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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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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氏斜了自己儿子一眼,“老祖宗是你是能编排的吗?这话我看你也就敢在我面前说说,你老祖宗面前,你敢提这个?”
  荀司韶被噎了一下。
  也对,提到身份,不管是荀老太太还是荀三夫人宫氏,都不算什么能拿出手的,他倒好,一下子得罪了两个。
  “就算不提身份,祖母也太过了!”荀司韶抱怨道:“说什么让我带她出去逛逛!祖母昨天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让那黑炭脸监视着我!”
  “什么黑碳脸!你祖母放了话了,那是你表姑姑。”
  “……”
  “你也的确该找个人治治,”宫氏冷哼一声,“真当我不知道,你身边的小厮,又有哪个敢提点你的,由着你在外头乱来,我看,这事你老祖宗做得对。”
  “什么?!”
  宫氏却不再看他,手一拍,身边的大丫鬟茯苓便递上来一只红木小匣子。这是上好的南梨木打成的,是宫氏兄长从海外淘的舶来品。当时一整块木材全部打成家具给宫氏陪嫁,这剩下边角料便做成了大大小小的摆件妆奁匣子一类。
  在荀司韶诧异的眼神里,宫氏神态自如地从腰间拿出一把精巧无比的钥匙,打开了匣子,里头只有一块纹理奇怪的铜印。
  “嗯,”宫氏用眼神示意茯苓把匣子呈给荀司韶。
  “这是什么?”荀司韶盯着那铜印问。
  “没眼见力的东西,那么大正德钱庄的印子,你看不见呢?”宫氏皱着眉:“活该你缺银子使。”
  “……”好吧,正德钱庄,记得了,是他外祖家的产业。
  “只要有这枚铜印,去任何一家正德钱庄,想取多少银子,就取多少银子。”宫氏慢悠悠地说。
  惊喜来得太突然,荀司韶脸上都有点控制不住表情,他伸手去拿,却被宫氏一声“慢着!”打住。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喊道:“娘……您还有啥吩咐?”
  宫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淡淡地说:“你以为,你娘我的银子,是那么好拿的?”
  “???”
  “拿着这枚印,这几天带着你表姑姑好好逛逛,她要什么,你就给她买什么,她想去哪儿玩,你就陪她,去哪儿玩。”
  “……”
  宫氏看了眼呆立在原地的荀司韶,眉毛一挑:“怎么?不想要?”
  荀司韶咬了咬牙,他手头向来不宽裕,只能搜刮手下小弟,十多年了终于有天能找回场子,怎么可能不想要银子?人人都道他娘阔绰,这话他听着也只能苦笑,外祖是江南富家一方的宫家,谁又知道他连个笔洗都用了六年没换了!
  不就是陪那黑炭脸逛一逛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要!”
  顿了顿,荀司韶从齿缝里憋出话:“娘放心,我肯定好好陪那位‘表姑姑‘逛逛这金陵城。”
  甄从容是吧?
  真当他荀司韶十多年都享受不到的银子,是白给你花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欠揍性格,不过倒不是真的傻,后期成长形


第4章 旧事
  十六年前蛮夷大举入侵大周边关,已故的荀老国公作为当时先皇最亲信的臣子,领命随援军带着粮草奔赴边关。
  荀老太太担心荀老国公安危,自然一同随行,她是土匪头子的女儿,武功高强,她背后的甄家也多的是能人异士,这些人本都已经避世而居,平日里偶尔做些劫富济贫的事。
  为了保全荀老国公和自己,也为了打赢这场仗,荀老太太一声令下,无数甄家人奔赴边关,参与其中,与所有武将共同进退。
  最后仗是赢了,甄家却也损失惨重,年轻一辈几乎死绝在那场战役里,这余下的也是身负重伤,九死一生。
  先皇为了安抚他们,册封其中军功最大的甄召为镇夷将军,令他带着甄家旧部,驻守大周十六连环关。
  镇夷将军,镇夷镇夷,不待在边关,怎么镇夷?
