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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是末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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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尧韩初小声说:“也不知道是谁偏执。”
  韩阿姨打了他胳膊一下。尧韩初“嘶”了一声,埋头吃饭。
  尧曳没滋没味地将盘子中食物吃光,整理了一下表情,站起来说:“我吃好了。”
  她上楼的时候,听到餐厅响起了父亲的咳嗽声。
  尧曳蹙紧眉倒在床上,够到手机看了一眼,还是没有消息。她用枕头捂住脑袋,拖鞋也没蹬,一动不动躺在那里。
  大约晚上的时候,尧曳走下楼,尧韩初又已经出门了,韩阿姨正准备把晚饭端上去。
  韩阿姨冲楼上仰头:“你父亲又在吸氧呢。”
  尧曳接过餐盘,说:“我去端饭给他。”
  走进父亲的房间,尧曳如常坐在床边,看他吃饭。
  中午饭桌上的话题,他们都没有再聊。
  他是一堵墙壁,那她也是。不再朝外多吐露什么,但起码,可以巩固自己。
  晚上,尧曳开车去了街里。
  她握着手机下车,沿着街道慢慢地走。道路边上坐着两个流浪汉,抬头望着喝酒。
  尧曳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到前边商场大楼上挂着一只钟,表针一格格地绕,钟表旁边陪伴着的,是嵌在天空里的皎洁月亮。
  尧曳双手抱在胸前,迎着那轮月亮前行,她想,怪不得有那么多诗句是吟诵月亮的,他在世界那边,抬头看到的也是同样景致与天空。
  这样的默契,一旦想到,便令人安宁。
  走出半条街道,尧曳突然意识到他们那边是白天。
  她将脸往围巾里缩了缩。
  前方商场外的空地上,摆好了几件乐器,似乎即将有一场演出。空地边围了不少人,有几人正在拿着手机直播,尧曳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从人群里穿梭过去。
  像是尧韩初。
  是他要演唱么?
  尧曳迈步朝哪个方向走,突然手中震了一下,她停下脚步,看到打来的是一个座机号码。
  一声接一声的震响,手心直发麻,尧曳愣了片刻,然后将电话接起。
  “喂?”
  电话那边不是张晓,还是超市老板的声音。
  在她没有发声的空档,那边又不耐烦地“喂”了一声。
  尧曳赶紧说:“你好,是我。请问联系到张晓了么?”
  那边超市老板说:“没有,我上门找了,他不在家。”
  尧曳问:“你什么时候去的,他那个时间是不是正好出门了?”
  超市老板:“是出门了啊,我问了他家里人的。”
  尧曳扣紧了手机:“那,能不能拜托您换个时间再去一次。我知道你很忙,但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想要快一点联系他。”
  超市老板说:“不是啊姑娘,你拜托我没用。他是出远门了,几天之内也回不来家……”电话那边,老板跟顾客交流两声,似乎收了下钱,声音才又转回来,“我给你打这个电话,也是觉得你着急,跟你说一声。”
  尧曳的手松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走的?”
  “就是你给我打电话那天啊。”
  尧曳紧接着又问:“他是去北京了么?”
  “不知道,这我没问。”
  尧曳望着远方的人群,却什么也没收在眼里,她的声音也不知是在跟谁说的。
  “我知道,他是去北京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晓哥会有个事业,又现实又接地气还挺浪漫的,猜猜会是什么?


