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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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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司韶朝着廊下坐着的几个人看了一眼,范十一、王淰之、唐宪也纷纷点头,作闭口不言状。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迟了一天不好意思!因为礼拜四之后会多更新几章的


第10章 说服
  什么法子能让一个女子自己主动退婚?
  想多了吧,这世道,退婚一事,无论出自何缘由,后头被说三道四的总是姑娘家,谁会愿意主动退亲坏自己名声?更何况退的还是金陵城世家大族长子嫡孙,这样好的亲事,只要不是脑子坏掉的女人,都不会退好吗?!
  这个道理他当然懂,荀司韶皱着眉沉思。
  “爷,这还事儿还不好办?!”
  见主子头疼此事,听风凑上来小声说:“去城北烂人街找那帮混混瘪三,给点钱,也不用做绝了,意思意思坏了她名声,给那甄从容一个教训……任凭她武功再好,也反抗不了那么多壮年男子……”
  “呸!”梧桐在一旁吓得赶紧捂上他的嘴,一边观察荀司韶的反应一边托着听风后退:“少爷别听他瞎说!他,他脑子不灵光。”
  荀司韶刚刚正要发作,见梧桐先发制人,听风又自知说错话,低着头眼神躲闪心虚状,他这才把心头的火气消下来。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不懂?哼,她是以荀家的名义出嫁的,你以为她坏了名声就不牵连荀家了?更何况,爷根本不屑用这种手段逼女人,下三滥!”
  手里拎着的扇柄毫不留情地敲在听风头上,怒斥:“要再让爷听见你说这混账话,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喂蛐蛐!”
  被捂着嘴的听风拼命点头,吓得脸色苍白。
  待他脸色稍霁,梧桐才敢松开捂着听风的手,尚有后怕的听风小心地跟在荀司韶后面,捶背递茶,分外殷勤。
  梧桐见荀司韶沉默不语只低头思索,便小声提议“爷,不如直接告诉表小姐,宁少爷根本不想成这门亲事,让她自个儿知难而退?这样还省的您伤神费劲……”
  “婚姻大事,原本就是长辈做主,你以为她跟在老太太身边,会不知道宁知锦在他们家一点儿话语权都没有吗?本来就从没见过宁知锦,谁会在意他感受?”
  再回想刚刚梧桐说的话,荀司韶敲着扇子,乐道:“不过……伤神费劲吗?哼,我倒觉得有意思的很!”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假正经一天到晚待在自己院子里练功,偶尔出去也是陪在荀老太太身边,想整她也得有机会啊。
  不管了,怎么整她可以日后慢慢谋划。他刚才已经想了个法子,给那个黑碳脸,找点事情做。
  打定主意之后,直奔他母亲的院子。
  在宫氏院子门口,他和一帮带着软尺的中年女人擦肩而过,见到他恭敬地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少东家。”
  荀司韶点点头,没多看就进去了。
  猜都知道她娘又嫌衣裳少,不愿找荀府养的秀娘惊动荀大夫人辛氏,便喊来自己手头成衣铺子的掌柜,来赶制衣裳。
  想想她娘做一次衣裳,至少出十多件成品,还得日夜赶制,动辄就是上千银子,再想想他自个儿的月例……荀司韶撇撇嘴,眼前正事要紧,不去想其他。
  见他进来,宫氏也不热情,抬头瞧了他一眼,便继续看手里的东西,淡淡道:“怎么,是银子不够花了,还是又闯什么祸了?”
  荀司韶满脸无奈,“娘,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儿子吗?就不准儿子我想您了来请安看看您?”
  宫氏嘴角勾了一抹笑,口里却依然不留情面:“说正事儿。”
  “好吧,其实儿子主要是来看您,当然,顺便还有件小——事跟您商量,”荀司韶瞥了宫氏一眼,正色说道:“您不是让我带着那假……哦,甄从容出去散散心,顺便见识见识金陵城吗?既然这样,不如让她跟着我去书院,这样不但有个照样,还能让她那个只知道动武的粗人,在夫子们的教诲下,陶冶陶冶诗情画意……”
  “慢着,你的意思是……”宫氏搁下绣房送上来画着衣服样子的图样,柳叶眉一挑,看向自己儿子:“让你小姑姑跟你去白露书院?”
