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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见-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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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爷!姑娘家都矜持,话是从旁人嘴里说出口的,那位爷总得有点表示,才能让她回应啊!”
  也对,那日的确是荀萱自说自话,他什么都没说……荀司韶抿着唇,有些焦急,忙问道:“那爷的兄弟该怎么表示?”
  “咳!姑娘家么,要讨她们欢心,总归离不开送些讨喜的,什么花啦胭脂水粉啦漂亮的衣裳珍贵的首饰啦……”
  今日小姑姑行笄礼,他虽然不能去观礼,可的确该送份大礼。但小姑姑能喜欢个屁的胭脂水粉鲜花首饰哦?!小姑姑会喜欢什么?
  荀司韶想了想,当即一把推开他,头也不回道:“备车,我出去一趟!”
  “诶?爷您去哪儿啊?”听风急着问道,他求助地看了梧桐一眼,自认为没说错什么话吧?
  梧桐拍拍他的肩膀,“爷的心思你别猜。”
  荀司韶倒没有生气,只是听风说起送礼,他恍然想起来,宁小锦还欠了他一份大礼没给……
  前一日荀萱的闹剧,并没有影响荀家正常生活。之前早已定下,今日正是荀家为甄从容及笄的日子,加之前头她晋升郡主,便直接在整个后花园里小摆的一场茶话会。
  管家的辛氏这次主动退位让贤,主办的各项事务全权交给宫氏决断。自己谦虚退让说是不懂她们年轻姑娘家的喜好,加上心照不宣甄从容是宫氏认定的儿媳妇,给个机会让婆媳早些增近些关系也乐得卖这个人情。
  除了从公拨出的三百两银子,宫氏还拿了不少私房出来。茶话会上用的鲜花水果,通通都是南边运过来的,现在才入夏,金陵的花期还没到,荀府的后院却已经百花盛开。
  按宫氏的话来说,姑娘家一个个花儿一样的年纪,就是要拿各种各样的花来衬。
  她又嫌绿茶寒凉伤脾胃,喝的茶是上好的祁门红茶,吃的是岭南才上市的荔枝。甜瓜、藩梨、莓果……通通都是稀罕货。随处放着冰盆,整块整块的,就这么毫不心疼地曝在阳光下。
  被邀来女眷们一见这阵势,立马都看直了眼,心道荀家对这位表亲可真够重视的。
  的确,这位三番两次地出手相助,不管是先前的私下事,还是这次的宫变,这位都大展身手,是必不可少的助力。甄从容被赐为郡主之后,金陵广传美名,引得姑娘之间,似乎刮起了一阵舞刀弄枪的风尚。
  之前人都说“生女当如唐凤已”,如今一看,谁还敢笑甄将军没个儿子养老送终?掌上明珠照样光宗耀祖。
  及笄礼上本应该双亲到场,但甄将军远在边关,便由荀老太太和荀大老爷替代,两人坐在主座上,笑着招呼下方的宾客。主宾皆是有威望的女长辈,各坐左右,荀老太太虽久不出门,但还是有很多人肯赏脸。
  端庆王府的老王妃与荀老太太是旧友,端庆王世子妃荀芙也必然在场。其次还有辛氏的娘家,大学士府的辛老夫人、王家的前任家主王老夫人和如今的家主夫人孝仪郡主、陈王妃、汤祭酒夫人、建南侯世子夫人唐凤已、还有唐丞相家的唐老太太。
  荀老国公素来不苟言笑,难得面带几分笑容,对众人道:“今日是容容行及笄礼的日子,本该她父亲来主持开礼,但甄将军在边关保家卫国,无法到场,我便托个大,来给这孩子行及笄礼。”
  这入座的主宾皆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女宾,观礼的客人就没那么严格,平日里与甄从容玩得好的同龄姑娘都来了。有汤汶诗和冯怡姜这样的手帕交,也有不少当初在白露书院熟识的小门小户出身的姑娘,还有不少主宾带来的亲眷。
  孝仪郡主与唐凤已离得近,看后者面色红润,忍不住出声刺道:“世子夫人气色不错,看来日子过得尚可?”
