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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墓地,非请勿入-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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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妨碍巫璜调整了坟墓的外围警戒网重点标记下系统和任务者的波段频率,圈进了自家碗里的丹粟自然得护得严严实实不给半点让人挥动锄头挖墙脚的机会,而丹粟更是打起十万分的警戒心全力加强坟墓中的戒备力量,前后排查仔细梳理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跟他自己的安全没什么关系,他担心的是巫璜。
既然幕后的人能盯上他和伊凡,那么当然也有可能盯上更厉害的巫璜。他和伊凡被编排上了莫名其妙的剧本引来了任务者,那么巫璜会不会也在系统的某段荒谬故事里扮演了某个角色,会不会一夜醒来也有三四五六个假娜丽精心谋算光环闪耀地接近巫璜,处心积虑想要骗走他刚刚才碰触到的真心。
丹粟仿佛咬着香喷喷肉骨头的小奶狗,张目四望只觉得举世皆敌。
人人都觊觎着他小心翼翼护着都不舍得多舔一口的肉骨头。
丹粟:保持警惕。jpg
巫·肉骨头·璜无法,就只能抱着自家炸毛的小傻子亲了又亲,把人撩拨得呜呜咽咽再没了力气胡思乱想,好叫他知道肉骨头也不是见了哪家的狗都会跟着跑的。
系统那点光环才多大点功率,巫璜就是放开了任由着它照也不觉得能照出什么花样来。
况且这里还是他的墓。
就跟打游戏一样,再强的人都可能会输没错,尤其一边还开着挂,可巫璜他又不是玩家。
你什么时候见过GM会输给挂逼的。
“所以别乱想,嗯?”巫璜捏着丹粟的脸颊笑着哄。丹粟死的时候正是快速抽条的岁数,脸上捏不着太多的肉,叫巫璜一揪扯出个有点滑稽的鬼脸。
——巫璜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庆幸丹粟没接着长下去,他那时候说丹粟风吹就长的不到三年就膀大腰圆胳膊比他腿还粗虽然稍有夸张,但站直了丹粟确实比他高了那么不太明显的一点。要是脱了衣服看体格更不要提,一个常年卧病靠喝甘露吊命,另一个从小勤学苦练能徒手搏虎剑术尤其出色,哪怕没到胳膊比他的腿粗的地步,对比起来也不是多么让巫璜面上有光的差距。
小时候还是那么矮墩墩的一坨呢。
巫璜很有几分家中养了大型犬的主人心态,小时候奶声奶气巴掌大的小可爱,怎么一不留神就长得高高大大快抱不住了。甚至假如丹粟的胆子再大个几十上百倍,而巫璜不靠着法术作弊的前提下,武技纯熟且点满了近身格斗技能的丹粟一只手就能把法系的巫璜摁住。
可也就是假如了。
现实就是丹粟被巫璜亲一下都要死机重启个半天,这点功夫足够巫璜把他撩拨得眼圈泛红软乎乎使不上劲任人宰割,一张嘴嗓音还带了点没及时收回去的哭腔。
丹粟窝在被子里悄悄地往里缩,偷偷地拢着衣襟努力把刚才被巫璜拽下去的领子扯上来。
他也不是没有和巫璜睡过一张床,巫璜生前体虚怕冷又受不得热,天冷下来总有那么一段时间丹粟的守夜工作会变成暖床——纯字面意义把被子捂热当个大型暖炉,跟塞到被子里的毛绒绒没什么太大区别,躺平了安安稳稳的到天亮,至多被心里那点翻涌起来的念想搅得窘迫难当,睁着眼熬上一夜。
