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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江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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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脚踝受重创,今后恐跛行,而萧然内伤也很重,暂时行动不便,故而托付尹玄霄入宫代他请罪,说宁西王府萧翀萧环妻妾子女均在金陵城南门死于火药爆炸。

神武皇帝听后,坐在大殿之上,久久无言,怒气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悔意,他低估了洛音公主的恨,低估了洛音公主的狠,低估了洛音公主的实力。

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掩盖这次的皇家丑闻。神武皇帝的目光看向尹玄霄,尹玄霄垂眸避开了这阴毒目光,神武皇帝哑着声音问道:“然儿可说为了何事会如此?”

“二王子几近昏迷,所叙不详,但五叔想事情关乎皇室,应该报与皇上。”尹玄霄说道。

神武皇帝若有所思点头,“很好,你们尹家忠心为朕,朕感激不尽,朕定会厚待尹家的。”

“谢主隆恩。”尹玄霄跪地。

神武皇帝点头,“退下吧,朕要独自呆一会儿。”

第六十三章 酒醉遥寄一炷香

已是月斜西天,黎明将至,东宫畅心园,萧遥仍未歇息,萎靡地在房中喝着闷酒,苏敏慧坐在他对面,默默流着眼泪。

外面足音响起,萧遥声音含混,“就说本王醉了,本王谁也不见。”

太子妃梅妃娘娘走了进来,她寒着脸,扫了一眼萧遥,对苏敏慧厉声说道:“王爷心里不痛快,你就不知道劝劝吗?怎么也这般没轻重,枉本宫如此器重你!”

“母妃何必训斥敏慧,敏慧重情重义,较之常人冷酷无情不知好上几百倍,本王视她为知己,来啊,敏慧,陪本王干了这杯酒。”萧遥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身手去够酒壶,宽大箭袖弄翻了自己的酒杯。

“胡闹!”梅妃气得抬手将桌上东西扫到地上,巨大而清脆的碎裂声让萧遥的醉态凝固了,他看了看梅妃,又看了看有些无措的苏敏慧,冷冷笑了。

宫女太监不知发生了何事,跑了进来,见状忙慌乱着收拾清理地上的脏污,然后悄无声息出去了。梅妃坐在桌边,抬手指着萧遥,“你父王奉旨去了秦地,东宫中留你主事,你就这般当主子吗?你看看,哪里有当主子的气势,我费尽心力,你就这么回报我?”

“孩儿从不想怎么样,母妃强求亦是枉然,母妃别再孩儿身上费心力了,还是考虑着再给孩儿添个弟弟是正经。”萧遥颓废,嘻嘻笑着。

“你说的是什么话!”梅妃气得一拍桌子,“不过是个女人,你就要死要活,你这样子让你皇祖父知道了,还不定怎么处置你,你还敢胡言乱语。”

“母妃不是女人吗?是啊,母妃是女中元帅,八面威风,更能屈能伸,孩儿都自愧不如。”萧遥话里明显充满讥讽,“可惜,孩儿只喜欢空谷幽兰,不喜堂前牡丹。”

“你这个扶不上墙的阿斗,你,你究竟……”梅妃气得说不出话来。

苏敏慧忙上前说道:“太子妃娘娘,王爷酒醉,这时别人怎么劝他都听不进去的,不如等王爷酒醒再说,王爷是个明事理的孝子,酒醒后定会向您赔罪的。”

“他这样子落在有心人眼里不定生出多少事端!”梅妃无奈说道。

“王爷年少多情,也是常理,莫离已经死了,皇上也不会苛责,时间久了,王爷自会好了,王妃不要太过忧心了。”苏敏慧低柔婉转,劝着梅妃,也在暗示着萧遥。

萧遥眼圈发红,低叹了一声,抬腿就往外走,梅妃急忙起身拉住他的衣袖,“遥儿,你这个样子,要出去做什么?”

