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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降服贾琏-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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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静悄悄的,黛玉一双眼睛看着胡飞,胡飞脸色微微发白,抱拳道:“恐怕我要辜负林姑娘了。”
“要是你以退为进的话,那你就打错了主意。”黛玉摇着嘴唇,面含怒气。
胡飞不敢看黛玉,低声道:“我林姑娘跟着我受苦。”
黛玉盯着胡飞,冷冷道:“堂堂男子汉,难道还要出尔反尔不成。”
“我对姑娘一片真心,只是……”胡飞看向黛玉,黛玉斥道:“你老实说,要不然我可不依。”
“乌庸国已经攻下两座城池,如今屯守在琼州。皇上昨日已经让南安郡王领兵五万前去镇压,而我则为副将。”胡飞说着,看向黛玉道:“战场无眼,实在不想让林姑娘平白的为我担心。”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难道你觉得我连这个都承受不住么。”黛玉说着,直视胡飞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是如何看我的!”
胡飞笑了,上前两步看着黛玉道:“你和你父亲很像。”
这话一出,黛玉眉头一皱,而胡飞大笑起来说道:“别恼!没别的意思,只是你和你父亲有一点很像都是外柔内刚,而这点正是我最钦佩的。”
黛玉往外走了半步,胡飞追了上去,连忙说道:“我爱慕林姑娘,此生非姑娘不娶。”胡飞从袖口掏出一把银色匕首,“这是我初入龙禁卫时皇上赏赐。”
黛玉接过那匕首,胡飞道:“等我归来。”说着便告辞而走。
张瑛从门口走来,见黛玉一脸笑容,取笑道:“我算明白了,装可怜这招,不仅女子可用,男子用起来也不容多让啊!”
“嫂子又取笑我。”黛玉说着,红着脸便跑了。
且说胡飞刚出了贾府,喜公公身边的小太监便已经在他家门口等候多时。那小太监一见胡飞便道:“胡大人,皇上急招。”
定然是乌庸国入侵之事,胡飞一路进了大殿并没见着仪事大臣,反而瞧见大殿门口两个宫女跪在日头下。
胡飞进了大殿便闻着一股浓重药味,喜公公带着胡飞进了里间便见着皇帝躺在床褥上,脸色苍白,眼睛浑浊。
“皇上!”胡飞暗暗吃惊,并不知道皇帝怎么突然就病了。
第97章
待胡飞坐下; 这才见着皇上眼睛下一团青黑,瞧着竟有些吓人。
“水溶那事暂且放着别动。”皇帝一开口便猛烈的咳嗽起来,胡飞端了一旁的茶杯给皇帝; 皇帝喝了一口接着道:“军费还差多少?”
“估计还要二三个月才能凑满。”胡飞说完; 皇帝冷哼道:“本以为江南甄家这些年弄了不少银子,如今看来也没多少。”
江南甄家刚被抄家; 缴获的银钱古董字画都充入国库; 这就这也填不上军费缺口。而琼州等地已经沦陷; 大战在即; 粮草军费等物不得不尽快筹措。
皇帝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本册子; 仍旧是林如海死前递出来的那账册,这里头和义忠来往密切的已经抄家入狱,还有十几家墙头草,皇帝冷笑着说道:“让这几家拿钱。”
“是!”胡飞说完,便见着大皇子端着汤药过来,大皇子如今不过十二三岁,长得极像皇后,见了胡飞道:“胡大人。”
“见过大皇子!”胡飞起身道。
皇帝接过大皇子递过来的汤药一饮而尽; 似乎极其习惯这味道。喝完后大皇子接过已经空置的药碗正要退出; 便听着皇帝道:“皇儿留下坐会。”大皇子这才站在一旁。
皇帝隐忍多年; 对唯一的皇子素来冷淡; 如今看来不过都是碍于太上皇的强势而伪装出来的,皇上隐忍多年,得了一身的病; 如今一朝得势,身子却跨了。
这边胡飞一走,喜公公进屋把窗户开了开透气,皇帝拉着大皇子坐下说道:“我交代的都记住了么!”
