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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滚远点-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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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馋蛋吃,出门问伍林儿寻了几个蛋火中煨熟给十一公主。十一公主分给豆花两个,自己一气吃了四个。

手抚肚子对伍思德再笑话翠姑。

对着公主的笑靥如花,伍思德不忍心现在就告诉她,有合适的温度,是可以出来小鸡的。而翠姑的哥哥,就是个专门孵小鸡小鸭贩卖的人。

十一公主天天去看,奶奶们也去看。大帅也来看过一回,大帅博览群书,民生也懂得不少,就是这孵鸡他不知道。

只夸了几句,也抱着怀疑态度,能出来鸡?

不到一个月,小鸡出来了。萧护闻讯大乐,和慧娘带着谨哥儿来看。见屋外堆满了人,给大帅让一条路进去,见炕上走着好几只小鸡。

翠姑一个人在房中,小声道:“不能有动静。”萧护对慧娘使个眼色,慧娘抱着正看新奇的谨哥儿只在外面。

谨哥儿胖脑袋一直往门里伸,伸得多长。屋外的人不看小鸡只看谨哥儿,悄笑不停。

萧护聚精会神看着炕上的蛋,见不少蛋已破,有小鸡头在里面蠕动。还有些蛋因为房中静,似乎格格有轻响,慢慢的裂开来,可见小鸡头动。

有破壳的鸡,则全身毛不干,无力地先在蛋壳里。

在炕上走的小鸡,是半夜里破壳,呼吸系统等渐渐健全,再就能行动。大帅屏气凝神,心想这真是奇妙无比。又想自己手下能人辈出,也是祖上和父帅苦心经营,有了招贤纳士的名士,才有这许多能人。

想到这里大帅晒笑,招贤纳士的名士,可不会这个。

如今住得舒服,有炕有桌子;又快要有鸡天天供应蛋食用,全是士兵们之功。萧护在心里对天祷告,我何德何能,能有这么多的能人在手上。愿老天保佑我带他们出去,重还清白名声。

又一只小鸡破壳了。

大帅对着满炕鸡和蛋,满心里喜欢,又把心中伤痕弥补不少。

才要出来,听格格几声,谨哥儿大叫:“要要!”骤然响动,把炕上的鸡吓得缩着不敢动,几个才要破壳的小鸡也不动了。

萧护责备地笑看儿子一眼,翠姑悄声道:“等过几天,跑得欢快,就给哥儿几只玩。”大帅笑着出来,见十三怕谨哥儿打扰到,抱着他出去。谨哥儿正在大哭,两只小胖手互相搓着:“要,要要,”

回去哭了半天,给他什么都不要。又见父母亲都在炕上对着自己笑,就更哭得厉害。

过几天,翠姑果然送来几只小鸡,让伍林儿做一个木头盒子摆里面。谨哥儿见到就喜欢了,胖手一拉,就把分量不小的木头盒子拉到身边,伸胖手去握小鸡,小鸡用小尖嘴给这胖手上一下子。

啄得看的人全心一提,见谨哥儿胖脸上变了一变,小嘴儿咧几咧,居然没哭,反手一下子,把小鸡打得一脑袋撞木盒子上,缩着翅膀走开。

大家都笑,谨哥儿仰面滴口水:“呵呵,”以为是夸奖自己,扶着一尺高,怕小鸡跑出来的木头盒子站着,弯腰大脑袋都探进去,一只小手还知道扶着盒子边,一只小胖手在里面对着小鸡脑袋,打来打去打去打来。

“哈哈……”看的人全乐不可支。谨哥儿在这笑声中,小胖手就更舞得厉害。萧护笑得不能自持,见十三笑得肩头抖动不去阻止,顺手在十三脑袋上也来上一下,笑骂:“再不管他,你等着喝小鸡汤吗?”

