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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一夜死七次-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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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临寒现在虽是用尽了灵力,但好在本身内力彭拜,有他在也不必担心会有人偷听。
既然所有的顾虑都没有了,那么——
松开了太后的手的迟墨静静地跪了下来。
岳芷青垂着眸子站在她的面前,她则是当着面她的面跪了下来。
“娘。”
她轻轻地喊了一声,然后两个同时想去扶她的女人都不由得怔住了。
“你、你说了什么……”
岳芷青的声线有些颤抖。她从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听到小女儿喊她娘亲。
这个自从丢了女儿后就一直将自己紧锁在深宅和过去的女人也跟着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死死地抱紧了迟墨嚎啕大哭了起来,“再叫一声,再叫我一声——求求你。”
谁都无法拒绝这种悲哀到了低微的请求,迟墨亦然。
她伸手回抱住这个固守在往日的回忆中而越发削瘦的女人,轻声又念了一遍,“娘。”
再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岳芷青觉得幸福的时刻了。
她哭的像是失去了一切,又像是得到了全部,毫无休止的哭泣,仿佛是要将那经年累月的绝望通通一并哭出来。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哭着重复呢喃着这几句话。
“是娘不好,娘让你变成了现在这样!”
“娘……”莫名的,迟墨的眼睛也湿润了起来。
她想起了她的父母。
她还不曾见过他们,也不晓得若是他们见面了是否会像现在一般。
舒景岚总算是搞清楚状况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搞清归搞清,舒景岚却并不能明白岳芷青究竟是什么意思。
“太傅夫人何时又多来一个女儿?”
封家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嘛。
“臣妇一直都只有静儿一个女儿。”
岳芷青虽然是松开了迟墨,但却还是紧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眼神也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仿佛唯恐她就是她轻轻眨眼的刹那,她的静儿就又如同那年花灯节一般,如那盏悄无声息地熄落了灯光的花灯一样,彻底的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可,有些东西,它能刻在墙壁上,印在眼睛里,不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的淡薄,反而如某种不可磨灭的伤口一样,疤痕的颜色会越发的深刻。
迟墨于岳芷青就是如此。
而现在,她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舍不得眨眼,眼泪却先代替言语夺出。
舒景岚却还是有些难以理解,“你只有一个女儿,那敬王妃——”
蓦地,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脸色骤变,厉声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鱼目混珠,混淆皇室血脉!”
岳芷青却冷冷一笑,“皇室血脉……”
但随即,她又看向了迟墨,刚凝起几分冷厉的眼神骤然又软了下去。
她执起迟墨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颊边,泪眼朦胧,“若不是封箬韵,我与静儿怎会分离至此。”
若不是那个毒妇,她与逸儿又怎会生死悬隔,而她的逸儿和静儿又怎会造化弄人到如此地步!
兄妹乱伦啊——那个女人究竟要迫害他们到何种地步才能善罢甘休!她究竟是要逼得他们如何才肯饶过他们!
这个向来在别人口中被赞以贤淑秀慧、不惊不扰的女人突然笑了起来。
令人感到惊惧的笑声。
她笑着,却睁着眼睛流着泪。
“我的静儿啊……”岳芷青哽咽道,眼睛因恨极而充血赤红,“她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
“这到底……”舒景岚此时也只能呢喃着往后倒退了几步。
她有些无措地看着岳芷青狰狞的表情,心中却无端也觉得悲凉。
虽是与这位太傅夫人来往交际甚少,但国宴之上她也是能看到封轻云携着一身青衣,端庄得体的夫人而来。
封箬韵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把那样一个女人逼到穷途末路?
这样的疑问只在舒景岚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接着她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如果说流萤才是静儿的话,那么那时被封箬韵养在身边的——”
舒景岚飞快地看了一眼迟墨。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的话,那她的皇儿岂非这十多年的郁郁都是错付给了一个陌生人?
她希望是如此。
好在,岳芷青告诉她:“那年花灯会上,静儿就失踪了。”
所以,在这之后的一直都是另一个人。
舒景岚也不知道自己该是松气还是叹气。
她可能还要过很久才会忘记,她的锦儿像团火一样的冲进她怀里。
“母后,锦儿今儿个看到了封家的三姑娘了!”