“父皇,儿子记住了。”大皇子说着,便道:“父皇累了,改天再教导儿子吧!”
“时间太短了!”皇帝苦笑一声,接着便指着窗下一打奏折道:“开始吧!”
喜公公过来把皇帝靠着的软垫扶正后,有心劝两句,只是见着皇帝这样子,最终一句话没说,站在门口守着。
且说胡飞前脚回了京城,贾琏当日便接到皇帝传召,被派去了滨海治理水患。
贾琏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得了实缺,十分欢喜,回了府便找了张瑛收拾行囊,打算先回京城然后直接去滨海任职。
京城那边,甄家被抄家后,没几日史家也完了,接着石家卫家等相继出事,流放的流放发卖的发卖,京城里一时间人人自危,互揭老底。
就在这当口,有人密信告状说是贾府收了甄家东西。
贾琏回京当日正好有个相熟的同僚让人过来透了个消息,这不贾琏连衣裳都来不急换当即便去了荣庆堂。
贾赦稳稳的坐在下首看着贾政道:“这事要问老二家的,这不琏儿媳妇一走,老二家的就迫不及待起来。”贾赦在张瑛离开后便被王夫人不干不净的小动作给恶心坏了。
王夫人收了甄家送来的东西,贾赦并不知道,这么说不过是故意恶心贾政而已,却不想这无意识的话惹得王夫人一阵脸色发白。
自从史家被抄家后王夫人便慌了起来,再加上王子腾又死的不明不白的,王夫人这段时间没少花钱疏通宫中关系,只可惜钱花了不少,消息没一个准确的,连元春都再没话传出来。
“大哥,都这时候了,就别开玩笑了。”贾政说着看向贾琏道:“消息可靠吗,可别是被人讹了。”贾政说完,一脸怒气的说道:“那个胡飞最近可没少抓人,天天弄得大家人心惶惶,听说只要交够了的钱就能把人保出来,也不知这些钱去了哪里。”
贾琏听了这话,带着点嘲讽看了眼贾政,最后看向贾母道:“祖母,这事不管是真是假,查一查总是没错,要不然被人揪住怕是没那么好过关。”
贾母自从得知史家被抄后,精神大不如前,眼下揉了揉眉宇道:“查一查总是没错的,那这事还是让琏儿媳妇办。”
张瑛上前道:“孙媳妇这就着手办。”
这边张瑛刚交了赵嬷嬷过来,便见着林之孝家的带着一个婆子过来,那婆子穿着一身绿绸上衣,见了张瑛便道:“二奶奶饶命,我就是被二夫人逼得。”
张瑛看向林之孝家的,林之孝家的上前细细说了这事,原来那日甄家送了东西过来,便被一个粗使丫头瞧见偷偷告诉了林之孝,林之孝便半路把这婆子截住,藏在了自家柴房里,而王夫人送的封口费也在林之孝家的手里。
这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查清了。王夫人面对跟前的证人证物,一张脸煞白,转而朝着贾母跪下,苦求道:“还请老太太做主,甄家和咱咱们家来往多年,我这没想到甄家那么快就坏了事,实在是后悔莫及。”
贾母摆了摆手直至王夫人的哀嚎,看向张瑛贾琏二人,贾琏早就对二房心生厌恶,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如今机会摆在眼前当即便道:“这事可大可小,要是皇上追究起来怕是抄家都不为过,为今之计只能委屈叔叔一家了。”贾琏说完看向贾政。
贾政没想到贾琏竟然说出这话,当即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贾琏,最后冲着贾赦道:“大哥,父母在不分家,琏儿年纪轻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
贾赦端起茶杯凉凉的看了一眼贾政,转而看向贾母道:“琏儿说得对,收了东西的是二弟妹,要是我们分了家,圣上追究起来还能避免殃及全家。”贾赦说着,见贾政一张脸黑中带青,便露出一脸悲痛的表情看向贾政道:“二弟,早听说只要送够了钱就能保出来,不如趁着还没找上门,先送钱疏通。”
“人生在世,我行得正立得直,这种事我怎么会去做。”贾政被贾赦恶心的够呛,这话也说的义正言辞,只是那脸色瞧着不太好。
而贾母也十分犹豫,王夫人见贾母犹豫上前便道:“宫里的娘娘还在呢,可不能分家啊,岂不是不打自招,谁知道这送消息是真是假。”王夫人这话暗指贾琏故意作假吓唬她。
