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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剑三]金牌陪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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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见到叶微行,反应皆十分微妙。
叶微行一概没有理会,径直行到六分半堂前,毫不犹豫地跨了进去。
守在门口的侍卫甚至没有来得及问上一句,她的人便已经在门内了。
“我找雷损。”她一边说一边继续往里走,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侍卫们面面相觑了片刻,最终选择一同追上去阻拦询问。
可惜他们刚靠近她,就被她随手挥开了。
“我找雷损。”她重复了一遍,“你们难道是雷损吗?”
方才她随手一挥,已让这几个侍卫吃到了苦头。
吃过苦头,再听她这句完全不似玩笑的话,他们陡然害怕了起来。
叶微行可不管他们现在是何心情,她只是继续往里走,同时告诉所有想阻拦她的人——她来找雷损。
等她穿过门后的小径,行至大堂前时,整个六分半堂差不多也都知道了有人闯进来找他们总堂主的事。
气氛一时紧张不已,可她却只是气定神闲地将手中的伞放到了堂前的柱子边。
放下伞的这一瞬间,雷损也终于出现。
他比叶微行想象中要高大不少,气势也极骇人,甫一出现,便叫所有人都本能地静默了下来。
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平时对他最是尊敬,此刻见他亲自出来会叶微行这个不速之客,皆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叶微行将这番变化看在眼里,颇有些想笑。
她抬起眼,从上至下打量了雷损一番,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他手边的刀上。
她知道,这就是诸葛神侯口中那柄神兵了。
不得不说以常人标准来看,这柄刀的确能称得上神兵,可惜叶微行的标准和一般人不一样。
她看着这柄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果然比不上玉罗刹的明王镇狱。
她打量雷损的时候,雷损其实也在观察她,或者说观察她腰间的两把剑。
不论是谁,看到这样特别的两把剑,都很难移开目光,雷损也不例外。
而见到了这两把剑,雷损也差不多猜出了她的身份。
“你是叶微行。”他的语气很肯定。
“眼力不错。”叶微行皮笑肉不笑地夸了他一句,“雷堂主看起来对我的出现并不意外。”
雷损:“叶庄主来都来了,我再惊讶又有何意义?”
这干脆的态度倒是挺对叶微行的胃口,可惜她并没有跟这个人交朋友的打算。
她看着他,缓缓将手放到了自己的剑柄上,道:“那雷堂主想必也清楚我是为何而来。”
雷损大笑一声,拔出了自己的刀。
在他拔刀的这一刻,六分半堂内的其他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叶微行表情如常,目光从他的刀尖上扫过,没有震惊也没有欣赏,仿佛只是在看一把再寻常不过的刀。
这样的目光叫雷损有了一瞬的慌乱,但下一瞬他就告诉自己,就算对方的剑法再好,在这六分半堂内,也不一定有赢面。
“请吧。”他说。
叶微行难得客气了一下:“雷堂主刀都拔了,还是雷堂主先请吧。”
他二人勉强算是平辈,但雷损到底年长于她,否则他也不会请她先出手了。
结果她却不领情。
那便怪不得他了,雷损想。
这样想着,他终于起势出了第一招!
雷损出身江南霹雳堂,一身武功虽是自创,但仍有霹雳堂的影子在里面。
所以雷损的刀法,也和霹雳堂的武功一样,讲究开阖气势和先声夺人。
简单来说,就是他和薛衣人一样,比起刀法和剑法的精妙程度,更注重其实用性。
这样的刀法最适合用来杀人,而过去这些年里,雷损也的确杀了很多人。
他觉得这一次同样不会例外,哪怕对方被誉为天下第一剑客也一样。
他出第一刀的时候,叶微行根本没有动。
她站在那,一直等刀尖离她只有半寸时才曲腰避开,就像她知道雷损的刀会怎么刺过来一般。
而曲腰的那一瞬间,叶微行的西天聆雪也终于出鞘。
她没有去管那如影随形的刀尖,而是毫不犹豫地将两人的距离拉至更近。
叮的一声过后,刀剑相撞,盖过了风声。
叶微行看见雷损面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抿了抿唇。
“好剑!好剑法!”惊讶之余,雷损忽然高声赞了她一句。
一般人在对手称赞自己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反应。
但叶微行没有,她觉得雷损说的根本是废话。
而且他这么说,无非就是希望她走神罢了。
这样的做法称不上卑劣,但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举。
至少她瞧不上。
此时两人离得极近,雷损的刀还在她头顶悬着,她的剑也离雷损的腰只差一寸。
假如她要躲雷损的刀,那就势必无法刺中他。
估计雷损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仗着这种“谁也无法奈何谁”的状态,半点不急地与她近身缠斗了好几招。
两人都是高手,手中也都是神兵。
神兵与神兵相交,发出铮铮声响。
身形被刀光剑影笼罩之后,边上的六分半堂弟子们已渐渐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然而就在他们一颗心吊到嗓子眼时,叶微行的动作却忽然慢了下来。
最先察觉到这一点的自然是还在与她过招的雷损。
雷损几乎是本能地觉得机会来了,他顶着那慢下来的剑锋往前半步,将手中的刀尖送了出去!