第49章 
  尧曳和超市店主道谢,挂掉电话,前边的演出似乎开始了。
  一道乐器前奏穿过麦克风飘扬而出,尾音炫技似地挑了两下,有人配合地吹出几声口哨。
  尧曳握着手机走到人群后面,在人头攒动的空隙,看到了站到舞台上的尧韩初。他的身体随着节奏一阵摇晃,然后突然沉寂。
  他举起麦克,闭上眼睛,乐队也配合着沉默,随即他眉头一皱,开嗓飙出一句高音。
  很有质感的金属嗓子划破夜晚,人群爆发阵阵欢呼,氛围的浪潮一下子就带起来了。
  面前的人群一激动,尧曳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尧曳退出来,转头找了找两边的商铺,看到其中一家招牌上画了个香气袅袅的茶杯。
  她走进店里,闻到了幽淡的檀香味道,笑眯眯的美国店主拿来餐单给她看。
  这里卖的不是中国茶,而是特调茶,尧曳点了一壶水果煎茶,然后问店主是否可以去楼上坐。
  店主说楼上是露天的座椅,现在外面比较吵。
  尧曳摇头一笑,说没关系。
  她沿着木楼梯走到二楼,在窗栏边坐下,视野正好跨过人头,看到正在演唱的尧韩初。
  尧韩初唱得投入,台风也很随性,兴致来了,冲着台下几个姑娘扭了扭屁股,引得人群又是一阵尖叫。
  尧曳好笑地瞥开了眼。
  感觉舞台上的尧韩初和自己印象中的全然不同,他动情演唱着,吸收了所有人的瞩目,仿佛一下子就活了过来。
  果然,每个人都有最适合的场景。只有身处那个场景中,才会闪闪发光。
  就像尧韩初手握话筒,被音乐包围。
  就像张晓在淳朴的村镇小路上,轻轻搭上车把。
  他们只有在那特定的氛围中,才会散发魅力。而尧曳知道自己所迷恋的,是那个人,也是那种场景与感受,缺一不可。
  没多久煎茶就端上来了,一套配置精美的茶壶茶杯,还配了一小份茶点。
  店主细细倒了杯茶,捧到尧曳面前,尧曳品了一口,与他道谢。
  店主下楼后,尧曳再朝舞台上望,发现演唱者已经换人了。
  尧曳将杯中的茶喝掉,又倒了一杯,她在袅袅的茶汽里拿起手机,突然听得楼梯响了两声,一个人风风火火地坐到她对面。
  尧曳抬眼,看到一身夸张服饰的尧韩初。
  她又抿了口茶:“呦,还画眼线啊。”
  尧韩初没理会她调侃,哼声说:“我就知道刚看到的是你,躲在这偷听我唱歌。”
  尧曳说:“我不是偷听,是好奇。下面围着都是人,站都没处站,只能找到上面来了。”
  尧韩初往前趴了一下,问:“那你听完了,好听么?”
  尧曳问:“你自己觉得呢?”
  尧韩初说:“我自己当然觉得好听啊,不过我想看看你们这些外行人怎么说。”
  外行人?尧曳看了他一眼,尧韩初恍未察觉,满眼期待,却又故作不在意地敲着桌子。
  于是尧曳点点头:“还可以。
  尧韩初悄悄松了口气,坐回椅子上:“还可以就行,我就知道你们都不会夸我。你,和爸妈,就算我把你们唱得感动哭了,估计也不会夸我。”
  尧曳看着他,转而问:“你怎么上来了?不唱了?”
  尧韩初说:“我们是共享舞台,我就先唱两首歌暖场,一会儿再上。”
  尧曳又喝了口茶:“你就是为了排练这个演出,这些天都不回家么?”
  尧韩初说:“我早就搬出来住了,又不是上学的时候了。”
  尧曳说:“可爸不是生病了么,这几天我给他端饭,陪他聊天,感觉他也挺孤单的,你也该多陪陪他。”
  尧韩初“扑哧”笑了一声。
  尧曳看着他:“笑什么?不应该么?”
  尧韩初笑容一收,还是显现在眼睛里,他说:“亏得你比我大好几岁,中文里那句话叫什么,走过的桥吃过的盐?”
  尧曳说:“走过的路比你走过的桥多,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多。”
  尧韩初:“对,你的桥都白走了,盐都白吃了么?爸他装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我休学,你去中国,他不都是说着自己身体不好要留我们么?”
