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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末日撩反派-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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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几小时前,她从极致的寒冷中清醒而来,唇边沾了血,嘴里俱是血腥味,而战寰揉揉她的脑袋,欣慰地看她,目光温柔,‘你不会有事,我不同意,谁都带不走你。’
    谁能想得到,这些话会从厌恶她至死不休的男人口中说出,只是他唇边殷红的粘稠血液,颇有存在感地证明了他所言非虚,水解了渴,亦诡异的暖和了她身体的寒冷,不在冻得僵硬。
    然而未曾料到,那般些微的血腥气,竟然也能够将蛇麟尸怪吸引来,蛇麟尸怪恐怖的暴力,甩着尾巴从楼梯顶部直接砸下,简单直接地砸碎石板,几乎要将他们活埋。
    他们不得不从楼道隔间里跑出来,然而老天爷留给他们的,却并未有退路,蛇麟尸怪追得太紧,最近处甚至与战寰相差不过半个手臂,那时,她与战寰,必定要死一个。
    ‘你快逃!’
    自从很多很多前,被战寰讨厌后,生死危亡之际,谈书润从战寰处得到的,不再是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而是她曾暗自期盼过无数次,却屡次失望的让她离开,她很久很久以后,再次听见战寰对她说,‘你走,快逃!’
    话音未落,随之而来,战寰只身迎战蛇麟尸怪,然而饶是战寰,却也抵挡得艰难,格斗身手足以克制千军万马的战寰,无数次被打趴下,而后艰难爬起,将蛇麟尸怪抵挡于她身后,拿命当着那些浑身长满蛇麟的野兽怪物,朝她靠近一存寸半分。
    谈书润往前奔,不顾一切逃离危险,然而脑海中不断出现对她好的战寰,与冷漠疏离待她的战寰,两个恍若截然相反的人,交替中,最后是几分钟前救她的男人占了上风。
    胸口的心跳声砰砰砰万分厉害,全身的血液随着奔跑燃烧,谈书润想到战寰救她,想到若是有她帮忙,说不定他们两人还能多撑会儿,直到战寰所说的增援抵达。
    思及此,谈书润最后选择转身,沿着来时的路狂奔。
    ……
    砰!砰!砰!
    接二连三地发出枪响,将谈书润的神思从天外追回,光影斑驳下,目之所及,已然是蛇麟尸怪的尖齿抵在她的脖颈边,即将刺破皮肤,扎入血肉,将她吞吃入腹。
    “夫人!小心!!”
    紧随其后,黑影窜来,从后背将她扑倒,而后就地滚了三圈,顺着被枪林弹雨轰开的一道缺口,滚出三四米远,停顿于树桩边,虽算是死里逃生,然而惯力撞上树桩的那一刻,冲击力疼得谈书润五脏六腑,仿若被碎尸那般凄惨。
    “夫人!您没事吧?!”
    黑影拽着她的肩膀拼了命地晃,直晃悠得她眼晕,但却也令她知道这救命恩人是谁。
    “大高个,你再继续晃悠,我真的会死给你看的!”
    话音未落,却又有人扑了上来,树袋熊似的抱着她哭天抢地,鼻涕眼泪地蹭了她满身。
    “阿书!吓死我了!呜呜呜~~”
    谈书润咬牙,定了定神,环顾四周,发现竟是些装备齐全,行事狠绝的黑衣人,正当她惊讶之际时,却见这些黑衣人非彼黑衣人,他们肩章上戴有徽章,腾标乃是战家专属。
    足足两天,这才见着黑衣人前来增援,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北城战家老本营赶来的,倒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呵,呵呵……
    正当谈书润心底冷笑不止时,却见有一黑衣人以凌波微步般的妖娆步伐,绕过黑衣人与三只蛇麟尸怪正酣战得难解难分的人群,奔到她面前来,抱拳作揖,恭敬道:“这位姑娘,请问,我们家寰少现在在哪儿?”
