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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滚远点-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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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慧郡主说不喜欢,梁山王带她出来,让她自己挑上一个。此时见女儿白眼儿,梁山王微笑道:“天底下的皇族们只有这些在,你不要,难道找一个布衣?娇慧,你父是皇家血脉,你是名符其实的郡主,不能找布衣。”
梁山王对自己皇族血脉还是很在意的。
娇慧郡主垂下头,手指轻抚着马鞭子:“不是我不依,同行了一路子,就没一个招人喜欢的。就是姐姐嫁给台山王儿子,父亲您最近不也后悔,说不好吗?”
梁山王皱眉:“把你惯的什么都说,你姐姐的亲事,她心中清楚。”当初把女儿嫁过去,她就是明白的。
台山王的儿子另有所爱,台山王逼迫他娶梁山王女儿,夫妻自然不和。
一个女儿嫁得不好,这小女儿自然要好好的嫁,梁山王才能放心。不把女儿在郡王们中挑一个,还能嫁给谁?
梁山王郑重警告小女儿娇慧:“萧护与你年纪相差颇大,又与妻子情深。他,你想也不要想!为父也不会放心你嫁!”
娇慧郡主扑哧一笑:“父亲说哪里话?女儿就是好奇他吗,只是好奇。不仅好奇他,还好奇他的夫人,这才求父亲带我来看一看。”
她皱起鼻子:“嫁他?不要不要,他太老了。”
梁山王放下心。小女儿路上把萧护问过来问过去,遇到奉天王等人来讨好,不喜欢他们,就嫌弃地问:“你们有萧大帅厉害吗?”
把人家羞走才算。
害得梁山王担一路子心,此时听女儿亲口说不嫁,虽然能放下心,还不敢全放下来。
父女说话的这当口子,英武郡主等人已经把大帅打量完毕。
见城头火光通明,士兵们英气,城墙黝黑,似诉说着千百年来的气势。这些,全不如大帅一个人往那里一站,笔直身姿好似千百年来从未改变过的英挺。
说他如一杆长枪,又比长枪要内蕴;说他好似山峰伫立,山峰上秀色也不如大帅衣角飘飘,风姿自现。
这个人,少年就守边关,掌玄武,有数场成名战役;又为妻子震京都,平叛乱,摄政京中。这些事还不足以醉有心人。
醉人的,是萧护大权在握被撵出京后,不急不躁,潜伏山中。一旦复出,势如破竹,重新立帝,瞬间又重握朝政的感觉!
对萧护早就神往的英武郡主深吸一口气,因萧护高,而她在城下,郡主仰望着他,面上不由自主有几分神往。
这就是大帅!
虽然离得远,也看出来他生得真不错。
鼻子挺直,双眸如星。看着是年青的,却平白有了阅尽天下大事的气概,不管往哪里扫一眼,别处也分明全看到。
眸光犀利如神箭!
英武郡主这样的看,旁边恼了台山王。台山王打岔:“呵呵,郡主,他又不是长得天下第一的英俊,你只看他作什么?”
“我看我的,与你何干!”郡主恼在面上。
台山王才要打一个哈哈再说几句,见城头上又现出两个苍老的老人,宁江侯和张阁老往下责问:“来到就很好!又为什么夜半惊人!”
那怒气冲天的眸子,让台山王打一个寒噤。他在京中立过光复帝,对宁江侯和张阁老不礼貌过。此时见到他们怒容,台山王尴尬起来。尴尬过,沉下脸回道:“我们知道晚了,这才星夜到来!”
台山王自问和萧护没有大的过节,只看萧护:“大帅!你看呢?”
萧护肃然:“城外扎营,明天相见,你们意下如何?”
英武郡主有些失望:“怎么,我们不是住城里?”萧护还是没有一丝笑容:“城中没有地方,请各位营外扎营吧!”