  尧曳眉头皱了一下:“可是他这回确实咳嗽,嗓音都有些哑了。”
  尧韩初说:“爸他就是有点气管炎,早些年抽烟抽的。”他摇摇头,说,“而且,不演得像一点,你也不会回来啊。”
  尧曳指甲扣着茶杯,有瞬间恍惚:“所以爸他生病不重?”
  尧韩初说:“比我都健康。”
  尧曳嘴唇闭了一下。
  尧韩初眼睛在桌上一瞄,把小茶点端起来:“这个我吃了啊。”
  尧曳说:“我再给你要一份吧。”
  尧韩初说:“不用。”他把食物往嘴里一放,囫囵咽了,然后说,“爸他总认为我们不按他的规划做事,可是他做决定,也从来不经过我们同意啊。我觉得你午饭时说得特别对,一个人生活的好不好,只能自己用心感受,别人看到的,别人嘴里说的,都算不得数。”
  尧曳抬眼瞅着他。尧韩初说完这一大通话有些心虚,问:“怎么了?”
  尧曳说:“你为什么在视频当天不告诉我,现在又突然说了?”
  尧韩初说:“我是觉得你这样被瞒在鼓里,太不开心了。我感觉你回家后一直闷闷不乐的。。”
  尧曳仍然看着他,表示不信。
  尧韩初揉了把面孔,一咬牙:“算了,那我直说了。姐,你借我点钱吧。”
  尧曳端起茶喝了口,觉得这下就都合理了。
  尧韩初往前凑了一下,说:“姐,我们乐队资金就差一小块,很小一块了。你给凑凑,也算是投资了。”
  尧曳杯子一拿,同时说:“好。”
  尧韩初喜出望外:“你不问问多少钱?你这就答应了?”
  “很多么?”
  “……不多。”
  尧曳说:“等我回国再给你。我把理财换现后钱才充裕。”
  尧韩初赶紧问:“那姐你什么时候回国?”问完,他觉得不妥,又补充着说,“你男朋友,不是还在国内等着你呢么?”
  尧曳说:“就这两天。”她把手机拿起来,“我要先打个电话。”
  尧韩初站起来:“你打,我也要回去了。”他走过桌子,又敲了两下,尧曳抬起眼睛,尧韩初一脸郑重地说:“不要退缩,你偷偷回中国后,我会帮你说好话的。”
  尧曳想,你先管好自己吧。她还没说出口,尧韩初直接跑下了楼去。
  尧曳向后靠着,冷静了一下,拨通了王牧野的电话。
  公司那边现在是上午九点半,正是上班时间,若静音的手机不在身边,他也不能及时接到。
  等待的时候,尧曳眯眼吹着清凉的夜风,此刻的场景,自己或许应该喝杯酒,或者来支烟。
  可她面前只有一杯茶,茶水也见底了。
  忙音快结束的时候,电话通了。
  那边王牧野的声音由远及近:“尧总!”
  尧曳问他:“这两天,有没有人来公司找过我?”
  王牧野问:“客户么?”
  尧曳说:“不是。”她撑住额头,说,“客户以外的人,专门来公司找过我的。或许前台会有登记,麻烦你帮我查一下。”
  王牧野快速答:“好。”他说,“我正好就在一楼大厅,现在就过去问。”
  那边几步风声,随即传来微弱的交谈声。电话没有挂,尧曳仔细辨别着,但什么也听不清,很快,手机又传回王牧野的声音。
  “尧总,是您出差后这几天的来访人么?”
  “对。”
  “除了客户,还有一个推销产品的,没有其他人。不过有一些来访者没有写明访问对象,您要找的人姓什么,我再帮您整体找一遍?”
