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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我为虐渣狂-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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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到哪里去把他找回来?
【叮!最后倒计时:十、九、八……】
在他回来之前,他必须把这事儿圆过去,陆羲放下匣子,深吸一口气,身体以最快的速度飞掠而去。
在陆羲回到自己执勤隐匿的树梢时,这边郁宁已经远离了碧峪山庄。
死在当场还是灵异地消失,放弃自己多年的经营,郁宁当然选择后者。
身体的疲惫加上内力的消耗,郁宁的脸色惨白,他咬咬牙,继续在黑暗里奔走飞跃。
他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先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让陈苗的身份彻底消失。
只是,真的不甘心。
第4章 号人渣(6)
苍拢山地势险峻,贼匪横行,可是它位于西北与东部的交界处,可以说是东西部商队的必行之路。这般凶险,使得这苍拢县的镖局买卖火红火红的。
每天进出苍拢山的商队多得数不清,因此此时半山腰的一个小商队并不显眼。
利源镖局的小子跟猴子似的从远处的树上蹦跳而来,落地就是一个抱拳:“二当家的,前面有埋伏,应该是虎头帮的王八羔子!要不要我带人去把他们给端了?”
二当家的背对着他擦拭着手里的大刀,头也不回地说:“好大的脸,虎头帮在这片山头盘踞了这么些年,岂是你说端就端得的?”
“嘿嘿,我就是说说。那咋办呢?”
“老规矩,找些弟兄过去摸摸虎须,我们这边绕道。拖延时间就成,别把自己搭上了。”
“得嘞!”
一个婢女从后头的马车下来,打量了一圈后,面露惊喜地往二当家的方向走来。福身后,她问:“二爷,我家小姐遣我来问,为何要拐道?我家老爷病重,实在是耽搁不起,我家小姐想尽快回到裘州侍疾。”
“前面有危险。”
婢女笑道:“二爷武艺高强,哪里惧怕这些个危险?还是让人去开道,直接过去吧。”
二当家的不回话,婢女红润的面色慢慢褪去,浮起难堪。
“二爷……”
一块血迹斑驳的汗巾被丢开,二当家的将擦拭得蹭亮的大刀插‘进地面,站起来转身盯着婢女,他的左脸有一道横贯至嘴角的伤疤,平日里他笑眯眯的倒不觉得恐怖,反而添上些男子气概,此时他阴沉着脸,往日的和煦都消失不见,就叫人生出了见到罗刹的惊惧之心来。
婢女也被骇到,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二当家的居高临下地看着婢女:“你家小姐付的镖费,还使唤不了我们弟兄卖命,要真想原路去,镖费翻三倍。”在婢女恐惧的表情里,他嗤笑一声,俯身拔起大刀搭上自己的肩,加上一句:“当然,这只是你家小姐一个人的价钱。”
婢女已经说不出话来,四周的利源镖局的人看着这个小插曲,对视一眼,耸耸肩继续干活。而马车上的婢女家的小姐,早就瘫倒在座。
“即刻出发!”
一个时辰之后,郁宁看着后头的苍拢山,隐约看见山道上几匹快马正往这个方向而来,他松了一口气。飘身跳下树,坐在装满箱笼的马车顶,他将刚刚随手拔的草根放进嘴里,晃悠悠地嚼吧嚼吧起来。
草根的苦味在嘴巴里满蔓延,郁宁却惬意地眯起了眼睛。他离开碧峪山庄已经两年了,因着他所修习的武艺都是碧峪山庄的套路,他轻易不敢使出来,躲躲藏藏了几个月,风声淡了之后他才敢冒头。
好不容易混进了利源镖局,他也不敢用剑,只敢用刀。将在碧峪山庄习得的剑术遮掩混搭着使用,才耍出了自己风格的刀法,混上了二当家的。
直到半年前他在镖局内的地位稳定,他才开始实施计划。裘州就是第一站。听到后面马车上传来的哭泣声,他不耐烦地“嘁”了一声。付那么一点镖费,一路上嫌东嫌西拖慢了多少进度,那时候怎么就不担心她爹在她回去之前就挂了?