他比手画脚地对她说道,“母后你不知道,她笑起来的时候可好看了,眼睛都在发亮——”
他絮絮不停地说着。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脸也红了起来。
她耐心地等了许久,终于听清了他扭捏的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最后一句话,“母后,我想娶那位三姑娘。”
他想娶那位三姑娘,可她却不同意,之后拖又拖,那位三姑娘同哥哥偷跑去看了灯会,受尽了苦难回来却将前尘记忆全部忘却了,被指给了云邵京。
在这之后,舒景岚一直都觉得云锦黎恨她。
好在,迟墨解开了他们母子间的嫌隙。
舒景岚先前觉得就光她与封箬韵之间的明争暗斗让锦儿娶封家三姑娘这件事绝无可能,但她现在又突然觉得,如果封家三姑娘是迟墨的话,那这段亲事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她还有一点想不明白,“既然太傅夫人如此眷恋流萤,又怎会容许其他人李代桃僵,占了她的位置去?”
如果岳芷青当真有她表露的那般情深义重,那如今怎会多了一个敬王妃出来。
岳芷青咬牙道:“封箬韵——我从来都没有承认过那个敬王妃是我的静儿!”
身为一个失去了挚爱的女儿的母亲,她又怎能容许自己的女儿在自己双目不及之处颠沛流离的时候,让另一个陌不相识人取代她,享尽本该属于她的荣华富贵。
“这些本该都是我的静儿的。”
岳芷青眼中含泪,死死地抱着迟墨。
都该是她的静儿的——
金钗玉坠、钟鸣鼎食。
她的静儿明明该是簪缨世家,乌衣门第,现在却沦为无名医女。
天知道她听见有人议论国师的婚事时,对她的静儿百般嘲讽的时候,她有多想冲上去跟她们说她的静儿才不是攀龙附凤的麻雀,她的静儿是大家闺秀,是堂堂正正的封家三小姐——!
可是……她不能。
但凡她还有一丝顾虑着封家,就知道,她不能说出这个真相。否则,偷梁换柱——这样的事情封家受不住啊!
但是她的静儿莫非就受得住双亲健在却不能认她的事实了吗?
岳芷青双目垂泪。
她知道,若是回封府,封轻云定是会说她糊涂,可她完全不后悔。
她已经悔了这么久。
十多年——她还能忍耐多少个十年饱尝寻不到女儿的苦楚。
若是早知道封箬韵那个毒妇的盘算,她当初就算是要拆穿他们兄妹相恋的真相,也要留住她的静儿,把她的静儿留在太傅府——而非现在这样,明明还是风华正茂,却已白发苍苍暮暮垂已,就此封锁自己一切的动容。
“静儿。”她垂泪抚摸着自己女儿的脸颊。
她的静儿远比起当初逸儿牵着她手将她带到自己面前时要瘦了太多了。
岳芷青落着眼泪,却极力扯出一个笑容,“静儿,不要恨娘。”
求你了,不要恨娘——
若是与寻了十多年的亲生女儿反目成仇,岳芷青想,她可能会疯的。
迟墨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她抬起手按住了岳芷青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掌,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知道的。”
她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说道。
“我从很小的时候起就知道了。”
然后,她轻轻地笑了,用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口吻。
“娘是爱我的。”
骤然间,泪如血涌,岳芷青放声哭了起来。
怎会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呢?
这世界上的母亲其实都是一样的。
岳芷青大声的哭着,迟墨的那句话就像是她这十多年来无法言说的痛苦的宣泄口,眼泪决堤,她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样在自己女儿面前哭了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说:“娘真的不想让你和逸儿在以后担上兄妹乱|伦的名头,没办法才拆散你们的!”
“我知道。”
“娘真的没有讨厌你,也不是真的想把你赶走!”