  尧曳眼睛低垂,将手机换了一边耳朵,说:“不用了。”
  王牧野问:“那您……”他声音突然拉远,仿佛转过头去看了下什么,随即他说,“尧总,前台这边还有个情况。有人送来了一截水管,哦不对,像是水管的某个部分,并留言说把这个东西还给你。”
  尧曳立即问:“那个人留联系方式了么?”
  王牧野看了一下,说:“没有。”
  尧曳问:“什么时候来送的东西?”
  电话那边,听得王牧野同样问了前台一遍,然后他声音清晰地回答:“就在刚才。”他又恍然地说,“我刚进楼的时候跟一个男的擦肩过去了,可能就是他。”
  ————
  张晓来到售票窗口时,发现到北京的车票已经只有站票了。他眉头皱成个大包,双手搭在窗台上,手里还垫着打火机。
  售票员建议:“直达北京的票本来就少,你要不买中转一下的吧,坐票和卧铺还都有。”
  张晓问:“那路上时间是不是长?”
  “肯定直达的车更快。”售票员看着屏幕,“不过这样换乘的话,你一小时后就能乘车了,到北京的时间要更早。”
  张晓立即掏钱包:“那我买换乘的票。”
  售票员在窗口里问他:“是要?”
  “硬座。”
  张晓的座位靠窗户,他上车后,把帽子摘下抱在胸前,将脑袋靠在车窗边上。
  张晓迷糊了一会儿,待听到报站睁开眼睛,他发现帽子不见了。这时人群已经开始下车了,张晓在嘈杂中埋下头仔细找,最后终于在小桌板底下费力地够到了帽子。
  张晓抬起头,发现自己都出汗了,他赶紧站起身下车。
  帽子黑色不显脏,不过沾了些瓜子花生皮之类的杂屑,张晓小心地拍拍干净,重新扣回头上。
  换乘后火车更拥挤了,张晓好容易挪到自己的座位旁,发现坐着一个抱小孩的女人。
  张晓把车票装进兜里,来到车厢中段站着。
  夜间,身边的几个男的都倚着铺盖睡下了,张晓走到过道里瞅了一眼,那个女人还坐在自己座位上。于是他又站了回来。
  到了清晨,火车停了一站,带孩子的女人终于下车了。
  张晓赶紧来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此时离到站还有七八个小时,不过天亮后的车厢越来越聒噪,张晓已经睡不着了。
  他这几天其实睡得都不好。她走之后,感觉事情一下子少了,甚至于什么事情也没有了。连做饭都不用,他随意去哪里凑合一口都可以。
  无所事事,便也不知疲惫,于是他在漆黑的夜里,无比清醒地躺到天亮。偶尔睡着了,又会撞进被思念吞噬的梦里,很快就浑身叫嚣着醒来了。
  他有时想,还是不睡觉比较舒服。
  张晓走出车站后,头脑晕沉沉的,他侧脸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一抬头,正好看到一架飞机滑过天空。


第50章 
  张晓直奔阳光小区。车站公共交通排队太长,他打了个出租,路上堵得不行,驶出一段他就在地铁站附近下车了。
  张晓挤上车厢,勾着拉环,地铁开动后的速度令他松了口气。
  他看着玻璃外快速后退的隧道,看得久了有种错觉,好像是时间和空间在不断坍缩,只推着他这一列车向前走。
  好像是冥冥之中有双大手,操纵挪移,将他迅速拉到她的身边。
  当思念和渴望达到极点,他觉得所有事物都在帮他。
  张晓下地铁后,跑进小区,来到她家楼下。
  他抬起头,顺着楼墙一个个窗户往上数,数到12的时候,他停下了。他遥望着那个窗户口,小小的,样式统一,与其他并没什么不同,可是因着里面住的人,却一下温馨了起来。
  张晓喘气平缓下来,走到楼门前,按下了她家的门号。
  “滴——”
  他想,语音一通,自己开口第一句说什么好。
  嗨,是我。
  我来北京找你了。
  “滴——”
  不然,还是轻松一点开头吧。
  猜猜我是谁?