他双手交叉在颈后躺下,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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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当自己是盘菜了,我碧峪山庄祖上虽与他亲近,过了这么多年,这份基业都是我们自己拼搏来的,他还以为我是他一条狗不成!”风陵扫掉桌上的文书,艳丽的脸庞满是怒意。
“主子,朝廷是喂不饱的狼,我们应该尽早谋划出处。那年献上的秘宝,好在咱们自己截留了一部分。”
风陵听了右使的话,火气下了一点,他点点头:“先生说得是,好在咱们留有后手。早前让我们寻些奇珍异宝敬献就算了,现如今还想将碧峪山庄做他的刀去铲除异己,到时候事情败露就将罪状推给我们这些江湖草莽,真是打得好算盘!”
碧峪山庄的青楼开遍全国,消息灵通。这个消息就是一处青楼今早刚传来的,是今上器重的官员醉酒泄露出来的,十万分可靠。
“只是民不与官斗,我们也不好直接跟朝廷撕裂脸面。”
风陵点头,手指点着桌面:“他让我们杀,我们就去杀,只是我们毕竟不是专门干这一行,总会有些疏忽。”
右使愣了一下,接着露出笑容:“您说的是,到时候不小心留下证据,就不好了。”两人对视,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那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等,不必了。”风陵示意右使将文书捡起来,看着上面的人名,头一个就是裘州知府。“正好月前岺决观递来请柬,邀我出席观主六十生辰,横竖我都要去裘州,就顺便去料理了。”
等右使退出门,风陵沉吟片刻,唤道:“陆羲。”
一个黑影骤然出现跪倒。“属下在。”
“你先去裘州摸清情况,能让今上忌讳的人,不简单。”
“是。”陆羲应答,就要退下。风陵却叫住他:“那件事如何了?”
“毫无线索。”
“真是诡谲,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那么不见了……你继续留意吧。”
“是。”
陆羲退出,来到自己房间收拾好东西后,坐在榻上从隐蔽的地方摸出了一个小匣子。他也不打开,只是沉默地摩挲。
“他现在又溜达去哪儿了?”
【叮!锁定人物坐标裘州,小范围活动中。】
陆羲眉心一跳,忽然就笑了。这两年来他虽然掌握着郁宁的坐标,却从来没有去见过他。而风陵不知是否因为那一年硬到一半身下的人突然消失而不甘,竟然对郁宁恋恋不忘起来。这都两年了,他记着呢。
想到后院那几个男宠,他的脸色阴沉。
他逼过郁宁一次,不敢再逼第二次。果然,时间到那人自己就冒出来了。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得到的消息说风陵会去裘州,巴巴地过去守株待兔了。
陆羲眼底浮现出温柔,自己却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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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郁宁揉揉鼻子,紧了紧领子。
大当家的好笑地看着他:“才几月份,你就穿成这样了,你才是什么岁数就这么畏寒,跟老人家似的。”
郁宁瞥他:“反正比你年轻。”大当家石辉噎了一下,哼了一声,摸出一个钱袋子丢给他:“这是你这一次任务的分红,拿着去添些衣服。你说你就单身一人,赚那么多都不知道花哪儿去了,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
接过钱袋子,郁宁就走人。石辉什么都好,具备了一个领导人的好品质,唯一不好的就是太会念叨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他为了买消息,钱花得跟流水似的也是没办法的事。
回到房间,郁宁关紧房门。拿出一个瓷瓶,倒出里面的液体润湿毛巾,对着镜子擦拭自己的脸,不一会就撕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的脸苍白色泽暗淡,虽然没有假脸上那么严重的伤疤,却在左边眼睛靠近眼角的地方有一块指甲大的伤疤。
郁宁摸自己的脸,勾起一个苍白的笑意。
他换了衣服,避开人离开镖局。他早就摸清楚门路,因此径直往花街走去。
推开门一扇不起眼的门,掀开幕离,俊秀的脸从帽下抬起,苍白的肤色在阴暗的房间里宛如鬼魂。他丢下一个钱袋子,大咧咧地坐下,挑眉指着自己的眼角:“给爷刺朵花,能成吗?”
