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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少年楚庄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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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回合后,赵盾气喘吁吁倒在地上,庄王道:“行了!孟之仪,停下。银狐,将这老贼捆了,免得他再生是非。”
  赵盾被捆了起来,孟之仪喘息着看向宋君,道:“楚王,你不该禁锢宋君。”
  庄王挑眉道:“的确不该。不过宋君似乎也不该随意离开宋国,前来寡人的领土。”
  “楚王,究竟怎样才肯放走主上?”
  庄王笑道:“你该明白,放走你这样的异能者,是件极危险的事情。难不保你某日回来寻衅报复。”
  孟之仪深深凝望宋君一眼,向他行了个大礼,道:“主上,对不住。之仪今后恐怕不能再为主上效劳。”说完后,他对庄王道:“楚王,我信你是个信守承诺之人。”
  宋君的脸色又苍白了一分,淡色的嘴唇抖动着。孟之仪捡起地上的佩刀,划开了自己的脖子,鲜血溅了满地。
  “不!”宋君伸出手来,庄王按住他,道:“宋君,寡人是言而有信之人,明日清晨便派人送你回宋国。”
  宋君眼中流下两行清泪,他低头掩饰,微微点头。
  孟之仪倒在血泊中抽搐挣扎,身体时不时变成坚硬的岩石,一时间似乎无法死透,来回折腾,痛苦不已。庄王回想起方才季中庭之死,心道:莫非只有同为五行异能,才能杀死对方?
  他走到孟之仪面前,伸出右手。火光在孟之仪身上蔓延,石头在火中炸裂。待孟之仪的身体被烈火烧裂成无数块,他身上的土能量似乎融入了大地。岩层在他身上褪去,他变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他死了。
  庄王转头去看宋君,他已无声地流了满脸的泪水。
  观浮休和熊侣先行回驿馆接受医治,庄王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对被铁索捆得严严实实的赵盾道:“赵大夫,寡人久仰你大名。原以为你我可以合作,却不料弄到这个地步。”
  赵盾见五行异能者一下没了两个,先前的底气没了一半。虽说他有治愈力,可面前这人火能力正好克他,说不定他赵盾今日也要死在这人手上。
  驿馆中,熊侣小心翼翼为观浮休脱掉脏了的衣裳,打来清水为他洗掉面上沙尘。观浮休双目微微肿起,似乎进了沙土,他心中隐隐担忧,仔细为他清洗。
  军医又是号脉又是摸骨包扎伤口。忙了半天,说观浮休多处骨折,内脏被震伤,能保住命已经是奇迹了。能不能好起来,还要看造化。
  一个军医出去熬药,另一个在房中守着。熊侣擦了一阵,觉得这眼睛也不能忽略了,便让军医好好查看。那军医翻了翻他的眼睛,道:“糟了,糟了,我去弄点药水给他洗洗眼睛,弄不好瞎了也是可能的。”说罢,急忙转身找药去了。
  熊侣一惊,低下头去,轻轻在观浮休额头上吻了一口。喃喃道:“浮休,你一定要好起来。”
  观浮休曾猜测他们五行异能者拥有不死之身,然而今日两位异能者就在他面前死去了,这说明,他们也是会死的。他真的很担心,他宁愿躺在这里的人是他。
  申公巫臣来了一趟,为观浮休把过脉,给了熊侣一颗药丸,道:“这是屈家特制的伤药,你先喂他服下,可以保命。”说罢,也出去了。
  熊侣颤抖着喂观浮休服下,伏在他身上听了会儿心跳,握住他的手,等军医拿药回来。
  “王,人暂时无事。”申公巫臣向庄王行了个礼。
  庄王在门口望了一眼,道:“暂时没事就好,寡人不进去了。”
  “王,赵盾他……”
  “你这里处理得如何了?”