  开门,我给你个惊喜。
  “滴……”
  张晓鞋底在台阶上搓动,一直想着,直到门禁里传来忙音。
  没有人接通。
  张晓这下才想起来看时间,他翻出手机,赫然显示下午四点钟。张晓咧了下嘴,她去上班了,当然不在家。
  小区环境还是熟悉的样子,人们的生活已经步入正轨了,工作时间,阳光洒下来,小区里祥和而安静。只不过细看之下,楼角积累的树叶,栏杆上积攒的灰尘,还是显出一个月鲜有打扫的遗迹。
  张晓在这栋楼前站了一会儿,转身去附近小值班室门口,搬了把折叠椅过来。这个椅子还是当时他放在那里的。
  他走到楼房一角,将椅子展开,压在松脆的落叶上面。坐下后,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张晓上火车前已经跟家里人说明了自己需要外出,不过思索之后,他没有说自己是来找媳妇的,只说是工作上的外派。
  这回打电话,父亲问他工作进展顺利么?
  张晓说,自己刚下火车来到目的地方,工作还没开始呢。
  父亲哦了一声。
  张晓鞋底下一片树叶轻脆出声,他望着不远处的那个单元门又说,大概,会很顺利的。
  张晓在这个角落里坐到了天黑,许多住户陆续回家了,单元门开开合合,张晓以至于想,自己要不要跟进楼道,在家门前等她。
  思索一下,还是放弃了。
  他想在这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先她一步,看到她回来。
  又坐了很久,张晓用冻红的手拿出手机,已经快夜里十二点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是晚上十一点多,或许她这几天处理的事情多,工作一忙,会加班到更晚。
  张晓搓搓手,呵出口气,他再抬头,有一道手电筒的强光打过来。
  “那人,干嘛的?”
  张晓伸手遮光,眯着眼睛说:“老张头,是我。”
  手电筒光束一顿,然后转了个方向。老张头几步走近,看到张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呦,是你小子啊,回来了?你爸呢?”
  张晓知道,小区规定保安夜间要进行一次巡逻,老张头这是在执行惯例。张晓对他说:“我爸已经把这里工作辞了,就留在老家那边了。”
  老张头说:“是嘛?我都不知道,小区也没给我安排新伴啊。”
  张晓说:“可能还没招到人吧。”
  老张头有点惋惜地说:“哎,找个投缘的难哦,还是跟我一个姓的呢,都当成自家兄弟了。”
  一阵夜风掀起来,老张头打了个冷战,冲张晓说:“在这坐着干什么,也不去保安室找我。”他手里一挥,“走吧,到屋里待着去,今天一刮风又降温了。”
  风刮在脸上,跟小刀子一样,张晓朝紧闭的单元门看了一眼,然后点了下头。
  没走几步,路过了停在一单元门口空地上的车。老张头伸出指头拂了一下,说:“这车都脏成这样了,来电好几天也没人管。”
  张晓脚步停下,车子脏得变了个颜色,以至于他方才没有留意。
  不过,她这些天上班不开车的么?
  老张头在几步远回头叫他:“怎么了,站那风口?”
  张晓摇摇头,说了声:“没事。”
  他路过车子,快步跟了上去。
  在踏入尧曳的公司之前,张晓还去过一次,不过他没进门,在马路对面徘徊了半天,就又回来了。
  他怕她工作太忙,自己会打乱她的安排。又怕遇上她的同事或者上司,令她费舌解释。他并没有胆怯退缩的意思,只是觉得理由不够充分,自己的突然出现会打扰到她。
  于是张晓第二次去尧曳公司,装上了从她办公室里拆下来的净水器。
  双肩包鼓囊囊地硌着后背,张晓伸手向后托了一下,走上最后一节台阶,面前的感应门开了。
  张晓在大厅里瞥了一眼,刷卡闸口已经恢复使用了,当然,摄像头也正常工作了。张晓老老实实走到前台,摘下双肩包,将净水器取出来,“咣啷”放在台面上。
  后面坐着的妆容精致的接待员满脸惊异,看着问:“这是干什么?”