慧娘嘟嘴儿摸脑袋,学小鸡啄儿子,在大帅手上捏一把,过去要抱儿子,却见谨哥儿打得上瘾,把肚子顶在盒子边上,弯腰两只小手全忙活得不停。

小鸡让他撵的叽叽喳喳,四处逃窜,似乎在诉说这个哥儿真不好。谨哥儿就更用心地往盒子里扑,慧娘刚到,就见儿子肚子一滑,人一下子扑进盒子里,两只小胖腿和脚上虎头鞋支楞着,还晃个不停。

他自己:“格格,”仿佛摔进去是好玩的事。

房里人笑声中,慧娘忍笑抱着儿子,见他胖脸上蹭了一块红印,忍不下去,哈哈大笑。谨哥儿本来是撇嘴的,不让他和小鸡玩。见母亲笑,也重新笑起来。再扭身子手指木盒子,笑得如花儿般:“玩,要,玩,”

十一公主羡慕得不行,也想要几只。和豆花去找翠姑,翠姑正看炕上还没有出来的小鸡,见她们主仆伸头伸脑,装作看不到。

那公主脸上的神气,分明是眼红得不行,很想分一只养养。

翠姑到此解气,不过给她一只是万万不能的。

“还要看着吗?”

无人理会。

“还有几只?”

无人理会。

“你一个人养吗?”

翠姑翻个白眼儿,横这主仆一眼,走过来把门关上。主仆对着面前门,对看看,同时吐舌头:“哎……”

豆花在外面对自己打气:“我们还不要了呢!”再问十一公主:“是吧?那不好玩,又脏又啄人呢。”

十一公主强打笑容,她真的很想要一只,就像谨哥儿那样的有个大盒子,一尺高,两尺见方,放在炕上看着喂食喂水,多有意思。

十一公主回去闷闷不乐,又不能低下身段对翠姑说客气话,就是说客气话,前面笑话别人太厉害,翠姑是一定不会原谅的。

就去蹭谨哥儿的小鸡玩。

她每天固定要和谨哥儿玩一会儿,这就不显眼,不会让别人看出来是蹭鸡玩的。玩了两天,小鸡太小,看不住谨哥儿,他就拿小鸡拍来拍去的追着打,玩死几只。

翠姑又送来几只,全是精心喂养,大了不少,也跑得快,会昂头很神气。谨哥儿天天围着木盒子追着小鸡跑,同时也学步走路,慧娘不再可怜那小鸡,只看着谨哥儿不要让小鸡啄伤。

野山鸡性子野,小鸡比家养鸡强壮得多,这长大几天的,啄人一下也很厉害。

同时送来的还有几只小鸟儿,小的可怜,却黄毛翠尾的好看。伍林儿编的鸟笼子,竹子的,里面装食水的小木头盒子样样全有。

十一公主再也看不下去了,对着谨哥儿呵呵笑着,自觉得是蹭玩具的公主黯然神伤,她很想很想要一只,一只也行。

当晚伍思德才发现妻子情绪不对,睡下来嘴扁着,明显有心事。对着她左一个幽怨眼神儿,右一个气愤小白眼儿,伍思德会错意。

这个伍家兄弟中的精明人,对自己妻子心意总是会弄错。他道:“又不是不出去,我们还会回去的。”

以为公主嫌这里日子不好。

也是的,她爱的是精致东西,这里可全是大粗原木。

十一公主不理他,过上一会儿,以为伍思德睡着,又叹上一口气。伍思德忍无可忍坐起来:“你不愿意来,当初就不应该跟着!”

听黑暗中一声呜咽:“我想要一只小鸡。”再十一公主才愤怒了:“你总是怀疑我!”摸黑从床里又扯下一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盖。

半晌,伍思德轻声问:“要就去拿回来,是要盒子是不是?我给你做一个。”当舅爷的对谨哥儿也是一天一看,见过那木头盒子。

将军宽壮的身子坐着,忽然发现自己很粗心。

有轻轻的泣声传来:“翠姑不给我,我…。不想再玩谨哥儿的了,有那么多只,小伍起了一个鸡圈,很大很大,就是给我一只也不行。”

伍思德忍俊不禁,为一只小鸡哭?再想自己妻子是娇弱的公主,她肯跟着自己翻山越岭不说一声苦,伍思德后悔刚才骂她,睡下来,把十一公主抱到自己怀里:“明天我给你去要。”

“真的?”十一公主大喜。

借炕下微弱火光,见丈夫露出笑容:“当然,你不要哭了。”十一公主抱住他脖子,在脸上亲了一口。

这一口亲得情真意切,亲得伍驸马醍醐灌顶般机灵,闭目笑道:“要几只,就亲几口。”话才落音,面上温热的嘴唇不住触碰上来,耳边是报数声:“吧嗒,一,吧嗒,二……”

亲到第十口时,十一公主攀着他脖子犹豫:“太多了吧?”