“我知道。”
“娘、娘……”她抽噎着,眼泪哽在喉咙里几乎让她说不出话来,“娘也没有派刺客去追杀你。”
她怎能忍心那么做——
“我知道的。”迟墨将她的手掌一直贴在脸上,眼睫轻颤,最后也忍不住颤下了泪水,“我都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11/19
今天的网……卡死了=_=后台转了五分多钟还没好,用了APP也不行,最后还是把网断了重新连才成,感觉最近几周都特倒霉,难怪昨天我又右眼皮跳了好几下
话说昨天又忘记放未替换章节的作者说明了_(:з」∠)_maya我这记性
现在换好了√么么哒
第九十三章 【93】
“追杀……”
说起这个,舒景岚突然想起三年前封家大公子去世的时候,有传言说是岳芷青派去刺客追杀迟墨,却被自家儿子听见,最后反而累得她失去了长子,饱尝丧子之痛。
几乎皇城里所有人都默许了这个流言。
可现在想来,这个流言本身就有许多值得质疑的地方。
先不说岳芷青那时候已经知道了迟墨的身份,如何会派人去追杀自己亏欠最多的小女儿。更何况,若真是派人追杀,又怎会将这样的消息散布的天下皆知,仿佛唯恐谁不知道一般。
蓦地,一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闪现在她的脑海中,“莫非,是封箬韵?”
岳芷青恨极,双目赤红几能滴出血来,“若非是她联络了杀手盟派了人去追杀静儿,我的逸儿、我的逸儿也断不会……”她的声音发颤,再也说不下去了。
饶是舒景岚听着也觉得不寒而栗,忍不住问道:“这可真是亲姑侄?”
一个女人对自己的敌人心狠手辣也就罢了,若是连对自己的亲侄女也是痛下杀手那可当真是可怕至极了。
这么想时,她反而是同情起岳芷青起来了。
与这样蛇蝎心肠就是连亲人也不放过的女人结了姻戚,倒真不知是倒了几辈子的霉。
微微地叹了口气,舒景岚也不再固执着要得到岳芷青的答案。她只问这个寻到了女儿的女人,“芷青,那你现在又要如何?”
因为迟墨,舒景岚有心想与岳芷青示好,便直接将原本生硬的夫人换成了岳芷青的闺名。
岳芷青不懂她无由来的示好,苦笑道:“臣妇还能如何?”
有封箬韵在的一天,她的静儿就永远不能恢复身份。
但她又能如何呢?
舒景岚慢慢地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花朵盛开的样子,剪若秋水的明眸在轻笑间转开氤氲的流光。
“哀家闻说,在这朝堂之上已分均两股势力,倾轧不止——”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身形骤僵的岳芷青。
“不知,芷青可有听闻?”
岳芷青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舒景岚这是在逼她站队了。
她忍不住摇头苦笑道:“娘娘,不管您相不相信,但是夫君他从来都没有逆君犯上的念头。”
舒景岚将头一点:“我自是相信太傅大人的,只不过芷青也要明白,比血缘与忠诚更牢不可靠的,是利益。”
岳芷青不明白她的意思,“娘娘要……?”
“我皇儿与流萤幼时相见便念念不忘至今,凤位也一直空缺着,等着她有朝一日能够回心转意。”
然而,现在谁都知道那个位置上的并不是真的封家三小姐。
所以——舒景岚笑意盈盈地说道,“若锦儿愿以这锦绣山河为聘,芷青可否割爱,将流萤下嫁给我那不孝子。”
话里话外,已是将迟墨捧上了天。
不说岳芷青,就是迟墨自己也不由一怔。
随即屋外就有一声轻响。
舒景岚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喝道:“谁!”
屋外沉默了许久,最终门声响动,一身明黄长衣的小皇帝干咳了几声推开了门。
迟墨瞬间就看向了穆临寒。
穆临寒眨了眨眼,回以她一个无辜的眼神。
“……我以为你有注意着周围的人。”
“我确实有注意。”
穆临寒点头,“只是,陛下听到无碍。你们之间本有一场情劫。这一场情劫是你小时候就结下的,左右也趟不过去,倒不如顺其自然。”
说着,他顿了顿,又极为自然地继续道,“再者,就算他进门,也定是要拜在我与兄长之后的。琳琅天上先聘者为妻,正妻之容我总归还是有的。”
迟墨的表情瞬间就魔幻了:……你TM到底在说个啥啊!
