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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侯府夫人的荣华路-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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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似乎有种危险的气息,凤姐还是笑道:“比如,主动替夫君挑选通房,以备不时之需。。。。。。嘶。。。。。。”
  她一把推开他,摸摸脖颈,恼怒道:“你竟然咬人,很疼的!”
  “谁让你乱说话的。”顾行迟轻笑。
  凤姐挑眉,“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虽然二婶说那些话没安好心,可她说的也是实话,别的女子也是这样做的。”
  顾行迟低叹一声,“可你不是别的女子,无须效仿他人。若你和其他人一样,我早就随意择一闺秀迎娶,何须等到你?”
  凤姐一双水眸起了波动,“可娶妻和纳妾是不一样的,娶妻并不妨碍纳妾,更何况是小小通房?”
  。顾行迟轻笑:“这才是你今天真正想说的罢?中秋那夜,你是不是想问我这个问题?”
  凤姐表情平淡,声音低缓,“在所有人眼中,帮夫君纳妾是天经地义的,虽然只是新婚,我却早有准备。我想与其让此事梗在心里,不如一次说个明白,我也能做好准备,从今以后该以什么态度对你。”
  顾行迟将她拉到身边,目光充满着小意爱怜,“你有这些担忧为何不早问我?”
  她垂下眼睛,“女子最怕的就是被人说善妒自私,心胸狭隘。我不想学妾室之流,做那等拈酸吃醋之事,也不想惹得人人厌恶,我怕将来会有人在背后指着我的脊梁骨,说我为人恶毒刻薄。”
  “你怕这些吗?”
  前世是不怕的,她知道那些仆婢在背后怎么议论她的,这些她都不在意。她只是怕府上的主子也这么认为,尤其是顾行迟。既然嫁过来了,那便是要这里生活一辈子的,若是她惹得人人厌恶,这一生可就难过了。
  思及此,她淡淡一笑,“人言可畏。”
  顾行迟握住她的手,“你想太多了,祖母不是那种爱论人是非道人长短的人,更不会管儿孙房里的事,三叔没有儿子,这么多年一直守着三婶一人,祖母也从未提出过为三叔纳妾。至于二婶——”他冷笑道:“不过是嫉妒我们夫妻恩爱罢了,二叔那人红颜知己无数,她留不住二叔的心,便眼红别人,巴不得人人和她一样,夫妻离心。”
  “别试图转移话题,我想问的你还未回答。”
  “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他的目光诚恳而认真,“自决定娶你那天起,我从未想过会有别的女人,什么通房妾室我想都没想过,只想着和你在一起。”
  说着,他将她揽进怀中,低声警告她,“所以,别再胡思乱想,我可不想有个多余的人横在我们之间。”
  凤姐心中一悸,唇角翘起,却还是道:“你现在说的好听,等时间长了呢,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二十年三十年。。。。。。你还会毫不犹豫的说出这些话吗?你能保证初心不改吗?”
  回应她的是久久的沉默,只有他的呼吸回响在耳边。
  她本意有试探,有玩笑,不曾想他会沉默,心下一紧,她轻声道:“侯爷?”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顾行迟敲了敲她的头,“这么久了,还这样唤我,该罚。”
  凤姐舒了口气,“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顾行迟明显不信,“不要再试探我,我一言既出,自然能做到,否则,我真的会生气。”
  “。。。。。。是。”
  不知想到了什么,顾行迟抬眼看看屋檐,笑容有些怅然,“我母亲。。。。。。不,应该是曾经的靖安侯夫人,她说过,她一生做过许多错事,但是她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辜负了老靖安侯的一片真心,就算是后悔也无用。而老靖安侯,明知她答应嫁他是意气之争,明知道她心有所属甚至是别有图谋,却还是故作不知,直到死前最后一刻还在为她考虑,连她都觉得他太傻了。可那又如何呢,我只知他从未后悔过,这就足够了。喜欢一人,便是一辈子的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点点头,一颗心终于落了地,既然如此,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开始,她只想着吸取前世教训,改变霸道善妒的性子,做个贤妻良母,可这终究不是她内心深处的想法,这不过是迫于情势才下的决心。依照她的性子,她还是会有不甘心的。她前世为何会有那样的恶名,不过是因为贾琏好色,而她又善妒。而今生,顾行迟却做出了承诺,既然如此,她又不傻,何必再与人共侍一夫?