  张晓说:“麻烦把这个还给,尧曳。”
  他用的不是别的词,而是“还”。
  接待员仍然疑惑,问:“还给谁?哪个公司的?”
  张晓回忆着说:“金宜财富。”他看着接待员的表情,知道自己没有记错,他又重复,“把这个交给金宜财富公司的尧曳就可以。”
  前台的另一个人也过来了,两人交流一下,问:“您已经跟那位尧曳说好,让她下来取了么?”
  张晓说:“还没有说。”
  接待员犹豫一下,把登记本拿上来:“那,您在这里登记一下吧。”
  张晓刚拿起笔,听到其中一个接待员说:“这是个什么啊?”
  另一个说:“像是拆下来的零件。保洁应该认识,一会儿让保洁带上去吧。”
  张晓突然有些心虚,他放下笔说:“我就不登记了。”
  接待员抬起头:“您起码把姓名和号码留一下,万一有事情,可以联系到您。”
  万一有事情,找到他不就麻烦了。
  张晓往后站了一步,说:“就交给她就行,她认识的。”说完,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前台的人叫了他一声,不过也没有追过来。
  张晓走出大门,重新把包背上,胳膊跟另一个进楼的人撞到了一起。
  那人怀抱着一叠文件,还端着一杯咖啡,带着副斯文的黑镜框,上楼梯风风火火的。张晓往边上一靠,让他先过去。
  张晓走下楼梯,站在楼下抬头望,试图找到尧曳办公室的位置。不过这栋写字楼的外观都是反光的玻璃,晶亮剔透,从外表分辨不出哪里是墙体,哪里是窗口。
  张晓直看得眼晕,他转身走到路边一个公交站牌底下,寻找有没有开往阳光小区方向的公交,这时,身后有人喊了声什么。
  张晓没有意识到那声音是在跟自己说话,他已经找到了目标号码的公交车。张晓抬起头来等车,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张晓回头,看到了刚才那个黑框眼镜的男生。他喘着粗气,把手机按在自己肩膀上。
  “找你的……尧总,要跟你说话。”
  一辆公交车缓缓靠站了,语音报站通过敞开的前后车门一齐传出来,吵哄哄的。
  张晓突然觉得脑子转得很慢,仿佛彻底顿住了。
  他把手机接到手里,轻轻说了声:“尧曳?”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
  张晓愣了两秒,等了两秒,又和眼镜男生面面相觑了两秒,直到熟悉的嗓音从手机传出来。
  “张晓,你大老远的,跑到我公司门口换公交啊。”
  张晓的心一下子就化成了一滩水。
  公交车上够了人,关门开走了。张晓不自觉地挪动脚步,走到安静些的地方:“我……不是来换公交的。”
  “那你是来找我的。怎么不上楼?”
  张晓说:“我怕你现在正忙。”
  那边尧曳笑了一下:“你来北京几天了,有三天了吧。我一口气工作三天么?”
  “那你……是在别的地方住了,没回阳光小区。”
  尧曳语调轻松:“哦?你怀疑我住到别人家里去了?”
  张晓赶紧说:“不是。”他揉了下脸,说,“我的意思是,你可能还有别的房子,所以我才没等到你。”
  尧曳说:“想得美。”
  张晓不明所以,眉心稍微蹙了一下。
  尧曳说:“北京房价贵得很,我如果有那么多套房子,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听到“便宜”这个词,张晓笑了声,笑得有点傻。原本冻得僵硬的脸,一下子冰消雪融,都化开了。
  他站在金融街宽敞的道路上,四周高楼林立,风格肃杀,人们步履匆匆,表情紧促。不过张晓突然觉得,北京真好。
  他听着手机环顾一切,头一次觉得这个城市如此亲近起来。
  尧曳又说:“好了,你自己给我打电话吧,别占用王牧野的手机了。”
  张晓立即掏自己的手机:“好,那我……”
  他手机还没开锁,尧曳快速报完了一个手机号。
  张晓一边回忆着拼命背,一边赶紧往键盘里输。那边尧曳问:“记住了么?”