穆临寒看着小皇帝的身后,却是又说:“安将军既然来了便也一并进来吧。”接着,他宛若喃喃自语道,“反正,你也应是要过门的。”
穆临寒一语惊人,把在场的几个人都给吓着了。
迟墨:“……你在胡说什么。”
云锦黎他可以用儿时的情节带过去,那安沉秋呢?他总不能说她小时候就和安沉秋认识吧?
穆临寒轻唔了一声,总算是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了她的几分恼意,轻轻地眨了眨眼睛问道:“迟墨在生气吗?”
迟墨不怒反笑,“你说呢?”
穆临寒却是点头暗自道:“我说你应该没生气。”
迟墨:“……”她怎么忘了,对穆临寒根本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理解。
好在这里除了他一人外其他都是正常人。
“穆国师何出此言?”
小皇帝也真不愧是小皇帝,明明整个嘴角都在抽搐却还能端出一副凛然的表情。
然而穆临寒却不把他的问题放在眼里,他只问他:“陛下可喜欢迟墨?”
小皇帝猛地语塞,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舒景岚看着他,一时间竟恍惚将他和年幼时一提到封家三小姐就溢满了笑,却又羞涩的说不出话来的表情。
她先前一直不知道,那该是怎么样的喜欢。
现在,她该是知道了。
十多年前的一笑倾心,十多年后的再度重逢。
就算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冥冥之中却也被她所迷惑。
这也合该是命吧。
舒景岚忍不住叹了口气,却在叹气后又笑了。
倒是岳芷青不明所以,多看了她两眼,最后还是将眼神沉了下去。
小皇帝沉吟了许久,才扯了扯唇角,尴尬地点了点头。
穆临寒面无表情的拍了下手,“那正好,陛下与安将军情同手足,正好可以同一天入门。”
小皇帝、安沉秋:……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穆临寒现在绝对已经被迟墨杀死了。
最后还是岳芷青壮着胆子愣愣地问道:“入……什么门?”
穆临寒将手一指迟墨,不言而喻。
接着他又说:“我是正房。”
这话听得就是迟墨也不由抽搐了唇角。
舒景岚倒想打个圆场,掩唇轻笑道:“没想到国师竟也如此幽默。”
穆临寒听出来了她这是在说自己开玩笑。
眼皮都不抬一下的穆临寒声音清冷,说道:“我与兄长是正房。迟墨想嫁给云清岚,那就勉强把他排到三房。陛下与安将军就自己分争四五两个位置吧。”
所有人一阵沉默,都想问他一句:你这是认真的吗?
迟墨扶额,免不了为他解释道:“这不是在琳琅天上。”
再说了,琳琅天上不是兄弟共娶一妻嘛,什么时候女方又能嫁给这么多人了?
仿佛是猜出了迟墨所想,穆临寒对她道:“就算不是琳琅天上又如何,我说你可以嫁你就可以嫁。”
不知爱即是独占的替名词的银发青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语气依旧冷慢,然而那说出口的每一个字眼都带着无人可取代的温柔。
最后,他说,“我算到了,我留不住你,你终有一天会离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会留不住你。”说到这里时,他的脸上现出一分茫然。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世上还能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我不想你走。”
穆临寒蓦地抬起头来看她,将手掌放在心口的位置上。
“只要想到你会走,我会找不到你,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透出几分茫然,“这里感觉空空的。”
他皱着眉说道,“好像什么都没有,但又好像被你的样子装的满满的。我不想它的时候觉得索然无味,去想它的时候觉得一阵阵的发疼。”
迟墨没想到他会说这些,不由怔怔的看着他。
穆临寒放下手,定定的看着她,“我不想这样,所以我要想办法把你留下。一个我不行的话,那就再加一个兄长。如果还不行的话,那就再加一个云清岚……穆梵,苏华裳……加到最后,总会是你不忍离去的砝码了吧。”
他说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
无以伦比的笑容,宛若星光摇落在水涧,把整个视野都点亮了起来。
“这是爱吗?”他问她。
“是的,这是爱。”不由得,她如此回答道。
这当然是爱。
它令人沦陷,令人失落,令人隐忍,令人克制,令人弥足深陷又无法自拔,令人苦涩难咽又甘之如饴。
爱令人盲目而清醒,令人蠢蠢欲动又进退维谷。
爱是一束光,如此美妙,也令人如此患得患失。
可——那又如何呢。
听到她的回答,穆临寒笑容不止,便如破开的浪花,美丽而绚烂,可令时光倒转,山河悬止。
尘世间,爱情或美好,或悲哀,或圆满,或残缺,终如恒河沙数,云屯雾集不计其数,却独有一种——那是属于迟墨和穆临寒的。
作者有话要说: 11/19
未替换章节
讲真……今天真不该作死去看前男友的□□,呵呵哒。看了之后把我气得,日,我能一口气吃三头牛!