萧遥扭头,看着梅妃,说道:“我要到集庆寺去给莫离上柱香。”

集庆寺让梅妃的脸色变了,她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说出,萧遥冷着脸,哼了一声,甩了袖子大步走了出去,梅妃急忙对苏敏慧说道:“你跟着他,叫秦依山护着他,也别叫他胡闹,对了,不许他再到金家去。”

苏敏慧点头,跟了上去,萧遥走出畅心园,发觉苏敏慧跟在身后,回身道:“你就不必去了,有些话,我只想说给莫离听。”

苏敏慧说道:“王爷自说自的,我说我的。”

萧遥哼了一声,“我不是萧然,你这样在我这里行不通。”

苏敏慧眼神暗了,她苦笑:“敏慧知道了,敏慧不敢对王爷痴心妄想,只求对太子妃娘娘那里有交代。”

“你明白就好,你就回去服侍母妃吧。”萧遥盯着苏敏慧的脸,缓缓说道。

苏敏慧只得说道:“遵命。”

萧遥转身向前走去,有时脚步虚浮,秦依山来到他身边,在旁护卫着。

在东宫门口,萧遥正要上车,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萧遥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可能有事发生,他看向来处,见尹玄霄一身白衣,纵马驰骋而来,马在他面前堪堪停下。

尹玄霄翻身下马,对他一抱拳,说道:“王爷,京中出了大事,宁西王妃夜访梁国公府,被梁国公手下当做刺客射杀,皇上大怒,已经将梁国公全家尽数下狱,我看秦家亦是凶多吉少。”

萧遥的目光转向了秦依山,秦依山脸色发白,跪了下去,“求王爷救我全家。”

“对,我得救你,我一定要救你。”萧遥点头,扶起了秦依山,“我这就进宫去见皇祖父。”

“不行。”尹玄霄说道,“王爷一身酒气,皇上定会怪罪,到时不但救人不成,反而连王爷都有可能跟着受罚,秦依山还是回家做些必要安排,若见势头不对,也必须做出逃打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依山逃不了的,皇祖父手段厉害,莫离都死了。”萧遥心慌摇头,真是没了半点主意。

尹玄霄见状,将急躁压了下去,说道:“王爷,你现在哪里都不能去,必须呆在东宫,依山你快走吧,知会你爹一声,派人去找你妹妹,按我们以前商定行事,切记。”

秦依山点头,对着萧遥跪了下去,拜了几拜,起身离去。尹玄霄将萧遥进入东宫,萧遥的酒劲已经发作,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尹玄霄招呼东宫中的侍卫扶着萧遥回到畅心园,梅妃正在哭天抹泪,苏敏慧在旁相劝,见尹玄霄和萧遥进来,都惊讶站起。

尹玄霄给梅妃见礼后,说道:“王爷醉了。不宜出宫,现在金陵城内已经风声鹤唳,王爷稍有不慎,定会触怒皇上,太子妃娘娘多派人护着王爷吧。”

“出了什么事?”梅妃惶然问道。

“宁西王府除了萧翀外,所有人都死了,洛音公主也死在了梁国公府,安北王世子和二王子在金陵城南门处受了重伤,现在我五叔的医馆。”尹玄霄低声道,“此事原因未明,玄霄也是道听途说,不太确切。”

“什么?”苏敏慧声音发抖。

尹玄霄看了苏敏慧一眼,没有说话,梅妃没有注意苏敏慧的异样,开始在屋中转来转去,“怎么会这样,太子去巡查秦陕,宁西王府就出了这么样的大事,要是有人趁机造谣生事,说太子迫害二弟,可如何是好?”

尹玄霄摇头,“这倒不至于,但皇上盛怒之下,肯定会大开杀戒,这时王爷应该谨言慎行,切勿再生事端。”

“你说得对,遥儿有你相助真是他的福分。”梅妃说道,“这样,我让人给萧遥弄些醒酒汤,他清醒了你好和他说话。”

“如此甚好。”尹玄霄一揖。

梅妃出去了,苏敏慧看了看床上翻来覆去折腾的萧遥,又看了看尹玄霄,尹玄霄淡淡说道:“苏姑娘放心吧,他没事,只是他现在心中念叨的怕不是你。”

苏敏慧抿了嘴唇,她知道尹玄霄说的是萧然而不是眼前的萧遥,她沉吟良久,徐徐说道:“那也是没法子了,她已经不在了。”

萧遥突然睁开了眼睛,“她不在了,我也不会娶你。”充血的眼睛是那么凶狠。

“随王爷处置。”苏敏慧说道,“苏敏慧只是个弱女子,从来都是听别人摆布的。”

苏敏慧说完,转身出去了,尹玄霄走到萧遥面前,低身,贴近萧遥的耳朵,“王爷你不必过分伤心,金莫离仍然活着,但是她落在了萧然手中,日间有人看见了,现在萧然在我五叔医馆,我定会探他底细。”

萧遥一下子坐了起来,握住了尹玄霄的手,“当真吗?”