他凝重如山,也没有怎么严厉,可说出话来大家全一凛,都有想听从的意思。台山王心想这个人太厉害,他是习惯成自然的威严。
一个人由摄政到摔落尘埃,无奈避退到山中缩头不敢出来。这一出来还能有这样的气派,萧护果然不简单。
对梁山王看看,他们这一行人中,其实是以梁山王为首。就是英武郡主,也要卖梁山王几分面子。
梁山王无话。
他们是商议对策就来得晚,来得晚以后应该是城外扎营的,不过英武郡主提议说星夜兼程算是诚意,不如直到城下看看动静也好。
又有娇慧郡主拍手称快:“好呀好呀,”她一直慕名萧护已久,想早看看也是好的。不过今天有些失望,娇慧郡主想看的是那一对传奇夫妻。
还有萧夫人慧娘。
大家离去扎营,天快四更。娇慧郡主走了困,不肯去睡,赖在父亲帐篷里商议:“怎么不见萧夫人呢?明儿我去拜她吗?她见不见我?她又长得是个什么样子?”
梁山王板着脸也无用。
另一处帐篷里,英武郡主也睡不着。和几个贴身侍女说话,未语先含笑,有一抹子羞涩在面上:“萧大帅真是名不虚传。”
贴身侍女全是知心的人,悄声道:“恭喜郡主终身有托。”英武郡主更扭捏起来:“人家不见得答应?……”
主仆才说到这里,外面守帐篷的人大声喝道:“谁?”
外面是台山王的声音,他从来拖拖拉拉,带着扯不断理还乱的嗓音:“我来看看郡主收拾得怎么样,可能睡得安?”
英武郡主在帐篷里涨红脸,对一个侍女使个眼色:“去打发他。”侍女出来,见台山王带几个从人,换下盔甲,是一件上好的衣服,打扮得儒雅风流,笑嘻嘻:“梅英,你家郡主可睡了?我想这天好早晚,只怕睡不着,特地来寻她说上几句体已话儿,彼此解解闷气。”
梅英客气地道:“回王爷,郡主劳累一天,早就睡下,有话明天再说不迟。”台山王对着灯火通明的帐篷无奈的干咽一口唾沫,在心里暗骂,小贱人,看你这辈子能不嫁人!
好不好,老子把你出身掀出来给大家看看!
台山王讪讪而回。
英武郡主在帐篷里气得发抖,嘴唇咬得雪白一片。
宁江侯等人查她的出身,查得半点没错。她既不是妾生,也不是婢生。不管是妾生还是婢生,都会有记载。
而她没有,直接出现在文昌王府中。
她的母亲,是一个哑奴。
哑奴身世可怜,原先是别处的奴隶。到文昌王手上时,就面有残疾,看不出来本来面目。又年纪不小,她自己不会说话,只看面色,不是三十,就是四十。
有力气,又不会说话,就在文昌王内宅留下扫地。
有一天晚上,文昌王酒吃多了,从背后看到一个人娟娟背影,误成是他正在调戏又不能上手的丫头,完事后一看,文昌王酒全吐出来,比见鬼还要惊骇。
他自然不说,自回房中。
哑奴因此有孕,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别人以为她发胖,不想到了日子,哑奴房中传出哇哇哭声,她自咬断脐带,自己生了一个孩子。
府中震惊!
能出入内宅的,只有年纪不大的小厮。再有,几个亲信家人。文昌王妃让人一个一个审问,都说冤枉。
有一个家人说得可笑:“宁可寻自己五姑娘,也不寻她去!”
