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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见-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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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芷冲她弱弱地笑了笑,怯生生地说:“怎敢劳烦姐姐,我是想着既然大伯母叫我们来,若是我不来,岂不是辜负大伯母一番好意么?”
  辛氏在一旁忙道:“你说得哪里话,我哪里会介意这个。”
  “是我想多了,”荀芷歉然一笑。
  辛氏见陈氏脸色阴晴不定,荀萱又笑而不语,荀芷单独低头动作胆怯,一时场面有些尴尬,便赶紧招呼大家用荔枝:“别光顾着说话了,尝尝荔枝,太后娘娘清晨就命人送过来了,新鲜得很。”
  荔枝皮硬伤手,她们这些主子手上染着丹朱,身边自有丫鬟帮忙剥好,刚在一旁搁着的冰裂瓷碟里头,透着冷气晶莹剔透。辛氏喜爱小孩子,亲手给厉诗玉剥,宫氏的丫鬟熟练的拿小签剔除核,再递给自己主子。甄从容则亲自上阵,她两指轻轻一按,荔枝皮便自己裂开。
  荀芷安分下来了,荀萱又忍不住偷瞥打量甄从容腰间那条坠着七宝的丝绦,她刚才特意回了趟自己院子,把原本她系在腰间的丝绦摘了下来,只因不想被比到泥里去。
  满心算计的荀萱一直注意着甄从容,当然也就没发现陈氏此时依然厌恶地盯着荀芷。
  其实陈氏见到荀芷的机会不多,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庶子庶女在自己跟前晃悠,对她而言,就是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这是荀二老爷和别的女子的孩子,令她膈应得要死。今日乍一见荀芷,便觉得怎么都不顺眼。
  眼看着荀芷犹豫了很久,还是伸手去够桌上的荔枝,陈氏终究是没忍住,鄙夷地说:“拿了你的就赶紧回去吧,省得在这没得坏我兴致。”
  此话一出,别说荀芷忍了许久的眼泪当即就落了下来,其余人别说辛氏惊呆在那里,连宫氏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两人错愕地看着陈氏,似乎想不到她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落一个庶女。
  你说你不喜欢荀二老爷纳妾,使手段折腾黄姨娘大家也没话说,毕竟辛氏宫氏在这方面也都不是大度的人。可你明知拿自己夫君没办法,又算计不了黄姨娘,光当着众人的面发落个孩子,那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荀萱也急得要死,今天是辛氏设的局,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再怎么看不惯荀芷,那也回自己院子关起门来发落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是什么事儿啊?!
  偏偏陈氏见众人沉默,还以为是默认她做得没错,只当对荀芷这样的庶出女就要同仇敌忾,继续道:“哭哭啼啼的,跟你那姨娘一样,惯会做样子!”
  “二嫂,容弟妹多说一句,”宫氏淡淡扫了一眼陈氏与低头忍着哭声的荀芷,轻笑,“今日本是开心事,怎么闹成了这样?这大好的天气,大伙儿开开心心坐着聊天吃茶,旁的事啊就以后再计较吧。”
  她给陈氏台阶下,提醒她不要坏了大家的兴致,陈氏却丝毫不领情,冷嘲热讽地回了一句:“三弟房中无人,弟妹自然不懂,哪日三弟纳了妾,三弟妹自然就明白我的苦了。”
  宫氏闻言不怒反笑,这笑得眉眼轻挑,风情万种,一时间看愣了众人。只是若是她儿子荀司韶在,便非常清楚这是他娘生气的征兆。
  宫氏生气归生气,也懒得因为不相干的人气坏自己,含着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云淡风轻地说:“看来我是永远不懂二嫂的苦衷了,就算我死逼,三爷也不肯纳妾,这我就没法子了。”
  陈氏:……
  这话说得够让陈氏气的,人比人气死人,别人的夫君不光有出息,在这方面都比荀二老爷好,偏偏陈氏在这上面还确实比不过宫氏有手段,所以她只能酸溜溜地说:“这男人啊,哪有不偷腥的,只是你看不到罢了,三弟当了钦差南下安抚旱灾,那杭州江南人杰地灵的,女子们惯会使手段,若是一不小心有那么几个狐媚子,三弟妹你又不在身边,万一……”
  宫氏已经懒得理她了,拿团扇半挡住脸,头一别,淡淡地说:“我家老爷不会擅自纳妾进来的,这点我还是清楚的。”
  辛氏见陈氏越说越过分,看了眼膝前只顾吃荔枝的厉诗玉,急着劝道:“说什么呢?当着孩子们的面,越说越过分!”
