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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一夜死七次-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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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碰面的时候,他都拿着本医书倚在窗口看着,惹得多少来往的小姑娘挺足伫立,被勾去了心魂。现在更好,直接握着酒杯就往窗口往外看,这是不闲围上来的姑娘多是吧?
唐淮墨却道:“我看不进去。”
这听得穆梵直接喷了酒,“噗——”
他呛了好几下,咳嗽着却又没忍住八卦,“你还会有看不进去的时候?”
乖乖,这可真是大事。
“那可是医书啊?”
他问道。
天下还能有什么事令清心寡欲,一生只求医之大道的唐淮墨看不进医书?这实在勾的人好奇不已。
穆梵承认自己八卦。
但八卦嘛,谁说那只是女人的权利了。
只是唐淮墨却不想告诉穆梵。
他十分了解自己总角之交,这可是个听风就是雨的性子。若是知道他是忧心在谷中的小徒弟,指不定他能搞出什么鸡飞狗跳的戏码,还是不说为好。
“……心上人?”
唐淮墨微微蹙眉。
他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他怎么不知?
“你可别想糊弄我。”
穆梵对着他遥遥一举杯,“没有心上人你那天向我要什么书。没有心上人你那天问我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没有心上人——你现在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
听到穆梵这么说着,唐淮墨便明白对方是误会了,不由摇无奈道:“我没有心上人,那些不过是为了宝儿所做的罢了。”
穆梵:“宝儿……?”这谁啊。
“便是流萤。”
穆梵这才恍然大悟,将酒杯举到嘴边,“哦,就是你的那个小徒弟啊——”
但随即,他又反应了过来,一口酒喷了出去,“卧槽穆长风你竟然喜欢你小徒弟!”
唐淮墨:……
第五十章
如果可以,唐淮墨真想把穆梵的嘴给缝起来。
“你莫要胡说。”
他沉下了脸道,“这种事情传出去对女子的名声总是不好的。还有,莫要再叫我那个名字。”
只是他这么说着,却让原本就咳嗽着的穆梵咳得更厉害了。
他原本说的那句话不过是三分玩笑,现在唐淮墨的回答却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起来。
自从被逐出琳琅天上,更名为唐淮墨,他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叫回他原本的名字。然而他现在却将自己小徒弟的名声放在首位……
他才不信唐淮墨这只是普通的师徒情深。
自他从穆长风变成唐淮墨后,身上有还剩下多少能够令他挥霍的分给别人的情感?
别人也便罢了,他当初可是看着他将所有的爱恨或怨怼都在日与夜的更替中一寸一寸地磨平,直到现在的无欲无求、无悲无喜——一副要成仙的模样。
他问他信吗?
他当然不信。
甚至,“你说,这话你说出来信吗?”
唐淮墨有些头疼。
他这好友或许什么什么都好,唯一一点就是太倔,认定了什么便是什么,从以前开始起就一直是这样。纵使他有心为自己开解怕也是毫无用处,便干脆一言不发。
只是穆梵却不让他如愿,眯着眼不知道想了一会儿什么,就执着酒杯笑嘻嘻地凑到了他身边,道:“我说——唐大公子。”
他戏谑地说道,“你究竟看上了你家宝儿哪一点?”
他现在倒是想起来了,当年那个被唐淮墨抱回去的娇娇软软的小团子的昵称就是宝儿。
她一个人倒在雪地中,醒来后记忆全散,只记得自己叫做宝儿。唐淮墨将她收在膝下作为弟子,以迟为姓,又取了自己名字中的一个字作为她的名。
唐淮墨鲜少谈论谷中之事,此时又距离迟墨被收养时隔了十多年,他一时没能记起来也是人之常情。
作为被调侃的对象的唐淮墨将眉蹙起,“你若再胡说八道——”
穆梵马上截住了他的话,“那你说你来我这里讨佳娘的食谱做什么?”
唐淮墨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回道:“宝儿体弱又挑食,自是要配以药膳好好调理。”
“那你问我哪些是京中最时潮、最受女子喜爱的服饰和头饰呢?”