“千真万确,我只是没有及时得知,不知萧然将她藏到了哪里。”尹玄霄说道,“所以王爷就放宽心,眼下局势动荡,皇上既要除人,又要用人,你不可轻举妄动,尤其不能对人说出金莫离的消息。”

萧遥抱住尹玄霄,头贴着尹玄霄的肩头,无声落泪,梅妃带着宫女进入看到此情景,有些难堪,急忙上前扶着萧遥坐好,尹玄霄就势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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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玄霄回到尹家,来到御风楼,召集属下,连下了数道命令,派人去金家联络金魁安,派人寻机出金陵城准备护送秦依依逃离,派人暗中监视萧然和萧瑜,探听莫离的行踪。

安排好诸事,天已大亮,尹玄霄来到了尹好书的医馆,凌菲儿和尹好书为了萧然萧瑜也是一宿未曾安眠。

“五叔五婶儿,世子和二王子醒了吗?”尹玄霄问道。

“世子仍昏迷未醒,萧然醒了,服了药,挣扎着非要走,备了车,送他入宫了,他说他必须亲自去见皇上。”凌菲儿说道,“那小子有古怪。”

尹玄霄问萧然走了多久,凌菲儿说天未亮就走了,算起来也有一个时辰了,几人正说话,外面家人来报说萧然回来了,但带了皇上旨意,要带萧瑜入宫医治,让尹好书与凌菲儿随行,凌菲儿和尹好问收拾了银针器具,便要出门,尹玄霄拉住了凌菲儿,轻声道:“五婶儿,离儿还活着,你留心些萧然,也许能探听出她的下落。”

凌菲儿脸上有了喜色,“我说呢,你怎么一点伤心的意思都没有,也不早说,让我白白替她伤心,替你惋惜。”

尹玄霄一笑,“听不懂五婶儿在说什么,我也有事,得出城一趟,也不知出得去出不去?”

“要你五叔帮忙吗?”凌菲儿问。

“不用了,五叔定会丑化我。”尹玄霄说,“我帮你们背萧瑜出去。”

“怎敢劳顿少主。”凌菲儿笑了,“那多人呢,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第六十四章 城里城外不同天

五日后,东宫太子萧赞仁与宁西王萧赞诚回京,神武皇帝意欲严惩萧赞诚,萧赞仁在神武皇帝面前苦苦哀求,力证萧赞诚无辜,也不认同神武皇帝将梁国公一家下狱的处置,神武皇帝斥责太子妇人之仁,萧赞仁指责神武皇帝酷戾滥杀,已经至朝廷几无可用之人,神武皇帝大怒,几乎要拔剑相向,萧赞仁身负圣命,月余奔波,费尽心力,却两边不讨好,一气之下,竟昏了过去,被送回府中,之后就一病不起,消息传到神武皇帝耳中,神武皇帝到底看重多年着力培养的太子,心中生出几分悔意,决定暂不追究萧赞诚,将萧赞诚放归宁西王府,派侍卫守卫监视。

谁知萧赞诚因为洛音公主的死而萌生死志,回到宁西王府后,他回府后的当天深夜,将宁西王府中的所有人,,包括萧翀在内,尽数毒死,然后将宁西王府变作了火海,他自己则在冷月楼上,看大火逐渐漫烧过来。