可现在他只是往被子里一躺,都还没来得及想点、想点以前不敢想的事情,就已经先被巫璜欺负得找不着北了。
——欺负。
丹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桩事情,巫璜对待他时跟以前有了许多他不太能表达出来的区别,那些说不出道不明但分明存在的区别,似乎可以用“欺负”一个词来概括。
像是现在跟他躺在一起,明明知道他已经因为周围巫璜的气息而浑身僵硬手都不知道往哪摆,还故意视若无睹地抬手环过他的肩膀一下下摩挲着颈背上的皮肤,指尖微凉如同把玩什么器物一般一寸寸细致地摸过去,叫他拢着衣襟手都在颤,偷偷摸摸说不出的羞耻。
他穿的是巫璜从之前那个世界带回来的睡袍,丝绸质地的料子柔软细腻,设计得简单轻薄号称睡眠时甚至感受不到衣物的摩擦感,却也同样一扯就掉好穿好脱,让丹粟无比地怀念起当初里三层外三层能裹到脖子的寝衣。
说到底,这衣服也是巫璜亲自挑出来给他换上的,只消笑着在他耳朵边念几句“阿粟最适合这个颜色”,他就晕晕乎乎的毫无反抗之力了。
丹粟小心翼翼地,捏着衣襟轻手轻脚。
拽一下,再拽一下。
轻轻薄薄的衣料让他感觉和巫璜几乎肌肤相贴,少年人薄薄的面皮受不得刺激,再被巫璜俯身摁着头亲了亲,都还没压着他索要什么回应,就再诚实不过地涨红了脸软得像是加多了水的面团。那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巫璜,被巫璜撩拨欺负得隐隐还带着点小小的委屈,就差添上一句“我不是你最宠爱的崽了吗”。
巫璜只看着都能脑补出这小傻子脑袋里嘟嘟囔囔着什么,亲了亲丹粟的额头,又咬着他的耳朵尖笑,“谁让我们阿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呢。”
所以小孩子不能听不能看不能知道的事情,也可以手把手地一一教给他了。
所以他也能稍稍地,稍稍地放开些本性欺负那么一下下,叫丹粟知道他的小脑袋瓜里能想出来的那点小儿科的东西,远远比不上大人暗地里盘算着的坏心眼来得轻佻放浪……
龌龊下流。
第30章
系统提示音响起来的时候是深夜。
其实此处早已没了日夜之分; 雪洞般的屋子既没有门也没有窗; 犹如个封死的大箱子,只不过因为建造这屋子的材料稳定而持久地散发着乳白色的光,屋子里才不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滋滋的电波声响在灵魂最深处颤动; 从一场漫长的沉眠中惊醒一般; 屋中盘膝而坐的青年缓缓睁开了眼。
'宿主qaq!!!'
系统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的感觉奇怪极了,特别是他已经单方面屏蔽了系统许多年岁。说实话若非系统此时突然响起来,他可能都想不起来自己任务者的身份,一心一意地参悟大道沉浸在永无止境的闭关修炼之中,直到他突破桎梏白日飞升; 亦或者这具身躯生机散尽。
'宿主你理一理我吧!求求你做个人吧!!!'
好半天得不到青年的回应,系统慌得一逼,哪怕电子声都能听出它的哭哭啼啼。
'一千三百年又二百六十八天十六个小时三十二分五秒啊!宿主你把我小黑屋放置play了一千三百多年啊呜呜呜!'
'你知道我有多寂寞多孤单吗?!你一闭眼就过去了我可是数着日子过的1551!'
'我还是个三级的宝宝啊宿主!救救孩子吧宿主!!!'