贾母叹了一口气道:“也是,宫里娘娘还在,分家不好。”
贾琏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对面的贾政夫妇,最后冷哼一声道:“祖母,有句话孙儿本不想说,可是眼下这情况不说不成了。”
贾琏表情过于凝重,贾母心中打了一个突,看着贾琏道:“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尽管说。”
“宫里的娘娘怕是从来没好过。”贾琏这话一出,贾政便斥道:“这话也是你能浑说的。”
王夫人更急扯白脸的吼道:“老爷,你看看琏儿说了什么!”说着便扶住额头,似乎被贾琏气狠了。贾琏呵呵一笑,看向贾母道:“祖母,孙儿自进宫当差便不止一次见过大姐姐,孙儿自幼便和大姐姐一起长大,大姐姐虽没多说什么,可她好不好,孙儿哪里会不知道。旁的不说,就说一点这次皇上去行宫避暑,除了皇后还带了三四位嫔妃,而咱家的娘娘则被留在宫中,这受不受宠难道还要被人说么。”贾琏说完,张瑛上前掏出一本册子,这册子是这断日子王夫人让账房给宫里太监送的银钱。
鸳鸯接过读了出来,别说贾母连贾政都不敢置信的看向王夫人道:“当真?”
这些不过是公中出的银子,王夫人更是从甄家送来的箱子里拿了不少银钱贴补。面对贾政的质问,王夫人冲着张瑛便道:“你竟然让人查我账目。”
面对王夫人的怒火,张瑛微微一笑,上前道:“不过是下面的人看不过,偷偷把账目记下而已,毕竟隔三差五的走一笔大款子,换了谁都不睡不着。”
“琏儿,你能疏通下宫中关系么!”贾母听着这话只觉得头疼。
“祖母,孙儿一心爱护大姐姐,定然是盼着她好,大姐姐有出息 ,孙儿面上也有光,可这事真的不能再糟了,孙儿也不想让全家都陷阱泥潭里。”贾琏说着忍不住便红了眼眶,看向贾政道:“二叔,琏儿还认识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要是二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贾琏这一番言语彻底说动了贾母,贾母靠在椅背上,敲了敲茶几道:“造孽啊!分家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是管不了了。”
有了贾母这话,贾赦心中一阵痛快,王夫人还要求情却被贾政拦住,贾政这人最好面子,方才这些话已经是厚着脸皮硬撑着。
对于分家一事,贾赦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当场便叫了人把贾蓉等几个贾家族老叫了过来。贾政本已经起身,听着贾赦交代下人的话,忍不住道:“大哥,没必要这么急吧,不如再缓几日!”
贾赦白了一眼,掐着手指道:“二弟,不是当大哥的容不得你,而是如今京城的情况,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毫无瑕疵,贾政没想到贾赦如今不但不犯浑,反而说出口的话让人无法反驳。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贾政一回陶然居便见着王夫人哭哭啼啼的求救,直接把门边的花瓶推到在地。
王夫人嫁给贾政几十年,还是有一次见着贾政对她发火,当初便呆住了,贾政怒火中烧,指着王夫人便道:“蠢妇,要不是你兄长是王子腾,我怎么会忍你多年,你不善理家倒了罢了,还败光了钱财,留你何用。”
恶毒的话一句又一句从贾政嘴里出来,王夫人还是头一次从贾政嘴里听到这些,连哭泣都忘记了,呆呆的站着。
过了好一会,贾政骂累了,看着王夫人道:“还呆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账目都拿出来对一对,难道你还要把这些都让给大房不成。”
什么端方君子什么清高无尘,到了这时候,都是假的。王夫人抖着手掏出私账账目,贾政一看又是一顿臭骂,王夫人大字不识一个,私账上的都是一些只有她自己才能看懂的符号。
王夫人颤颤巍巍拿起账本,贾政看着她道:“甄家的银子还剩多少?”
