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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一夜死七次-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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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听自家师父说着却仿佛很是不屑她一般。要知道自家师父可是难得有这么明显的情绪来着。

    于是迟墨眨了眨眼,乖乖地顺承道:“好。”

    但接下来话锋一转,唐淮墨眉心忧心攒聚,轻声道:“然而——”

    迟墨条件发射地便以为他要说穆临寒的名字,然而等了半天,却也只听见他吞吐道,“那穆国师,却是有些棘手了。”明明是连当朝皇太妃都能直呼其名,却仿佛对着穆临寒有着难以言说的忌讳。

    唐淮墨倒是不曾注意自家小徒弟的眼神。

    他兀自出了会儿神,再收回眼神的时候就发现迟墨不知何时蹭到了他手边,手托着下颚,明亮的眸子一顺不顺的看着他。

    他不由失笑,只觉得她全神贯注、满心满眼看着自己的表情格外可爱。

    “怎么了?”

    迟墨摇了摇头,从被褥上拿起了自己的下裙。

    虽然他给自己穿了上衣,但下裙总归是太过私密了,还是自己来得好。

    唐淮墨很识时务地背过身。

    等迟墨穿戴好后,他则是对她道:“抬脚。”

    迟墨依言抬起脚。

    眉目疏朗的青年拂开衣袖,蹲下|身,让她玉白的脚掌踩在他的掌心里,这才扶着手上的鞋子为她穿上了。

    迟墨隐隐有些尴尬,唐淮墨却浑然不觉,依法炮制为她穿上了第二只鞋子。迟墨拒绝无能,只好认了。

    等他们走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一溜地坐了一排了。

    他们也倒是乖觉,虽是用着彼此的眼神交锋着,但手上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这里的他们特指穆梵和束歌两个人。

    束歌本就是个小孩脾性,穆梵又像是长不大似的、天性顽劣。同样孩子气的两个人碰面之时就如彗星撞地球,不折腾的天崩地裂都让人觉得讶异。

    是时,迟墨才出内室,穆梵就凑了上来,正要说话,身后却突然扔来一把长琴。

    只是内力磅礴之人终究是与毫无内力之人有着天差地别,尚且是穆梵这般即能在暴雨梨花针中都尚可全身而退之人。

    他只需一个转身,本就清朗风流的身形如入水游龙,手腕如兰花一般轻轻翻动,就以格外好看的姿势将那长琴抱入怀中。

    ——那是足可堪比穆临寒踏雪无痕的轻功。

    接着,手抱长琴的一袭黑衣青年迎着日光慢慢地笑了起来,柔和的眼神中带着一些隐藏的很好的凌厉,此时都已淌满了脉脉的温情。

    清风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动作,心中暗自感叹:这就是他与他们这种绝顶高手之间的差——

    感叹的话还没感叹完,穆梵就将脸一转,怀抱手中长琴,对着迟墨摆了个好看的姿势,抛了个媚眼,问道:“小丫头,怎么样,我帅不帅?”

    清风:……

    清风:当我刚才什么都没想。

    然而他家的主子却是炸毛道:“老不羞!你成天缠着别人就不觉得羞耻吗!”

    束歌简直是要气死了好吗。

    没砸到穆梵就算了,还让他大大方方的耍了个帅。

    就算是迟墨姑娘没觉得他帅也不行!

    穆梵反唇相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毛头小儿不懂这些就闭嘴的好,省的被人耻笑。”

    “你tm算是哪门子的君子!”

    穆梵很是不要脸的笑道:“小丫头家的。”

    他说的小丫头当然是迟墨。

    束歌还从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他死死地咬着下唇,最后却也只能骂道:“不要脸!”

    这三个字像是使他突然找到了发泄口,接连不停地开口道,“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到最后他又是将手上不知何时抱着的琴往地上狠狠一摔,眼中竟是带上了几分湿润,“你这丑八怪好生不要脸!”

    这就像是小孩子,说不过就会吵起来,吵不过就会打起来,可若是连打都打不过——那就只能哭了。

    哭得越大声越好,最好能引得别人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让人好好看看。

    穆梵可从没遇到这种事,吵着吵着就哭了。

    偏他天性顽劣凉薄,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欺负小朋友,反是笑意盈盈地看着束歌,道:“你看吧,说不过就哭,你还不如回家抱着娘亲呢。”

    “去你娘的!”

