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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镇山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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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个人专注于游戏三四年，不曾间断，无论怎样，水平在一众潮来潮去的新老玩家中，都是第一流人物吧？听叶观止如此口气，白羽几乎不想再提，他当年丧心病狂收人头，被妹子八上贴吧的陈年旧事。
【私聊】白羽：你一点也不像一个活了九十二年的人，啊，不对，你这一百多年都活回去了！居然还是这个口气！
叶观止摸摸鼻子，笑。
【私聊】叶观止：如果你成天和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却永远只有七岁模样的人扯皮撒泼了，也不会觉得自己很‘苍老’！
白羽眉梢微扬，示意下文如何。
叶观止却“呵呵”一笑，闭口不答。拎起重剑，轻飘飘抗上肩头：“走吧，这里够乱的。我们去找你师父！”
“你说什么？”白羽愕然。
叶观止潇洒地转了半身，可惜扛在肩头的重剑却带起了绝不潇洒的风，若非白羽身高不够，还真可能被迎面击倒。
【私聊】叶观止：找你家师傅。刚刚的‘凤凰蛊’，应该是专门为了这个任务刷出来的吧？
叶观止金色的袖子下露出一截绛紫色的光，在白羽眼前一晃
【私聊】叶观止：你有我也有，系统是不会无缘无故给道具的。
白羽凝神细看，背包里刷出两个光华内敛的道具，“凤凰蛊”原是五毒技能，这里却给出了实物，系统解释只有四个金色大字——“涅磐重生”。
而那红光盈盈的“血魄”又是什么东西，居然没有提示……
叶观止背对着白羽挥挥手，却知道她心中所想。
【私聊】叶观止：这些道具都和成就有关，这其实就已经是提示了。
“不去告别么？”白羽回头看向整齐的军阵，那是叶观止凌空飞度一剑守护的地方，他却离开的如此自如。
“嗯，出于礼貌，你去打个招呼好了……”他回头一笑，“我就不去了，要不然又有扰乱政务的嫌疑……”
“……”白羽听到这句话，倏然驻足。
张道长闻声回望，流露出一丝苦笑：“叶前辈慢走，恕不远送，万分惭愧。”
叶观止深深看了张道长一眼：“不要步你师傅的后尘。诸事小心，保重！”
“保重！”张道长长身回礼，飞卷的衣袖在冷风中飒飒作响。
白羽一顿足，追了上去，道：“叶黄鸡，你也是因为玄晶过来的？”
“对。皇宫出的玄晶。”叶观止直截了当，脚步却不停留。
“你们离开的这一年里，因为帮主常时间不在线，帮会很多事情没法管理，大家最后决定新开一个帮会，就彻底离开了那里。”
叶观止大步流星的前行中仓促地一顿。
“我们都当你人间蒸发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叶观止沉默，冰冷的风掠过他乌黑的发丝，带起一点飘摇的弧度。他轻笑，眼底却沉浮着某种看不清的情绪：“是啊，人间蒸发，就算不人间蒸发，又如何呢？这个游戏，你能玩一辈子？还是游戏里的朋友，你们能相处一辈子？小羽，你现在多大年纪？十几……那就是二十几！二十几岁，人生的几乎所有时间，都在上学，就算走上社会，一切也不过匆匆开始。经历过一些人，一些事，就觉得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有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其实根本不是这样，你了解角色之后的他们吗？你谁都不了解，你拥有的只是自己的臆想罢了。人间蒸发，其实比拨开面纱，直面现实，要美地多……”