  “外头哪个人家男人不纳妾?”陈氏却不管不顾,絮絮叨叨地说着:“我们家现在也就是母亲上头管得严,等过几年我们啊年纪大了母亲也管不了了,呵,我看三弟也免不了俗。哪有男人能长年累月的身边缺女人?”
  “怎么没有?”从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过话的甄从容,终于抬起头,直视陈氏,定定地说:“我爹就是。”
  陈氏一愣,张嘴想反驳,但她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据传甄将军自从妻子离世,身边便再没近过女色,而且除了女儿,还极为厌恶其余女子接近。这一点在他年轻的时候,还曾在金陵世家女眷间广为流传,引得众多女子不顾他鳏居依然趋之若鹜,直到甄将军任凭他人说破嘴,还是做到了十几年如一日的孑然一身,当年的媒人才纷纷放弃。
  宫氏摇了摇团扇,笑得十分满意,果然自己这丝绦没白送。见甄从容帮自己说得陈氏哑口无言,她还不忘再加把火,抬手看着自己手腕上罕见的血玉镯子,轻轻一笑:“这人啊,其实也跟挑镯子没什么差,如果能选个最合心意的,旁得还能入得了自己的眼?”
  陈氏脸色当即难看下来,宫氏这话说的不是明摆着骂她入不了荀二老爷的眼吗?
  她正要发作,荀萱不动声色地按了按她的手,迎着笑得意味深长的宫氏和自顾自喝茶不再说话的甄从容,认真对陈氏道:“母亲,我记得夫子曾说,女则有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爹既然已经决定了,母亲遵从他的意愿这也是本分。”
  宫氏皱了皱眉,荀萱这分明是说给她听的,在这方面她分毫不肯让,当即反驳道:“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是母亲和父亲商量过后定的家规,我大周以孝为先,这做儿子难道要反抗母亲的决定?”
  陈氏嘴角一僵,说及这个,她永远都觉得心虚,荀二老爷不是荀家亲子,这点荀家人多多少少都心知肚明,所以他才敢违背荀老太太定下的家规,私自纳下黄姨娘。
  一开始荀老太太也不是没有反对过,可当时黄姨娘是大着肚子找上门,荀二老爷又拼死请求,总不能让荀家血脉流落民间,没办法,最后还是点头让黄姨娘进了门。
  想想若不是当年黄姨娘怀着荀芷,也许还进不了门,光这一点,就足够陈氏视荀芷为眼中钉……
  琉璃园一行不欢而散,待回到自己院子,宫氏就忍不住扶住自己的大丫鬟芝莲,按着腰大笑,恰好荀司韶凑外头进来,看到他娘难得一见的,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吓了一跳,“娘,你怎么笑成这样?”
  “还不是你二伯母,”宫氏忍笑,抿着唇,心情十分愉悦,“她真是个傻的,斗不过自己丈夫都不过妾也就算了,居然跟个小的计较,还敢出言讽刺我,说你爹早晚要纳妾。”
  “什么?”荀司韶一愣,听得气也上来了,咬牙追问道:“她竟是当着娘你的面如此说?”
  宫氏收了笑,见他转头就要往外走,赶紧喊住他,“回来,你回来,做什么去?”
  “我去整死她,”荀司韶恶狠狠地说,“您放心,我定然帮您出了这口恶气,胆敢欺负到我荀司韶头上——”
  “哐,”得一声,宫氏毫不留情地拿团扇重重敲在荀司韶脑袋上,斜睨他一眼,满是嫌弃:“回来!你想弄死谁啊?出息了啊荀司韶,动不动就死不死的!”
  “还不是因为她欺负您!”