  荀司韶皱了下眉,“娘,我们打个商量,私底下能不当着我的面说她是小姑姑吗?膈应死了。”
  “就是要隔应膈应你!”宫氏轻笑,“我就是要你荀司韶打从心眼里认清楚这事儿,甄家那小姑娘是你姑姑,听见没有!”
  在荀司韶的印象里,他娘似乎从没生气过,但这不是说宫氏脾气好……
  就算有人再怎么招惹宫氏,荀司韶也就记得,宫氏会一边念叨着“不生气不生气,气坏自己小人得意……”之类的话,然后一边计划着怎么把收的气还回去。
  久而久之 ,他也渐渐摸索出了规律,他娘生气分级别的。笑而不语代表气不会太久,而现在这样轻笑着盯着他直呼他大名,他知道这个时候该见好就收了……
  “行行行,您说的是,”荀司韶有求于她,自然什么都先百般应着,顺着她的话说,“既然是我小姑姑了,跟着我去书院也有个照应。这三伏假过了,就让老祖宗送她跟我一块儿去书院,反正左右就是爹一句话的事儿。”
  那白露书院的山长是当代大儒刘德年,是荀三老爷的旧教又是同窗,落魄时也是得了对方照拂,入了白露书院当夫子执教,却没想到十年后,就成了金陵第一书院的山长。
  对方一直感激荀家当年肯伸手相助,对书院里就读的荀家子孙素来关抚有加,尽管荀三老爷希望的是他能一视同仁,不然也不会当初明明自己一句话就能让唯一的儿子进去,却偏偏逼着荀司韶日夜苦读名正言顺考入。
  “你当你爹是这么好说动的?别忘了当初他逼着你死活都要自个儿考上书院!”
  “这不是,有您出马吗?爹最听娘您的话了!”
  “油腔滑调!”宫氏丢去个冷眼,“行啊,知道忽悠你娘了,少废话,你这心里头打着什么主意?”
  荀司韶摸摸鼻子,作老实状。
  宫氏见他不语,就更笃定了心中的猜测,问道:“你这般讨厌人家,方才却又让我说动老祖宗送甄家那小姑娘进书院,你这心底打得是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为娘的丑话说在前头,她哪怕跟荀家半点儿关系都搭不上,有老太太开口,从今以后就是你正儿八经的小姑姑了!劝你别乱来,万一惹恼了你老祖宗,你爹要请家法,到时候我可不帮你拦着!”
  仿佛知道她会这么说一般,荀司韶脸上一点慌乱都显,反而顺着杆子解释:“就是知道事已成定局,我才求娘你让老祖宗送她去书院。您想啊,她一个边关长大的,肯定没学过四书五经也不懂咱世家规矩。万一……万一大伯母和您要是带着她出门作客,她做出什么失了礼的事,这丢的,还不是我们荀假的脸!我荀司韶在这金陵城混,还要不要脸面啦?”
  “行了行了,越说越夸张,”宫氏斜睨他一眼,“你这副德行若是让你爹见了,保不准骂死你。”
  “有娘在,爹才不会骂我,爹多在意您,怎么会坏了您心情呢~”他见宫氏态度转好,赶紧顺势多说几句好话。
  “就是看你挨骂才心情舒坦!当初怎么不生个女儿家,至少能是个贴心小棉袄,你瞅瞅你,成天见的出去瞎折腾!”宫氏好气又好笑,喝了口茶顺顺气,才慢悠悠地说:“不过你刚才说的也有道理,我会看情况在你老祖宗面前提一提的。”
  “唉真的?娘您可真是人善心美,心善如菩萨……”
  “得了!”宫氏毫不留情地打断他,顺便挥开他凑来垂肩的手,淡淡一笑,眼神意味深长。
  抬头看他道:“你是我生的,肚子里有什么坏水我清清楚楚,要我跟老祖宗说这事儿可以,但你记着,在书院要是敢折腾什么篓子对你小姑姑使坏,也别怪我跟你老祖宗告状!”