刹那间狂风大作,刀光也暴涨,几乎将叶微行整个吞没。
可叶微行却笑了。
没人看清她究竟是何时换了一把剑,包括雷损。
那把有千钧之势的弱水就这么横了出来,像一座山一般狠狠砸在了雷损的刀上。
刺耳的铮音再度响起,叶微行翻身跃至弱水上方,反手将其拔起,压往雷损的肩膀。
一声闷哼过后,雷损也立刻反应过来,提刀侧身,试图截住她的动作。
刀尖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半圆弧度,却没能刺中她,只穿过了她随手绑在脑后的头发。
那把刀倒是真的锋利,就那么一瞬间的事,也断去了她一小撮青丝。
那一缕断发被困在刀声剑气之中,始终无法真正落地。
叶微行虽不至于心疼几根头发,但看着它们,还是有种很难得的被挑衅之感。
正巧她也不想跟雷损再耗下去了,于是风再度吹来的时候,她的鹤归孤山也起了势。
这一招的动作并不快,甚至于能让对面的雷损瞧得一清二楚。
可它声势浩大如山倒,有着寻常高手根本无法招架的一往无前之势,叫雷损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抬手去接。
到这一刻,雷损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这位天下第一剑客。
但是到这一刻,他也没有分心去吩咐手下们上前的余裕了。
他只觉得入目处尽是叶微行的璀璨剑光,这剑光照亮了这个灰蒙蒙的冬日,也照亮了他的刀。
从那把被无数人称颂的刀上,他看见了自己从未有过的恐惧表情。
再下一刻,剑光又交织成了一张网!
风加入进来,他身裹其中,有如一叶置身汪洋的孤舟。
他本能地抬起手,试图强行破开这剑光的包围。
可不论他怎么破,那些剑气都没有散开,风也没有停下。
雷损自离开霹雳堂至今,还是第一次被人压制成这般。
这让他恍惚有种回到少年的错觉。
在这一瞬间,剑气割出的伤口忽然不再疼痛。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他不能认输。
察觉到他的动作比先前狂乱数倍后,叶微行也没有怕。
因为此刻的雷损狂乱归狂乱,动作却没了章法,对她来说简直毫无威胁。
她轻笑一声,翻转手腕送了他最后一剑。
这一剑刺得极慢极慢,可雷损硬是没能躲开。
直到耳边传来皮肉被破开的噗嗤声响,雷损才意识到,那道剑光不是虚影,是真的。
他咳了一声,吐出半口血来。
低头的时候,他看到那半口血落在了叶微行的剑上。
周围的六分半堂弟子见状,皆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雷损居然就这么输了,还输得毫无扭转之力。
一派死寂之中,是叶微行最先开了口。
叶微行说:“雷堂主,承让了。”
她那最后一剑刺在了雷损的右肩上,所以此刻的雷损已经狼狈得连刀都拿不起来了。
不,应该说他以后可能都无法用这只手练刀了,毕竟叶微行这一剑等于废去了他的右臂。
收剑的时候,她补充了一句。
“这是手伸太长的代价,还望雷堂主日后做事时可以三思而后行。”
因为赢雷损赢得太过轻易,离开时,六分半堂的弟子们倒是一个都没再敢上前了。
叶微行一路畅通无阻地行至门口,发现手上一凉。
她抬头一看,天上果然飘起了雪。
六分半堂的弟子见她顿住脚步,纷纷紧张起来。
等她转身回头重新往里走时,他们更是害怕得集体瑟瑟发抖。
可叶微行并没有如他们想象的那般大开杀戒,她只是在所有人的目光里原路返回,取走了她放在廊柱边的那把油纸伞。
雷损还在那坐着,他看着她撑开伞走进雪中,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手下扶他站起来,用目光询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毕竟六分半堂里这么多人,倘若一齐上去,说不定就能把叶微行留下了。
雷损摇摇头,低声道:“我们留不住她,而且……”
手下:“而且?”