  这里头的意思,大家都清楚:未经传召,不得回都。
  镇夷将军甄召在金陵自然有御赐的将军府,但甄家现在人丁稀少,旁系不说,他膝下居然只有甄从容一个嫡出的女儿。
  当年,战乱中爆发的瘟疫使得甄召唯一的夫人早逝,之后便再没娶过填房。
  偌大的将军府,只有些下人,连个女主人都没有,甄从容不过堪堪十二三岁,独自住进去怎叫人放心?
  即便不用太后发话,荀家如今管事的大房夫人辛氏也会主动把人给接进来,因为她很清楚,无论是自己婆婆还是夫君,对这位甄家小姐,都十分重视。
  荀大老爷荀乾延如今位列三公,和下面两个弟弟年纪差的大,长兄为父,对下面两个弟弟管教得也十分严厉,但后宅的事情却是丝毫不插手的。
  这归于荀老太太的教育:男人,少跟后院的女人掺合在一块。
  但这回,在甄从容的事上,他却难得亲自开口发了问。
  这日用过晚膳,荀大夫人辛氏服侍荀大老爷净了手,接过一旁丫鬟递来的清茶,送到荀大老爷面前:“老爷试试这云雾,三弟妹手下的庄子前日刚送来的,我喝着倒是觉得不输进贡的玉露茶。”
  “嗯,”荀大老爷顺势饮了一口,大概对茶水的味道也颇为满意,眉宇间稍稍放松下来,“这是上好的南山云雾,一年也产不了半百斤,弟妹有心了。”
  荀大夫人怔了一瞬,她想过以宫氏的讲究,这茶定然不同寻常,只是没想到居然珍贵到这种地步。一年都只有几十斤的茶叶,比得上贡品了,但更让她惊讶的是,荀大老爷居然喝出来了。
  荀老太太说过,他性子是最似已逝的荀老国公,沉默寡言,却也心思缜密,现在看来倒是一点都不错。
  “竟是这么稀罕的东西?”荀大夫人和他做了几十年夫妻,对他一言一行了若指掌,当即惊讶地补充道:“我方才和来也觉得这茶不一般。下午的时候,三弟妹那边差人送了些过来,我当时没多想,只拿了几匹上好的云锦回礼。哪想到这一尝,就喝出茶里头的名堂了,本是想再补些贵重的物什送过去,又觉得一家人不必这般计较。但又可见得三弟妹到底是心里敬着您这个大哥与我的,我想着不若下回得了什么稀罕物,先紧着他们三房?”
  荀大老爷点点头,一家人确实没必要斤斤计较,而且这一家子也没谁富得过宫氏去,真要是每次收了她的礼物都等价相报,反倒太见外了。
  “嗯,重在心意,”荀大老爷低声说了一句,又饮了一口茶水,突然想起了什么,动作一顿,侧头问身边的辛氏:“甄家的那位姑娘,你安排住哪儿了?”
  辛氏微微一愣,当即笑道:“老爷放心,那位我安排在露从院了。虽说是一个辈分的,但到底还是小姑娘,露从院那边采光通风都好,和乔儿几个丫头住得近,她们小姑娘间或许还能认识认识,甄表妹应该会喜欢的。”
  管家方面,辛氏十几年如一日,从未出过大的差错,私底下的不多计较,但至少明面上没人能挑出她的错,荀大老爷也信她,所以这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甄家到底是母亲的娘家,当年边关一战,甄家智勇之士大多牺牲了,如今人丁稀薄,镇夷将军仅留下这么个血脉,不管是皇家还是我们家,都希望这孩子有个好归宿,”后院的事,他本不想多管,只是甄从容的归宿,已经不单单只是他们甄荀两家个人的责任了。涉及政事,他不便多说,于是只能点到即止:“她的亲事,你帮衬看着点吧。“
  “老爷放心,母亲都交代过我了,我会留意金陵各家,替甄表妹好好相看的。“
  说实话,这不是一件好差事,办不好可难免落下个吃力不讨好的口舌让人嚼。可辛氏是个聪明人,事已至此,自然不会跟荀大老爷抱怨。
  另一头的荀司韶得了正德钱庄的铜印,倒没有急着去取银子,他在自个儿院子里待了半天,暗暗琢磨他娘的打算。
  荀司韶不是真游手好闲到无知的地步,他很清楚,想从他娘身上扒拉银子下来有多难。
  连亲儿子都只能拿二两银子的月例,宫氏凭什么对一个“外人”慷慨?