    束歌红着眼睛狠瞪了他一眼,“老子tm总有一天要弄死你!”

    不,不是总有一天!他现在就去找杀手盟来弄死眼前这总是纠缠他家迟墨姑娘的货!

    知道束歌雷厉风行的性子,迟墨真觉得他现在立刻就能去联络杀手盟,有些头疼的出声道:“先生——”这个被束之高阁的名称再次被她喊出来的时候,不止是束歌,便是连迟墨自己都觉得意识轻轻地恍惚了一下。

    她稳了稳心神,便又开口继续道,“先生与苏萌主为何会来此?”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坐在位置上垂着眸子把玩着手中窑叶瓷杯的苏华裳这才轻轻的放下了斟满水的茶杯,“我想你了。”他说,脸上甚至没有平常用以敷衍的似笑非笑的弧度、

    迟墨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抬起头,被他流转沉浮着幽紫的瞳眸所捕捉。

    他的目光明明不显得热烈灼灼,却让她觉得步步逼视,盛气凌人。

    于是她只好胡乱应了一声:“……嗯。”

    而被抢白的束歌简直是快气死了。

    可恶可恶可恶!这一个两个的都成心和他作对不成!

    这样想时,他干脆就直接整个人向着迟墨跑去,“我也想迟墨姑娘了!”

    只是还没跑到她跟前,就被穆梵揪住了衣领。

    束歌挣扎了几下都无果,只好狠狠地瞪向他,“臭老头!丑八怪!”别以为他不知道他的真实年龄。都快大迟墨姑娘一轮的老头子还这么纠缠不清,当真是没有半点羞耻心!

    穆梵的笑容有一瞬间的龟裂。

    他没听错吧?

    这小子居然说正值壮年的他是臭老头,说玉树临风的他是丑八怪——

    穆梵笑眯眯地将脸送到他眼前:“小子,有本事再说一遍?”

    见束歌冷哼了一声,当真有再说一遍的打算,迟墨当机立断,伸手将他拽到自己的身边,“先生。”

    束歌立即反握住她的手,一张臭脸瞬间变得眉开眼笑,“迟墨姑娘。”

    迟墨看他,心中无奈,将问题又重问了一遍:“先生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啊。”

    束歌一脸认真,明明是像孩子一样的口吻和眼神,却让人心口不由软的一塌糊涂。

    随即,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神情一顿,目光在短暂的停顿后便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显得温润风雅了起来。面若冠玉的少年,便是微微一笑也显得格外好看,如清风明月一般令人移不开眼神。

    “听到了迟墨姑娘在皇宫的消息,所以便赶了过来。”

    如果不是神医谷的防设太严密了,谷外又有八卦阵,他早就能见到迟墨了。

    而在之后听到她的皇宫的消息后,要不是苏华裳死命地扯着他的后腿,他也早就过来了。

    所以说那个时候束歌和苏华裳两个人同时出现的局面也不过是暂时放下对对方使的绊子罢了。

    所以说啊,男人的战争,也是一样的可怕。

    迟墨完全不知道束歌和苏华裳明争暗斗了多少回合,她的目光在在场的所有人身上都流转了一遍,最后在南久卿身上略略顿了顿。

    “师兄……?”她的声音显得有些迟疑。

    南久卿现在这么乖乖地坐着,没有第一时间扑上来喊她娘亲,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好了?

    然而南久卿却只是对她微微一笑,一言不发。

    好在迟墨对这些并不在意。

    他先前对她就是这样爱答不理的态度,现在又恢复了这种作态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

    迟墨又将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

    她迟疑了许久,才开口问道:“谨之……不在吗?”

    师父会来,这很正常。毕竟她是他最疼爱的小徒弟。

    束歌和苏华裳会来,她也不意外。毕竟他们两个都说过喜欢她。

    然而云清岚没有出现,这却有点出乎迟墨的意料了。

    按理说应该是他最应该出现才对——毕竟,他们那样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也该算是私定终身了。

    听到她的问话,苏华裳倒是笑了。

    带着几分讥讽和同情的笑声,“他大概是要死了才能过来吧。”

 第七十九章 【79】

    “超度吗?”迟墨问。

    《地藏菩萨本愿经》便是用以超度亡魂。

    闻言,舒景岚睁开了眼,却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

    “坐下吧。”她对迟墨道。

    迟墨向着四周扫了一圈,也没看到能让她坐下来的工具。

    更何况,在太后跪着的同时,她却坐着。这不是显得太猖狂了一点吗?

