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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谍皇后,戾君的独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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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耐呢,只是从那以后便有人来问奴婢,关于小姐的事情……小姐失踪了以后,小桃儿确实着急,不久之后,那个人告诉我刘夫人出府祭拜,一定要跟在车队里,届时便可寻回你来……所以小桃儿就依着做了,真的叫小桃儿找着小姐了,所以以后的事情,奴婢一直想着,是对小姐好的。”
秦卿紧抿着唇瓣,冷冷地听她说下去,见她不再说了便道:“那暮澜修呢?”
“……太子殿下?”小桃儿低着头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那是因为……奴婢的姐姐原是在太子府里……奴婢在姐姐的面前发过誓,要帮他……”
秦卿立时转过身来,“帮他?那天素婉来找茬,利用暮云儿来离间我和暮澜修,那个时候暮云儿其实可以不哭,而是你暗地里动了手脚是不是?”
“……是。”
“之后素婉又想害我,我想请她入瓮,你却失常没有按照我安排好的做到,若然不是蒙雨,恐怕我还害不了她……这么说,那素婉是你姐姐?”秦卿难以置信,自己身边人竟然会是素婉的人不成!
小桃儿立时抬起头来,道:“不!她才不是我的姐姐!”
“那是谁!”
“是暮云儿的生母,云华。她才是我的姐姐!”小桃儿有些难过,含着眼泪说道:“我姐姐爱极了太子殿下,可以为他生,可以为他死。奴婢原想着回雪公子也是爱极了小姐,可以为你生,也可为你死,只是你都不在意,偏生要嫁给殿下来,奴婢来的时候,见到芙蓉殿,便想起了姐姐,这原本就是为姐姐而建的,可是最后却是死在素婉和皇后的一碗毒药里。所以奴婢想着,想着先帮素婉来给你一个下马威,这样你就会生气,转而认真对付素婉这个女人了……”
好一个借刀杀人!秦卿背脊上冷汗淋淋,这么说来,那个叫云华女子,和小桃儿,原就是通天阁的人……这么说倒也通顺,通天阁不是尽爱往四国贵戚身边安插间谍吗?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我离开之后,暮澜修大怒,你却安然无事,是吧?”
小桃儿点了点头,“你走之后,奴婢怕出了什么事,去告知殿下的。”
好啊。好啊。她秦卿生生世世里难得可以相信一个人,却偏偏叫老头给上了这么一堂课来。
秦卿泠然而立,转过身不再去瞧她,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小桃儿啊,现在我可看不清楚你了,原本以为你是喜欢着回雪那呆子的,后来才知道温书那傻小子确实喜欢你的。你若然愿意,我便将你送到回雪那里去,你要有怎么样的选择,我随便你。”
“小姐!”小桃儿流着清泪,瞪大眼睛,跪在地上爬到她跟前,死死抓住她的裙摆,哭诉道:“小桃儿哪里都不去,只想陪在小姐身边,小桃儿再也不会做那些对不起小姐的事情了,只求小姐千万别赶小桃儿走啊!”
秦卿转过脸,见她眉目凄凉,可奈何她心意已决,“不是你哪里都不去,是你不得不去。我这里留不得你,留下了你,就是对我自己的残忍。小桃儿,我要你记住,要在以前,我一定会杀了你……可是咱们都是一样,怎么说了,生不由己,你好自为之吧。”
“小姐……”小桃儿见再无回转的余地,深深伏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哭着。
秦卿抬脚就要走,忽地道:“明日便是大婚,你今晚就走。若然你还有一丝良心,去告诉回雪,天地有变,叫他赶紧走!”
言罢,秦卿再不回头。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良辰吉日,赏心悦目。
沧都城里,花海红绸一片,像是来到繁花的天都一般。这些日子皇帝皇后大病,这个国家好像都没有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了。偏生逢着今日,太子大婚,多教人高兴的一天啊!
路上人流如潮,谁还会去在意只是在晨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已经被焚为平地的相爷府。只是玄武大道已被封锁,因此竟也无人再去过问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听说了吗?陛下想借着今日的大好时候,将皇位一并给了殿下!”