  “不及王夫人,”唐凤已淡淡一笑,语气清冷:“今日是甄家妹妹的好日子,王夫人若是找我有事,不若散席后再谈。”
  “噗嗤,”孝仪郡主忍俊不禁,斜眼看她:“你当本郡主要抬杠不成?放心,甄从容是本郡主为数不多欣赏的人,今日她及笄礼,本郡主祝福还来不及,没空找你麻烦。”
  唐凤已闻言便朝她笑了笑,没再说话。
  宾客聚齐,时辰已到,赞者出声道一句:“笄者至!”
  众人纷纷噤声,只见后头帘子一掀开,一少女身着粉裳襦裙,在两个丫鬟的陪同下,慢慢踏入大堂。
  甄从容难得着妆,薄粉微施,青黛扫眉,胭脂染霞,朱唇皓齿,一抬头那眼波流转间的明媚惊艳,让众人看愣了眼。
  这其中有不少人对其长相都没什么印象,都听说英贤郡主有勇武,只当是个五大三粗的,没想到是如此的绝色佳人。
  荀老太太看了眼唐老太太,对其道:“你是个比我有福气的,我看这笄者,就由你来吧!”
  唐老太太从刚才开始,就直勾勾地盯着甄从容,目光含泪,闻言立马激动地有些颤抖,一旁唐凤已赶紧扶她起来。却见她目光感慨地看了眼甄从容,点点头,与荀老太太道:“既然你这般说了,我也不推脱,只望这孩子比你我都更有福气。”
  侄女及笄荀老太太居然不亲自加礼,众人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是没有先例,况且相比起来,唐老太太的确儿孙满堂,更有福气,便没人敢多说什么。
  只见唐老太太轻轻推开唐凤已,拄着拐杖行至甄从容面前,深深看了她一眼,才大声地唱起祝词,道:“今时吉日,加尔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她高声吟完,接过托盘上的梳子,替甄从容梳头加笄。微微垂目,遮掩眼底的泪光。
  然而甄从容却看见了,她对上唐老太太的目光,只见其眼底是尽力掩饰却掩饰不了的怀念、欣慰、以及喜爱。她愣住了,不明白只是第一次见而已,对方为何情绪这般激动。
  而此时,有眼尖的人已经注意,唐凤已、唐老太太、与甄从容站在一道,三个人的眉眼,居然有些说不出的相似……
  唐老太太终究没忍住,红了眼,她见甄从容愣愣地看着自己,便和蔼地对她笑了笑,道:“让郡主见笑了,只因老身唯一的女儿,生的与公主有几分相似,本以为能亲自给她行笄礼,却没想到,尚来不及等她长大,就弄丢了她……”
  甄从容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她张了张嘴,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她想起了一些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正要把它们串联起来,一旁的唐凤已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祖母,大夫嘱咐您切末大悲大喜,”唐凤已低声提醒,冲甄从容歉意一笑,扶着唐老太太退开了一些。
  甄从容按照接下来的流程,去离屋换上了曲裾深衣,再出来,唐老太太已经恢复了常色,笑着为她簪上发簪。
  行完笄礼,甄从容和一帮好友去后园喝茶赏花,各自说着话。当然其中也有不少人问起荀家另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荀萱,为何没有到场,甄从容只能笑着按照家里的吩咐,推说荀萱身体不适。
  此时的荀萱却没有他们想的那般安分守己,她早就换上一身侍女服,除去簪花,借着家中宾客往来,无人问津,在陈氏和婆子的掩护下,趁机溜出府去。
  她一路低着头,沿着朱雀大街,到了一户二进门的门户前。看着简单朴素的小院子,皱了皱眉。
  门口有一布衣丫鬟在打扫门户,瞧见她梳着丫鬟发髻,便礼貌地上前问道:“这位妹妹,请问你有何事?”