阖府成为笑谈,一直笑到英武郡主长大。有人羞辱她,就故意问她:“什么叫五姑娘?”对一个年青姑娘说这话,计较的人可以去跳河。
这孩子生得很像文昌王,如宁江侯和张阁老所说,父女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文昌王妃私下里问文昌王,文昌王抵死不认,让人把孩子抱给他看,文昌王才算认帐。
一眼看到哑奴随身跟来,那样子丑得不能见人,文昌王咬牙:“这是孽种,溺死吧!”哑奴虽哑,却听得清楚。
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度日,有个孩子引发母性,见王妃要抱女儿,她也跟来。听到这句话,哑奴夺过孩子,狠狠瞪着文昌王,看得狠毒无比,文昌王和王妃全让她瞪住。
自此,哑奴无时无刻不抱着孩子,扫地背着,干活揣着。文昌王几回要让人来强抢,都有人可怜她,帮着相劝。
文昌王妃生气丈夫,又知道留一个庶女对自己没有影响,就故意留下来恶心丈夫。
就此,一天天长大,英武郡主也没有个名字,也不是庶女待遇,都叫她“哑巴生的”。文昌王进京前一年,无意中见到她,见到她和自己生得很相像,比哪一个女儿都像,这才叹口气认下她,从此才有人知道府中有这样一个庶女。
对不知道内情的外人来说,是像天上掉出来的。
就认下,也过得不好。好在哑奴母亲很照顾她,见她出去受别的妾家人公子小姐们嘲笑,就就让女儿出房门,自己拿饭食回来,给她洗衣服,侍候她,母女相依度日。在这样的环境下,英武郡主长成偏激性子,日日夜夜只痛恨着。
关于自己的出生,英武郡主不出门也听到无数版本。什么哑奴母亲蓄意勾引郡王等等。哑奴不会说话,英武郡主揽镜自照时,也能看出几分母亲原本面容。
哑奴要十分之丑,也生不出来漂亮孩子。
英武郡主就自己找了一个版本。她认为自己母亲原本就漂亮,是父亲文昌王强迫自己母亲,事后又因为是个奴隶而不肯要。而王妃,下手弄花母亲面容。
她日复一日地在心中诅咒痛恨,直到京中兵乱,郡主有了灵感,乱?好下手。她从此留意府是受压迫的丫头家人,又不时出府听外面的时事,回来就自己琢磨研究。
她很聪明,居然让她找出一条路来,从此她盼着再乱。
文昌王死,王妃进京,封地让诸王瓜分,郡主带着事先特色好的一批家人,当时只有几十个,加上外面的穷人,有一百多个,找了个地方躲避,又不时收留过路穷人,声势渐大后,居然得回不少地盘。
别人都知道她手中有一个忠心老奴,却不知道那就是她的母亲。
王妃回来后,郡主杀了她。哑奴母亲见到王妃死,拍手嘎嘎大笑,就此去世,临死前笑指胸口,有一块血字布,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她的八字。
这苦命的人最后手指八字,再看女儿,那意思不言而明,找一个好人家!
英武郡主含泪葬了母亲,从此过着动荡不安的日子,不是与郡主们争地盘,就要防备手下有人作乱。
女人服众,一般很少。
这不是叫着女强女强女强,你就能服众的!
男人天生有优越感,对女性时有鄙夷;就像女人认为男人不够灵巧,也时常鄙夷男性一样。
台山王,就是在这种时候有意纳英武郡主为妾。他早有妻子,妻妾不少,英武郡主再去,只能还是妾。
台山王相中的,就是乱世中,你一个女人过日子很难。
而英武郡主痛恨的,就是母亲没有得到正确的位置。她才不管母亲只是一个奴隶,母亲和自己没有受到正确的对待,是郡主终身的心病。
好在梁山王正义,英武郡主有事时常求救于他,梁山王认为不管英武郡主是什么性子,什么出身,她能在乱世中有一片小天地,梁山王就笼络她,如笼络别的郡王。
帮着劝台山王:“临安、韩宪虎视眈眈,别的闲气不要生。”台山王答应梁山王:“我不信她不嫁人,我知道她也许相中那些年青的,不过她也不想想,年青的这些人,能护得住她!”
事实还真的是这样。
英武郡主经台山王逼迫,亲事迫在眉睫,可寻来寻去,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
软的,她看不上;没能耐,只是依靠父萌的,她看不上……看来看去,她不嫁孙珉,就得嫁韩宪王,要么梁山王,再就台山王。
临安王府中当时已有宠妾,再说妾也从来不少;韩宪王?早就表示过对一个女人自封郡主的不齿,公开说过:“乱认皇族的人也太多,这世道真是太稀罕!”英武郡主听到后,已经是三个月后,估计韩宪王早就忘记,只有郡主恼羞成怒想动兵马,又动不起,只能记恨在心。
在心里,除了台山王以后,又记上韩宪王这一笔。
梁山王正直有才,郡主暗暗相中过他,可看来看去,梁山王当自己父亲还要有余,而且府中还有一个小女儿不比自己小几岁!