  “余党已经尽数落网。王引他们出去之后,臣便飞鸽传书,告诉晋国驻军,赵盾已被生擒。若想见到活人,按兵不动。若想见到死尸,便越境来楚。目前探子回报,晋军并无越界之举。”
  “很好。赵盾还活着,你与晋人谈好条件,明日派人送他回晋。”
  “可是……为何不……”
  庄王负手而立,道:“他是晋国权臣,若是死了,少不得腥风血雨。再说,他年纪大了,没多少日子可活,不足为惧。”
  “大王,你身上有伤,臣为大王包扎吧。”
  庄王低头看了看手臂上的几处小伤,道:“都是小伤,不碍事。寡人回房沐浴更衣,你半个时辰后来。”
  给观浮休喂完药,在军医的劝说下,熊侣总算振作起来,去换了身衣裳,让军医给他包扎了几处伤口,然后就坐在床边,静静看着观浮休。
  很快就天明了,他趴在床边小憩一阵,太阳升上地平线,整个房中明晃晃的一片。熊侣握住观浮休的手,静静地等着。
  放走宋君,又跟晋国交换了条件,日落之后,赵盾也将被送回晋国。庄王踱步至门外,将门拉开一条细缝,熊侣还坐在那处,等观浮休醒来。
  他轻手轻脚走了进去,在熊侣身边停下,道:“他如何了?还没醒?”
  熊侣微微点头,说:“也许明日便醒了。”
  庄王伸手揉了揉他头顶的乱发,道:“你吃过饭没有?你现在这模样,真像刚偷渡过来的难民,狼狈极了。浮休醒来若看见你这副模样,恐怕还以为我虐待了你。”
  熊侣苦笑一声,道:“我这样算得了什么,浮休受了这么多苦,我却不能为他分担。”
  庄王转身到了门外,吩咐侍卫准备吃的,又踱步回熊侣身边。他道:“等浮休的伤稍稍稳定,你带他走吧,回你的世界。浮休伤得很重,若留在此处,恐怕会留下残疾。”
  熊侣转头看他,有几分不敢置信。他居然亲口说,要送他们走。
  侍从呈上三人份的晚膳,庄王将肉羹放到嘴边吹了吹,舀了一勺,递到熊侣嘴边,说:“张嘴,啊……”
  “别闹了,我自己来。”熊侣拿起另外一碗,吃了几口,问:“为什么放我们走?”
  “为什么?”庄王笑道:“寡人不是说过要让你们走?”
  “四神之力呢?你还想一统天下吗?若你果真统一天下,那我和我的世界恐怕就要消失了。”
  “寡人已经想通了,成就个人霸业固然重要,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寡人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春秋霸主,不用刻意再去追求什么。至于四神之力……五行能力者死了二人,浮休随你走后,此处只剩下寡人和赵盾。赵盾年老,又受了重伤,恐怕没有几年。寡人不会轻易动用自身之力,待你们走后,我会想办法封印阴阳盘。”
  庄王能够这样想,熊侣总算放下心中大石。不过有一事,始终困扰着他。他问:“我为何与你长得一模一样,又拥有五行之力?拥有五行之力的异能者,不是每种只有一人么?”
  庄王笑而不语,熊侣埋头吃饭,过了许久,庄王在他耳旁道:“我想,你就是我。”
  “什么?”我就是他?这是什么鬼!“不科学啊……”
  “此事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赶紧吃饭,菜要凉了。”庄王笑道。
  熊侣心不在焉地草草吃了一顿,继续守着观浮休,庄王在他身畔站了一阵,便离去了。熊侣的思绪有些混乱,他不知道庄王为何突然同意他二人离开,也不知道庄王为何会同他说,他们二人是一人。
  

☆、【第099回】重生

  翌日,红日初升,朝霞映红了观浮休苍白的脸庞。熊侣的手掌处传来轻微的颤动,他即刻从浅眠中清醒,观浮休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眼睛睁开一半,他有些犹疑,眨了眨眼,握住身边人的手,哑声问:“熊侣,是你吗?”
  熊侣揉了揉眼睛,道:“是。”
  “现在什么时辰?夜半么?”