  她骨子里就不是那种大度贤良的人,她的强势和霸道从不想改变。
  “你可知,若方才你有一点点犹豫,我会怎么对你吗?”
  顾行迟一愣:“怎么对我?”
  凤姐挑眉微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不过是从此和你相敬如宾,顶多就是举案齐眉罢了。”当然,届时她还会在他身上用些手段,不让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顾行迟讶然:“好险。”他面露微笑,经过唇角一点一点的渲染开来,笑容慢慢放大,“那么,现在呢——”
  *
  凤姐出了房门,走到一把红木椅子前坐下,立刻有丫鬟奉茶来。平儿在她耳边道:“夫人,人都到齐了。”
  凤姐略一颔首,举目望去,就看见院子里排列整齐的站满了人,都是玉笙居的人。
  众人纷纷给凤姐请安,凤姐挥挥手让他们起身,然后笑道:“其实,我叫你们来,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有些小事要交代罢了。”
  她的声音和目光都十分轻柔,却是让人不敢直视。凤姐放下茶盏,“咱们院子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除却我带来的人,还有好多我没见过,刚好趁这个机会,大家见见面。我年纪轻,又刚来没多久,很多事情都不熟悉,还请各位尽力帮我才是。”
  众人知道凤姐只是客气客气,连道‘不敢’。
  凤姐端坐上首,一派大家气度,沉稳的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子。“如今我又接着管家,老夫人信任我,我自然要尽全力打理好侯府。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料理清楚咱们院子的事。”
  “其实很多事大家心知肚明,我就不特地挑明了,当然,包括我带来的人。”说着,若有似无的目光从庆儿脸上扫过,“我并非那种心胸狭隘、容不下人的主母,若是侯爷愿意,我自会替他安排好。可是,我昨日问了他,他亲口告诉我,玉笙居只会有一个女主人,别说是姨娘,就连通房都不会有,所以,我想听听你们怎么想的。”
  此言一出,都面露惊讶,然后是失望,还有的面露不甘。
  凤姐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对平儿四人道:“你们是我带来的陪嫁丫头,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可现在你们已经看到了,侯爷并没有这个意思。若你们愿意,就留在我身边伺候,等你们到了年纪,我自会为你们择个佳婿,将你们风光嫁出去。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会将身契还给你们,你们自行出府便是。”
  话音刚落,平儿和香儿、香菱都跪下了,直言说自己只想在凤姐身边伺候,不敢有别的心思。庆儿不想出府,也只能跪下,附和着平儿的话。
  凤姐让她们起来,又看着下面道:“其余的人也是一样的,若是年纪大了,想出府的,便来领银子和身契。若是不愿意的,大可以留在府中。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是错过了,以后就没有了。”
  闻言,有些人蠢蠢欲动,有些人则左顾右盼,有些不舍。
  凤姐也不催促,慢慢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愿意留下,就老老实实做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可若是起了歪心思,就别怪我容不下你们了。”
  院子里寂静极了,渐渐地开始有人窃窃私语起来,互相刺探对方的想法。
  “夫人,这恐怕不妥,我们并未犯错,为何将我们赶出去,这不公平!”这声音清脆如出谷黄莺,却出现的十分突兀。
  而且打扮的鲜艳俏丽,容色也不错,凤姐一眼就看到了她。
  孙嬷嬷是玉笙居的管事嬷嬷,对院子里的人了如指掌。她悄声对凤姐道:“她叫墨浓,亲生父亲是老侯爷的护卫,曾有一次为老侯爷挡了一刀失了性命,老侯爷仁慈,对他的女儿很是厚待,平常不过是打扫书房罢了。但侯爷大多时候不在京城,后来回京了,也不过是偶尔由她伺候笔墨罢了。”
  孙嬷嬷很是看不惯墨浓的作为,又道:“她便自以为身份与旁人不同,以后可以攀上高枝,整日搔首弄姿,目中无人。实际上侯爷也没和她说过几句话。”
  凤姐点点头,原来如此。也罢,既然她愿意做出头鸟,就让她发挥点作用罢。
  “哦,原来你就是墨浓。”
  墨浓以为凤姐怕了,神色很是得意。
  “你想说什么?”