受不了满脑子系统机械音哭嚎一般; 青年微微蹙起眉,终于张嘴说了闭关后的第一句话。
“闭嘴。”
嗓音清冷; 如金玉相鸣。
'嗝——'
系统瞬间安静如鸡。
青年调出系统接收到的任务——他现在本身就在一个修真背景的任务里,单方面屏蔽了系统后能惊动他的只有从更上层; 也就是从制造了系统,掌控他们这些任务者的主脑那里直接下发的紧急任务提醒,这种任务往往危险性高稍有不慎就得折在里头却又没什么太多好处,属于最不受欢迎的一类任务。
可惜主脑的任务从不接受反对意见,青年接收完任务相关信息; 再睁眼就已经身在另一个世界。
……
他的剑没有拿上。
青年摸着右手手腕上的一道白痕颇有些神思不属。他现在正在一处森林之中; 树木歪歪斜斜一棵棵生得古怪突兀; 投射下的影子如形状扭曲的怪物,淡淡的灰色雾气漂浮在空气中,四周静得可怕。
他身边还站着两个人,正低声交流着情报。
主脑很重视这个任务,这两个都是资深任务者,扛过了初期系统对灵魂的盘剥九死一生活下来,一个个积分丰厚技能光环加身,颜值、攻略能力与战斗力兼备,绝不是那种初期量产的可消耗品所能比的。
同样就更体现出这个任务的重要性,毕竟培养出一个资深者意味着成千上万被淘汰的初期菜鸟,饶是主脑一贯拿任务者当工具的做派,三个资深者要是折在这个任务里也要它肉疼上一阵子了。
青年之外的两个资深者也都是在任务中途被抽调过来的,一个是星际战争背景,叫做安德烈,被传送过来的时候一头一脸腥臭的绿血条件反射给了他一枪,另一个大抵是现代背景,西装革履金色边眼睛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样,看得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我接到的任务是探索死亡之国,调查286987号任务者失踪的原因。”安德烈说道,洗干净了满脸血的他金发蓝眼高大英俊,极具男性魅力。
“我也是这个。”现代背景的资深者叫做刘楚,也不知道是本来的名字还是任务中的名字——不过也没多少区别,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最初是个什么样子了。
他们说完看向青年,心知这可能是他们在这场任务中最大的武力值依仗。
玉冠长袍,飘然若仙,加上安德烈一枪上去连他的衣服都没擦破,九成以上是修真仙侠背景被抽调来的大佬。
资深者少,而有资格去接修真背景任务的资深者就更是只有最顶尖的那零星几个,动辄千万年的任务线长度加上凡人到仙神得一步步自己修上去的实力跨度,他们两个看到一看到青年出现就就知道这个任务他们该以谁为主导。
青年矜持地颔首,“同。”
他说完顿了一下,又道:“吾名青霄。”
名字也很修真了。
传送过来之前他们已经从主脑那里接收到了286987号任务者最后一个任务的相关资料,包括世界剧情,任务者的具体信息,攻略进程的实时记录等,辅助他们了解情况制定计划。
“任务成功率还蛮高的啊……”安德烈对着满屏“金丝雀”“白月光”的任务名称露出了牙疼的表情,“这姑娘也是厉害,爱情类攻略我是碰到一回死一回,她居然还敢玩脚踩两条船。”
“所以这不就翻船了。”刘楚接了一句,又皱起眉,“我看了一下攻略记录,没什么出格的都是常规操作,攻略目标的好感度也在正常范围内波动——”
他没说完安德烈就讶异道:“这都跟过山车似的了还正常?”
“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玩法也不是没有。”刘楚耸耸肩,给了他个老司机的眼神,“两个攻略对象都是反派,除非在性格未成形的阶段进行攻略,不然好感度没有起伏才是问题大了。”
准确来说起起伏伏欲扬先抑才是打破反派心防的正确路线,不然一路上扬很容易感情冲突积累不够卡在好感度99上不去最后那个1。
“问题应该就在最后的那几天上了。”刘楚分析道,“从任务的第十天开始系统传回来的记录就开始出现异常,夹杂乱码并且记录有断续的间隔。我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现象,你们之前遇到过吗?”
安德烈也对此颇为不解,“总不可能系统还有信号不良的时候吧?”他开了个玩笑,又道,“间隔出现之后两天那个二几几几号就触发了信息保密设置被抹杀了。不过你看记录,我觉得抹杀之前有一小截系统传回来的乱码很有意思——我现在做任务的那个世界不是在打仗嘛,这几个字符排列的感觉特别像是军用密文。”
刘楚闻言笑道,“行啦别多想,系统给主脑传消息还用得着暗号吗?”