    这般恭敬有礼,谈书润迅速回想,脑海中却并未在上粤基地与‘白虎号’的战家军团中找到任何与这位妖娆黑衣男士相似的面容,顿时,谈书润起了疑心,便佯装好奇,随口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就知道寰少在哪儿?我们逃命的时候走散了,我也不知道啊!”
    妖娆黑衣男士剑眉一凛,语气骤然间便变得冷漠,神态高高在上,命令道:“这位姑娘,既然慌乱中你与我们家寰少走散,那请你告诉我,你身上的这块腕表从哪儿得到的?!”
    腕表?
    不说谈书润,光是越礼与高个子更是好奇地盯着她手中的腕表瞧来瞧去,谈书润抬起左手,不禁问:“你告诉我,这块腕表到底有什么用?”
    楼道隔间里,战寰亲手替她戴上,她问为什么时,甚至得来他凶狠的嫌弃,让你戴你就戴着,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腕表里有GPS定位,只要这支腕表在寰少手上,且寰少发布求救信号,我们便能根据定位,及时找到他的位置,便于寰少身边发生危险时,做营救工作!”
    谈书润先是怔愣,半晌后,这才恍然,“所以说,这就是你找到我在这里的原因?”
    “是!”
    妖娆黑衣男士回答迅速,谈书润盯着他,见他着急得几乎快要吃人,咬牙撑着树桩站起来,掩盖不住心底的好奇,问道:“所以说,这也是你为什么问我,战寰在哪儿的原因?你难道不怕战寰已经被那些怪物杀死了,我是从他身上抢来的腕表,甚至我就是杀了他的人吗?”
    妖娆黑衣男士上下将谈书润打量了圈,而后似乎颇为为难,但又不得不说,回答道:“我相信以我们家寰少的身手,可能死于怪物手下,但却一定不会败于这位姑娘你手下!”
    “呵……”
    瞧不起谁啊这是!看清楚!刚刚要不是我,你们家寰少早就挂了,这天气,这温度,都凉成全世界独一份的战寰牌冰棍了好嘛!!!
    谈书润心中虽腹诽,但也放心了些,这狂妄的架势,看起来应该像是战家出来的黑衣人,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必须确认清楚,才能将战寰的下落告诉明白。
    “我会带你去找你们家寰少,但是你必须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从上粤基地至此,先前她与战寰驱车前进时,不过半天路程便到了;这群人却是乘着直升飞机而来,至多三四小时便足够了,而他们却硬生生地被困于别墅区内两天,事情太不寻常。
    “这位姑娘,我们从北城来,已尽力以最快速度赶到!”
    得嘞,这感情,还真是从北城战家大本营来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虚与实—梦境

  深秋到来之际,少女终于从茫茫的海面漂泊中,踏上了坚实可靠的土地,不再一日三餐地晕船,也有了重新读书上学的机会。
    这座港口城市,如钢筋凝结而成的巨大野兽,匍匐在海洋美人的身侧,处处泛着压抑肃然的气息,呼吸之中甚至还能闻见空气里的腥气,不知是海洋带来的,还是其他的什么。
    港口东面是城市最繁华的地方,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衣冠楚楚的人们出入写字楼,谈的是价值上亿元的项目。港口西边,是码头工人们的住所,每天聊得最多的,是今天的伙食费又要花几美元。
    用父亲留下来的最后一笔钱,少女在城市中部的普顿中学附近租了一间地下室,办理入学手续后,便开始了M国的求学生涯,只有将自己全身心投入于学习中,她才能短暂地忘记那段痛苦的回忆,然而每天依旧得靠着安眠药才能入睡。
    入学的半个月后,继被泼奶茶,撕书,故意撞倒,疏远她之后,少女终于被学校里的混混老大,给堵在了校门口外面的小巷子里。
    冷漠地看着眼前,挥舞着手枪,要她将生活费交出来的男同学,少女倒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像是前往西天取经的唐僧,这一劫难终究是要遇到的。
    “喂!聋子吗?Fuck!听不懂人话吗,把钱交出来!”