“宝儿虽不在乎表象声色,但是身为师父,我却仍有义务予她寻常女子该有的一切。”
那些衣服和发饰零零总总加起来怎么看都不算是寻常女子该有的一切吧……
穆梵暗自腹诽着,面上却依旧继续问道:“那你问我如何讨女子欢心,女子喜爱何物讨厌何物……这些皆都只是尽师徒之情咯?”
唐淮墨不假思索地点头。
他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变化,一贯来云淡风轻的眸底平静无波。
穆梵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而后默默转过头,想着莫非真是自己察觉错了,唐淮墨明明还是一副下一秒就可以成仙的虚无缥缈的模样。再说了他和那小丫头之间可是差了十多岁呢……
他正这样想着,就听见了脚步声传来。
不陌生,是跟着唐淮墨的一个随从。
于是穆梵没去管,夹了一筷子水煮鱼就送进嘴里。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一身白衣的随从道:“谷主,少谷主自昨日进鹿吴山,至今未归。”
唐淮墨目光一紧,“让七溯派人去找卿儿,七衍待命谷中处理日常事务,七辞备药。”
“是。”
对方应下,而后又显得有几分迟疑,吞吐了半天才说道,“谷主,大、大小姐也……不见了。”
“咔擦”一声,穆梵抬头,就看见唐淮墨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他并没有包裹内力,碎片将他的指腹划开,鲜血顺着掌纹在手掌的边缘摇摇欲坠。
唐淮墨起身,说道:“我们回去。”然后就真的走了。
大堂里一时间只剩下了嘴里叼着鱼尾的穆梵一人。
他傻眼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穆长风你不是说不喜欢她吗!”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唐淮墨片刻不停的脚步。
头顶雨水淅淅沥沥,渐停渐缓。
迟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抱着南久卿睡着的,只是等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地沉了下来。
怀里南久卿的体温依旧冰冷,即便是被火烘烤着也毫无用处。
他倒是不再喊热,只是蜷在她的怀里发出几声似是而非的梦呓。
迟墨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看了看他右手上的伤口,确认无大碍后她拿起手边的树枝勾挑了一下面前的火焰。
原本有几分熄燃的火焰瞬间又明亮了起来。
怀里的南久卿像是被骤然燃起来的火焰所惊扰,额头上渗出冷汗,清俊的容色因痛苦而微微扭曲在一起。
“不准碰我娘亲……”
他的手指死死地揪着她的衣角,指尖被掐的泛白,口中却还是不停地重复着这样的话。
“不准碰我娘亲……”
迟墨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而后伸手将他抱在怀里,“娘亲在这里,卿儿莫怕。”
她伸手顺着他的脊椎一下一下的轻轻地抚拍着,“娘亲在这儿呢。”
相互依偎着过了一晚,等到早上迟墨醒来时南久卿身上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只是依旧昏沉着。
雨后的清晨温度骤降,料峭的冷风混杂着泥土的腥味。
迟墨扶着南久卿起身,却不想一个晕眩,险些两个人一起摔下去。
她打了几个喷嚏,心中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烫得很。
估计就是昨天淋了雨穿着湿衣服睡了一晚上的缘故。
无奈地叹了口气,迟墨无可奈何地将南久卿撑在自己的肩上,向着洞穴外走去。
现在外面已经不下雨了,只是路上还有些泥泞,踩下去深一脚浅一脚的。
他们不能在洞穴里多呆,只有走在外面才有更大的可能性遇到七溯他们。
迟墨这么想着,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一阵一阵的犯晕,眼前的一切都仿佛被感官所模糊化,耳边只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迟墨正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却没想到脚下一滑,不知道又是踩到了什么,直接拽着南久卿一起滑了下去。
》》》
穆梵跟着唐淮墨一起匆匆地离开。
走之前他好像没吃饱的似的伸手抓了几个馒头,一个塞进了嘴里,剩下的都揣进了怀里。
原本一个半时辰的路程生生是被缩短到了半个时辰。
穆梵被这速度差点吓得没噎过去。
“唐淮墨——”
他勒住缰绳,咳了两声,用手锤了锤自己的胸口,才把噎在喉咙里的馒头给吞了下去。
“你跑这么快做个辣子啊!”
差点没噎死面若冠玉、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他!