这一通话猛地砸下来，更近乎叶观止的自言自语，白羽立刻停住了脚步。
叶观止一回身，挠头笑道：“啊呀……可能老年人，嘴太碎……我也是被某个老小孩传染的，你别往心里去。只要回忆还是美好的，值得去回忆就行，反正你现在，大概是回不去了。”
“说得好像你看破红尘似的！叶观止，如果苏妍还在，你敢当着她面说这种话？”白羽心中涌起一阵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悲哀的情绪，尖刻的话脱口而出。
叶观止瞬间沉默了，那长长的眉垂落下来，在冷风中漆黑如墨。
“那也要她真的在这里……”叶观止摇了摇头，自嘲：“怎么可能……”
☆、番外·往事
作者有话要说： 做一个必要的交代吧，关于本故事最主要的两对：陌寒cp白羽，叶观止cp苏妍。
以上四人，虽然借助了脑海中二次元三次元的各种形象进行糅合，但归根结底，还是作者精分出来的四种性格。一开始写不了言情，着实是因为，作者自己不能和自己谈恋爱吧？
写到第三卷中后，我才猛然惊觉，我的主要代入视角，已经从白羽转移到了陌寒身上。这也是一个令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每天都在现实学习任务和虚幻的网络世界中做抉择。别人试图把小说里的角色写活，我却是借助四个（或者更多）不同的视角，试图去写活这个世界。可能这两者之间，最终区别不大。但我感到非常可惜，他们的性格不够分明突出，被我一人见知之障所困，打不开气阔来。这也是第二卷一直要修，却不知从何处下笔的缘故。
昨晚回游戏去看剑纯技能，看到了《眉间雪》这个MV，看一遍，掉一边眼泪。
亲友散尽，账号被盗，一切可供追溯的东西，都被时光无情斩断。
而我们终将踏上三次元的征途。
最初的最初，想用文字留下一点虚妄的幻想，一年后仓皇动笔，最终却成了我一个人操纵傀儡，独对天地茫茫。
此文写到现在，接近二十五万，本以为可以最终记忆的东西，已经被覆盖在一次次修改之下。连当年之人之事，都模糊不堪。
这可能是最好的结局。
时光筛去了现实的粗糙龃龉，给了想象最豪迈的翅膀，而我努力挥动着它飞翔。
白羽cp陌寒
这个故事在落笔的瞬间就注定了面目全非的结局。
而我只想写一场无关风花的雪月。
纯阳宫终于下雪了。
有些人，再也不会回来。
——白羽。
八十年代的纯阳宫，只有论剑峰顶，会飘起白雪。
那雪花从阳光深处，款款坠落。没有开始，也不会有终结。
第一次踏上这处苍山负雪的清净绝顶，白羽正穿着一身新手校服。蓝白的底子，利落的线条，大概，还有一把简单的青锋长剑。
而陌寒这个师父，是在太极广场上捡来的。
刚刚拜入门派，扫了一小片地图任务，仔细研究了似懂非懂的心法和技能。白羽看到了背包里躺着的另一套校服，忽然想切剑纯看一看。却发现剑纯技能，熟练度一直是0，根本无法提升。
这个乡下小服，偌大太极广场，根本看不到人。
白羽并不知道，这是客户端出了故障。只能换回紫霞功，等待着这片寂静的山野里，能有一个满级纯阳，为她解惑——难道是建号时，选择了紫霞，太虚剑意就无法升级？
就这样，她在纯阳宫荒芜的雪地里蹉跎了三天。
第三天傍晚，一道细碎的马蹄声，踏过重重飞雪，跃入于睿面前——于睿，纯阳五子之一，天下三智之一。八卦党或许津津乐道于她与明教夜帝卢卡比，纯阳叛教大师兄谢云流的八卦纠纷。而白羽当时，对她的唯一认识就是——给了一个同时穿越两仪门的坑爹任务，结果吧，是从边上绕过去……
有人！她一阵激动，立刻点头像发密聊。