“竟有这么好的事情!洞房花烛,登基为帝,他娘的,这么天大的好事啊!”
街头巷尾,各种消息已经被传播开来。城里所有的人好像都聚集到城门下,只为一睹新帝新后出来见他们的一刻。
此时此刻,秦卿已然穿戴打扮好,安坐在芙蓉殿的大喜床上,等待喜娘的搀扶。
那喜娘嬉笑着将喜盖盖好,小声说道:“小姐果真是天香国色,难怪殿下……不,应该是陛下,难怪陛下这般钟意小姐您呢!”
秦卿咬唇不说话,这种时候,她脑海里竟全是昨夜里,君翊寒凝视着自己,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徘徊——我要你做我的皇后。
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才清明了下思绪。如今自己几乎是里外三层被困住,况且不知道父亲究竟在何处……
秦府一夜之间被灭门,照说应该会闹得沸沸扬扬,而今天竟然一切照旧进行,一点一丝的消息也无……暮澜修即便夺位成功,难道就有这么大的权利?
秦卿思来想去,父亲的安危抵在心口上,始终想不出头绪。
忽地正在忙碌着的喜娘急道:“哎呀啊,之前都准备好的金锁金钥匙呢,原先叫小桃儿姑娘放好的啊,来啊,你们可瞧见小桃儿姑娘了?”
身边门外尽皆应道:“没有啊……早起就没瞧见她了……”
盖头下的秦卿闭着眼,难以掩饰的疲倦,那丫头应该是走了,再留下来,也的确没有必要了。
身边人的喧闹笑意,秦卿浑然不觉。好似到了一个了无生气的地方,她觉得连呼吸都是沉重的。
所以当周围尽皆安静下来的时候,秦卿竟是没有发觉出来。
只是耳边忽地想起那柔软而甜腻的男人声音的时候,秦卿还是浑身难以自持地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新娘子是在怀春呢,还是在思情呢?”
秦卿顾自坐着,头顶上的喜盖头忽地被人挑开。一抬眼,便瞧见蒙雨那张笑得贱贱的脸庞。
蒙雨挑着眉,一手拎着盖头一角,一手捂着嘴巴笑道:“哎呀,人家可真是好运气,有幸掀起你的盖头来呢!”
秦卿一瞧见蒙雨,抬手将他的手打开,盖头一甩飘落在地上。她抬着眼角瞅他,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蒙雨捂着嘴巴的手缓缓放下,想了半晌才道:“我以为你和他远走高飞了,想着暮澜修今日大婚,若是找不到媳妇,岂不是可惜了……所以我还想着来充当一回新娘子呢,人家活这么大个儿了可还没有穿过婚服呢……上次瞧着你试穿,真心是好看呢!”
秦卿厌恶地眼神瞟了他一眼,这小子不仅仅是异装癖啊,估计连心理都是有问题的也说不定。
她想着蒙雨消息定然比自己要灵通,立时上前拉住他的手腕,稍一使力,不容许他开玩笑,问道:“从宫外头来的?”
蒙雨见她认真地神色,自己也不好嘻嘻哈哈,便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秦卿心中一顿,沉了口气又问道:“秦府如何了?”
蒙雨眨了眨眼睛,眸子里安静地似是一潭清水般。秦卿心中一黯,这小子原来不知道秦府的事情吗?
谁知道蒙雨淡淡飘转开眸光,道:“你昨晚离开之后,他虽然生气,却颇是着急,立时往东宫太子府寻你,可是见玄武大道火光冲天,便掉转了马头过去……”
他抬眼瞧了瞧秦卿,接着道:“可我们还是去迟了……看到的只剩下一片废墟了,别说是一个活人,就连一具完整的尸体也被烧没了……”
秦卿垂下眸子,心里有些疑惑,呢喃道:“既然今日大婚如期举行,那么秦府的事情一定没有为人所知,暮澜修肯定在四周安排了人手把守……既然如此,你们又是怎么进去的?”
蒙雨眸子一紧,忽地转脸笑道:“那小桃儿背叛了你,你就怀疑所有人吗?”