  “是是是!娘放心,我保证不欺负他。”
  他不欺负不代表他不让其他人欺负捉弄那假正经……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是这周末~


第11章 寿礼
  十一章
  前头说到正值这月廿八,各大书院暑休以应太后金辰。
  按照惯例,礼部必然于行宫设宴。
  这日荀司韶从花园中穿过,看到园中亭子边,一群丫鬟跟随着两名少女缓缓步来。左边的少女着妃色白蝶穿花群,在人群中很是显眼。少女一头白玉头面稍稍压住了裙子的艳,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
  这是他家三姐荀萱,善作诗,书画双绝又出生名门,所以也是最让金陵女眷称赞有加的大家闺秀,还没正式说亲,他二伯母那边早就踏遍了门槛。
  而对比明显的就是她右侧的少女,一身暗红色短打,这红还红的半新不旧,身上没有半点装饰,脸还黑的碳一样。
  这不是甄从容又是谁,荀司韶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着憋笑出声。
  虽然他对二房的荀萱也没什么好感,但这个黑碳脸跟她站在一起,画风实在不对劲,怎么看都觉得好笑。尤其是等她们走近了,荀司韶听见了她们的对话……
  “宫宴也没什么的,不必紧张,”荀萱微微抬着下巴,轻描淡写地说:“就是有些不该穿的不能穿,不该带的不能带,不该说的不能说……”
  甄从容皱了下眉,直截了当地问:“所以我该穿什么?”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问的如此直接,荀萱愣了下,转而淡淡一笑,“不可穿正红大紫正黄的衣裳,也别太素,太后姑母的诞辰,万不可穿一生白,显得不吉利又小家子气。”
  她说到此处,顿了一下,抬眼一笑看着甄从容极其大方地说:“若是表姑姑没什么合适的衣裳穿去宫宴,我那儿还有件鹅黄色的宫裙,去年做小了,就一直放着……”
  “不用,谢谢,”甄从容打断她,“三嫂给我做了很多衣服。”
  “……”
  可不是吗?整个荀家都知道了,宫氏送了这位表小姐不少好东西,光是头面就送了十多幅,让人眼红的要死。
  可那又如何?宫氏花的是自己的银子,她有的是钱。
  想想自己身为荀家嫡出的小姐,都没有这样的脸面。甄从容这种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穷亲戚,凭什么?
  看着荀萱那副装模作样的脸终于摆不住了,荀司韶忍不住哈哈大笑,虽然他不喜欢那“假正经”,可她三姐这幅高高在上,娇柔做作的模样才是更让人讨厌!
  他这一笑,刚好暴露了行踪,荀萱瞪着眼刚想看看是谁那么无礼,发现是荀司韶之后,抿着唇,压着火气问候:“四弟,这么巧,你也来逛园子吗?”
  荀司韶却丝毫不买她的账,或者说,看到荀萱那副假惺惺的模样就厌烦,扯了扯嘴角:“怎么?这园子让三姐你占了?”
  “四弟说的是什么话?”荀萱今天真的是要被这两个人膈应死了,她就不该听大伯母的话,带这个甄从容出去走走什么的,没事儿找气受。“我好声好气跟四弟你说话,四弟你为何如此?”
  “无他,学学三姐刚刚话里有话的方式罢了。”
  听得荀司韶讽刺反击,方才始终沉默不语的甄从容终于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荀萱一时气噎,又心知方才自己话里话外冷嘲热讽甄从容的话被听到了,担心他在其他人面前乱说。
  但显然她也不是普通人,这种情况下,还能重新挂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温和地说:“四弟说什么呢?我可听不懂。”
  “三姐想听懂自然就能听懂,四弟我就不烦你们了,”他瞥了甄从容一眼,心里也是气得牙痒痒,这个小哑巴,他刚刚帮她说话呢,居然一言不发也不帮腔,白眼狼!