伍驸马心花怒放,不敢睁眼,继续闭目细细享受这吻,道:“嗯,不多,再多,我也给你弄来。”

十一公主却不肯再亲,在丈夫怀里和他盘算:“给我一个比谨哥儿大些的木头盒子吧,”伍思德说好。

“还是不好,谨哥儿抱来玩,见到他会哭。”十一公主自己推翻,道:“还是和他的一样大吧,不然小些也行。”

怀里这柔软的人儿兴高采烈,伍思德悄悄地笑着。成亲这么久,每一回抱公主在怀里,都还似新婚燕尔般。

硬汉子粗旷的心,沉浸在散发着馨香的身子里,她娇艳的面容里,永远不能自拔。而同时不能自拔的,就是大帅萧护的恩情无边。

把公主细腰身再抱一抱,伍思德低头嗅她身上香气,道:“澡豆你还有?大帅让人出山,我忘了和他们说。下一回再有人出山,让人给你买澡豆回来。”

把十一公主提醒,她拍着双手笑:“你不说我没想到,这山里兰花不少,我自己会做的呀。”又忿忿然:“做好给十三姑奶奶,给谨哥儿,给奶妈,给奶奶们,给蒋少夫人,给谢少夫人,就是不给翠姑她们。”

孩子气到这样地步,伍思德窃笑。屋外虎吼声又来,又有狼嚎不断。大家早听习惯,一夜到天明。

十一公主起来,兴奋地喊豆花在谷中采香花。伍思德抽时间,下午砍木头,为十一公主做一个养鸡盒子,有士兵们帮手,很快就得,问翠姑要了十只小鸡,摆在炕上等公主回来,又一拍脑袋:“她要吃蛋。”

天才半下午,他们走山路又快,最近山头上很快弄来几十只鸟蛋,自己炕下生火弄熟,扣在木碗里。

外面传来笑语声时,香风先到。十一公主和豆花汗流浃背,各抱着一大捧香花。在门外放下,主仆嘻笑:“酸了手臂。”

“咦?”十一公主忽然噤声,似乎听到小鸡声。她以为自己想小鸡想糊涂了,可心里还是“轰”地一下子起来希冀。对豆花小声:“嘘。”

蹑手蹑脚走进来。

仿佛屋里有鬼,喘口气儿也能吓跑。

她没有看到坐着的伍思德,全神贯注地注意到炕上的木头盒子。真不小,比谨哥儿的还要大。这里面,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小鸡?

十一公主走路如鬼子进村,手微提起裙裾,小心翼翼,轻手轻脚,慢慢抬起一只脚,迈出去,脚尖先软软落地,再脚心、脚跟遂次落下,落地无声。

伍思德笑得都快软了,尽量无声不打搅她。

豆花在门外伸个头进来,瞪着眼睛。

见公主总算挪到炕前,屏住呼吸,脑袋几乎不易觉察出来的往前移动。

“哇!……”

豆花踉跄摔进屋里,颦眉抚脚,扭到了。

伍思德也一惊,再哈哈大笑。

他看到神采忽然焕发于公主面上,他只看个侧脸儿,不是全部的笑容,却也心头随着一亮,好似明光万道出于深山,日头出山涧。

这一刻,伍思德湿了眼眶。原来她喜欢,她要的,不过就是这小小的欣喜,小小的东西。一直认为公主要的,自己给不起的驸马爷,头一回对妻子有几分了然。她要的兴许并不多,自己也给得起。

让惊喜冲晕的十一公主傻乎乎手捧一只小鸡,任由小鸡挣扎啄着手,转过身子对伍思德傻笑,深一脚浅一脚过来,咧开嫣红小嘴儿:“嘿嘿。”

“叽叽!”小鸡在她手上以为大难临头,用力叫着。

豆花眼睁睁看着驸马抱起公主坐在腿上,还说了一句:“要来一只,亲一口,对吧?”十一公主羞涩都忘了,一只手抚摸小鸡作安抚,柔软如玫瑰花的嘴唇主动凑到伍驸马那粗糙肌肤上……

“吧嗒,”还有声音。

豆花认为自己应该回避,可她伤了脚,双手按地,一手一手的爬了出去。应该是一手吧,不是一步。

爬出来见谷外近黄昏,夕阳无限好,犹有一碧如黛还在空中。层层叠叠的晚霞,如巧手匠人的晕染色,又如天女在浣纱,纱上颜色由水而落,深浅不一,攒红夹翠。

豆花看痴了,对着空中仰面似不会转动。

伍小伍送晚饭来,好远山路上来,就见到豆花一动不动,再看,半天不动。伍小伍大惊,这个人让毒蛇咬了不成?

