路上是怎么坚持的。少帅又心疼又可怜他,让人去抓药,再防备着有人看到他进来。

半个时辰后,顾良能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没人看到我,我是跟着你家报信的人后面找到的。”

萧护又气他任性,又笑他聪明。顾良能身子不好,一个人在路上奔走是很难找到萧护的。他是钦犯,又不能寻人乱打听。就先偷出萧家,就在城外候着。他知道萧大帅要派人送信,必定是派见过自己的人,路上还可以截住自己。

知道自己在萧家的人是越少越好。

是以顾良能轻轻松松的跟在送信的人后面,就找到萧护。他第二句话是恳切地道:“孝简兄,求你,带我进京!”

萧护默然想了一下,他此次进京,是要清君侧!既然清君侧,那顾家的事肯定也会揭出来。离家的时候不带顾良能,是怕他身子坚持不住。现在看他毅力惊人,更兼十二岁的年纪,身负血海深仇,眉头愁苦得快似老人家。

“好!”萧护也干脆:“你坐嫂嫂车里,不过你要扮成女人。”顾良能松一口气,扯动嘴角有一丝笑容:“好……”

又晕了过去。

萧北去喊萧墨来给顾良能化妆,萧墨刚喜欢一下:“我不用再扮女人,”萧北晒笑:“你不扮,谁扮?这一个有伤,指着你在车里照顾他。”萧墨哑口无言,乖乖地从命。

房中给顾良能换慧娘的衣服,幸好顾良能年纪虽小,个子却大,穿慧娘的衣服不显太大。萧护在外间哄慧娘:“等进京给你再添置。”顾家小兄弟穿过的,十三是不会再穿。慧娘赶快提要求:“去京里别拘着我,我要自己走一走。”

“又混说了,父亲走时怎么交待的?”萧护说的是责备话,人却笑意盎然:“你听话,等我事情完了,带着你在京里逛个遍。”往京中去清君侧,慧娘也不知道。

当下夫妻有说有笑的说了一些京中的景致,萧护是去过京里一次,那是几年前。而慧娘推说自己书上看的,少帅当然表示深信不疑。

十五奶奶杨氏从萧拔房中出来,是灰头土脸,一脸累得不行的样子:“三嫂睡着了。”萧拔打个哈哈:“有劳弟妹。”扬长而去。

萧据关上门,心疼的搂过杨氏,才要哄,杨氏有气无力地道:“我听到了,”她对于三哥好生生的不客气使唤自己也觉得奇怪,在门外偷听到他们谈话。因此老实巴交去给吕氏揉背捶肩,比对少夫人还要殷勤。

少夫人马上快活得很,不需要人揉背捶肩。

杨氏举两只手给萧据看,也快哭出来:“指甲都崩了一只,要不是为着兄弟们一起进京,不能伤了和气……”

萧据亲她的手,又对着断了的指甲惋惜:“你平时多爱惜。”杨氏抱着他脖子哭了一会儿,又累又乏的她也睡着了。

送杨氏到床上,萧据出来坐着想这件事。怪杨氏不好,她是一片真心为自己;怪三哥计较,三哥是自己哥哥。怪…。全怪三嫂,她怎么那么肯听人说话呢?

吕氏在床上呼呼入睡,没有想到自己小叔子把自己怪上。

第二天下午,有人先来报信,张大人到了。萧护不着披风,只一件碧罗色锦袍就出去迎接。见北风里,张大人一行过来。

两下里一会面,萧少帅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张大人是不同寻常的沮丧。就几天没见,张大人眼泡也肿了,神思也散了,走两步惊弓之鸟般东张西望,西望东张。

萧护暗暗好笑,一只鸡,就困扰张大人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可算是一件大笑话。少帅半点不同情张同海,请他入房中寒暄过,带笑道:“大人到的正好,我算着日子走的,等上您两天,这就耽误了。咱们就此动身吧。”

少帅窃笑,跟着我一同赶路,看我折腾好你。

张同海一听大惊:“啊啊,”他苦着脸儿:“少帅,我可是赶不起路了,好容易紧赶慢赶的到少帅这里,咱们再住一晚吧。”萧护皱眉:“这怎么可以?你也知道,我妻子是要进京领赏的,要误了日子,大人您看…。”