而梁山王也不会答应!
这个时候,萧护出山!
萧大帅,又年青;又英俊;又有家世,虽然不是皇族;又能打仗;又文武双全;又能屈又能伸……
还有一个疼爱妻子,有情有意的名声。
一个人,为从没有见过面的未婚妻子都可以庇护她,这个人无疑是让人敬佩和让人安心的。当然还有人会看错他。
而英武郡主也看错了他。郡主看错的不是大帅罚妻子跪不好,她看错的是萧大帅这么有情意,只能是萧夫人打动了他。那自己也能打动他,就终身有依靠。
郡主,真的是为亲事而来!
她得来看看。
慧娘的醋坛子名声,只在京里,乱世消息闭塞,没传到她耳朵里面去。
郡主一见萧护,英俊过人,气势过人,她实实在在动心不已。她再不嫁人就年纪更大,而且更难寻觅良人。
如果萧护愿意,就不会再怕台山王的逼迫。台山王和文昌王差不多年纪,又封地有相连处,对文昌王府忽然出来一个长大成人的庶女觉得奇怪,打听了一下,只一晒,把文昌王在心里笑话一通,一个丑女你也要?
丢下来没放心上。
后来英武郡主坐大,台山王重想旧事,这不就是那一个?什么哑奴,就是她的母亲!
这件事,是台山王逼亲的一条,而且英武郡主敢怒不敢言!
她怕别人耻笑!
从小让别人骂:“哑巴生的”,可以回房哭半天,自卑地几个月不出门。
她小心谨慎地应付台山王,又私下里往来几回,想偷偷看看萧护。大帅不是好见的,一直没见到。
接到萧夫人的信,郡主大喜,认为这是上天送给自己的大好机会。
她痴痴想到天亮,才想到要打扮自己。换上最新的盔甲,又怕自己没有女人味儿,想换上女装,又要防备别人。
磨蹭着,她是最后一个到的。
萧护为表示友好,表示安抚,表示此行你们不用担心,至少本帅不会先打你们,让人一早给他们送去部分粮草表表心意。
诸王接到后,台山王放下心,孙珉更觉得萧护此人可以大用,梁山王眸子微闪,萧护倒是个正气的人。
昨天看他面容,鼻挺眸清,和台山王是两个模样。
他们一个一个进来,先为粮草道谢过,英武郡主进来。她一进来,就看到一个英气勃勃的女子,按刀立在萧护身侧。
盔甲下的面容,沉静妩媚,很是动人。
英武郡主加意多看一眼,过来先对内阁见礼。看十一公主高坐,却还有稚气,不由得一笑不放在心上。
一一见礼中,见曹氏夫妻年青,又坐在韩宪王应该在的位置上,不由得狐疑:“是韩宪王热排行第几的儿子?”
能行走的儿子不是死绝了?让顾家的人全宰了。
英武郡主不骂难过。
大家都一笑,曹文弟羞红脸,起身行礼:“见过郡主,我是王爷派来的使者曹文弟!”他们因为代表韩宪王,而内阁又为公正,位次仅在临安王孙珉之下,在别人之上。
台山王早就吃苍蝇般腻味,见梁山王不说话,他也没说。
英武郡主才不吃这一套!
她和韩宪王也是开过仗的!
再有,韩宪王讽刺她是冒认皇爹,也不想想那么个爹,谁想认他!
见一对年青的无名小卒坐得比自己位置高,郡主偏激的性子发作,怒道:“鼠辈也敢居我之上!”
“呛啷!”拔出一半的剑,剑光闪闪,杀气腾腾:“辱我者,血溅当场!”叱道:“滚!”
曹氏夫妻都愕然!