中蛇毒死的人,就是这样僵直身子。

为救人,伍小伍把手中饭菜放下,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正在寻找她伤口。豆花以为他袭击自己,眼珠子骤然动了,一脑袋顶在伍小伍身上,撞得伍小伍后退几步,坐在地上,而豆花也把自己撞得后退,重重摔在门上。

“砰!”

惊醒里面讨小鸡债的缠绵夫妻。

又听豆花大骂:“坏人,你占我便宜!”伍小伍反唇相击:“俺宁可看野猪,也不看你!”愤愤然端着饭菜送进来。

豆花呜呜的哭:“我的脚……”

过了一夜肿起来很高,和十一公主关在屋里养小鸡,制澡豆。制成送出去,果然不给翠姑等人。伍思德私下里送出去,翠姑等人用着好,见到十一公主就更高昂头,心想,你不给我们,我们也有。十一公主和豆花也是鼻子朝天,哼,我们有小鸡,有小鸟,还有蛋吃。

出山的人回来,把各地情况大约说过。又说造反起义的人多,冲击到谭将军这里,谭将军想借些兵马一用。不敢掌握大帅行踪,就没有派人过来。萧护答应下来,派一队人帮谭直抗敌,告诉将士们,家眷平安到江南。

大雪封山时,那一队人才回来,同时又把剃头刮面工具针头线脑布匹米面带来不少,又有山中寻到不少野麦,有士兵开垦地种上,已出苗。

第二天,大雪封山,谷中虽然不飘雪,出去已经不易。

……

“噗”,蜡烛点起来。就着火光,顾孝慈展开手中的信,有滋有味儿的看起来。这是小鬼写给他的,由宋冲之转送给梁源吉,梁源吉转给顾公公。

现在要找到顾公公可不太容易,他随张太妃等人躲藏在暗道中。宫中有暗道,荒废已久不能逃出去,却可以暂时藏身。

现在已经是新年里,外面又是一个天地。新年前打着为萧护报仇的平民陆顺德自创一个教派,因为旗号是为大帅报仇,京中有百姓们接应,台山王匆忙逃走,丢下来的小皇帝光复帝无人照管,张太妃念他也是皇家血脉,接到暗道中和小皇帝一处抚养。

本来张太妃还要躲避在上一回宫乱中的假山石下,可顾孝慈认为那地方太小,不方便躲藏,无意中让他寻找旧暗道,在陆顺德攻进皇宫以前,嫔妃和宫人全进入暗道。这里地方大,还有地下水,米面又早就准备好,先是备的炒米给小皇帝孙瑛,后来见势头不对,又备下北方人会弄的炒面,进来的人可以吃上半年。

嫔妃们逃难也逃出经验来。

蜡烛不多,为顾公公看信才舍得点起来。一干子嫔妃们看着顾公公把眼睛凑到信上,就眯起眼笑得几乎没有缝。

信中如下:“老鬼,听说你受了冤枉刑,你且忍着,等小鬼回去给你报仇。另,大帅和我们都很好,有吃有穿,和哥儿玩,等我们休养好了,就去找你。”

这信,只有小鬼才能写得出来。下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脸,瞪着的眼睛,唇上笑容一抹,活脱脱就是小鬼本人。

顾公公嘿嘿,把信小心翼翼收起来,嘴里骂道:“还小厮,就这文采也敢写信。”正要把蜡烛吹灭,见嫔妃们全看自己,顾公公会意,对张太妃道:“老菩萨,大帅好着呢,他们在休整,就快回来了。”