雷损目光晦暗,按着自己的肩膀道:“而且我们未来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雪片刻之间便下大了,叶微行离开六分半堂的时候,长街上已经笼上了一层空茫的白。
她打着伞,沿着来时路,慢慢走回了神侯府。
这回院中已不止无情一个,诸葛神侯也在。
叶微行看这对师徒一齐朝自己望过来,干脆走了过去。
“谢谢你的伞。”她对无情说。
“不用。”无情摇头,“叶庄主用上便好。”
叶微行啧了一声,说叶庄主这个称呼太生疏了,不如换个。
说这话的时候,她想的其实是骗无情也喊自己一声姐姐。
结果这小少年想了片刻后,竟抬眼道:“叶姑姑?”
叶微行:“!”
虽然叶孤城死活不愿配合,但是!最终还是有美少年喊她姑姑了!
这波不亏!
第57章 第一剑客19
像京城这样的热闹之地,最不缺的便是好事的江湖人。
隔天下午; 叶微行只身一人闯入六分半堂还废去了雷损一臂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六分半堂自创建以来; 招揽了江湖上无数小门派归附; 故才能成为全京城最如日中天的势力。
可这些小门派也不是盲目效力于六分半堂。
从前雷损势大,有庇护他们的能力; 他们自然乐意为雷损办事,而后借机躲在其羽翼之下;如今雷损被叶微行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自身都难保了; 他们的态度自然也开始暧昧不定了。
叶微行觉得这对苏遮幕的金风细雨楼来说是个崛起的好机会; 便在之后赴宴的时候顺口跟苏遮幕提了一句。
苏遮幕也清楚这一点; 所以对叶微行感激之情更甚。
眼看他又要开始真情实感地谢自己,叶微行忙提前开口截断他的话; 道:“好了; 不说扫兴的人了。我今日是跟神侯一起来贺喜的; 先敬苏楼主一杯。”
苏遮幕立刻摆手表示使不得。
“就算要敬也是我敬叶庄主。”他说。
“……行吧。”叶微行并不喜欢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事; “喝就对了。”
许是这句话感染了其他前来赴宴的宾客,引来一片觥筹交错。
这么多的江湖人坐在一起; 哪怕其中不乏高手; 也难免会聊上几句八卦; 所以不消片刻; 叶微行便听了一耳朵她平时懒得关注的消息。
有人提起了半个月前; 有一个门派忽然如风卷残云般统一了西域大漠里庞杂不清的势力。
也有人说到南海每隔五年举办一回的试剑会,这回竟让那位年轻的白云城主一举压过了其他剑派的掌门,夺得了魁首。
对于这两个八卦; 叶微行都不惊讶。
不过与她坐在同一桌的诸葛神侯还是有些惊讶的,因为他至今以为叶微行出身南海,是叶孤城的姐姐。
于是他非常真诚地对她这个姐姐夸了一下弟弟。
叶微行笑眯眯地替叶孤城收下夸奖,还顺便谦虚了一句:“哪里哪里,他还差得远呢。”
诸葛神侯:“……”
好吧,其实也没有错,和她这个天下第一比起来,叶孤城的南海第一的确是差了一些。
宴会进行到后半程,大着胆子过来找叶微行敬酒,或者说搭讪的人忽然就多了起来。
一开始叶微行还能应付几句,后来实在不堪其扰,便开始板着脸扮高冷,只喝自己的了。
苏遮幕见状,与诸葛神侯对视一眼,试探着问她需不需要休息。
他说:“叶庄主若是乏了,不妨去后间客房——”
然而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厅外忽然传来一道充满喜悦的声音:“楼主!”
一厅的人皆顿住动作朝声源处望去,只见一个小厮打扮的青年健步如飞地跑了进来。
此人面上的惊和喜都太过明显,以至于叫苏遮幕无法不在意。
他疑惑道:“发生何事?”
小厮咧着嘴道:“禀楼主,公子回来了!”
苏遮幕:“什么?!”