  荀萱含着滴水不漏的笑容:“慢走不送了。”
  荀司韶确实还有正事,还是个正经事。她娘难得找他帮忙,要他从外头找个善木活的能工巧匠来,却又不告诉他做什么,弄得他好奇的不行。
  得,宫氏不肯说,他还不能亲自去看看吗?
  不过大概他也能猜到宫氏大费周折是为了什么。
  这个月里最让各家头疼的事情,大约就是太后的寿礼该送些什么?虽然相比起其他人绞尽脑汁挖空心思,荀家人已经算淡定多了。
  荀家这一系都清楚,太后荀氏自小跟着荀老太太长大,性子虽然温顺,可喜好方面却跟她老人家像了个十足十。
  荀司韶记得她对金银细软古董字画毫无兴趣,所以这寿礼啊,送的再贵重,对荀太后来说,也就是对在库房里堆着生灰的玩意儿。
  宫氏有的是钱,可她准备的寿礼却不什么金山银山买回来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木盒子,至于具体里头装的是什么,看不出来。
  看着像是个妆奁,荀司韶便说:“我说娘,你让我找个木匠,原来就是为了打个盒子装首饰?姑母……”
  宫氏收了笑,和颜悦色:“什么姑母!是太后娘娘,没大没小的,你给我记仔细了,以后管好自个儿这张嘴,不许乱了规矩!”
  宫氏虽然自小娇养深闺,可既然嫁进荀家,该清楚的规矩心里头门儿清。皇帝年幼、荀太后监国,她们荀家如今处在如此敏感的位置,不知道外头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
  爬得越高,摔得越惨,在这种节骨眼上,就更不能在小地方出错。
  “是是,”他娘难得冷着脸说话,荀司韶立马改口,“我的意思是,您这一大盒莫不是金银首饰?太后岂是会缺头面的人……”
  “没眼见的东西!”宫氏白了他一眼,“亏是我生出来的,就知道金银这些俗物!”
  您视为粪土的东西,他还没有呢……
  把心里的苦往肚里吞,荀司韶作出虚心受教的模样。
  这幅样子宫氏显然很受用,她亲自动手打开木盒子,盒盖上的机关一拉动,木盒渐渐打开,呈现三层阶梯状。
  “看清楚了!”
  荀司韶抬眼仔细一看,只见儿臂大的一颗老参、成年男子巴掌大的灵芝、还有个一朵保存良好的风干红雪莲躺在盒子里。
  这里头的全是稀世药材,随便一根拿出去都是千金不换旁人求之不得的珍宝,宫氏还真是花了大手笔准备。
  世族最清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轻易不分家。而寿礼这东西,按礼制说,一府一份就够了。可太后生日,谁家会那么小气?更何况是如今有监国权的太后。
  这涉及到朝政,就和世家大族的荣辱息息相关了。
  各家各户恨不得拉辆车来,太后统统收下,谁会傻到只送一份,看着也太轻薄了!
  也就荀家……太后的娘家,老老实实按章行事,丝毫不需要刻意取悦太后,或者说,这种风口浪尖上,更要谨言慎行。
  转眼就到太后金辰当天,这日碧空万里,晴空日丽,一大早宫门口就放飞了无数百鸟,一盆一盆的牡丹花,沿着官道,往行宫中送去。礼部工部的使人,在各大街小巷发放吉祥铜钱,以示举天同庆。
  去行宫赴宴前,之前从来事不关己像了完全忘了一般的荀老太太这才问宫氏:“老三家的,寿礼可无差漏?”