神武皇帝在宁西王府外布置的侍卫见到火起,便冲进去救人救火,但那夜里狂风大作,风借火势,冲进去救火的侍卫们没救得了萧赞诚不说,被烧死的不在少数。最后,侍卫们得到了神武皇帝不必相救的口谕,眼睁睁看着宁西王府被烧成了一片瓦砾,后来,萧赞诚的尸身被在冷月楼下一个深坑中找到,躺在一个被上面的火炙烤得发黄的水晶棺内,馆内还有些微积水,想来棺内原存有冰,萧赞诚身上没有伤痕,神态安详,应是服毒自尽。

半月后,派到湘地的官员传回消息,湘南王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回京面见父皇,带领全家,**而死,只有一岁半的幼子萧寒,因为被乳母带出游玩,下落不明,那官员不日将返回京中,听候神武皇帝发落。

两地火起各有因,尝思何故薄亲恩。身死缘灭万事消,只叹当年情错抛。

神武皇帝经此巨变,并没有显得多大悲伤,反而愈加强健起来,他连日召集群臣,商议秦地湘地藩王及官员的任命,处理之后,又传旨赐死孙妃,将孙妃择处秘密安葬。

由于神武皇帝的铁腕手段,洛音公主与萧赞诚的死亡真相被压下,向外宣称洛音公主常年患病,终于不治,而萧赞诚悲痛万分,郁郁而终,所有妻妾子女一同殉葬,而留在秦地的萧赞诚手下官员则调回京中,留待后用。

对于湘南王,神武皇帝则大加贬斥,说他在湘地不思治理,只知玩乐,豢养娈童,肆意杀戮等等,并将湘南王长史问罪入狱。

在此期间,有人密告梁国公依晨久有谋反之意,并上呈了证据,神武皇帝一声令下,捉拿梁国公的死党同党,依家三族皆被连坐,原梁国公手下将官大半也都被抓进监狱。

太子萧赞仁病势日益沉重,神武皇帝忧心之下,亲到东宫,他一见之下,心生惶恐,他没有料到短短时间,萧赞仁竟瘦成了皮包骨,每日咳血,近两天已经粒米不进。

萧遥日夜守护在侧,梅妃整日以泪洗面,见神武皇帝亲来,不禁都放声大哭起来。

床上的萧赞仁见父皇亲自到了床边,挣扎着要坐起下床行大礼,神武皇帝心都灰了,伸手按住他,阻住了他,徒然安慰道:“仁儿,你安心养病,一切不必忧心。”

萧赞仁恳求般看着神武皇帝,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萧遥,说道:“儿臣不放心遥儿,遥儿还尚未成亲。”

神武皇帝点头,“朕会择日传旨,为他指婚,朕找人给苏敏慧批过命格,说她是飞凤之命,与遥儿是天作之合。”

“多谢父皇!”萧赞仁听了,长舒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神武皇帝见此情景,知道萧赞仁是去日无多,神仙恐怕也回力回天了,嘱咐那些太医们好好侍奉,他则黯然离开东宫,来到皇家的宗庙,跪在历代先祖面前,呜咽出声。

当天夜里,东宫太子萧赞仁故去。神武皇帝下旨,除萧遥母妃梅妃外,萧赞仁的其余侧妃一律殉葬,因为她们都没有子女,原服侍萧赞仁的贴身女官、宫女及太监一律殉葬,这其中就包括原来品学轩的夫子,即随同苏敏慧一同到东宫的罗侍香。

罗侍香看着随同捧着死药的太监前来的苏敏慧,说道:“世事无常,谁会想到我竟是如此结局?”

苏敏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公公,这位曾是我的师傅,请让我单独为师傅送行。”

太监将死药交给苏敏慧,走出了房间,苏敏慧将死药放在桌上,然后她恭恭敬敬对着罗侍香拜了三拜,起身,直视着罗侍香,说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敏慧对夫子一向尊敬,夫子有什么要对敏慧说的吗?”

罗侍香沉默良久,苦笑摇头,“一切终究会结束,我说与不说都是一样,你好自为之吧。”

苏敏慧有些失望,“夫子与我娘亲曾是好友,不知你们可会地下相见?”