唐淮墨下马,将缰绳交给侯在谷口的侍从后便走了进去,仿佛没有听见穆梵说了什么。
穆梵也忙下马追了过去,“诶,唐大公子啊,我说你是不是重女轻男厚此薄彼啊。刚听见你大徒弟出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着急啊?”
他承认,他就是恶趣味。
唐淮墨这个人,以前还有点人味,现在就跟无情无欲的真仙似的,怪没趣的。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什么能够调侃他,这大好机会可是非常难得啊。
“卿儿是男儿身,自然不必太过忧虑。”
言下之意就是迟墨是女儿身。自古女子柔弱,理当更被呵护。
穆梵却不以为然,死活非要凑到他身边,挑着一双比女子更加妩媚的凤眼问道:“唐大公子,这真是你的心里话?”
“自然。”
“就不是为了什么别的?”
唐淮墨停下脚步,清冷的眉宇因他带着几分调笑的话语而锁着,“你究竟想说什么?”
“没啊。”
他摸着下巴笑的像只狐狸,“我就是好奇嘛。”
好奇那小丫头究竟是怎么把眼前的人从不食人间烟火拉到了这红尘劫难中。
至于唐淮墨对那小丫头的——想也知道不可能是男女之情。这不过是他那以调侃他的罢了。他若要喜欢她,早喜欢上了,何必等到现在。
话说,他现在倒是对那个能让唐淮墨紧张成这样的小丫头好奇起来了。也不知道那丫头要有多么奇特才能让唐淮墨都如珠如宝的疼着。
这么想着,穆梵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起来。
迟墨自然是不知自己已被某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惦记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她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很奇幻也很陌生的梦,在关键时刻戛然而止。
她醒了过来,睫羽如被水汽打湿的蝶翅,尝试了好几次才将眼睛睁开。
她的头顶是格外简陋的房梁,身上盖着的是打着补丁的被褥。
我这是……在哪里?
迟墨费力的起身,扶了扶额头。
没等她想明白,一道身影便像只兔子一样扑进她的怀里。
“娘亲,你醒了!”
迟墨的动作一顿,唇角使劲一抽这才低头看去。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扑入她怀里的是南久卿。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突然想写神助攻在助攻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自己栽进去的戏码,你们怎么看
马上换皇宫副本
流风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0…07 03:53:56
爱风风,爱生活!比哈特
章节已换,小天使们都辛苦了。么么哒
第五十一章
迟墨的内心是崩溃的。
她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感觉睁眼之后整个世界都变了——这还是她那个只是被别人碰了下手就把整个手背都腐掉,只是被她把了一下脉就想要咬舌自尽的对人触碰到了极度厌恶的,偏偏又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师兄吗?
迟墨有些不敢置信。
她低下头,正好对上了扑入她怀中的青年抬起头来的目光。
视线相交之际,南久卿对着她甜甜一笑。
并不是温柔而疏离的笑容,也非冰冷的讽笑——而是完全出自内心的,像个孩子那样开心的甚至露出了八颗牙齿的那样灿烂的笑容。
“娘亲。”
他笑着说道,“你醒啦。”
迟墨:……一定是我睁眼的方式不对。
迟墨很想闭上眼睛把这一切都当做是梦,再睡一觉。
只是南久卿却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他在她怀里歪了歪头,像是意识到了她并不想理会他,他将眼睫垂下,被睫羽的阴影所覆盖着的眼圈微微泛红,“娘亲是不是不喜欢卿儿了。”
最开始只是沉默地哭着,最后衍变成了嚎啕大哭。
“娘亲不要不喜欢卿儿!卿儿会乖乖的——娘亲不要不喜欢卿儿!”
迟墨愣了好久,直到胸口的单衣都被他的眼泪浸透了,她这才反应过来,忙手忙脚乱地替他擦去眼泪,“不哭。”
听到她的话,南久卿强忍住眼泪,“不哭了。娘亲让卿儿不哭,卿儿就不哭。”
然而还没过三秒,他却又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卿儿忍不住——娘亲不要卿儿了!”
迟墨一阵头疼。
谁能告诉她南久卿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把脑子给摔坏了?