  荀萱皱了皱眉,极为厌恶道:“你叫谁妹妹呢?我找刘同舟,快带我去见他。”
  丫鬟一愣,见她态度毫不客气,心底有些不舒服,但却没有生气,只点点头,温和道:“原来是大少爷的朋友,姑娘且随我来。”
  她带着荀萱进了府,荀萱看着里头简素到可以说是寒酸的布置,更是加深了不愿意嫁过来的想法。
  刘同舟本在院子里练剑,练出了一身汗,正是狼狈模样,见下人带着荀萱进来,整个人都愣在原地,惊道:“你怎么在此处?”
  荀萱微微一笑,抬着下巴,倨傲地看着他,道:“刘同舟,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心悦于我,既然如此,我答应你了。你现在就可以去我家里提亲了。”
  她说话,静静地看着少年的表情,却见他脸上没有半点欣喜和激动,反而沉默地低下了头,一声不语。
  荀萱心里一沉,压着心底的怒意,忍不住质问道:“怎么?你也嫌我丢了名声,看不起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刘是不会娶荀萱的,善良的人不应该被当备胎


第78章 报复
  刘同舟低头苦笑:“我并非看不起你; 只是,阿萱,我知你并非真心想嫁我,既然如此; 我也不愿你委身于我。若是因为昨日的事; 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在外头透露半句; 旁人问起来我也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荀萱心下急得要死; 暗骂这厮实在太迂腐了,她才不是为了保全名声!
  “我让你去提亲就去提亲!”荀萱着急; 便出声激道:“你口口声声说心悦于我; 现在做什么缩头乌龟?”
  荀萱口出此言,语言间的急促和下意识地放低身段; 让刘同舟有些怪异。若按平时,以她的气性被这般拒绝,早已经恼羞成怒甩手而去; 以现在这般还站在原地与他胡搅蛮缠,实在不像心高气傲的荀萱。
  他皱了皱眉,再注意到她穿着丫鬟衣裳,看样子是为了掩人耳目,但堂堂荀国公府的嫡女何须这般狼狈?
  加上她与往常大相庭径的举止,引得刘同舟不禁怀疑,问道:“阿萱,你出了何事?”
  “我出了何事?呵呵; ”荀萱低头冷笑一声,阴冷地看了他一眼,怒道:“我出了何事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嘛?刘同舟!你昨晚编排出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为的不就是坏了我的名声,这样我就能下嫁给你吗?行,我装作看不懂你的算计,顺着你配合你,但你现在是想怎么样?明知道我已经嫁不到好人家了,所以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刘同舟没有想过,事到如今,她还在以为昨晚的事是他安排的。明明在听到她出事的一瞬间,自己连心跳都快停了,如箭一般冲过去救她,却反倒被冤枉成伪君子。
  他握紧拳头,纵然脾气再好,也还是被说出几分气性,他自嘲一笑,抬眼看她,那参杂着怒意和失望的眼神,居然让趾高气昂的荀萱,有一瞬间的退缩。
  “我纵容再喜欢你,也不齿做这种事,你未免太看轻我了!”
  此话掷地有声,他朗声说出,把荀萱都砸懵了。而此时刘同舟发现了她的真性情,经历了一系列的失望以后,发现自己对面前的少女,已经没有半点让他悸动的感觉。
  荀萱抿着唇,一时无言以对,忍气好半天,见刘同舟半天都没有哄自己的意思,只背过身一言不发,心下又气又恨,脾气也上来了。
  “刘同舟,算你狠!”荀萱一甩袖,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道:“你以为我当真非你不嫁么?我告诉你,看得起你是抬举你!不识好歹,你会后悔的!”
  刘同舟不为所动,就在荀萱转身离开的瞬间,他转过身,在荀萱终于以为他后悔莫及准备求她、满脸得意的时候,刘同舟默了默,道:“你一个人不安全,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荀萱怒道:“不必了,既然你也看不起我,又何必假惺惺!”