“受人恩惠,自当相报,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当时既然舍弃了你,你就应该知道我的态度,别再多费唇舌了,若你念我,每年为我上柱香即可。”罗侍香走到桌边,将死药灌进嘴里,“只可惜我罗侍香一生孤独,满腔情意竟不能倾诉。”

苏敏慧没有问罗侍香爱慕何人,十有**是安北王萧赞恩,苏敏慧看着罗侍香的嘴角慢慢有血丝溢出,难过转身,罗侍香说道:“敏慧啊,宫中险恶,没有人的手是干净的,你不必难过,你若要出头,也不能心软。”

苏敏慧出来,随太监到梅妃处复命,在那里,见到了代表安北王府前来吊唁太子的萧然。萧然重伤初愈,有些憔悴,她二人四目相对,均是百感交集,大庭广众,又不能交谈,都无奈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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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内血雨腥风,莫离被多景楼的人软禁,根本不知道外面已经发生了这么多变故。她所处院落在一片竹林掩映之下,非常清幽,若不是被软禁,她也许会很享受。

这期间,她所思所虑唯有寻机逃跑,但多景楼的人看守甚严,她只能慢慢摸索规律。近日,她已渐渐清楚了多景楼在她这个院落设置的暗卫及其方位,她也知道原本守护这间院落的人数大约减少了一半还多,现在仅剩下了四人,这是出逃的好机会,她不应该错过。

这天傍晚,不知为何,那四人都不管他了,突然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脸上神情紧张,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莫离见机不可失,便悄悄出屋,向她往日如厕的地方走去,一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笑了笑,便闪进了那隐秘的茅厕茅厕之地。

这茅厕极为简陋,但正因为简陋,覆盖着茅草,才能够遮蔽视线,莫离在茅厕中翘起脚跟,向外看了看那四人,四人中没有一人注意到她,她慢慢挪动着,沿着茅厕墙壁移动,终于到了茅厕的背后,她撒开腿,向那背后的竹林中奔跑,钻进了竹林。

她身后已经传来了追赶之声,可是她丝毫不停,拼命地跑,而且不讲究方向,她知道多景楼的人不会要她的命,绝不会对她使用暗器。

这片竹林不大,很快她就钻了出来,可是追兵追了过来,她发现自己所处位置是半山坡,下面不远处是一条流速很急的河,她心一横,便倒地,顺势滚了下去,一直滚到河边,她摇晃着站起,看看周围,拨了几根草,跳入了河里,她想起了莫莫,莫莫当年就是跳水逃生的。

她还没等她把草插进鼻孔,她就被水流裹挟着,冲出了很远,她的嘴里呛进了河水,她扑腾着挣扎,心想这回恐怕是要被淹死了,可就在她疲劳地放弃生的希望的时候,她被人从水里拎起,那人踏水而行,飞奔着,将身后的追击喊叫声抛在了身后。

那人将几近昏迷的她扔进了一辆车中,低喊道:“快走,昼夜赶路,一刻不停。”

这声音,怎么有点像金魁安。

她莫名心安,昏睡了过去。

莫离醒来时仍是在车中,身边是金夫人,巧儿还有秦依依。秦依依与她并躺着,神情很痛苦,一直在呻吟,莫莫懵了片刻,随即醒悟,秦依依就要生产。

她们这是在逃亡的路上吗?

金夫人一见莫离醒来,便抱住了莫离,哭着说道:“离儿,你究竟是金家的福星还是灾星,金家因为你受到迫害,现在又因为你受到了救助,你六哥说你爹他们已经平安,这都是因为你的缘故。”

莫离怎么会知道呢?她本身就是身不由己被卷入到这纷争中,她轻轻推开金夫人,“让你们受苦,离儿真是愧疚万分。”

“啊!”秦依依长声嘶喊,让莫离心惊肉跳。

“这是在哪里,我们要去哪里?”莫离问道。

“你六哥说要去泉州,在那里出海,几个月前就已经安排好了,怕你有危险。”金夫人说道。

莫离点头,不再说话,伸手握住了秦依依,“依依,我是莫离,你要坚持住!”

“莫离,莫离,我的孩子没有爹了,我哥哥告诉我爵爷被杀了,我爹也被杀了。”秦依依哭着,伴着一声声呻吟。

“大娘,怎么办?依依不是有接生婆,怎么没一起带来?”莫离着急问道。

“去接她时,接生婆正好有事出去了,情况已经万分紧急,不能在耽搁了,原本还不到生产的日子。”金夫人也急得满头是汗,“谁承想会这样呢?”