    男同学下巴上挂着的两层肥肉在颤,嘴里还吊着跟班们递过来超大双层猪排汉堡,像碎肉机那样,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吞咽。
    男同学步步逼近,少女一退再退,最后砰地撞上了围墙,砖块冷冰冰的刺激瞬间令她清醒了过来——这里不是渝城,没有人会来救她。
    “你这是勒索!我不会给你的!”
    话音未落便被掐住了脖子,喉咙间的空气随着混混力气的不断加重,一点点被抽走,渐渐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的脑子开始变得混沌,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
    “年年,躲起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
    “把席家那个小杂种找出来,敢跑就打断她的腿!”
    “妹妹,离开这里,不要回来,不要报仇。”
    ……
    喉咙呜咽着发出小兽被抛弃的凄凉哭声,求生欲终于被激发的少女开始手脚胡乱地拍打着对方,挣扎着想要逃跑,长长的指甲抓住了小混混的耳朵,一把抓住往外扯。
    这座城市的中部,东边不管西边不理,属于无主的地带,住在这里的人们将法律和制度抛之度外,毒品、黑拳,枪击,各种暴力事件层出不穷,少年们耳濡目染,几乎从小便学会了如何用自己的拳头夺取心仪的东西。
    “Bitch!!!你居然敢动手!克劳斯,你们给我揍她!我找你要钱是给你面子,不识趣!”
    拳头如雨滴似的落在身上,小混混七手八脚地抓住了少女的头往墙上撞,突然,巷口处有人大喝一声了一声。
    “你们在干什么?住手!”
    ……
    血液粘稠,缓缓地从额头流下,在冷风刮过的黄昏中,触感温热。
    混合着鲜血和泥土的粘腻贴住了她的眼皮,费力地睁着眼皮往前看,一片血雾中,清瘦矮小的少年,站在巷口,逆着光,落日余晖从云端投射而下,碎成钻石的光芒闪着柔黄色的光,层层叠叠地为他镀上了一层光晕。
    少女看不清那人的脸,她的头因为几秒前强烈的撞击而变得头疼欲裂,昏昏沉沉地泛着恶心,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滩烂泥,摊在街边,连狗都不愿意碰一下。
    “臭小子,别多管闲事!”
    “把那个人放了!”
    “我不放你来打我啊!废物!Sonofbitch!!!”
    打斗声渐起,少年们的逞凶斗狠完全没有章法,凭借着一腔混不吝的暴躁朝别人身上毫不留情地挥舞着拳头,玻璃瓶碎地哐啷一声巨响在耳际,混混们在这一带作威作福很久了,突然来了个脏兮兮的瘦猴出头,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
    双拳难敌四脚,被五六人的混混围困起来后,为首的胖同学得意又不屑地颠着手里的木棍,毫不犹豫地对着少年的头后背挥了下去。
    “让你多管闲事!找死!”
    手臂粗的棍子再次高高地举了起来,夕阳下的阴影在地面上拉长,硬生生将少年的身影劈成了两半,很像是身首异处的诡异感。
    少女隐隐约约知道,这个站出来帮她的少年,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只要她伸手,就可以触摸到他的身体,然而翻江倒海疼痛席卷而来,如黑暗中伸出来的一双手,扯着她往一眼望不见底的深渊坠去,慢慢地她陷入了沉睡。
    ……
    滴答……滴答……
    水声潺潺,将少女从昏睡中唤醒,费力地睁开眼帘,入目是黑漆斑驳的天花板,墙面上的纸板有的已经脱落,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便会掉下来。
    这里是哪儿?她明明记得自己被混混堵在巷口要钱,怎么会睡在陌生的房间。
    少女指尖微动,身下是软绵绵的床被,身上还盖着厚厚的一层毛绒毯子,松软绵密,很是暖和,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胸口处突然传来剧痛,疼得她瞬间浑身失力,瘫倒回床上,来回几番挣扎,均以失败告终,少女最后不得不放弃,静下心来环顾四周。
    几分钟后,少女得出对这间屋子的描述,一言以蔽之,穷。
    咔哒,门锁启动的声音,少女往门处看去,昏迷前出现在她面前的少年,缩着身体急匆匆地跑进来。
    “哎!你醒了?好快啊!”