  别说是讨好荀老太太,十几年都不急着讨好,更不会急于现在了,更何况,荀老太太也不需要小辈们这么做。
  那这个示好,是示给谁看,很清楚了不是吗?
  荀司韶冷哼一声,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跳起来,一旁的听风和梧桐赶紧凑上来。
  “爷?”
  “嗯,你俩去给我准备准备,带上‘土豪金’,咱们去秋辞堂踢馆子去!”
  秋辞堂就是金陵城专供人斗蛐蛐的地,土豪金便是荀司韶一首□□出来的蛐蛐了,因脑壳儿金亮金亮遂得了这名儿。
  说来也有趣,荀老太太年轻时,也爱玩这一手,土豪金这名字,还是老太太那日撞见荀司韶逗弄蛐蛐,随口取的。
  可也算是长者赐不敢辞了,故而荀司韶这只常胜将军,就叫了个让他自己都没弄懂的怪名字。
  听风上前一步试探道:“爷,可要把谢家少爷和韩世子一块儿叫上?”
  “不必,你去吧王小六叫过来,斗蛐蛐这门路,还是王小六擅长,”荀司韶摆摆手,“赶紧去!”
  “是,爷,我这就去。”
  听风一走,荀司韶收拾一番便带着梧桐和压雪两个小厮出门,这刚到了大门口,便被门房拦住了,不用他发话,压雪便瞪着眼上前呵斥道:“瞎了眼了这是?拦着四少爷出府?”
  门房低头垂手,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他也不敢抬眼看荀司韶,只盯着地上,快速而恭敬地说:“对不住了四少爷,三夫人吩咐,这个月,您若是要出门,得先带上甄表小姐才行。”
  荀司韶:“……”
  他就说,他娘没那么好应付!
  听风瞥了一眼荀司韶沉下来的脸色,急道:“放肆!四少爷出门办要紧事,耽搁了你担得起吗?甄表小姐以后爷得空自然会去请她。”
  “对不住了,”门房苦笑一声:“这您得跟三夫人说,小人作不得主。”
  “唉,你!”梧桐推了他一把,气道:“你个死脑筋,咋就转不过弯了?”
  那黑碳脸到底是有什么能耐,让他娘这么可劲儿好生款待?亲儿子都拎出来给人家当跑腿的打杂的跟班的使?
  “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荀司韶也不跟门房软磨硬泡浪费功夫了,他掉头就走,往后院冲。
  这阵势吓得听风梧桐只当他要去找宫氏闹脾气,要是闹起来,他们这群身边人还不得被宫氏扒皮抽筋全部卖出去!
  两人互看一眼,暗道不妙,赶紧冲上去拦着。
  “爷!您可别冲动!”
  “是啊爷,您可千万别跟三夫人闹脾气!”
  荀司韶真是被这两人的脑筋给气笑了,嘴角一抽:“谁说爷去找母亲闹脾气了?爷是这么傻的人吗?”
  “那,那爷您……?”
  “听不见门房说的话吗?你以为我要去哪儿?当然是把我那位‘表姑姑’给请出来了!”
  他脸上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镇得梧桐和听风对视一眼,都不敢贸然开口,生怕被迁怒上了。
  两个人只得一言不发陪着荀司韶绕倒后院去,这一路风风火火,连找带问,总算摸到了甄从容住的露从院。
  作者有话要说:  修一下文,新的章节晚点放出来


第5章 碰撞
  露从院大门敞着,荀司韶找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一绿衣丫鬟提着一篓子枇杷出门,这水果皮薄易坏,大概是怕磕着了,动作尤其的小心。
  那丫鬟见着他,微微一愣,却也马上回过神来,搁下琵琶给他请安:“见过主子。”
  一看就是生脸,又喊他主子,定然是不认识自己的。
  荀司韶稍微一想,就知道这是甄从容带来的丫鬟,略一点头,扫了一眼地上的篓子,状若不经易道:“这是什么?”