“附近有市镇吗?”莫离问。

“少爷说就快到了。”巧儿说道。

莫离看了一眼巧儿,巧儿也是容颜憔悴,莫离担忧说道:“六嫂也要当心,路途颠簸,会很危险的。”

巧儿手抚摸着腹部,眼里闪过坚定,“没事,我一定会让他平安无事!”

这时,车帘被掀起,金魁安探头进来,说道:“到了官道,要加速了,都坐稳了。”

“大娘,你抱着点六嫂,我抱着依依。”莫离说着,将秦依依半抱在怀里,来尽量减少车震动对秦依依的损害,心中默默祈祷,快点到市镇吧,到了市镇,秦依依才能平安生下孩子。

第六十五章 蛛丝马迹辨端倪

秦依依娇娇弱弱,但母性让她不畏惧疼痛,她终于清醒地到了附近的石桥镇的一家客栈,秦依山过来将秦依依抱下车,金魁安扶着金夫人,莫离扶着巧儿,莫离下车之后有些吃惊,萧然派来的那四人竟然跟着金魁安,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是去燕京?

但眼下找接生婆为秦依依接生是正事,秦依山将秦依依抱进屋,放在床上,转身就出去了,金夫人则吩咐快点多烧些热水,又给了店家不少银两,让他们帮忙买些细布丝绸备用。

接生婆千呼万唤地终于来了,她让莫离等人都出去,只留下了金夫人在旁边,莫离才有功夫将金魁安拉到一边,问一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金魁安递给她一个包裹,告诉她尹好问的那个锦盒就在里面,莫离没有打开,金魁安对她说出京中种种变故,告诉她,东宫太子萧赞仁病故,洛音公主病故,莫离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莫离问为何萧然手下的多景楼的人会跟着他们,金魁安愣了一下,摇头说这是按逍遥王所托的暗中布置,他们的出逃路线几个月前逍遥王就已经制定,而且只告诉了金魁安和秦依山,他原以为那几人是逍遥王派来的暗卫呢,原来是萧然的人,多亏秦依山叮嘱过决不可对任何人提起逍遥王,要不然真兴许坏了大事。

“那我们如何摆脱他们?”莫离悄悄问。

“摆脱?不,我们就将计就计,我们出海前,王爷的人会出现的,到时会说明白的,你不必担心,先让他们跟着吧,贸然行事,容易弄巧成拙。”金魁安说道。

莫离心中略安,更多的是感叹,转眼间,物是人非,东宫太子萧赞仁英年早逝,萧遥羽翼尚未丰满,不知如何面对这塌天惨事?萧然父子三人步步紧逼,他是否可以应对?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打断了莫离的冥想,秦依依生了,金夫人将孩子抱了出来,说道:“母子平安,老天不忍依家绝后。”

秦依依为依晨产下一子,莫离看着那婴儿皱巴巴的发红小脸儿,努动着的小嘴儿,心想不知这孩子长大了会像谁?他可曾会知道自己的亲爹是怎样一个人物?

接生婆出来,又嘱咐了些事情,领了赏离开了,金魁安立刻吩咐莫离将婴儿绑缚在身上,他们要立刻出发赶路,秦依依在车上休息即可。

巧儿进屋将秦依依穿戴好,秦依山连被子一起将秦依依抱上车,金魁安让莫离与秦依依坐一车,巧儿与金夫人一车,两个车子上都放了厚厚的被褥,看来是要做露宿的准备了。

一切安排停当后,他们就又开始了狂奔赶路,秦依依昏睡了很久,醒来后,亲自为婴儿哺乳,看着婴儿努力吸吮,她默默流泪,那情景让莫离想起了何沅儿,莫离说道:“依依,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爵爷起过了,男孩儿就叫陈日升。”秦依依说着,哭出了声,“爵爷说若他遭难,让我带着孩子逃走,一生隐姓埋名,将他养大成人,娶妻生子就好。”

莫离搂住她,秦依依说道:“爵爷当日说过,是你救了我,说若有机会,要对你当面道谢。”