他们昨天让内阁撵下城头,今天让王爷口中出身不明的郡主欺压,这这这……曹文弟还在想对策,而曹少夫人性子怎么能忍,一跳起来,手指郡主大骂:“你什么东西!我们是王爷亲口吩咐派来的,你也不照照镜子……”
正骂得痛快,英武郡主一伸手,揪住曹少夫人衣领,一把拎出案几后,就地按倒踢了好几脚,骂道:“给我拖了出去!”
“是!”她的几个女兵进来,把还晕头转向的曹少夫人抬起,帐篷帘子是打开的,她们也省事,往外就一扔!
重重一声,然后是大哭声:“痛死我了!”曹少夫人出帐篷!
郡主也没有完,还有一个没有走。再对曹文弟逼上一步,冷冷道:“背友求主的小人!你走还是不走!”
曹文弟本来想这是一个女人,自己要让一个女人撵出这帐篷,不是丢了王爷脸面。正想着苏武牧羊气节高,就见到这女人手下狠辣,下手也快!
见她问到自己面上也罢,骂的偏偏是一句:“背友求主的小人!”曹文弟难堪的飞也似出去,袖子掩在面上。
出帐篷后,才想到一件事,萧护竟然没有拦?
萧护要怎么拦呢?
英武郡主也没有说错。
大帅也不是圣人,当的是感化教主!
他没有责任感化别人,也不是软性子。好像别人都能背叛他,他就不能作壁上观似的!要又有人出来说大帅你不够朋友,你应该舍身喂鹰就对了!
你又看错了。你自己都做不到!
临安王等人都不说话,就想不起来英武郡主和韩宪王旧怨的人,也知道这郡主性子不正常。而内阁都对韩宪王一肚子气,早就认为曹氏夫妻坐着不对。
坐着男的也就算了,女的也坐下来!
这是封建社会,也就是有人嘴里说的男权社会!就是现在,很多时候感受一下,也是男人只看得起男人!
哪怕他们嘴里喊男女平等呢。不是所有的场合都平等。
内阁中,十一公主是不出错就行,宁江侯张阁老是认为得罪人的事,还应该是萧护的。萧大帅为朋友,快两肋插刀。他能在曹文弟不中用时,还想着为他弄一笔银子离京,担心他没有钱回去,而不是直接不理不睬,也够了。
所以萧护没说话。
撵不撵的,今天商议的事后来也得告诉韩宪王,听一听也没什么。
不过别人撵,萧护没有话说。
他总不能说别人曾是我朋友,还为投靠韩宪王的曹文弟出这个头吧?
何况英武郡主还在骂个不停:“什么东西?没有儿子,侄子也行,没有侄子,就自己来!……”她骂得没完没了,孙珉听不下去,到底是和韩宪王有亲家之称,淡淡道:“郡主,你是男人吗?”
你不也在这里!
英武郡主手一指十一公主:“公主是男人吗?”对萧夫人看一眼,看在萧护面上才算没有说她。
慧娘窃笑,都说这郡主性子怪异,果然是真的。
十一公主清咳一声才要开口,英武郡主又收回话,再继续骂:“让他来女儿我也认!刚才那是他的女儿,韩宪王就生这样的人!”
帐篷帘子高打,方便人进来前一目了然看到里面没有伏兵,是安全的。曹少夫人摔得太狠,四肢百骸都痛得动不了。
金子和曹文弟用力地拉她,她在往下堆,还没有走,就听到又是一出子骂人的话。曹文弟羞得手一松,曹少夫人大叫着又落在地上,痛得就差打滚。
没有人帮他们。
帐篷外面站着蒋延玉和谢承运,头低着就差地上去。使者,面对挑衅是正常事。曹文弟也不是没有才华的人,不会没有三言两语的对答。
可他遇上一个不正常的郡主,他就没有办法。
这个人,丢得大,又让骂得惨。
宁江侯也听不下去,端坐目不斜视道:“再无别人来,放下帘子,我们开始!”帘子放下,一队亲兵守在帐篷外面,曹文弟这才好过一些。
他最怕的,还是萧护等旧友笑话他。
这一回来,见萧护得意不亚于旧日,另外两个好友蒋延玉和谢承运,因为管的是要职,自然磨练出来沉稳和气度。
人的气势和成熟不是天生的,是后天历练而来。
曹文弟本身性子软弱,时常受制于妻子,又受韩宪王猜忌,不肯给他重要事情做,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性子模糊,看不出风华。
就是一块玉,也是由璞雕琢而来,不是天生就混然美玉精雕,可见世人。
他混乱心思恢复一半时,默默走开,不再管妻子。
曹少夫人见他这样,自然是骂他咒他,蒋延玉也走开了!