秦卿冷笑,“你早就知道小桃儿的底细,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一丝一毫,我还能相信谁呢?”
蒙雨眸子一黯,低头看着自己绣着金丝荷花的锦衣,默然叹息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那小桃儿和暮澜修宠爱的侧妃云华,确实有几分相似……那个时候,我在你面前试探她,你又不是没看见,以你的聪明才智,不难瞧得出我的意图吧。”
秦卿见他眉色轻扬,不禁挑眉道:“你不是挺讨厌我的吗,怎么,竟然这么大度的想要帮我?”
“大度?”蒙雨俏脸有些薄红,转过脸道,“什么大度,我怎么会讨厌你,只是有些时候你的行为让人觉得讨厌……你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既然如此,那劳烦你赶紧离开吧,别打扰我出嫁!”秦卿弯下腰,将地上的喜盖捡起来,正要往自己头顶上盖。
忽地蒙雨上前拉住喜帕一角,盯着她的眸子,道:“刚才还说你不错,你现在就做傻事了?我千辛万苦跑进来,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是不懂?”
“懂得什么?”他哪里千辛万苦了,以前不是说过对太子府了如指掌吗;他又哪里苦口婆心了,说的都是她秦卿知晓的事情了。
蒙雨双眼一翻,一副你当真不可救药的样子,说道:“自然是和我走!”
“为什么?”
蒙雨一把将喜盖抢过来,道:“你此刻不和我走,等会事情会闹得更大!”
秦卿淡然一笑,伸手过去就要将喜帕抢过来,奈何蒙雨死死抓住不松手,秦卿笑道:“那我还真想瞧瞧这事情闹大了会是什么个场面!”
秦卿手一紧,见蒙雨仍旧抓住不放,她便松开手抱胸无语道:“真是奇怪,人家破坏婚礼都是直接抢新娘子,你倒好,直接抢走我的喜帕,你以为缺了这个我就成不了亲了?”
蒙雨闻言,手立时松开了。
盯着蒙雨难以置信的眸子,秦卿心里自然也是囹圄晦暗,天知道她多想和他离开这个牢笼,可是此时此刻,她怎么可能弃父亲于不顾。
她从来不相信自己的道义有多深,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要护秦老相爷的周全。
V14 兵临城下
午时,整个沧都都是张灯结彩,恍若盛大节日一般。夹道中间,鼓乐喧天的迎亲队伍,从太子府一路蜿蜒,已经遥遥可闻。
迎亲队伍远远而至,八个衣着艳红的威武大汉,抬着一乘品红锦缎,流苏翩翩的大轿,前方放铳,后方放炮,大红灯笼开路,一路喧哗中,在“芙蓉殿”的门口停下。
蒙雨仍旧立在秦卿身边,默然听着这喜庆的乐声,忽道:“现下已然午时,你若然踏上那轿子,两国之间的史实怕是要重新改写了。”
门口人影攒动,喜娘就要推门而入,秦卿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绣着大红的牡丹的绣鞋,一时停住,问道:“为何?”
蒙雨身形一动,隐在屏风后边,只余他的声音在秦卿耳边道:“因为他迟早要带你走,迟早的事情。”
不知是此时太子的身份高贵,婚嫁礼节极是繁复。此刻镜子反射的光亮照在秦卿蒙着的脸上。她确实是愣住了,蒙雨此番前来,算是排头兵,以他的意思,像是还有后招似的。
门口有人敲门,只听得那喜娘笑问道:“主子可好了,迎亲的轿子到了!”
秦卿盯着门口,对蒙雨道:“他说的事情,我都会办到。只是现下我秦府被灭门,我怀疑我父亲还在太子府里,你说过你对太子府了如指掌,只求你帮我查实,我父亲究竟被关在哪里了!”
