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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慢穿之还是社会主义好-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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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妩逗着孩子,理所当然地道:“你姐夫,我带他来认认门儿。”
  “姐、姐夫?!”李肇东本来只是怀疑这人对嫂子有图谋,但也没想那么多。
  可没想到顾妩会直接这么说,她、她不是很爱李肇源的吗?怎么能这么快……
  见他都吓磕巴了,顾妩才好心解释:“你知道你大哥早就在外头有人了吧,以前我看着爹娘的份上,忍就忍了,但现在家都没了,索性桥归桥,路归路,免得大家心里都不自在。”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对了,李肇源怕他爹娘弄他,虽然直接在外头成了家,但却没敢明着登报离婚。
  所以眼下自己还是他名义上的原配妻子呢,这时候往回来带人是有点不像样儿。
  想到这里,她把笑眯眯玩自己手指的小幺儿往林绪之怀里一塞,说:“你先帮我看孩子,我出去一趟。”就留下大小两个爷们儿面面相觑。
  出了门顾妩直奔报社,讲明了自己是来登报离婚的。
  接待她的男编辑掏了掏耳朵,不可置信道:“登什么?”
  不是寻人启事,不是寻物信息,居然是来登报离婚的?自己没听错吧。
  说起这登报离婚,也算是民国时期的一大特色了。
  这时候世道比较乱,今儿还是皇帝君临天下,明儿个全国就革命了;
  这就算了,但革命过后,全国各地还是一派乱象,用一句话说:就是今天你当权,明日我当家。
  各派军阀们打来打去,轮流上台,导致的就是朝令夕改,这对老百姓们过日子,造成了极大的不便。
  例如夫妻两个闹离婚,刚离了没几天,新政府上台了,一颁布法律——得,这趟白离了,还得再去一趟。
  这不玩儿呢吗?
  这种情况下,很多人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就会选择通过登报来离婚。
  简单粗暴手续少,洋派快捷还时髦。
  这当初也要两人共同登报,才能算真的离了婚。
  只是后来,这圈子里的文人们掀起了一股反对包办婚姻的风潮。
  但他们想离,不代表家里的老婆们也想啊,所以一众反封建斗士们就纷纷登报,单方面与家里的糟糠们划清了界限。
  随后你婚我嫁各不相干。
  这才有了后来单方面登报离婚的破事儿。
  原本男女双方一同登报离婚时,男女登报的概率参半;但后来这种单方面宣布离婚的,就基本上全是男人了。
  不过说来也是,男人反对包办婚姻时,既怕大吵大闹的退婚,父母会断了其经济来源;又怕自己背上不孝的名头,再也没有了前程。
  所以就牺牲了这个被强塞过来的女人,反正她们天生就代表了封建糟粕,活该受苦受难遭人唾弃。
  眼下一时妥协娶了她,也不会耽搁自己寻找真正的心灵伴侣,大不了到时候登报离婚就是了。
  至于这些人离了婚还活不活得了,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可女人上了学,开了智,一旦反对起包办婚姻来,就异常坚决了。
  要么绝食、逃婚,绝不跟包办婚姻的丈夫举行婚礼;要么妥协、嫁人,一心一意的过日子。
  虽然也有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但敢单方面登报离婚的,还真没有几个。
  所以自己这是听错了吗?
  还是这位夫人已经跟丈夫谈好了,她先来登报离婚,等会儿还有个男的,也会跟着走一遍程序。
  “登报离婚,就写:
  李肇源先生鉴:你我二人之婚姻,本属封建包办,如今卿另纳新人,乱世男女离合,本属寻常。
  谅您养家艰难,您擅自带走我之嫁妆衣饰、现银、款项、首饰等,也不再追回。
  现今登报离婚,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顾五谨启。”
  顾妩面无表情的念了一遍,示意这年轻编辑记下来。
  等他拿笔一一写下了,顾妩才摸出来十个大洋来:“就登明早的吧!”