  夜半?熊侣一惊,对上观浮休的眸子。原本清亮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白雾。他和军医已经很仔细地用药水清洗过,没想到还是伤了眼睛。
  “咳咳……你怎么……不说话?”观浮休想爬起身来,却全身剧烈疼痛,轻微的移动便令他难以承受。
  “浮休,赶紧躺着,不能乱动!”熊侣连忙安抚他躺下,观浮休皱着眉头平躺了,握着熊侣的手,眨了眨眼睛,感觉到一丝不寻常。
  “现在是什么时辰?”他再次问道。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观浮休捂住胸口猛地咳了几声,抚上眼睛,颤声道:“我瞎了?”
  “不,或许没那么糟,我……我立刻叫军医过来。”
  他心慌意乱出门找军医,又回到房中。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温暖而明亮。观浮休微微偏头,眼睛看向窗口的位置,微微眯起眼眸。熊侣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他问:“浮休,你觉得怎么样?”
  观浮休闭上眼,说:“我还好。”
  观浮休醒了,随军而来的军医尽数到场。一番问病把脉之后,确定观浮休虽然身受重伤,但性命确乎是保住了,今后身体状况如何还要看恢复情况。至于眼睛……几位军医看过之后纷纷摇头,说先用药水敷着,只能看造化。
  观浮休的眼睛还有光感,从外观上看,和正常无异,眼球应该是无事的。熊侣猜测,或许是眼角*膜严重受损,才导致他双目失明。如果仅仅是眼角*膜出了问题,现代医学是可以解决的,只要能得到眼角*膜,就有重见光明的可能。
  军医出去后,房中只剩他二人。熊侣用药水给他擦洗眼睛,又喂了药和一小碗稀粥。他摸了摸观浮休额前的碎发,道:“他已经答应了,送我们二人走。你去我的世界,那里的医生定能治好你的眼睛。”
  观浮休的唇微微张开,想说什么,最终只轻轻点了点头,说:“好。”
  待观浮休病情稍稍稳定,一行人准备南下,返回郢都。马车缓缓前行,熊侣小心翼翼掀起帘子的一角,向外张望。他怕风大让观浮休受凉,又想再看看这两千年前的风景。毕竟他回去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第二夜夜中,他们在一处简易驿馆歇息,观浮休突然高热,军医们束手无策,熊侣给他喂了两颗阿莫西林胶囊,但一直没有退热,熊侣只能红着眼睛一遍遍地用冰凉的巾帕敷在他额头上,给他降温。庄王站在院中,抬头去看夜空,黑暗之中,无数星辰在闪耀,他叹了一声,对屈巫臣道:“屈卿,你去照顾浮休,让他过来,我有话同他讲。”
  屈巫臣过去给观浮休把脉,又给他按摩了几处穴道,也不知是先前的阿莫西林起了作用,还是屈巫臣的功劳,观浮休额头居然没有先前那么烫了。这时,熊侣才肯离开观浮休,去见庄王。
  他的眼睛还是红红的,问:“你找我何事?”
  “不然,你们今夜便离开吧。早些回到你的世界,浮休才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今夜?可浮休他……”熊侣很是担忧,他也想尽快回到自己的世界,只是浮休如今的状况实在是不稳定,穿越回去也不知会落在何处,若是落在荒郊野地,他可真是要束手无策了。
  “待后半夜,看他情况如何。若是烧退了,你带他走。手机有电吗?落地后打电话给你表哥秦羽,他会帮浮休的。”
  熊侣应了一声,连忙去把电给充了。充电宝只剩下不到一格电,充完后手机电量百分之九,打几个电话还是够了。不过……不知道回到两千年后是个什么时间,这手机不会早就停机了吧。
  他简单收拾了几样东西,从自己世界带来的东西,浮休都给带来了,一样没落下。浮休的直觉还真是惊人的准,省了许多麻烦。
  庄王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将门关了,房中只他二人。
  “你就要走了,有些事情,我很想跟你谈谈。你是……O型血?”他突然问道。
  “咦?是。我刚进学校的时候献过血,是O型。怎么了?”