    于是她在舒景岚身边放着的蒲团上一并跪了下来,然而面朝的却不是佛像,而是舒景岚。

    接着这位轻轻转动着手中佛珠的太后便不由笑了起来,“你不需太过拘束。我说了你可以坐下,你就坐下吧。”她丹唇含笑,唇齿间溢出有些苍白的笑容。

    这个仪态万分的女人似乎在这个儿子早夭的日子显得像某种脆弱的瓷器一般,显得格外憔悴,甚至连太后的自称都已承受不住。

    迟墨依言将自己的跪姿换成了环膝的坐姿。

    舒景岚看了她一眼,笑了:“我的岚儿以前也总是这么坐着靠在我身边。”

    迟墨却想:岚儿……不会真的是——

    “我的岚儿总是最安静的那个。他不像锦儿一样懂得哄我开心,也不像久儿那样上下闹腾——他是最沉稳的那个。他自年少,便能诵诗千篇,挥毫之间词赋成章,文献典籍如数家珍,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就是连太傅都说,岚儿是他见过的最聪慧的孩子,若是为皇,必能励精图治,创太平盛世。”

    舒景岚的唇角带着几分笑弧,此时却骤然低落了下去,“如果、如果岚儿还在,现在这帝位之上的该是他才对——他该皇袍加身,执玺御龙,稳固山河天下……”

    迟墨没听她继续说下去。

    她问:“那陛下怎么办?”

    依旧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舒景岚慢了半拍后才反应过来:“……什么?”

    迟墨很有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那么,陛下该如何是好?”

    您期翼着自己的次子能登上皇位,那么又让一直勤勤恳恳、宵衣旰食,无愧于任何人的云锦黎情何以堪?

    舒景岚的表情带着些疼痛到极致后的麻木和茫然。

    迟墨对她说:“尤其是因为一直沉浸在过去无法自拔的原因而将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强加给死在回忆中的人。虽然说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但是,娘娘。”她对着目光松散而凌乱的她轻声道,“您就这样一直看不到眼前的人真的好吗?”这样未免也太过自私了一点吧。

    舒景岚看着迟墨,整个人都愣愣地。

    突然,她的眼泪一下子从眼眶中翻涌出来,“可是都是因为我啊。”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无措地哭了起来,“假如我当时没有因为岚儿长得像他的缘故故意忽视他,我的岚儿也不可能横遭意外,最后死去。”

    她仿佛崩溃般的哭着,“如果当时我没有把整颗心都吊在锦儿的身上,哪怕只是分出一点关注给岚儿——一点就好,也不可能让那些人这么轻易的就得逞!”

    她如如此的懊悔曾经,以至生下云久辞后,她把那些拖欠次子的爱意全部加负在他的身上。

    “我想让岚儿知道,他的母后其实是爱他的……”

    “可是。”迟墨看着她,“这不是您伤害陛下的理由啊。”

    听见舒景岚的哭音有一瞬间的停顿,她继续道:“您说过‘如果哀家的岚儿还活着的话,皇帝肯定轮不到你来当’的话吗?”

    “我……”那迟疑的话语已经暴露了一切。

    “陛下很伤心。”她对她道。

    云久辞来的那天,她就注意到这对母子关系的错综复杂。

    其实小皇帝真的难做得很。

    夹在自家母后的三角恋中先不提,还要承受着自家母后因太过愧疚而对自己的刻意怠慢,心中沉着自家弟弟死去的真相一个人面对朝纲和封箬韵的步步紧逼。

    看样子,舒景岚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儿子早夭的真相。

    舒景岚无话可说,只能垂泪道:“那你该让我怎么办呢……”

    她的口中将这句话反反复复地复念了好几遍。

    迟墨正想劝慰她,不想她却起身向着她怒吼道:“他当初向哀家跪了三个时辰,求着哀家让他娶封箬韵的侄女!哀家不同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嫁给云邵京——他的心里定是早已恨死哀家了!”