    少年放下碗筷,扶着拐杖在床边的地上坐下,撑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她。
    少女瞬间浑身紧绷,少年靠的太近了,已经越过了她设定好的安全距离,陌生的环境令她浑身的不适感几秒间飙到了最高值,放在胸前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被单,面露警惕。
    少年看出了少女眼中的不安,耐心解释道:“这是我的家,昨天你昏过去了,我没钱送你去医院,只好把你带回来,身上的伤势陈婆婆帮忙为你做的检查,你放心,没什么大问题,陈婆婆的医术很好的。”
    少年晒得黝黑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挠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家里面不是很好看,你不要介意。”
    少女这才注意到,屋子里飘着一股淡淡的发霉的味道,还有类似于衣服堆积好几天没有洗的臭味,桌面上,少年刚刚捧进来铁碗里,盛着一碗面,说是面,其实就是一坨快全部糊在一起的面团,清澈见底的汤水上面飘着四五根白菜叶子,和两块午餐肉。
    下一秒,少女见少年将碗端到了她面前,还贴心地送上了筷子,笑着说:“这是我做的,你吃一点吧,吃了才有力气下床。”
    “今天是几号?”
    学校里的老师本来就不喜欢她,若是旷课被老师逮到,她很有可能会被老师以此为理由,直接踢出校门。
    “十五号。”少年猜测她焦急的原因,想了下,又在末尾加上了句:“今天是周日。”
    对了,被打那天是周五,那么她仅仅只昏迷了一天。
    少女不禁庆幸,还好没有耽误上课时间,也不会在老师那里留下把柄。
    心下顿时轻松了些,少女也是在这时候,才想起来仔细看看自己的救命恩人。
    少年很瘦,白色的T恤套在身上又宽又大,足足能够再塞进一个他,额头贴着白纱布,隐约可见渗出来的血迹,红色如针尖在她的瞳仁狠狠地刺了一下。
    眼角的乌青,刚刚走进来时瘸瘸拐拐的步子,高高肿起来的半边脸,无一不在说着,她脑海中残存的关于那日黄昏的校园小巷中,眼前的少年经历了什么,才将她从那伙人手中救下来。
    少女嗫嚅:“……为什么救我?”
    “救你,为什么需要理由?”
    少年对她的问题很是疑惑,脱口而出的反问句,令少女哑然,震惊,疑惑,直至最后,哭意涌上心头,泪水渐渐弥漫了眼眶,一眨眼,便砸在手里捧着的面碗里。
    

第二百四十四章:虚与实—梦境(1)

  “哎呀,你哭什么啊?是因为我煮的面不好吃吗?”
    少年急了,慌里慌张地到处找纸巾,“不好意思啊,我家没有干净的纸巾,要不然,要不然你用这个吧。”
    话音未落下,少年便将手腕伸到了少女面前,拽着自己的衣袖,眼神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了,四处乱飘:“这件衣服是我刚洗的,你擦擦眼泪吧,觉得难吃就不要吃了。”
    啪嗒,眼泪掉得更凶了,面的确很难吃,一点味道都没有,但却是近一年来,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
    少女摇头,捧着碗,一口口将面条吃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连汤都喝得精光。
    她将碗递出去,这才猛然发现,少年还举着他的左手,安静地站在一边,见她看过去,还眨了眨眼睛,表示不解。
    “不擦眼泪吗?”
    少女抿唇忍着笑意,抬眸,极为认真地看他:“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他们怎么会肯就这么放走我们?”
    少年面露得意之色:“我叫Kim,今年十四,其实我出声之前就报了警,后来警察来了,其实我们很幸运,他们还是第一次来的这么快!”