  既然现在不名正言顺,就让它名正言顺起来。
  不然要是等到自家醋坛子亲自动手,她八成直接就从离婚变成丧偶了。
  自家男人好不容易才收敛了自己冷血漠然的坏毛病,真没必要为了那么个东西,就真沾上什么因果。
  这编辑一听这话,面露难色道:“这……明天的排版已经完成了。”
  顾妩无所谓地挥挥手:“那就下一版的。”
  ……
  等顾妩出门了,那编辑一屁股蹦起来,高兴地朝主编道:“主编,后天的大新闻有了!”
  近来《上海新日报》来了个新编辑,特别擅长挖那些名伶、名人们的情感八卦。
  弄得《新日报》销量大增,主编为着这个,发际线都往后移了好几寸。
  现下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正是时候。
  这李肇源,可是近来上海滩上名声赫赫的大才子了。
  他娶得夫人,是洋行顾家的大小姐,夫妻两个感情好得不得了,时不时的就在报纸上登些表心意的情诗来。
  没想到他居然还有个原配夫人呐。
  听这姑娘说的,“纳?”这是直接把顾轻舟当没名没分的外室了。
  啧,大才子偷原配的嫁妆养外室,这外室居然还是顾行长的千金。
  真是太劲爆了!
  这消息要是登出去,保准引爆整个上海滩。
  王主编看了这东西,眼睛都不会动了,一溜烟奔到了排版部,举着稿纸道:“重新排版,给它来个单独版面。”
  这类离婚启事,向来是排到广告版,或者夹缝中间的。
  但这东西,却不能就这么等闲视之,就得给它上重版,才能凸显出效果来。 
  …  
  …
  第二天,李宅
  “张妈!今天的报纸呢?”顾轻舟穿着睡衣下楼,一边吃西式早餐,一边用手去拿报纸,却取了个空。
  她柳眉微蹙,转头问佣人。
  张妈脸色难看地李肇源一眼,顾轻舟这才意识到不对,睫毛微闪,伸手道:“给我!”
  李肇源知道她的性子执拗,今天不给是绝对混不过去了,就无奈地把报纸递给她,温言软语道:“你别生气,我会处理好……”
  “啪!”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掴了一巴掌。
  顾轻舟眼里含泪,又强睁着眼看了这启事一遍,噔噔噔的上楼去了。
  不一会儿,她拉了一个箱子下来,直接出门去了。
  李肇源拦了两下没拦住人,右脸也被扇了一巴掌,脸面上一左一右正好对称了。  
  他脸色铁青的站了好一会儿,才洗了把脸,挂上眼镜出门去了。
  一出门,李肇源正好遇上两个同一学校的教授正在说话,两人见了他,目光闪了闪,打招呼道:“李老师这是要出去?”
  李肇源心不在焉的啊了两声,等走远了,才隐约听到:“看不出……包办婚姻无可厚非……可连嫁妆也……”之类的话语。
  他的脸色立马难看了起来。
  这顾氏,简直是不可理喻。
  

    
第351章 民国奇事11
  顾妩的离婚启事; 让李大才子瞬间成了圈子里的笑话; 顾轻舟也因此负气回了娘家。
  李肇源实在气不过; 跑到《光明日报》大闹了一场; 让他们先把启事撤了,再把顾氏的地址交出来。
  被《光明日报》的主编给拒了——不说这封离婚启事让报社里多了多少销量。
  光离婚登记这个事情; 也绝没有说撤就撤的前科。
  要是真开了这个先例; 以后谁登了离婚启事,另一半都来闹; 那报馆还做不做生意了?
  况且人家姑娘就是来登个启事而已,钱货两清的事,报馆哪来的权利让人留下住址的?