安德烈抓抓头发觉得这么说也有道理,看了眼那截乱码也就不再深究。
——就算真的是暗号也没什么用,系统和主脑的事情,不是他们这些任务者能去干涉的。
安德烈和刘楚讨论的时候,青霄就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地听着。考虑到这位大佬可能刚刚修仙了几千年还没调整过来,两人也识趣地不多嘴去问他的意见,认认真真地抓紧这刚进任务还算安全的时间捋顺任务资料,他们了解得越详细,研究得越深,对这个任务的把握就越大。
青霄正专注地看着安德烈指出的那一小截乱码,那是用系统构成的特殊文字组合而成的内容,不同于已知的任何一种文字。
这也是安德烈干脆放弃的原因之一,毕竟知道了是暗号他们也破译不出来。
寄宿在青霄灵魂里的系统还在叽叽喳喳,大抵是被关了一千多年实在憋得难受,又不敢去招惹这位大佬让他积极点去做任务,只好各种废话跟青霄八卦闭关后那个修真世界的各种发展,指望着这位回去能良心发现看一眼攻略目标积极一点。
云岭秘境都没了!攻略目标的最大金手指飞了您也上点心!
话说攻略目标还在菜鸟阶段苦苦挣扎,大佬你都能渡劫飞升了是准备闹哪样?
整天就知道修炼修炼闭关闭关的,你的攻略对象真的不是天道啊喂!
系统怎么啰嗦腹诽不在青霄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只垂眸指尖轻轻描摹着那几个字符,嘴唇蠕动仿佛念着什么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那几个字符形状奇怪难以描画,青霄反复了数十次都只勾出了歪歪扭扭不知所谓的形状,但他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如燃起一团寒焰,忽地心头灵光一闪,指尖灵气勾缠恍惚显出一缕金光,却是尚未来得及亮起便被他快速收拢进袖袍,转眼泯灭无踪。
安德烈和刘楚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凑在一起讨论了一会,同时又用出自己的技能探索周围,确定自己的位置并寻找有人烟的地方。
不论是黑暗大君伊洛提斯也好,还是那位掌控此处的死之帝皇,都不是他们随随便便想见就能见到的,而且这次还不是和普通任务那样附身在原住民身上,有着来路可查的便利身份使用。
作为外来者他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人烟并且尽快融入这个世界,只要得到了原住民的信任和可靠的身份,凭借他们的金手指很容易找到机会和关键剧情人物进行接触,了解286987号任务者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这个任务这么上心,不光是主脑在上面压着的缘故,作为同样寄宿着系统穿梭于不同世界的任务者,任何关于系统本身的变故都会引起他们的重视——他们的技能,光环,甚至于容貌资质可全都寄托在系统之上,出了事情再小心都不为过。
当然,要是可以顺便把攻略任务也给做了也无妨,这两个攻略目标主脑给出的积分都不低,在这种高风险低回报的临时任务里,不想办法赚点外快才是真的要亏死。
毕竟到了资深者这个阶段就不是系统单方面盘剥任务者的灵魂了,他们更像是互惠共生的关系,资深者完成任务获取积分,积分本身也是一种能量形式,他们使用积分向系统兑换物品,就不会消耗灵魂的能量,还可以兑换道具保护灵魂在穿越世界的过程中不受伤害。
而在兑换过程中系统可以截留一部分的积分作为交易费(私房钱),等私房钱攒到了一定数值,系统就能够向主脑申请升级,升级后系统会开放更多功能解锁更高级的可兑换物品,从而形成一个良性的利益循环。
安德烈和刘楚的系统等级都很高,甚至可以支持系统间互相添加好友,他们两个勾搭着加了一波联系方式,又转头跟青霄搭话。
“道长我们也加个好友呗。”安德烈说道,“以后有消息也好联系。”
本身他们这种资深者组队做任务的机会就不多,能抓到一个是一个基本都会加个联系方式。在漫长到永无止境的穿越和任务之中,这是他们唯一能抛开任务攻略好感度计算种种谋划,交到真正朋友的机会。
“吾、我……”青霄垂眸,神色淡淡,“不必。”
他说着系统就呜呜咽咽起来。
'什么叫不必!明明就是等级不够!装逼遭雷劈啊宿主!'