当年旧事，她已经记不清楚，好像那个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服，带着一道灰扑扑的面具，整体形象落在她眼中，灰蒙蒙地无法辨认。她当时差点以为来者是一个丐帮。
当然，八十年代，还没有丐帮这个悲剧。
那人并没有多话，直接拉白羽上马，一路飞跃至纯阳后殿木桩区，让她切剑纯打木桩刷熟练度。却发现问题不在命中上，连剑纯的气场和群攻都无法升级。
为此，两人在积雪莹莹的华山之巅，讨论到半夜，得出的结论是——重装客户端。
这可能就是最初的结缘。
而后，她升级不快，一路磕磕绊绊，于是他带她一路从荻花前山刷到天子峰。那个追在漫天剑影身后的女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捡起地上掉落的泉水和布匹。
“师父，你怎么不捡材料？”初出茅庐的白羽并不知道，有些她以为非常难得的东西，其实随处可见，尤其是交易行。
“我不捡尸体。”又是一道蓝光飞过，远处的身段妖娆的红衣教小怪，轻飘飘躺了一地，“跟上来，你吃不到经验。”
“哦。”白羽当时觉得很可惜，但是天生不愿辜负别人美意，被说过一次之后，她就会记得。要按时吃玄九丸，不能离开师父太远，不能冲太前，免得被怪打死。
直到后来的后来，她也成了另一群人口中的师父，她才知道，当年通宵刷本，每个小怪都不放过的坚持，究竟是多累人的一件事情。而眼睁睁看着一个新手，在无知之下，忘记嗑双倍经验，跑太远导致怪白打，亦或是冲太前被拍死重新跑路，是一件多么令人心力憔悴的事情。
天子峰之后，陌寒说：“我不能再带你刷副本了。”他大概是想说，后面的等级比较高，刷本的效率，没有清地图来得快。
而白羽并不知情，她只是对师父如此尽心尽力，心生惭愧与感激，所以非常快地回复了一句：“好啊！”
之后的对话，似乎完全无法追忆，也不知当事双方，各怀着何等心情。
在白羽清完巴陵郡任务之后，白羽遇到了一个怎么也杀不死的地图boss，于是召请师父。大概也是几天没有消息往来，陌寒赶来的非常快。
看到白羽的等级后，他说，“你怎么穿了一身混搭？连奶装都有？”
白羽一直以为，只要能穿上身的装备，就是纯阳可以用的装备，原谅她不知道，剑三虽然装备绑定，却什么衣服都能穿。
“我找个唐门带你去昆仑长生洞。”陌寒得出了一个结论，此人是真小白。决定找人带她升级。气纯，毕竟不如唐门适合抢怪，何况是那个玩家与工作室必争的长生洞？
而后一夜，白羽在长生洞外铺气场练熟练度。在白到发蓝的昆仑雪地里，她升到了70级。对第一次踏足的昆仑山，她忽然觉得，没有终年白雪的纯阳静美。
70之后，陌寒开了他闲置已久的黄鸡小号，陪着她一路升上80，期间摔死无数次，被怪戳死无数次，但所幸的是，白羽方向感非常好，哪怕是3D游戏，她也几乎没有迷过路。
再然后呢……大战，开荒，入阵营，做黑龙，打攻防，刷竞技场……
事事相随，无人负约，恍然间，就好像人间事本该如此，从容悠逸，简单美好。
可一切源起最终仍得落入终结。
只是一转眼，两片不同高度的云，都走向了它们既定的方向。
等到她处理完手头堆积的俗事，再度登陆不知多久没更新的客户端，一切人与事，都烟消云散，了然无痕。
她也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纯阳，成了众多成就党，挂件党中斩获颇丰的成员，成了徒弟口中犀利的师父，可那些人来了又去，有如纯阳落雪，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
那些最初荒谬的记忆，以无可解读的方式涌上心头，白羽忽然想到了那个曾经出口的无聊问题——为何华山之巅，积聚了数千年的雪，却从来不曾看到雪花飘落？
幻梦里漫天飞卷的白色，成了日光下最后的泡影。