  张晓点头:“嗯,记下……”他一开口,发现默念着的后几位数字一下子就乱了。
  张晓隔着帽子挠了下头发,懊恼地使劲回忆。
  尧曳道:“那你给我重复一遍?”
  听着那边的空当,尧曳不禁笑出了声。没记住,却又不好意思再问,单单听着他的呼吸声,她就觉得冒着傻气。
  尧曳舒畅的呼吸,往后靠着,又将手机号以正常语速重新念了一遍。
  张晓立即说:“这回记好了。”
  尧曳轻轻地说:“好啊,那挂了吧。”
  她凝望着深沉的夜色,想他那边的日头应该越来越高了,她声音松软,又轻又低地说,“用你的手机,再给我打回来。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呼~几章的老便秘,一下子就通畅了。


第51章 
  张晓发现自己讲着电话,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空地中央了,他走回几步,把手机还给王牧野。
  王牧野将手机贴到耳边,又放下看了眼屏幕,抬起眉头:“挂了?”
  张晓:“挂了。”
  王牧野打量着张晓,思虑了一下,问:“尧总她,有吩咐什么吗?”
  张晓说:“有。”
  王牧野赶紧问:“吩咐了什么?”
  “让我再给她打电话回去。”
  “……就这个?”
  “对。”张晓拿着自己的手机示意,“而且让我尽快打过去。”
  王牧野推了下镜框,配合地点头:“你打。”
  张晓手指悬在拨号上,看他站在面前,似乎没准备让出空间的样子。张晓刚准备移步离开,王牧野又问:“你,也是要入职的实习生么?”
  张晓对他说:“我不是。”
  王牧野手指在西裤上无意识地敲起来,也是,面前这个男人看起来确实比应届生年龄要大。从他的言行和穿着看,也不像是来谈生意的样子,尧总却那么着急地要与他通话。
  王牧野疑惑:“那你……”
  还没问完,手机已经通了,张晓自动过滤其余杂音,低头“喂”了一声,表情一下子软乎起来。
  王牧野闭了嘴,不光是因为怕打扰到他讲电话,也是因为他通话时的表情。王牧野不知道一个人变脸还能变这么快的,原本木讷的脸上一下子就荡漾开了笑意,好像打心眼里都是甜蜜。
  这个表情打电话,还能是什么事?
  都写在脸上了。
  王牧野愣愣地,看着张晓转过身,边听电话边沿着人行道走了。
  电话里,没有人回应,张晓分辨那边隐约的响动,又“喂”了一声。这一次,他声音更低柔,有点哄慰的意思。
  尧曳握着手机,在靠椅上坐直了脊背:“找谁啊。”
  张晓说:“找你。”
  “找我什么事情?”
  张晓顿了一下,说:“想找你。”
  尧曳不由微笑:“张晓,你给我打来电话,总要多说点什么吧。”她侧过脸,伸手托住,“说句好听的。”
  脚下的道路细腻平坦,一边是盲道,一边是石子路。张晓踩到石子路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说:“我很想你。”
  他声音发沉,尾音抖了一下。
  简单的四个字,透过话筒传过来,情感依旧浓郁的不像话,尧曳感到身体的毛孔都缩紧了。她的心不可抑制地快速跳动起来,那是在昭示着说,我也是。我也,很想你。
  可是她没有开口,她克制呼吸,一只手搭着另只手臂,专注听着他的声音。
  张晓说:“我这几天睡不着觉,把停电后的所有事情都回忆了一遍,每一个细节,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我回忆我们曾经到过的每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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