'呜呜呜宿主你看看啊!我求你睁开眼看看啊!他们一个十五级系统一个十三级系统,我才三级啊!'
'看清楚啊!我!一个能进修真本大佬的系统!我才三级!!!!'
'宿主求求你兑换点东西吧!明明能开挂还回回都搞得半死不活真的不值得啊qaq!'
'我给你打折!跳楼价便宜大甩卖宿主你看我一眼啊嘤嘤嘤!'
系统的哭哭啼啼照旧被青霄忽略,他看着笼罩在浅灰色雾气中的森林,仍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来了。”
来了?
什么来了?
安德烈和刘楚一愣,下意识警惕起来探查周围,却连系统兑换的最高级别警报器都没感知到任何危险,这个森林如同已经彻底死去。
风轻轻吹动雾气,刚进入时见到这雾气不正常的浅灰色时他们还颇为紧张,担心有毒或者有腐蚀性,但经过检测除了颜色不同这就只是最普通不过的雾,还带着雾气湿漉漉的触感。
“道长?”安德烈疑惑地看向青霄,刚想问一句,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瞬间一黑,意识的最后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无声无息倒在他身后的刘楚。
雾有问题!
安德烈竭力支撑想要从系统那里兑换道具,却骇然发现系统也晕过去一般没有给他半点回应。
作为星际战争背景的任务者,他的身体素质比现代商战背景的刘楚要好不少,但也只是多支撑了几秒钟的清醒。
现场只剩下青霄还坐着了,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雾气涌动收缩在他面前化为一团黑烟,银发的黑暗精灵从树上轻巧跃下。
意识深处的系统已没了声息,休眠一般安静下去。
但是还不够安静,细微的电波声仍在他灵魂深处回响。
滋啦滋啦,几千年来从无休止之时。
青霄拢拢袖子,瞄了个还算干净的位置,眼睛一闭干脆利落地倒了下去。
啊,我晕了。
第31章
雾气中藏着黑暗精灵针对系统研究出来的特制迷药——此处特别鸣谢为他的药物研发做出重要贡献的假娜丽小姐和她的系统。
不过对于青霄这样只卡在飞升前最后一道坎上的修士来说; 迷药基本上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让他因为系统被迷晕而牵连着有点昏沉已经是极限了。
但这并不影响他干脆利落地自己把自己弄晕。
这是一场豪赌。
那段他反复描摹的乱码的确是一段密文; 他沟通天道强行破解了一部分。
——隔绝系统、宿主、信号屏蔽、危险。
这几个词可以有许多种排列解释; 青霄的直觉告诉他这极可能是他摆脱系统,乃至于彻底逃出主脑掌控的最后机会。
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可能已经意识到了他们这些任务者的存在。
并且他们有特殊手段可以阻断宿主和系统之间的联系,屏蔽系统对外传递消息的信号。
这才是主脑为什么派他们过来调查又含糊其辞的真正原因; 系统是主脑控制他们这些任务者的关键; 绝对不能出半点问题。但是主脑也不能让任务者窥见半分脱离它掌控的可能性; 尤其这些精心培育了数百上千年的资深者。
那正是青霄所求的。
修真背景的任务不仅仅意味着他已经成为了资深者中金字塔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也意味着主脑认为他已经到了可以成熟收割的时候。他不会有什么飞升成仙的机会的,他的渡劫飞升之日,就是系统反水一刀捅死他之时。
只要一瞬就好,隔绝系统屏蔽信号; 让他逃脱主脑的监控爬过最后一道坎; 窥见他苦修千年所求的大道。
青霄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到底中了几分。
但他愿意把自己的命压上赌一把。
……
醒来时整个世界安静得让人心旷神怡。
青霄知道自己赌赢了。
那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缠绕在灵魂深处的微弱电波声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过这种灵魂全然的宁静。
甚至于让他全然忽略了被禁锢而动弹不得的身体,只顾着如同失聪多年的聋子一般贪婪地闭目听着一切的声响——修士的五感敏锐,任何划过耳际的细微声响此刻却显得如此鲜活明快; 以至让他觉得一切都陌生无比。
心下安宁,万物皆空。
本就已经站在门口踮着脚尖揣测窥探门里场景的人,终于迎来了那阵姗姗来迟的东风,吹拂开半遮半掩的门扉; 霎时整个世界便豁然开朗。
云消雾散; 天光澄明。
风吹过树叶是这样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吗?