可九十年代。
纯阳，真的下雪了。
叶观止cp苏妍
从小到大，其实没有人知道苏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父母眼中的苏妍是个乖女儿，省心而且贴心。
邻居眼中的苏妍是个自家娃学习的榜样，话不多，温和又秀气。
老师眼中的苏妍是个林妹妹式的好学生，除了三天两头生病请假，成绩单上的分数，漂亮地令人赞叹。
同学眼中的苏妍是个真学霸，有着永折不挠的恒心和毅力，却总是淡淡的，从不打入女生们的小团体中，事实上，她也确实不关注那些明星帅哥们的是是非非。
而游戏朋友们眼中，苏妍是个不折不扣的人头狗！冰秀双剑飞舞的刹那，满屏都是击杀喊话！简直能亮瞎所有人的眼睛！
如此魔性的性格，其实想来也很平常。
至少白羽是这么想的。
很巧也很不巧，她与苏妍做了多年邻居，多年同学，和多年游戏基友……说基友也谈不上多么深刻的交情，大多是各玩个的。
这个现象既奇怪也不奇怪，熟悉了，自然能互不干扰。所以白羽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叫她“妍姐”……纯粹是不习惯再改口，哪怕苏妍并不比她大上多少个月。
苏妍是一个有非常强烈的好胜心的妹子。可能学霸或多或少都有一点要强，不然也当不了学霸。这种自强并不锋芒逼人，所以现实里，苏妍的存在感总是很恰当地处于临界点。但是，这个游戏的打打杀杀，骤然强化了这种存在感。自然而然地，这个坚决不切奶的妹子，引起了很多人头狗的注意。
叶观止，就是其中一人。
作为一个潜藏多年的寂寞技术宅，他练就了一身同样令人惊叹的话唠本领。说话唠，可能真是太过了，但是，每当他刷屏，存在感就非常强烈，简直笼罩全场。不知道，这是与他做帮主的经历有关，还是与他本人的性格有关。
他以打竞技场的名义，将苏妍招揽到麾下，并且与本帮代打小分队们，轮番上阵刷分，由于队友们，不论装备还是称号，都令对面心中戚戚。所以，作为新手的苏妍总是被集火而死，于是叶观止名正言顺地教她pvp。
每每在长安城门口插旗，为了以示风度，叶观止总是好意地拿掉几个装备，将血量降到持平，殊不知，在苏妍眼中，这才是挑衅。
白羽与她既熟悉也谈不上非常亲密。但知道她其实偶尔有些任性。很可惜，叶观止在苏妍面前展示出的犀利，确实成功地印在了苏妍心中，但是她任性地拒绝切奶！哪怕是黑龙沼被人围攻，苏妍也宁愿以冰秀心法，刷完一屏幕人头后被浩气送回营地！
白羽并不清楚其中细节，只知道，叶观止有一段时间非常沮丧。
可能，当初向初来乍到的苏妍展现出本服一流pk水平之时，叶观止仅仅是想让这个犀利的妹子，学比较轻松的奶妈。不至于他们几个男士，轮流用奶妈号冲分。可初期接触，就适得其反！苏妍反而坚定地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简直令他后悔终生！
于是叶黄鸡只能满含泪水地帮“苏妍”这个账号刷各种任务，打各种副本，为了拍大扇子一掷万金，凑齐一身奶装，妥妥放在她背包里。
可能是希望女神偶然一顾，感动之余，可以切奶弥补一下叶黄鸡碎成一地渣渣的玻璃心？白羽并不知晓。
只是某一天，那个很少接触，却通过苏妍相互熟悉的叶观止，突然发来短信，问苏妍的行踪，白羽才忽然知道，苏妍居然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了游戏。
她没有发短信去打扰苏妍，因为那个时候，正是她做课题的关键时期。
白羽只是斟酌着将情况告诉叶观止，一旦苏妍决定全心全意去做什么事情，突然不玩游戏，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后来，人事纷扰，该散地都散了，想要追寻时，也无可追寻。