    无人问津的地方,能有警察来,还真的是万幸,少女暗道,是因为这个少年带来的好运么,这间屋子这么破,为什么他看起来,还是这么傻乎乎的乐呵。
    少女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少年话很多,像个话痨,叽叽喳喳地说了他自己的很多事情,一出生被抛弃在大街上,被拾荒者捡了回来,十岁养父去世,一个人继续在街上捡垃圾生活,那天他是去学校附近的垃圾堆捡空瓶子的,偶然撞见了少女被欺负。
    轰轰隆隆……轰隆隆……
    屋外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滴噼里啪啦地落到屋檐,少女脸上一凉,伸手摸了摸,再抬头一看,原来屋顶漏水了。
    “哈哈,不好意思,我给你打伞吧,这样就不会滴到了!”
    说着,少年弯下腰,熟门熟路地从床底下掏出一把雨伞,嘭地撑开,瞬间便将整个床铺笼罩在一片璀璨的星空下。
    伞面的星星是荧光的,因为少女稍稍抬头,便可以看见满天繁星在闪烁,宛如夏夜里,朗月清风下的凉亭,和家中后院,与家人共同乘凉的时候。
    ……
    屋内一片静谧,少年与少女,抬头仰望星空,各怀心事。
    “想不想,和我走?”少女怕自己表达不清楚吓到了Kim,便又认真地问了一遍:“我家还可以再住一个人,你这里,实在是不能住下去了。”
    漏雨不说,屋内的环境更是糟糕透顶,而且,少年的笑容真的好暖,少女想帮帮他。
    少年不顾嘴角破裂的伤口,轻轻地扯出了微笑,微眯着的右眼隐隐有泪光闪烁,不可置信地问:“真的?你要带我回家吗?”
    “你救了我,我报答你,是应该的。”
    Kim笑起来,两颗小虎牙明晃晃地在她眼前晃悠,“好啊,我跟你回家!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
    霓虹闪烁,繁华洋场,低瓦矮墙,藏污纳垢……
    少女牵着少年的手,走在破败的破败木屋之间,天空响雷不断,瓢泼大雨中,踏着没过脚踝的积水,Kim拽紧了少女的手,周遭烛火幽暗,影影绰绰的荧绿光在黑暗中跳动着,如鬼火般可怖。
    他们朝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相互依靠着,希望能走到稍微有点光的地方,这样才能看得清脚下的路,究竟通往哪里。
    ……
    “Kim,不识字的话,以后你就永远只能做那些卖力气的工作,我教你的读书!”
    “Kim,来吃饭吧,今天做了你最喜欢的红烧肉和玉米炖排骨!”
    “姐姐,喏,我发工资了,餐馆老板说,以后我好好干,他就教我做菜,等我长大了,存够钱也开一家中餐馆,名字就叫做‘STORY餐馆’!”
    “生日快乐,姐姐,这是给你的礼物,当!当!当!笔记本电脑!虽然不是全新的,但是我以后给你买最新款的那种!”
    ……
    两年后,少女高分通过SAT,然而父亲留下来的积蓄,高中两年已经用完,眼看着学校开学的日期越来越近,少女打工赚的钱拼凑起来,也只有三分之,远远不够,她捏紧了拳头,连指尖划破手掌心的疼痛都没有丝毫察觉。
    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三样东西,一张是印着她心仪大学校徽的录取通知书,另一叠是这个月的水电物业费用,最右边的是一份中文报纸,封面一号字体加粗——华国富豪榜更新换代,康氏集团康峰登顶榜首!
    “呵呵…”少女嘲讽,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缝间蹦出来:“康、峰?”
    Kim推门而出,风雪呼啸着往屋里灌进来,他忙关上了门,搓着手凑过来,最先看见的,便是那张录取通知书。
    Kim神色里一瞬间黯淡闪过,继而笑道:“姐姐,我找到了一份工作,老板答应先预支我几个月的薪水,姐姐你放心,学费很快就有了,你读书这么厉害,一定要继续读下去!”