“啊啊,是啊,少夫人在哪里,容我见过。”张同海赶快想起来少夫人是他此次差使的主角,他这两天被一只鸡弄得神思恍惚,左右张望着寻找少夫人。萧护又想笑,面上是正色:“她在家里娇养几个月,一出来就不舒服,在房中养病。”

正好圆了顾良能以后在车里养伤。

张同海此时要讨好萧护,要巴结又急着巴结,就出来这么一句:“哈,我也带的有女眷,”回头往外面喊人,进来一个披着大披风,娇妖娆娆的女人。萧护见过她,还是张同海住处见的那一个。

她见到萧护,却不敢怠慢:“给少帅请安。”主要萧家在江南一片,威震已久。

“哈哈,快进去给少夫人请安。”张同海说不出来的喜欢她,眯着眼睛这样告诉她。女子才起身,萧护冷下脸,不客气地道:“张大人,少夫人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然后傲慢地道:“你逾越了!”

从张大人见到少帅这几个月里,步步相逼也好,层层逼问也好,从没有见过少帅如今天这么傲慢过。

而且话也不客气:“你逾越了!”

张大人的官职,离萧护这一等侯差得十万八千里。张同海马上一个激灵,清醒了,见萧护大刺刺的双眼往上翻着,又是头一回这样对自己。张大人脑子里马上闪过一只鸡,一只血淋淋的鸡……

惊得张同海把称呼也换了:“下官一时不察,竟然说错了话,请少帅不要见怪,不要见怪啊。”萧北和萧西都嘴角上弯,这下官二字,从手握圣旨的张大人嘴里听到,真不容易!

全是那鸡的功劳!

当晚张大人备酒,厚着脸皮再三再四地请萧护过去坐坐,萧护不得已去了。张同海席间东拉西扯的说京中官场上事情,萧护就听着。酒过数杯,北风渐大,吹动窗户上格格几声响。萧护装着面色一变:“什么?”

听桌子上叮当作响,一只酒碗“砰”地摔地上!张大人,不见了,在桌子下面瑟瑟发抖。萧护啼笑皆非,就这胆子还敢出京当差?

张大人的随从扶他起来,张同海强打哈哈:“酒多了酒多了,见笑见笑!”

萧护回来笑着告诉慧娘:“我本想着这路上热闹,不诚想这个人不经吓,如此看来,以后路上倒可以太平,只是咱们还是小心就是。”慧娘也笑个不停。红烛晕染她的面颊,流火般飞泄直入少帅眸中。

“十三,”萧护低低地唤她,再对房中看一眼,那里睡着顾良能。慧娘白眼儿他,娇嗔道:“不行。”

“只亲一下,”萧护讨好的笑。

慧娘嘟起嘴:“要让人看到怎么办,要让人认出来怎么办?”萧护笑得很温暖:“那蠢才认不出来!吃饭时还恭维我,小厮们个个清秀。”慧娘忍俊不禁,这个笨蛋张大人!凑过来,在自己夫君唇上一吻,被萧护接住。

少帅捧住妻子面庞,在她红唇上轻吸慢吮,很长时间,房中没有人说话,只有烛光闪动。当晚,顾良能还是睡床上,他重伤未愈不能乱挪动。少帅和慧娘随便在榻上相拥而眠。

翌日,大家赶路,少帅带着两个钦犯,大摇大摆地往京中去。一个钦犯是顾良能,另一个钦犯,则是萧家少夫人,封家的慧娘。

带着张大人,是走不快的,这也方便几位媳妇们休养,再就是方便顾良能养伤。可萧护心中着急,他每天都有消息收到,专门有一批八百里加急快马骑士们来往送信。

玄武军的将军,有三分之一到了军中,几乎全是萧家的心腹人。这中间,姚兴献、王源、鲁永安,全是京中人氏,打着回家探亲的名头回来,大理寺提起来也方便得多。余下的,伍家一帮子人,全是有公文带入京中的,现关在狱里。接下来,余伯温,杨士恭,秦绩,韦义等人,有一部分是锁拿进的京。

还有一些士兵,有数百人,也拿进了京。

这是玄武军。

张守户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将军们,也有三分之一锁拿进京,比萧护的人还要多。邹国用生气了,一定要追究野狼谷败军之责。

情势,对张守户来说很是不利。

但是萧护,也一样日子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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