给郁宁勇气以这张脸到风陵面前的理由只有一个:这两年,风陵添了几个男宠,里边几个长得都极为相像,当然,更像陈苗。
他无法分析风陵这种诡异的心理,却也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他在心里构造了数个身份、多个理由给风陵,只等见面那一刻寻机而动,看哪个更加好使罢了。
闭着眼睛,郁宁能够感觉到眼角的刺痛,密密麻麻地锥入人心,他放缓呼吸平缓脸上的肌肉,就怕刺毁了。
似乎有一阵凉风吹来,他瑟缩了一下。这具身体小的时候经过大旱熬坏了底子,那一晚逃离山庄、之后的躲避也给身体落下病根,为了在镖局立足他也是拼命……内里虚耗,也使得他较为畏寒。
走神片刻,他才发觉纹身师傅的动作停了下来,刚想睁开眼,一只手遮住他的眼睛,随即一块布蒙了下来。刺痛传来,纹身师傅又继续刺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针才停下。郁宁坐起来,一面镜子递到他眼前,他接过观察自己的脸。
一朵只有指甲盖大的艳红花朵繁复奢靡地盛开在他的眼角,他微微一笑,花朵像活了一样颤动,竟让他苍白俊秀的脸显出妖艳来。
“手艺不错。”郁宁满意地点头,“有机会给你介绍生意啊。”他拿起幕离刚要带上,背后突然传来一声低笑,那笑从胸腔发出,沉闷低哑,郁宁却如当头棒喝般愣住了。手指抓紧,幕离在他的手中被搅成一团。
“不回头看一看吗?”
郁宁回神,表情空白地转身,抬头看着背后人的脸。
比两年前更加高大,也更加英俊了。
“陆羲。”他喊出这个名字,缓慢地,似乎要将这个名字嚼碎嚼烂。
陆羲压下心中的欢喜,沉声唤:“郁宁。”然后,陆羲就看到郁宁的脸开始变化。他的嘴角慢慢地勾起,眼角艳红的花朵摇曳,露出一个极其妖异的魅惑笑容。
明明不是艳丽的五官,却能显出这样的气质,让陆羲愣住了。
他这么看我,是因为也想我吗?陆羲眼睛露出沉迷、狂热与欲‘望,只是郁宁的下一句话就像冷水一样兜头浇来。
“你是想来阻挡我第二次吗?”
第4章 号人渣(7)
陆羲抿唇,神色有一瞬间的狼狈:“你——”
郁宁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神情冷淡:“找我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的手隐没在长袖里紧紧地握住,谁都不知道他这个时候的紧张。
“风陵让我来裘州办事,就顺便来看看你,这两年过得怎么样?”话刚出来,陆羲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显而易见的,郁宁过得并不好。
他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躺在榻上的青年,身形是不符合身高的瘦弱,脸色苍白,脸上甚至还毁了容。他无法描述那时自己心头的悸动以及随即的懊悔——他不止一次懊悔过自己那一年莽撞的举动,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在看到真人时这么浓烈。
如果郁宁没有离开碧峪山庄,怎么可能混成这幅德行?