王夫人略带吃惊的看向贾政,贾政嫌弃的看了一眼说道:“就这点事,难道你还以为我不知。”
如果说之前贾政维持了自己一个清高无尘的君子形象,那么如今贾政则彻底的放弃了这个形象,在王夫人的认知里自己的夫君转变如此之快,一时让她难以接受,只会呆呆的服从。
这边贾政乘着贾赦没来,便让詹光等人藏了一箱子值钱的金银字画。这边刚藏好,贾赦便带着贾蓉等人来了。
自从张瑛当家后,府里账目清晰有理,更何况账房林之孝早就猜到贾府二房早晚要分家,于是乎当日便把账目理清,贾政得了一处城南的外宅。就这,贾赦指着账目上的这些日子平白少的银钱的道:“这些钱就我这个做大哥的就不让二弟赔了,只是二弟要疏通的钱我就出不了了。”
面对贾赦这般言语,贾政那是有苦说不出,只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夫人,贾赦见贾政面色黑如锅底,接口道:“圣心难测,给二弟一个晚上的时间,明日就搬离。”
“好!”贾政硬撑着一口气送了贾赦等人,回过头见王夫人那样,没忍住最终上脚踹了下,吼道:“还不赶紧收拾,难道还要人赶么!”
王夫人抖了下,这才叫了众人开始收拾。
陶然居那边闹的那么大,宝玉等人哪里不知,只是贾母发了话下来,说是仍旧留了宝玉探春住在院子里,而李纨赵姨娘等则跟着贾政一起离府。
这一夜满府寂静,只有陶然居时不时的传来搬动物件的声音。贾琏躺在拨步床上,看着张瑛把哥儿哄睡,上前轻声道:“你怎么也不让人看着,别偷偷带了东西出府。”
“就算有也没多少,要不就是甄家送来的东西,这甄家的东西我可不敢要。”张瑛说着,起身拉着贾琏出来,交代了小红好生看着,便拉着贾琏回了屋子。
“也是胆子大!”贾琏说完笑了下,“要不是她胆子大,怎么能分家,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她。”
张瑛也没想到这次这么顺利,贾母竟然直接就交给贾赦全权办理了,毫无偏袒之一。想来王夫人做法早已触及了贾母的底线。
因着不日便要去滨海赴任,贾琏连着多日被人请客喝酒一方面是给贾琏践行,另一方面也是乘机拉扯关系。有几次中午刚喝完,晚上还得应酬一次,这不贾琏连着喝了两顿酒席,便有些晕晕的,隧弃了马在街巷中走着,小厮牵着马跟在后面远远走着。
此时已经是掌灯十分,不少小摊开始收摊,贾琏已经有些醉了,不知怎么的撞到了一位路过的姑娘,贾琏当即扶起那女子道:“摔着了哪里。”
那姑娘挽着一妇人发髻,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短卦,闷闷的说道:“没事。”说着便起身,回头转而猛地往外走了两步,贾琏已然呆了,看着她背影道:“凤哥儿!”
王熙凤一身荆钗布裙,脸色蜡黄,只是那一双眼睛倒是和从前一样,眼下她往前跑了两步一边走一边道:“你认错人了。”说着便跑进了夜色中。
贾琏看着她逃跑的身影,站在原地呆了呆。小厮牵着马上前,贾琏问道:“王家如今如何了?”