想到自己失去意识前拽着他直接滑了下去的情景,迟墨不由抬起手擦了擦他的眼泪,“莫要哭了,我没有说不要你。”
南久卿微微止住了哭音,只余下抽噎声,“那娘亲,还、还要我吗?”
迟墨:“……自然是要的。”
现在这个情况也没法说不要啊。
只不过——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卿儿可还记得我是谁?”
南久卿看着她,微微一歪头,眼睛通红,看着她的目光却是格外专注,眼神中稍稍的带着些久哭后的疲惫。
片刻,他说:“娘亲就是娘亲啊。”
“……那,我的名字呢?”
“卿儿怎么能直呼娘亲的名字呢。”
南久卿撇了撇嘴,“那实在是大不敬。”
迟墨:……很好,就算是撞坏了脑子师兄也依然是这么重礼节。
她又问:“那卿儿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他点头。
“那卿儿能告诉我吗?”
南久卿却又有了要哭的趋势,“娘亲、娘亲不记得卿儿的名字了吗——”
迟墨:……脑子撞坏后的师兄,完全就是小哭包啊。虽然萌,不过好心累啊,但是又不能视而不见。
迟墨只能将靠在自己怀里的南久卿抱住,说道:“我怎么可能忘记卿儿的名字呢。”
“那——”
红着眼睛,像只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小兔子一样乖巧地顺在她怀中的南久卿抬起头,一双被眼泪淋洗过的眸子泛着明丽的水光,随着眸光的闪烁又逐流而去。
“娘亲还记得卿儿的名字吗?”
……这个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迟墨无语,眼见他因为自己的不答而又似乎要哭起来便立刻道:“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卿儿的名字呢。”
她说,“卿儿叫南久卿啊。”
南久卿破涕为笑,这才笑了起来,“那娘亲还要我吗?”
迟墨:“……当然。”
这种时候也没法说出不要啊。
所以师兄果然是撞坏脑子了吗?
被南久卿折腾了许久后,一位粗布麻衣的端着药汤的妇人推开了门,见迟墨已起身靠在床头怀中抱着南久卿,她先是一愣而后又是一笑,“姑娘醒了啊。”
她走了过去,将手中的汤药递了上去,“醒了就好,快把药喝了吧。”
迟墨很听话地接了过来,然后道了声谢。
倒是南久卿,一脸怀疑的看着对方,腮帮子微微的鼓着,明明极力摆出了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却可爱的让人想掐一把。
迟墨在他头上拍了一下,“不许这么没礼貌。”
南久卿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睛迅速泛红。他仄过头狠瞪了那妇人一眼,又很快地把头低了下来。
迟墨觉得自己真心是心累。
反倒是那妇人对着她抿唇一笑,对南久卿的小动作不以为意,“姑娘莫要生气,这位公子也只是担心你罢了。”
她这么说反而让迟墨更加的不好意思起来了。
她伸手推了推死死地贴在自己怀里的南久卿。
在外人眼里他们现在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啊。
只是南久卿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是更加用力地抓住了她的衣袖,将整个人都蜷进了她的怀里。
迟墨:…………
好像是看出了她的尴尬,妇人笑了笑,主动将话题挑开了。
迟墨这时总算是知道了她和南久卿在滑下山谷后被这个村里的一位李姓的猎户——也就是说现在面前地这位妇人的相公,捡回家了。
“姑娘的衣服脏了,我便帮你换上了我的衣服。”
李家娘子说道,“乡下地方也找不出什么好东西,姑娘莫要嫌弃。”
迟墨摇头,“夫人言重了。我还未感谢夫人在陌不相识的情况伸出援手,又何来嫌弃之说。”
“说实在的,我与相公也没帮上什么忙。”
她的脸微微有些红,“都是这位公子——村里的大夫出去采药了,都是这位公子开的药方,也是这位公子亲手熬了药端过来喂你喝下。就是……就是……”
她的语气突然别扭了起来。
她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这位公子的这里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磕到了,有些……”她没再把话说下去,但是这些透露的信息足以让迟墨体会她后半句没说完的话的深意。
迟墨低下头,撩开了他耳后的长发伸手按了按,果然有肿块。
所以说南久卿果然是被砸坏脑子了吗?