  “回主子,这是白沙枇杷,我家老爷的旧交送来给我家姑娘,可姑娘不爱吃这些甜口的零嘴果子,便让我送去给荀老夫人,”小丫鬟倒是不怕生,外向的性子若不住多了几句嘴:“这枇杷别看它小,这种白皮的枇杷是洞庭东山才有的,可甜了。”
  “哦,”荀司韶拖着声音应了一声,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老夫人也不爱吃枇杷,我看你也不用送过去了。”
  小丫鬟愣了愣,突然被这话噎到了,“这,这……老夫人不吃吗?那……”
  她大概是想着再回去跟甄从容商量下,荀司韶却瞥了听风一眼,后者瞬间便明白他的意思,一把夺过那篓子,嬉皮笑脸地说:“我们四少爷做做好事,便把这玩意儿收下了。”
  “唉?”小丫鬟张了张嘴,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她直愣愣地看着听风,倒是听清他刚刚说的重点,转头再看荀司韶,重复了一句:“四少爷?”
  “知道我们四少爷过来登门拜访了,还不赶紧去请你家主子出来?”梧桐不耐烦地看着她。
  荀司韶在一旁皱了下眉,他还没在荀国公府见过那么笨的丫头,果然是乡下人带进来的乡下丫头。
  “可,可,我家姑娘在,在练剑……”小丫鬟说完,生怕荀司韶怪罪,赶紧补道:“姑娘练剑的时候有吩咐,绝不能任何人打扰她。”
  “不能打扰?怎么?还能走火入魔不成?”荀司韶冷哼一声。
  “不,不是……就是,反正就是不能打扰姑娘!”
  “呵,”没想到黑碳脸这丫鬟,还挺倔?荀司韶冷笑,一把推开她,“你不请她出来,爷可就自己进去了。”
  “不行不行,”小丫鬟被他的阵势吓了一跳,刚想上去拦他,被听风扯住推到一边,顺便把那一篓子枇杷,又给塞了回去给她。
  他力气大,小丫鬟被推了个踉跄,待她好不容易站稳,再回头看,荀司韶三人已经往院子里头闯。
  她急着想追上去,手里又抱着那篓枇杷,动作大不得……
  一眨眼功夫,荀司韶便进了院子,边走边喊道:“黑碳脸!甄从容?!人呢?还得爷请你——”
  刚绕过二道门,一道凌厉的风声戴着呼啸而来的亮光,似是加载千钧之势,直逼他命门。
  荀司韶瞳孔一缩,后半句话硬生生堵在了嗓子眼。
  一把短剑,停留在他鼻尖前不足三寸的距离外,短剑的主人待看清他之后,眼神一变,旋即收了剑。
  荀司韶额前一缕碎发被剑气削落,飘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他伸手碰了下鼻梁,在低头看指尖上的碎发,不可思议地瞪着对面的甄从容,脸色难看地说:“你想杀了我吗?”
  “没有,”甄从容莫名其妙地看过来,“是你自己跑到我的剑前。”
  她穿这一身象牙白的短打,头发像个街边常见的少年侠士一般,简单的束着,被一支乌漆麻黑的簪子固定,配上张黑脸,倒是难辨男女。
  甄从容言语里的漫不经心,像发生的不过是小孩子玩闹间无意的磕碰,但方才一瞬间似乎接近死亡的恐惧和心悸,大概只有荀司韶自己清楚了……
  他才不管甄从容说什么,只觉得对方只是报复之前在荀老太太面前他嘲笑她皮肤漆黑,这是故意吓唬他。
  冷哼一声,荀司韶一脸鄙夷地正对上甄从容的眼睛。
  她以为这样他就怕了?
  仗着武功好是吧,过几天他的武夫子到了,不就是剑法么?他也能学,今后指不定谁吓唬谁呢!