鸟儿的啼鸣有这般婉转清脆惹人喜爱吗?
水闷闷地在壶里烧着; 跟他在一个屋子里。也许屋里还有着另一个人的存在,但他所能听到的只有将沸的水中一个个冒出小小的气泡,那样的声音。
他不知不觉已经勾勒出了炭火微热烫着精巧的小小铜壶的场景,屏息静静听着那小小的气泡在水中翻滚。水只消贴着壶口轻轻一滚便轻易地顶开壶盖,而后壶盖扬起又落下。
“啪嗒”一声轻响。
水开了。
像是沉闷了一整个冰冷死寂的冬日,打熬过三九严寒的霜雪交加,忽而有一日鸟啭莺啼天光乍明,花开了漫山遍野。
修道千年,一朝顿悟。
青霄睁开眼睛,眼眸之中映出的一切都沾染着明艳异常的色彩。
他修了两千年的道,求了两千年的太上忘情,此时却是笑得像个疯子,咬牙切齿笑声仿佛从喉咙口里硬生生挤出来,一双眼眸如寒泉洗过般清明澄澈。
脱胎换骨。
可惜没有白日飞升。
……
巫璜觉得自己此时应当道一声“恭喜”的。
哪怕他们彼此的立场尚未明确,得道仍是一件再值得庆贺不过的事情。。
“有茶吗?”青霄嗓音嘶哑,坐起时身上的桎梏如背了座山一般沉重得难以动作——巫璜对此负主要责任,毕竟这是个快要超脱于世的强者,得防着他打自家丹粟的主意。
“有是有,却是陈茶了。”巫璜从炭火上拎起小小的铜壶,正和青霄脑内所勾勒的一般无二,壶身刻着繁复华美的大朵牡丹,花蕊出以白玉为饰。
“陈茶也行。”青霄摇晃着站起,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脆响。他只全当不知,扶着桌子坐下,半点戒备没有也毫不客气地连饮三杯,往后一靠没有半分沦为俘虏的自知之明,执着茶杯满足地喟叹,“多久都没这么耳根清净过了。”
修为越高,系统的电波声就越刺耳,无休无止永无宁日。
巫璜对茶壶里放了鬼知道多少年的陈茶毫无兴趣——这本就是丹粟特意从仓库里翻出来款待这位客人的,便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铜壶之中刚烧开的水,干净清澈的一杯水光映漾,照着杯底悠然盛开的莲花纹样。
“你倒淡定。”巫璜意有所指,和青霄一起来的两个从醒来便草木皆兵已经快疯了的模样,尤其发现自己的系统死掉一样没了消息,再怎么呼唤都不给半点回音之后。
青霄闭了闭眼,半晌后看着巫璜,忽然大大叹了口气:“系统那玩意儿谁爱要谁要。”
他这话说得不客气,内容更是活泼得跟那张清冷肃穆的脸对比强烈,然而他却是毫无自觉地说完又翻了个白眼——没成功,艹了两千多年高岭之花的人设,也不是他一朝顿悟就能扭回来的。
青霄说完稍微停了停,像是在思考接下来该说点什么,过了一会自嘲道:“真跟个老头子似的不太中用了,想说什么都差点想不起来。”
他似乎是想做个僵着脸之外的表情,最后却也只神情淡淡把后半句接上去:“总归……我当欠你一份因果的。”
按他在不同世界的任务年限叠加来说,哪怕巫璜面前他的确可称得上是老头子了,只是再对比一下两方的境界修为,心如止水了两千年的修真大佬也免不了脑袋里回响起曾经在某个世界听到过的句子。
柠檬树上柠檬果。
柠檬树下——
只有我。
“该知道的你应该已经从他们嘴里知道了吧。”青霄指的是主脑啊攻略啊这一类的事情,仍然习惯性地把不怎么适合高岭之花人设的用词吞回肚子里,“唔,系统应该也够呛……”