  宫氏亲手把之前给荀司韶展现过的红木盒子呈上前,恭敬道:“娘交待的儿媳不敢怠慢,都在里头了,请娘过目。”
  “不必过目了,你是个精明的,能过得了你的眼,我就不多操心了,”荀老太太平日里看似冷硬,却从来不爱跟儿女纠结这方面的小事,她回头吩咐辛氏:“老大家的,你晚些时候取一千两银子送到三房去。”
  辛氏不多问,直点头应道:“诶,娘放心。”
  “娘!”宫氏见状赶紧阻拦,她正好站在辛氏身边,便轻轻按了下她的手臂,无奈地笑笑,故作埋怨,“一家人,分那么清作甚,娘也太见外了,送给太后娘娘的寿礼,本就是我们一家子去添喜,既然是自家人一块儿的心意,就不要分得那么清了,免得伤了情分。”
  “你是个有心的,这礼只会厚,薄不了,一千两银子定还是少的了,”辛氏打趣她,“收下吧,你也知道娘的脾气。”
  荀老太太在前头不动声色闭着眼,收了下下巴。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再推脱倒是更见外,宫氏只得摆摆手,和辛氏搀着老太太上了马车。
  荀老太太看了眼身边的甄从容,对两个儿媳道:“你们各自去吧,不必陪着我这老太婆,让容容跟着。”
  辛氏脚一顿,面上却还是挂着滴水不漏的温和,含笑点着头,和宫氏双双往后头走。宫氏倒是毫无反应,往年也都是辛氏陪着荀老太太一辆马车,她方才就是把该有的礼数做到。
  后头荀家二房冷眼旁观,低眉敛目目送荀老太太上了马车,二房陈氏这才勾了下唇角,对身边两个女儿说:“上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双更!


第12章 当年
  荀家的马车穿过朱雀大街沿着官道缓缓向行宫驶去,女眷坐的车厢,窗上往往都贴了层薄纱,隔着这层纱,甄从容依然能看到外面借口站着撒福钱的宫人。
  大街小巷上,领了福钱的平民百姓们,口中说着祝福的话,笑意融融心满意足地离开。
  这幅喜悦温暖的景象,和平日里虽然热闹但冷冰冰的金陵不大一样,倒是像极了她待过十二年的边关,那里的新年,就是这幅阖家欢乐的样子。
  “容容可是想家了?”荀老太太缓缓睁开闭目养神的眼睛,看着她问道。
  “没有,只是觉得,金陵和边关真的好不一样。”
  荀老太太身边的老奴魏妈妈也是老甄家陪嫁过来的,最清楚甄家的旧事,担心二人想到深处,思念故人悲怀伤身,赶紧转移话题,笑道:“这自然是不一样了,金陵多热闹,表小姐你以后若有空,可以逛逛金陵的夜市。”
  甄从容极其认真地想了想,对老妈妈说:“好,谢谢妈妈提醒。”
  她这完全不会说好话的性子,倒是跟她年轻时极像。
  荀老太太暗暗叹了口气,看着她,继续说:“夜市你不熟悉,若是要去,多带些人手跟着,把你四侄子也给喊上,他那个混不吝,要论吃喝玩乐,谁都比不上。”
  四侄子说的就是荀司韶了,这倒是事实,荀家还有谁比荀司韶会玩?
  甄从容不禁随口多问了一句:“嗯,今日怎么不见他?”
  “傻孩子,他是男儿,一大早就跟着父兄他们骑马去了行宫,陪皇上练骑射去了,跟我们不是一道,”荀老太太知道她不懂这些规矩,特地向详细地解释了一遍给她听。
  提到荀司韶,她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问甄从容:“司韶说要让你跟他一块儿去白露书院,这事儿你知道了吗?”
  甄从容点点头,“跟我说起过。”
  实际上荀司韶的原话是:“喂,黑炭脸,你长得这么难看还不懂规矩,连琴棋书画都不会,还不赶紧跟我去书院改造改造自己?否则你可得小心嫁出去都给人退回来!”