    爆发的舒景岚就像一座分崩离析的城池,不管不顾,却又在最后筋疲力尽,坍陷了下去,虚软了全身的气力,向前无力地跪倒。

    迟墨伸手扶住她,她便顺势倒进了她的怀里,身体仿佛承受不住极致的痛苦而轻轻颤抖着,口中只来回翻覆着一句话,“你要让哀家怎么办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啊。

    她就算再怎么觉得对不起岚儿,可也不会放任冷落自己其他的亲子至此。

    然而——“皇儿他在恨我啊!”

    她哭泣着,像只垂死挣扎的困兽。

    所以她并不是不想和他好好相处,而是不敢。

    迟墨觉得有些无语。

    她本以为他们母子之间隔着什么深仇大恨,没想到最后却是因为沟通的缘故。

    不过想也是,有多少的人最后都是死在缺少沟通而相互误会之上。

    亲人之间的、友人之间的、情侣之间的——

    她不由想起了自家哥哥,然后将唇轻轻一弯。

    只不过她和哥哥永远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

    哥哥最好了。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就伸手顺了顺舒景岚的后背。

    “娘娘怎么会知道陛下恨你呢?”

    “他如何不会恨我。”舒景岚苦笑道,“若不是我——”她没有将话再说下去了。

    “这样好了,我来假设一下。就当是陛下娶了敬王妃,那么他因为敬王妃而对您不再那么敬重,您会恨他吗?”

    舒景岚想了想,慢慢地摇了摇头:“他们帝后和谐就好,我不至于和自家儿媳妇儿过不起。”但随即她又一皱眉,“当然,若是那女人对锦儿不忠,我无论如何都是要处置她的。”

    “为什么呢?”

    舒景岚一笑,“哪还有为什么。母亲为了孩子,都是如此的。”

    迟墨也是一笑,“那就对了。将心比心,母亲愿意为了孩子如此,难道孩子尚且不能这样吗?”

    其实这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有些偷换概念。

    毕竟现在的舒景岚以为小皇帝恨她,按她现在的思维模式便是只要小皇帝能原谅她,让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舒景岚蓦地一愣。

    迟墨趁热打铁,继续道,“更何况敬王妃出自封家一脉,若为妃位尚可牵制皇太妃,可若为后位岂不是一家独大?如此浅显的道理,陛下也不是不懂,更不是他用来恨您的借口。”

    她轻声地一句话,就让舒景岚的眼泪又忍不住又淌了下来。

    “娘娘,陛下他爱着您啊,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舒景岚死死地捂着唇泣不成声。

    “就像您说的,您只要陛下开心就好。那么陛下又何尝不是呢?”

    儿子以为母亲因为弟弟的死憎恶于他,便只能强忍着心酸拖开距离,一面查着弟弟的死因,一面又强自按捺住那种不甘。

    而母亲以为儿子因为一个女人的出嫁而恨她,便只能故作冷漠硬生生地将原本融洽的母子情变化成了一种敷衍了事的公式行程。

    她维持着抱着舒景岚的姿势,将目光投向门外,“陛下,民女说的可对?”

    漆红的朱门外,小皇帝的手掌按在门闩上,指甲却死死地扣进了木块中。

    他身后是一身戎甲驰誉天下的安沉秋。

    在听到迟墨的声音后,他深沉的眸光轻闪了一下,道:“陛下。”

    小皇帝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收回了手,看着门板的目光晦涩不清,举棋难定。

    安沉秋忍不住在心下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微臣失礼了。”就把门推开了。

    小皇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朱门大开,万丈光芒身后倾泻而下,尽数照进小佛堂内。

    几乎是下意识地,舒景岚在听到门开的时候后整个的就缩进了迟墨的怀里,如畏光的鼹鼠一般,狼狈不已。

    看着她们,小皇帝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两下,却没说出些什么来。

    见他们都按兵不动,迟墨只好对一直静立在小皇帝身后的安沉秋道:“安将军可知道国师在何处,我先与他约好了,眼下已是到了赴约之时。”

    安沉秋的身影虽是逆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然而无端地,迟墨就偏是觉得他在看着自己,也偏是觉得他会帮自己。

    果不其然,他背着光向他颔首,向着她大步走来。

    她本以为说出穆临寒的名字太后会放开她,却不想她却更是用力的抱着她的腰身道:“不要!你不要走!”