  墨浓抬起下巴道:“夫人擅自做主将我们赶走,可曾问过侯爷,我们毕竟是玉笙居的人,伺候侯爷很长时间。。。。。。”
  “墨浓。”凤姐将茶盖放下,传出一声脆响。她仍是笑看着墨浓,身上却散发出一股寒意。
  墨浓莫名心虚,却还是大着胆子和凤姐对视。
  “既然在侯府时日不短了,就该懂得侯府的规矩。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主子的决定轮到一个丫头置喙了?”
  墨浓愣了愣,随即脸色涨红,“我没有,我只是想说。。。。。。”
  “哦,原来主子说话,下人可以随意顶撞?孙嬷嬷,原来这就是侯府的规矩?”凤姐眼神凉凉。
  孙嬷嬷心下一慌,指着墨浓,怒气冲冲道:“大胆,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和夫人说话,还不给夫人磕头认错!”
  “我……”
  凤姐淡淡提醒,“你应该自称‘奴婢’。”
  “夫人,我……不,奴婢并无此意。”墨浓又急又恼,还有些后悔,“奴婢只是……只是。。。。。。”
  凤姐淡淡道;“你只是仗着在府中时日长,作威作福习惯了,所以便不将我放在眼里。为免上行下效,还是责罚得好,也可以儆效尤了。”
  言罢,便有人将墨浓拉到一边。
  墨浓心下惊慌,大喊道:“夫人,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父亲救过老侯爷!”
  凤姐笑容讽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又拿出来说,想以此来威胁我。如果你以为可以让我忌惮你,那你就错了,我最讨厌被人威胁了。老实说,你父亲是谁与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想告诉你,就算你父亲舍命救人又如何,他本就是老侯爷的护卫,保护老侯爷是他的责任,不是你用来挟恩要报的资本。老侯爷仁善,厚葬你的父亲,善待他的家人,对你很是照顾。若换了别人,早就给一笔银子打发了,绝不会如此帮助你们一家。而你却因此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与旁人不同,所以能顶撞我,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做?”
  不理会墨浓怨恨的眼神,凤姐挥挥手,“带下去,打三十板子,给她另换个差事,书房这里就用不到她了。”
  听着墨浓的惨叫,凤姐又道:“慢着。”她指了指庆儿,“你也跟去看看,好生数着,打不够三十板子不许停。”
  庆儿打了个寒战,“是,夫人。”
  看了墨浓的下场,就算有不服气的也不敢说话了。
  凤姐笑道:“你们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我绝不逼迫,我只是给你们提个醒。我不会为难你们,只是要个忠心罢了。”
  言罢,她站起身,“若是想出府,去平儿那里记个名,想留下的,便去香儿那里领赏银罢。”
  看着凤姐进屋,众人都擦了一把汗,没想到新夫人年纪轻轻就这样杀伐果断,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就算怨也怨不起来。再看到香儿分银子,便只剩下欢喜了。

  第58章

  晚上顾行迟回来的时候; 凤姐便将此事告知他了,当然; 也少不得要说一说墨浓的事。
  顾行迟笑道:“你既是侯府的女主人,这些小事你决定就好了; 不必顾忌别人。”
  凤姐替他脱下外衣,“可是我听说墨浓是老侯爷救命恩人的女儿呢,人人都对她另眼看待,都以为她将来有大造化的。我就这样处置了她,你不会觉得不高兴吗?”