门被推开,那喜娘远远一瞧,立时急道:“哎呀我的主子啊,这喜帕怎么落地上了呢!”言罢,赶紧上前拾起帕子,为秦卿盖好。
喜帕落定之时,秦卿耳边忽听见蒙雨淡淡的声音:“好。”那么一瞬间,她确乎是心安了。
纵然鞭炮之声,如春雷惊日,直冲霄汉。城中百姓,无不摩肩接踵的翘首以盼。
耳边隆隆的喧哗声响,秦卿此刻仍是端坐在轿中,心中百感交集。忽的轿身一停,轿帘晃动漂浮着。倏忽一阵忐忑滑过心尖,遥想着此刻在外的男子,那阴郁难测的暮澜修,又是一阵异样的感觉。
忽的那坚毅爽朗的身影浮现在她面前,那个曾经对她说过,要她做他的皇后的男人。他让蒙雨来做排头兵,那他会在哪里呢?
思及这般,竟是眼圈也红了,秦卿赶紧抬起衣袖拭泪,却叫这锦绣深线割的她脸颊生疼。真是奇怪,难得流泪的她,竟然在出嫁的时候这么戏剧性的流下泪来。
只一会,帘子便被掀开,一个极纤小的手掌从轿前扶迎秦卿,是个四五岁大小的女孩儿,她轻拉着我的衣袖三下,我叫喜娘搀扶着缓步出轿。
迎面是大红毡铺得的大路,到三层步阶,直上正殿。
跨过一个朱红的马鞍,喜娘便将一结花红绸交到她手里,望着手中花绸,再抬首,帷幕隐约,良人身着玄黄的喜服,隐隐透出红艳的里内。眸子清亮,灼灼望来。
秦卿手中紧紧握着花绸,在花绸另一头,向下便看到一双侧边镶了珠玉的墨黑靴子,大红的缎袍下摆,金丝绣着龙纹蔽膝。
暮澜修,站得定然,笑语看着盛装的她。
跟着那双靴子,步上台阶,一层一层。沿着红毡缓缓行到厅堂正中,只听得言笑晏晏。,
赞礼官大声道:“行庙见礼!乐起!”登时,笙竹管箫,钟鼓磬铂,庄重却又喜庆的礼乐在偌大的殿内热闹奏起。
秦卿低着头,看着脚下那双绣花鞋。此时脑子里一片混沌,她竟然什么也听不见似的。脑海里只浮现出蒙雨方才说的话来——两国之间的史实怕是要重新改写。
怎么写?还不都是做主子说的算!
乐声未绝,赞礼官又高声道:“帝,后,皆跪,上香!”
秦卿一愣,忽想起今天也是他暮澜修登基大典,恐怕早在午时行礼之前就结束了。那么此时,他倒是名副其实的皇帝了!
秦卿手中仍抓着红绸,叫喜娘牵引着,将三束高香插向紫金香炉内,一时檀香四溢。
赞礼官再道:“帝,后,叩首!”
虽然喜娘就在她身边,可秦卿就是站定了不动。暮澜修的手隔着宽阔的红缎袖忽地抓住她的手,微有凉意,微微一紧拉着她缓缓拜下。
“一叩首,升,平身,复位!跪,升,拜——”
秦卿只觉得手腕生疼,叫暮澜修狠一用力,跟着跪了下去。
“二叩首,升,拜——”
她明明连头都没动弹,赞礼官却遥声继续道。
“三叩首,升,拜——啊!”忽地,赞礼官一声尖叫,立时像是被封了口一般,捂着自己的脖子惊愕地跪倒在地。
秦卿仍旧跪在地上,只是感觉到暮澜修渐渐收回去的手。
她看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周围的气氛明显不对劲。有种剑拔弩张的味道,秦卿一敛眉,立时伸手扬开头顶上的喜帕,回身一看。
只见蒙雨一袭厚重的云黑墨纹的使服,这是四国之间常见的使君服饰。他风轻云淡,双指紧紧相扣,捏住一封上了金漆的信。
他深深看了正缓缓回过身来的秦卿,又笑着看向铁青着脸色的暮澜修,道:“在下北启使臣。我国君上得知沧主大婚,特来恭贺!”