  “姑娘,姑娘!”
  两边正僵持着,刚才门外那个小丫鬟总算追上来,她惊慌失措地跑到甄从容身边,眼神却是放在对面的荀司韶身上,见他平安无事,才松了口气。
  真的快把她三魂六魄都给吓散了,这位四少爷久闻不如一见,身份矜贵得很。她们家姑娘练剑的时候,那杀伤力,她自然清楚,这万一把四少爷磕着碰着了,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
  好在,这位爷平安无事……
  荀司韶被她那眼神一看,再想起刚才门外她支支吾吾的模样,就知道这小丫头的心思。顿时恼羞成怒地冲这主仆二人吼道:“在家里练什么剑!没个规矩!不知道荀家练功要去习武堂吗?”
  “可,可这是荀老夫人准许我家姑娘在院子里练功的……”小丫鬟小声嘀咕。
  “主子没问,有你这下人说话的份?”荀司韶真是气笑了,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一个乡下冒出来的穷丫头,身边的丫鬟也敢顶撞他了?
  “好了念叶,”甄从容抬手挡了挡小丫鬟,直视荀司韶,一本正经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语气也很平淡,但终归是出乎他意料地道歉了:“是刚才惊我练剑的时候到你了,我给你赔不是。”
  “放屁,谁说爷惊到了,”荀司韶皱着眉不太高兴地嘀咕一声。
  可对方已经先道歉服软,他也得给对方台阶下,到底人还住在他们荀家,太为难她了到时候传出去,说他们荀家没有待客之道就不好了。
  想到那正德钱庄的银子,还得靠她露个面才能拿到手,荀司韶又觉得心里气的慌。当下不是吵架翻脸的时候,和王小六都约好了,得先戴着这黑碳脸出门才行。
  “既然你都道歉了,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懒得跟你计较了,”荀司韶别过头,也不看她,漫不经心地说:“母亲叫我带你出去逛逛,给你添些自个儿喜欢的物什。我看也好,见识见识金陵城,免得你跟着大伯母他们出门做客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让人看了笑话。”
  这话说得有些狠,荀司韶说完也后悔了一下。他本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只是讨厌甄从容,所以便挑着她的短处讽刺她。可现在似乎过了,余光不动声色地看过去一眼,发现那叫念叶的小丫头当即就红了眼睛,想争辩又怕给自家主子惹麻烦,咬着唇硬是憋着不说话。
  甄从容倒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依然是黑着那张脸。听完荀司韶带刺的一番话,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声音波澜不惊:“既然如此,替我谢过三夫人好意,待我换身衣服马上就来。”
  “赶紧去赶紧去,”荀司韶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就等你一柱香。“
  甄从容不再多说,带着念叶回了卧房。
  可其实根本一柱香的时间都没用掉,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她便换了一身青灰色男装束着男子发髻,利落地带着同样是男装的念叶出来了。
  荀司韶看着她这身打扮也是一愣。
  甄从容本就比同龄女子高挑许多,因为皮肤黝黑以至于五官没有豆蔻少女的只能,没有刻意修饰的眉毛,再加上还没有发育的偏瘦弱身材,让一身男装的她,看上去俨然就是个少年郎。
  若不是之前在荀老太太那儿见过她梳过女子发髻,荀司韶还真会以为面前站着的就是个少年。
  不过在他看来,甄从容就是丑,丑的人不管怎么折腾,男装还是女装,都是丑。男装么,至少带出去不会那么丢脸,不然真让人看到荀家四少带了个那么丑的丫头在身边,岂不是拉低他的品味么!