她无力扶额。
见她一脸焦躁,李娘子忙劝慰道说:“姑娘莫急,这位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定当无事。”
没办法,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大脑这种事可不比其他,这可是有着全身最为致命的神经脉络的中心地。
科学上判别死亡的从来都不是呼吸停止,而是脑死亡。
她本就医术泛泛,现在也只能心下苦笑了。
突然地,她想起唐淮墨,不由问道:“对了,夫人可有听说过神医谷?”
“神医谷?”
李娘子摇头,“不曾。”
何止是不曾,根本是听都没听过。
这整个村子虽是依山傍水清秀人家,可却是位置偏远,消息传达落后的可以,甚至是当年新皇登基的头等大事传入他们耳中都是生生地迟了三个多月。如果不是他们两个意外的掉了进来,怕也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村落。
只是这同样也是犯了难。
村子里的人没有听过神医谷,也不知道神医谷究竟在哪里,那师兄该怎么办?
看着不远处和村子里的三两孩童一起,趴在地上打珠子的南久卿,迟墨就深深地叹了口气。
好像是听见了她的叹气声,正准备将手上的珠子弹出去的南久卿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抬起头,好看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坐在坐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迟墨。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放得有些空蒙,脸上的表情至始至终都是淡淡的。
突然地,他扔下了手上的珠子直接扑进了她的怀里,“娘亲——”
他张开手臂抱住了她的腰身,“你不开心吗?”他问道。
被他一扑,她才险险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嗯,我没有啊。”
“是这样吗?”
他脸上的腮帮子微鼓着,好像是对她所说的表示怀疑,神情带着几分天真的执拗,“娘亲没有骗我吗?”
迟墨失笑,“我怎么可能会骗卿儿呢。”
“那我们拉钩。”
他伸出小拇指,“谁骗人谁是小狗。”
这种举动——南久卿以前肯定做不出来。
别说拉钩了,他就是连让别人碰一下都不肯。
当然,这也不是说他现在就愿意让别人接近了。事实上除了迟墨,谁碰他他就炸毛,宁死不屈。也就这点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了。
迟墨也伸出小拇指,和他拉了勾。
他的脸上瞬间便露出了格外灿烂的笑容,从未有过的明媚,很是孩子气。
“我最喜欢娘亲了——”
这么说着的他抱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用力地亲了一下,像是为了验证他有多喜欢她一样。
第五十二章
晚上的时候迟墨见到了李娘子的相公——也就是那位将她和南久卿救回来的李姓猎户。
在听到了她想出村找人后,这个粗壮憨厚的汉子放下手中的弓和网,抓了抓头,道:“咱们村每三个月都会出去买些东西,现在离去集市还有半个月。姑娘你要不然现在这儿住下,再忍半个月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入乡随俗,这是人家的规矩,她就算再不愿也只能忍了。
南久卿倒是对这不以为意,整天拉着她和一群孩子混在一起,俨然成了孩子王。
迟墨真想知道,若他有朝一日恢复了记忆,想起现在这一幕,会不会羞愤的一头撞死。
不过这也是想想。
迟墨觉得,他若要是一直这个样子,也挺好的——
远远地看着他站在金黄的麦浪中,笑的一脸明媚的样子,迟墨不由弯了弯唇角。
庄稼们匍匐在他的膝下,轻轻摇晃,留住了风和时光,以及比麦浪更加的绚烂而温柔的——某个人的笑容。
南久卿抱着怀里割下来的麦子,睁着眼睛定定的看着遥遥站在他目光之外的迟墨。
她正对着他静静微笑,就像一株新鲜的桃花,唇角的笑意压倒了重重麦浪,美丽着而不自知。
他歪了歪头,突然地跑了起来,一口气向着她的方向冲了过来,也不管脚下沟壑纵横的田地,蛮头跑着,一直到跑到了她的面前。
他举起手上拾掇好的一捆的麦子,笑的无比稚气,又无比认真,“娘亲!给你花花!”
迟墨被他吓了一跳,先是拉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了他毫发无伤后这才又将目光放在了他手上捧举着的麦子上,有些好笑,“卿儿,这不是花。”
听到她的话,南久卿放下手,一脸疑惑地看着手中的麦子,“这个不是花吗?”