谢承运静静看着,他还能看得下去。
金子本来是想和曹少夫人磨蹭一时,再打听里面是什么是动静。看到曹少夫人如此丢脸,把她强抱着走开。
没走十几步,帐篷里整齐划一的,刀出鞘声:“呛啷!”
激得人耳朵一麻。
……
里面安静下来,开始商议事情。先是说交税,郡王们七嘴八舌,没有半刻消停:“凭什么交?京里好几年不给我们钱粮,还要我们交?”
孙珉作壁上观,一言不发,心中好笑。
让他们交钱,跟拿他们命有什么区别?
宁江侯张阁老拼命解说也不行。
临安王心想今天这笑话足够看的,缓缓笑道:“这一条再议,再说下一条吧。”下一条,帐篷顶子几乎让掀掉。
这话得由大帅说才行,宁江侯等人怕自己压不住。萧护静静扫了一眼,喧哗声马上止住。由孙珉的态度,和大帅来开口,都知道不是好话。
除了税收,还能有什么是难的呢?
萧护一说完:“……官员们升调……”都听懂了。英武郡主头一个骂道:“放屁!这是想架空我们!”
她这么没礼貌,“砰!”
大帅捶了桌子,怒目而视:“放肆!”
“呛啷啷……”大帅身后的人不多,只有慧娘和小鬼们,这样不会给别人压力。听到大帅大怒,主仆各踏上一步,齐齐的拔刀!
都是好刀,特别是慧娘的宝刀。好刀剑出鞘,会有鸣声!
他们面容肃然,刀各拔出一半,侧立于萧护侧前方,刀光如珠如月如白石水,映上各人面庞。
从萧夫人起,都瞪住英武郡主……
那意思,你再说一句看看?
------题外话------
见谅晚了,上个月就答应儿子去看他,不能失约于儿子。
今天早上才回来,不过貌似去一趟,脖子好了不少哈哈。
还有票票不
第十五章,给你一巴掌!
面对怒气冲冲的萧夫人和小厮们,英武郡主放声大笑。她有一口好的雪白牙齿,笑得如银铃般:“格格……”
一个不正常的郡主,怎么会怕有人威胁。
面对威胁时,郡主第一反应是:上前一步,朗朗大声:“我是英武郡主,我怕你们?”同时,她袖子微动,露出里面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看在别人眼中,疑似暗器。
慧娘正要让自己丈夫闪开,却见自己丈夫霍地起身,长腿一步就迈出案几,把自己往旁边一推,抬起一巴掌煽过去!
“啪!”
打了一个正着!
帐篷里人都睁大眼,不敢相信萧护会和一个不正常郡主过不去。奉天等小郡王幸灾乐祸,他们和英武郡主年纪相妨都相不中她,就是看不上她出身,也看不上她性子,见萧大帅敢招惹,互相诡异地一笑,你惹上麻烦了。
英武郡主是属于打不过你,也要对着你家门骂祖宗八代的人。
这样的人,谁敢娶她?
只有台山王看中她的美貌,又有一些人,还能压得住她,才敢动心。
英武郡主是自找没趣,她以为自己说出一句很不错的话,既提醒帐篷里所有人自己是郡主,她这还是潜意识里针对韩宪王说她骗亲的话,再来郡主的不正常源自于她幼年就开始的自卑,总觉得别人不承认自己,她得自己多说几回。
“我是郡主,我怕谁?”