  她对他说的这些一点都不担心,但她确实清楚,自己完全不懂金陵这边的规矩,也怕哪天出了错连累荀家也丢甄家的脸。
  “那你想去吗?”荀老太太直奔主题问她。
  “想去的,”甄从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不怕姑母笑话我,我还从没上过学呢。”
  也是,在边关那儿,有什么机会让她上女学?荀老太太眼底闪过一丝怜惜,摸摸她的头,轻声说:“那就去吧。”
  左右离她及笄出嫁,还有两三年光景。
  姑侄二人在这边快速决定了荀司韶近期最操心的问题,辛氏和宫氏在各自的马车上休息,而后头的一辆马车上,却发生着她们都不知道的小九九。
  荀萱正在丫鬟的服侍下,整理了方才在外头被风吹乱得几乎微不可见的发髻,看着一旁冷笑的荀二夫人陈氏,无奈地叹了口气:“娘,不是女儿说你,刚刚你在老祖宗面前,未免太不用心太不热……”
  “你以为我假装亲热的凑上去有用?”陈氏瞪了她一眼,“你爹是抱来养的,这是个事实!我做的再多,在她面前又怎么比得上那两个亲生的儿子媳妇有脸面?既然如此,何必凑上去热脸贴冷屁股!”
  荀萱皱了下眉,立即侧眼看向马车里坐着的庶妹荀芷,见她低头作眼观鼻鼻观心妆,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劝陈氏:“娘,此话你万不可在外人面前说出来,明知道爹最在意这个了。”
  陈氏冷哼,“他在意又怎么样?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你老祖宗要是有一点把你爹当自己人,那也不会随便他纳妾了!”
  说完她狠狠地白了荀芷一眼,又飞快的转开视线,像是被恶心到了似的。而荀芷早已习惯了在嫡母面前逆来顺受,见此时情景,也只是把头低的更低了一些。
  荀萱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母亲,难道不是,正因为她们是这般出境,就更该事事俱细,八面玲珑吗?
  再说,老太太虽然从不插手二房的事情,却也算不上无视,只是吃穿用度方面,二房和大房三房一般无二。就算是过继,他爹荀丰年也是正式上了荀家嫡系一脉族谱的。
  当年,她爹荀丰年本是荀家旁系的嫡子,也算是书香门第出声。无奈一家人在游学的路上,遇到了土匪,夫妇二人双双丧命。留下年仅六岁的荀丰年被路过的游侠救下,就近送到了金陵荀家。
  当年的荀老国公怜他无父无母,家长又无叔伯,唯有一个远嫁的小姑,便和族里打了招呼,做主过继了他。
  荀丰年当初已经懂人事,又过了养在母亲身边的年纪,加之父母双亡让他心思敏感性格阴沉,终日闭门不出。再且荀老太太本就不是寻常大家闺秀,虽说从不曾亏待他,彼此之间却也不亲近。这几十年来,和荀丰年,也只是维持在各尽其职上,荀丰年从不曾主动请求过她老人家什么,荀老太太对他,也从不曾像管教自己两个儿子那样严厉。
  她们二房本该更加拧成一颗心,而陈氏却只会窝里横。当初嫁过来知道这个事实后,就成天的和荀二老爷吵架。初那一年里,荀二老爷见她委屈还觉得亏欠,可谁家男人高兴自己婆娘天天跟自己吵?外头的糟心事儿还一大堆,回头后院还没个温声细语的问候,净是数落。
  好了,没过两年,就自作主张纳了底下账房掌柜的妹妹黄氏作良妾,全然不顾陈氏哭天喊娘。
  陈氏恨黄氏,更恨荀二老爷,连带着也恨上了荀老太太睁只眼闭只眼,不加阻拦荀二老爷纳妾。
  “你老祖宗那不能纳妾的规矩,是给自己儿子定的,你爹根本不是她的儿子,不然怎么来的那个贱人!”
  “娘!”
  荀萱真是要被自己母亲气死了,这样毫无遮拦的性子,也亏得是在荀家,换个世家大族里,都不知道被人怎么坑死了!
  黄氏再不济,也是个良妾,更是生了一儿一女。她若要是个贱人?荀二老爷又是什么?