言罢,手腕一转,那封信便似利剑一般直直地飞向暮澜修。
暮澜修倒也镇定自若,伸手便夹住信件。眸光晶亮,却依旧含着笑意道:“贵国有心,劳烦使节就座,容朕与皇后完成大礼。”
蒙雨倒是不动声色,只说道:“大礼现就可放下,还请陛下先看信件再说。”
一边观礼的臣子早就看不下去,立时上前怒道:“不过是北启的使节,怎么可以这般无礼,中断我陛下的大礼不说,竟还能这般放肆!”
蒙雨倒是一副我没听见的样子,直勾勾地看着暮澜修,那眸子里满是笑意,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暮澜修阴沉着脸,盯着手中的金漆信封。半晌才下定决心一般,伸手撕开封口,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封黄页,竟还有一封书信!
秦卿冷眼瞧着暮澜修的神色从兴奋激动到阴沉昏暗,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一般。那封被他慢慢打开的信件上,她并不知道说些什么,可是单是瞧着暮澜修的神色,便知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对她而言,不会是什么坏东西。不然的话,那蒙雨看着自己的眸光,会如此之激动?
趁着四下无言,秦卿环顾四周,总觉得身后有股炙热的目光,烧灼着她,难受之极。转身望过去,竟瞧见暮回雪,泠然孤寂的身影。
一夜之间,他竟是如此憔悴。看他神色,似乎已经从小桃儿那知晓了暮澜修的伎俩,可这个呆子,竟然还是来了。
当真是不怕死吗?
四目相对之下,那小子眸子里竟是难以言明的高兴。果真是傻小子啊,秦卿心里一片柔软,就好像回到当初,每每瞧见他,便会不由得心安。
众人攒动,唯有他们相视默然,淡笑不语。
纵然被她弃,为她利用,他却始终这般不离不弃。世上能得他一知己,秦卿今生倒当真是无憾了。
正此时,暮澜修狠狠一甩那封黄页,迅速将里面的信封取出,急着察看。暮回雪转眸看去,忽地脸色一黯。
朝堂之上,见者无不抽气。因为那信中信的封装明明就是他南沧国的八百加急快信,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发出的。现在竟然会在北启使臣的来信中出现,难道边关有变?
看着暮澜修惨变的神色,低下的众臣似乎也都能猜得出一二来。
蒙雨盯着暮澜修,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都不愿意放过,蒙雨忽地上前,笑道:“陛下看完了?不知陛下有何决定?”
众臣惊愕,他们不知道那信里说了些什么,可众口一词,绝对不能答应这高傲的使节一件事情!
暮回雪方才的注意全在秦卿身上,如今才转脸细看那傲慢的北启使节。只是这一眼,暮回雪差点没摔倒过去。
那边眉色全展,笑语盈盈的使节,纵然换了锦衣华服,纵然脸庞精致舒展,纵然他气质举止显得浮华夸张。可那眉宇间的神采,他暮回雪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暮回雪不敢相信,死死地盯着蒙雨——早在十年前就亡故的弟弟,如今竟还能这般鲜活着站在自己眼前!
还是以一个外国的使节身份!
暮回雪难以置信的闭着眼睛,再仔细看过去。没准只是个长得相似的人而已……弟弟是他亲手埋葬在母亲身边的……可那神色,那眉眼,怎么会有错!
暮回雪再看看暮澜修,暮澜修此时注意力都在信上,哪里有心情去细看使节其人!暮回雪再看看周围大臣太监宫女,都是十几年的事情,谁还能认得出这位本该夭折的皇子呢!
再看向秦卿,却见她眉色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看了看蒙雨,又看了眼回雪。
暮回雪这才如同当头棒喝,再看蒙雨,眼底忽地润了层水雾。
蒙雨打定了主意不去看暮回雪,只盯着暮澜修,见他迟疑不定,便加紧鞭策,道:“陛下考虑的时间似乎过于久了,在下倒可以在这里慢慢地等,只是……边关三十万的弟兄可等不了的!”
“啊!”
“什么!”
“边关,三十万!……”
不等暮澜修开口,低下朝中个人都不安分起来。
原本可以震慑全场的秦相爷此时不知所踪,四下的人全如一介散沙般,不知所措。当中一身铠甲的太尉大人上前,沉声道:“不知使节话中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贵国陛下是想开战不成!告诉你,我们南沧可不是什么孬种!”