那小厮听闻,当即便眉开眼笑的说了起来。原来自从王子腾死后,王仁便霸占了王子腾家产不说,苛待王子腾夫人更是在竹香馆一日千金,花钱如流水。王仁被宠坏了,谁都管不住。而王家的女婿高文井则一得知王子腾死了,不过几日便以王熙凤善妒之名休了她。
王熙凤本来出嫁带了大笔嫁妆,高文井家贫好面子,本就花了不少,即便如此王熙凤还是带了剩下的嫁妆回了王家,却不想那王仁不仅抢了王熙凤嫁妆,竟然还要把王熙凤卖给一个老头做妾。
王熙凤本就是个烈性子哪里会从,这不闹了好几日,王熙凤偷着搬了出来,如今就在外头租了个房子暂住,每日里就靠着绣品熬日子。
那小厮说完,完全没注意贾琏脸色接着嘲笑道:“王家之前一直压了咱们府一头,如今可算倒霉了。”
“混账!”贾琏骂了一句,那小厮吐了吐舌头不知那句话惹着了贾琏,贾琏揉了揉眉头,看着小厮道:“你可知王家姑娘如今住哪?”
那小厮真想着讨好,当即便道:“王仁三天两头的带人上门催婚,随便问下都知道她住哪。”说着便拿了碎银问了路边茶馆活计。贾琏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不敢相信王熙凤竟然落得这般田地,想起王熙凤那般好强之人,也不知如今如何了。
小厮带着贾琏走了两条巷子,最后在一处胭脂铺后头一个小门站住。“开门!有人找!”小厮上前扣门。
过了好久,才见着门吱嘎一声开了一条门缝,一个女子在门口道:“哪位?”
贾琏上前道:“贾府贾琏!”
这话一出,门陡然便开了,入目便见着一个眼圈青黑,额头裹着纱布的女子站在门口,见了贾琏道:“琏二爷怎么来了。”
贾琏看了好一会,才认出这丫头竟然是平儿。平儿用袖子挡着半边脸,哑着声音道:“二爷请进。”
贾琏拿出了自己钱袋,又让小厮把银钱也拿了出来,一齐塞给平儿。平儿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收着便是,不值什么!”贾琏说完,直接骑马走了,小厮跟在后头跑了。
平儿看着贾琏走远,这才回屋关门,王熙凤站在后头一张脸晦暗不明,平儿拿了那两袋银子道:“这些银子可以让我们换间屋子了。”
“只要还在京城,王仁总会找到的。”王熙凤叹了一口气,看着初生的月亮道:“收拾包袱,明儿一早我们就出城。”
听说要离开京城,平儿一怔,王熙凤冷笑道:“要是舍不得,你留下便是,我不强求。”
“姑娘去哪,我便去哪!”平儿说着,抹了一下眼角便进屋收拾衣物去了。
第98章
贾政带着王夫人真搬家; 却听着前头忠顺王府的人找了来。
如今忠顺王爷给皇帝办事,抄了好几个府宅,贾政一听说门房忠顺王府的长吏点名找自己; 当下便白了脸; 又连忙问道:“带了多少人?”
那门房觉得二老爷这话问的奇怪,带着一股讥笑说道:“就长吏和两个小厮啊; 如今已经在偏厅等着了。”
贾政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想着定然不是为了甄家的东西前来。
贾政回屋换了身衣裳这才前去; 那忠顺王长吏见了贾政一双带着探视的眼睛把贾政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最后靠在椅背上翘起了腿冷冷说道:“王府丢了一个伶人; 要是旁人倒也罢了,偏偏是我家王爷最爱的,这不外头都说他失踪前几日和贵府的宝二爷素有来往。”
这话一出,贾政气的浑身哆嗦。忠顺王爷之前不显山露水,可如今大家才明白,这忠顺王爷他就是皇帝的人,况且如今又担着抄家的事,京城里谁敢惹他。
“犬子素来便在家读书; 会不会误会了。”贾政说着; 便见那长吏一张脸带着冷笑; 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儿子在外干了什么; 恐怕你这个做父亲也不知道,不如请他过来问一问,要是那个伶人找不到; 到时候就不是我上门了。”
这话一说,贾政看向一旁的小厮道:“还不快去把宝玉给我叫来。”
那小厮跑着便去了院子里,见了宝玉当即便把宝玉拉了过来,宝玉一进门便面如土色,见了贾政连话都不敢多说,忠顺王府长吏冷冷的看向宝玉,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淡淡的说道:“宝二爷,琪官在哪?”