  对上她厌恶的眼神,刘同舟默默地别开了眼,没有再坚持,看着她恼羞成怒地离开,他目光复杂又失望地想,自己之前到底喜欢的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荀萱离开刘府,夹杂着一丝愤怒,眼看着天色不早,她得赶在甄从容的及笄礼之前,回到荀府才不会被发现。
  然而就在荀萱满心羞怒和心急地踏出刘府,才出巷子外的一瞬间,忽然后颈一疼,紧接着眼前一黑,立即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中,她在颠簸中缓缓清醒,却处于半清醒半迷糊地状态,昏暗的环境里,看不清是什么地方。
  后颈依然酸痛,连带着头痛欲裂,她扭动了一下,就听身边一道粗声喊:“方哥,这娘们儿醒了!”
  陌生男人的声音,刺激地荀萱一个激灵缓过神来,她挣扎了一番想坐起来,才察觉到自己手脚皆缚,连嘴巴都被堵上了。
  心下冒出巨大的恐惧,突然恍然一亮,帘子被掀开,强光透进来,刺地她睁不开眼。
  尚来不及看清人,就听一道阴森地声音,将笑不笑的语气,“荀三小姐,可认得小人?”
  听到这略微熟悉的声音,荀萱瞪大了,此时已经略微适应了光度,所以她看着面前这个眼下有道伤疤的男人,面色惊恐。
  “荀三姑娘怕什么?心虚吗?”方兰西冷笑一声,“家妹不懂事,得罪了荀三姑娘,所以如今还在大牢里反省。今日满金陵都在传姑娘坏了名声嫁不出去,放心,小的必定会帮姑娘找个好人家的。”
  “呜呜……唔!”荀萱瞳孔一缩,惊恐的看着他,在他说完最后一句后,更是惶恐不安,拼命摇头。
  “方大哥,你跟她这般好声好气做什么?我看这娘们儿就是欠骂!”一旁看着荀萱的胖大个儿冷嘲热讽地看着荀萱,对芳兰西道:“这臭娘们儿心狠手辣,连亲弟弟都能下杀手。拿兰从妹子威胁方大哥对她自己的弟弟下手,要不是为了兰从妹子,方大哥你怎么会冒死动手,还害自己留下脸上的伤!”
  荀萱之所以吓成这样,就是因为眼前这人,正是兰从的亲生哥哥,方兰西。原本也是个正经出身,准备将来考武举的。五年前被她私下用兰从威胁,派去对黄姨娘的儿子下手,但低估了荀二老爷安排的护卫,以至于方兰西身手重伤。为了躲避荀家查探,不得不终日躲在赌坊里,掩人耳目。
  其后荀萱更是变本加厉,不但拿兰从威胁方兰西,在兰从面前,还拿方兰西和其妻威胁兰从,以至于兰从不得不帮她办了不少事。如今兰从因为帮着荀萱对甄从容下毒手,已经被荀家以为害主子以下犯上的罪名,送去京兆尹处收监。
  “话不能这么说,这位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嫡出姑娘,我们要以礼相待,对了,三姑娘不是常说要把我妹妹送到管事家做妾吗?”方兰西在她惊恐的眼神里,残忍一笑,“想来三姑娘也觉得这是个好去处吧,既然如此,我就给三姑娘找个好归宿,既然金陵没有人家肯要你,那到北方游牧部落去做奴妾如何?”
  北方游牧部落,因为和中原语言不通,常常不相往来,但却经常掳走边关的良家女子做奴妾。那些人胆大包天,别说普通人家的女儿,早年还有抢过和亲公主的先历。由于善游牧骑射,行踪又飘忽不定,大周拿他们也实在没办法。
  当了那边的奴妾,身上要被烙上奴主的家印,手脚要用金链扣住,因为语言不通,不得交流,除了不停地被奴主侵犯,还要送去服侍主人家的客人,跟大周的畜养的家妓也没什么区别了,去了那里就永远也不可能有自由了。
  荀萱闻言,目眦欲裂惊恐无比,激烈地挣扎了起来。见她眼底有了怒意,方兰西只觉得有趣,满意一笑,拉下荀萱嘴上的布。就听她大叫:“你敢!方兰西!你要是敢把我送到北方去,我一定饶不了你,我爹会杀了你的!”