这只是一句安慰的话罢了,大帅几时回来,顾公公也不知道。

张太妃和嫔妃们就眼睛一亮,笑得合不拢嘴。蜡烛已熄,张太妃喊周妃:“你听到了,大帅好呢,公主和驸马也好。”

信里分明没有说十一公主和驸马,可推断一下,大帅好,自然公主和驸马就好。周妃也就笑逐颜开:“托您的福,他们肯定是好着呢。”

这地方设计巧妙,白天时能采光,这是晚上,大家摸黑也能忍耐。

三岁的小皇帝光复依在张太妃身边,小手握着另一个小皇帝孙瑛的手,悄悄道:“我饿了,”张太妃就喊人:“快弄吃的来。”

也不用蜡烛,炒米袋子就在身边。一个宫女打开,簌簌沙沙,给了光复皇帝一小碗,黑暗中响起“格格叽叽”声音来。张太妃又想萧护了,越是没吃没穿,越是想他,叹气道:“大帅有这东西吃吗?我们来念经吧,为大帅祈福。”

顾公公取出信,放鼻子前面闻闻,信上一股子油味儿,他们应该吃得不错。

这信是小鬼晚上在兽油灯下写的,写过又在油灯下看一遍,兽油气味大,就有油味儿。

而当时,小鬼回来晚了,见往京里去的人走得急,边啃骨头边写信,又一层油味儿。

重新收起信,在念佛声中想梁源吉这个人,本来顾公公是不太相信梁源吉,大帅相信他是另一回事。可今天梁源吉转来萧护的信,说明他和萧护是能联系上的。

台山王逃走后,陆顺德的人占据宫中。梁源吉不能一下子找到顾公公,就在几处假山上墨汁写上:“老鬼出来,小鬼找你。”又画上牛头马面。

别人看到,还以为鬼画符。老鬼是心中有数的,就找到梁源吉拿来信。

如果大帅在乱中还相信梁源吉,那顾公公也有一件事想拜托他。顾孝慈在黑暗中默默地想着,这事情太大,万一梁源吉不可靠?

他心里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

算算时间近半夜时,顾孝慈才要睡,张太妃悄声喊他。顾孝慈不用张太妃说,就能知道她要说什么,忙先堵上:“我没找到长公主。”张太妃心太善良,一直要顾孝慈寻找大成长公主同来避难。

顾公公私下里出去好几回,也能弄回来一些腊肉等菜,就是长公主,他一直说没见到呀没见到。

张太妃才不信。

每过一天,太妃心中就如滚油煎。她心中想的,就是老先帝的后裔,能护一个就是一个。小皇帝孙瑛和光复帝,是老老先帝的后裔,太妃也不忍心丢下。

何况是老先帝最爱的女儿,大成长公主。

上一回就听说大成长公主府中已破,张太妃就急上加急。当着人和顾孝慈说过几回不中用,这是乱中,大家要团结,和顾公公私下里说,又怕别人疑心,认为自己和顾公公有别的私心,张太妃就等到夜里,听身边人鼻息沉沉,来劝顾公公:“救人一命,也是一件功德,还有宁江侯,张阁老大人……。”

顾孝慈说出实话:“他们全来了,我们就不够吃的。大帅是有消息,可几时来还不知道。他又受了冤枉圣旨,他肯不肯马上就来我也不知道。”

张太妃今天脑子很灵活,带笑悄声道:“你能收到信,自然就能找到他,给大帅去一封信吧,说我们想他,指着他来搭救我们。不为我们,还有周妃娘娘不是?”

以为睡着的嫔妃们中,周妃悄悄接上话:“等明儿天亮,我给十一也捎句话去。”张太妃才愕然:“你醒着?”听文妃道:“我也醒着呢,”九皇子也接话:“都醒着,”又小有不满:“长公主能接吗?”