这么瘦弱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吴楠,他始终记得当初他掀开床帐看到的那一幕,让他品尝到了心碎绝望的滋味。
果然,这话一出口,郁宁眼角就挑起讥诮的弧度:“如你所见,过得好极了。跟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的,修习多年的武艺不敢使用,为了谋生战战兢兢,还要无时无刻地想着那个该死的任务要怎么办……哦,我忘了你是vip用户嘛,任务随便选,轻轻松松,哪里知道我这小菜鸟的焦虑呢。”
听着郁宁用平淡的语气说着讽刺的话,陆羲不知道要怎么应答。
郁宁给他的印象先是吴楠的纯真澄澈,再是之前的爽朗明亮,这么淡漠却刻薄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一时之间他在尖锐的话中伤感,又在见到心上人不同以往一面的悸动中徘徊煎熬,竟然忘了辩解回答。
抒发了心中的怨气后,郁宁心里好受多了,见陆羲并不回答,只看着他不说话,心上又有些不喜。他将幕离戴上,说:“我走了。”
“你是因为风陵才来的裘州,是吧?”
“风陵要来裘州?我倒是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正愁着没办法接近他呢。”郁宁脚步却不停。
陆羲苦笑地捏捏眉心:“你不用隐瞒我,你躲了这么久,现在却出现在风陵将要到的地方,这是偶然才怪。”
暗暗咬牙,郁宁气恨陆羲的敏锐:“所以呢,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要来阻拦我第二次的吗?”
帷帐随风抖动,厚重的布料跟波浪一样摇摆,外头的风钻了进来穿堂而过,呜呜地响。在风声中,郁宁听到了陆羲低沉的声音传来:“不,我可以帮助你的,陈苗。”
郁宁霍然转身,扬起的幕离露出了他的脸,只是陆羲没有看到期待中的表情。
“呵,你在耍我玩儿呢,老子脸上写着天真无邪四个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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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梳妆台前想到昨日遇到陆羲的情形时,郁宁还觉得有气。
他利用过陆一林,心中无疑是有些愧疚。只是那愧疚不多,在他刚刚将陆羲和陆一林合二为一,愧疚才冒头的时候,就被陆羲强迫他的气愤怨怼所淹没了。这两年他也想过,算了,就当是一报还一报了,结果那小子又晃悠出来,说什么会帮助他?
“有病!”他低低地骂了一声,手中的簪子被掰成两半。他懊恼地摆弄了几下,将断簪子丢回匣子里。
“公子,怎么了?”门外有小童怯怯的声音传来。
“无事。你去给我取些点心来,不要太甜腻的。”
“是,公子您稍等。”细碎的脚步声密集地响动,郁宁知道小童已经跑远,这才大大地呼出一口气。
看着镜子里面秾丽的面孔,那株花仿佛更加艳丽了。他此时身穿淡青色对襟长袍,长发由一支碧玉簪松垮地挽住,配合着浓妆,比头牌还要头牌。
他的心情又不好了。
为毛他一个直男,接到的任务都是男男恋爱,做过男宠,也当做小倌,更翻过被浪,到现在他都无法斩钉截铁地说自己是笔直笔直的了。
心里吐槽片刻,心里的烦躁更加浓烈了。
自从知道碧峪山庄所属青楼有意寻找长相酷似陈苗的少年时,郁宁就动了心思。他花了极大的心思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清白可考据的背景,终于才昨天正式踏进了品桑苑。这一次风陵要到裘州来,品桑苑自然是卯足了功夫心思取悦风陵。
这本来是一个光明正大接近风陵的机会,而且他在暗处,也可以提防陆羲再来破坏,谁知道在这个紧要关头陆羲竟然出现在他眼前,带着掌握一切的笃定。面对这个变数,郁宁不敢大意,细细地将昨天与陆羲会面的情形一遍遍地梳理,最终得出一个心惊的结论——陆羲笃定姿态的背后,似乎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这两年都没有找到自己,却在自己开始实施计划的时候出现,跟掐准了时辰似的让人骇然。
他想问一问光球有关vip客户是否有权限监视自己,可是光球是真的死活都不出面了。曾经的话唠变成以隐形骚年,这诡异的变化似乎是在这个世界开始就发生了,唯一的变数就是陆羲。
想了这么多却还是一团乱麻,郁宁深吸一口气,神色闪烁不定。最后他只能下决心,他不奢望那天陆羲说会帮助他的话时真的,只盼望陆羲不再搅局,要不然的话他拼死也要先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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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桑楼这一次准备进献两人,一个是自己送上门的郁宁,另一个叫做江辙。江辙是早就调‘教好了的,为了讨风陵欢心,还专门学了半年据说风陵喜欢的剑舞。他长得跟陈苗有六像,剑舞跳得极好,十四岁的年纪身段稚嫩走后那个带着初显的风流,可以说是精心打造的精品。
他本来是品桑楼唯一的重礼,很是受看重,没有想到半路杀来一个程咬金。这个叫做陈小宝的土包子虽然有点老了,却比他更像画像中的少年。更加气人的是,那人不过学了三天,就将那只剑舞跳得纯熟,完全不亚于自己。强烈的危机感让他夜不能眠,江辙心里嫉妒极了。
这一天两人结束了礼仪课,江辙走到郁宁面前大声说:“我要跟你比试,每种课程都比,如果你输了,今后进了山庄你唏嘘听我的调遣!”