  “你小姑姑帮我出过气了,”宫氏没好气地说:“我当初怎么没生个女儿,生个女儿多贴心,结果生出你个混账东西,动辄打打杀杀的。”
  宫氏与他讲了一遍今日的事,荀司韶听得发愣,不禁喃喃道:“她真这么说?”
  “骗你做甚?”宫氏瞪了他一眼,不满地教训道:“以后你可少跟你小姑姑闹,她是个实诚孩子,在军营里长大,没什么歪心思。小时候母亲去得早,想着就怪让人心疼的……你日后不可再为难她!”
  荀司韶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才含糊地应了一声。
  “嗯”


第33章 承认
  天有阴晴雨雪之分; 地应四时万物而生,八月即过,九月中旬,金陵满桂飘香。而一场秋雷过后; 落了满地桂花雨; 放眼望去遍是金黄,煞是好看。
  厉诗玉这几日都住在辛氏这边; 辛氏也喜欢这个侄女; 毕竟是她亲妹妹的头一个孩子,能不让她疼吗?
  她趴在窗栏上望着院子里的雨打芭蕉; 心情很好。
  见她脸上笑出两个梨涡; 辛氏忍不住问她:“诗玉,什么事儿那么开心?和姨母说说。”
  “姨母; 瞧,下雨呢!”
  辛氏看了眼外头的阴雨绵绵,不解地问:“这糟糕天有什么好开心的?”
  “下雨天呀; 司韶哥哥就不用去书院了,”厉诗玉望着墙上宫氏送来的西洋钟,兴奋地雀跃不已,“那我就可以去找司韶哥哥玩了!”
  辛氏被她逗笑,摸着她的鬓发笑个不停,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收了笑解释说:“你司韶哥哥今天还是要去书院的,白露书院与别的不同,即便是雨天; 也照例开学。”
  “什么?”厉诗玉闻言,当即垮下笑脸,得知自己一早上都白高兴了,有些闷闷不乐,“我以为司韶哥哥今日会有空呢……”
  辛氏不忍心她失望,便劝道:“这么大的雨……司韶他们兴许下学会早些。”
  “是吗?但是就算回来得早,司韶哥哥也不愿意和我玩。”
  “诗玉?”
  厉诗玉越想越委屈,渐渐泛红了眼圈,辛氏似乎没料到她会有如此情绪,小心试探了一句:“你喜欢你司韶哥哥?”
  厉诗玉红了红脸,沉默不语,她抬头,见辛氏还在直勾勾地望着她,又触电般快速低下头,又点了点,“司韶哥哥好看,玉玉长大了,想嫁给司韶哥哥。”
  辛氏哭笑不得,一时心里也不知该喜还是忧。
  虽然外头都传荀司韶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无恶不作,但作为自家人辛氏当然觉得自己这个侄子除了没有好学之心,别的都是好的。可这不代表她赞同厉诗玉与荀司韶有什么交集,说句难听的,厉诗玉这点头脑,在她那古灵精怪的四侄子面前根本不够看……两个人怎么合适?