  这人是什么大才子,怕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
  另一边
  林绪之在顾宅里歇了一夜后; 先送顾妩出门办事去了,就收拾了一大包吃喝用品,叫洋车送他回了庆丰堂。
  他刚踏进后园,就听到一清越男声阴阳怪气地道:“呦,师兄这是回来了,我还以为您跟着那疤脸丫头跑了呢!怎么着,那种货色也不留您吗?”
  林绪之一回头,就见玉堂春歪倚在圆门边; 歪着唇角嘲讽人。
  他凝神听了听; 见周围的确没有其他人,就微笑着走了过去。
  玉堂春看他走过来了,还要再说话; 就看对面的人忽然漾出一个更深的笑来。
  他心头一跳,刚要退几步。
  只见林绪之上前一步,一把钳住了玉堂春的细嫩脖颈儿。
  等把人掐地都翻白眼了,他嘴角的笑才终于落了下来。
  林绪之轻轻地把嘴往人耳边一靠,一边目无焦距的环顾四周的环境,一边面无表情道:“这只是个警告!再来惹我,就要了你的小命。”
  玉堂春被他阴测测地语气吓尿了,等人走远了,他才颤着已经湿透了的腿肚子,喊了一声“念儿!”
  谁知他这句话出口后,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只余气声了。
  玉堂春脸色大变,又试探着说了几句,这才确定,自己的确是发不出声了。
  他顿时腿脚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那人……好……好生恶毒——一个唱戏的没了声音,就真的没活路了。
  他还不如直接要了自己的命呢!
  ……
  林绪之进了房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不喝,就这么定定地瞧着。
  等水彻底凉透了,他忽然哂笑了一声,开嗓哼了一句:
  “到三更真个是月明人静,
  猛听得窗儿外似有人行。
  忙移步隔花荫留神觑定,
  原来是秋风起扫叶之声。①”
  等唱完了,林绪之心里的郁气总算轻了许多。  
  …
  …
  顾妩一早就出了门,跟着秦蟒一行人,一路向西,直到了城西的一座小庙。
  等到了门前,一个满眼白内障的老头儿被人扶着,拉起庙门上的大铁环“嘭,嘭,嘭”的敲了三下。
  好半晌,才有人低声问:“什么人?”
  瞎眼老头儿一抱拳,大声道:“我是刘异,前来赶香堂。”
  里头又问:“此地抱香而上,你可有三帮九代?”
  “有!”
  “你可带钱来了?”
  “一百二十九文,内有一枚大钱。”①
  里头的人见暗语都对上了,才“吱吖”一声开了门,引了大家进了庙。
  一行人进去后,又按照帮规行了斋戒,请了祖师,才算走完了流程。
  顾妩偷偷看了眼怀表,发现这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三、四个小时了。
  后头观礼的帮众里,有的已经双眼爆睁,牙关紧咬,显然已经犯瘾了。
  但这个场合,却没人敢动一下,都鼓着腮帮子,咬牙死撑着。
  顾妩一一把这些人的样子都记了下来,才又专心的走起了仪式。
  又过了一个小时,等递完拜师贴了,秦蟒微阖着眼,对着地上跪着的人慢声问:
  “你们进帮,是出于自愿,还是有人相劝?” 
  众人互相看了看,才道:“自愿!” 
  得了大家的答案,秦蟒停了几秒,才又慢条斯理地说:
  “既然是自愿,那就得知道:青帮不请不带,不来不怪,来者受戒。
  进帮容易出帮难,千金买不进,万金买不出!②” 
  “如违帮规,必受三刀六洞之苦,你们晓得了吗?”
  跪在地上的一帮人正要回答,就听后面“扑通”一声……有人倒了地。
  坐在上首的秦蟒也不多话,一挥手道:“请出去。”
  谁知他话音刚落,又是三五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秦蟒的脸色彻底的黑了下来:“都拉下去,请刑堂。”
  说罢,有人上前,把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一众烟鬼都拉走了。
  秦蟒又沉声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见倥子门都答了,他才收了拜师贴,分发给了各自的师父们。
  转身往刑堂去了。
  顾妩见状,赶紧起身跟上了,走在前边的秦蟒瞥了她一眼,没吭声。
  ……
  几人到刑堂时,并没有见到顾妩想像中的惨烈局面。
  刚刚倒地出糗的五个人,正由各自的徒弟伺候着,或躺或蹲的吞云吐雾。
  秦蟒见了,脸上反而浮出一点笑意来:“各位好雅兴啊!”