  “行啦行啦,赶紧走吧,爷今天就带你开开眼界,“荀司韶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跟上。
  刚走两步,他却又回过头来,一双眼眶微深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警告道:“爷丑话说在前头,你既然穿了男装,一会儿在外头,就不准说是我什么表姑姑,我可还没认你。“
  “嗯,“她对这个本来就无所谓,淡淡应了一声,”放心,我会说自己是荀家借住的旁系。“
  “算你识相。“
  荀司韶抬了抬下巴,满意地点点头,终于放心得带着甄从容出门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晚了,有错别字明天再修么么哒


第6章 冲突
  自□□从外夷手上抢回这金陵并自此定为国度,金陵城的风气一向如□□的脾性般,随性风流。
  当年金陵各大街上,不忌男女,早市夜市,热闹非凡,繁花似锦。甚至有专门的跑马道,以便那些鲜衣怒马的少年,可以恣意扬鞭,看尽金陵花。
  打从十几年前金陵城南安街的纵马伤人重大事件,伤了先皇最爱的太长孙,所有跑马道便在一夜之间,夷为平地,金陵城也再不能骑马上街。
  荀司韶当初听到这事儿,就忍不住在旁唾了一口。
  那太孙是什么货色大伙儿都知道,皇家宠坏的纨绔膏粱,德行!纵马伤人?指不定是谁先闹的事。到头来,害他们这些晚出生几年的受苦。
  尤其是他荀司韶,金陵城谁都认得的面孔,出门上街吧,走路上惹眼,坐马车有娘们儿兮兮的……
  秋辞堂离荀府不近,今日出门还带了甄从容。荀司韶嫌他那一张黑脸丢人,巴不得坐马车。
  如今金陵世祖无论男女,都以肤白唇红五官清秀为美,稍微黑点儿的,都巴不得多敷几次铅粉……
  马车上炉子还热着茶,他拿起一旁磁石为底的茶具。看旁边甄从容一直好奇地盯着那套青瓷茶具看,差距黑磁石制底,底下的托盘也是同一材质,定在马车里,就是为了一路上晃晃悠悠不会打翻。
  如今这样精制的磁石,尤其贵重,虽然有些讲究,不过在金陵世家里倒也不是稀罕物。
  见她看得认真,荀司韶“切”了一声,斜眼看她:“愣着干嘛?想喝茶自己倒啊,还要少爷我伺候你不成?”
  甄从容倒是半点不见生气的模样,她黝黑的脸上,两颗同样黑亮亮的眼睛钉死在茶具上。一听他发话,便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茶杯,却没有给自己沏茶,而是拿在手上把玩。
  沉思了片刻,她另一只手从袖中拿出一枚细小的叶状铁片,看起来像是一种暗器。一凑近茶杯,她松开手指,“啪嗒”,暗器便死死贴在了茶具上。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茶杯,眼底有一丝探究。
  荀司韶身后陪着的听风见了,忍不住小声笑了下,撞了撞旁边的梧桐,小声嘀咕:“土包子。”
  梧桐胆子小,不敢接话,只抬眼扫了荀司韶一眼,就他像是没听到一样,便松了口气,拉了拉听风的衣摆,示意他谨言慎行。
  刚才自甄从容掏出那支暗器,便吸引了荀司韶大半好奇心。
  他之所以对荀老太太又怕又敬,就是一直知道这位老人家曾经是江湖上混的。江湖上混就意味着,接触过各种旁门左道,还有许多他们这些待在金陵世家贵族里一辈子接触不到的东西。
  可惜荀老太太半点儿都不肯传给荀家人,但甄从容也是甄家人,想来这方面定然也有接触。
  不过,即便有心询问,听风的话也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低头把茶杯放在案几上,“听风。”
  “少爷?”听风笑着探头凑上来。
  “爷想吃柳记的流汁小笼包子,你现在马上去给爷买来。”
  听风看了眼外面越来越近的南街,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噎了一下,问:“少爷,可,柳记在,在北街……”
  “所以?”荀司韶似笑非笑地看他,漫不经心地说:“看你手脚闲得话也多了,不如找点事儿做,去吧,跑着去,快点儿,爷要吃热的!”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听风还哪里不知道荀司韶这是惩罚他多嘴多舌。说起来,甄从容再怎么惹荀司韶看不顺眼,到底还是荀家的客人,甄家的主子。
  哪里轮得到一个下人评论是非?