  顾行迟想了想,风轻云淡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可我听说; 她一直在书房伺候呢。”
  顾行迟无奈的笑笑,将她拉到桌子前坐下,“你又是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跑来试探我。我不理后院之事; 这些仆从都是孙嬷嬷和管事的安排的,至于谁在书房伺候; 于我而言都是可有可无的; 你若不喜欢打发了就是。”
  凤姐确定了他是真的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笑容狡黠道:“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只不过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我自然容不得。再者,你已经对我做出承诺了,为了不让你食言; 也要防患于未然才好。”
  顾行迟宠溺的道:“你说的都对。”
  凤姐心知墨浓已经记恨上她了,庆儿那边还是个未知数。她今日让庆儿去观刑也是想震慑一下她,但愿她别走错了路,否则她定不会心慈手软。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是个极为心狠手辣之人?”
  顾行迟好像并不在意,轻描淡写的问:“那么你为何要变得心狠手辣呢?”
  不知想到了什么,凤姐笑容忽转为冷漠,“因为有人自不量力,妄想夺走我的丈夫和孩子,抢走我的地位和尊荣,将我的财富和权利占为己有,意图取我而代之,我讨厌这样的人,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顾行迟一怔,觉得她的身上充满了怨气,轻声道:“如你所言,是有人先觊觎你的东西在先,你没必要容忍。若有人将手伸到家门口,你还无动于衷,就是我也不会同意的。”
  默了默,凤姐忽然笑的眉眼生辉,“这么说,你是赞同我的做法了?”
  顾行迟只觉得心里一热,“自然。”
  凤姐觉得欣慰,她要对付别有用心之人,顾行迟是支持并帮她的,而不是说她狠毒。就今天她责罚墨浓一事来说,若换成贾琏定会斥责她狠心,说她嫉妒成性、心胸狭窄,然后对墨浓万般怜爱,完全不会在乎墨浓挑衅她作为主母的威信。
  和贾琏退婚真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
  翌日,凤姐去宁心堂,给顾老夫人请过安,然后照例陪着老夫人说会话。
  原本其乐融融的时候,冯氏状似不经意问道:“凤姐,听闻你昨日打发了一批丫头出去,难道是院子里的丫头伺候的不尽心?”
  此言一出,顾老夫人也望了过来。
  凤姐微笑道:“不过是小事罢了,原以为在自己院子自行处理了就好,没成想还是惊动了二婶,让二婶费心了。”
  她这话说的软,实则暗指冯氏多管闲事。
  冯氏看着凤姐,温和的道:“原是你院子的事,我本不该过问,只是她们很多都是玉笙居的老人了,况你又新过门不久,乍一撵她们出去,恐引人非议。”
  “瞧二婶说的,这怎么叫‘撵’呢,她们都是自愿离去的,而且我还还了她们身契,给了一些银子,她们可欢喜了。再者,我还有一层顾虑。如二婶所言,她们是玉笙居的老人了,年纪也大了,也该放出去嫁人了,若我捏着她们的卖身契不放,岂不是耽搁了人家的一生?大房就侯爷和我两人,丫头太多,难免人心浮动,时间久了,生了内乱有了二心也未可知。此事我是深思熟虑后才做的,侯爷也是同意的。”
  冯氏见顾老夫人并不像生气的模样,心中憋闷不已,面上却不露分毫。“看来是我多虑了,你别怪二婶多管闲事,只是怕你们小夫妻新婚燕尔便因此事生了嫌隙,让昭华误会你不大度。”
  凤姐笑眯眯道:“多谢二婶为我着想,二婶放心好了,侯爷不是那样的人。”
  这样一来,冯氏不好再说什么了,否则她就是以己度人,存心挑拨人家夫妻感情了。
  一直没开口的顾老夫人道:“行了,老二家的,玉笙居的事你就不要跟着掺和了,凤姐聪明,该怎么做她心里有数。”
  冯氏尴尬地笑笑:“我也是关心则乱,凤姐不要怪我就好。”
  “怎会,您一片真心,我岂是不识好歹之人?”不过,凤姐奇怪的是,昨日她责罚墨浓三十大板这么大的动静,冯氏只字不提,却只提她打发人出去,是为了撇清干系,还是真的不知道墨浓这个人?