“就是,她以前得意时,可不照顾我们。”不仅是文妃和贤妃对长公主不满,就是别的嫔妃们也不愿意接她。

等她们纷纷说过,张太妃才和气地道:“都是一家人啊。”嫔妃们这才不说什么。

第二天白天,借着透进来的光,周妃用簪子沾胭脂,撕一条衣服,给十一公主带了句话。顾公公拿在手中,心想这信指不定几个月才到萧护手上,等到了胭脂气儿早没有,十一公主别当成是沾血写的吧。

又到夜里,他出来凭着一身功夫往梁府中去。

京中从来好大雪,琉璃瓦上一片白。雪花中,见皇宫中只有几处有烛火,别处全寂静死沉,好似空宫一般。

偶然下面也有巡逻的,是一队杂乱无章的衣服,说话高低不等的人。顾公公避开他们,在平江侯府中落下来。

才一落地,见房门一开,有人冲出。借雪光,见剑光闪亮,一个是平江侯,还有几个家人。顾公公怪声怪腔:“是咱家。”

梁源吉松一口气,抹一把头上冷汗,人吓人可以吓死人。顾孝慈见平江侯防备到如此的地步,疑心大作,问道:“出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梁源吉掩饰着,在雪中用心看顾孝慈后面没跟来人,只有他一行脚印,才强打笑容:“里面说话。”

房子里还有别人,老孙氏亲手点起烛火,小孙氏也在这里。大家见面分外嘘唏,恍如隔世般。

顾公公问起官员们,梁源吉红了眼圈:“……往京里来的,都是要当皇帝的。这陆顺德打着为大帅的名头儿,进京里来就想让百官们臣服他,又说他们救我们于危险中,屁!要我们推举他当皇帝。他手下有几个读过几天书的秀才,说一定要前朝的官员们推举,百姓才能信服。又要砸开国库取珠宝,管国库的那官有心计,逃走前用铜汁子把国库大锁全灌实在了,门又厚重他撬不开,正有人出主意炸墙,又天天来逼迫我和张阁老推举他当皇帝。宁江侯和他硬顶,让陆顺德把家抄了,把宁江侯打得现在起不来,还有原京都指挥使田品正,也让他打了一百脊杖,现关在狱里,听说快要死了。”

顾孝慈大吃一惊,地道里不多日子,外面好似过了几年。

他也急了,搓着双手:“这这,这可怎么办?”梁源吉苦笑:“我下午还和张阁老说,实在不行,我们就逃走去找大帅。可阁老上了年纪,这一冬天更冷,又缺少炭火好的吃食,阁老身子也快顶不住,阁老让我把他儿子们全带走。张公子们全孝敬,又不肯走,我正和老夫人商议,你就来了,我以为消息走漏,才拿剑出去。”

“你要去见大帅?”顾孝慈眼睛一亮:“真的?”烛光把顾公公满面喜色照出来,他再搓双手,这却是喜欢的搓着,不住地道:“太好了太好了。”又面色一凛,眸子里直直逼视梁源吉:“我能信你吗?”

梁源吉揣摩他的意思,不过是什么信什么东西托自己转交,挺起胸膛,起誓道:“你若有信件物品交付,我如不带到,也必转交给大帅的人,否则天不容我!”

他一起誓,顾公公就更放心了。

就问梁源叶哪天走。梁源吉为难的看看老孙氏,他虽然不能和老孙氏弃前嫌,却愿意带她走。而老孙氏先开始是留梁源吉,现在则早早就劝梁源吉走,用诚恳又把平江侯的心打动几分。

乱中,有些事情可以不顾,比如以前旧事冲谈许多。

梁源吉有一件事深埋心底。

老侯爷死以前,拖着病体来看梁源吉,曾有一句话交待:“我对你嫡母无情,致她数十年来伤心,我不是个好丈夫,也就给她夫人位置。我死后,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袭爵后,就算不能忘记她对你的种种,也不要伤害她性命。”

梁源吉当时因为父亲病中,见他殷殷关切,也答应下来。

以后不管梁源吉和老孙氏争斗得有多厉害,也的确没动过杀机。平江侯甚至能把老孙氏从正房里撵出去,不再管她家用,也是有一手的。

头一回兵乱,梁源吉压根儿不理会老孙氏,独自逃出,也有个借刀杀人的心。

可这一回,父亲的话浮上心头。后来没几天传出老侯爷死讯,梁源吉得萧老帅之力,回京奔丧,老孙氏不能阻拦。奔丧后老孙氏试图撵走梁源吉几回,梁源吉又全再次回来。父亲的死,成就平江侯的袭爵之路,梁源吉曾去信问过萧家老帅,是不是父亲相托与他?