说罢他直接站了起来,快步往厅外走去。
叶微行听到公子二字便猜到了来人身份,再看苏遮幕这般激动,就更确定了。
与此同时,一旁的诸葛神侯也适时地开口解释了一句:“苏楼主有一个儿子,从小拜在小寒山派红袖神尼门下学刀,没想到这回竟下山了。”
两人只等了一小会儿,苏梦枕便被他的父亲领了进来。
此时的苏梦枕也还是个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较寻常少年清瘦不少,再看他的面色,几乎要比他身上的衣服更白。
他挺直着脊背跟在苏遮幕身后,穿过这满堂的宾客,一路行至叶微行他们那张桌边站定。
作为一个因身体不好而从小生活在小寒山的少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但见到之后,在这些人丝毫不掩好奇的目光里,他却表现得十分从容。
苏遮幕简单地向厅中宾客介绍了一下这个儿子,随后便令其一道坐下。
苏梦枕想了想,向众人行了一礼,算是打完了招呼。
父子俩一起入座后,苏梦枕的目光便落到了此刻正执着酒杯打量他的叶微行身上。
没办法,她随身携带的那两柄剑实在是太好辨认了。
苏梦枕学了这么多年刀,下山时还听师父说起过当今天下最厉害的几位刀客,其中就有六分半堂的总堂主雷损。
结果他一入京,听到的第一个消息竟是雷损被西湖叶微行废了一臂,从今往后倘若再想用刀,便只能重新再练左手刀。
对于任何一个刀客来说,放弃自己惯用的那只手都是一件极艰难的事,尤其是雷损这回还是不得不放弃。
何况雷损已经不再年轻,哪怕有毅力从头来过,他的武功也不可能恢复成受伤之前那般了。
这消息令他对叶微行好奇不已,以至于此刻见到叶微行本人,他便忍不住朝她看了过去。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片刻,却是俱没有急着开口。
最后还是苏遮幕给自家儿子正式介绍了一下叶微行。
苏遮幕道:“这位便是西湖藏剑的天下第一剑客,叶微行叶庄主,也是我金风细雨楼的大恩人。”
对于他这种见缝插针谢一下自己的行为,叶微行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她只能用岔开话题的老办法。
这回她把话题引到了苏梦枕身上。
她说:“我方才听神侯说,苏公子也学刀?还是红袖神尼的弟子?”
苏梦枕点头说是。
叶微行道:“令师是一位真正的女中豪杰。”
她是本着客套一下的心夸的苏梦枕师父,结果苏梦枕听了,竟非常认真地表示,他此次下山之前,红袖神尼也与他说起过她。
叶微行:“……是、是吗?”
苏梦枕面不改色地继续点头,并道:“家师说她年轻时曾与姑苏拥翠山庄的李庄主有过几面之缘,她曾认为天下剑客无一人可比肩李老庄主,后来叶庄主横空出世,她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没有人会不喜欢被夸奖,叶微行也不例外,更何况这夸奖不仅真诚,还出自一位美少年口中。
于是她扯开唇角笑了笑,道:“是神尼夸张了。”
两人说到此处,先前厅内那些还没来得及跟叶微行搭讪的人便重新凑了过来,说要敬敬叶庄主和苏公子。
叶微行还没来得及作什么表示,对面的苏梦枕便直接拿起面前刚倒满的酒杯一饮而尽了,干脆利落得几乎不像个病弱少年。
叶微行:“……”
好吧,那她也只能喝了。
一小一大两人喝完,人群便发出了一阵叫好声,这间宴客厅的气氛一时被推至了最高潮。
觥筹交错声重新响起的时候,门外忽然有人通传,说六分半堂的总堂主带着人来了。
苏遮幕:“六分半堂?”
叶微行:“雷损都用不了刀了,怎么还敢来这里?”
诸葛神侯沉吟片刻,道:“也许他是来讲和的。”
此话一出,苏遮幕和叶微行同时惊了。
叶微行下意识道:“不会吧?”