  生个女儿性子和自己全然不同,陈氏也没话说。她自然也心知荀萱是为她们好,可就是气不过想发脾气。
  抬眼见荀萱一直给她使眼色,便不再多言,扯着帕子,靠在软垫上,作闭目养神状。
  “妹妹别多想,娘她这几日心情不大好,说的话都是气话,”荀萱拉着荀芷,作关切安慰道:“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荀芷点点头,冲着她柔弱的笑笑,细声细语:“三姐姐说的哪里话,母亲方才说了什么,我竟是没记在心上。”
  荀萱拍拍她的手,顺便替她扶正鬓角一朵绢花,顺势夸赞:“妹妹这绢花很是配今日这撒金六福裙,大伯母真是好眼光。”
  今日女眷们佩戴的绢花,一应是辛氏房中手巧的丫鬟做出来的,这手艺也算是绝活,哪怕是宫中的绢花,也不及她做的好看。
  辛氏两个女儿荀芡和荀芙,一个嫁到潼南候府,如今是三品侯夫人,另一个是如今的端庆王世子夫人,过得都还不错。长子早早就考上了举人,如今又拜在王家大儒座下勤学论道,前途无量,她还用得上担心什么?
  除了管好家,平日里也喜欢把好东西拿出来分给家中未嫁的姑娘们。这次宫宴,辛氏光是绢花,就各房送了六朵去,请示过荀老太太后,还从公家拿出千两银子给家中三个未嫁的小姑娘作头面。
  荀芷也是聪明人,不然不可能在陈氏这么小心眼的主母眼皮子底下过活那么久,还能被带去宫宴。她点点头,眼中露出孺慕之情,说:“大伯母真是好人,不但送了那么精致的绢花,还各送了我们一套金玉头面。”
  荀萱笑了笑,像是不经意般随口说道:“是了,我跟你一样也是金玉头面,方才看表姑姑的,似是和我们有些不一样呢。”
  其实荀萱刚才看得很仔细,甄从容戴了一套红宝石掐丝金头面,就上面的金蝶衔珠钗,就工艺来说,不知道比她们的金玉头面精致了多少!辛氏这般谨慎的人,为了避免出错,是不会送出两幅不一样的头面给她们三个人,这只能是宫氏送的。
  荀萱心里极为膈应。
  整个荀家都知道荀三夫人宫氏有钱,都恨不得能多巴结宫氏点,连她也是,每次宫氏逛园子,她都要好巧不巧地刚刚好“撞上”嘘寒问暖撒娇逗趣,尽尽一个乖巧伶俐好侄女的本分。
  可宫氏,偏偏就是油盐不进。她膝下就荀司韶一个儿子,听下人说,宫氏把自己年轻时喜欢的那些首饰玩意儿,全都给了甄从容。
  都说宫氏在娘家被宠坏了,只知道花费银子,脑子也是一根筋,看什么人顺眼,就什么都掏给人家。也就荀老太太这样的婆婆,不会跟她计较。
  在荀萱看来,宫氏可一点都不傻,对甄从容好,要说不是因为对方跟荀老太太沾亲带故,她才不信呢!
  这次更是大方,甄从容身上那件秋香色云锦木芙蓉纹十二幅宫裙,就是宫氏手下金陵最富盛名的成衣房里做出来的,旁的人千金难求,而如今,就穿在一个黑不溜秋的丑八怪身上。
  怎能不叫人妒红眼!
  荀萱要的就是荀芷的妒忌,故而变本加厉地说:“表姑姑的十二幅裙,也和我们的不一样,煞是好看,方才我见那裙子给太阳一照,竟然能出五六种色,好是神奇。难不成是传说中的云锦制成的?”
  荀芷拿帕子掩着嘴角淡淡一笑,“因为是表姑姑么,表姑姑这样的身份,又是长辈,本就跟我们不一样,有什么稀罕好先着她也是应该。”
  你荀萱嫡女的位置也尴尬得很,咱俩半斤八两,少跟人家比了,人家再不济,也是镇夷将军唯一的嫡女,用不着你来埋汰!
  “也是,你说的对,”荀萱怎么会没听懂她的意思,心底恨死了,可表面又不能发作出来,只得说,“表姑姑是长辈,爹娘也不在身边,老祖宗和伯母们偏心点也是应该的。”
  她忍不住强调了一遍自己和甄从容的区别,只有辈分上的不同。
  “是了,”荀芷垂着眼,得体地微笑,作不欲多言状。
  荀萱瞄着她,眼神陡然伶俐起来。
  自己这个庶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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