    就是连迟墨也是被这凄厉的声音吓了一跳,然而更让她觉得惊吓的是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之后小皇帝竟然跪了下来。

    他道:“母后……”

    11/15

    沃日,章节标错了………………话说最近订阅也真是凄惨。笑着坚强:)

 第八十章 【80】

    舒景岚正死死地攥着她的衣角,像是唯恐被她抛下似的用上了全部的力道。

    她整个人都躺在她怀里,显得柔弱又无助。而在听到那一声沉闷的跪地声后,她的身形微微一颤,却更加用力的躲进了迟墨的怀里。

    这人大了都像小孩,要哄。

    眼见着安沉秋已经大步走到了她面前,黑黢黢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迟墨想了想,干脆地把舒景岚抱入怀中。

    像是母亲劝抚孩子一样的姿势,她伸手轻轻地从她的肩颈顺抚到她的腰身,温声道:“娘娘莫非真是如此恨陛下,才连见都不愿意见他?”

    舒景岚沉默地摇头。

    “那,娘娘,请你抬头看看他吧。”

    舒景岚这才终于抬头看向云锦黎,脸上单薄的脂粉在泪水的侵蚀下显得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终于,她眼睫垂泪,对着云锦黎轻轻地喊了一声:“锦儿。”

    云锦黎紧咬着下唇跪在她身前。

    尚未褪去皇袍的少年面容青涩,目光却坚定无比,“孩儿不孝,竟让母后担忧至今——”

    “不不不,都是我的错。”

    舒景岚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到了他的身边,抱住了他。

    “若是我那个时候对待你和敬王妃的婚事不是那么顽固——”

    “……都过去了。”云锦黎轻轻说道。

    那些事,都过去了。无论是敬王妃还是他,亦或是母后与他。

    云锦黎伸手抱紧了清瘦的舒景岚。

    万物万事,你不说开,反而如鲠在喉,日日难忘,反而郁郁不得终;然而说开了,却又是另一番天地。

    总是这个理。

    迟墨没接着看下去。

    不管是不是她替他们解开了心结,接下去的母子亲情互动都不是她应该看的。

    她这么想着,正打算起身,面前却横进一双手。

    顺着手循去,是安沉秋。

    迟墨没和他客气,就将手搭在了他的掌心,下一秒就被拉了起来。

    她心道:不愧是当将军的,力气就是大。

    “能走吗?”因为某种原因,安沉秋将声音放得极轻。

    低沉的声线因音量下沉而不得不放缓语速以让旁人听清,倒是让迟墨莫名的觉得他有些可爱。

    然后她摇了摇头,尝试着拖动有些僵硬的腿往前走了一步。

    很顺利,于是她又走了几步,和走在她身后的安沉秋一起走出了小佛堂。

    佛堂外的阳光正好,迟墨微微眯下了眼睛,这才发现这周围都种满了桃树,千树万树,可惜没有一棵是开着花的。

    安沉秋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他沉吟片刻,说道:“这些桃树都是太后娘娘命人种下的。”

    身边也没有多余的侍婢,他便干脆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瑞王过世后,太后娘娘便修了这座小佛堂,又命人在佛堂的周边都种满了瑞王最喜欢的桃花。”

    “瑞王?”

    “便是三皇子。”

    云锦黎是嫡长子。云邵京是次子。舒景岚去世的那个次子就是三皇子。

    迟墨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安沉秋垂首,半晌,他才抬了抬眸子对身侧的迟墨道:“微臣,想替陛下谢过迟墨姑娘。”

    “谢我做什么。”

    安沉秋却没有明说,这种事也确实不应该明说。

    “迟墨姑娘蕙质兰心,冰雪聪明。”

    闻言,迟墨不由笑了笑:“我便谢过安将军的夸奖了。”

    安沉秋又说:“时辰也不早了,微臣送迟墨姑娘去国师那里吧。”

    “不必了……”

    “不必了。”

    同时响起两道声音。

    迟墨将后半句“去国师那里只是我随口编的”给吓得噎了回去。

    安沉秋向着一袭白衣、缓缓走来的穆临裳行礼:“国师。”

    穆临寒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将眼神放在迟墨身上,“走吧。”他说着,将手送到了她面前。

    迟墨只好握住了他的手。

    柔软娇小的手送入掌心,穆临寒毫无波澜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晃动,须臾之间却又沉在重重的目光之下。

    握着迟墨的手,穆临寒转身就走,丝毫没有把安沉秋这个镇国大将军放在眼里。

    好在安沉秋也是习惯了。

    穆临寒一向随心随性,若非不是他自己感兴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拿他无可奈何。

    每日朝时属于国师的那个位置空无一人就已经可以证明一切了。

    只是——

    安沉秋忍不住垂下了眼睑,遮住了若有所思的眸子。

    穆国师他对迟墨姑娘未免太过殷切了。

    何止是殷切,简直是热切。

    迟墨对着拉着自己的穆临寒表示了疑问:“你怎么过来了?”