  五人没料到秦蟒这么快就过来了,急急地按灭了烟枪,悻悻地站了起来。
  有个平常很得脸的,还讨饶道:“二爷见谅,哥几个今天真不是故意的。”
  这也是实在撑不住了。
  往常开香堂收徒弟,大多都是“通”字辈儿的,或是“悟”字辈儿的。
  劳动不了他们这些人。
  可谁知道二爷赶什么时髦,临老临老了,居然又收起了徒弟。
  这么一来,他们这些早年“通”字辈儿的,可不得都过来跟香堂吗?
  这一趟七八个小时的功夫,他们一群烟鬼哪能忍得下来。
  秦蟒没搭理他的话,他环视了一周,见刑堂的人都定定的立在一旁,就眼睁睁地看着这几个人待在刑堂里抽大烟。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秦蟒心里一哂,转头看了顾妩一眼:“既然刑堂的人不会,小五,你替他们立一立规矩!”
  他的话音刚落,顾妩就动了,只听“嗤、嗤、嗤、嗤”几声。
  刚才还吊儿郎当立在那儿的五人,每个人肚子上都多了三个血洞。
  有懂行的打眼往他们身后一瞧,就见这几人前肚对应的后背上,果然也开着一个血洞。
  一刀两洞,总共三刀。
  正好应了帮规上那句……三刀六洞。
  刑堂的人被她这手吓得一个哆嗦,正要请饶,就听秦蟒笑着开口:“不错,以后这刑堂,就由小五看着吧。”
  ……
  等秦蟒走了,顾妩把匕首往地上一扔,只听咣当一声,众人的心头一凛,就见新任刑堂主手上居然一滴血都没见。
  顾妩上前给每个人扎了一针,见血止住了,才挑眉道:“你们还在等什么?等人死透吗?”
  再耽搁下去,那真是大罗神仙都难救了。
  她下得手,自己心里当然有数,这几人的伤势看着重,但止血消炎及时的话,活下来还是没问题的。
  那五个“通”字辈的徒弟一听,立马醒悟过来了,拉着早就在刑堂外备着的几个医生,进来给伤患包扎。
  那几个西洋大夫进来一看,心都凉了半截儿。
  可真的治起来的时候,有人却轻轻地“咦”了一声:这么大的伤口,居然不怎么流血,内脏也都一一避开了,真是奇怪。
  事后,这几个人居然一个也没死,养了个把月后,居然又活蹦乱跳了起来。
  他们也都是混迹青帮已久的老江湖了。
  所以这次的事,琢磨了两天就醒过味儿来了。
  ——秦蟒纵然因为月姐的事,特别厌恶瘾君子。
  所以他们这些沾了鸦/片的,平常也不怎么敢把这事儿,闹到台面上来。
  但作为一帮之主,帮规没有明确限制的事,秦蟒就算再厌恶,也不会明面上就发作出来。
  说到底,这次差点儿要了他们命的,还是“开香堂”这三个字。
  其实大家当初入帮时,都被师父们再三交代过:开香堂时,绝不允许出现一丝的错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但入帮时间太久了,才让他们忘了这一点。
  所以他们非但扰乱了程序,居然还敢在被刑堂的人带走后,有恃无恐的地抽起了大/烟。
  如今想想,他们几个还真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长了。
  当众犯瘾事小,打断了收徒仪式,才是最要命的东西啊。
  也亏得顾五手底下功夫扎实,人又敦厚,才算变相的饶了哥几个一条贱命。
  要不然,他们几个怕是早就入土了。
  只是这次事完了,他们要是大张旗鼓地去拜访,不是明摆着告诉帮里其他人。
  新任刑堂主徇私舞弊吗?