  墨浓受了皮肉之苦,这断时间一直在养伤,委实消停了不少。更何况,以前墨浓在玉笙居横行霸道惯了,引起无数人的憎恶,现在她一朝失势,好多人都落井下石。得罪了主母的人,还有谁愿意帮呢?是以,她如今的日子可不好过。
  后来不知她哪里想到的主意,每日到凤姐门前跪着,不顾及尊严的求凤姐原谅,使得许多人对她指指点点。如此过了两日,凤姐终于看不过眼去,亲自让她起身了。
  深秋已至,天气清冷,草木摇落,失去至亲的人,心情更是凄凉,薛姨妈母女正是如此。
  无论她们如何托关系送银子,皆是无济于事,薛蟠还是被斩首了。
  薛姨妈心思郁结,连薛宝钗的事都没心情管了,又接连哭了好多天。薛蟠最是孝敬母亲疼爱妹妹,宝钗自然伤心,但终究还是应以大局为重。是以,在贾家找薛姨妈商议薛宝钗和贾宝玉的婚事时,薛宝钗将王夫人请了进去。
  薛姨妈忍痛答应了两家的婚事,先给宝钗和宝玉定亲,等过两年再大婚。
  亲事定下了,贾家用起薛家的银子更加心安理得了,是以便抓紧时间建起了园子。
  许是乐极生悲,贾府上下欢喜一堂时,又一噩耗传来。不知怎地,有一处放印子钱的地方被官府查获,牵扯出了不少人,也有不少官宦人家,其中便有王夫人。
  自从傅秋芳管家,再加上王夫人做了不少错事让贾母嫌弃,王夫人贪墨银子的机会便被杜绝了,她又不想坐吃山空,只出不进,便悄悄用自己的钱放了印子钱。原以为做的隐蔽,不曾想突然就被人查到了,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大景朝历来严令禁止放印子钱,但私底下还是有的,只是因为触及自身利益,无人说出来。可一旦被人发现,便不是小事。这样一来,王夫人别想脱罪了,贾政也别想独善其身。
  不只这一件事,王夫人这么多年来做的恶事也被翻了出来,什么仗势欺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让底下人草菅人命,无论是大事小事,证据确凿,坐实了‘佛口蛇心’这四个字。
  比如有一年春季,周瑞要去收地租子,贾宝玉百无聊赖也吵着要跟去,王夫人拧不过他,只能安排好小厮跟着去。刚巧,有家农户有个女儿,生的很是清秀,贾宝玉便和人家玩闹了一晌,临别时依依不舍,吵着要将人家带回府。周瑞便劝说,总要让王夫人同意才行。王夫人得知此事大发雷霆,只觉得那个姑娘年纪轻轻就会勾引哥儿,又因为贾宝玉几次三番提起她,王夫人便派周瑞家的找到那户人家,责骂了人家姑娘。还说‘若是知道礼义廉耻,就该从此离得这个地方远远的’。
  姑娘受不住这顿辱骂,气的跑开了,没曾想一下子被绊倒了,被石头击中了头部,不治身亡。周瑞家的忙递信给王夫人,王夫人怕事情闹大,便想用银子堵住那姑娘父母的嘴。这对父母不愿意,悲愤欲绝,要给女儿讨个公道。不过是一个佃户罢了,王夫人还不放在眼里,随便给人家父母安了个罪名,赶出了京城。没过多久,两人就死了。
  如今这件事又被翻了出来,诸如此类,不胜枚举。虽然不是什么大案子,但所有的加起来也是触目惊心。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印子钱一案。
  而贾政,因为对王夫人放印子钱一事毫不知情,只是被陛下斥责了一番,又革了职。而王夫人被带到了府衙。
  饶是凤姐早有准备,乍一听闻此事也不得不吃惊,对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王夫人无翻身之地,人证物证俱全,再无法狡辩了。
  天顺帝本就想除掉贾家,王子腾又不在京城,真是个好机会。