老帅一直没回复。

这句话,算是遗言。

老孙氏和小孙氏全在房中听着,见问走的日子,老孙氏眸子里隐有泪光:“越早走越好,这一拨子乱的与以前不同。”以前还是皇族血脉,不管平水王、台山王,都有规矩可寻。现在是真正的乱民,不按牌理出牌。

而且老孙氏卜的卦,梁源吉也应该离京。

几个皇帝轮换地转,平江侯也受冲击,这中间孙家对他保护也不小。梁源吉难过了,对顾公公道:“我们再商议商议,把年过完再走。”

顾公公对这一家人纠葛也知道几分,不再多说,趁夜去看张阁老。他行走在屋顶雪中,见京里快似一座空地,就是叫的狗也没有几只,不禁心中难过。

对着雪花飘然,顾公公不仅想萧护了,也暗暗祷告,大帅你几时才来。又因为大帅不知道几时来,顾公公心中拜托梁源吉带东西去的想法就更坚定。

京里太乱,什么东西都放不安心。

萧护这个年,过得安宁富裕,只除了没有鞭炮。

过年前,又让人下了一次山,让人采买酒水。年二十九那天,酒水到来。大帅让轮流大醉。人人感激,都知道山下现在乱,酒水这东西多难得,大帅弄来上千坛子,花了一笔重金。

他自己也只喝一回,是初一那天痛醉。十三奶孩子不能饮酒,抱着小面团子母子噘嘴儿。

到下午,大帅有了哄两个面团子的东西。

山中一直有虎啸,大帅说可以捕,不过安全第一。将军们都想弄来老虎,带着会认虎踪的人,挖了无数大坑,投了十几张大网,都用手臂粗的绳索结成。还怕虎会咬开,事先浸过油,晒干,又浸油,晒干。

刀剑都难劈开。

初一那天,有人醉酒,有人巡逻,发现抓住一只成年母虎。那虎腿上早就受伤,小虎不知跑去哪里,或是让狼叼走。

受伤母虎凶性大作,在网上也没有人敢接近。后来姚兴献过来,说杀了吧,数箭射死,剥皮时,发现还有奶水。

他们挤出来有几大碗,当即和着母虎送去给大帅看。

萧护酒到一半,见老虎没伤皮毛的送来,又是大年初一,潜意识里认为这是个好兆头。看他们一张张兴奋的面庞,大帅不忍心收,只收下虎奶,让奶妈们煮给小面团子喝,想想没有哄大面团子的东西,就笑道:“你们收拾了吃吧,给支虎腿给我就行。”

虎奶可能很香,小面团子一气喝了两大碗,啧着小嘴儿,肚子鼓起来多高,在炕上大睡一觉。到晚上,送来一只烤虎腿,香喷喷的,虎皮早给了大帅,给谨哥儿作衣服。

虎腿,就归大面团子。

萧护正在闹酒醉,歪在炕上看十三吃虎腿,和她逗着玩:“一只够不够?”一只虎腿几十斤重,没有分切用大的木托盘送来。

十三也和大帅开玩笑,也不切开,把小面团子给大帅看着,双手捧起整只虎腿,就在上面啃。山谷中又寻来不少香叶,这虎腿就烤得香气扑鼻。

呼呼大睡的小面团子揉揉眼睛坐起来,对着母亲手中偌大虎腿嘻嘻:“吃吃,”萧护和小面团子玩笑:“去吃。”

十三才嗔怪:“他没几颗牙,只怕咬不动,再说这肉没给他吃过,他能吃吗?”萧护就笑:“你嚼一口给他。”

夫妻这样说着话,见小面团子蹒跚到了虎腿前,口水因扎牙的原因滴成一条银丝线垂在新虎头鞋上,咧开嘴,双手扶住虎腿就是一口。

这一口,因虎腿太大,不好下口,空有几颗牙,什么也没有咬下来。

小面团子只舔到油,委屈地看母亲,再回身看父亲,鼻子尖和嘴儿上油光光。见父亲笑:“回来,等母亲咬下来给你吃。”

小面团子却不肯,对着咬虎肉的母亲看着,忽然来了小脾气,双手上前扒住虎腿,把整个脸全贴上去,肥乎乎大脸蹭、顶、啃……

举着虎腿的十三是曲腿坐,一只腿半弯在屁股下面,不稳让儿子用力这么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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