郁宁用一种“你有病”的眼神睨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江辙哪里受得了这种无视,看着郁宁步履从容地走在前面,身姿挺拔修长,看起来跟万花丛中的一株青竹般耀眼。眼中闪过嫉恨,江辙全力追上去,手大力地推去——
身体轻微地飘动,躲开江辙那竭尽全力的一推后,郁宁顺着剩余的力道假装不稳倒地,扑在了旁边的地毯上。而江辙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湖中亭,他直直地扑进了湖里,水花四溅,好半晌才浮起来,哇哇地喊救命。
顿时尖叫声四起。郁宁早就“晕”了过去,被抱回了房间。后来他听说江辙掉进湖里的时候磕掉了一颗门牙,可以说这份礼已经废了。品桑楼的老鸨了解了事情经过,并没有责备郁宁。
他淡漠地将药碗倾斜,浓黑的药汁倒进长颈花瓶里发出沉闷的水声。
“公子,您还是喝吧,妈妈说了——”在郁宁扫过来的视线中,小童停住,竟然不敢再说下去。
郁宁闲闲地把玩着手中的长剑,上头的丝绦和配饰很精美,他似乎看得入迷,半晌才说:“你要知道谁才是你今后的主子,嗯?”
“蓝叶知、知道了。”
等了一会,蓝叶看到郁宁挥手,他才抱着药碗退出去,倚在门外的墙壁大大地喘气。
陆羲从窗外跳进来。
皱眉,郁宁问:“来干嘛?”他不惊讶陆羲能够再次找到他。
“风陵明天就到裘州,我再来看看你。你,准备得挺充分。”他觉得眼前是人间难得的丽色,就像水墨画中凌峰一点红梅独立,刹那间击中心脏,他的指尖都有些颤抖。
这又是另一个郁宁。每次看到他新的一面,他就觉得自己对他的喜欢又多了一层。
他内心春心荡漾,郁宁却丁点不知。他说:“如果你插手,再充分也毫无用处。”
陆羲苦笑:“你别挖苦我了,我是真的不会阻止你,我说过,我可以帮助你的。”
郁宁挑眉:“即使是我要跟风陵上‘床,你也会帮忙灭灯?”