  庄王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只是听说,无论哪种血型,在没有匹配血源的情况下,都可以输入少量O型血应急。”
  熊侣喃喃道:“对了,若是急需用血,浮休可以用我的……”
  “熊侣,真的很高兴可以在这里遇见你。”
  熊侣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庄王。这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对他微微笑着,仿佛多年好友一般。他想,今天的庄王,真反常。
  庄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用做出这样的表情吧?好像我会吃了你一样。今天我只不过想感慨我二人的缘分罢了,毕竟你离开之后,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
  熊侣点点头,说:“我也很感激你,谢谢你为我和浮休着想。我知道你是个好君主,楚国会在你的带领下国富民强……”熊侣絮絮叨叨说了几句,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世界的庄王,究竟与他有着怎样的关系?此次一去,便真是再也见不到了吧。
  不过,总算可以带着浮休离开。去了两千年后,浮休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
  “我真是羡慕你,能生在两千年后。”庄王看向窗外,叹了一声,负手而立。“若非生在帝王家,而只是一介平民,我一定不舍得回来。”
  熊侣点头:“这里还需要你,历史的进程还要靠你,如果没有因,哪有两千年后的果?”
  庄王转过头看他,那张与他一模一样脸上,带着一丝寂寞的表情。这一刻,他居然觉得他们很近很近。
  二人在房中说了不少话,一半倾诉一半闲谈,很快便到了夜半。
  “去看看浮休,这会儿应该安稳了。”
  熊侣应了一声,踏出门去,朝另一间房间走去。军医已经走了,屈巫臣静静坐在床前守着,灯光很昏暗,他时不时伸出手来,捏着一根细细的竹签,拨弄灯芯。陪病人其实是件挺无趣的事情。
  “屈巫臣,谢谢你。浮休他怎么样了?”
  “烧退了,安稳地睡了一个多时辰。”他看向熊侣身后,道:“王,此刻便送他二人走?”
  庄王微微颔首,巫臣站起身来,走到他身侧。
  “浮休,我们走了。”熊侣小心翼翼地扶起观浮休,观浮休皱了皱眉头,轻哼一声,睁开眼睛,眼前却一片黑暗。这时他才猛然记起自己已经瞎了的事实。耳边传来熊侣的声音,他哑声道:“现在就去么?”
  “现在就走。到了那儿,我带你去我表哥那儿,我表哥是个不错的医生,他和他的同事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
  观浮休眨了眨眼睛,靠在熊侣肩头。
  “身子受得住么?”熊侣问。
  “还成,咳咳……我还没弱到……风吹就倒……”
  熊侣搂住他纤细的腰身,将他抱紧。只觉得他紧窄的腰身又瘦了半寸。
  庄王从怀中拿出阴阳盘,放到屈巫臣手中。他道:“浮休,一路好走。到了那处,跟我这小兄弟好好过日子。”说罢,他对屈巫臣点点头。
  熊侣背上行囊,屈巫臣催动咒语,熊侣与观浮休二人被包裹在红色的光晕中。熊侣见观浮休微微蹙眉,有些担心这阴阳盘会与观浮休相克。毕竟他和庄王都是火能力的拥有者,每次来去都被火光包围,他担心观浮休会受不了。
  随着周遭越来越热,阴阳盘的阴面突然涌出一道蓝光,与红光相对。熊侣睁开眼,只见观浮休被那道蓝光包围,周遭的温度降了不少。拥抱着观浮休,只觉得十分舒适。
  不到一刻,周围的空间不断扭曲,庄王和屈巫臣的脸变得模糊。他知道,他和浮休已经进入了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通道。他抱着怀中人,闭上了眼睛。
  两道光渐渐消失,房间里没了二人踪迹。屈巫臣看向手中圆盘,有些错愕。
  “看来是恢复正常了。”庄王抚了抚下巴,如此道。
  “那道蓝光?”