诸葛神侯:“雷损能够把六分半堂发展至如今势力,靠的绝不仅仅是他的刀法武功,照我看,他愿意在这个关头上出现在这么多京城英雄豪杰面前,定是有所图谋的。”
至于他图谋的是什么,那就更好推测了。
因为事到如今,金风细雨楼壮大已成必然,他挡不了,所以就干脆不挡了,趁“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的时候跟苏遮幕商量大家各退一步,互不开战。
说到最后,诸葛神侯又补充了一句这只是他的猜测。
但叶微行已经差不多被说服了。
她望着大门的方向,道:“无妨,反正他来都已经来了,究竟是战是和,我们片刻之后就知道。”
雷损很快就进来了。
他这回只带了五个手下,而且那五个手下手里都捧着礼物,看架势还真像来向金风细雨楼贺喜的。
一进门,他便当着所有人的目光高声道:“我听说苏楼主今日摆宴,便备了几份薄礼,还望苏楼主勿要嫌弃。”
对方把话抛了出来,于情于理,苏遮幕都没有不接的道理。
所以苏遮幕干脆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道:“雷总堂主能光临寒舍,便是苏某的荣幸了。”
雷损哈哈大笑,笑毕直接迈步朝他们那一桌走来,道:“那我若是想坐下喝杯酒,想必苏楼主也不会拒绝吧?”
苏遮幕:“当然,雷堂主请。”
雷损闻言,毫不犹豫地坐下了。
他选的位置十分微妙,就在叶微行的正对面,苏梦枕的边上。
见雷损挨着自己坐下,苏梦枕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但没有开口。
他不开口,雷损却又开了口。还是看着他开口的。
雷损说:“这位莫非就是苏楼主的爱子?”
苏遮幕:“是。”
盯着苏梦枕的面色看了片刻后,雷损又道:“我听说苏公子原先一直在小寒山派学刀,如今下山入京来,莫非是已学成了红袖神尼的红袖刀法?”
这话其实问得不太合适,因为红袖神尼怎么说也是一位极负盛名的刀法大家,而苏梦枕如今不过十一二岁年纪,怎么看都不可能已经彻底学成了她的红袖刀法,更不要说他的身体还不好。
所以他问完之后,这座宴客厅里的气氛便陡然一变。
叶微行甚至已经做好了他是来砸场,而自己需要再给他一个教训的准备。
结果被问了这个尴尬问题的苏梦枕本人却淡定极了。
他偏头迎上雷损的目光,用一种再平静不过的语气开口道:“我离家师尚有一段距离,但下山入京助我父亲对抗江湖宵小,倒也够了。”
虽然他没有刻意咬重宵小二字,但在场的人几乎都听懂了他这是在说谁。
叶微行更是当着雷损的面直接笑了出来。
雷损心中气极,偏偏不能表现出来,还得顺着方才的话茬夸苏梦枕几句。
苏梦枕依旧反应平平,仿佛没听到。
最后是苏遮幕主动接上了雷损的话,替自己的儿子谦虚了一下。
谦虚过后,他终于忍不住对雷损道:“雷总堂主今日亲自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雷损动作一顿,目光从这厅内的诸多英雄豪杰身上扫过,末了才皮笑肉不笑地说明了自己真正的来意。
诸葛神侯推测的不错,他的确是来跟金风细雨楼讲和的。
当然,像他这样最擅诡辩的人,就算是做好了向苏遮幕低头的准备,也能说得仿佛两人真的有一样的理想,志同道合又相逢恨晚。
雷损道:“我知苏楼主素来以匡扶社稷为己任,如今京中正是多事之秋,我看我们两家不妨联合起来,还江湖一个清净。如此,也算是对得起你我二人建立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的初衷了。”
叶微行听完,当场翻了一个白眼。
不过她没有急着嘲讽雷损,因为雷损既然来了,还把这打算宣之于口了,那肯定是做好了准备。
果然,停顿了一小会儿后,他又说了下去。
他说愿意以皇城为界,重新划分他们两家在京城的势力范围。
此话一出,苏遮幕和诸葛神侯的表情都变了。
不怪他们不淡定,因为如今的京城地盘若是以十为分,六分半堂占九,而才建立的金风细雨楼只占其一;可若是以皇城为界重新划分,等于就是拱手让了苏遮幕四分。
雷损这个人,其实算得上是人如其名。
他非常损,损别人也损自己。
但是他损自己的时候,往往在之后也不会放过别人。
现在他主动表示要割地相让,可不就是在损他自己吗,还一损就损到了这个份上。
苏遮幕知道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他也同样知道,四分的地盘对如今的金风细雨楼意味着什么。
于他而言,这的确是一个非常艰难的选择。
所以雷损说完之后,他迟迟没有表态。
雷损见状,反倒是气定神闲起来,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对苏遮幕道:“苏楼主若是信不过我,我还有一个主意。”
苏遮幕:“雷总堂主不妨直言。”
雷损笑着喝完了手里这一小杯酒,偏头重新将目光落到了苏梦枕身上,道:“过去几年里,我同苏楼主的确起过不少冲突,既然现在我们有心将过往一笔勾销,那不如再结一门亲。”
“我有一个女儿,年纪比令公子小了一些,不过小一些也不打紧。”他停顿了一下,“我们为他们立下婚约,将来时候到了,他们再成亲便是了。”
叶微行:“……”
卧槽,原来雷纯和苏梦枕的婚约是这么来的吗?