她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叶观止，那么……陌寒，又在哪里？
☆、论叶观止的话痨
零星的火焰，在幽冷的江水上燃烧。
被炮火肆虐的市中心，已经看不到任何繁华喧嚣的场面。冰冷的江水在冰冷的风雪中浩荡穿过。一片片倾颓焦枯的建筑群里，时不时有晶莹的水花泛起。起伏的水面倒映着云影天光，在一片枯焦的色调里闪烁出迷蒙而温柔的光。
白羽跟着叶观止，从这片猝然出现的大湖上掠过。原本被重重楼宇阻隔的视线，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辽远——视线的尽头，就是倾圮的明城墙。
昔年明朝的开国皇帝竭尽所能修筑的城墙。在炸弹猛烈的轰击下依然保持着恢宏高峻，只有中间一段墙体随着地基一起下陷。而玄武湖青翠碧绿的湖水，便施施然穿过了这座历时数百载的墙头。
原本建立在玄武湖中的亭台楼阁，早已被淹没泰半。余下的花木，被剧烈的冲击波震得歪七倒八，却兀自明媚地伸向苍穹。甚至白羽都不曾发现。居然有一枝被半埋在泥水里的梅花，微微绽开了半幅素颜。
——还不到梅花该开的时候。它却在郁积的风雪里漏出第一支春意。而倒映着梅花绝艳的容颜的，却是飘满死尸的湖泊。与远在江心的幽绿色江水不同，这片被炸弹轰开的新湖，泛着微微的暗红。
生与死，以如此尖锐而静默的方式并存。
白羽一路追着叶观止飘忽的脚步，迎面是江北吹来的烈烈寒风。
“坍塌的面积这么大？”
“血巢侵蚀的地方太大了，地下突然被抽空，金陵又靠着长江，不被江水倒灌那才叫奇怪……”叶观止凌厉的眼角，有一瞬的低落，“那帮天杀的人，特地选在这个地方掀起一场大屠杀，真因为金陵是首都？以前打仗死过的人何止这些，你听说过哪个地方折腾出这东西没？”
白羽心中一凛。
叶观止继续喋喋不休——
“他们在地底设了一个祭坛，金陵离长江入海口也不远，以后再起战火，这就是个□□！简直丧心病狂！”
“我们不解决，那就是给将来留下隐患，时间越久越危险。可要想彻底解决，整个金陵都得被长江淹没！根本不可能一边解决血巢，一边往里面填土！更何况地下空洞那么大，江水灌入的速度远远比重填快多了！”
白羽：“所以只能去封印么？”
“在当时看来，只有封印的先决条件是能够达成的。嘿嘿，这条毒计一箭三雕，源某人用三十万条命逼得修行界十三位高手陨落，不得不说，非常高明！”
“阴阳师？”白羽一惊。
“没错，这家伙最后被韩老头用大唐陌刀宰了！可惜韩老头没多下几刀，便宜了他！”叶观止提起当年旧事，总是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这么多年风起云涌，跌宕起伏的历史，在他眼前浩荡而去，却让昔年的仇恨越烧越烈，几乎铭刻在灵魂里。
——他们在九十二年降临到这片大地，又曾经经历了什么……
“那‘帝之下都’呢？”白羽一直记得张道长提起这个词时的满怀敬畏。却又没有人愿意多谈。
叶观止一剑点在漂浮的燃木上，身影高高飞起，准确的落在一处被淹没的楼顶，道：“张屯溪同你提过？”
白羽虚空一踏，翻身落在这处倾斜的楼顶，赫然发现，这正是她初来乍到时，落地的顶楼！她回身望着叶观止，轻轻点了点头。
叶观止觑了白羽的神色，心中了然：“唉……‘帝之下都’么？其实传说里的那个地方，五千年前就毁了吧。”
白羽讶然：“五千年前就毁了？”
叶观止沉重地点点头：“听云……呃……云大人说，那时候爆发了一场空前的战争，为了守住最后的‘帝都’，那个传说可以通往‘帝都’的‘帝之下都’就被彻底摧毁了。”
白羽凝眉：“这么复杂？那是封神之战么？”
叶观止很不客气得翻了白眼：“你好歹算算时间，封神之战在殷商末年。”