  罢了,左右厉诗玉也还是小姑娘,小姑娘贪花好色,觉得荀司韶那张脸好看便爱多跟他玩这也是自然的,且等过个几年再看吧……
  接连几日放晴之后就是连绵不断地阴霾雨天,弄得地上满是泥泞。别说学子,连夫子们都不愿出门,金陵城中不少书院通知下来放了课,白露书院的学子们却依然按部就班地坐着马车去上课。
  这就意味着学子们不管什么身份,都得坐着马车穿过泥泞的山路,在山门外停下来,然后撑着笨重的油纸伞踩在泥泞的山路上走百多步。这对荀萱这样极其注重形象的贵女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她厌恶地盯着地面,扶着车辕小心翼翼踏下马车,接过一旁车把式递来的伞,困难地踏着沉重的木屐。
  抬眼看去,朦朦胧胧间天地都被雨水连成一体,不远处是完全没有等她,各自走远了的荀司韶和甄从容。荀萱咬咬牙,暗骂两人也不拉她一把,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迈出了一步。
  却恰好一旁不知何物蹿了出来,落在她的鞋面上。落了雨,一旁山田里的蛙虫也活跃,荀萱木屐上蹲着的就是个青头大蛙。娇养深闺的她哪见过这阵势,在她眼里都是肮脏物,当即吓得她脸色苍白放声尖叫。
  听得后头的尖叫声,荀司韶和甄从容双双顿住,回头看了眼,见荀萱还在马车旁跳脚,二人对视一眼,俱都怕麻烦找上门,便又一齐转回头继续往前走。
  气氛沉默,没人开口说话。荀司韶虽然想及前几日她帮宫氏说话,一时心情有些复杂,想与甄从容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甄从容则纯粹觉得荀司韶与她说话的总是没几句好话,既然如此不如不说话。
  于是两人僵了一路,撑着油纸伞,甄从容在他身后落后半步,到了山门口。屋檐下已经有个少年刚收了伞,正在甩着袖子企图抖落身上的雨水。
  少年鬓发被湿气润湿,一络一络贴在麦色皮肤的额角,还有雨水顺着瘦削的下巴沿着脖子滑进领口衣襟内。他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一抬头,看到面前的两人,动作十分明显地顿住,嘴唇颤了颤,愣愣地说:“四哥,甄,甄姑娘?”
  这少年不是谢昶之又是谁?
  甄从容朝他行了个书院里的同辈礼,其实她身为郡君即便只是点头示意也不算没规矩,只是她记得这里是白露书院,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谢昶之又惊又喜,赶忙作揖还礼。
  荀司韶见到他,心情却是不错的,一路上被风吹到自己下巴上的雨水也顾不得擦,把伞一丢上去勾着他肩膀道:“小谢你怎么连块帕子都不带?看你这落魄样!”
  谢昶之素来觉得男子不拘小节是正常之举,不喜金陵如今男子也簪花戴玉面敷白米分的风气,这点和荀司韶不谋而合。但如今当着甄从容的面,自己被荀司韶这般说,他却难得脸上露出一抹赧然,吞吞吐吐:“四哥我本就,本就没有带帕子的习惯。”
  “啧啧,那就让你的表妹给你绣一个呀!”
  谢昶之心中不满他如此轻挑地猜测自己与冯怡姜的关系,刚要急着反驳,就听旁侧声音。
  “你们聊,我先去女学那边了,”甄从容不愿在门口逗留,和他们打过招呼便准备走。
  谢昶之紧张地回她:“甄姑娘,慢走。”
  “哎你等等,”荀司韶却急了,憋了一早上的话,早不说就晚了,眼看着甄从容疑惑地回头等他下文,他摸了摸鼻子,不自在道:“今日雨大,下了学我会让马车在门口等你,别自己回去了听见没?”
  甄从容愣了愣,他的意思是他会等她过来吗?她看着荀司韶,有些反应不过来,后者却已经不耐烦地摆手打发她:“还愣什么?上你的女学去,下学记得跟我一块儿走便是。”
  “……”,还是这样别扭的性格,甄从容沉默地点点头,默默离去。
  他的态度让谢昶之下意识皱了下眉,问:“四哥,你对甄姑娘为何如此不尊?”
  “我不尊?”
  因为不愿与后头的荀萱遇上,荀司韶也拉着一肚子疑惑的谢昶之往教舍走,边走边说:“你哪里看到我不尊重她了?”
  “甄姑娘是你的表姑姑,你本该以礼相待,”谢昶之娓娓道来,替他分析,“不管如何她总归是你的长辈。”
  “怎么,小谢你现在是宁知锦附体了吗?满口之乎者也的,你要跟我讲孝道呢?”
  眼看着荀司韶脸上已经露出了不快,谢昶之也被说噎住了,他抿着唇,顿了顿,还是低头轻声却又坚定地说:“你不该欺负甄姑娘……”
  “你们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谢昶之这么说,宫氏也这么说。
  荀司韶不耐烦地转头,成功看到了谢昶之脸上的纠结和关心,他微微一愣,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沉默半晌,试探:“小谢,你该不会看上我那便宜姑姑了吧?”