陆羲的脸色顿时就垮下来,深沉的阴郁在他的脸上沉淀。郁宁耸耸肩:“果然。”手却捏紧了。他不知道陆羲的底线,只好拿出自己的猜测才试探,结果不容乐观。
他的脑海飞速运转,已经在酝酿“如何杀死陆羲一百种方法”,陆羲低哑的声音传来。
“我,不会再害你。”他猛地抬起头直直看向郁宁,郁宁觉得自己被一头野兽盯住,浑身毛骨悚然。“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体。”
郁宁惊愕。陆羲大步上前抓住郁宁的胳膊,狠狠地吻上去,几息之后却骤然放开,飞跃而出。
愣怔地看着窗外,郁宁摸摸头上,拔出一根玉簪——那是他去年收到的生辰礼。
他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陆羲飞速地在黑暗中奔走,心里的焦灼、痛苦让他忍不住想要发泄。
作为一个男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作为男人的自尊被狠狠碾碎,他却不能说不。
“该死的任务!”想到跟管理员01号的交涉,陆羲郁结难消,突然长啸。那长啸,极像伴侣被夺走的雄兽在发泄愤怒不甘。
第4章 号人渣(8)
第二天,风陵果然来到裘州,落脚点正是品桑苑后院。他漫不经心地摇着酒樽垂着眼帘,眼前歌舞齐聚,熏香缭绕,美貌舞女身段妩媚,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风流,端的一副醉生梦死的场景。
只是风陵早就看腻了,在其他男人眼中看来极致的魅惑却只是平常。唾手可得的东西,瞧多了也就不值钱。风陵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了当年的少年,他还记得那人精致丝滑的背部,侧着的头勾勒出优美的脖颈,还有那青涩却动听的呻‘吟。
虽然不是人间美味,却因为求而不得显得弥足珍贵。
品桑楼的老板躬身上前,恭声地说:“今日有一舞献于主子,请主子屈尊观赏。”这些人的把戏风陵也已习以为常,因此摆摆手,示意允许。
他歪在软榻上,只听到有箫声悠扬地从低到高响起,不是纯粹的魅音媚调,带着令人舒适的清灵。
他略略点头,抬头一看,却骤然愣住。
身着白裳的男子身姿轻巧地翻身进场,头戴幕离,行云流水地抬手舞剑,一刺一收皆是从容,被红色腰带束着的腰身在扭摆之间勾人心魄。箫声渐渐急促,风陵的呼吸也不自觉地粗了起来。
他急迫地从扬起的幕离间探查那张脸,酒樽失重倾斜泄在华贵地毯上却没人在意。
那身影舞动之间离风陵越来越近,风陵情不自禁的地伸出拽下了那顶幕离,那人惊诧地回头,一抹艳红抢入眼帘,瞬间惊艳。
“是你!”风陵失声喊出陈苗的名字。
男子面带诧异和惶恐,跪下请罪:“小人品桑楼陈小宝,见过主子。”
上前捏起郁宁的下巴,风陵上上下下地打量:这张脸,除了眼角处精致的纹身,简直就是成年版的陈苗。剑眉皱起:“你到底是谁?!”
“品桑楼陈小宝。”
风陵实在是无法相信两个人能够长得那么相像!只是他对陈苗的了解并不多,甚至只有那一晚的短暂缠‘绵,再次询问了品桑楼的老板之后,他才相信这是另外一个人。
“你费心了,赏!”得到心心念念的玩具,风陵显然很开怀,赏了大喜过望的品桑楼老板后就将郁宁拉到身边。
他细细地抚摸郁宁眼角的刺青,手底下的皮肤温凉滑嫩,让他爱不释手。
“像,真像……”他喃喃自语,在刺身上留下一吻。嘴唇下的眼睛颤动,眼睫毛搔动他的唇瓣,让他的身体火热起来。他骤然起身将人打横抱起往内室走去。
郁宁身体一僵,随即刻意放缓。他埋首在风陵的怀里,宛如在难为情。心里却在咒骂:这男人中的播种机。
风陵覆身上来的时候,亲吻抚摸的时候,亲昵摩挲他眼角刺青的时候,郁宁能够感觉到一股浓烈刺骨的视线锁在他的身上,那股不甘令他的身体恍如受到实质性的触碰,竟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风陵却以为是郁宁身体敏感,嘴里说着甜腻的情话,再次颠簸起来。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郁宁竟觉得有一种偷情的快感。这个念头一出来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这什么乱七八糟!