她在这惊讶的时候,雷损又补充道:“有了这门婚约,我与苏楼主便是未来亲家了,苏楼主总该稍放宽心些了吧?”
苏遮幕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儿子,道:“雷总堂主的意思我明白了,但婚姻大事不可儿戏,此事我还需仔细考虑一番。”
对于这个答复,雷损并不意外,毕竟苏遮幕要是就这么轻易地被说动答应了,也建不成这个能威胁到六分半堂地位的金风细雨楼。
不过他这回抛出来的条件这么诱人,对目前的金风细雨楼来说,绝对有利无弊,苏遮幕考虑得越仔细,答应的可能性就越大。
所以他非常大度地表示,他愿意给苏遮幕时间。
“等苏楼主考虑清楚了,再给我答复也不迟。”
说完这一席话,雷损便起身打算告辞了。
他来得快,走得也快。
而等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金风细雨楼外之后,这一厅的京城英豪便炸开了锅。
叶微行凝神听了片刻,发现大部分人的观点都是苏遮幕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和雷损合作。
不过也有人认为,像雷损这样的人,肯作这样的让步,背后一定另有阴谋。
“管他有什么阴谋呢,先把地盘重划了再说啊,划完地盘,他如果要跟咱们开战,咱们也不用怕他。”
“可是以咱们如今的实力,就算有了和六分半堂等同的地盘,也不一定能赢过他们。”
“日后的事谁说得准?而且雷损现在已经受了伤!”
争论一旦开始,便停不下来了。
叶微行心情复杂地收回心神,问边上的诸葛神侯,道:“您怎么看?”
诸葛神侯:“我没想到雷损竟会用结亲的方式来退步,此人着实难以琢磨。”
他尚且如此感慨,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这场宴会办到最后,大家的心思几乎都离了宴会本身。
最进退两难的还是需要做决定的苏遮幕。
进退两难的同时,他也对雷损这个对手产生了一丝钦佩。
当天晚上宴会散了之后,他留下了诸葛神侯和叶微行,问他们觉得这件事究竟该如何处理。
诸葛神侯给他分析了一堆,大意是金风细雨楼的确很需要那四分地盘来迅速壮大自己,但以雷损那个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不会吃这个亏吃到底。
苏遮幕说是,的确如此。
叶微行:“我倒觉得无所谓。”
“哦?”他们俩都有点在意。
“我们都知道若是拿了地盘,雷损日后肯定会报复回来,可若是不拿,他就一定不会对金风细雨楼如今那一分地盘下手了吗?”叶微行说,“想也知道不可能吧。”
苏遮幕:“……是这样没错。”
诸葛神侯:“所以叶庄主觉得应该答应雷损,与其结亲讲和,先给金风细雨楼发展壮大的机会?”
叶微行摇头:“讲和是讲和,结亲是结亲,没必要混为一谈。”
“除非金风细雨楼从今往后直接归属于六分半堂,一切听从雷损安排指挥,否则你们两家将来总会重新撕破脸,如果有真结了亲有婚约,那到时候反而碍事,不是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分了一缕目光给安静坐在苏遮幕身旁的苏梦枕。
这少年常年病气缠身,面色本就与常人不太一样,此刻在屋内灯火的映衬下,更是惨白十分。
但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将来会拖着这副身体将他父亲创立的金风细雨楼发扬光大,最后因不想受人控制而主动选择死亡。
叶微行当初看书的时候就觉得他和雷纯那破婚约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既然大家从始至终立场相悖,那不如从头撕破脸,该打就打,该杀就杀,还能省不少事呢。
所以现在苏遮幕问她是什么意见,她就毫不犹豫地表示,她觉得这个婚约没有定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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