  谢昶之:……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低着头,眼底是他自己也没发觉的挣扎。好一会儿,才尴尬一笑,“四哥你说笑的吧,甄姑娘明明已经和宁二哥定了婚约。”
  “那事儿……我们家长辈提都没提,”荀司韶翻了个白眼,不耐道:“我都怀疑指不定是宁家人自己剃头担子一头热。我说,你可别一激动,牺牲自己来帮知锦啊!”
  谢昶之依旧低着头,声音微不可闻:“那,我也是愿意的。”
  荀司韶:……
  不对,这情况不对,谢昶之这幅反应,是要出大事的预兆啊!他正要拉着谢昶之细问,却被迎面走过的人拉去了注意力。
  对方见了他,显然也很意外,但很快回过神来,抬头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冲他道:“荀家叔叔?”
  “咳咳——”谢昶之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到,不可思议地指指少年,又指指荀司韶,惊奇道:“四哥,你什么时候多了个侄子?”
  荀司韶眯着眼,冷眼打量面前带着玉冠个头还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少年,渐渐沉下心来。不是冤家不聚头,面前站着的这家伙,可不就是当初和他抢官道、后头荀太后寿宴上被太皇太后拉着不放手的皇孙,顺亲王世子嫡长子,刘召安。
  “你怎么在这?”荀司韶皱着眉,开门见山道,“还有,别叫叔叔,我当不起。”
  “当初路上偶遇,您不是说您是皇叔的表兄,我也该叫您一声叔叔吗?”刘召安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让他看起来更加稚嫩无害,“当时是召安不懂礼数,冒犯了荀家叔叔,对不住了。”
  “皇孙言重,”荀司韶轻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这声叔叔我可当不起,您还是直接喊我名字吧。”
  “既然您这么说,那召安称一声荀兄不为过吧?”刘召安说完,朝他作了个揖,含笑道:“今日开始,召安也要在这白露书院苦学三年,荀兄,以后就多指教了。”
  作者有话要说:  荀司韶:我把你当兄弟,你特么想做我姑父???


第34章 皇亲
  刘召安不但入了白露书院; 还在经过夫子考验之后,成功进了荀司韶在的甲字班。他年岁小了同窗一两岁,个头矮,夫子便让前头的人集体往后挪了一位给他腾出个位置放书案。
  范启谅瞪着眼睛看完整个经过; 指指他的方向问荀司韶 :“四哥咋回事啊?这不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心肝肉吗?”
  唐宪一本正经点点头:“正是他; 顺亲王的嫡孙。”
  宁知锦那日没去宫宴,没见过刘召年; 见他们几个都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 不解道:“顺亲王嫡孙怎么会来白露书院?”
  荀司韶远远望了眼在与左邻右舍聊得兴起的刘召年,嗤之以鼻:“鬼知道; 太皇太后宝贝成这样; 居然没去皇家书院,也敢放心放出来和我们厮混。“
  唐宪倒是看出点名堂来; 撞了下荀司韶的肩膀冲他挤挤眼:“皇家书院如今只有皇上一个人,谁敢和九五至尊做同窗?”
  荀司韶一愣,想了一想; 突然心情愉悦了起来。
  唐宪说的没错,刘召安没法跟小皇帝一起听课,而是发落到白露书院,这是不是说明宫里头还是荀太后说了算?看来太皇太后最后还是斗败了啊。
  另外还有一点,他难道不回封地吗?