“只是让它们安静了一会。”巫璜并未隐瞒,“跟灵魂牵连得有点太深了,不太好拆开。”
系统和任务者的灵魂几乎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亲密,青霄还稍微好点,另外两个已经彻底不分彼此,但不论如何只要分开肯定会伤到灵魂本源,稍有失误就会制造出第二个假娜丽。
“那两个是十几级的系统,估计已经快完全融为一体了。”青霄半点不意外,“跟系统兑换得越多就越撕扯不开,再过几年正好给主脑加餐。”
他说话的时候用词拿捏得纠结,微微蹙着眉,面上便自然而然显出几分高冷不悦的情态。
巫璜笑着为他添了杯茶,八风不动仿佛半点不好奇青霄口中透出的内幕——这是另外两个任务者并不知晓的秘密。而很显然,正是因为这个秘密,青霄对于主脑也好,系统也好,半点没有同僚们所怀有的敬畏感激依恋之情。
反而是对于阻隔了他和系统联系的巫璜颇为感激,修道之人嘴里“欠你一份因果”可不是随便当玩笑说说的,一句话说出来,说不定将来那天就要青霄用命去填。
但青霄对此全不在意的样子。
他捧着茶杯,袅袅白雾蒸腾上来模糊了他脸上本就不太多的表情。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陈茶滋味并不好,他却饮美酒般喝着。巫璜半个字没有多问,他也憋狠了似的自顾自往外倒。
“主脑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我们这些人……本来就有些运道。”
“或是死里逃生,或是富贵荣华,即便是那个、那个二几几几号的姑娘,想要那般普通庸碌也不是容易的事。”
父母双全独生子女,家庭美满经济小康身心健全,一路顺顺当当地读书工作恋爱跟什么校园欺凌职场骚扰渣男骗身骗心没有半点缘分,二十多年的人生能够那般的风平浪静也是小概率事件。
“就像话本、嗯、小说电影里面的龙套什么的小角色,带走了也不会对故事发展有什么影响,又能借着我们那点运道方便地安插到各个世界去。”
青霄一说,巫璜马上就get了他想表达的意思:“定数变了。”
——什么攻略谈恋爱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让这些任务者扰乱世界本应有的轮转定数。
天命有两种,一种像是周望津的死那样,属于对历史大格局没什么影响的小事情,巫璜出手救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后续蝴蝶效应;另一种就是如同周武灭商,或者亚历克斯那个世界地球毁灭那样,是天道运转到一定阶段所必然出现的定数。
这个过程伴随着整个世界级别的气运更迭流转,掌控世界的天道在这个时候会进入前所未有的虚弱期。
主脑打的主意就是趁火打劫,让任务者毁掉定数里天道所选中的天命之子——巫璜猜测应该是注定要被打倒的反派居多,拿主角剧本的正派天道会尽力更加关照一些,任务者这样只有微薄气运护身的小配角靠近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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