11/20
该章节已替换
话说,突然好萌胡歌……好想开中娱的坑嗷嗷嗷!
第九十四章 【94】
然而小皇帝却是脸色骤变,怒不可遏:“朕不同意!”
从古至今,何来皇后一嫁多人之说。
莫说是皇后了,就是穷苦人家也知道一马不鞁两鞍,单牛岂有双车并驾的理,若真要是皇家传出这样的事情,岂非是让天下人耻笑!
“穆临寒。”头一次的,小皇帝沉下眼神来对着他厉声道,“你莫要仗着父皇封予你的特权太过放肆。要知道,这天下,终究还是姓云的!”
穆临寒却不以为然,慢慢回道:“等为陛下算了最后一卦,我就带着迟墨辞官回乡。”
接着,他看向安沉秋,对着他抛出橄榄枝,“安将军可要一起?”
小皇帝怒极:“你!”
安沉秋却当真低下头思考了起来。
而后他抬起头,回道:“值得一虑。”
“明摇,你!”
安沉秋截住了他的话,“陛下。”他说,“微臣常年驰骋疆场,征战四方,确实也见过有女子三夫四侍的地方。”
“那些蛮邦小国怎可与我们相提并论!”
云锦黎怒斥道,“安将军的鲜廉寡耻学到了何处!”他甚至不再对这个亲同手足的儿时伴玩以字相称。
安沉秋知道他放不下面子。
也是,高位坐的越久,身段也是越发的僵硬,难以放下。
于是他不再去看云锦黎,反而是将目光放在了迟墨的身上。
岳芷青和舒景岚都皆是目不转睛的看着。
在小皇帝发怒的时候,岳芷青倒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舒景岚拦了下来。
“莫要着急。”
舒景岚道,“静观其变。”
她比谁都知道自家大儿子对待亲近之人不过是个花架子纸老虎,只不过是嚣张声势色厉内荏罢了,翻不出什么浪头。
“迟墨姑娘。”安沉秋对着她微微颔首,“我可否问你三个问题。”
“安将军请问。”
“迟墨姑娘觉得爱情是一切吗?”
迟墨点头:“是。但它不是我的一切。”
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安沉秋蹙起眉,“那迟墨姑娘觉得什么是你的全部呢?”
“安将军问错了。安将军应该问,什么才称不上我的全部。”
安沉秋忍不住一笑。
好看的人笑起来也当真是好看,越发显得面若冠玉,丰神俊朗。
“我还想问迟墨姑娘最后一个问题。”
“安将军请问。”
“如若。”他给出了这个一个前提,“如若迟墨姑娘与我相互倾慕,感情之深到若离开了我,你也绝不独活的地步。”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一顿,眼神往云锦黎身上一瞄,就见他将手握得死紧,脸却很是不对心地别向了另一边。
收回眼神,安沉秋对着迟墨微微一笑,继续道,“如此,倘若有朝一日我战死沙场,迟墨姑娘可会为我殉情?”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迟墨的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安沉秋说的情况,不正是封丞逸与她嘛。
迟墨回以他一笑,语气决绝:“不会。”
出乎意料的,听到这样的回答,安沉秋却是笑了,格外温柔的笑容。
然后他问:“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人生的第一意义是生活,人必须活着,爱才能有所附依。”
被生死悬隔的渺然与创痛覆盖了漫长如星河的人生的青衣女子静静地笑了起来,笑容显得既虚幻又真实,如梦似幻又颠扑不破,最后变得澄淡明洁,像雪花一样,将曾经尖锐的疼痛抚平。
“有人告诉过我,没有一种爱情值得以这样的代价去沉沦。”
听到她这话的小皇帝一愣,而后却是将手指捏的更紧了些。
“所以——安将军。”她用这样的话来作为总结,“我会活着。只要我活着,你就陪着我一起活着。活在我的记忆里,活在我的过去,同样的。”她指着自己的心口道,“也活在我的心里。而只要你活着,我就有勇气爱你。”
白发如雪的女子慢慢的笑着,接着对他说出了他认为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言语。