“那现在的帝之下都呢？”白羽问。
“现在么……”叶观止却有些词穷，“你没去过，叫我怎么解释，非要形容的话，它是一个不在世人的眼中显现的世界，你可以理解成，它是另一个世界。但这和物理学上的时空理论不一样。这二者之间的时间是同步的。穿梭与二者之间的门户时，也不会出现时间尺度的变化。”
白羽略茫然。
叶观止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别告诉我你学的相对论都还给物理老师了。我还特地溜到北大去旁听过他们的物理课呢！活到老学到老懂不懂！”
“哈？你还去大学旁听过？”白羽一脸惊奇，好像当年也没觉得，这个经常念错字的帮主大人有多好学呀？
叶观止笑得一脸贼兮兮：“你别觉得不可思议。那所学校出过修行界两位掌门，三位飞天高手，还有一位老前辈去岁才羽化登仙。号称网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这句话真不是空话。你看看整个修行界有多少人？一个学校就能出这么多，可不是很了不得？”
白羽无语凝噎，颇有听革命家史的错觉。
要说全国的顶尖学子都被这些顶尖学府吸纳。按照这么多年的教育制度走下来。网罗了天下英才的大学，自然比别的地方更容易出高手。时代不同，情况自然不一样。
“那云大人又是谁？”白羽问。
叶观止一听，道：“云大人就是那个……咳咳……你怎么能比我还多话？陌寒那家伙收的徒弟真没良心，居然到现在都不关心他一句！”
白羽无语，合着这么长时间喋喋不休的是她么？可惜没问出更多的情况，白羽只得道：“我们怎么下去找我师父？”
叶观止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道：“还有三个小子没来，再等等。”
白羽：“……”
叶观止瞧见白羽此刻的表情，不由又笑：“是守谦守仁守静三个。说好了他们先来我殿后，这么大的事，把正一道的三个小道士撂在一边可不太好。”
白羽决定不接叶观止的话茬。
可惜叶观止果然天生点满没话找话技能，不怀好意地说：“正一道是火居道士，可以娶妻的啊。”
白羽只当没听见。
“可惜辈分差了点。”叶观止自顾自念叨。
白羽怒：“叶观止！速来插旗！”
叶观止讶然：“你确定要和我动手？”说着，“云栖松”一开，非常无辜地站在倾颓的楼顶，道：“无限时云栖松，谁用谁知道……”
白羽：“……”
云栖松是藏剑闪避技能，一旦开了云栖松，很多招式即使命中了，也会被判定为滑过，不会有到任何伤害。没想到他的云栖松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无聊！”白羽回敬一句。默默盘膝坐在水泥地面上。
身后是苍翠的紫金山。阳光在莽莽山巅留下金色的光晕，冬日里温暖的光羽一片片垂落而下。光芒深处飞来三道颀长的身影。
叶观止正色：“人来了。我们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纯属玩笑~~~
＇纯阳＇白羽：叶观止，你辣么叼？你家外挂知道么？
＇藏剑＇叶观止：小孩子不懂别乱说话，找你家师傅去！
＇纯阳＇白羽：回答问题！叶大神！
＇藏剑＇叶观止：白大神，超越世界观的力量才算外挂吧？如果你非要用外挂形容，那么末法时代的终结，就是全民外挂的起始耶。全国人民都在觉醒，我这还算外挂么？
＇纯阳＇白羽：外挂开辣么早，简直不公平！插旗我怎么打赢你！
＇藏剑＇叶观止：甚好！白小羽，你背包里金子辣么多！简直不公平！赶紧平均主义走起！不然我治你“大不公平”之罪！
＇纯阳＇白羽：有本事你贫嘴，有本事你不开云栖松啊！
＇藏剑＇叶观止：我去！当年是谁的黄鸡小号，被击杀喊话是——“叫你不开云栖松！”啊！