    “算到的。”

    “……”

    跟着穆临寒走了一会儿,再次见到了熟悉的御花园,迟墨心下微微感叹。

    “走吧。”

    穆临寒没松开她的手,拉着她直接走进了八卦阵,这让迟墨不免有些惊讶。

    穆临寒只用了一句话解释:“没学过八卦阵的人就算是跟着走也会觉得很烦。”

    烦,这个也是迟墨教他的。

    “所以。”迟墨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因为我你把八卦阵撤掉了?”

    “没有。”

    “那——”

    “如果单只是八卦阵的,也不过是死物。”

    穆临寒握着她的手,一边走着,一边说道,“然而我需要的是能灵活变幻的。既然如此,那么就需要在这基础上添加一些别的。”

    对于这种学术问题迟墨也听不太懂。

    唯一能理解的就是,“以后我来找你只需要直接走进去就可以了吗?”

    穆临寒点了点头。

    接着他转过身,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继续吧——你昨天还没有教完我。”

    迟墨却说:“今天做些别的事吧。”

    穆临寒也不问为什么不继续,只说:“做什么?”

    “我说什么,你只管回答就是了。”

    接着,迟墨就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国师的话,会什么?”

    穆临寒轻轻地看了她一眼。

    迟墨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本身的不对劲。

    “算了,还是改成不会什么吧。”

    说真的,这种问题也只能对着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穆临寒问出来了。

    事实上,迟墨觉得,穆临寒真的也会有不会的东西吗?

    但事实证明,真的有。

    “医术。”

    迟墨有些困惑,“为什么?”

    医术不该是最应该学习的吗?

    要知道医道在古代可是有仙道之称来着。

    “长老说我不应习医道。”

    “不应习便不习吗?”

    迟墨不由蹙起了眉。

    “国师就没有问过为什么吗?”

    穆临寒看了她一眼。

    莫名的,迟墨觉得他那平淡无波的一眼中却有着鲜明的困惑。

    “为什么要问?”

    他对这种事无所谓,需要便学,不需要便不学,听之任之,反正于他而言也没有所谓的喜欢与厌恶。

    既然无感,那有为何要费神去问。

    迟墨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那仿佛被抚平了一切情绪的眼眸中向她表示了什么。

    “啊,真是——”

    她忍不住将眉蹙的更紧了些。

    “所以你便一直是那些长老说什么,就习什么吗?”

    然而穆临寒却没有回答,眼神定定的看着她。

    “我可以碰你的眉心吗?”

    她教过他,在对别人做出某些行为的时候要问过对方。

    虽然他还不明白某些行为到底包括哪些行为,但反正只要问过就好了吧。

    于是穆临寒便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按在了她蹙起的眉心,带着薄茧的手指慢慢地顺着她长眉舒展的方向一寸寸的将她皱起的眉头展开。

    等将她蹙起的眉揉开了,他这才收回手,乖乖地接着她刚才问的问题,点了点头。

    迟墨看着他,眉下意识地就又要蹙起,却被穆临寒突然伸手按住了。

    “不要皱。”

    他的表情很认真。

    “我喜欢你不皱眉的时候。”

    这就话就相当于小孩子说我最喜欢糖果一样,在迟墨听来根本没有什么说服力。

    于是她点点头,将这个话题岔开,“不皱眉了,我们继续问。”

    穆临寒也点头。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指尖按在她眉心的刹那、说出喜欢的刹那——那一种微弱到几乎能令人完全忽视的感觉。

    可是他不懂这是什么。

    迟墨还没有教过他。

    迟墨接着又问了他几个关于长老、琳琅天上和穆梵的问题,穆脸韩都一一说了。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她说,“你喜欢琳琅天上吗?”

    “喜欢……那是什么呢?”

    她也曾问过他可否喜欢她。

    但那到底是什么呢?他不懂。没有人告诉过他,也没人教过他。

    “喜欢——”

    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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