  方兰西莞尔一笑,那道伤疤愈加显得狰狞可怖,“在下翘首以待。”
  见他不为所动,荀萱脸色更加苍白,她拼命叫着,企图引得马车周围的人注意。
  但马车内的二人依然无动于衷,抄着手啼笑皆非地看着她,等她喊得嗓子嘶哑,全身无力,上气不接下气地趴在地上喘的时候,那胖子才嘲笑地看了她一眼,拉开车帘,原来窗外早就已经在荒无人烟的郊外。
  荀萱绝望地看着他们,才开始苦苦哀求起来,“是我错了,先前是我错了,你们绑了我,荀家人一定会找上来的,到时候你们也跑不了。不如放了我!求求你们放我回去吧,我会让爹娘给你们很多银两的!”
  方兰西大笑一声:“找上门?与我们何干?荀三姑娘大概忘了,自己是瞒着家里出来的吧?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安分,好好的府里不待,非要跑出去会男人!”
  荀萱浑身颤抖,满脸是泪,如今才后悔,自己为何意气用事,拒绝刘同舟送自己回府。她如今唯一的期望,就是家人发现她不在找过来救她。
  慌乱和恐惧中,她甚至没有仔细想想,对方是如何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金陵城荀国公府,荀司韶怀里抱着个锦盒,心满意足的跳下马。去了趟宁府果然不虚此行,当初宁知锦答应他的七星宝石琅琊鞭,终于到手了。还记得当初宁知锦答应给他的条件是要他帮忙破坏自己和小姑姑的婚事,他帮忙问清楚荀老太太告诉宁知锦根本没这门婚事,也算是帮了这个忙了。
  至于宁知锦怎么跟他爹交代……关他屁事?
  小姑姑喜欢练武,当初宫变的时候那一首九节鞭耍得如鱼得水,得心应手,想来拿这个送给小姑姑做及笄礼,她肯定喜欢!
  他得意的笑着踏进门内,梧桐已经等候多时。见他笑着进院子,便凑上来,低声耳语了几句。荀司韶慢慢收起笑容,很快,又露出一个与方才全然不同,充满戾气的笑,与他道:“告诉他,把人送过去就别回来了,至于他妹妹,等三年牢狱一过,自然有人送她过去团聚。”
  梧桐应声而去。
  荀司韶看着漆黑的夜色,和不远处大门口渐渐散去的宾客,淡淡一笑。
  荀萱算什么东西,还送去家庙?万一过几年祖母去了又分了家,荀二老爷私自把人接回金陵,岂不是凭白碍小姑姑眼吗?既然她自己不安分,要跑出去动歪心思,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想对他的小姑娘下手,他要她自食恶果。


第79章 邀
  今晚某些事就如同小插曲一般; 不足一提,丝毫没有影响荀四少爷雀跃的心情。他抱着盒子大摇大摆地正准备出门,中途却被他娘给截胡了。
  “娘?你有什么事儿?”荀司韶不耐地说:“天色不早了您忙了一天怎么还不休息呢?”
  潜台词就是儿子我还有事儿,就不打扰您了。
  瞧他这幅吊儿郎当样!宫氏气得直拿扇柄戳他脑门儿:“你今日又去哪里晃荡了!都出门立府了还是这般散漫样!容容及笄的大好日子; 你却不着家; 真是气死我了!”
  “我就是待在家里今日也见不到小姑姑!”荀司韶不解地皱着眉,看着宫氏道:“今日有事要办; 我这才出门一趟; 我说娘,出什么事了; 你这么大反应?”
  宫氏斜了他一眼; 不满道:“就没见你对什么上心过!看看与你一道玩大的小谢,人家明白事理!”
  “小谢?谢昶之?他怎么了?”荀司韶心里头凭白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还能怎么?”宫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恨铁不成钢:“今日笄礼,谢家也来人了。虽说府里倒也的确发了帖子过去,但谢家与甄家却什么交集; 来不来全看情分。偏偏谢二夫人亲自到场,还拉着容容说了不少体己话,问东问西的能有什么心思?如今人都亲自拜访到你祖母那边去了,我看啊,八成是看上容容了!”