☆、论潜水法之飞鱼丸
守谦一落地，便向叶观止振袖稽首：“此处水深百丈，叶前辈可有潜入之法？”
叶观止嘿嘿一笑：“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祭坛就在下面，白羽说，她曾见过血巢储存血液的结构，那就不会错了。”
到底还是没说清楚潜入之法……白羽默默在心底吐个槽，做仰望苍穹状。
守谦倒是难得的好脾气，继续问：“叶前辈有何见教？”
叶观止笑而不语，取出五瓶飞鱼丸。
【私聊】白羽：居然还有这个！这么多年你还留着？
【私聊】叶观止：配方是芍药千里香加药罐，这个没什么问题，不过，为了找到符合系统设定的大捣药臼，我们整整纠结了十多年，最后还是你师傅找到了唐朝遗留下来的石臼，才解决了工具问题。不知道系统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你师傅是怎么和系统脑回路接驳的……
看着公屏上一片鲜艳的紫色，白羽默。
【私聊】白羽：真稀奇，你还会学生活技能。你的黄鸡号不是号称专业扫图一万年么？
【私聊】叶观止：作为一只励志扫图一万年的pvp鸡，飞鱼丸和截元丹是必备技能。虽说我只会这些，别的配方一概没学，真是……后！悔！终！生！
【私聊】白羽：……我缝纫和铸造，都满级满声望满配方了。
【私聊】叶观止：靠！不愧是白小羽妹纸！求附魔！求附魔！求附魔！
【私聊】白羽：可是，你上哪去找符合系统要求的铸造炉？梨花绒？落日绢？还是碧玺碎片？这又不是一个大捣药臼一个小药罐就能解决的问题……
【私聊】叶观止：……早知道你别说呀！浪费我字数！
【私聊】白羽：……
飞鱼丸被叶观止放在白羽手心。极普通的青花白地小瓶，盛着一枚黑乎乎的药丸，白羽掂量了一下，默默看着叶观止，眼神分明在说——这不会就是芍药末和千里香末，直接搓成的吧？
守谦三人却不疑有他，忙忙道谢后服下飞鱼丸。
白羽看着手心这一团黑乎乎的玩意儿，佯装服用，却袖在手中，不着痕迹地收进背包，然后在背包里使用。倒不是怀疑这药丸的功效，实在是药丸太大了，一口吞不下去！
默数着头像下悄悄亮起的BUFF，白羽压紧套装上的小围巾，胸前淡蓝色堆纱花瓣，在凌冽的北风中翩然辗转。 看着暗流汹涌的水面，她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缓缓涉水走下倾斜的楼板。在高楼天台的尽头，水面由清浅的翠碧，骤然转作深沉的幽蓝。
有明明灭灭的暗红色光影，在连篇累牍的深蓝中无声地眨着眼睛。
“下去要小心，水底应该有一层空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叶观止难得正经地来了一句，“我带路，白羽断后！”
守谦微讶，似乎是觉得白羽年纪尚浅，不适合担负这么危险的任务。
叶观止却道：“她认得路。”
守谦微微凝眉，目光扫过一脸沉静的白羽，道：“水中对神念的阻隔非同陆上，小师叔千万小心。”
白羽明白守谦指的是什么，只是叶观止更清楚，在水下，系统自带雷达显然优于守谦单方面的探查，或许将来觉醒者或者修行人的精神力可以达到远超小地图的水平，但就现在看来，白羽比守谦更适合断后。
她没有推辞，郑重地点点头。指着水底幽然明灭的暗红色光点问：“那是什么？”
叶观止眉梢一挑：“煞气，小心别被缠上。你们注意稳住水流。不要惊动它们。”
“已经炸毁了整个金陵，还没有清除这些东西？”白羽问。
“好多了，现在残留的不足半成，成不了气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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