“诶,太尉大人,话不要说得太急,也切莫要说的太满,也不怕磕了自己个儿的牙。”蒙雨自然清楚,这位太尉大人便是那素婉的亲爹爹,如今太后的亲哥哥,说起来也算得是暮澜修的岳丈,因此现下说得出这般自傲的话来。蒙雨倒也无所谓,只笑道:“我国陛下想要的,已经在信中言明,利弊均衡,自然是要贵国陛下决定的!”
“陛下!”那李太尉见状,忙望向暮澜修,道:“陛下,不知信中究竟说些什么!”
暮澜修死死的捏着信,闭着眼冷冷听着他们争辩,听得太尉询问才缓缓睁开眼,狠狠看着蒙雨,道:“你们那位新帝一登基,倒不去想着怎么安抚朝堂,竟然跑来朕的地盘,问朕要东西!”
蒙雨迅速看了一眼秦卿,脸色一黯,道:“陛下此话有误啊……且不论我国国事如何,单说这信中所指的,皇后娘娘,并不是一件东西啊……”
秦卿脸色一黯,这种话最是不好说,是件东西也好,不是件东西也罢,不都是难听的话!
四下朝臣都疑惑不解,暮澜修也并没有说出来的意思。蒙雨深深沉了一口气,实在是忍不住般,索性道:“既然贵国陛下犹豫不决,那在下还是说出来,大家都来商议商议吧。”
不等暮澜修说话,蒙雨迅速说道:“那信中黄页是我国陛下亲笔书信,不知各位知晓不知晓,我国陛下前几天才登基为帝,也就是原先在贵国留为质子的公子寒……”
“这……”四下一片躁动。
蒙雨接着道:“恐怕你们都不知道吧,我国陛下感念当初在贵国的境遇,得到秦府大小姐的恩惠,心里想着报答秦家大小姐,因此在登基之后便想着迎接大小姐入我启国,成为我启国的国母!”
“放肆!”四下一片愤怒,“这不是明目张胆得抢我国皇后吗!岂有此理!”
蒙雨也不介意,接着道:“这道理还不是得靠人说蛮……我国陛下早知贵国恐怕不答应,便早早集合了三十万兵马,此时已然南下压境。你们恐怕是太平日子过惯了,竟然至今什么都不知道。我三十万兵马已经入了你们的天门关,此时已经逼近天门山。都说这天门山是你南沧的国都沧都的屏障,在下倒想看看,你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集合兵力,来对抗我们的三十万大军!”
“这怎么可能!”李太尉不敢相信,立时狡辩道:“这种大事,我们怎么可能一点察觉也无,你分明就是在危言耸听!”忽地,他转而拜向暮澜修,道:“陛下,启国欺人太甚,这使节傲慢无礼,理应当斩!”
暮澜修沉着脸不说话。
蒙雨反而嬉笑道:“哎呀,别说是两国有战,不斩来使。你们难道想要背信弃义,杀了我,可会引起其他三国的公愤啊……再言,你们若是觉得我是信口雌黄,大可以仔细瞧瞧那封小信,细看看可是你们的鸡毛书信!”
此话一出,倒是无人再反驳。因为在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众人就已经被惊愕到了,此时见暮澜修丝毫没有怀疑,便知晓这书信定然是真的无疑。
“陛下……”四下臣子无一不纠结,只能面向暮澜修,寻求答案。
只见暮澜修紧紧捏着信封,眯着眼睛死死盯着信封上的金漆云纹——好你个君翊寒,你能回去不得全靠他暮澜修,如今竟然过河拆桥!
可是暮澜修此刻已经是有苦说不出,明明他君翊寒能够回国,全是因为暮澜修和他之间的交易。如今君翊寒一走了之,说什么秦卿才是助他回国的人。这样蹩脚的理由,他竟然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只能任由别人牵着鼻子走!
暮澜修昂着头,想要努力寻求回一丝的面子,沉声道:“使节一路疲乏,不如先在外歇息,容朕与各位爱卿商讨半刻!”