  “什么?看上,小姑姑……”荀司韶张了张嘴,心里一惊。暗骂一句,好啊谢昶之!自己本还想与谢小七公平竞争; 他倒好,让家里掺合进来了!
  怕他没听懂,宫氏还补了一句:“就是要给谢昶之提亲娶你小姑姑!”
  “祖母答应了吗?”荀司韶下意识问道。
  “人还没出来呢,我倒是也想知道!”
  看他满脸阴沉又焦急的模样,宫氏心里暗暗放了心,自己这傻儿子,对容容不是没心思的,就是蠢了点。也不知道容容怎么想的,但要是他能把从小捉弄人的劲儿用在讨好容容上,谢家小子算什么?她儿子这长相这能力,哪个小姑娘不心动?
  她索性开门见山挑明道:“我说司韶,娘跟你直说了,你大概也知道甄将军并非甄家血脉,既然如此,你和容容也无姑侄之实。娘不清楚你对容容到底什么心思,不过容容是个好孩子,我可是很喜欢的,你要是再不长点心,可就被其他人抢走了。”
  荀司韶咬牙不甘道:“我哪里不长心?今日出门可不就是给她找礼物去了!分明是谢小七太卑鄙,自己不能接近小姑姑,就找了长辈当帮手,哪有这样的!”
  “说你笨就是笨!”宫氏气得一扇子敲他脑门儿上,“他能去找谢二夫人,你娘?”
  “……,我哪有脸面直接跟你说…万一小姑姑不喜欢我…”
  “面子有什么用啊?讨媳妇要什么脸面!”宫氏道:“你怎么就半点儿不像你爹?这事儿你就得厚着脸皮上,娘与你说,当初你外祖也不高兴娘远嫁金陵,你看看你爹有多用心!当时好好的五品中书侍郎不做,自请放职到杭州去,可不就是为了纠缠你外祖吗?你小时候喜欢什么,死皮赖脸费尽心机都要搞到自个儿手里头,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娘与你说,这人心啊,都是肉长的,只要你用心,再是块石头,也能捂热了啊!”
  是啊,喜欢的东西,就该主动出击。从小他不就是这么做的吗?想要宁知锦的七星宝石琅琊鞭,他尚且知道费尽手段搞到手,那喜欢的小姑姑,不是一样的道理吗?再不好意思袒露心意,只顾着等小姑姑自己开窍,那自己的心上人都要成别人的夫人了!
  荀司韶愣愣地听完他娘说完,站在原地思索了良久,一抬头,目光坚定地对宫氏道:“那就麻烦您去趟祖母院子,娘,儿子下半辈子的幸福就交给您了!”
  宫氏闻言,终于满意一笑,露出一个“孺子可教也”的表情,迈着碎步施施然离去了。
  她早就准备去了,来找儿子,不过就是要一句肯定话罢了。
  再说谢二夫人这次来,的确是为了自己小儿子的终身大事。但却不是谢昶之主动与她提及的,要知道,谢昶之那性子,怎么可能亲口说出来?
  说起自己这个小儿子,谢二夫人就感慨万千。
  谢昶之从小就不喜欢说话,在满门上下皆是从文的谢家子弟里,他是唯一喜欢舞刀弄枪的,说来也算个另类。好在谢家门风开放,这方面对子孙并不束缚,再加上先祖辈上做过大将军的也不少,也就由着他去了。
  如今这个年纪,能做到禁卫军校尉,也算英雄出少年。加上出身谢家,百多年的贵胄,放在金陵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金龟婿人选了。
  但偏偏早过了议亲的年纪,这孩子还是不开窍。小儿子从小就是听话的,从没要求过家里给予什么,一切全靠自己努力。所以她想至少这方面,要给他找个顺心的、自己喜欢的姑娘过日子。
  对她而言,只要不是庶出,家世差一点也没什么。
  可惜谢昶之对于此事,一直避而不谈。
  谢二夫人急了好几年,好在端午的时候,总算是让她看出了苗头。
  眼看着自己小儿子往英贤郡主跟前凑,还时不时地献献殷勤,人家对他笑一笑,就能愣在那里傻乐半天……她这个做娘的,还能有什么不懂啊?