这话是萧大帅的心病,一直扎到他深处的隐痛。
寿昌郡主不由自主,不容阻挡的浮出来,在大帅眼皮子前面晃呀晃,晃得很得意。
当年的寿昌就是这种态度:“我怕谁?凡事有舅舅,因为我是郡主呀,不然,拉马套车来,我回京告状去……”
萧大帅早就想给寿昌郡主一巴掌,一直没打成。寿昌虽然死去,不代表大帅这痛消失。此时英武郡主不长眼睛的往上撞,萧护恼得火迸出头顶心,想都不想给了她一巴掌!
打得郡主傻了眼!
她直直瞪着萧护,目光不是定定的震惊那种,而是从萧护额头看到他的鼻子,再看到他的唇时,郡主微笑了一下。
是个人,也看出来这郡主在打量大帅,而不是愤怒!
孙珉无声笑得快岔气,想到前几年的传闻,英武郡主在找男人!
台山王则皱眉,阴阳怪气:“人家也是有老婆的!”
梁山王则出声道:“小心!”
英武郡主笑得有些变味儿,袖子又微一动,里面那黑乎乎的东西又露出几分。慧娘一步上来,挡在萧护身前,手中刀拔出,顿时帐篷里亮了一片!
明月出深海,不过是这样。
她一手持刀,一手护住自己丈夫,警惕地瞪着英武郡主!
这一步快得人人吃惊。
临安王孙珉很是欣赏,这一步拧腰错步,好似流星般快,又很巧妙的一步到位。难怪萧护专宠于她?
这样在危险时只考虑丈夫不顾自己安危的妻子,谁不喜欢?
再看大帅,孙珉更是一笑。大帅也是愤而离席,丝毫不管自己危险与否。
台山王痴迷地在慧娘面上扫一扫,心想果然是个美人儿,而且美人儿功夫也不错。
梁山王则微笑,伉俪情深总是养眼睛的。
英武郡主怪异地“哈哈”,笑出才一声,见大帅右手一抬,扣住妻子持刀的右手,往刀鞘里一压,刀轻响一声入鞘。左手一拨,把妻子肩头拨得她转过身子脸对着自己,左手扣紧她肩头往自己怀里一带,搂紧她,怒目而视英武郡主:“贱人!你想干什么!”
大帅有个感觉,骂她和骂寿昌郡主一个感觉。
慧娘结结实实地伏在丈夫怀中,悄悄的一笑。又挣扎着要起来,萧护在她头盔上拍拍,也轻轻笑了:“老实!”
再喝命人:“再有不老实的人,叉出去!”
带着慧娘回来,小厮们挡上前去。
英武郡主不顾面上疼痛,不错眼睛看着夫妻两个人。见大帅个子高过萧夫人一头,正微弯身子为她整整盔甲,含笑:“刀不能乱拔,咱们是来和和气气谈事情的,你说是不是?”那循循样子,如对孩子。
萧夫人仰面嘻嘻,娇滴滴告状:“那让她把袖子里东西拿出去,我才能放心。”萧护笑吟吟:“管她呢,还怕她。”
夫妻两个人,大帅重新坐好,慧娘重新侍立。大帅看也不看面前的英武郡主,只对坐在上面的公主等三个人轻描淡写道:“岂有此理,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宁江侯皱眉,张阁老皱眉,十一公主为今天见面准备又准备,早就忍不住,沉下脸儿对英武郡主冷若冰霜:“文昌王庶女,退回你的座位!”
……
帐篷里一片默然。
寂静中,头一个笑出声的是临安王孙珉。他越想越好笑,京中没有封诰的,凭什么你自称郡主。
孙珉来以前,只以为萧护是个可以欣赏的人。不想萧护手中,一个比一个精彩。孙珉轻笑着:“哈哈,”
气白英武郡主的脸!
她转头瞪住十一公主,袖子又微动一动。有过刚才梁山王的示警,伍思德伍林儿大步奔出,一左一右挡在十一公主面前,伍思德厉声喝道:“文昌王庶女,休得对公主无礼!”
十一公主知道自己应该端庄肃穆,这是她在家里练习过好些天。可是……见到丈夫和平时表示不喜欢自己的林儿兄弟站出来,黑铁塔似的护住自己,十一公主忍俊不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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