  刚冒出这个疑问,平时话唠的王淰之,难得沉默至今,才若有所思地说:“怪道听着耳熟; 顺亲王……前几日才听我大伯说起过。“
  众人问:“说什么了?“
  “说是顺亲王一家月底就要返回封地,只留个刘召安在金陵待着。“
  话音刚落,几个人俱都一愣。全家人都走光只剩个刘召安,这套路听着何其似曾相识。王淰之大伯是鸿胪寺卿,掌诸侯及归义蛮夷。各藩王亲王进出金陵都经他手批程序。
  刘召年的情况,与当年藩王之子留在金陵何其相似。名义上为客,实际上就是质子。荀司韶眯着眼,思索着这是太皇太后的决定还是荀太后的。
  顺亲王之心人尽皆知,要是哪天突然谋反了,他都不觉得奇怪。太皇太后对小皇帝和荀太后向来不亲,比起孙子更喜欢小儿子顺亲王,就算要留刘召安下来也不会因为这个原因。
  小皇帝虽然人小鬼大,但为人自负,不会把看不顺眼的人留在身边,哪怕是为质。以他的个性,要下手也是打发的远远的。
  那么这样一想,就只能是荀太后下得手了。
  能逼他姑姑这种人不犯我不犯人的性格,主动下手,顺亲王看来暗中做了不少事情啊……
  再看前头的刘召安,谈笑间毫无芥蒂,似乎全然不晓得其中阴谋的模样。看似无害,荀司韶却怎么看都觉得怪异。他皱了皱眉,压低声音对周围伙伴道:“盯着这个刘召安,先保持距离观察几天,他不简单。”
  其余四人并未多说,只默契地一齐点了下头。
  他这边想着要和刘召安保持距离,女学那边却因为书院里皇亲国戚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尤其是顶着“顺亲王孙”的名号。
  消息还是易欣怜带进来的,其实白露书院不乏出身贵胄,与皇室沾边的学子。陈王家的小嫡子和庶子都在丁字班;大长公主的亲孙,易欣怜的表哥端木景桓和荀司韶他们也是同班。
  所以她很快就从自己表哥那边得到了消息,这日刚进了教舍,就与身边的小姑娘们说:“你们猜,谁来我们书院了?”
  “谁?阿欣家的亲戚吗?”
  “谁呀?”
  荀萱搁下笔,笑道:“阿欣你就别卖关子了。”
  “咦,”易欣怜见她这般说,反倒有些疑惑,“阿萱你竟是什么都不知吗?端木表哥与我说,顺亲王孙刘召安来我们书院了,就在他们甲字班,阿萱,我记得你四堂弟也在甲字班吧?他竟然没与你说。”
  荀萱笑容一僵,她和荀司韶的关系,真的只有彼此心照不宣。不过在外人面前她还是要扮演个友爱弟弟的好姐姐,于是很快调整好笑容,无奈道:“我四弟弟,你又不是不了解他那性子,在家里头能见到一面就不容易了,一天到晚都在外头。”
  易欣怜露出一个嫌弃的眼神,了然点头,“也对,我说句难听的,荀司韶也算在金陵城里臭名昭著了。”
  “四弟弟还是个良善的,就是家里头惯坏了,”荀萱歉然一笑,转而问她:“不说这个了,你方才说,顺亲王孙来书院……是上回宫宴太皇太后叫到身边的那位吗?”
  “就是他,”易欣怜点头,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奇怪了,我还当他会待在宫里头呢。”
  荀萱却若有所思地在心里盘算这其中的利益关系,身边其余寻常出身的女学子们,不少都目露雀跃之情,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的目标又多了一个。
  白露书院虽不分贫贱,众学子平等对待,但对于易欣怜和荀萱来说,她们心知肚明有些同窗也仅仅是同窗而已,下了学并不会有任何交集。
  身份贵重的小姑娘,女学这边易欣怜算一个,另外隔壁甲字班还有个惠荣长公主家的嫡女,孝仪郡主。据说和易欣怜是死对头,前者仗着自己是郡主,嘲笑易欣怜至今没有封号,后者则有大长公主是靠山,连惠荣长公主都得礼敬三分。
  两边各有一帮玩得好的朋友,唯她们马首是瞻,双方势均力敌,互不相让。
  除了她们,还有不少是冯怡姜汤汶诗和荀萱这样,出身名门世家,家中父伯官至三品以上的,这些人虽然好说话没架子,但也几乎就和一两个看顺眼的人交好。
  剩下的再除去那些一心想考女官的贫家女子,就还有一些小门小户出身,来书院还有一些自己不为人说的小心思的。
  易欣怜身边围着的一个小姑娘就是。
  徐岚芳的父亲只是个正六品的长史,按照父母的品级,她一辈子都去不了上层宴会,所以她家里送她来书院,就是为了结识易欣怜荀萱这样出身名门的贵女,和她们交好就能受她们邀请,拿帖子去参加金陵上流命妇们的聚会。
  然后她跟在两人身边哄了大半年,都不见荀萱或者易欣怜带过她赴宴,渐渐地,她开始动心思在其他人身上,于是粘着易欣怜让她多讲讲关于刘召安的消息。
  但她不知道的是,同样打算的还有荀萱。
  荀萱心里很清楚,自己虽然出身荀家,明面上荀家嫡女的身份看似很光荣,但是她爹并非荀家血脉,这就意味着,她出嫁的时候,荀老太太不会拿自己的钱添妆。甄家马背上烧杀掳掠打下来的家底,所以荀老太太有多有钱,在金陵根本不是个秘密,光看她堂姐,辛氏两个女儿的陪嫁就清楚了。
  辛氏娘家清廉,大伯父为人耿直不阿,然而辛氏两个女儿的陪嫁几乎可以称得上十里长街,仅仅逊色于皇室嫁女。她可不认为,等到自己出嫁的时候,荀老太太会那么大方!