  只是现在不表示,不代表他们几个没认下这个人情。
  且看着来吧!
  ……
  秦公馆
  阿生附在秦蟒身后,悄悄地耳语了几句。
  秦蟒听完后猛地一睁眼,确认道:“一个都没死?”
  阿生郑重地点了点头。
  秦蟒呆了一呆,才摸了摸鼻子笑道:“哼,这丫头,有点儿意思。”
  看来她不仅功夫俊,心里也有谱。
  这次不但当场立了威信,还落了一堆人情。
  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看她了。
  不行,那事儿得早点备起来了。
  不然他冷眼瞧着,这丫头的行事做派,居然更像个当兵的,这都入了我青帮,这怎么成?
  

    
第352章 民国奇事12
  顾妩上任后; 做的第一件事情; 就是规范刑堂人员。
  说实话; 青帮起于漕帮; 以前讲究个“帮丧助婚,济困扶危”。虽说社会下层人员比较多; 但也因此极其讲究义气; 从不欺凌弱小,否则一律按帮规处理。
  有时候遇上百姓被官府迫害; 或被水匪们骚扰的,漕帮帮众还会适时搭把手。
  所以当初的漕帮,在百姓中的名声甚好。
  后来清末革命,青帮更是成立了“中华共进会”; 专门用来帮助革命党人,暗杀卖国贼。
  不仅如此,很多“大”字辈儿的帮众还直接参加了革命,至今还活跃在抗敌的前线。
  而今现今帮里仅存的几个“大”字辈儿的前辈,也都是为人特别古板、正派的老头儿。
  在这些人心里,他们虽然是混帮的白相人,但跟入侵者还是势不两立的。
  更不要说勾结洋人,伙同他们贩卖鸦片了。
  可自“大”字辈往下的门人里; 很多都是在上海开辟通商口岸; 设立租借区以后才出生的。
  自那以后,上海滩十里洋场之名,不负其实。 
  这种大环境下; 很多人稍微吃点甜头,就心安理得的替洋人们办事去了,哪管什么民族气节。
  而眼下,青帮就处在这么个尴尬局面里——老一辈的高层们虽然有骨气,但多半儿已经不理事了。
  新一批即将上台的“通”字辈门人们,早已习惯了洋人们在国内超然的地位。
  在他们心里,只要能带给自己权势、地位,大洋、小黄鱼的,谁管他是哪国人呢?
  最近上海滩里最炙手可热的“混世魔王”,就是在租界里当巡捕,狗仗人势打砸抢起家的。
  其他人看了,也免不了眼热了起来。
  再加上为了暂时压过洪门一头,青帮里收起门人时,什么脏的丑的都往里收。
  以至于短短时间里,就弄得整个帮乌派烟瘴气,良莠不齐。
  现下市民们再提起青帮,第一印象就是那帮买东西不给钱,整日里游手好闲收保护费的小杂碎们。
  这么下去,这帮派也完的快。
  顾妩要做的,就是先肃清刑堂,打造出一支对她唯命是从的队伍来。
  再以帮规为由,从内部清除掉这些渣泽,彻底肃清帮风。
  打定了主意后,顾妩她面无表情地读了一遍帮规,环顾四周道:“那以后就由我带着兄弟们了,我这个人要求不多,恪尽职守,不违帮规矩就行。”
  往后她也不多事,只每天早上早早的就往刑堂里去了。
  等到了也不说话,只坐在上首的座位默默地看着。  
  本来香堂一事后,大家都还挺怵这个出手狠辣的新任刑堂主。
  所以很是紧了几天皮,生怕真冒犯到她,就被抓住烧个新官上任三把火。
  可几天过后,大家发现她比以前的刑堂主还要好说话——谁要迟到早退了,她也不罚;谁要违反帮规了,她也不管。
  哥几个就彻底放飞了。
  早上点卯时说不来就不来,有门人犯了帮规,收点钱就拉倒了,连个说法都不用给。