“我不知道,只听说他前几个月在城南置办了田庄,兴许在那。”宝玉说着便偷偷看了一眼贾政,长吏起身抱拳离开。待那长吏一走,贾政当即便对宝玉道:“你不长进倒也罢了,竟然还敢惹到忠顺王爷头上,你是嫌我活的太长了是吧。”说完便叫了两个小厮把宝玉按在长凳上,直接打了个皮开肉绽。
宝玉哪里吃过这个苦头,没多久就昏死了过去,贾母叫了婆子过来相劝,贾政虽气不服,可看着宝玉这昏死的样,最后便罢了手。
贾政回去后,便见着贾赦站在陶然居,见了贾政道:“听说方才忠顺王府的长吏来找二弟,吓得我都不敢出门了,不知忠顺王府找二弟何事!”
贾政本就又气又怕,如今被贾赦当面问起来,当即羞愧不已,也不管王夫人等人自己先坐着马车便走了。
张瑛一早便带着三春和黛玉宝钗出了门,一开始采买东西,二来也是想着此去滨海一去就是好几年,府里的姑娘们又要有好几年不得见,于是便趁此机会好好聚一聚。
探春今儿难得有些怏怏的,倒不是王夫人贾政搬走,而是赵姨娘贾环也一并走了。原先在一个府宅住着,探春十分嫌弃赵姨娘,更是不喜贾环的猥琐,可如今要分开了,探春这心理倒是难过起来。
赵姨娘虽粗鄙无脑,可到底是探春生母,要不是赵姨娘怀胎十月哪里会有今日的探春,更何况赵姨娘不堪,可在探春幼时也常偷偷给探春送吃的用的。
这边宝钗素来便是个知心人,探春心思旁人都略知一二,只是黛玉等想着探春是个好强的,这些话不便多说,只拉着探春看首饰布料。独宝钗乘着众人闲聊时拉着探春劝了两句,探春心知宝钗是好意,只是有些话放在心理还成,一旦说出来便只觉得难堪又难过同时还带着淡淡酸涩。
一行人从首饰铺子出来,便进了一间刚开张的酒楼包厢。因着今日府内分家,姑娘们虽出了门可面上仍旧是淡淡的,始终高兴不起来。倒是迎春面色带喜,今儿又连着买了好了首饰布料,更是买了不少小玩意。
惜春见迎春不住的查看买的胭脂盒子便笑道:“这定了亲就是不一样了,二姐姐这是女儿悦己者容啊!”
迎春当即便笑了,放下了打开的颜值盒子,看向惜春道:“爱不爱美的,我就是自己看的,和旁人没什么关系。”
黛玉接口道:“二姐姐买了什么颜色,我方才买重了。”
探春听闻便笑道:“难得出来一次,我喜欢的味道都各买了三盒。”
“没必要买那么多,要是你们需要,我让我哥哥帮各位带过来就成了。”宝钗说完,探春接口道:“哪里好麻烦薛大爷,再者我瞧着方才那铺子的胭脂是老板娘自己做的,格外干净也细腻。”探春说着打开一盒递给宝钗。
宝钗一看,天青色的陶瓷盒子里一摸淡淡的粉色胭脂透着一股清香。“确实是好东西。”宝钗说着便递给了边上的惜春。
方才一行人就惜春和宝钗没买胭脂,惜春虽素来清冷,可到底是小女孩此时见那胭脂确实好,不免后悔到:“早知道这么好,方才就买了。”
“这有何难,待会再去一趟买了便是。”张瑛说着,听着楼下传来人声,起身开了窗子,见着下面正好差役押着罪妇而过。
宝钗站在张瑛身侧脸色微变,迎春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惜春黛玉二人则不免红了眼眶。原本都是养尊处优的贵妇小姐,如今却身着破烂衣衫在路上被人指指点点,更有些泼皮无赖指着几个貌美姑娘说着下流话。
“那个是不是史大姑娘!”黛玉指着跟在一老妇后面的粉衫的女子说道。
张瑛遥遥看去,确实是史湘云,史家被抄家,男子流放女子发卖,难道今日便是发卖的日子。宝钗低头不语,迎春面带忧色,惜春则淡淡坐了回去,只黛玉看了看张瑛道:“湘云年纪这么小,自幼便没了爹娘,如今又遭逢巨变。”说完这话,黛玉顿了顿道:“也不知在哪里发卖。”