莫离默然,自己只不过是效仿父亲东方羽,期待依依能像当年何沅儿活命罢了,并不是为了依晨,何用他言谢呢。陈日升,“陈日”,不就是依晨的“晨”字吗?“升”即生,“陈日升”就是依晨的儿子的意思,依晨至死,才会后悔当日的妄为吧。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秦依山说道:“注意了,后面好像有快马,若是追兵,千万不要惊慌。”

快马很快就追上了他们,在他们车边疾驰而过,没有停下,莫离和秦依依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莫离接过孩子,将孩子重新绑缚在胸前,这时,又传来马蹄声,莫离听出这好像是过去的那些人返回来了。

果然,马匹长嘶,在他们车边停下,莫离轻轻掀起车帘一角,向外看着,那些人与多景楼的四人正对着暗号,然后其中一人说:“楼主让刀某等前来送信,请问哪位是金魁安?”

金魁安上前抱拳拱手,接过书信,拆开看过后将信放进嘴里咀嚼咽下,说道:“多谢诸位一路护送保护,余下的路就靠兄弟了,兄弟赶路甚急,就不下马恭送了,请将这个谢楼主。”

金魁安将随身佩剑上镶嵌的宝珠弄了下来,交给那个姓刀的,然后招呼一声,两辆马车动了,莫离看到多景楼的那四人随着姓刀的等人都打马离去了。

那个宝珠是萧然所赠,金魁安将之送回,自然是断绝情意的意思,不知萧然收到后,会是多么愤怒。

接下来的两天路途很平稳,天气晴好,秦依依也恢复了些体力,陈日升也很乖,如大多数刚降生的健康的婴儿一样,每日大多时间是睡着,基本上吃了睡,睡醒吃,但莫离还是隐隐觉得不安,泉州,若是她没记错,若是与她所知历史一样,泉州是在福建省,很遥远,这中间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他们在一处荒废的庙宇内歇息时,莫离偷偷问金魁安,金魁安说道:“情况不妙,前日的信是逍遥王写来,他说皇上已经知道我们要在泉州出海,通知了泉州府衙,泉州已经不能去了,我们只好走陆路了。”

“皇上怎么会知道呢?”莫离问,“不是就你们三人知道吗?”

“这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王爷到泉州的人不托底,坏了事,漏了消息。”金魁安也是莫名其妙。

莫离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问道:“大娘,巧儿和依依事先知道吗?”

金魁安微愣,“是知道要去泉州,怎么啦?”

“没什么。”莫离心中烦乱,“以后别告诉他们,女人的嘴不牢的,说不定什么时候无意就泄了秘密。”

“那你呢?也不跟你说?”金魁安笑问。

“对,也别跟我说。”莫离垂眸,轻声道。

金魁安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怀疑什么?”

莫离摇头,“只是谨慎使然。”

“也是,这些日子真是难为你了。”金魁安说道,“你也别太多想了,王爷说你总会有苦尽甘来的日子。”

莫离羞涩,“他是算命的吗?谁信他?”她心中隐隐怀疑,太子亡故,萧遥定是伤心劳心,哪里还有精力再管她?多半是委托了尹玄霄,尹玄霄机警干练,多景楼多半受了他的耍弄。

“以往王爷文文弱弱,没想到也极富智谋,我这次真是服了,要不是他,我们都没命了,还有,你看他把那个自负的萧然耍的,那些人明明是萧然的人,可是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假传萧然号令,让他们服服帖帖为他所用,不简单,简直神人!”金魁安连连赞叹。

他们吃了些东西,便又上车赶路,秦依依突然说她把孩子的用品落在了小庙里,莫离便下了车去取,就在她拿着那包裹出来然后偶一回眸的片刻,她注意到那摇摇欲坠的庙门边缘刻上了一个图案,她之所以认定是新刻上去的,是因为那图案她很熟,那是莫莫的天象图中的一个符号。

莫离心中长叹,巧儿,你真的是神武皇帝的密探吗?你究竟喜欢不喜欢金魁安?

莫离失魂落魄回到车边,秦依山见她脸色有异,问她怎么啦,她决定还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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