  “兴许是为了保护浮休。”
  “王……”
  “巫臣,寡人有事想同你商量。”
  庄王的表情倏地严肃起来,巫臣不敢怠慢,连忙跪地倾听。
  “这些日子,寡人思来想去,似乎明白了许多事。虽然并非十分确定,然而……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屈巫臣不大明白,一径低着头等庄王说话。庄王自顾自说了几句,摇摇头,从怀中摸出一个匣子,打开,异香盈室。匣子里躺着一颗白色的珠子。
  他将那颗珠子拈在手中,递给屈巫臣,说:“屈卿,请服下此物。”
  屈巫臣疑惑半晌,领命服下,只觉得一道热流从身体里窜过,血液都要热得沸腾起来。他趴在地上呻*吟几声,等那阵热过去,只觉得整个人恍若重生。
  庄王有些担忧地看着他,道:“屈卿,你无事吧?”
  屈巫臣连忙爬起来,道:“臣无事。这是……”
  “是冰玉散,母亲留给我的。”
  “冰玉散?”屈巫臣瞳孔放大,冰玉散他听说过,这可是传说里的东西,他以为那不过是传说罢了。
  “母亲说,将来我会成为令楚人敬仰的一代雄主。她将这东西留给我,让我守护楚国千秋万代。若是不守着国家,也可以守着自己想守的东西,或者送给我认为值得的人。”
  “王……”
  “屈卿,这阴阳盘是万万不能动了,寡人会将此物封存,但在寡人死后,或许还会有人误打误撞将此物打开。所以……请你在寡人死后,带着阴阳盘离开楚国,待两千年后再打开。”
  “两千年后?”屈巫臣惊道。
  庄王点点头,说:“在寡人死前,还会交给你几件物品,至于如何使用,那时再告知屈卿。”
  屈巫臣抬头看向庄王,带着一种担忧的神色。庄王见了一笑,道:“屈卿不用担心,寡人又不是立马要仙逝了,寡人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寡人……”他仰头去看窗外黑夜,说:“寡人还有太多的事情想做……”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眼角*膜”也是和谐词,长见识了……

☆、【第100回】携手

  也不知在虚空里漂浮了多久,四周是一片黑暗。熊侣挣扎着醒来,周围黑暗且静谧。他猛地起身,外面有车经过,灯光从破旧的窗户洒进来。他愣了愣,这里……好像是他远房表弟秦稷他家。
  所以……他这是做了一个梦?
  他手忙脚乱摸了一阵,只听见身边有人轻轻咳了几声,他喊道:“浮休?”
  “咳咳……我没事,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我们已经到了!”熊侣兴奋得浑身发抖,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他颤抖着从包中摸出手机,按下开机键。不一会儿,手机里跳出一大堆信息和三十几个未接电话。熊侣吓了一跳,仔细看了日期,三月十二日。此时离他去的那日,只过了不到三日。
  他心虚地看了未接电话,有十六个是妈妈打的,八个是爸爸打的,还有六个是叶晓宇打的,小齐也给他打了两个。就连秦羽都给他打过。
  “宝贝儿,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回电话?”
  熊侣仔细看了短信时间,是昨天下午6点发的,电话也是从昨天才密集地打过来。现在是凌晨四点。他到秦稷家那天还刚给妈妈打电话报平安,也就是说,在他家人眼里,他是从昨天中午之后才开始联系不上的。
  熊侣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失踪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家里人应该还没报警。
  他动了动脑子,想了一个说辞,现在是凌晨,不好打扰爸妈睡觉,便想先回个短信回去。没想到还没打完一句话,那边一个电话又打了过来。是妈妈打的。熊侣心虚地按下接听键。
  “宝贝儿,是你吗?”熊妈的声音有些颤抖。
  熊侣应了一声,说:“是的,妈妈。”
  “你这孩子,跑哪儿去了?!我打你好多电话都不接,昨天晚上还让晓宇去学校找你,结果人家小齐说你回家了!妈妈差点急得报警知道吗?我跟你爸一夜没睡,打算天一亮就去派出所!”