  仔细想想,就想清楚这里头的严重,听风白着脸,顿时不敢多言,麻溜地跳下马车直奔北街。
  坐在案几对面的甄从容却似乎从头到尾都不受这一出影响,她试探完磁石杯子,已经不动声色地把暗器收了起来。
  正要问问她,那暗器什么来路,就停外头车把式一声高呵,拉车的马儿陡然止了步,车里主仆二人差点儿没被掀翻出去。
  看着对面不动如山面不改色的甄从容,荀司韶默默把脱口而出的呵斥憋回去,故作波澜不惊。
  旁边的梧桐被他看了一眼,立马很有眼色地提声,冲外头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车怎么驾的?差点没摔着爷!”
  他一面问一面推开马车的门,外头的光景映入眼帘:
  只见车把式为难地坐在前头,这会儿看听风出来,便侧了侧身,小心翼翼对里头的荀司韶道:“爷,前头的让我们给他们让个路……”
  “我呸!”梧桐不等荀司韶发话,便怒目而视,想也不想地骂道:“什么东西?在金陵城,你见过我们爷给谁让路了?”
  “可,可……”
  车把式瞥了眼对方马车上大大的“顺”字,沉默了。
  梧桐显然也看到了,脸色一变,转而立即对里头的荀司韶禀报:“爷,是顺亲王府的马车……”
  荀司韶冷哼一声,侧头看了他一眼,起身出了马车,似笑非笑地自言自语:“顺亲王府?哦,所以呢?”
  梧桐不敢发话。
  顺亲王,说起来也是个颇为倒霉的亲王。
  作为先王嫡亲的弟弟,据说早年被锦衣卫查出了他私下在进行某些足以诛九族的勾当。被先王发现之后,念在一母同胞,便早早封了亲王,发配到远远的封地,还严令,没有传召,不得回京。
  一来二去便是二十年了,先王直至驾崩,都忘了这个皇弟的存在,以至于顺亲王也是二十多年没回过金陵。
  如今先皇驾崩,太皇太后想念这个唯一的儿子,才逼着当今太后和年轻的皇帝,下了圣旨,特地召他回来。
  名义上是给太后祝寿,可说到底,顺亲王早于金陵城里如今的士族勋贵们断了矫情,更出身世家之首荀家的当今太后也毫无交集,何来祝寿一说?
  不过是太皇太后想见他一面罢了。
  顺亲王当年野心勃勃,如今是什么心思,还真没人清楚。
  不过就凭着当今圣上还年幼,荀司韶的亲姑姑孝贤太后在宫中也是步步为营,这个最容易威胁皇位的顺亲王,就不得不提防。
  所以,荀司韶能给他们好脸色看也就有鬼了。
  他还未让梧桐上前问,对方便下来个气势汹汹地小厮,马脸蒜头鼻,带着几个人臭着一张脸气势汹汹地过来,冲着站在马车前头的荀司韶问:“瞎了吗?没看见我们爷的马车不知道让开?好狗不挡道不知道?”
  梧桐气得脸色发白,正要回敬他几句,却被荀司韶抬手阻止,后居高临下看着这顺亲王府的下仆,不怒反笑,“世子?那个门路的世子?”
  “咳我劝你说话放尊重点!”那蒜头鼻小厮冷笑,“我们主子可是顺亲王府长子嫡孙,当今圣上的亲侄子!太皇太后的嫡重孙,你算什么东西,也配问?”
  “我是什么东西?”
  荀司韶唇角一勾,他那张面容虽不似如今金陵世家子弟常敷铅粉那般白皙,却也透着多年浸淫钟鸣鼎食的从容和贵气。
  如今他本就站在车辕前,高高在上往下睥睨,那微抬的下巴不见傲慢,反倒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让人情不自禁肃然起敬。
  “巧了,爷可不就是你家主子皇帝叔叔的表兄,论辈分,你家主子怕不得也叫我一声叔叔?”
  “什么跟什么?”蒜头鼻被荀司韶一套叔叔侄子绕远了,不耐地呸了一声,直到旁边有人扯了下他的衣襟,在他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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