  “此事牵连甚广,还惊动了陛下,就算贾雨村想包庇都不行。而且,周瑞一家供认不讳,一口咬定是王夫人指使,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种种罪状,王夫人想脱罪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可是要查到这些,也不是一时一日之功。。。。。。”平儿道。
  凤姐轻叹一声,笑道:“是啊,背后之人一定准备了很长时间了,并且会揣度圣心,懂得瞌睡里送枕头的道理。”
  “绕来绕去的,奴婢都糊涂了,夫人,那人到底是谁?”
  烛火明灭处,她的笑容格外动人,“还记得我那次与你说的吗?”
  平儿轻呼一声,“难道真的是林。。。。。。”
  “嘘。”凤姐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记着,我们从未听过此事。”
  平儿赶紧点头,声音也压低了,“可是,大姑奶奶毕竟是老爷的亲妹妹,老爷会见死不救吗?”
  “是啊,即便她做了那么多错事,即便现在贾王两家关系破裂,叔父绝不会见死不救。可是,叔父离京城千里之遥,恐怕鞭长莫及。”凤姐意味深长道。
  贾政虽厌弃了王夫人,但碍于王子腾,不敢休了她,只能想办法救她,至少别丢了性命,于是便进宫去求了元春。
  事实上,这件事闹得这么大,不只前朝,后宫也在暗地议论,自王夫人出事以来,元春不知得了多少明里暗里的嘲笑。
  元春心急如焚,焦思苦想许久,只能去跪求天顺帝,然而天顺帝并不想见她,如此坚持跪了三日,天顺帝才派人告知她,会考虑对王夫人从轻发落。
  “陛下仁德,念及贤德妃一片孝心,决定从轻发落。杖责八十,流放岭南。”顾行迟看着她道。
  凤姐思忖片刻,轻笑道:“如此一来,要救她就更简单了。只要收买好狱卒,随便编造一个病死的理由,就能带走她,从此隐姓埋名,活的好好地。当然,也有人不希望她活着,只是不知道谁更能夺得先机了。”
  顾行迟把玩着她一缕头发,眉眼扬起,“你我能想到的,陛下就想不到吗?”
  凤姐将头发自他手心抽出来,似笑不笑:“或许陛下就是这样想的呢,是死是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顾行迟朗声一笑,凝眸看她,“你呢,你希望她活着吗?”
  “你猜。”
  两人相视一笑,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明白了。
  “不过,在她活着的时候,我还想她发挥最后的作用。”凤姐唇边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我想拖一个人下水,当然,这需要你的人帮忙。”
  顾行迟凑过去,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荣幸之至。”
  她看看周围,发现平儿几人站在远处纷纷低下了头,不由羞红了脸。
  过了一会脸上热度褪去,她又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送她最后一程,你能帮我安排吗?”

  第59章

  狱卒守着大牢; 王夫人被单独关押着。
  但凡进了牢狱,都是要受些皮肉之苦的; 王夫人之所以能安然无恙,一则是贾雨村受人恩惠; 尽力照看她些;二则,贾家给了不少银两,希望王夫人不要受苦;三则,王夫人可是王子腾的亲妹妹,王子腾不可能袖手旁观,说不定王夫人什么时候就走出大牢了呢。
  在未彻底尘埃落定前,还是对王夫人宽厚些为好。
  凤姐到了大牢门口; 立刻有狱卒道:“你是何人,来这里做什么?”