  “妈妈,对不起,我……我跟同学偷偷跑出去玩了,昨天手机没电了……”
  “你跑哪儿去了!赶紧回学校!”
  “我跟一帮驴友在山里玩呢,这不……信号又差,手机又没电……我已经出来了,今天回学校。”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
  熊侣坐在地上,挨了半个多小时的骂,直到手机嘟嘟叫要关机,才说了句:“妈妈不说了,我手机又没电了。”
  天已经开始亮了,天色灰蒙蒙的。熊侣垂头丧气地放下手机,只见观浮休撑起身来,唇边挂着一丝微笑。熊侣见他状况还不错,便没那么担忧了。
  “浮休,你别乱动啊,我扶你坐会儿,我去给手机充点电,待会儿还得给我哥打个电话。”
  说罢,一脸窘迫地去拿充电器。这次过来,所有东西都安然无恙,真是奇迹。
  观浮休坐在秦稷爷爷的摇椅上,稍微晃一晃,身下便咯吱作响,一摇一晃,挺有趣的。视野里一片漆黑,但只要听得熊侣走动和说话的声音,便不觉得惊慌。他一直都在。虽然看不到这是个怎样的世界,但应该是个极好的地方。要不然,那人也不会这样想家了。
  熊侣给秦羽打了电话,幸好这屋里还通水电。他对着墙上挂着的小镜子看了一阵,这段时间在那边头发又变长了。他找来剪刀几下便给自己剪了个头,走到浮休身边,摸着他那如瀑黑发,摇摇头,又把剪子放下了。这头发生得太好,他真舍不得下手。
  “怎么了?”观浮休轻声问道。
  “没什么。我给你擦擦脸,换身衣裳。”
  考虑到观浮休没有身份证又身体不适,花了几百块包车,几个小时后回到自己的城市。没敢回家,直接去了秦羽那儿。见了秦羽,熊侣只说观浮休是自己同学,旅行中不小心受伤了,没敢告诉家长,让他给看看。
  秦羽扶了扶眼镜,冷笑一声,道:“你小子出息了,连我也骗。”他看向坐在一旁的观浮休,他穿着一身宽大的运动装,脸色苍白,长发披肩,虽然憔悴,但模样很是斯文俊秀。他摸着下巴喃喃道:“这是你同学吗?看着挺像某个小明星的……”
  观浮休坐在秦羽休息室的床上,听着楼下车来车往的声音,有些心烦意乱。他看不见,只能听,然而他听见的一切声音,都是陌生的。鼻间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熊侣跟他说这是消毒水的味道,医院都这样。他很难受。
  “唉,羽哥,千万不能告诉我爸妈,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秦羽狠狠地敲了他脑袋一记:“妈的小兔崽子,这两年尽给我惹事。我先给他检查检查,医药费日后再说。”
  熊侣终于笑了起来,在观浮休身边坐下。秦羽问:“叫什么名字?”
  熊侣说:“观浮休。”
  秦羽在记录本上记下名字,在他胸口处按了几下,观浮休疼得微微皱眉。
  秦羽眼皮跳了跳,说:“肋骨有问题,先做个X光。”
  观浮休正在放射室里,秦羽又狠狠给了熊侣一记:“妈的,你这同学是怎么活着到我这儿来的,不该就近治疗吗?这样跑来跑去出了人命怎么办?他家长呢?”
  熊侣支支吾吾道:“没……没有,他没有家长,是个孤儿。”
  “他监护人呢?监护人总该有吧?”
  “没……没有。”
  “没有?他哪里人,身份证呢,给我!”