    五万美元的学费,对他们来说是巨款,三年之内都拥有不了的东西,少女不想让Kim跟着难过,只好强装轻松,招呼Kim上桌吃饭。
    就此辍学也没有关系,她还可以想别的办法迈向成功,然后回国,让徐峰全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应有的代价。
    晚饭后,Kim照例去洗碗,少女拿过财经杂志,研究上面的股市行情,Kim盯着洗碗池里的泡沫,不经意地提起:“姐姐,那个康峰是什么人啊?”
    其实还有五个字,‘和你有仇吗?’,但Kim问不出口,她不说,他就不问。
    “华国最年轻的首富,康氏集团董事长,该集团业务涉及房地产、金融、机械、珠宝等众多领域,年产值上千亿美元。”
    “听起来很厉害,那么应该很有钱喽,我要是有他十分之一的钱就好了,全部给姐姐,让姐姐读大学,读硕士,读博士,博士后,成为学问最多的大教授!”
    少女在报纸上特别将有关SA集团的报道圈出来,少女这才无奈道:“学问也不一定是在学校里面才能学得到的,你在餐馆里面工作,不也学到了厨艺,还是特别好的厨艺哦!”
    突然被夸,Kim脸微微红,他道:“姐,我这次工作去的地方比较远,可能要去一个多月,这段时间你自己一个人,出门要记得将防狼喷雾和小刀带上,夜里八点以后就不要出门了,就算在家的话,门也要记得反锁,还有,我明天走之前帮你多买点食材放在冰箱里,哦,我干脆帮你包点饺子放速冻里面,要是饿了的话,就拿几个煮了吃。”
    “你怎么像个老太婆似的啰啰嗦嗦的啊,我不会把自己饿死的!”少女一顿,问道:“不过你这次是什么工作,要去那么久?”
    “餐馆开业,暂时找不到厨子,我过去帮忙。”
    “哦,那你出门在外,自己要小心。”
    说话间,Kim已经将碗碟全部清洗干净摆放回柜子里,他擦擦手,走到少女面前,半蹲下来,双手搭在少女身侧的椅把上,微微抬头便将她映入眼眸。
    “姐,我会想你的。”
    “啊,那就早点回来。”
    少女抬头,不期然撞进一双盛满了浩瀚星罗的眸子,黑白分明的葡萄眼,眸光流转间,动人心魄,太过惊艳的一眼,令少女忘记了动作和思考,她僵直了脊背,失神了。
    “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
    

第二百四十五章:这就是你的故事?

  ……
    Kim离开家去工作,少女本没多想,半个多月后的一天,她的银行卡里面汇入了一笔两万美元。
    那是Kim汇来的,但是对方的账户,少女的第六感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儿,这个汇款地址和Kim所说的那家新餐厅的地址相距上千公里,而且,汇款所在地,是M国最著名的,黑帮聚集地。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少女心头盘旋,就算是救急,也不可能给厨子出这么高的价钱,更何况这么大一笔钱,有哪一家老板愿意提前预支。
    Kim也不是没有过出远门,但从来没有像那天晚上那样,恨不能衣食住行面面俱到的为她准备好,不该是这样的,就像,就好像是他知道自己这一趟,极有可能回不来一样。
    少女懊恼不已,她早该发现不对劲儿的,然而被报纸上徐峰全的报道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她漏掉了,忽视了。
    真是该死!
    少女立刻找了Kim工作的餐馆,老板却说根本没有这回事,Kim已经从他那里辞职了,少女慌了,开始找Kim认识的朋友,可能去的地方,一个个地找了个遍,然而没人能说出来,kim究竟去了哪里。
    少女冲回家翻遍了家里面和Kim有关的东西,最后在Kim的枕头里面发现了他记下来的地址,她毫不犹豫直飞往洛城,Kim究竟在瞒着她做什么?