  顺亲王孙,虽然在金陵没什么根基,但总归是皇亲国戚,又深得太皇太后的喜爱,看看宫宴上她对刘召安的态度就知道了。而且荀萱心里还有个不为人说的念头,如今刘氏皇族人丁稀少,小皇帝年幼又体弱多病,若是……若是万一有个好歹,那顺亲王就是名正言顺的第一继承人,到时候她也就……
  荀萱知道作为荀家人,她不该这样想下去。但她又偏偏不算是荀家人,才止不住的越想越深越想越深……
  亲娘傻,亲爹废,两人都靠不住,有些事情,还是她自己争取比较好。她决定腆着脸,午休的时候找她家四弟弟问个清楚。
  午时一到,她就有些坐不住,随便捏了个借口丢下易欣怜,转眼走到了男学子就读的教舍附近,偶见一两学子在门口相谈,看她过来,显然都有些发愣。
  荀萱冲他们含蓄地抿唇一笑,扶着鬓间整齐的碎发,轻声道:“劳烦两位同窗,帮我找一下甲字班的荀司韶,就说他三姐姐找。”
  原本女学那边就读的小姑娘有时候心血来潮来找自己兄长亲戚之类的,也不少见,两个少年前头见她容貌清丽,举止有礼,一看就出身不凡。本想应下帮她找人,一听是荀司韶,当即脸色就变了,一个劲儿地摇头,摆手推脱:“荀司韶……喊不得喊不得……”
  说完一溜烟儿齐齐掉头就跑。
  “……”她竟不知,她四弟弟竟然有如此威慑力。
  “这位姐姐,你找荀司韶?”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荀萱跟见了救命稻草似的以为终于遇到个不怕荀司韶的。含笑转身,刚想应一句“是”,见到来人后当即怔在了原地。
  荀萱想,现在如果没人,她真想原地大笑几声。老天固然还是眷顾她的,想什么来什么。这面前的人,好巧不巧的,正是刘召安。
  她刚想装作不认识的模样,介绍一下自己,就听刘召年打量着她,惊奇地说,“咦,我记得你,宫宴的时候你给英贤郡君的舞配过乐。”
  荀萱:……
  都说了那是她的琵琶独奏,甄从容那个贝戈人明明就是给她伴舞!
  作者有话要说:  荀萱:作者要我对刘召安下手,其实我内心是拒绝的:)


第35章 跟随
  荀萱微微低头; 作害羞状,极为内敛地抿唇一笑,顺势冲刘召安福了福身子,“小女荀萱; 承蒙王孙殿下记得。”
  “原来是萱姐姐; 那日的琵琶让我印象深刻,”刘召安到不吝啬夸赞; 嘴甜得很; 意味深长地一笑,眨眨眼; 顺势这么称呼她; “既然是在书院中,我们便是同窗了; 你不介意我叫你一声萱姐姐吧?”
  “自然不介意,”荀萱低头羞涩一笑,微微摇摇头; 顿了顿又说:“是小女的荣幸。”
  她刻意放缓了声音,带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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