她说:“从此往后,我活下去的意义就是为了爱你。”
纵然知道她的那句话也不过是回答他的问题,可是安沉秋仍是被她的眼神和言语所迷惑。
凌厉的眉眼尽数软化,他低低地应了一声:“那么。”他抬起璀璨的眸子,笑着,“若是国师辞官回乡,还请一定要唤上下官。”
那冰冷肃杀的面容因爱而温柔。
云锦黎怎么都没想到他会给他这么个惊喜。
岳芷青和舒景岚却是不约而同地都轻叹了一口气,相互对视了一眼,只一瞬,她们仿佛都已明了对方眼中的深意。
安沉秋对着云锦黎俯身跪去,“陛下,微臣此生此世,只这一条命。”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镇住了云锦黎将要爆发的怒气。
“叱吒蛮疆,纵横南荒,百战沙场碎铁衣。微臣身经百战但好在大难不死,几次皆是千钧一发之际方才夺回一条险命。”
云锦黎听着,不由微微变换了脸色。
他是知道这些的。
“明摇——”他的镇国将军之位从来都不是祖先荫庇而得,而他战神之名更不是沽名钓誉,而是实打实的,靠着遍身的伤疤方才得以换取。
“人生在世,俯仰天地,若梦一场。往来唏嘘,韶华白首,不过转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往复循环,不曾变更,令世事两茫茫,若是不曾追逐自己所渴求的人事,那与行尸走肉又有何两异?”
安沉秋的反问让云锦黎显得整个人怔怔的,不由自主地就后退了一步。
“迟墨姑娘还会嫁给多少人我不知道。”
他低声说道,“我只知道,从此以往,也许我再也遇不到第二个像迟墨姑娘一样的女子了。”
安沉秋幼年丧失双亲,从此征战南北,沙场不归。因此,他比谁都知道时机的重要性,也比谁都要善于抓住时机。
爱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全部。
安沉秋深以为然。
纵然人人都赞颂他的母亲随父引决,甚至就是朝堂也颁下一品诰命的封号,可是又有谁得以见着风光背后属于那些本该在父母蔽膝下无忧成长的孩子呢?
父亲也便罢了,为国捐躯也是无可非议。可母亲呢——她却为何如此一意孤行地追逐父亲而去?她却为何不曾多想想他们?
终究过去了十多年,他仍是对母亲的举动耿耿于怀,爱怨难分。
而正是那份苛刻才令他向迟墨问出了那三个问题。
并不是不喜欢她。只是就像她说的,爱,那并不是全部。
他要保家卫国,上阵杀敌,至生可能都不能予她所谓的宜家安宁。又也许有朝一日,能随兵马回京的并非是他本人,而是他的衣冠冢。
到那时,她又该如何呢?
于是,直到她说出最后那句话时,心方触动,就此沉沦深陷。
——原来,这个世上,终是有能懂他的人。
安沉秋忍不住微微一笑。
而正是为了这份懂得,他可以退让许多事情。
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幸运会在这条路上走多久。
这样也好,若他死了,她还有其他人照顾,她亦可以照顾好他的弟妹。有穆临寒在,就算君烈和君凡捅破了天,也能安然无恙。而如月这丫头更是只听迟墨的话……这样想的话,她反而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云锦黎却不知道安沉秋想的如此细,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安沉秋,半晌才笑了起来,“朕还当真不知道朕的将军竟是有着这般的好口才。”
安沉秋不卑不亢的回道:“陛下谬赞。”
然而下一秒就是狂风暴雨,“你当真以为朕拿你束手无策吗!”
安沉秋依旧笃定:“陛下明鉴。”
云锦黎快被他噎得没脾气了,只是恨恨的瞪视着他。
倒是穆临寒挑了挑眉,很是确定的说道:“陛下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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