  “没有身份证,丢了。”
  秦羽将眼镜摘下,用手绢擦了擦,又戴了回去,从兜里掏出手机,说:“不说实话是吧,我打给姑姑和姑父,让他们找学校辅导员问问你这同学到底什么来历。”
  “哎,别别别……”熊侣一把握住秦羽的手,做贼一般左看右看,确定放射室外没有人,凑到秦羽耳边,小声说:“羽哥,求你了。他不是我同学,他……他是个古代人……”
  熊侣小心翼翼去看秦羽的反应,秦羽果然一脸看精神病的表情。他说:“看来我该跟姑姑说,你的间歇性精神病又发作了。”
  “别啊羽哥,求你了,我没有精神病!你先帮我治好他,拜托拜托!”
  “秦羽,你带来的这位小兄弟情况很不乐观,肋骨多处受损,右脚骨折,脏器也有一定程度的损伤,需要马上住院治疗。”
  秦羽从同事手里接过X光片,皱着眉头看了一阵,说:“王哥,多谢,我现在就去给他办住院手续。”
  观浮休躺在病床上,秦羽低头研究X光片,质问熊侣:“他这怎么弄的?车祸都没这么惨,像是地震刚挖出来的……”
  “咳咳……跟地震差不多……”
  秦羽瞪了他一眼,走到床前,道:“观同学,我来看看你的眼睛。”
  观浮休迷迷糊糊睡了一阵,半梦半醒间,睁开双眼,眼前还是一片灰蒙蒙的,隐隐有些光感。
  秦羽放下小手电,说:“有光感,还不算太糟。”
  “能治好么?”
  “需要更换眼角*膜。”
  情况跟熊侣想的差不多,不过当下眼角*膜奇缺,观浮休又没有身份证明,要想得到捐献的角膜,实在是一件难事。
  护士来为观浮休输液,他似乎不大适应,熊侣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说:“没事没事,不疼的,扎一下下就好。”
  小护士捂嘴偷笑,偷偷看了他二人几眼,出去了。熊侣脑中回想着秦羽说过的话。人造眼角*膜据说即将开始试点,具体什么时候能实行还未可知。浮休身体上的伤几个月能好,但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中,什么都看不见,那该多难受啊。
  转眼间,观浮休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半月,将伤养得差不多了。熊侣瞒着家里,课也不去上,就在医院陪了一个多月。眼看着观浮休一点点好起来,熊侣心中既高兴,又有些担忧。浮休只能在他身边才能生存,没了眼睛,他看不到这个世界。
  观浮休不喜欢打针,每次小护士过来扎针,他总是往后躲两步,熊侣心中既觉得他可爱,又觉得心疼。如果他能看见就好了。如果他能看见,就可以知道,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将耳机塞进观浮休的耳朵,熊侣摸摸他的头发,说:“浮休,我去给你打饭。”
  秦羽坐在休息室里,面色严肃:“你真的想好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可不敢替你做。如果让姑姑知道了,非弄死我不可。”
  “羽哥,只是其中一只眼睛罢了,我还是可以看见的呀。你不是说……人造眼角*膜就快试行了嘛,你是骨干医生,也是研究员,你说你可以优先拿到试行名额的。到时候你再给我补上不就好了。”
  “你就不能让他多等一年吗?我都答应帮忙争取名额了,你干嘛急着给他。况且……活人捐献角膜,国家是不允许的!”
  “就是知道不允许,所以才让你私下帮我的嘛,你不说我不说,别人怎么知道……”
  “妈的兔崽子,你究竟跟你那同学什么关系?”
  “那个……他是我男朋友……”
  秦羽一个踉跄,差点没把桌子掀了。
  “你谈个恋爱这么负责做什么?”
  “他是我爱人,我认真的。”
  秦羽还想训斥两句,对上熊侣的眼眸,愣了愣,住了口。沉默一阵,说:“你出去,让我好好想想……”
  熊侣心里一动,觉得有盼头,脚步轻快向病房走去。下了楼,在医院食堂打了个饭,一路小跑回了病房。
  “小哥,别乱动啊,扎个针不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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