  凤姐微微一笑,“自然是来探望亲人。”
  狱卒见凤姐生的美貌; 又是锦衣华服,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夫人; 他心思一转; 企图捞点好处。刚要大声呵斥; 就有人从身后踹了他一脚,“不得无礼!”
  然后又赔笑着道:“夫人,他是新来的; 不懂得规矩,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凤姐道:“无妨。”
  “大人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卑职这就带您过去。”
  贾雨村不知道凤姐和王夫人那点仇恨; 只以为两人是姑侄关系,凤姐来看她肯定是想办法救她的,他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再者凤姐背后可是靖安侯,他也是不敢得罪的。
  凤姐拾级而下,就看见下面无数牢房。即便是白日,牢房也很是昏暗,好在点着火把,可以看清牢房里的情形。越走到大牢深处,那种潮湿的、发霉的、血腥的味道越是浓烈。大牢里挂着刑具,随处可听见凄凉的哀嚎,有种阴森之感。
  狱卒停下脚步,指了指前面,“夫人,到了。卑职去上面守着,您自去看望犯人罢,只是不要太久。。。。。。”
  凤姐点点头,给平儿使了个眼色,平儿掏出一锭银子给了他,狱卒连连道谢,笑着退下了。
  凤姐走到一处牢房门前,外面围着栅栏,墙壁高处一块方形窗户,却也是破旧不堪,生满了铁锈,正往里面灌着冷风。地上铺着稻草,还有一个窄小的床,上面只有一床薄被,却也是染了许多脏污的痕迹。
  这时候,就看见有一个人坐在床上,仰头看着窗户,手上转动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凤姐看了她一会,轻笑道:“事已至此,姑妈还信佛吗?依照您做的那些事,恐怕佛祖也不愿意保佑你的。”
  王夫人转过头,脸色很是憔悴,看到凤姐来了,明显很是惊讶。她下意识往凤姐身后看去,只见到背后一片阴冷的火光,不由失望起来。
  “让姑妈失望了,只有我一人来看你。”
  王夫人闭上眼睛,似是不愿意见到她,“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的吗?”
  王夫人形容憔悴,眼睛凹陷,头发蓬乱,囚服上满是污痕,明明很是狼狈,她却依旧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她还是那个高贵的荣国府二太太。
  凤姐摇了摇头,“不,我是来送你的。”她怜悯的道,“姑妈向来锦衣玉食,乍然吃苦,恐受不住。其实,我觉得姑妈很可怜。你看,自你出事以来,除了我,可曾有一人愿意来看你、安慰你?姑丈被你连累,被陛下革职,只怕对你只有埋怨。老太君年纪大了,又是利益至上,在情势未明之前更不愿与你扯上关系,她只会作壁上观,等着叔父来救你,最后再见风转舵。至于你的宝贝儿子,我的好表弟,他就算想来,有老太君和姑丈看着,只怕走不出荣国府的大门。
  至于府上三位姑娘,除了探春都与你不亲,但探春是什么人,你比我更了解,她才不会冒这个风险来看你。你的好妹妹、我的二姑妈,倒是与你感情深厚,说不得就愿意来安慰安慰你,只是她却有个聪明的好女儿,这时候想的定是明哲保身,与你撇清关系。说起来,我倒是觉得宝姑娘和你像亲母女,她的凉薄心性和你如出一辙,也难怪你们能成为婆媳了。若是进宫为妃的是她,定然能在后宫中有立足之地,而你的女儿,的确是不如她。”
  王夫人睁开眼睛,目光里充满了怨恨和凄凉。她自以为身份高贵,从不将别人放在眼里,如今又有个做了皇妃的女儿,等待她的只会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她正欢欢喜喜的准备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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