蒙雨闻言,别过头想了想道:“自然可以,只是烦请陛下莫要商量得太久,在下实在是担心,这消息传递太过不灵通,倘若时间太久,我国陛下等候不及,挥军南下,那么对大家都不好,您说是吧!”
“使节言之有理,请!”暮澜修沉着脸,赶紧赶客。
蒙雨深深看了秦卿一眼,神色飞扬,眼角忽地一瞟,看了她身后的暮回雪一眼,便转身离开。
等到蒙雨外去,李太尉狠狠看了秦卿一眼,便上前道:“陛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那傲慢的使臣斩了,微臣一定能在最快的时间集结人马,誓与他启国一战高下!”
其他武官听得,忙上前附和道:“就是,莫要叫别国的人看笑话,哪有陛下大婚之日,就要让出皇后以求安乐的事情!”
只是一旁的文官尽皆似是寒蝉不敢说话,原本就少了气魄,如今没了秦相爷在此,一个个更是不敢迎战,只一味道:“人家三十万兵马已经兵临城下,我等此刻别说集结兵马,单是将士估计只能集结到五万,都要困难!更别说在最短的时间集结到足以和他们对抗的兵力了,就算集结到了,估计人家都攻进皇宫里来了!”
文臣武将,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
暮澜修自始至终,只冷冷地看着秦卿不言语,忽道:“卿儿有什么话要说吗?”
秦卿一楞,抬首看他,见他眉目紧皱,忍着怒气不发。她环看过去,见自己已然成为众矢之的,故而冷笑道:“你不是最为清楚,究竟放虎归山的,是不是我?”
放虎归山。你和君翊寒的交易,这些朝臣自然不能知晓。所以暮澜修,纵然你有苦说不出,那便就当做是哑巴吃黄连吧。
果然,暮澜修微微一怔,牙关紧咬,不再说下去。
暮回雪独身站立,忽地上前道:“皇兄,现下并不是在想公子寒究竟是想要什么的时候,而是我们给不给的时候!不给,他大军压境,势如破竹;给了,便是屈了你继位新帝的地位与名声,将来不定有多少后患……”
“那依回雪之见,是给还是不给?”暮澜修眸子深深浅浅,望着秦卿。
暮回雪顾自低下头,细细沉思。要说为着秦卿的幸福,他倒是愿意她回到君翊寒的身边。昨夜里秦府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了,就没有再叫她被禁锢在这个鬼地方的道理!
他咬了咬牙,道:“自然是给!”
“二公子!”四下官员尽皆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地看着风轻云淡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的暮回雪。
暮回雪并不介意,接着道:“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我南沧与北启还未交战,若贸然将来使斩了,恐怕会引起三国的不满,若他们联合起来,我们就一点回击的力量也没有了,恐怕还得面临着亡国的可能!”这是出于他的私心,那使节绝对杀不得!
他望了望沉思的暮澜修,又道:“若是我们交出秦小姐,一来不仅可以退兵,还可以让其他二国的看看,北启是多么欺人太甚,这样也有利于日后的联盟,对我们的益处绝非一点点而已!再者,秦小姐原就是我南沧人,只是那公子寒一厢情愿要娶她,秦小姐……”
暮回雪深深望向秦卿,问道:“秦小姐,纵然你前往北启,你可会效仿远古的西施?”
秦卿一愣,她明明知道暮回雪这是在为她托词,可是细想想,在别人眼底,她可不就是南沧人。她微微一笑,便道:“我本就是南沧人,自然会事事为南沧着想。”
暮回雪淡淡一笑,看向暮澜修,道:“这样自然是最好,可见,秦小姐前往不无不可。再者,若然皇兄顾念着自己的声誉,今日的大婚大可接着举行,毕竟皇后的人选有很多……”
此言一出,四下皆是大喜过望。这样不仅能够解边境燃眉之急,还可以挽回新帝的稍许面子。
这中间李太尉自然是最高兴不过的人了,若是秦卿走了,那皇后的人选就只剩下自己那宝贝女儿李素婉啦!
太尉思及此,忙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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