    ……
    洛城是M国三教九流聚集人数最多的地方,娱乐博彩业盛行,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赌拳,大大小小的馆子应有尽有的,走在街上,人声鼎沸,喧哗热闹,行人神色匆匆。
    少女一下飞机,便顺着Kim留下来的纸条,直接找了过去,然站在门前,她却愣住了。
    一家掩藏在娱乐城里面的拳馆,门口有四个彪形大汉守卫,每个进去的人都得出示类似于身份牌的东西,大汉拿着机器在上面扫过,确认了信息之后,才会放人进去。
    拳馆,竟然是拳馆!她早该猜到的,这就是Kim口中说过的,他寄予希望的工作。
    少女握紧了拳头,开始在周围打听,如果Kim真的蹚进了浑水里,那么她的使命便是带着他立马离开,然而万一对方不放人,想要全身而退必然困难,因而在见到Kim之前,她定要筹划好周全的撤退计划。
    三天之后,少女收集了足够多她需要的信息,扮成送货员,进了拳馆。
    找到Kim,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她进入场馆的时间凑了巧。
    那天晚上,上百人的场馆中,正在进行一场拳击赛,两米多的黑巨人巴索洛,对阵来自东方的神秘人。
    摩肩接踵的人群中,人头攒动,观众震耳欲聋的吼声中,黑白双方上场,几乎是匆匆一瞥,少女便认出了他。
    两年的时间,昔日的少年已经开始长大,原本硬朗的五官变得愈加深邃立体,特别是一双剑眸,古井无波,冷漠疏离,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他一身黑衣,衬得身形玉立,腰窄肩宽,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台上,如一柄悄然出鞘的青锋利剑,苍茫天地之间,泛着冷光,凌厉非常。
    少女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狠厉的Kim,如从地狱跋涉千里万里而来的恶魔,仿佛站在他对面的那条人命无关痛痒,拳拳到肉,招招致命。
    身形是对比悬殊的两人,黑巨人完全压制了Kim,Kim鼻尖飙血,半边脸肿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对手拳头猛击他的头部,哇地吐出一口血来,随后一抹便又继续冲了上去。
    鲜红的血液却刺激了台下的观众,尖叫声此起彼伏,嘶吼着Kim的名字,呐喊声、咒骂声,各色声音交杂在一起,嗡嗡嗡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击碎。
    少女拨开了人群,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够了,够了,不要打了,求你了,别打了,别打他……
    这种拳馆追求观赏的视觉冲击,根本没有给拳击手戴上保护用具,那是实打实的以命相搏,除非论出输赢,否则不死不休。
    黑巨人强劲的高扫踢击中Kim的头部,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像被木锯从中拦腰折断的大树,轰然倒地,他就倒在她面前,似是看见了她,费力地睁眼寻找她的踪迹。
    绝望席卷而来,少女扑上去扣住铁网,泪流满面:“Kim,我们回家!求你了!别打了!!学我不上了!我们回家!!”
    她早就该猜到的,黑拳,Kim想要用这种方式赚钱,为她承担起那些昂贵的学费。
    自责和后悔如野兽般几乎要将她吞没,少女咬紧了唇,憋着不让自己继续哭出来。
    Kim终于从眼前的一条缝中,看见了红着眼睛痛哭的少女,他强撑着一口气,像个做错事被大人逮住的孩子,气弱却坚定:“姐,我赢给你看。”
    “Kim……Kim……”少女终于没有忍住,嚎啕大哭:“…好,好…”
    少女这辈子都会记得这个晚上,追光灯下,Kim趴下,爬起,再趴下,再爬起来,不断不断地重复,血流出来擦干了,继续冲上去将对手击倒,赢了,又赢了,一整个晚上,Kim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整整赢了两场,直到了最后,血沿着手腕,划过弯曲成九十度的小拇指尖,滴落于台上,如同重锤砸在少女的心尖。
    少女早已泪眼模糊,冲上去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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