张瑛没想到今儿出门回遇见这事,也着实是巧了,见着黛玉一脸不忍,低叹一声道:“犯官子女一律充作官妓,这事咱们帮不了。”
也是史湘云运道不好,史湘云和卫家订了亲,这卫家被抄家灭族,史家紧接着也被抄家,史湘云作为史家长房嫡女,早就在上头的名录上,哪里有那么容易救出来。要是个丫头小厮不过多花些银子便能买出来,这种犯官女眷着实难办。
众人心中也明白过来,一时便没了兴致,张瑛也有些难过,遂草草回了府。
这才刚回府便听着宝玉被贾政打的昏死过去,又是一阵人仰马翻,请了两个太医过来,到了后半夜宝玉总算是醒转过来。那宝玉素来有些呆病,他在屋内养了两日,除了鸳鸯代贾母过来看了两次后,便没旁人过来于是便叫了晴雯来问。
晴雯这人素来便有些直,听了宝玉问询,毫不掩饰的说道:“二老爷搬走了,几位姑娘都如今都要理家,哪里有功夫过来。”晴雯说完,见宝玉一脸不敢置信,便软了声音道:“宝二爷也好好想一想,二爷不日便要去滨海赴任,二奶奶是定然要同去的,这家里将来就要二姑娘三姑娘持家,如今乘着二奶奶还在自然是抓紧交接,兴许过几日便会来看宝二爷了。”
之前晴雯叫宝玉都称呼二爷,可如今琏二爷在外在内都被人直呼二爷,于是乎为了分清两人称呼,下人们只叫宝玉为宝二爷,时间一久,连宝玉屋里的丫头都称呼宝玉为宝二爷。
宝玉之前还不觉得,今儿听得晴雯一口一个宝二爷,只觉得难听的很,当下便黑了脸,冲着晴雯道:“在屋里你怎么也叫我宝二爷,平白显得生份。”
晴雯奇道:“宝二爷好奇怪,府里的人都叫宝二爷,难道我就叫不得,更何况琏二爷如今府内福外都认他是贾府的二爷。”
晴雯不说还好,说了之后,宝玉当即便黑了脸,指着晴雯道:“你这是要故意来气我不成。”晴雯虽心高气傲,可对宝玉也是一力维护,这些日子要不是晴雯处处拔尖,宝玉这边丫头早就心散了,如今被宝玉一说,当即丢了帕子,看着宝玉道:“二爷好大的脾气。”说着便出了屋子。
宝玉心情不畅快,离了晴雯别的丫头也不再跟前伺候,或者说自从二房失势后宝玉屋里的丫头便一日比一日懒散,之前好歹还装装样子,如今贾政王夫人一走,那几个丫头索性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这不晴雯赌气一走,连个端茶的人都没。
“宝兄弟在么!”宝钗进门连个丫头都没看见,一路便进了里间,听着宝玉声音:“宝姐姐别进来。”
宝钗站在门槛那,摇着扇子闻着里屋传来一阵阵的酸臭味道:“怎么了,是膏药不好么,我特意带了我家的药丸来,专治这种伤。”宝钗说着便要进门,宝玉来不及穿裤子,拿了一旁的被子盖住。
待宝钗进屋这才见着床下的尿壶都满溢了出来,宝玉头发黏糊糊的粘在头上,被子泛着一股酸臭味。宝钗送药本就是薛姨妈的意思,如今一件宝玉这幅邋遢模样,顿时便倒了胃口,可还是强撑着说道:“我给宝兄弟特意送了药丸来,让晴雯给你敷一敷,过两日就好了。”
宝玉苦笑一声,略微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丫头和我拌了嘴,赌气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那还有旁人没有!”见着地上隐隐有水渍,也不知是尿液还是别的,一张脸微微带着红晕道:“要不我给宝兄弟把晴雯给找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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