  到了第十天的时候,已经有人敢当着她的面儿,赌博抽大烟了。
  那天顾妩照例来得很早,到了地方她也不开灯,只默默地带着一众已经投诚了的帮众们,黑灯瞎火的等着。
  等堂里通宵玩乐的人嘻嘻哈哈的回来时,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可等他们走到正堂时,忽的华灯大作,整个刑堂被映的亮如白昼。
  进来的人被猛然亮起的大灯照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等大家适应过来,移开挡光的手时,只见新任刑堂主仍像往常一样,高坐在上头,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大家。
  她的下首,三、四十个黑衣大汉站成两行,面目严肃,背手而立。
  哥几个一看这阵仗,心里立马如大鼓乱锤了起来。
  有个机灵的眼角往后一扫,就看到老六正睡眼惺忪的自玄关往里走。
  他灵机一动,嘴里吹了个两短一长的鹞子声——这是他跟几个玩的好的兄弟们,自己弄出来的示警暗号。
  一旦这么吹,就代表情况不对,风紧扯呼。
  还荡悠悠的系腰带的老六一听这个,头皮都麻了,想也不想的,回头就往外跑。
  大家都是混江湖的,见他这样,哪还有不清楚的,离他最近的黑衣人,上前照他的嘴就是一个耳刮子。
  那人当时就吐了一口血沫子。
  而其他几个人,也都被捂着嘴捆起来了。
  “五爷,跑了的那个,要手下想办法捉回来吗?”
  别看那人跑了,可要是五爷不想让他开口说话,总有捉到他的法子。
  顾妩摆了摆手:“别管他。”
  就是这人不跑,自己也会放一个出去报信。
  要不然这场敲山震虎怎么演得尽善尽美呢?
  待这几个人都上了刑架子,顾妩一腿盘起,一脚踏在高坐上,翻开一个黑皮小本,慢条斯理地照本宣科:
  “李大力,半月里迟到早退十七次,上差期间抽大烟两次,刀七十①,行刑后革去刑堂差事。”
  “刘天佐,迟到早退十五次,上差期间赌博闹事一次,刀五十!行刑后革去刑堂差事。”
  “……”
  “周一白,迟到早退五次,刀五十!留堂查看,再有下次,赶出刑堂。”
  她的话音刚落,一众犯错的帮众就被按到了长凳上,扒了裤子就打。
  一时间,刀背击肉的“啪啪”声,哎呦喊疼的叫惨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了整个刑堂。
  顾妩阖下眼帘,待行刑完毕了,才挣开眼慢悠悠地问:“除了跑掉那个,名单上的人都行刑了?”
  “回五爷,除周一白外,还缺崇文跟刘天佐两人?”
  顾妩修长的手指在笔记本上划了一下,吩咐道:“记着,等人回来了再补上。”
  说到这里,她露出今天过来后的第一个笑来:“要是不回来领打的,就直接通告庵堂,开香堂除名。”
  自己今天算总账的事儿,虽说也只有这些人知道,但难免有私心卖好,透露消息的。
  她就要让这些人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要想利用自己的背景躲过刑罚的,就直接受出帮礼滚蛋。
  谁让在这帮里,还真没有比她背景更大的人呢。
  顾妩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刑堂主好大的威风!”