  她也高兴,论家世,英贤郡主绝对够了。她可不像出身王家的弟妹王氏,对武将看低三分,在她看来,这样有朝气有家世的小姑娘,最适合自己儿子了。
  唯一担心的就是模样太好了点……也不知道自己儿子能不能压得住。
  但儿子喜欢最重要的谢二夫人,还是果断一散席,私下就跑来找荀老太太。
  荀老太太一听她来的目的就头疼,说来不怕事儿大,今日谢二夫人还真不是唯一一个有这心思,来找她议亲的。容容那身世那长相,平时不露面倒还好,今天趁个笄礼让人看了个够,不少人都起了念头。知道甄将军把女儿的婚事都交给她来处理,就一个个地找过来……
  但要说家世,前头找上门的那些,确实都没有谢家好,更何况,别的不提,就说谢家小七,本人也出色。
  可……她能怎么办?容容是三儿子家一早就看上了的……
  但说到底,虽然心里便向自己孙子,可她还是尊从容容的意见。于是斟酌着,开口道:“虽说甄将军把容容的终身大事交给老身做主,但说到底,还是得看那孩子自己的意愿。”
  “这是自然的,”谢二夫人点头,笑得更是把握十足,“说起来,英贤郡主和我家小七也是认识的,两人以前都在白露书院上学,还算是同窗。端午那会儿还坐在一道看龙舟了。”
  “既然如此,我便问问容容的意思吧,”荀老太太只得这么说,对她道:“容容要是也有这个心思,那老身自然不会反对。若是容容不同意,谢二夫人就别怪老身丑话说在前头了。”
  谢二夫人点着头,心里有八成的把握英贤郡主定然也对儿子有几分好感,不然也不会有相往来。
  不过又有些担心对方年纪没开窍,万一矜持一番拒绝了……犹豫了半天,她没马上应答,而是说:“还是多让他们相处几次再问问郡主意见吧?正好,我们府上马场新调校出不少良驹,都是西域宝马的后裔,我正想着下帖子让小谢请些朋友来,不若过几天就让郡主一道来游玩?”
  荀老太太嘴角一抽,知道是敷衍不过去了。她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外面一声通报,说是宫氏来了。她一顿沉默……要知道平时这个三儿媳妇绝不会这般没眼色的跑来打扰她会客,此趟八成是为了抢人了……
  宫氏一进来,先是给荀老太太请了安,看到谢二夫人,故作惊讶地一愣:“瞧我,本想说宾客都送回去了,给母亲汇报一声,没想到谢二夫人还在,怪我,打扰母亲会客了!”
  谢二夫人被她一提醒,自然知道时候不早了,不过今日的目的还没达成,至少得给儿子多争取些跟英贤郡主相处的时间,哪能轻易走?便硬着头皮再提了一次:“三夫人哪里话,是我叨唠了才是。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不过是与荀老妇人说,鄙府里头的马场来了不少好马,今日看到英贤郡主心生喜爱,便顺势邀一邀她来玩。不过这事儿,还得看老夫人同不同意了。”
  她都说到这份上了,在拒绝岂不是直接拂谢家面子?况且谢七对荀二老爷对荀家还有救命之恩……想到这一层,荀老太太莫叹,年轻人还是由着年轻人自个儿去闹腾吧,她点头应下,道:“容容这孩子喜欢骑射,过去玩玩也没什么。”
  谢二夫人放心一笑,旁边的宫氏也笑的更是灿烂,道:“既然老太太都说了,容容肯定是要去的。我看不若让司韶一道陪同,还能有个照应。”
  谢二夫人嘴角一抽,心想以英贤郡主那身上,谁照应谁啊?但她不知道宫氏心思,想到开远侯也是儿子的好友,一道去也没什么,便欣然同意:“开远侯能赏脸,那自然再好不过。”
  荀老太太一向应付不来这些弯弯道道,见地下两人各怀心思,心里也只是默默替侄女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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