“这不是花。”她摇头,“这是麦子。”
“可是它金灿灿的,很漂亮啊,就像娘亲一样。”
他说着,不由得嘟了嘟嘴,“骗子——它是骗子——把自己装的和娘亲一样漂亮,让我以为这是花花。”
然后他轻哼了一声,很有脾气地把手上的麦子扔到了地上。
迟墨哭笑不得。
她现在倒真成了他的保姆一般。
在南久卿扑上来像个讨糖吃的孩子一样紧紧握住她的手之前,迟墨先一步弯腰拾起了地上的麦子。
“这个可不能随便乱扔。”
南久卿握着她的左手,低头一脸好奇的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这是吃的啊。”
南久卿还是一脸懵懂。
与其说他是失去了记忆,倒不如说他是将记忆倒退回了两三岁的样子。
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自然是不知道麦子是什么的。
迟墨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她弯了弯唇角,便握着他的手向着李娘子家走去——他们目前正暂居在那里。
见自家娘亲没再说话,南久卿轻快地眨了眨眼,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而是回握住了她的手,开心地笑道:“娘亲,我回去要吃三块桂花糕!”
“好啊。”
她回他,“你喝完了药我就给你做。”
“要喝药啊——”
一提到喝药,他的脸就瞬间垮了下来。
大概是孩子的天性对于药就有一种抗拒。
他的表情着实太过可爱,让迟墨忍不住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只是她一只手被握着,另一只手又抱着一捆的麦子不好抽手。
“迟姑娘,你咋抱着这么多东西啊?”
就在这时,一道憨直的声音响起。
一身麻衣,形貌有些粗犷的青年见她抬起头来看自己,不由伸手抓了抓脸,黝黑的脸上略略泛红,“迟姑娘,你要是不介意,就我帮你拿吧?”
“不要!”
回答他的是炸了毛的南久卿。
他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一回头就抱住了迟墨的腰,“娘亲才不要你拿东西。”
这姿势如果是由一个真的孩子做出来的也就罢了,却偏偏是由比她高出好几个头的南久卿做出来的——他抱着她,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只长颈鹿低下头来亲吻一朵花。很是不协调,却也有几分诡异的萌感。
迟墨腾不出手,只好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他的额角,“不要胡闹。”
“才没有胡闹!”
南久卿干脆地把脸埋进了她的颈窝。
“娘亲是我的——只有我才可以喜欢娘亲,其他人都不可以喜欢娘亲。”
而眼前的这个傻大个对他家娘亲的企图简直耳目昭彰。
迟墨没成想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胡说什么呢。”
“才没胡说。”
南久卿轻哼了两下。
迟墨只好代他向面前的青年的道歉,“这孩子还不太懂事。”
这话说的着实违心。
迟墨自己都这么觉得。
然而没办法。
谁让他撞坏了脑子呢。
“没关系。”
站在她面前的青年傻呵呵的笑着,“南公子撞坏了脑子嘛,我知道的。”
“你才撞坏了脑子呢!”
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张牙舞爪就要扑上去的南久卿,迟墨一脸头疼,“是是是。卿儿刚才不是还说要吃桂花糕吗,我们现在回去吃桂花糕好吗?”
“不行——”
南久卿不住地扑腾挣扎着。
迟墨也顾不上其他人了,费力地把他往李家的方向拽过去。
那青年没法阻止,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的身影渐渐远去。
他手里捏着一串珠花,随着身影在目光中摇曳着缩小,他用力地攥紧了手心,最后却还是无力的松开,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像是为了与他的举动响应和似的,被迟墨拽着走出了几百米的南久卿突然回过头。
在看到对方握着手中珠花一脸惆怅的表情时,他弯了弯唇,好看的眸子因为愉悦而微微地眯了起来。
他回过头,用力地握了握迟墨的手,等她有些疑惑地看过来时,他才笑着露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说道:“娘亲说了要给我吃桂花糕哦——娘亲是大人不可以反悔的。”
“是是是。”
迟墨无奈应下。
其实按照辈分说不定你还应该比我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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