  众人心头一凛,转头望去,只见一瞎眼老头儿拄着龙头拐杖,被两个“通”字辈的门人裹挟前来。
  那老头儿虽眼瞎,但身体俊朗得紧,三步作两步地走到大厅。
  也不等顾妩说话,就重重地一敲拐杖,质问道:“不知这些弟子们做错了什么,才引得堂主这么大发雷霆,连同参们的脸面也不给了。”
  顾妩闻言脸色都没变,盯着他道:“刑部正在开香堂,不好如此招待爷叔,请您稍等。”
  说完这话,她给底下人递了个眼色:“人这不就自己送上门了?按规矩行刑。”
  她这话一出,大多数人居然没敢动。
  ——青帮不以职位论高低,只以辈分看尊卑。
  顾妩虽然贵为一堂之主,但刘长老乃是帮里为数不多的“大”字辈的师爷。
  正正与她师父秦蟒是同一辈分的同参②,他们两刚起来,绝对是顾堂主吃亏。
  顾妩也不再说话,只等着手下人执行,待了两秒,有五六个神色坚毅地出了队,想把溜了空的三个人给逮回来。
  刘天佐见状脸色立变,立马拉了拉瞎眼老头的衣角,哀声求道:“师父。”
  不用说,他也知道自己的罪名比周一白和崇文两人重得多。
  这女阎王连师父的面子都不给,眼看着是要杀鸡儆猴了,自己这要是被逮出去了,还有落到什么好?
  瞎眼老头的脸色非常之难看,但刑部正在开香堂。
  按规矩来说,就算是帮主到了,也得等走完程序才能质问。
  只是这些年刑堂越来越不成事,各部的人才慢慢不将它看在眼里了。
  要不然二爷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把如此重要的职位交给个刚入帮的新人。
  刘异还以为自己这个师叔出马,顾五好歹也会给几分面子,但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刚。
  一时也有些下不来台,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来人把自家侄孙给拉走了。
  三个大男人,当即在一大帮子人的围观下,被脱了裤子,用一掌宽的大刀背伺候了起来。
  刘天佐跟周一白还好,只咬着牙死挺着。
  可崇文的年龄小,面皮薄,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被打了屁股,一时又羞又急,哇哇哇奔溃大哭了起来。
  顾妩本来一门心思的立威,但被他这么一闹,眼里不由浮出一点笑意来。
  

    
第353章 民国奇事13
  待三人行完刑; 现场的气氛一时有点凝滞。
  等两股青紫的刘天佐昏迷着被送了出来; 瞎眼刘摸了摸他大汗淋漓的额头; 忽然就爆发了:
  “国有国法; 帮有帮规。顾师侄贵为一堂之主,不把老朽看在眼里; 我也说不得什么。但就算帮主在这里; 也没有挡着老头子过问徒弟安危的道理。我今儿个就问你一句,你顾五一个一脚门里; 一脚门外的寄门子,哪来的权利随意处置我青帮门人?”
  这寄门子,说的是青帮收徒时,经过香堂洗礼后; 仍然不能算是真正的青帮内人。
  这个阶段就被行内人称作:一脚门内,一脚门外了。
  而拜为寄门子以后,师父会在这寄名后的三年里,勤加考核,并暗中打听徒弟的人品、做派。
  这三年后,还需要学生勤访师父三年,让师父考核其是否真有决心进帮派。
  经过了整整六年的考验,在真正确定了学生入帮的决心; 与自身的品性后。
  师父才会开始教导徒弟基本的仪注; 等彻底通过考核后,师父才会择吉日,并报请户部; 开设香堂,正式收徒。
  这整个过程下来,基本上需要七年有余,所以也叫“七年进家”。
  当然,古时候会订这种规矩,是因为那时候交通不便,户籍也难以认证。
  为了保证徒弟的质量,才不得不为之,但现如今青帮为极速扩大规模,“七年进家”这种规矩早就名存实亡了。
  顾妩这一帮倥子们,就是直接拜师开香堂,成为的青帮弟子。
  本来瞎眼刘也不屑拿着这种东西刁难人。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帮主任命顾五为刑堂主时,一言不发了。
  但眼下顾妩能不顾人情世故,直接拿帮规压人。
  他刘瞎子当然也可以拿着这个当把柄,质疑顾五一个寄门子,根本就没有资格当刑堂主,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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