这一夜是混乱的。风陵找到最合乎心意的玩具,几乎要将这两年求而不得的郁闷全部发泄出来,折腾得郁宁死过来活过去的。
昏睡中,他感觉到有人小心翼翼地翻动自己的身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发现自己身上已经上了药。
郁宁皱着眉坐起来,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走出房间,有美貌的侍女躬身:“陈公子,主子在饭厅等你,请尽快过去。”没有去理会侍女眼中的嫉恨,他缓慢地往饭厅走去。
风陵看见他,嘴角噙着醉人的笑容,招手让他坐到他身边来。
“喜欢吃什么?”风陵说着,夹了一筷子凉拌海带丝给他。
眼睛一眯,郁宁却笑了;“劳您费心了。”在风陵期待的眼神中,他若无其事地将海带丝吃下,辛辣的口感在嘴里蔓延开来。
风陵仿佛是第一次体会喂养的乐趣,郁宁表面上笑眯眯的,心里却已经给风陵扎了几十个小人。他可以预见他吃了这么多或是辛辣或是难克化的东西,那个地方的伤会恶化成什么样儿。
低头擦拭嘴角,郁宁眼中闪现怒意:他好歹当做几天护卫,大体知道风陵的口味,较为偏爱温软、清淡的食物,当然偶尔抽风喜欢吃些重口味的。所以饭桌上几十道菜中出现几个辣菜不奇怪,奇怪的是今天四成辣菜,五层难克化的煎炸类菜式,要说没有问题鬼才相信。而风陵实在不是会疼人的,看着对他十分喜爱,却连这等常事都不懂。白瞎了他阅男无数的名头。
在品桑楼经过调‘教,大都知道怎么保养自己,作为雌‘伏的一方,要怎么注意饮食都会有教导。如果他年轻气盛当场对这些菜摆脸色,或者拒绝风陵心血来潮的投喂,后果都不会很好。
只是不知道是谁这么早就开始对付他。
“今天我要去岺决观,你好好地呆着,恩?”
郁宁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不舍,然后微垂下头:“我可不可以跟着您去?”手却不自觉地擒上风陵的袖子。
风陵正是对郁宁兴致浓厚的时候,见情人这幅不舍期待的模样,心中也生出一股满足满意。往郁宁嘴角亲了一口,他满口答应:“只要你乖乖听话,带你一起去又何妨。”
郁宁就露出了惊喜感激的笑容,映衬得他眼角的繁花也鲜活起来。
岺决观跟碧峪山庄交好多年,风陵这一次亲自来为观主贺寿,排场是极大的。好在品桑楼早就为他量身定做了几十套衣服,郁宁从中挑选出一套不那么花俏的淡蓝色长袍。整理好了之后就是翩翩公子一枚。
到风陵书房外面等了一会儿,门开了,他从那短暂的缝隙中看到了陆羲的身影一闪即逝。
还没有等他想到什么,风陵已经笑着走出来,搂着他往外走。
在马车上的时候,郁宁秉承着无时无刻都要刷自己的存在感的原则,把持着尺度开始向风陵问一些不温不火的问题。风陵心情好,也就捡着喜欢的回答一些,一时之间马车里的气氛竟然还不错。
“好了,就要到大门了,我先去后你呆在这里不要动,底下人会将你送到客院,你乖乖地呆在那里不要胡乱走动。今日来客如云,冲撞了谁就不好了。”语气隐含警告。见郁宁郑重点头,他又觉得他乖巧省心,笑容浮起:“好好休息,等爷回来疼爱你。”
可以取得短暂时间休息,郁宁实在是求而不得。他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风陵还没有回来。用了晚饭,又舒服地洗了一个澡,他支使下人将躺椅搬到庭中树下,躺那儿看月亮。
他看着懒散,浑身却透出慵懒的诱惑。他不会放弃每一个可能勾引风陵心神的机会。
风陵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酒气,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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